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易风那脑子里想得有点多,还有点刺激。
“大白天就……,还在军帐里?将军可真会玩!”易风喃喃自语,但百里子苓的命令又不敢不听。确实,他这个年纪有些东西还是不听比较好,省得晚上想太多,会睡不着。
“你过来!”军帐里,百里子苓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想着刚才那一刻的失控,不觉得背脊有点发凉。也就是面对这个孩子,若是面对的是桑吉,怕是会被桑吉看出端倪。柳菘蓝让她忍着,这他妈哪是能忍的事。看什么都不对,就想找人打一架,心头那股憋闷才能散出来,不然她觉得自己要炸了。
晏辰怯生生地走到百里子苓跟前,虽然他比百里子苓还高了半个头,可是人家要弄死他,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百里子苓平行着视线过去,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痕,伸手摸了一下,心头生出点愧疚来。晏辰条件反射地往后仰,百里子苓瞪了他一眼,“躲什么?要弄死你,谁赔我的百年老山参。”
晏辰心想,你刚才那股狠劲,也不像是留有余地。
“你在军帐做什么?”百里子苓长舒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
“桑副将让我画雄鹰部王庭所在的地图……”说着,晏辰转身去拿了那幅还未完成的地图过来给她看。百里子苓看了看地图,在这一点上,她觉得自己确实没有桑吉想得深远。虽说现在朝廷不让主动出击,以守为主。可是,时移事易,过上几年,也就未必。桑吉让狼崽子画了这地图,将来若是深入作战,南陈的军队就不会是瞎子。
“手怎么了?”百里子苓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到了晏辰的缠着纱布的双手上。
“上午跟着大家在校场操练,我……”晏辰没说完,百里子苓就拉过他的一只手,拆掉了纱布,那磨破的手掌展现在了她面前。“捏棒太紧了,照这样下去,不出五天,你这双手也就废了。”
“我不太会……”晏辰这话很小声,像是蚊子一般,百里子苓抬头看他,正好落在他的眼底。他的眼中似乎还带着刚才的惊恐与委屈,甚至还有几分对她的畏惧。
“想报仇吗?”百里子苓问道。
晏辰不答。之前,百里子苓就问过这个,而他当时也给了答案,现在又问,是几个意思。晏辰弄不明白百里子苓想干嘛,只是低着头,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雄鹰部杀了你的父亲,而继母……”百里子苓停顿了一下,“忘了告诉你,你的继母已经掌管了隆兴记,抢夺了本来属于你的家产。还有你身上那些伤?他们打你,折磨你,让你受尽屈辱,最后还给你下了长乐,就算是死,你也不能死个痛快,还让你在临死之前受尽折磨……”百里子苓的话勾引了晏辰痛苦的回忆,他的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双眼朦胧,而在那片朦胧之中,是鞭子的毒打,是棍棒的加持,是大雪里冻得瑟瑟发抖,又冷又饿不得不与恶狗抢食的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