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渺一心用生命挟持他,他偏偏要给对方寻出另一条生路,将对方逼得无路可退。
他和年渺,都在毫无意义地互相折磨,折磨对方,也在折磨自己。
雷鸣声接二连三,不断轰炸着年渺的耳朵,他想捂住耳朵什么都听不到,可是全身都失去了温度和力气,如同变成了僵硬冰冷的行尸走肉,根本抬不起手臂。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瓶,脸色苍白如雪,彻底崩溃。
他终于不再掩饰地哭泣起来,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跌跌撞撞奔向季一粟,不知所措地抱紧对方,可怜巴巴地乞求: “对不起师兄,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能,不能怪我,我已经道歉了,你不能讨厌我……”
他无助的乞求着,崩溃着,死死抓着季一粟,好像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在离他远去。
他清楚地记得,师兄只有在他伤害自己的时候才会真正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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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真的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吗
粟:是的,因为是男男之情
决绝
撒娇,装可怜,眼泪,是年渺拿捏季一粟的三大手段,只要使出任意一样,季一粟一定会妥协,可是现在,他三种手段都用上了,季一粟还是无动于衷。
他抱着季一粟,心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那些在外人面前耍弄的小聪明小手段,在季一粟面前统统无效,一样也派不上用场,他只知道哭泣,只知道乞求。
他能清晰感受到,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季一粟是要彻彻底底跟他断掉。
他从季一粟最呵护的人,变成了季一粟最厌烦的人。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太多,不该表露心意,不该以死相逼,更不该自导自演,伤害自己。
“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做了。”他哭得喉咙都有些喑哑,努力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应该原谅我了……”
只要他做错事后悔改,师兄都会原谅他的。
但任由他怎么道歉,怎么忏悔,季一粟都没有反应,他抱着的这具身体仿佛枯树,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在看他一个人的表演。
一定是他的道歉还不够,年渺想,还有什么是师兄不满意的。
他不想再管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不堪,只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问题所在:师兄生气,是因为他自己刺进了镜子碎片,只要他把碎片弄出来,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他慌慌张张松开季一粟,低头摸索着瓶子想打开: “我现在就喝,我喝了,你就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