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年渺才突兀地开口: “越沧海是谁?”
这个问题猝不及防,让季一粟懵了一下,才略显尴尬地轻咳两声: “谁,谁告诉你的?”
他话都快说不稳了,若是年渺此时抬起头,还能看到他稍显异样的神色。
可惜年渺只低着头掰着他的手指玩,闷闷道: “我听那个,那个‘伪魔’喊的,到底是谁?”
季一粟: “……”
年渺重重掐了一下他的手指: “快说。”
季一粟淡然道: “是我,以前的名字。”
“那怎么不告诉我?”年渺稍稍提高了声音,仿佛自己占了理,受了天大的委屈, “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别人都知道的我不知道!你什么都瞒着我!”
一连串的指责让季一粟缄默下来,等他安静了才道: “假的名字,不作数的,我已经不用了,你知道的才是真的,是我爹给我取的。”
“越沧海”这个名字,是他自己临时取的,昔年他正年少轻狂,当手下败将问他的大名时,他犹豫了一下,才报出这个名字。
阿爹总说,他们生如蜉蝣,只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当谨慎小心,安安稳稳过日子,能活一天是一天,可他后来却觉得阿爹不对,谨慎小心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只有自身强大才是正道。
他不要做沧海一粟,他要做沧海,甚至超越沧海。
可是很久的后来,他才明白,阿爹说的才是真理,他始终只是沧海一粟,看不清真相。
思绪渐渐蔓延,又被年渺扯了回来,他定了定神,没有再去回忆。
年渺姑且算是原谅了他,但还是别别扭扭道: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过去?”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了,他对季一粟的过去一无所知,甚至在内心深处,嫉妒着知晓季一粟过去的神明们。
“没什么好说的。”季一粟想也不想便道, “很无聊。”
“很无聊?”年渺笑了一声, “那为什么还有人,要不顾一切想要跟你成亲?定亲宴,成亲宴,摆了两回,让所有鬼魂都来庆贺,精心准备了许久,你说很无聊?”
他的问声里是毫不掩饰的幽怨,如同鬼蜮中飘荡的游魂,竟然让季一粟起了几分寒意。
————————
小土:那一瞬间真的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