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不过,陆溪月很快便释然,没有什么事情比她恢复武功更重要,这世上也没有谁比她自己更重要。
她手下再次认真起来,不轻不重地替男子揉着,口中问道:“今日那元垣,你可有把握胜他?”
掌心下的心跳仍然很快,不过男子的声音已平稳了许多,“那人处处透着诡异,今日虽只轻轻一跃,但已能看出其轻功造诣绝不在我之下。”
陆溪月皱眉,“观其相貌,年岁并不大,武林中何时出了这号人物。”心中不由隐隐担忧。
苏白深吸了几口气,似是忍着痛说道:“我定会赢他的。”
男子的声音压抑低沉,“我今日上台,既是因为不喜那唐忱,更重要的是,我想尽快结束这次比武招亲。”
男子抬眸看着她,“我也想让你尽快恢复武功。”
陆溪月怔住。
苏白这是在对她解释?解释他今日为何会突然上台?
“你为何会不喜唐忱?”陆溪月想起初到应都的情形,“那次在仙客居你是第一次见唐忱吧,为何就会对他有那么深的敌意?”
苏白清亮眸光微微闪烁,陆溪月正欲追问,门外突然传来“笃笃”的扣门声,伴随着的是女子清越的声音,“苏少侠可是在里面?”
苏白心下一颤,低声说道:“是温韫。”
陆溪月挑眉,苏白这是在紧张?还有,他竟会记得温韫的声音,她对着门外高声说道:“不知温大小姐漏夜前来,有何要事?”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刚想到温韫,这人便来了。
门外女子的声音有些惊讶,“原来陆庄主也在。”温家的探子只告诉她苏白进了这个房间,却没告诉她陆逍也在,当下说道:“事关明日比试,还想和两位当面一谈。”
“温小姐请稍等。”她转头看向榻上躺着的男子,黑色的衣衫慌乱之下被剪的有些凌乱,男子整个左肩和左胸都袒露在外,陆溪月轻笑一声,苏白这模样倒有几分像刚被糟蹋的了的小姑娘,难怪他会紧张。
毕竟,门外站着的,是他未来的妻子。
陆溪月从床上抱起一摊被褥丢到苏白身上,考虑到苏白目前手脚无力,还细心地替他盖好,叮嘱道:“你可得遮严实了,不然万一被你那小媳妇看到什么就不好了。”
说完转身去门口拉开门闩,没有看到在她身后,男子将头深深地埋进被褥。
温韫进门后一眼看到塌上半躺着的苏白,笑道:“苏少侠怎么盖着这么厚的被子?本以为深夜前来能见到少侠真容,不想竟还是只能隔着面具同少侠说话。”
听温韫这么说,陆溪月回头看向苏白,惊讶地发现,苏白不知何时竟又戴上面具。她方才将面具摘下后放哪儿来着的,总之不会是苏白顺手的地方,他不是疼的动不了么,怎么动作竟这么快。
陆溪月有些不悦,转头对着温韫说道:“温小姐究竟有何事?”
对上陆溪月含着怒气的声音,温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歉意地笑了笑,拱手道:“这么晚打扰本属不该,只不过有些事在下认为有必要告诉苏少侠。”
眼前女子一举一动都颇具大气,眉目凌然,英气袭人,让人容易忽略她略显娇柔的容貌。
陆溪月坐在墙边的椅上,指着自己身旁的椅子说道:“温小姐请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多谢陆庄主。”
说完看向窗边的苏白,“不知苏少侠可有信心赢过那元垣?”
“自然。”哪怕裹着蓝布被子,苏白说出的话仍自有一股昂然之意,声音比春夜的月光还要冷上三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信。
“苏少侠竟这般有自信。”温韫嫣然一笑。
苏白冷道:“温小姐究竟有何事?”
被苏白这般冷待,温韫非但没有生气,英气眉眼间竟露出满意的神色,“在下专程前来是想提醒苏少侠一声,那元垣应该是使用了某种秘法,能让人短暂地返老还童。”
温韫正色道:“少侠在年轻一辈鲜有敌手,可若是积累深厚的长者可就不一样了,希望少侠明日切莫轻敌。”
苏白和陆溪月同时一惊,世间竟然还能有此种药?
陆溪月皱眉道:“从未听闻世间还有这种药?”阿娘来自云州擅使蛊,带着她对天下奇药也有所了解,她却从来没听过还有这种神奇的药。
“自然是有代价的。”温韫神色凝重,“每使用一次可以维持十二个时辰,却要消耗服用者三年的寿命。”
“三年!”两人再次一惊。
苏白奇道:“那人做的这般隐秘,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这种药丸名夜昙丹,正是温家的一位前辈研制出的,她当时身患不治之症,因为长期患病而容颜苍老,她便研制出这种药丸希望在死前给所爱之人留下最美的回忆。”
苏白喃喃道:“夜昙……这个名字倒是贴切。”
“用了此药,容颜会恢复为二十岁的模样,声音却并不能,那人处处透着诡异,甚至身上有一股奇特香味,这么多武林人士竟无一人知其来历,我回去请教了祖母,又翻阅了家中典籍,确认那人确实是服用了此丹。”
苏白问道:“既是温家特制,又如何会被那人得到?”
温韫神色越发凝重,“此事我正在查。”不知为何,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白斜靠在榻上,突然轻笑一声,“不管如何,那人为了娶到小姐愿意牺牲寿命,一番心意也是感人。”
温韫愣了愣,旋即笑道:“没想到苏少侠竟会打趣在下。”
陆溪月看到这一幕也颇为惊讶,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苏白会主动同女子说话,难道他当真看上温韫了。
温韫正色道:“无论如何,少侠明日务必要多加小心。”
“哦?”苏白挑了挑眉,“你希望我赢?”
温韫不答反问:“想必苏少侠参加比武招亲是冲着请祖母出手治病而来吧?”
苏白目光一凝,“你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