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狗尾巴草被徐元礼一把揪住,毫不客气地被扔去河里,何霜一下子失措,探头想去捡回来。
徐元礼没给她这样从容的机会。
船体摇曳,因为徐元礼刚刚撑船的手此时托在何霜脑后。
明明已是夕阳天,半点热度没有,何霜却觉得如入三伏天,热浪袭人,徐元礼真是胆大包天。
70
、真相
寒食节后一天是清明节,江南地带,气候完全应了那首关于清明的诗。明明前几天还阳光明媚的天气到这一天却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何霜作为客人,原本不适合随徐元家人上坟拜扫。因为徐元礼那位蒋姓的曾外祖父没有其他后人,都是徐元礼每年独自上山拜祭。想到何霜已不算是外人,加上这位曾外祖父生前就一向对那边的事务很狂热,徐元礼特别征求了母亲的同意,带了何霜上山。
徐元礼这位曾外祖父葬在东山脚下。
虽然例假差不多已经结束,出行前何霜还是犹豫着问徐元礼,既然舟口镇扫墓循古礼,女性来例假去扫墓会不会犯忌讳。徐元礼闻言神情错愕,“舟口镇循的是古礼,并非迷信。”
沿田埂小路去山脚的一程,两人遇上不少扫墓的村人。有的即使隔了几块田的距离,也仍会亲切地和徐元礼打招呼,只是目光移到何霜,都会礼貌地避开。
对于这些眼神回避,何霜这几天已慢慢习惯,能始终维持得体笑意。直到两人离东山越来越近,几乎不再遇到其他人,何霜禁不住疑道:“奇怪,为什么除了我们,好像没人来东山?”
“东山非本镇原有之山,一向被村人引为不祥。”徐元礼道。
“这个不祥难道不是迷信?”
徐元礼闻言摇头,“这不是迷信,东山是天灾之后凭空乍现的一座山。山上奇诡之处至今未解,又兼有野兽出没,没人会把自己的亲人葬在这随时会消失的险境之中。”
“那为什么你曾外祖父……”
“曾外祖父是奇人,听闻自他接任老先生以后,行事作风一贯不容于常人。将坟地设在东山脚下是曾外祖父自己的遗愿。他老人家到晚年时已不大同亲属来往,完成他遗愿的正是现任老先生。”
“原来是这样。”
“我母亲和老先生的宿怨便始于斯。”
“等等,我对一对。”何霜一边小心应付脚下泥泞,谨防自己跌下田埂,一边细捋上一辈人物关系,“你的曾外祖父就是你母亲的祖父。那你母亲的父亲就是你曾外祖父的儿子,他只有一个儿子?”
“曾外祖父与曾外祖母很早分家,只生了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