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宠 第68节
下一刻,一道火色的身影,已经似幽柔的云翳般,飘到了靳长殊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甜蜜地说:“让我等了好久,不是说好了,陪我去回转餐厅吃饭?你把整个餐厅都包下来,我一个人坐在里面,好不自在呢。”
女人有一袭赤红色的波浪长发,海藻似披在肩上,哪怕五官不是第一流的美人,可身上的风情,和那凹凸有致的身形,却足以弥补了眉眼间的不足。
此刻同靳长殊站在一起,姿态亲昵,倒把宋荔晚衬得,像是外人。
怪不得今晚,回转餐厅内空无一人。
原来是靳先生一掷千金,为了美人,包下整个餐厅。
倒是她搅了局,餐厅疏忽,未把她的预定取消。
宋荔晚心念电转,不过片刻,便将情势分析得清楚分明。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越过两人向前走去,眼尾余光看到靳长殊将那女人随手拂开,追上她来。
“你刚刚说,如果我们重新在一起,然后呢?”
什么然后,没然后了!
宋荔晚忍住口出恶言的冲动,吸了口气,转过身来一刻,扬起自己最明艳动人的笑容,看着靳长殊,淡淡道:“如果我们重新在一起,那一定是这世上最糟糕的事情。靳先生,请不要逼我,重蹈覆辙了。”
说完,如靳长殊刚刚拂开那女人一般,宋荔晚将他的手也自自己手臂上拂开,优雅而冷漠地说:“不打扰你们了,靳先生……”
“咱们真的,再也别见了。”
作者有话说:
靳狗:你肯定想说的不是这个!
荔晚: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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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
?
52
“你就是宋荔晚?”
宋荔晚还没有走出几步, 就听到身后,那个女人笑着问她说:“确实挺美, 像你这样的美人儿, 倒是挺合适被摆在家中观赏品玩的,宋小姐,我见犹怜啊。”
她像是在夸宋荔晚, 可一言一语,满满都是刻薄的鄙薄,似是只将宋荔晚当做一件玩物对待。
靳长殊闻言皱起眉来, 刚要斥责于她, 却听宋荔晚淡淡地笑了一声。
“是吗?”
宋荔晚在外人面前,一向没有多少多余的情绪, 哪怕是笑, 可笑意也并未落入眼底,又因为五官太过于完美无缺,反倒像是一樽精雕细琢的玉质神女像, 美得失了人的七情六欲, 却多了神的无上尊荣。
“看来你之前听说过我。既然你同靳先生关系不菲, 想必也不是那等没有见识的人,大概也知道,桑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女人脸色一变:“你……你忽然提桑家做什么?”
“不做什么, 只是提醒你, 我们桑家人,向来锱铢必较。今日你看我是‘我见犹怜’, 或许来日, 你就能做我们桑家座上一樽美人像, 喜欢被人收藏, 我尽可以满足你。”
宋荔晚说话时,语调柔婉清冷,似是潺潺冬雪,在春日的第一缕风中融化落下,她语意之中,不带半分火药气味,只是轻描淡写,猛一听来,倒似是要邀请面前的人做桑家座上高客,可仔细想来,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女人——贞虹自然听过桑家,不但听过,还比旁人对桑家了解更深,自然知道,桑家家主在寻回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后,对她有多么宠爱——
或许宋荔晚开口,桑茂真能把自己做成美人像放在桑家,供大小姐开心。
贞虹脸色几变,到底服了软,咬牙低头认错道:“大小姐,是我嘴贱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宋荔晚并不享受别人的卑躬屈膝,闻言只是浅浅抬起眼睛,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视线反倒落在了一旁的靳长殊身上。
靳长殊不知想到什么,向来冰冷的面上,神情有些复杂微妙,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也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宋荔晚嗤笑一声,以一个不高不低,似是自言自语,却又刚好能被靳长殊听到的声音讥诮道:“长殊?倒是叫的好亲切。”
话毕,不待靳长殊再说什么,袅袅婷婷地转身走了,黑色丝绒衣角于夜风之中,划出一道漂亮而凉薄的弧度,远远看去,倒同同样一身黑衣的靳长殊珠联璧合。
待宋荔晚走后,靳长殊冷冷看向贞虹,贞虹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靳长殊:“你怎么没告诉我,她是这样霸道的脾气?”
一言不合,便要拿人问罪,偏偏背靠桑家,让人对她,只能俯首称臣。
靳长殊闻言,想到宋荔晚刚刚,哪怕面上仍是一副冷淡的美人儿模样,可眼底火光星烁,闪烁潋滟,一瞬间的怒意点燃她明丽双眸,竟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可与日月争辉的清绝艳绝。
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至少以前,她总是怯生生的,哪怕再张牙舞爪,也像是一株柔弱的茉莉,没有根系,只能努力装出坚强的模样。
可现在,她是焠了火的玫瑰,花枝繁茂,自有傲骨,再不必为人的一言一行,而忐忑难安。
比起曾经只能仰人鼻息、柔弱无害的荔晚,他更爱如今脾气越来越大的宋小姐。
靳长殊回过神来,随口回答说:“我也是刚刚知道。”
“靳长殊!”贞虹有些生气,“你这是合作的意思吗?你难道不想知道……了吗?”
她含糊其辞,却又隐含威胁之意。
靳长殊却只淡淡道:“你想要去回转餐厅,我已经将你带来了,难道还要我陪你一同?况且,你敢惹她,就算她不出手教训你,我也要让你知道京中的尊卑。”
“什么尊卑?”
“这京中,任她到了哪里,都能肆无忌惮,拦在她面前的人,不必她开口,我都会一一替她铲除。她为尊,其他任何人在我眼里,都只能为卑……”靳长殊嗓音低沉,钴色的眼睛中戾气翻涌,他不带什么情绪地勾了下唇,“记住了吗?”
有些人,笑了却比不笑更令人畏惧,贞虹几乎无法呼吸,哪怕靳长殊没有动她一根指头,可她下意识抓住自己的衣襟,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