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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宠 第63节

 

好事?

桑夺月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靳长殊,刚想开口,却见靳长殊理了理衣襟,向着台上走去。

却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对她淡淡一笑。

“桑小姐,还没多谢你,若不是你推波助澜,我又如何能够得偿所愿?”

桑夺月一瞬间,根本无法理解靳长殊的意思,直到看着他站在台上,被桑茂介绍说,他即将同宋荔晚结婚,桑夺月这才恍然大悟。

靳长殊根本没去找桑茂退婚!

他早就看出来了,宋荔晚是故意想要催他去退婚!

而她桑夺月,不过是一个由头,宋荔晚利用她来装可怜,靳长殊便装作自己上了当,因为怜惜宋荔晚,所以迫不及待地去退婚。

他顺水推舟,让宋荔晚放下戒心,又暗度陈仓,同桑茂商议好了,在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宣布他同宋荔晚的婚约。

他们两人,各怀心思,却又不约而同地以她桑夺月为借口,织了网,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到底,是靳长殊技高一筹,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仍旧推出了正确的结果,甚至因势利导,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台上,桑茂最后一句话刚好落了下来:“……如今小女身体康复,这门婚事,终于能如约进行了!”

厅中一静,旋即爆出热烈的掌声。

桑家同靳家,这样两个庞然大物,如今联合在了一起,试问往后京中,谁能是两家的对手?

现在不赶紧鼓掌叫好,往后想要巴结,说不定都排不上号。

圈中人心中自有一把尺,知道何时应当放下身段,阿谀奉承。

台上,桑茂笑得快意,左右手分别握着靳长殊同宋荔晚的手,亲热地交叠在了一起。

宋荔晚手中抱着玫瑰,雪白面孔同娇艳玫瑰相映衬,却是人比花娇,可那绝美的面孔上,反倒殊无笑意。

反观一侧的靳长殊,向来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靳先生,却唇角含笑,似是为了这一刻,已等待许久,如今心想事成,实在是愉悦至极。

两人对视,暗流涌动。

天造地设,恰如神仙眷侣。

作者有话说:

靳长殊:她怎么不骗别人只骗我?她真的好爱我!

?

48

长长的回廊上响起一串纷乱的足音, 尽头处,现出一道朱樱色的身影, 一袭旗袍将她身形勾勒得窈窕秀丽, 走动间,袍角开衩处,雪白小腿修长纤细, 绷紧了,越发衬出脚踝只盈盈一握。

在她身后跟着的高大男人,手臂被她握在掌心中, 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挣脱, 却又配合着她的步伐,只是跟在她身后。

脚步声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 宋荔晚随手推开了门, 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进来才知道,这是一间琴房,施坦威的三角钢琴放在房间正中, 后面的露台门开着, 风一吹, 洁白的纱帘像是一汪落下的月亮,被风卷出了房门,荡进了空荡荡的夜空里。

音乐的欢笑声和乐曲声, 自不远处的宴会厅中传来, 这里远离了人声,方才能显露最真实的彼此。

宋荔晚松开死死抓在靳长殊腕上的手, 跌跌撞撞地扑在露台大理石的栏杆上, 大口地呼吸夜空里, 微微泛凉的空气。

手中握着的玫瑰落在地上, 娇嫩的花瓣经不住这样的撞击,落地一刻,便枝折花落,逶迤满地落红如雨。

那带着露水的花瓣擦过裸丨露在外的小腿,这一刻,竟冰冷至极。在看到靳长殊上台那一刻起便一片浑噩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宋荔晚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又失败了。

一切的谋划,全都功亏一篑,她以为自此可以彻底摆脱靳长殊,可反倒同他,更深地锁在了一起。

该如何去形容这一刻的心情,日夜的筹谋,抵不过他轻描淡写的随手一挥,那些精心布局,便成了满地的笑话,同这零落的玫瑰花瓣一般,烟消云散。

满腔的怒意聚到了最高处,半晌,宋荔晚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的手撑在大理石栏杆上,背脊上两道玉石似的肩胛骨凸起,像是振翅一瞬的蝶,被永远禁锢在了最美的一刻。

月亮宠爱她,亲吻她的眉眼,她缓缓地看向靳长殊,他就站在身后,沉默地凝视着她。

“靳长殊,”她的声音因为失败的痛楚而有些沙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有很早。”他漆黑的眼眸中,是无波的一片海,语调淡淡地回答她说,“但知道的时间刚好,早一点,晚一点,或许你的计划都要成功了。”

是啊,早一点晚一点,结果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庭广众,所有人的见证下,两人的婚约被定下,这不再是靳长殊和宋荔晚两个人的事,而是靳家同桑家,这两个京中最大的世家之间的联姻。

“为什么?”宋荔晚终于生出了无边的无力感,几乎无法支撑自己,再同他对峙下去,“我们已经分开这么久了,我躲你这么多年,难道就得和你这么纠缠下去吗?”

他走近她,淡淡的月色笼在白色的大理石上,泛起霜一般的颜色,他的面色冷淡,亦如大理石雕琢而成的古罗马神像,英俊而苍白,自生后,温柔地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

“分开?我从没有答应过你,要和你分开。”

他像是笑了,可又像是一阵冷风,一瞬间,便可冻结春日,“我的荔晚,我说过,我们之间,不死不休。”

他的温度,缭绕发间,焚香气息神圣虔诚,丢弃的玫瑰散落满地,她的背脊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他的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指尖划过凸起的血管脉络同那一截玉石版的骨骼,没入指缝之间,同她十指交扣。

男人的气息凉薄,执起她纤细如玉的指,娇嫩的肌肤经不起一点磋磨,刚刚用力太大,抛下玫瑰时,被坚硬的花枝划出了红痕,靳长殊慢条斯理地,亲吻过她的指尖,虔诚如跪拜,最憧憬的神祗。

“我送的花,不要就不要,何必亲自动手,伤到了怎么办?”

那温柔的语调,似是一张网,笼住她,要她几乎想要沉溺在这样甜美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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