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家若是能夺下那个位置,等不到今日。而夜相府与南楚王的关系,也未必如一块豆腐,禁不得风雨。”苏容心如明镜,冷静道:“我如今最大的依仗,不是南楚王,也不是放弃了夜相府,而是我的背后是大梁,只要大梁安稳固若金汤,那么,太子殿下与我的合作牢不可破,我去南楚这条路,便是通的。哪怕南楚王等不到我被人暗算,丢了王位,我也能杀去南楚,将之夺到手。”
老护国公闻言哈哈大笑,“这倒也是,说的也没错。”
他心情好了几分,赞扬道:“你这个小丫头,不怪太子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慌。”
“还是有慌的时候,就如那一日,我被南宫羽追杀,逃无可逃,被他追的紧,都走投无路了,打算与他拼了,最好是同归于尽,但心里却想着,就算我杀了他,也是亏了,不甘心死了。”苏容道:“当时心里可慌了。”
老护国公点头,“生死面前,谁都不会例外。可以理解。”
他看着苏容,“但南楚王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是爱你的,多年来,为你暗中铺路,帮你选夜归雪,便可见一斑。”
苏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您觉得,他那个人,会甘心不见我一面就死吗?等见了我一面后,会甘心没与我好好相处便死吗?您别忘了,当初我娘喜欢的人是谢伯伯,他后来可是从谢伯伯手里,把我娘撬了过去,又能够让我娘喜欢上了他的人。”
老护国公啧啧,“你这小丫头,心里什么都明白,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苏容笑,“您是关心我,才会操心我,我也很喜欢您老能够操心我的事儿。”
“你心里有成算就行。”老护国公叹气,“哎,人老了,就是容易想的多,操心的多。倒是不如你们年轻人,心思透,脑筋也转的快。”
“我看您可不老,若不是我收服张运,让您与张平打一仗都不带怕他的。”苏容看着老护国公满头白发,但却神采奕奕,老当益壮,丝毫不显龙钟老态。
“那是自然,张平那狗东西,老夫攒着劲儿收拾他呢,没想到,他倒是养了两个好儿子。”老护国公赞赏地看着苏容,“能够不拘一格,选人才收以自用。且有容人海量,眼光毒辣,擅驭人之术,着实难得。最关键的是,你能够做到让人信服,愿意脱离故土远赴南楚追随,这份本事,常人难及,谢远将你教的真是极好。”
苏容笑,“谢伯伯已先我一步动身去南楚了。”
老护国公胡子翘了翘,“我已听说了,这大梁的人才啊,都奔着南楚去喽,太子若是听闻一个个的都被你带去南楚,怕是会心口要疼那么一两下的。”
苏容莞尔,“太子宽善,应该不会这般小心眼。大梁人才济济,而我收用的人,无论是宁泽,还是张茂、张运,这些都是将来不可能入朝廷谋职的人,三代不录用,不如随我去南楚。还有谢伯伯也一样。”
她顿了顿,笑,“至于周顾,确实是我将人拐走了,但免于大梁一场内乱战火,我觉得倒是可以功过相抵了吧?”
老护国公哼声,“那是抵了,他一个,当不及千万子民免于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