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有什么用?真相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如果你不低头,舅舅他们肯定会杀了你,有我求情也不行!”独孤珩也提高了声音提醒他如今的形势是多么的不利。
“那就让他们杀了我好了,反正也没人在乎,”司马裒惨笑一声。
“生来既是庶子,母亲还是鲜卑人,不纯的血脉让我受尽欺辱,好不容易有了朋友和知己,最后却发现,他才是我最大的敌人。”
“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就只剩这条命,他们若是想要就拿去好了,反正我这一辈子,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从来都是别人的踏脚石,利用完之后只恨不得赶紧踢开,根本没人在乎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悲可叹啊。”
他忍不住自嘲,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到后来,竟是一把掀翻了棋盘,黑白棋子滚落一地,也仿佛预示着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刘翘听到动静,担心出事也连忙进了房间,并毫不犹豫的走向了独孤珩,他的动作再次刺痛了司马裒的心。
“走吧,你们都走吧,我现在谁也不想见,都走!”他强硬的下了逐客令。
“……不管你怎么想我,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死。”
刘翘也劝独孤珩离开,后者也知道现在没办法再谈下去了,只得先走,只是离开前,他还是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司马裒心里有一瞬的触动,但随即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他清楚,即便独孤珩说的是真的,他也没办法救自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回去之后,独孤珩果然打算去求王导他们,而王导也正等着他呢,王敦不在,显然是被王导支开了,省得对方再一个心软,坏了他的筹谋。
独孤珩来找王导的时候,特地选了白天,因为他没有把握,所以必须能看到舅舅的反应才能更快更好的应对。
王导也沉得住气,见他过来,也没起身,依旧坐在案台前写着东西,摆明了要晾晾他,也实在是这些天独孤珩的行为气到他了。
“舅舅,放下笔吧,你我都知道,你没在写什么重要的东西,”然而独孤珩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因为他明白自己这趟就是找不痛快来了,所以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
“那你说说看,什么才是重要的呢?”王导并未停笔,而是顺势反问。
“个人的尊严,家族的荣耀,这才是最重要的,”独孤珩沉默了一下后,如此回答道。
“说得好,”王导停笔了,但并未放下,“所以你做到了哪一个?”
“之前为了一个暗卫,你跪在血亲面前哀求,现在为了一个外人,你又来伤我的心,个人尊严何在?家族荣耀何在?”他难得这么尖锐的质问。
“难道任你杀了他们,我的尊严和家族荣耀就能得以保存了吗?舅舅,现在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场闹剧,具体怎么回事,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不是吗?”独孤珩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