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实话,连身上的捆仙绳因为没了主人而丧失法力都察觉不到,会有什么用。
他已经飘下城门,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还能感受到身后无语的眼神。
大概是放弃求助准备自救后有所察觉,他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继而是细微的脚步落地声。
越沧海没有再理会,开始在城中寻找起来,从前任城主的秘密宝库到寝殿,每个地方都逐一翻了个遍。
几千年过去,他的仇人早已不知动向,他需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到底时间太久,一连搜寻了几个城,获得的讯息少之又少,但也得知有好几个甚至活到了寿终正寝,可算是占了大便宜。
薄暮时分,他从城中离开,前往下一个地方。
这样重复的日子,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将近半个月,整个魔界几乎都传遍了,人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想尽办法抵抗,然而都是徒劳,不少人奔向了魔宫,请求魔尊出手,将这个横空出世的祸患铲除,却没有得到魔尊的响应。
天色渐沉,月亮已经挂在天边,魔界的月亮也和别处不同,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血色,黑暗如潮水翻涌,混上这浅浅的红,神秘而诡谲。
红月当空,孤寂和黑暗相伴,清冷和夜风同行,日日如此,他早已习惯,只是身后那股在努力躲藏却学艺不精始终有存在感的寒雾,着实让人无法忽视。
没有人会喜欢被陌生人跟随,越沧海更是独行成性,但这个莽莽撞撞误闯魔界的小仙像块狗皮膏药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死死缠上了他,杀也杀不得,赶也赶不走,最后只有选择无视。
好在对方还算识趣,除了偷偷摸摸跟着他之外,再也没有做其他事情,而且会注意保持一段距离,让他勉强可以忍受。
神识四望,放在以往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部落中篝火如星散布着,可是今晚,除了无边的黑暗外什么也没有,红月是唯一的光。
要去城池就在不远处,没有一点人气,仿佛是座死城,越沧海记得,自己已经走了有一段路程,却怎么都无法靠近。
他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寒雾还在没心没肺地跟着,一直跟到他身边才停下来,懵懵懂懂问: “怎么了怎么了?”
问完之后,似乎察觉到自己暴露了,又猛地后退几步,重新隐匿了气息,假装无事发生。
越沧海没有回应。
“是幻术。”那人却兴奋起来,片刻后忍不住出声, “我们被困住了。”
的确如此,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被困在了幻境之中。
越沧海最不擅长的便是这些变幻多端的诡异术法,可能要在其中耽误一些时间,但不会耽误太久,除非施法者的目的是将他永久囚禁,不再有其他手段,然而那是不可能的,没有幻术能做到永恒,只要对方会对他下手,就能被他抓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