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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与愿违也很正常吧?

 

“怎么波本对我的好感度这么低?”内海红药打开波本的角色界面,翻看他的行动记录,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要求我都满足了啊,给钱给道具还经常把他塞给苏格兰贴贴恢复心情值,就算是卧底也没道理一直讨厌我吧,我都没给他会降道德值的任务唉。”

“我找找……啊,找到了,12月7日掉了一截,12月15日又掉了一大截,到现在一直是负数没有刷回来。”内海红药坚持不懈地在几十页记录中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言自语道,“12月7日是因为苏格兰死掉,这我可以理解。但后面我已经把苏格兰复活了啊,12月15日他们就见面了,为什么反而掉好感了?”

内海红药调出游戏的后台数据,从进程日志中找出12月15日的记录,咬牙切齿道:“我倒是要看看他在记恨我什么。”

【正在调阅角色:宇津见赤厄的行动记录,时间:12月15日,地点:个人休息室041号】

“你干什么?”宇津见赤厄手忙脚乱地接住失去意识的苏格兰,对波本突如其来的行为感到惊讶。他没来得及阻止,是因为完全没想到波本真的会开枪。他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也知道他们之间对于彼此的感情寄托,怎么会有人毫不犹豫对着自己死而复生的幼驯染开枪,宇津见赤厄无法理解,他不由得抱怨道,“别乱来啊,人类的灵魂修补起来很麻烦的。”

苏格兰已经死过一次,当时他抢过了莱伊的手枪把自己的心脏连同装在胸前口袋里的手机一起击碎。之所以能被宇津见赤厄复活,是因为莱伊第一时间把宇津见赤厄给他的小礼物塞进了苏格兰的伤口,维持住了苏格兰的灵魂和肉体之间的联系,即使如此,也耗费了一段时间才慢慢让苏格兰的灵魂借由载体在肉体复苏。

这次变成宇津见赤厄抢过波本的枪,对着自己的手心开枪,然后迅速把手掌覆盖在苏格兰胸口碎裂的红宝石上,低声用波本从没听过的语言默念了些什么。血液顺着宇津见赤厄手掌的伤口渗进苏格兰胸前的裂缝,宝石碎片重新聚合,填满苏格兰胸前的空洞,苏格兰躺在宇津见赤厄怀里,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安详笑意,还不知道自己的拼死挣扎已经落空。

波本垂下眼睛,没有阻止宇津见赤厄的动作,他低着头看向自己刚才持枪的手,扣动扳机的手指正无法自控地发着抖。眼前发生的事情和宇津见赤厄说出口的话都是令他难以理解的内容,人死真的可以复生吗?灵魂真的存在吗?人类的灵魂是可以修复的吗?眼前的这家伙……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片刻后宇津见赤厄收回手,刚才还血肉模糊的手掌随着他甩手的动作恢复到看不出一丝伤痕的模样,苏格兰垂着头靠在宇津见赤厄身上,嵌着宝石的胸口微微起伏,似是呼吸。

“唔……混进去杂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宇津见赤厄仔细观察了一下苏格兰胸前的红宝石,对着阳光下隐约可见的纹路皱眉,“宝石还是太脆了,可惜载体已经固定,没办法更换。”

沉默良久的波本突然对着宇津见赤厄开口问道,声音艰涩:“你在……做什么?”

“你脑子坏掉了?”宇津见赤厄看了波本一眼,不解道,“这不是很明显吗,复活他啊。”

违反人类认知准则的话语被宇津见赤厄轻描淡写地说出,波本感觉大脑一阵晕眩,过量的信息冲刷着他的认知,他抿着嘴唇,艰难地组织出问题:“能活过来吗……hi……我是说苏格兰,他还能活过来吗?”

他一直以为诸伏景光是被宇津见赤厄伪造成了假死,没想到他却是这样……这样,超出想象的复活。

“能。”宇津见赤厄简洁地说,平静的暗红色眼睛像魔鬼与人类签订的血色契约,“苏格兰,或者你想叫他诸伏景光也可以,这个灵魂会再次醒来,承载真名的记忆也不会丢失,我可以向你保证。”

“那……代价呢?”被宇津见赤厄随口说出的保证击中,波本不知道是想找到拒绝的理由还是想劝慰自己欣然接受,紧盯着宇津见赤厄追问,“复活他,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从此以后他相当于我的造物,需要我供给能量才能活动,遵从我的一切指令。”宇津见赤厄带着笑容点了点苏格兰胸口的宝石,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询问代价的波本,“他的灵魂今后就是我的所有物了。如果你问代价,估计就是这个吧。”

“那你呢?”波本锲而不舍地追问,“复活人类,修补人类的灵魂,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唉?”

宇津见赤厄被问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问这个问题。

在他过往的岁月中,听到最多的就是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和憎恶,围绕在耳边的尽是些对于长久生命的癫狂渴求。偶尔也会有能够在不老不死的诱惑前把持住理智的人类,像刚才的波本那样询问自身要为此付出的代价去衡量是否值得。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询问宇津见赤厄,达成人类的复活,他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也没什么吧……”宇津见赤厄认真想了想,略微有些苦恼于该怎么回答,“准备工作是莱伊做的,他的想法还蛮天才的,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很好地稳定了苏格兰的灵魂,等我赶到要做的只有唤醒灵魂和肉体的链接,也就是动动手的事,还没有刚才修复被你打碎的载体麻烦。”

“啊,我需要给他提供能量,别的就没有了。”宇津见赤厄毫不在意地当着波本的面脱掉了苏格兰的裤子,用膝盖顶开苏格兰无力反抗的双腿,手指顺着股沟摸进波本视线之外的地方,“他之前已经开始清醒了,结果又被你打碎,我还得再喂一遍。”

“你复活他的目的是什么!”波本扑上前把好友全无反应的身体从宇津见赤厄怀里抢走,疾言厉色地质问,“就为了做这种事?”

“哈,我能有什么目的啊?”宇津见赤厄不耐烦地皱眉,靠在沙发上对波本咋舌,“我跟莱伊玩得好好的他突然就自杀了。复活只是顺手,我能做到就做了啊,就算你问我目的我也没想过,每天想那么多东西很麻烦唉。”

“全世界,不,只在日本每天就会有超过两千人死去,如果只是顺手的话为什么不去医院里随便找人复活。”波本警惕地看着宇津见赤厄,带着苏格兰的身体一起后撤,靠着门口的墙壁以作支撑,“为什么偏偏是苏格兰?”

“喜欢踢石子也不代表要把路上的石头全部踢一遍吧。”宇津见赤厄玩着从波本那抢过来的手枪,没对波本显而易见的防备表示什么看法,“我也只能看到我的世界里能被我看到的东西啊,难道你会注意世界背面的蚂蚁在搬什么形状的树叶吗?只是苏格兰被我看到了而已,非要说的话他足够有趣,他真的很有趣唉,他刚才是在跟你说要你杀了他吗?”

“你注意到了……?”波本先是惊讶,而后感到一股被人当成跳梁小丑愚弄的愤怒,“那你为什么还……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看着?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等他亲手粉碎幼驯染的生命再告诉他真相?为什么……要对这种事情,感到有趣?

到底哪里有趣了?!

杀死活着的人再将死去的人类复活,然后放任他被挚友再次杀死……这种事情……这种玩弄人类生命,玩弄死亡的事情……究竟哪里有趣了!!

“嗯?”宇津见赤厄有些不解波本的质问,“这不是好事吗?”

那双暗红的眼睛连基本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坦然地对波本的愤怒回以注视,笑嘻嘻地说:“他能在我的影响下抢到身体的控制权,说明他的自我认知非常顽固,就是说灵魂很结实的意思,估计很快就能再次醒过来了。”

太荒唐了。波本感觉自己被巨大的无力感击中,面前的这东西,即使用着跟人类一般无二的外表和语言,也难以被认同是人类,他真的能跟这种东西沟通吗?

他沉默着,干脆放弃了平日无往不利的话术技巧,紧紧抱着自己幼驯染没有反应的身体,看向了对面一脸笑容却让人无法察觉笑意的东西,直白地提出要求:“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把苏格兰给我?”

“给你?你现在就可以带他走啊。”宇津见赤厄无所谓地说,“不过他的肉体已经没办法给灵魂提供生命力了,如果你带他走,离开我的身边,他就只能保持现在样子。唔,不算死掉吧,但肯定也不能算活着。”

“差不多就是植物人那种状态。”宇津见赤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苏格兰的胸口,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微笑着说,“直到承载他灵魂的宝石能量耗尽,他就真的死掉了。不考虑让我喂他吗?我可以把他喂得活蹦乱跳哦。”

“他不愿意。”波本冷冷拒绝,摆在面前的诱惑并非毫无吸引力,只是他清楚记得,就在刚刚,自己的幼驯染挣扎着投过来满是绝望与期望的眼神,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一般再次重复道,“他不愿意。”

丧失为人的尊严,变成可悲的提线木偶,连拒绝的权利都无法把握,失去对于生命的自主能力……换做是他,他也不会愿意。

“就这样死掉真的很可惜唉,我之前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宇津见赤厄苦恼地搓了搓鼻子,想到了什么,尝试跟波本讨价还价,“我明白啦,你不想我控制他是不是,我一般也不会这么做啦。”

宇津见赤厄在波本警惕的目光中略作思考,商量道:“我可以保证不控制他的身体,不影响他的思维,不干扰他的判断,尊重他自己的一切决定。哇……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可真奇怪。总之就是这样,这就是你想要的吧?”

“你做这些又是想要什么呢?”波本冷笑着反问,想起刚才宇津见赤厄对苏格兰身体的亵玩,根本没打算相信他,“口头上的保证能有什么强制力,约定就是用来背弃的不是吗?”

做与不做只在这家伙一念之间,就算真的违背承诺,波本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更别提已经被人捏在掌心的苏格兰。

“只是好玩,有趣的人很难得唉。”宇津见赤厄耸肩,想了想,认真道,“如果我违约,你就杀了他吧,就像刚才那样。”

“载体经不住第二次破坏了。”宇津见赤厄把玩腻的手枪扔给波本,走到他面前,俯身仔细观察苏格兰胸口的宝石,手指轻轻抚摸,示意波本看宝石上隐藏的裂纹,“我做这块石头的时候考虑的是易碎,它的设计初衷是变成粉末以求覆盖更大范围的治愈,根本不是适合当载体的材料。”

“如果你想拒绝我的话也可以现在就开枪。”宇津见赤厄放下手,把下巴搭在苏格兰的肩膀上,同波本鼻尖对着鼻尖,轻笑着说,“我是无所谓啦,有趣的人类虽然不多但也没那么稀有。对准他的心脏开枪吧,刚才不是做的很好吗,让他的灵魂在你手里碎掉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他刚才也这样向你请求了,不是吗?”

“只要你开枪,恭喜,即使是我也没办法再对他的灵魂动手动脚,他可以迎来彻底的、绝对的自由。”有着暗红双眼的怪物嘴唇贴近他开合,小声呢喃着蛊惑人心的话语,“我做不到的事情还真不多,你要试试吗?”

“既可以拯救自己落入困境的幼驯染,又可以完成他的请求,还可以狠狠打击到我,自己也不用担心受制于人,还要想办法请求我把他还给你。”

“想好要怎么做了吗?”宇津见赤厄拉着波本的手腕帮他把枪口对准苏格兰胸前流淌着血色光泽的宝石,在危险的动作同时给出黏糊糊的撒娇,“跟我玩一下嘛,拜托你了。”

波本感受着枪口之下没有心跳却维持着呼吸起伏的身体,手腕僵持着用力,艰难地开口确认道:“你保证不对他做任何事。”

“这个我没法保证啦。”宇津见赤厄皱着鼻子抱怨,“我肯定要喂他啊,不然跟你做约定是为了什么。”

波本咬着牙没有说话。

“我跟你保证做任何事之前先征求他同意,并且不对他的决定做干涉。”宇津见赤厄抬眼同波本对视,“这样可以吗?”

波本紧盯着他索要答案:“你保证。”

“我保证。”宇津见赤厄点头,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对波本示意,“来接个吻吧。”

他们把无知无觉的苏格兰夹在中间拥抱,隔着苏格兰的肩膀接吻。波本把宇津见赤厄嘴唇上的血液舔进嘴里,感觉舌尖有一股隐隐的灼烫。

“喏。”宇津见赤厄探出舌尖给波本看,一个血色的符号迅速暗淡成黑色落在他的舌尖,又缓缓消失不见,“我们约定了。”

“那么,我的约定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狡猾的东西掀开阴谋的一角,得意洋洋地索要,“你又准备支付给我什么作为得到保证的代价呢?”

面对宇津见赤厄的趁火打劫,波本表现的很冷静。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盯着宇津见赤厄看了一会之后,突然主动凑上去吻住宇津见赤厄的嘴唇。

那家伙嘴唇上刚才还在流血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消失,波本闭着眼睛把他的嘴唇含进嘴里细细舔咬,细致深入地纠缠后睁开眼睛重新和宇津见赤厄对视,刻意勾引般张开艳红的嘴唇,从唇缝中吐出湿热的喘息。

“接吻的时候竟然会闭上眼睛,你是这种纯情人设吗?”宇津见赤厄舔了舔嘴唇,下巴懒洋洋地搭在苏格兰的肩膀上,双手环过苏格兰抓住波本的手臂,抬起脸理直气壮地要求,“更有诚意一点啊,我可是承担了后续所有有关苏格兰的饲养责任,这个吻滋味不错,但还远远不够。”

见投出去的诱饵成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波本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不怕宇津见赤厄对自己提要求,有所求代表着有空子可钻。宇津见赤厄对自己的兴趣不是坏事,如果能借此把他对幼驯染的糟糕趣味转移到自己身上,是最好不过的发展。

他故意露出几分犹豫,牙齿轻轻在嘴唇压出一道痕,视线从苏格兰身上迅速扫过,显出十分的可怜:“我会的……去床上?”

“哇哦。”

宇津见赤厄挑眉,对波本的刻意讨好全盘收下,嘴角扬起一丝轻快的笑容,俯身抱住苏格兰的膝窝,像搂着个大号布偶一样毫不费力地把苏格兰抱起来放在了床上,自己也坐到床上,托着下巴等待波本自投罗网。

“苏格兰还在。”波本脸上闪过一瞬真实的难堪,他试图劝说宇津见赤厄换个地方,苏格兰的身体就躺在旁边,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个难以越过的心理障碍,“至少让他坐在沙发上?”

“不要,那个沙发好小,坐着很难受唉。”宇津见赤厄干脆地拒绝,挑三拣四地抱怨,“这个床也好小,回头让后勤换一批大一点的好了。”

组织在训练场设置的个人休息室是标准的单人间配置,一张床、一张沙发和一张小矮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毕竟这里唯一承担的功能就是临时休憩,没有人想在狭小的休息室长期生活,休息室的单人床本身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需要承担三个人的拥挤又沉重的床上运动。

“过来。”宇津见赤厄坐在床上对波本招了招手,笑着说,“别担心。他的灵魂还没醒,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吵到他的。”

波本很想说重点不是这个,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拒绝,挪着步子走到了床边。苏格兰的灵魂还没有醒,意味着他和宇津见赤厄的约定还没有实现,他现在究竟想要什么,又是在做什么,自己也没办法整理明白。脑子乱成一团,唯一清晰的只有苏格兰安然依靠在床头的身影。

这样真的好吗?

波本握住宇津见赤厄向他伸出的手,任由自己被对方用力拽着跪到柔软的床垫上,他的幼驯染像被人摆在床头的绒布娃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真的是可以做的事情吗?

波本踢掉鞋子,用膝盖撑着蹭到宇津见赤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迎上去同宇津见赤厄接吻。唇舌纠缠间带过来的唾液被他无意识吞咽,渗出丝缕微弱但难以忽视的暖意。

没有忽视这点异常的感觉,波本主动深入宇津见赤厄的口腔,搜刮更多泛着甜味的水液,确认了自己刚才的体会并非错觉。

别有目的的深吻结束,宇津见赤厄像是知道波本想要问什么一样,主动开口对他给出解答:“感受到了吧,这就是生命力流进身体的滋味。”

宇津见赤厄的手指在自己嘴唇轻点,然后顺着波本的嘴唇一路下滑,指甲沿着喉咙中线轻轻刮挠,让藏在皮肤下的喉结不自觉警惕地滚动。轻松拽开胸前一排纽扣,宇津见赤厄把指尖停在波本的小腹,点在肚脐的位置轻轻戳弄,像是在戳一块半融化的太妃糖。

“脐带是生命最初与外界的链接,唾液是润泽的水分。”宇津见赤厄一边玩着波本线条良好的腹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明,“血液是肉体内部的奔流,精液和卵子则包含着制造完整生命的能力,都是些和生命力息息相关的要素。”

“简单说就是拟态象征。”宇津见赤厄放开了波本,改为抱住靠在他身边的苏格兰,手掌从背后环到前胸,按住替代心脏功能的宝石,“生命力也好灵魂也好,无形无相的东西总要有个载体或发挥功能的对象才能让没有看见能力的人类证明自己的存在。”

“爱不就是这种东西嘛,人类的双眼无法看见构成精神的组成要素来判断其中是否有名为爱的成分,必须要用物质或行动来证实爱真的存在。”宇津见赤厄亲吻苏格兰的脸颊,转头对着波本说道,“他有很多爱哦,五颜六色的,挤在他的灵魂里满到快要溢出的程度,多到对自己来说是种负担了。所以我说他真的是很有趣的人,死掉太可惜了。”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波本本来已经做好和宇津见赤厄发生关系的准备,结果那家伙三两句话又转去了苏格兰身上,让他有种一拳打空的无力感,干脆一把扯下已经被解开扣子的衬衫,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宇津见赤厄的身上,咬着牙微笑,“做还是不做,给个准话。”

“哇,你好暴躁。”宇津见赤厄举起手做投降状,膝盖却不老实地拱起来卡在波本两腿之间摩擦,“我只是在跟你说明为什么是‘做爱’,刚才你不是问我要对苏格兰做什么吗。”

“哦?”波本冷笑着支起腰,一手握着宇津见赤厄的肩膀支撑身体,另一只手迅速拽下裤子踢到一边,他像是被激发了什么奇怪的胜负欲,迸出些宇津见赤厄看不明白的干劲,主动又强势地攥着宇津见赤厄的衣领把人拽到自己面前,仰头去啃咬宇津见赤厄的喉结,“说来听听是什么理由。”

“仪式啦仪式。”宇津见赤厄拍了拍波本手感软弹的屁股,似乎是鼓励他继续,自己也继续说着,“我该收你课时费的,这已经算是神秘学入门小课程了吧。”

“可以啊,想收多少学费?”对于宇津见赤厄主动提供信息的行为,波本自是乐见其成,配合地夹住宇津见赤厄摸到臀缝的手,轻轻晃起腰,本就柔和下垂的眼尾弯成弧线,像狡猾的狐狸,“仪式是什么意思?”

“跟外行人讲明白这些好麻烦的。”宇津见赤厄掐了一把波本的臀肉,拖长了声音抱怨道,“别光嘴上说说,倒是做点什么来讨好我啊。”

“哼。”

波本轻轻哼了一声,缓缓放低腰身,从嘴唇开始一路向下亲吻,做足了诱惑的姿态,用嘴巴咬开宇津见赤厄的扣子和拉链,叼着内裤边缘向下拽的同时挑起眼睛紧盯着宇津见赤厄,给出挑衅一般的笑容,张嘴把他的阴茎含进嘴里。

“很机灵嘛。”

宇津见赤厄轻快地点评到。

他动了动腰想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干脆把旁边的苏格兰拉过来当人肉靠枕,舒舒服服地枕着苏格兰的肩膀享受着波本的口交,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很麻烦啊,给你演示一下吧。”

宇津见赤厄说着伸手捏住了苏格兰的脸,侧头亲吻苏格兰只剩本能反射的嘴唇。波本见状动作一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宇津见赤厄压着后颈按了回去:“别偷懒,都说了给你演示一下。”

他在波本略显凶恶的注视中同苏格兰进行了一个漫长的充分交换唾液的吻,然后才慢悠悠说道:“提问,为什么一些黄油里会有体液交换可以补魔的设定呢?”

“我们来解构一下吧。”宇津见赤厄自问自答道,如果不是他的学生正含着他的性器吞吐,勉强也能算得上循循善诱的好老师,“说到哺育你能想到什么,嗷嗷待哺的小鸟?嘴巴是承担进食功能的器官,而进食本身就是摄取生命力的行为。如果你渴到要死了,我嘴对嘴喂给你一口水,你管它是不是口水啦,这个行为的本质就是我给你提供了生命。”

波本很想说这根本就是生拉硬靠的胡扯八道,警察抓到的诈骗犯都能说得比宇津见赤厄更加有逻辑,更加经得起推敲。但他的嘴巴被宇津见赤厄的阴茎塞满,委实没有出言反驳的空隙。

“更加卖力一点啊。”宇津见赤厄坏心眼地挺腰,捅进波本喉咙深处,对着溢出一圈生理性泪水的波本洒出诱惑的饵食,“我现在对你做的事都是我要对苏格兰做的事哦,你想知道这个对吧?”

宇津见赤厄的话成功让波本主动敞开喉咙接纳往外渗着前液的阴茎,舌头乖巧地缠上去,让宇津见赤厄发出舒适的喟叹。

“很好,就这样继续。”宇津见赤厄摸了摸波本柔顺的金发,继续自己不知几分真几分假的讲解,“言语、行为、文字或者随便什么你能想到的媒介,对无形的力量展开召唤、传达、使用甚至单纯证明其存在的手段,都能被称之为仪式。”

“那仪式有什么要点呢?”宇津见赤厄戳着波本被阴茎顶到鼓起的脸颊,笑眯眯说,“是概念提取和象征投射。”

“比如说——”

宇津见赤厄拖着长音突然用力钳住波本的脸颊,毫不怜惜地用力顶胯,在波本嘴里快速抽插,像捏着一个飞机杯那样随意,丝毫不顾波本从鼻腔含糊挤出的呻吟拒绝,一下一下捅进更深。

窒息感和呕吐欲一齐作乱,波本一时难以判断被深喉憋死和被精液呛死哪个死法更糟糕。他睁大眼睛瞪向宇津见赤厄,却给眼泪的涌出提供了更多路线,精液一股股灌进食管,他本能地想要吞咽,却被宇津见赤厄强行扼住喉咙阻止。

“别咽。”宇津见赤厄单手掐着波本的脖子,盯着他直到确认波本听懂了自己的要求,才松开手从波本嘴里抽出,懒洋洋地补充道,“你咽下去太浪费了。”

他搂过一旁的苏格兰推到波本面前,挠了挠苏格兰的下颌,对波本命令到:“喂给他。”

“唔?!”

波本被宇津见赤厄荒唐的要求气到眼角发红,本就敛了一圈水的眼眶顿时滴下泪来,作势低头就想要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出去。

宇津见赤厄眼疾手快地掐着波本的脸腮阻止,力度之大让波本怀疑他是想捏碎自己的颧骨。

“老实点,我不介意再捅一遍苏格兰的嘴巴。”宇津见赤厄轻轻笑了声,重申自己刚才对于波本的命令,“喂给他。”

想到刚才宇津见赤厄的“教学内容”,波本能猜到这种哺喂的行为或许有一定含义。可无论如何,嘴对嘴地做出跟接吻一般无二的行为,还要把从别的男人那里吃到的精液喂过去,对于他和苏格兰的关系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恼怒让波本涨红了脸,翻涌的血色从深色的肌肤下透出来,宇津见赤厄也不催促,放开了对于波本的钳制,转为捏着苏格兰的下巴,把他的脸推到波本面前。

面前的幼驯染双目闭合,像童话故事里等待被真爱之吻唤醒的公主。但波本知道他们两个不是那样的关系,自己能给出的也只有沾满精液,腥涩发苦的吻。

拖延没有任何益处,波本狠下心,闭着眼睛用力贴上苏格兰的嘴唇,舌尖撬开没有反应的牙关,把自己嘴里的东西推了进去。

宇津见赤厄配合着波本的动作,托着苏格兰的下颌刺激他的咽射反应,让他把喂过去精液咽下。

一些隐约可见的红色在苏格兰白皙的皮肤下流动,他的眼珠也在闭合的眼睑下轻轻转动,又重归于平静。

“他、他是要醒了?”波本注意到刚才发生在苏格兰身上的变化,顾不上羞耻,连忙扑到苏格兰身上仔细观察,又抬头急切地向宇津见赤厄求证,“刚才他眼睛是不是动了?”

“是的,再喂一遍估计就能醒了。”宇津见赤厄翻了个身,三个体量超出平均值的成年男性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空间实在是过于紧张。宇津见赤厄干脆推了波本一把让他趴在苏格兰身上,自己用膝盖和手臂撑着压了上去,“好——知识点复习!刚才我是不是说过精液和卵子包含着制造完整生命的能力,再结合仪式的概念提取和象征投射,你能想到什么?”

波本的挣扎被宇津见赤厄的突然提问打断,本质上是优等生的波本下意识根据宇津见赤厄的提示思考起来,忘了自己正寸缕不着地跟同样被人扒了衣服的幼驯染贴在一起。

“提取精液能够制造生命的概念,通过哺育的仪式,将其中象征的生命力投射出来……交给苏格兰?”

“正解!”宇津见赤厄在波本耳边打了个响指,笑嘻嘻说,“对比唾液或血液,精液是性价比最高的概念媒介。通过交配产生后代,这本身就是孕育生命的必要行为,是再合适不过的仪式选项。”

“接下来是实操环节。”宇津见赤厄按着波本的肩膀把他压在苏格兰胸前,视线正对那颗寄托了灵魂的红宝石,在波本耳边低语,“我爱你。”

什、什么?

被宇津见赤厄突然的情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波本明知不可能是真,还是下意识回头,想要看向宇津见赤厄,确认他的表情。

扭过脸来的波本正中宇津见赤厄的陷阱,主动把因为惊讶微张的嘴唇送到了宇津见赤厄嘴边,清甜的津液跟舌尖一起闯进,打散了凝结在口腔里的精液味道。

随着深吻同时进行地是宇津见赤厄不容拒绝强行打开身体的侵犯,撕裂的痛楚被哺入的唾液抚平,治愈肌理的过程又激出难言的瘙痒,让身体渴望起再一次的创伤。

宇津见赤厄放过在一次次亲吻中被吮咬红肿的嘴唇,改为亲吻波本发烫的耳根,一边亲吻一边呢喃着重复:“我爱你。”

他到底在干什么!

波本咬着牙控制身体不要在宇津见赤厄呼出的耳语中瑟缩,撑起身想要提出抗议,却被宇津见赤厄抓着发根重新按回苏格兰身上,顺带着屁股上挨了带有惩戒意味的一巴掌。

“屁股真翘啊,零。”

宇津见赤厄笑着说,调笑后面跟着的是让波本险些以为自己听错的真名。

波本更加用力地咬牙,鼓起的咬肌硌在苏格兰胸口硬质的宝石上,传来像是被烫伤一样的轻微刺痛。

是了,既然宇津见赤厄能知道苏格兰的真名,那么问出自己的真名也只是他想与不想的一念之差。

波本让自己假装没有听到宇津见赤厄的称呼,小声地呻吟着,尽力榻下腰抬起屁股迎合宇津见赤厄的顶弄,想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体而非身份。

宇津见赤厄的手从后颈顺着脊骨轻轻向下抚摸,每一寸的丈量后都跟着一两个湿润的吻。他一边开拓波本的身体内部,一边吻着波本性感的脊柱凹陷,给出似乎发自内心的赞美:“你有很漂亮的后背,很适合伸手抚摸的曲线,我很喜欢。”

“我爱你。”他又说,从背后拉着波本的两只手腕,像握着驾驭烈马的缰绳,在波本的身体内挞伐,“我爱你,零。”

波本被激烈的节奏操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后入的姿势轻易就能顶进很深,宇津见赤厄像不知疲倦的打桩机器,连喘气的间隙也没给波本留。

汗水顺着垂落的发丝滴在苏格兰胸前,心脏位置的红宝石也没逃过,甩上两点不知是泪是汗的水滴。

自尊被耻辱击溃,波本在海潮一般冲刷身体的快感面前败下阵来,忘情地呻吟,主动扭着腰晃动屁股配合宇津见赤厄的节奏。

“好棒哦,零。”宇津见赤厄把波本搂进自己怀里,提着他的腰身加重了操干的力度,贴着他的耳边絮絮轻语,“零的身体好舒服,我好喜欢。”

……他到底在干什么?

波本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情欲冲到发麻,他从没经历过这个,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正常还是异常。他只觉得自己肚子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块持续发热的火石,烘得人口干舌燥。

快了,就快了。

波本的阴茎被迫夹在自己和苏格兰的身体之间,随着宇津见赤厄的动作晃动,顶在苏格兰的小腹上反复摩擦。他的手臂被宇津见赤厄交叠锁在身后,只能勉强靠膝盖和肩膀支撑,让自己不要完全压在苏格兰身上。

宇津见赤厄俯身啃咬波本撑起的颈骨,嘴唇擦过发烫的耳垂,顺着波本的脸颊贴上了苏格兰的嘴唇。

这很奇怪,这真的很奇怪。波本被两具成年男性的肉体夹在在中间,上下都是透着热意的肌肤,他试着跟苏格兰拉开一点距离,却把身后的宇津见赤厄吃进更深,想要逃离宇津见赤厄无止境一般的磋磨,又像是投进幼驯染的怀抱寻求安慰。

“零,零。”宇津见赤厄亲完苏格兰又转头来亲他,黏糊糊地叫他的名字,见缝插针地给出爱语,“我好爱你哦,零。”

“零……零?”他的名字被另一道声音一同唤出,那声音再熟悉不过,贴在他的颈侧,轻微到不注意就要消失。

一双手从他身下环上他的腰胯,本应沉睡的苏格兰不知为何对趴伏在自己身上的波本有了反应,手指缓慢在胯骨之上的小小腰窝打转。

“我爱你,零。”“我爱你,zero。”

两道质感截然不同的声音围在他两边耳朵,汇成轰击神志的落雷,肢体末端感到一阵刺痛的麻木,血液一股脑涌到心脏,耳膜成了身体自带的鼓面,被心跳敲出连串的巨响。

“哇,好精彩的表情。”

宇津见赤厄松开波本的手臂,把他陷入高潮后瘫软的身体翻了个面,趴在他身上注视着波本一片茫然的紫色眼睛,勾着嘴角坏笑。

苏格兰当然没醒,刚才的行动只是受控于宇津见赤厄对他肉体的支配。虽然承诺了要“征求意见”和“不干涉决定”,但现在的苏格兰既没有意见也做不了决定,当然不能算是宇津见赤厄违约。

“你、唔!”

对宇津见赤厄怒目而视的波本被苏格兰从身后抱住,嘴巴也被苏格兰靠过来的嘴唇堵住,被抓进黏着纠缠的深吻中。

宇津见赤厄丝毫不懂得什么是见好就收,苏格兰的眼睛依旧闭着,身体却以宇津见赤厄的意志行动起来,抱着波本的手臂用力收紧,脚腕锁住波本的腿根强行把他的大腿撑开,把波本摆成任由宇津见赤厄以视线赏玩的姿态。

“好色唉。”宇津见赤厄摸着下巴打量两个人堆叠在一起的肉体,心情极好地对波本给出毫无力度的保证,“答应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他从波本的穴道抽身离开,顺畅地挤进苏格兰的身体,他在波本身上玩得挺开心,没打算继续折腾苏格兰,爽快地把精液射进苏格兰的肠道。

“对于仪式的实操讲解到此结束。”宇津见赤厄愉快地说道,同时解除了对苏格兰的操控,“他很快就会醒了。”

“很快是多久?”重获自由的波本从床上撑起身,先让苏格兰的身体在床上躺好,才转头对宇津见赤厄追问道,“刚才就是你的实操讲解?”

“四五个小时吧。”宇津见赤厄观察了一下苏格兰胸口宝石的状态,给出答复,对着追问不休的波本笑了笑,抚摸上他犹带热意的脸颊,手指从他的眼睑缓缓滑到唇边,笑着看向他的眼睛,轻声说,“我爱你。”

“这才是我的实操讲解。”宇津见赤厄在愣神的波本面前打了个响指,“对于不存在之物的存在证明,你觉得成功了吗?”

【角色:宇津见赤厄的行动记录已全部展开】

看完了,怎么说呢……波本没有当场对自己开枪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内海红药纠结地搓着鼠标滚轮,光标反复在那一句“我爱你”上划圈。

好好的黄油玩这种搞心态的操作是要干什么!

内海红药仔细了其中一段文字,若有所思道:“总觉得波本被骗了唉,在性的仪式中传达爱,只有人类才会这么认为吧。”

诸伏流辉下班回家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家里来了人。

第二、地上有血。

两件事综合起来看,能得出许多个不那么安全乐观的结论。好在来人抢在诸伏流辉得出最不乐观的那个答案之前,轻轻咳嗽了一声彰示自己的存在,卧室里传出有点沉的声音,那声音陌生又熟悉:“是我。”

诸伏流辉转头看向他的酒柜。

果不其然,放在二层那一瓶典藏的欧摩33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某个跟它同名的家伙随意拿走使用了。

卧室的地上坐着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他腰腹处受了伤,已经自己用纱布和诸伏流辉的白衬衫包扎整齐。诸伏流辉看着自己死无全尸的衬衫和被那家伙坐在屁股下面当垫子的定制西装,强压着怒气抽了抽眼角。

“你来干什么,苏格兰?”

苏格兰,stch,苏格兰威士忌。

受伤的男人露出笑容,晃了晃手里空了大半的酒瓶,仰头咕咚咕咚又灌了两口,才睁着眼眶湿润的蓝眼睛看向屋主人,给出不走心的解释:“正好路过。”

诸伏流辉胸口起伏,他正在深呼吸,平复心情吐出怒气,但还是没忍住。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走苏格兰手里的酒瓶,手腕一翻,把剩下半瓶金黄的酒液全都从苏格兰头上浇了下去。

一时之间浓郁的花果香型的酒气在卧室里蔓延开。

苏格兰肚子上的伤口被酒泡得又开始发疼,可他不太在乎,垂下眼睛伸出舌头慢慢舔干净嘴唇上滑下来的酒水,低笑出声:“讨厌我也别拿东西出气,三十万一瓶的酒,多浪费啊。”

“滚。”

诸伏流辉毫不留情。他抓着苏格兰的胳膊把人拎起来,推搡着让他离开自己的房间。

“别这样。”

苏格兰发出点痛苦的闷哼,弯腰捂住自己的伤口,表情有点冷漠又好像有点受伤。

“让我待一晚上,就一晚上。”苏格兰低声说道,“沙发或者地铺都可以。”

诸伏流辉冷着脸沉默了片刻,手收了回去,自己转身走出卧室,反手带上了门。

“卧室留给你,受伤了就别乱动。”

收到了这个人给出的别扭关心,苏格兰眨眨眼,露出些微笑意。他撑着门框看向客厅,诸伏流辉脱了大衣当成被子盖着,高挑的身材窝进窄小的沙发里,双手抱胸,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防备自己,那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报警,而不是走进卧室跟自己废那两句话。

苏格兰看了一会诸伏流辉,在诸伏流辉皱着眉不耐烦地瞪过来之后,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晚安。”

“天一亮就给我滚。”

诸伏流辉嘴巴坏得很。

苏格兰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叹气,大敞着卧室的房门,捡起诸伏流辉的外套擦了一把头发,摇摇晃晃地栽进了诸伏流辉的床上。

他确实得睡一觉了。从追杀中脱身,自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又被某个狠心的家伙浇了半瓶烈酒在身上,苏格兰状态真的挺糟糕的。

只不过睡觉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苏格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找到某个v开头的备注,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他收留我了。]

对面的女人大概正在失眠,秒后苏格兰就得到了回复。

[我说过这是个好计划。装得像一点,苏格兰,有空的话我也可以为你提供一点演技训练。]

苏格兰没再回复,他的静默就代表了拒绝。手机他没开静音,客厅的诸伏流辉肯定听见了他收信的声音。但是诸伏流辉什么都没问,苏格兰就当他已经睡着了。

然后十分迅速地,苏格兰也睡着了。

他擦头发的外套和被褥上有着统一的木质调香水味儿,是苏格兰会喜欢的味道,他闻着那点若隐若现的沉静香味儿进入了黑沉的睡眠,隐约感觉到有人走过来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拭身体,又用柔软的被子把他裹严实。

一觉睡醒他发现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说着让他天亮了就滚的家伙反而走得悄无声息。餐桌上放着装在保温盒里的早餐,床头是温度正好的白水,诸伏流辉替他擦了头发和身体,虽然还能闻到点儿酒味,但身上干爽又温暖,伤口也被人重新包扎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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