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了,你高热刚退,不宜吃太多东西,喝点热粥垫一垫,再用汤药效果会更好,”不大的一碗羹喂完之后,他便起身换了汤药来喂。
“嗯,”而司马裒非常配合。
这温情脉脉的气氛似乎给了他们错觉,一切的隔阂都不存在一样,可是无论是粥还是药,总是有喂完的时候,他们也总该面对现实的。
“羲之跟我讲,你想见我,有什么话就说吧,”独孤珩先发制人。
“阿珩,对不起,燕窝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会误伤到王敦大人,我下了药,我认,可我没下毒,你不能冤枉我,”司马裒先道歉,然后又澄清立场。
“退一万步,我给他下毒能得什么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根本就是嫁祸于我啊。”他极力辩解。
“那也就是说,你真的给小皇帝下药了吧,”但独孤珩却抓住了其他的点。
“你疯了吗?他可是你的亲侄儿,先太子唯一的血脉啊,他还那么小,只是个孩子,你怎么敢,又怎么忍心的?”
他皱紧眉头,直到现在仍然不愿意相信一起长大的竹马居然有这么歹毒的心思。
“阿珩,你读那么多书,难道就没看过皇位之争吗?”司马裒苦笑一声。
“为了这个,莫说是亲侄儿了,就是手足相残,父子反目的又有多少?我只是下点让人虚弱的药,让这孩子无声无息的离开,已经很仁慈了吧。”
“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吗?”看他眼里那种理所当然,独孤珩就知道,他嘴上虽说认错,可心里却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顿觉失望不已。
“我真的错了吗?阿珩,你果真觉得如今国家适合让一个黄口小儿来掌握吗?”
“他能做什么?内不能安稳民心,外不能抵御强敌,他的威望和能力哪里比得上的我?”
“就因为所谓的太子嫡出吗?”
这最后一句话,也反应了司马裒最深切的不甘,他这一生什么都不弱于人,唯独出身是个硬伤。
虽说英雄不问出处,可偏偏他生在晋朝,这个世家崛起,皇权势弱的年代,又是庶出,自然不被看得起。
若是他一直处在微末边缘也就罢了,可又偏生让他一步步走到了前台,大权在握,成了只差一步的摄政王,这样一来,他又如何甘心一直屈居人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