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独孤珩带上韩琦驾车出行,为着不被人发现,所以他们出门的时候比较早,牛车慢悠悠的出了乌衣巷,转过朱雀桥,朝着建康城南郊而去。
彼时已至深秋,路旁的野菊开的正盛,或白或黄,或粉或紫,看着清雅非常,与那红的好似胭脂一般的树叶相映成趣。
秋风一起,飒飒之声拂过树梢花朵,带起阵阵香风,片片芳菲,四散开去,初升的朝阳撒下丝丝缕缕柔和的光芒,落到石子小路上,明明暗暗,十分漂亮。
但赶路的人却没有心情驻足观赏,因为他们要去的新亭,在建康城外十二里的地方,还有得赶呢。
而他们要去的地方,虽名为新亭,但却并不单指的一座亭子,而是指的围绕着亭子的一座山岗区域,其三面环山,且紧邻长江,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出,可以说,是天然的壁垒所在地。
当然,那里临江的岸边,也确实有一座亭子就是了,在前朝时,因为依山傍水,故而多为送别,宴饮,接待宾客之所,以为其乐,到了东晋新立,亦是如此。
不久后,牛车慢悠悠的沿着小路转进了新亭所在地区,入目所见是一片平台,其上用青石铺地,两旁又点缀花草和长青的松柏。
而临水边正矗立着一座凉亭,有台阶延伸其上,两侧有些青苔,四角翘起,仿若鸿雁高飞,支撑的柱子虽有些掉漆,但却别有一番古朴意味在其中,一眼看去,端的是清静雅致之所,可堪待客。
彼时,司马裒早已等在亭前,见是韩琦驾车,便知独孤珩确已应邀前来,一时喜不自胜,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他想亲自扶独孤珩下来,岂料韩琦看出他的意图,故意调整了一下牛车的方向,把对方隔开了。
然后他自己扶着独孤珩下了车,而独孤珩因为刚才在车厢里,并未掀开帘子,所以也就没有看到这一幕,结果这一下车,就看到司马裒死死的盯着韩琦的模样,还着实有点小迷糊呢。
“阿裒?这是怎么了?”独孤珩见两人一直对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不禁出言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许久不见韩琦,我觉得他更英武了,尤其是佩上这把剑,看起来更像个侍卫了呢。”
司马裒笑了笑,他认出了对方腰间佩戴的剑,正是自己昨日送的礼物,加之方才的事,所以他故意如此回答,一语双关的内涵对方。
“你也觉得很配吧,我昨天一眼就相中这把剑了,觉得和韩琦最为合适,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