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慎远往黄梨木椅的椅背上一靠,仰脸闭目,抬起手掐了几下眉宇间。他的眼底微微发青,应当是熬了一整夜。
“少帅。”洛九衣轻声唤道。
岳慎远眼睛啪的一下睁开,脊背挺直,眼神保持着锐利清明。他推开椅子,从书桌前转身走向了床榻前,弯腰看他:“醒了?身体如何?”
洛九衣摇摇头,浅浅一笑:“我没事,倒是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还是睡一会儿吧?”
岳慎远伸出手掌温柔地抚过他长长的的鬓发:“你陪我。”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
洛九衣耳根子有点发红:“好啊。”
岳慎远等的就是这句回答,三下五除二就脱掉外套裤子,不过一两息之间人就已经钻进被子平躺在了他身旁,长臂一伸极其自然地将他细腰一勾揽在了怀里。
洛九衣把脸埋在他胸口,贪婪地吸着岳慎远身上熟悉的混着淡淡烟草味的冷香和炽热的体温。岳慎远低头在他的头顶轻吻,缓缓闭上了眼睛。
洛九衣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刚想起来问荆无情的事情,想了想还是作罢。
“少帅。少帅。您起了吗?”不过才睡了两个时辰,岳慎远就被长安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洛九衣托着脑袋,斜着身子躺在一旁一脸专注地偷看他的睡颜,正好被两眼一睁的岳慎远逮了个正着。岳慎远对他勾起嘴角邪邪一笑,把他看得脸色发热,匆匆起身披上长衫。
岳慎远扣好军装的衣襟扣子,见洛九衣拾掇好了仪容,才走过去拉开了房门:“什么事?”
长安退后一步,脸色稍显凝重:“少帅。赵公子失踪了!一早就派出两支队伍出去找人了,公馆里也翻了个底朝天,连个人影子也找不到。”
洛九衣从岳慎远身后走上前来:“什么?赵兄不见了?仡姑娘他们呢?”
长安道:“回先生,仡楼曾元禾一早就不在,他们是贴身保护赵公子的,应该是一同被带走或是去追嫌疑人了。”
洛九衣一脸焦急,抓住岳慎远的衣袖抬脸看他:“少帅,会不会是荆无命干的?昨日图门玉卿可是当着他的面说过,我们是杀了他兄弟荆无情的凶手。”
岳慎远答道:“不是他。荆无情便是洞庭山庄庄主,在岛上用厌胜术对付我们的人。当初在九江饭店里,也是他联合酒店老板汪杰人给我们设局的。夜里来袭、引我离开屋子的都是荆无情操纵的木雕小人。”
洛九衣想到了那夜,隐隐有些心悸,松开了抓着他衣袖的手,低下头不作声了。
岳慎远主动拉住他的手,补充解释说:“荆无情是荆无命同父异母的兄弟。荆无命是正房所出,而荆无情的娘是勾栏院里的妓子,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妾,不列入宗族牌位。另,荆无命为人光明磊落,虽站在西北边防军一边,他并不支持司令官谭夏桀,当众骂过谭夏桀卖国求荣,一直得不到谭的重用。荆无情就不同了,偷了老庄主的信物,用不入流的手段抢了大哥的庄主继承权,还偷了山庄密室里存放的《鲁班书》自学了厌胜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