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为什么会失去记忆,记得为什么会被奶奶捡到,而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许嘉深说得每一句话。
沈故思突然笑出了声。
他想起了一切,所以觉得那些听起来太过有趣,他看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抱有期待,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失去。
沈故思不挣扎了。
他累了,反抗是一件令人身心俱疲的事情,就像他无论怎么挣扎,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不会成为自己的东西。
只是他不反抗了,反而让眼镜男没了兴趣。
眼镜男抬起头,看到沈故思没有对焦的眼睛,整个人犹如死尸一般,咧开嘴角,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妈的,神经病。”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留下狼狈不堪的沈故思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沈故思才慢慢站起来。
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却还是觉得冷得吓人,仿佛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沈故思迈着沉重的步子,每一步走得缓慢艰难,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风让他凌乱的头发飞舞,露出半张被扇肿的脸颊,已经不疼了,只是能感受到微微的发烫。
沈故思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久到双腿已经感受到清晰的酸疼,才终于走到家门口的巷子里。
有个一个人影站在那,沈故思没注意朝着里面走,那人像是看到他了,然后飞快的向他跑来,一把抱住了他。
熟悉的气味再次袭来,沈故思不用看脸,不用听他说话,就知道这人是谁。
是许嘉深。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到处都没有找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头发都乱了。”
他伸手去整理沈故思凌乱的头发,然后看到了沈故思脸上清晰的巴掌印。
许嘉深吸了一口凉气,急忙问道:“你被打了?谁打你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谁?”
许嘉深懊恼不已,自己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偷偷跟着沈故思,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他从没有离开过,沈故思每次去干什么他都知道,因为就站在不远处。
看沈故思去搬砖,许嘉深心疼他做这么多活每天拿的工钱还被克扣,所以特意找了人观照。
他知道沈故思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帮忙,所以只能在背后偷偷的进行。
可昨天下午公司出了急事,许嘉深不得不回去一趟,结果就是这一两个小时的功夫,他再回来,工头说人不见了。
许嘉深急得满街找,把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都找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他只好在这里等,等着沈故思回来。
结果一等就是八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