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散落在榻上,感受着眉心落下的一点冰凉。
她以为男人在往她的身上浇灌酒液,于是贪婪的伸手去触碰自己的眉心,然后将手指放入口中。
可是入口之后,那液体并不是酒业的醇香。
女人一怔。
这短暂失神的功夫,一股温热的铁锈之气在她的口中蔓延开来。
她颤抖着、犹豫着,拉开了自己眼睛上的绸带。
短暂的黑暗之后,她对上了一双睁大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瞳孔已经完全散开,僵死的黑色瞳仁距离她不到一指宽的距离,眼眶一片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本五官的样貌。
滴答、滴答。
在仅隔着一张屏风的外面,丝竹之声愈发靡乱,那血滴落在娇嫩皮肤上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落在女子的耳中,却像是炸雷一样。
她没能马上分辨出面前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到底是什么,因为那个人被剥去了一整张的人皮,整个人被倒吊在铺满了鲜花的顶上,垂下的头正好落在她眼睛的正上方。
女人的脑子一片空白,虽然没看清这是什么东西,却本能的、歇斯底里的尖叫了出来——
“啊!!!!!”
……
宋眠颤抖着,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的手里握着那只小巧的玉葫芦。
而她的面前,那只刚才还生龙活虎玩命扑腾的大公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
是那一整张皮在脱落。
那张皮就像是人身上穿的一件松垮衣服一样,不借助任何外力,就轻松落了下来。
唯留一具淋淋血尸。
“噗呲噗呲……”
明明周遭该是很嘈杂的, 但是宋眠还好像听见了皮与肉分离时那种微不可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