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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霖羽的判断

 

许珩心里发慌。他好怕眼前人是个流氓,会将他的衣服扒光。他的身体藏着秘密。因为这个秘密,他的童年生活才过得一团糟。

据母亲讲述,生产当夜,那个提供了精子的男人发现自己的孩子,儿子不是儿子,女儿不是女儿,到医院大门外抽了一宿烟,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些年,一直是母亲独立抚养他成人。也因为母亲早年工作劳累,为了节约时间,吃饭又快又急,不管冷烫,以致不幸罹患食道癌。

许珩工作后,因为模样好,身条顺,性格温柔又谦让,有不少老板想包养他。男女皆有。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动过心。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答应,母亲便溘然长逝,让他身上的担子,一下子便轻了。

如此,他又何必将这个秘密,暴露给不熟悉的人呢?

这么多年来,许珩一直单身。但没跟人做过,不代表他不知道正常人类的粗长软硬。

许珩身为按摩师,理疗过的一些顾客比较敏感,很容易被按出生理反应。

那根抵在自己腰侧的玩意儿,光凭感觉,都知其粗大。若是插进自己未经人事的穴里,撕裂伤都算是轻伤。

许珩霎时就慌了。他只是想求救,不想被人强奸。更可怕的是,他们语言不通,甚至连种族都不一致。

万一对方先奸后杀怎么办?

“不、不要……”许珩微弱地挣扎着,试图挪下去。下一秒,腰身却被男人紧紧搂住了。

「不要动!」霖羽着急道。

许珩听不懂,却也不敢乱动了。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又不敢继续待在那个树林里过夜。思来想去,算了,如果对方真的要上自己,那他就从包里掏出凡士林来,给自己先扩张一下好了。

见许珩不再挣扎,霖羽放松了一点搂着的力道。他毛茸茸的耳朵颤动着,继续埋头在许珩身上嗅。

这是兽人获取他人信息的方式之一——闻。通过气味,能确定很多信息,比如对方是什么种族,从什么地方过来,是雄是雌。

当然,通常他们不会靠这么近。是这人身上气味太淡又太陌生,霖羽才不得不红着脸,将鼻子凑到他皮肤上去嗅。

嗅了半天,霖羽越发迷惑。

这人身上倒是有一些野兽的气味,有蛇,还有狼,偏偏味道都挺淡。与其说是他携有的,不如说是路过时沾染的。再嗅,霖羽便只能嗅到许珩身上,有些令人愉悦的味道了。

霖羽记得母亲说过,令人愉悦的气息,可称为香气。

这个雌性……也许是雌性,身上带着让人沉迷的香气,裸露在外的皮肤,比部落里人人称赞其美丽的霖娜,还白皙光滑。

想着其他雌性的模样,霖羽后撤了一点,低头去瞧这人的胸。他知道雌性应该有胸。可这人的胸被遮住了,看不出有没有。霖羽又颤动了几下耳朵,脸倏地变得更红。

「抱歉,我只是确认。」霖羽说完这话,便抬起手来,轻轻地搁到这人胸上。掌心相贴所带来的触感,有些奇怪。

平的,也不软。这不是雌性吧?

霖羽疑惑地抬眸,谁知竟与这人的眼神对上了。

眼前人眼中湿漉漉的,眉头微蹙着,显出几分胆怯与惊恐。可他直勾勾地看着霖羽,虽然一句话没说,霖羽却能读懂他眼中的意思——不要伤害我。

霖羽身后的尾巴不知何时绕到了前方,缠上了许珩的小腿。他的脸更红了,心脏也砰砰直跳。这人身上的香气让他沉醉,眼神更让他沉迷。

霖羽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哀鸣,是野牛死前的嚎叫。

看样子酋长等人已经杀死了猎物。

霖羽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他一把将许珩摁进自己怀里,朝着那方冲去。

霖羽动身汇合时,数名族人正驾驭着狮兽,围猎剩下两只落单的野牛。牛儿发出“牟牟”的叫声,牛蹄也不断践踏在草地上,发出“咚咚”声响。

这群在黑暗森林附近生活的野牛,是河边部落里的兽人们,最喜欢的食物之一。野牛个头大肉多,虽然战斗力很强,然落单之后,也是好牛架不住兽多。

尤其河边部落是附近最为强大的部落。

狐族、兔族、猫族等小型兽族是人数最多的几类,但在战斗力方面,狮族、豹族、荒狼族才是主力部队,还有零星的熊族、虎族和鹰族。

如此多的雄壮兽人,就算是翻过几座山的高山部落,也比不了。

每到换季前的大集,河边部落能交换的东西也是附近几个部落里最多的。也只有他们,有资格跟王城换取昂贵的物品。

霖羽是豹族雄性和鹰族雌性的后代。

兽人在种族方面,会继承父亲的种族,但能力方面,会少量融合母亲种族的特性。可到底融合得是好是坏,全看神的旨意。

在融合方面,霖羽无疑是幸运儿。他比其他豹族兽人,更敏捷,且跳得更高,偏偏他个头也不小。

他这种具有突出特性的兽人,无论到哪个部落去,都是香饽饽。在这个狩猎的队伍里,也是最优秀的侦察者。因此,对于他的离队,众人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侦察者嘛,本就是要到处看看嘛。

当霖羽与大部队汇合,示意身下的狮兽放慢脚步时,兽人们正就地分尸。

野牛的个头太大了,尤其是死后的重量,就算合几头狮兽之力也拖不动。不如就地分了,由兽人们分散带着回部落。

他们分尸的手段极其原始。因骨刃极易磨损,他们便各自变出原型来,你撕咬一口,我抓挠一下,巨大的牛尸不消片刻便血丝糊拉的。

许珩被霖羽带至现场后,本就因为骑行颠簸而翻腾的胃,被血腥气息一冲,张开嘴来便吐了身下的狮兽一身。

霖羽胯下的狮兽急了,猛甩着尾巴、打着响鼻,示意霖羽——啊啊,我脏了!你管一管啊!

霖羽也有些懵,可他不仅没松开许珩,反而搂得更紧了些。这可是跟他兽类习性相违背的事情。

霖羽是花豹,天生爱干净的野兽。

「这是什么?」酋长扶风骑着狮兽靠近,眼露茫然地打量着吐了个虚脱的许珩。

其他兽人也被许珩吸引了,纷纷靠过来。他们没有变成人形,依旧保持着野兽的状态。

饶是许珩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差点被面前的景象吓得眼前发晕。

——数只体型庞大的野兽,带着一嘴血地瞅着你,搁谁谁都慌!

许珩还未吐个尽兴,就被这场景吓得咽了回去。他不自觉地撑起身来,往还算正常的霖羽怀里钻,眼露惊恐地看着四面八方的野兽,期望这只是一场梦。

不管狮子、狼,还是熊,都比许珩认知里大了好几倍,兽瞳更是大得如同探照灯一般,盯得许珩心里发悚。

以至于还维持着人形又长相英俊的霖羽,跟他们比起来,是比救命稻草更坚韧的东西。

霖羽被他的动作,弄得心脏又在猛跳。他才刚成年不久,还没来得及找合拍的雌性。众人倒是喜欢把他和未成年的雌性——霖娜,比作一对。然而,霖羽只觉得对方是需要被自己和众多族人保护好的对象,不觉得那是自己想要的雌性。

而怀里的这名雌性……也许是雌性的兽人,从刚才第一眼见到时,便让他心动不已。

既然如此,那更要保护好他。

霖羽一手搂着许珩,另一只手对着其他兽人驱赶道:「走开!这是我喜欢的雌性!」

一众雄性霎时被他护食的动作给逗乐了。在出门狩猎前,他们便在打趣霖羽,说他都成年一个月圆的时间了,居然还没有找雌性生崽子,必定是在等霖娜成年。

没想到,他跟他父亲一样,就喜欢其他部落里的。

酋长扶风颇感欣慰的同时,又为其他爱慕霖娜的单身雄性高兴。身为酋长,他最期望看到的就是生崽——多个雌性,多些崽儿!

只是……

「他真的是雌性?」扶风是虎族,嗅觉不似霖羽那般灵敏。他压根儿没从许珩身上嗅到半点雌性的气味,便不敢肯定。

霖羽跟着低头,想再在许珩身上嗅一嗅。恰巧,许珩抬头,面露惊恐地看他一眼后,抬起胳膊来,将他脖子环住,把脸也埋进了他的胸膛。

这粘人的模样,比发情的猫族雌性还够劲儿!

周围打量的兽人们纷纷嚎叫起来,对着红了耳朵和脸庞的霖羽起哄。

霖羽立刻将许珩抱得更紧了。他肯定道:「他就是!」

而此时的许珩心里:妈呀!别叫了!嚎得我快心肌梗塞了!

许珩在一路颠簸后,被霖羽单臂搂在怀里,带回了河边部落的聚集地。

霖羽是侦察者,自然不需要同其他兽人那般,运送狩猎来的肉块,倒是无形中为许珩减去了几分压力。

颠簸加上若有若无的腥臭气息,让许珩晕得厉害。到了河边部落后,如果不是霖羽胳膊使的劲儿大,他能从狮兽上滚下来。

饶是如此,许珩也是头晕眼花站不稳。见霖羽翻身下兽后,要让自己双脚站立,他赶忙更紧地搂住了对方脖子,头紧紧埋进对方胸膛里。

霖羽看着精瘦,胸埋起来却软软的。许珩一头闷进去,居然找回了一点吸猫的感觉。这让许珩有点莫名其妙,毕竟面前的胸可没长毛。

没穿越前,许珩喜欢下班一到家,便抓起来脚边“喵喵”叫着蹭腿的小猫咪——猛吸!

他最爱把脸埋进小猫咪柔软的肚皮上,嗅那种带着毛茸茸气息的猫味儿。也幸好他养的猫非常有猫德,给撸给抱给亲亲,还从来不生气。

许珩倏地鼻酸了。他这么一去,小猫咪可怎么办啊?

会有警察叔叔将它从房间里解救吗?

想着想着,许珩还忍不住流了几滴眼泪。

霖羽脸红极了,他本想把小雌性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虽然他已经认定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伴侣。可他俩还没有经过祭司的祝福,便如此亲密,就算他是部落里年轻一代的第一勇士,也会被人说不知检点。

孰料他才把许珩的脑袋推开一点,便看到了他湿漉漉的眼眶。霖羽这还怎么舍得——他都哭了,我还在乎什么名声?!

雄性兽人保护伴侣雌性的天然使命感,让他不仅撒不开手,还抱得更紧了。

周边全是来迎接他们的兽人,见霖羽怀里还抱了个陌生的看着像是雌性的兽人,有些好奇心重的孩子便纷纷凑过来,垫着脚或是跳着脚打量许珩。

许珩微微转过头,看向这群顶着各色头发和各种形状耳朵的小孩子,一时间有些茫然。他在其中,还看到了好几名没有兽耳的孩子。

所以,这个世界也是有人类的?

在许珩打量孩子们的时候,孩子们纷纷对着他发出「啧啧」称奇声——

「他好白啊!」

「他的衣服跟我们怎么不一样啊?!」

「快看!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哇啊!他好瘦啊!他饿了吗?」

……

霖羽顿住脚步,倏地也想起来一个问题:他不会是吃不饱才这么瘦的吧?

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名拿着浆果的小孩。霖羽认出了他手上的红色浆果,是多乐果,吃起来甜滋滋,雌性们都爱吃。他脚跟一转,停在那小孩面前,冷声道:「给他。」

小孩不敢违逆侦察者的命令,更何况是把果子给雌性吃。他立时抬起手来,将沾着口水的浆果放在许珩怀里。

许珩:“……”他一脸懵逼。这是给他吃的?可上面还有口水啊!

然而,他是真的饿了。伸手握住这个果子,他转头对小孩说:“谢谢你。”

小孩听不懂他的话,眼睛却忽地瞪大,做出一脸惊诧的表情道:「他声音好好听啊!」

于是,不消片刻,整个部落里都是孩童们此起彼伏的——「快让他说话!」「我要听!」

霖羽脚步不停,目光坚定地抱着许珩,来到了祭司的屋门外。与他同来的不仅有那群孩童,还有十多位至今没找着伴侣的大龄雄性兽人。

他们见霖羽把这人抱得这么紧,想当然地认为这一定是一名雌性。就是不知道这雪白肌肤和黑色毛发的,到底属于哪一个种族。但不管什么种族,雌性都是可以和其他雄性交配的,能交配就能生崽。能生崽,他们就得在她面前展现一下自己。

部落里面,一直是雌少雄多。当然,不仅是在部落,就算是远在中央区域的王城也是如此。

这个情况,让兽人世界一直维持着一雌多雄的家庭结构。就连王城里被推选出来的王,也得和其他兽人分享自己的伴侣。

部落里面更不必说了。

酋长扶风是他伴侣的第三位雄性伴侣,在他之后,还有两位雄兽相继加入了他们这个大家庭。

而大家认为霖羽一定会向其求欢的霖娜,虽未成年,却也有不少兽人对其示爱了。有些雄性甚至卑微地表示,只要霖娜愿意给他生个崽子,哪怕不能和她长久陪伴,也愿意忠诚地供养她。

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霖羽,却极为特殊——他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伴侣。他打小便喜欢吃独食,每次在母亲怀里喝奶的时候,都得把兄弟们扒拉开,他才吃。

见那十几名兽人凑上来,他猛地扭头亮了下牙齿。尽管怀中的「雌性」还不一定接受他的求欢,但他就是想要独占。

锋利的犬齿从嘴唇缝隙中突出,金色竖瞳也在一瞬间显出,就算他外表英俊,这种状态下依然凶得震慑力十足。然而,在场的兽人们只在短暂怔忪后,便笑了起来,还有闲心打趣道:「呀,霖羽也会护食了!」

他们个顶个的欣慰,全然没被威胁到。他们能如此淡定,自然是因为部落的规矩。

许珩被忽然之间很不开心的霖羽,抱进了一间屋子里。这屋子用泥巴糊成,低矮得霖羽只能弯着腰,才能勉强进去。他进屋之后,将许珩放在了一旁,单膝跪地对着里面黑黝黝的某处说了句话。

「祭司,这是我在黑暗森林附近捡到的一名雌性。」

那处黑黝黝的地方,传出一道清婉的声音:「气息确实是雌性,但体质似乎不大好。」说罢,那声音的主人才从黑暗处走出来,是一个身上挂满奇怪骨头饰品的女人,黝黑的皮肤、傲人的身材,因为皮肤上布满了纹样繁复的图腾,给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美感。

许珩看到的第一眼,便惊呆了。不仅因为对方周身的神秘气质,还因为对方投过来视线的同时,一个声音从他的心内响起——别怕。

这个声音非常独特,明明是一种许珩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在他心内响起时,他却能理解意思。

许珩震惊地瞪着那个女人,耳朵里听着她和霖羽的对话,又是全然陌生的的语言。

所以,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他身上没有任何一种已知兽人的气息。」霖羽低着头向祭司汇报,「他的衣服和物品也很奇怪,不是兽皮,也不像是植物。我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祭司缓步走到许珩身边,那个叫他“别怕”的声音又在许珩心中响起。因此,看到面前陌生女子朝着自己伸出手时,许珩才纹丝不动,任由对方摸到了自己的衬衣。

女子的手跟她的面容,是两个极端。她面容年轻美艳,手却粗糙得宛若七八十岁的老妪。带着橘皮的手摸上了许珩的衣服,捏了捏,揉了揉,好半晌后她才转头对着霖羽说:「这似乎是麻做成的衣服。我在王城见过,只有王城的王族和祭司们才有得穿。可他身上衣服的手感,比麻布更细腻。」

霖羽闻言,脑子里有些发蒙:「所以,他是来自王城的雌性?」

祭司摇摇头,不敢肯定地说:「我也不知。」她转过头去,问许珩,「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许珩歪着头,看着面前的女人。他知道对方是在对自己说话,可他听不懂。

下一瞬,那道温柔的声音又在他心内响起:“你是来自王城的雌性吗?你叫什么名字?”

“王城?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我也不是雌性。”许珩尽量缓慢地答出。他也不知道对方能否明白他说的话。

显然,那个女人听懂了。她面露惊诧地抽动了几下鼻子,像是在嗅着什么东西:“你不是雌性吗?你的身上有雌性的气息。”

许珩:“……”不是吧?对方这么牛逼,连他身上有逼都能闻出来吗?

“我是双性人。”许珩不知道对方能否明白,但他只能试探着答道,“我不是纯粹的……雌性。”

女人听罢,面露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似是明白他的意思般,点了点头。

「他是残疾雌性。」祭司转头对霖羽说出这话后,又将头回正,继续问许珩,“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年纪呢?”

“我叫许珩,今年二十八岁。”许珩答完,便见到女人面露怜惜。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黑暗森林附近?”

“我也不知道。我一……反应过来,就在那里了。”许珩稍微掩饰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一迈腿,便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说法,着实有些不符合常理。

然而,祭司能够察觉对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她见许珩在自己的来历上说了谎,略一猜测,便猜出了一个符合该世界特色的答案。

「他应该是被人抛弃在黑暗森林附近的。」祭司明白过来地转头对霖羽说,「他是残疾雌性,至今仍是处子,年纪又大了,应该是族人嫌弃他无用,便将他扔在了那里。」

听到这话的霖羽,有些吃惊,又莫名有些心疼。他看向许珩的脸,白皙面庞上,泪痕还未消失,看着可怜又美丽。

如此好看的雌性也会被人抛弃吗?

遗弃他的部落,太不识好歹了!

随即,霖羽又想到祭司说对方仍是处子,也就是说这名雌性至今未同其他人交配过。如此一想,他又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黑暗森林附近了。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部落都有一条规矩——一名雌性至少要获得三名以上雄性兽人的供养,否则将会被赶出部落。

而获得雄性兽人供养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和他交配。

在兽人世界,雄性是获得资源的主要力量,更是保护雌性和幼崽的战斗力。而雌性的天职则是生育和抚养幼崽。

因为生育能力,几乎所有雌性都会获得雄性的尊敬和保护。只有不愿意生育的雌性,才会被嫌弃。

在部落看来,不生育的雌性是吃白食的人,是不受欢迎的人。只有祭司才可以不生育,因为她们需要用纯洁的身躯,聆听神的教诲。

面前的小雌性显然不是祭司,也不是祭司的预备人选。他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神迹图纹。

那如此纤细瘦弱的雌性,离开了雄兽后,又有什么能力来保护好自己呢?

霖羽在这一瞬间,反而更坚定了要做许珩伴侣的决心。

「我愿意供养他。」霖羽斩钉截铁地对祭司说,「不要抛弃他。我来养着他。请您祝福我们!」

祭司有些无奈地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他可能不愿意同雄性交配。」

霖羽依旧点头道:「那很好!那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但部落规则不是这么写的。就算你是侦察者,也不能破例。」祭司叹了口气说,「罢了,你先带他去熟悉部落吧。就算要按照规则来处理,他也有一年时间可以待在这里。」

「那您能祝福我们吗?」霖羽仍揪着这个不放。

在部落里,没有接受过祭司祝福的伴侣,宛若没有领证的情侣——可以住在一起,但对雄性来说,是吃亏的事情。

霖羽作为部落里最强的年轻雄兽。他就想要个名分。

祭司本来是想让霖羽考虑清楚的,但他态度如此坚决,祭司也只能将一只手放在他头顶,另一只手放在许珩的脑门上,轻声说:“我祝福你们。”

许珩能听懂这句话,可他不懂女人是什么意思。

霖羽霎时喜笑颜开。他点点头,欢快地走过来将许珩打横抱起,低头走出了这个低矮的泥屋。

许珩心内仍是茫然的。他听不懂,又搞不清楚现状,只能任由霖羽抱着自己,又进到另一间低矮的泥屋里。

霖羽将他放在自己铺满柔软枯草的窝里,抬手揉了揉许珩的头发。黑色毛发,很顺滑,还很柔软,手感很好,惹得霖羽又多摸了几下。

「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霖羽说罢,脸倏地红了,连耳朵尖都发烫。他一想到这是自己的雌性,心便不能安定。

静静地注视着仍是一脸懵懂的许珩,他心痒痒地搓了搓手指。

这是自己的雌性,那是不是自己就可以亲一亲?

霖羽如此想着,转瞬又想到祭司说,这个雌性不愿意交配。他倏地感到了一点失落。

但万一……祭司说的不对呢?

霖羽专注地盯着许珩,好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如同其他雄性兽人般,凑近了许珩,伸出舌尖来,舔了下许珩的脸庞。

兽人们喜欢用「舔」来表达喜欢。这种舔不仅包括舔脸,也包括舔其他身体部位。

霖羽舔了一下后,停下来打量面前的雌性。只见小雌性定定地愣在那儿,没有反对。

所以,是不是可以舔第二下?

霖羽试探性地舔了下另外半张脸。他从许珩的下巴尖,直直舔至太阳穴。他舔得很用力,还有点湿。

让攥着果子,从头到尾都很懵逼的许珩,心内一片慌乱:舔……舔我?他不会是准备要吃我了吧?

兽人的舌头很长,尤其是猫科,不仅长,还灵活。

人形状态时,舌苔上面带着一层绒毛似的凸起,舔在肌肤上,如同被柔软的毛刷子刮蹭着,会带给被舔之人酥酥痒痒的爽感;兽型状态时,这些绒毛便成了倒刺,是他们进食和梳毛的重要工具。

而不管是人形态,还是兽形态,他们都喜欢舔自己的伴侣。

幸好,大部分雌性也喜欢被舔,更会在被舔的过程中,半兽化。这时,他们会显出一些本族的特征,比如竖瞳、兽耳等。

比如许珩第一眼见到的霖羽,便是半兽化状态。但雄性半兽化,多是为了狩猎。而除了蛇族、海族等兽人,大部分兽人在半兽化后,体表还会冒出浅浅的绒毛。

雌性亦是如此,方便雄兽替自己梳毛。偶尔梳得性起了,雌性还会翘起臀部,挺着湿漉漉的小逼,让雄性们从后进入,完成一次兽形态的交配。

这种状态下的交配,不仅成功率高,胎儿数量也会增加。

人形态下受孕,大部分母体只会怀一个;半兽人形态下受孕,大部分母体能怀两个,甚至有的种族,比如猪族雌性,还会凭借种族优势,怀上三四个。

霖羽一边舔着许珩裸露在外的肌肤,一边观察着许珩的表情和状态。

小雌性的脸好红,眼神也比刚才迷离了些,似乎是被舔得很舒服。

既如此,他为什么不变身呢?

难道是自己舔的力道不对吗?

与初次亲密,便对自己舔人技术产生了怀疑的霖羽不同,许珩感觉自己变成了冰淇淋,被男人多角度舔舐,让他打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自己将要被整个儿吃掉”的错觉。

男人舔完了两边脸颊,便移到下方,由下至上地舔着许珩的脖子,肩窝。

尤其是喉结部分,因许珩身体原因,这里只有小小的凸起。

那人便如同找到了弱点般,愈发用力地舔着那处。

这让许珩又恐惧,又……敏感,鼻子里情不自禁地哼哼出了声。

不怪许珩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他的喉结确实太敏感了。平日里自慰,他也喜欢反复抚弄这里,便将此处调教得愈发不经碰。

现在,随时可能被咬断喉咙的恐惧笼罩着他,触电般的酥麻从喉结处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危险的“亲密”中。

“啊……哈啊……不、不要舔……”许珩眼眶又湿润了。他轻轻哼叫着,身体因为霖羽对他喉结的过度投入,颤抖得愈发厉害。

不会真准备咬吧?

这样的猜测让许珩忍不住抬起手来,推了推霖羽的肩膀,想要让对方稍微不那么激烈。

意料之外的是,身上的俊美男子居然一推,便推开了。

「怎么不变身?是不舒服吗?」霖羽问这话的同时,伸手摸向了许珩的裆部。还未成年的时候,他无意中撞见过在外野合的兽人。雄性便是一边舔人,一边将手摸到雌性腿间抚弄,让雌性起了交配的兴致。

然而,一个意料之外的触感,出现在了掌心之下。

霖羽抚弄的手顿住了。他眼神发直地移到下面去,直愣愣地盯着裆部中央被顶出的小凸起。小小的,硬硬的,还未成年时的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情况。

可这不是雄性才有的性器吗?

为什么面前的雌性会有?

霖羽心中一急,便想要扒掉许珩的裤子。

许珩穿着的是黑色牛仔裤,面料结实得很。霖羽扒拉了两下,愣是没有扒开。

想要立刻验证雌雄的想法,让他愈发着急,急得尖利的指甲猛地从指尖窜出来,整个人又半兽化了。他作势要用利爪撕毁许珩的裤子。

“别别别!”许珩忙叫道。就算裤子被撕开后,能很快还原。可这景象太诡异了,万一让对方觉得自己更有问题,应该立刻咬死呢?

他抬手阻止,霖羽居然真的停了下来。只是片刻之后,霖羽的喘息愈发粗重,尾巴在身后甩动着,一双金色眼眸变为了竖瞳,在黑黝黝的房间里,闪耀着绿莹莹的光泽。

愣是谁见到这张野兽感十足的面庞,都会吓得一哆嗦。

许珩见状,明白今天这“撕裂伤”是不能不受了。他犹豫了约莫三秒,便扭身从口袋里摸出了凡士林、水杯和抽纸。接着,他才回过身来,解开皮带,拉下拉链,将内裤连同外裤一道,整个儿扒了下来。

之后,他缓缓分开了腿,将自己难以启齿的部位,展现在了这位俊美野兽的面前。

经过刚才那一幕的惊吓,许珩的肉棒又变软了,软趴趴地耷拉在小逼上方。

许珩为了能让自己好受点,他回身去摸水杯,虽然里面有枸杞,总比自己摸过不少东西的手干净。他准备先给自己净个手,再用凡士林给自己的小逼扩个张。

今日在巨兽背上,他的腰侧一直被这人的性器磨蹭着。直挺挺的一根硬物从他左侧屁股,快硌到了肋骨下方。

必定超出二十厘米的长度,傲视地球上9999%的男性。可许珩逼小且紧,跟女性们发育成熟的性器官完全没法比。要是被这样一根东西贸然插进去,被干死都算是解脱,万一被干出了大小便失禁,他这辈子就彻底黯淡无光了。

然而,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霖羽猛地扑上来,收回尖利指甲的双手,用力扒开了许珩的大腿,让位于中间的小逼,整个儿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被惨兮兮扒开一条缝隙的逼口,散发着热腾腾的腥膻气味。

霖羽双手拇指挪过来,扯着两边的阴唇,轻轻掰开了这条缝隙。缝隙中夹着一个仅容得下手指进入的穴口,娇嫩的粉被汁水浸染得润润的,看着像蜜树果的果尖,让人想咬上一口。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霖羽将鼻尖杵了上来。那股腥臊气味更浓郁了,却不难闻,反而让他下腹部本就硬挺挺的肉棒子,雀跃地搏动了起来。

是雌性!

霖羽确定,这就是雌性的味儿和身体构造,但……

他视线上移,眼前这根软趴趴的棒子,又和部落里的雄性小子们如出一辙。

为什么会这样?

下一瞬,霖羽猛地将小雌性从地上捞起来。光溜溜的下半身落在他臂弯里,接触到的肌肤柔软又光滑,比小孩子的还嫩。

之前将小雌性扯上狮兽时,霖羽便发现他轻得如同羽毛。现在剥开来看,这双腿瘦得跟鸟似的,还直直的,不像是擅长奔跑的样子。

这样的一双腿,哪里能在野外生存?

是因为残疾吗?

所以王城的兽人们,才如此对待他。竟然将毫无生存能力的他,抛弃在黑暗森林边缘。

霖羽被自己的猜想,弄得心疼极了。他越发轻柔地搂紧了许珩。

许珩完全处在懵逼状态。不是准备做爱吗?为什么下一秒又抱着他,冲出来裸奔啊?

他急得双手向下,想要挡住自己的羞耻部位。

霖羽察觉了他的动作,原本揽着他腿弯的手,横了过来,宽大的手掌摁在许珩手上,一起将那腿根处的部位,遮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他这番动向,依然吸引了不少兽人,跟着他一块儿往大祭司处跑去。

「祭司!」事态紧急,霖羽都顾不得礼数了,着急忙慌地冲进来,将许珩横放在了地上,「他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着,他一手掰开许珩的腿,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摁着许珩的脑袋,将其紧贴在自己胸口。

柔软又结实的胸肌,让许珩心中的慌乱稍作平息。

祭司再次从黑暗中走出来。她不过是瞧了一眼,便面露悲伤地道:「山神啊!他是本不应该出现的畸形胎。一般而言,他本应生出之时,便被溺毙于水中。因为这种下体畸形的雌性,很难生育子嗣。」

大祭司说话的音量不高不低,却足以让门外凑热闹的众多兽人们听清。

什么?天生畸形?不能生育?

原本还指望着这个新来的残疾雌性,为了融入部落,必须得从他们中选择的雄性兽人们,立刻没了兴致。

在雄性眼中,天生残疾跟不能生孩子,是两码事。他们可以不介意许珩是残疾雌性,暂时性不愿意交配,但他们不能接受许珩是彻底生不出孩子的畸形。

原本热闹的祭司家门口,瞬间走掉了几十人。

大多数雄性除了活着,就想繁衍。他们断然不会去供养一名不能生的雌性。

而一位少于三人供养的雌性,就算他长得美丽,也是早晚会被赶出部落的。

不过,河边部落算得上仁慈。他们给了这种雌兽一年时间,只要在此期间,他能靠其他手段获得三名雄性们的青睐,也能被获准,待在部落。

只是他这样的体格,除了供人发泄,能有什么手段呢?但这畸形的身体,真能承受住多名兽人吗?

而且,雌性选择伴侣,一向看重贞洁。单身雄性虽然为了吸引雌性,恨不得脱光了在雌性面前裸奔,但要让雌性摸他们一下,他们都能羞涩得后退三米,怕被不是最终伴侣的雌性坏了名声。

如此一来,谁又敢对他有兴趣呢?

揣测成真,同样作为雄性的霖羽,心中却只有心疼,和深深的疑惑。

如果真如祭司所言,那小雌性本应在出生当日,便被人溺毙于水中。可他不仅活了下来,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黑暗森林边缘。

霖羽松开了掰着许珩大腿的力道,转而将许珩的手握入了手中,抬起来仔细打量。

软若无骨,柔滑白皙,这不像是鞣制过兽皮的手。

部落里的雌性们,从小就得跟着长辈们,一块儿鞣制兽皮。据说,王城里的王后,也需要为王鞣制兽皮。

鞣制过兽皮的手,指头上的纹路会被磨没,手也会染上洗不掉的褐红色,指甲还会因为长期鞣制,而脆弱易断。

因此,鞣制兽皮才成为了雌性们的工作,毕竟雄兽们得保护好自己的爪子,才能捕获更多猎物。

然而,小雌性的手不像鞣制过兽皮,也不像有干过粗活。他甚至不会说兽语。再观察他穿戴的物品,是连祭司也未曾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所以,到底是怎样的部落,会养育出这样的美人,又忍心将他抛弃?

不……也有可能不是抛弃,而是另有内情。

但如果不是恰巧遇到狩猎的队伍,小雌性压根儿没法在那里活过夜。一入夜,那些堕入黑暗,彻底不能变成人形的兽人们,将在黑暗森林中穿行、狩猎。

小雌性作为雌性,必定会被这些野兽捕获。它们中尚有些许神智的,会同小雌性交配;没有神智的,则会将小雌性撕碎。

无论如何,小雌性都难逃一死。

所以,就算不是被抛弃,霖羽也绝不能让小雌性离开部落。他不忍心将一名受过苦的雌性,再次推入深渊。

霖羽思考时,无意中抬眼,看向了祭司。他见祭司也将视线放到了小雌性的手上,赶忙大手一张,将许珩的手整个儿包了个严实。

他可不能让祭司猜出小雌性的来历。依照祭司的性格,只会让人把他送回去。

「不用担心。」祭司微微一笑道,「我不会伤害他,更不会送走他。我能感受到他体内的能量,非常纯净。只有满是善意的兽人,才能拥有这样无暇的能量。」

霖羽沉默着,兽耳弹动了一下,身后的尾巴则高兴地摆动了起来。他现在还是半兽化的状态,脸能隐瞒情绪,耳朵和尾巴不能。

祭司接着蹲下身来,将手指轻轻搭在了许珩的胳膊上。肌肤相贴的瞬间,一股暖流从那处,游向了许珩后脖颈。

感受到异样的许珩,从霖羽胸口冒出了半张脸。他常年不晒太阳,皮肤比霖羽白了好几个色号,让人就算于昏暗中,也能看清他的模样。

他的视线和祭司对上了。

这位神秘美人冲着他,笑得愈发和善。

“别怕。”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在许珩心间,“我只是来告知你一些注意事项。你知道部落规则吗?”

许珩连部落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规则。他迟疑地摇了摇头。

见状,祭司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如果你想要在这个部落里一直待下去,你就得在一年内,获得三名成年雄性兽人的青睐,否则按照部落规则,我们得将你赶出部落。”

听到这话,许珩心里不仅没害怕,反而放松了一点。他刚才之所以用摇头,而不是回答,是因为他害怕这个地方连“肯定”和“否定”的动作,都与地球不同。

幸好,这些基本的应答,还算一致。

只是……

“青睐?是怎样的青睐?”许珩感觉到了对方的善意,既如此,他必须得入乡随俗。

“是让这些兽人们,愿意主动供养你。”祭司说话间,见许珩的眼神又变得迷茫,她索性更直白一点地解释道,“就是要让他们愿意把食物上交给你来分配,愿意为你提供庇护,愿意听从你的召唤和命令。当然,一般而言,雄性兽人们只会为伴侣提供这些服务。”

许珩眨巴着眼睛,略一思考,便明白了。这是要他在一年内,连找三个对象。可是天知道,一根他都吃紧,要换成三根……他绝对会死于大出血的!

“……必须和他们交配吗?”许珩试探着问,“没有其他方法吗?”

“孩子,如果你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也没有关系。还有大半年时间,你可以去探索新的方法。”祭司伸手抚摸了一下许珩的脑袋顶,满是慈爱的目光,让许珩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平息了一些。

祭司继续说道:“你的来历我无法看清,但我能看见你的心灵,知道你并无恶意。因此,我才愿意让你继续待在部落里。我也知道你有我们所不知晓的知识。既然如此,只要你不伤害这些无辜的兽人们,我便不会阻止你去探索新的‘青睐’方式。”

临近傍晚,许珩才被霖羽抱回了破旧的茅草屋。他们走出祭司住处时,外面已经无人在围观了。

祭司的心灵交流,他们就算竖起耳朵也听不见。既如此,不如回家干饭,干完饭,再干人。

这里没有电,太阳就是唯一的光源。等夜色一深,他们就算想到河边处理今天的猎物,或者洗漱,也不安全了。

将许珩重新放到枯草窝后,霖羽回身将一块木板挪到了门口,将门洞给堵上了。只是墙壁歪七扭八,门板也弯弯曲曲,两者相遇,留出的缝隙足以供屋子里通气,还有通风。

门板虽然不挡风,遮光还是足够了。

屋内这下黑漆漆的,让许珩伸手不见五指。能发光的,只剩下霖羽那两颗如同绿色小灯泡般的眼睛。

现在,许珩已经没那么害怕霖羽了。通过祭司的介绍,他知晓了霖羽是现目前,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成年兽人,也是将他从黑暗森林边缘带出来的救命恩人。

如此大恩大德,许珩觉得自己或多或少,得为对方提供点性服务。

黑夜中响起了“嘻嘻索索”的声音,许珩察觉到了,可能是霖羽在脱掉兽皮。他瞬间又紧张起来了。他觉得“他应该提供”,不代表他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两颗绿色小灯泡从一人的高度,忽然骤降至半人高的高度。

咦?这是他蹲下了,还是跪在了地上?

绿色小灯泡缓缓靠近,光看大小,似乎比刚才大了好几圈。

许珩微微蹙着眉,有些害怕的,和这双绿眼睛对视着。终于,他发现了真相——帅哥不是蹲下了,而是变成了野兽。

裸露在外的大腿肌肤,感受到了皮毛的摩擦,有点硬硬的,不算柔软。

许珩迟疑地抬起手来,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极其结实的前腿,掌心里顶着的毛发软软的,如同丝绸般光滑,再往下摸一点,则是比成年男性拳头还大的脚掌,同样毛茸茸的,也肉乎乎的。

特别熟悉猫咪脚掌的许珩,忍不住仔细摸了摸。

很好,四个大指头,一个小指头,每根指头都将指甲好好缩着。他往后摸去,一个圆乎乎的手根球,在脚垫后方好好长着。

这就是猫咪,或者说猫科动物的爪子!

想到白天见过的尾巴样式,许珩猜测,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应该是一头大豹子。

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跟成年男性比起来,许珩反而觉得大型野兽,更能给他安全感。他又摸了摸霖羽的爪子,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霖羽双脚踩奶似的动了下,随即又忍住了。他已经知道了小雌性遭遇过不好的事情,便更不能强迫小雌性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尽管……他真的很想翻转身体,让小雌性给自己揉揉肚皮。

气氛似乎沉默了几秒钟,豹子“咕噜噜”一声,在许珩身旁转悠了半圈后,以将他围在怀里的姿势,躺下了。滚烫的热度从皮毛下传来,紧贴着许珩的身体,让许珩在骤降了十多度气温的夜晚,也不那么冷了。

许珩想:他肯定是让我躺进他怀里睡觉。

恰好,经过一天折腾,许珩也确实累了。他摸索着,摸到了裤子,又摸黑将裤子穿好。他这才蜷缩着身子,躺进了这只大豹子的怀里。

跟动物园里闻到的腥臊浓郁气味不同,面前这只豹豹不仅没什么体味,还带着一股暖融融的,类似于枯草的气味。

许珩一边闭上眼睛,一边猜测:可能是在这窝里沾染上的吧。

闻着闻着,困意彻底将许珩打败。他心想:先睡吧,明天再去想如何活着。不过是动物世界而已,就当是去逛野生动物园了。

许珩很难形容自己在异世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似乎只有“混乱”能概括一二。

昨夜,他睡下没多久,四周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野兽嚎叫。不,也许不应该称其为“嚎叫”,它时而是呜咽声,时而是哀嚎声,时而又是进入战斗状态般的咆哮声。

种种声响合在一起,让被这声音吵醒的许珩,心内充满了恐惧。

这间破烂茅草土坯房,似乎是新建的,只能勉强遮光挡雨。唯一的入口,被一块破木板挡着,路过的野狗踢一脚,这门板都得倒。

这周围的野兽嚎叫得那么厉害,像是随时要发动进攻的样子。万一它们一股脑冲进来怎么办?

许珩瑟瑟发抖着,在豹子怀里,缩成了一团。

幸好,他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等他撑到午夜,四周的声响逐渐歇下去了。

整个部落,重回寂静。

好奇怪啊?

这声音消失的时间,似乎不怎么符合夜行生物的习性啊。

许珩琢磨了一会儿这声音的来源,脸色倏地变得刷白。他觉得,他好像明白这声音是怎么来的啦。

这似乎不是野兽环伺发出的嚎叫,而是这群野兽们交配的声响。

瞧瞧!这本地人上床都跟野兽斗殴似的,他一个脆弱的人类,怎么经得住这些野兽的折腾?

看来“一年内找三个对象”的方式,他是真的干不了!

想通后的许珩,又饿又累又困。他打了个哈欠,正要入眠,身后响起了“呼噜噜”的鼾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原来,霖羽也是才睡着。

养猫多年的许珩,知道不少猫咪睡觉时都会打呼噜。他觉得这还挺可爱的。但今天,他听了半小时后,只想转身堵住身后这只大豹子的嘴!

这吵得跟越野摩托车,在耳边轰鸣似的。许珩合理猜测,再来几晚,都不用被部落驱赶,他自己就能因为神经衰弱,而搬出去躺平等死了。

最终,被吵得无可奈何的许珩,回身轻轻拍了拍霖羽毛茸茸的后背。这招很有用,霖羽的呼噜声一下子就小了不少。

许珩松了口气,祈祷接下来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然而,命运却踹了他一脚,让他体验到什么叫做——生活就是起落落落……

睡梦中的霖羽,跟许珩见过的小猫咪别无二致。打呼噜、乱蹬腿、喜欢压人胸口上,是一个都不少!

许珩好不容易减轻了噪音,又赫然被霖羽踹了一脚。结结实实的一个大猫爪子,踹到了许珩的屁股上,就算不怎么疼,也足以让许珩整个儿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接着,巨大的猫头和猫爪子,跟没事儿猫似的,蹭上了他的胸口,将他的呼吸声,瞬间压没了。

许珩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呼吸了两口,然后挣扎着从大豹子怀里爬出来。

这期间,霖羽还醒了。绿色小灯泡闪了几下,又抬高一点,朦胧的光线像是在迷茫地问:你不睡觉吗?

许珩沉默地坐起身,将后背靠在霖羽的怀抱里,选择用坐立的姿势,来保证自己呼吸顺畅。

霖羽虽然搞不懂为什么小雌性不躺着睡觉,但他完全尊重小雌性的选择。许珩抱着胸,缩成一团窝进霖羽怀里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便围了过来,将许珩的膝盖给盖住了。

在霖羽看来,膝盖是很重要的部位,一定要做好保暖。

许珩:……行吧,猫还是好猫。

他双臂环抱自己,盖着霖羽的尾巴,深吸了一口气后,选择再次睡去。

或许是霖羽被吵醒了一次。当许珩合眼睡觉的这段时间,他没有再发出呼噜声。安静、困倦和饥饿,让许珩再也撑不住,脑袋一歪,这下是真的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许珩发现自己抱着一堆兽皮,侧躺在茅草堆里。是饥饿让他醒来。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他现在饿得是前胸贴后背。

而门口处,原本被门板挡着的门洞大开着,一只形似花豹,个头却大得多的野兽,趴在门口啃食着爪下的生肉。

“霖羽。”许珩轻轻叫了声。这是他昨天从大祭司处,学来的发音,是霖羽的姓名读音。

豹子那双q弹的耳朵,立时狠狠动了几下,再惊讶地转过脸来。接着,一晃眼,豹子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昨天见过的男人,赤身裸体地朝着许珩走来。

可跟昨日不同,尾巴和毛茸茸的耳朵都消失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从野兽变成人,许珩压根儿不会相信面前的英俊男子是野兽。

原来耳朵和尾巴也是可以收起来的吗?

行动间,男人一身白皙的皮肉被屋外的光照耀着,显得身体轮廓愈发挺拔修长,而被修饰出的曲线,则完美符合书中对猛男的形容词——虎背蜂腰。

「是你在叫我吗?」霖羽双目惊喜得眼睛再次变为了竖瞳,「怎么了?是饿了吗?」

他扭头看了一圈,将滚落在地上的果子捡起来,放到了许珩手中,再返身走到门口,徒手扯下一块生肉来,用不知从哪里摸出的一片树叶子盛着,送到了许珩眼前。

生……生肉?

许珩震惊地咽了口口水,他暂时还没有饿到,能茹毛饮血的地步。于是,他举了举手中的果子,再对着那坨生肉摆了摆手。

霖羽轻蹙起了眉头,很是担忧地说:「你不喜欢吃野牛肉吗?怪不得你这么瘦。那我再去给你找几个果子来。」

说罢,他将牛肉往地上一放,扯过茅草上堆着的兽皮,几个捆绑,便绑在了自己身上,勉强遮住了那根,许珩看一眼都会做噩梦的大屌。

霖羽出去了。

许珩拿过来一旁的保温杯,一眼便瞧见了上面四个犬齿印。他吓得心头一跳:怎么回事儿?难道这个世界的人损坏它,它就不会还原吗?

许珩赶忙打开水杯。还好,里面的枸杞泡水依旧是满的。他喝了一点,品了品,味道也是新鲜的。

但水杯外壳确实坏了。

许珩单手托腮,思考了一会儿,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因为这些物品是不属于这个宇宙的东西,所以由他这个本不属于这世界的人来用,就可以还原。但如果是被这个世界的人来使用,那该没,还是得没。

如此一来,许珩更要把东西放好了。这些东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依靠的资本。

对了!这身衣服也不能总穿着了。

许珩是一个十足的行动派。他立刻将果子放到一旁,起身脱衣服,以防衣服被原住民们损坏。

孰料,他刚把衬衣脱下来,扭身将衣服塞进背包里,一个矮小的身影,便蹿了进来,一把捞过地上的果子,再缩到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许珩被这身影吓了一跳。他连退三步,等后背撞上了泥墙,才定睛朝那处看去。

只见一名瘦得四肢如柴,披着一头杂乱灰白长毛的少年人,如同受惊的流浪狗般,蜷缩在角落里,啃食着手中的果子。

他啃得毫无吃相。果子显然是熟透了的,被他一咬,果汁便溢了出来,顺着手背往下淌。他三两口吃完果肉,又伸出舌头来,用力地舔着果汁流过的皮肤。

原本乌黑的手背,愣是被他舔出了一片泛红的雪白。

许珩看到那抹白,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这孩子肤色不正常。

他再定睛去瞧少年的眼睛,玻璃体呈发散状银灰色,如同雪花被镶进了眼睛里,是一双特别美丽的眼眸。但结合他的肤色和发色,许珩可以断定,这少年应该得了白化病。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他的孩子。

许珩就算在意,也是在意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养的?怎么养得这么瘦,吃东西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许珩不会说当地语,自然关心不了这个孩子的来历。再说这孩子抢食的劲头儿,跟野狗没什么两样。他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衣服裤子。

在这里,再小的孩子,也流淌着野兽的血液。

许珩一想到霖羽收放自如的指甲,便忍不住担心自己的衣服,会被面前的野小孩儿刮坏。他赶紧面朝着小孩儿,麻溜地将衣服塞进了包里,又用目视前方的姿势,弯腰脱起了裤子。

少年人忽然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般,一动不动了。他瞪着许珩,眼睛越瞪越大,还眨也不眨。

许珩就算知道“雄雌有别”,可对面小孩儿才多大啊?不要说成年了,这孩子看起来甚至没有十二岁。因此,许珩就算赤身裸体,也生不出半点羞耻。

至于少年,他除了脸红得连脏都快遮不住了外,没什么特别的。

许珩将自己脱了个一干二净后,迈腿朝着少年走去。

少年像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一般,猛地扭过头去,不敢看许珩似的,说了一句冗长的话。

许珩努力了一秒,确实听不懂,索性放弃。

他只发出一声“喂”,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再猛抬起手来,朝着门外重重一指。

意思很明确——滚出去!

少年看懂了他的意思,立刻双手合十,又朝着许珩说了句什么,还面露哀求。可惜,许珩是真的半个字都听不懂。他只能无奈地出声道:“走!出去,不许再进来!”

话音一落,换少年面露茫然。他傻呆呆地看着许珩,表情越来越疑惑。

“出去!”许珩又把手指往门外一顶。

就算少年人听不懂他的话,姿势总能看明白吧!

果真,少年面露失望地扭身,四肢趴地。接着,一只浑身裹满泥灰,还毛打结的小狮子出现在了房间里。尽管全身都很脏,但依稀能辨得出毛色是白的。

只见他垂着脑袋,迈着失落的步子,缓缓往门外走去。

许珩:“……”

该死!为什么是一只小狮子?

许·猫门999级信徒·喵喵教最虔诚的奴仆·珩,开始呼吸急促了。

这可是小狮子!

活的!

作为一个每次去动物园,都只能看到狮子们横七竖八,躺地上睡觉的吸猫爱好者,许珩真的很想跟这种凶猛的野兽,来一次不会发生流血事件的互动。

更何况,这可是白色幼狮!

纯白,没有一根杂毛。搁普通动物园里,能住单间!

“喂!”最终,许珩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他出声叫住了即将走出门去的小狮子。

小狮子乖乖停住了,甚至转了个身,朝着他坐下。

虽然这只小狮子瘦得可怜,可他长得宛若迪士尼里的卡通小狮子,长而卷翘的睫毛,宛若工艺品般特殊的双眸。这要是洗干净了,再在脖子上绑个蝴蝶结,都能出演汤姆猫的梦中情猫了!

许珩哪里受得了这种勾引?!

他几乎是立刻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去……咦?奇怪!刚才霖羽走的时候,他没看见霖羽有带走门口那堆肉啊。可现在去看,那里只剩下一滩湿漉漉的血迹。

难道是被……许珩有些怀疑地看着门口的小狮子,肚子瘪得宛若能贴到后背,要是他吃了那堆肉,哪里还需要冲进房里来抢果子吃?

那肉去哪里了?

许珩原本是想着割一点肉,投喂一下小狮子的。但肉不见了,他索性也不去想了。

许珩低头看向地面,幸好他脚边那坨被叶子盛好的生肉,还没有消失无踪。

许珩弯腰,连肉带叶地托在手中,缓缓朝着小狮子走了过去。虽然对方有人类的壳子,可他毕竟不是人,许珩便谨慎地停在了一米外的距离,再缓缓将肉放在地上,往小狮子的方向推了推。

小狮子大大的眼眸里,立刻盛满了感激。他缓缓地匍匐在了地上,朝着许珩爬了两步,然后一个翻身,将自己的肚皮露在了许珩眼前。

肚皮!

小狮子的肚皮!

许珩双眼都要射出电光了。他甚至都忍不住怀疑,这是命运给他的糟糕经历,送来了一点福利吗?

可以免费撸平日里,花钱才能撸一把的凶猛野兽,让许珩的肾上腺素飙升。他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摸上了小狮子的肚子。跟他记忆里摸猫肚皮的手感截然不同,不是柔软的,而是干瘪的,仿佛能通过肚皮,摸到他脊背的骨头。

许珩越摸越觉得可怜,索性轻轻推了推小狮子,让他去吃地上的肉。

小狮子翻身站起,依旧没有立刻去吃,而是又在许珩光洁的腿上蹭了两下,才叼着肉,小跑着出了门。

对此,许珩心情畅快极了。虽然他很饿,但还没有饿到吃生肉的地步。这里又没有冰箱,与其放在那里腐坏,还不如给有需要的幼崽。

许珩从门内探出头来,看着小狮子叼着肉,进入了一旁低矮的树林。他才回过身,打开水杯来,喝点水,嗑两颗枸杞,垫垫底。

白狮子洛鸢在进入树林后,便一改方才小跑的步调,叼着肉朝着林中某处,猛冲了起来。他原本消瘦的身体,在跑动中,逐渐变得比方才健壮了一些,体型也大了三倍,脸颊两侧甚至长出了短短的鬃毛。

鬃毛,预示着他即将成年。

当然,所谓的健壮只是对比他之前,跟同身长的狮子比起来,他依然是瘦弱的。如果河边部落的雌性们看到他,必然会发出嫌弃的驱赶。

许珩才穿来这个世界,不清楚河边部落的外围,近段时间来了一群流浪者。他们是被洪水冲毁了家园的森林兽人们。

河边部落曾向他们抛出橄榄枝,欢迎他们加入,但他们暂时不愿放弃信仰“森林女神”,这段时间便一直游荡在树林里。

要重新建立部落,他们也是做不到的。一是人数少,几乎没什么壮劳力;二是外部环境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时机。上一个月圆之夜,他们就已经尝到了教训,相信下一个月圆前,这群流浪者便会分散开来,各自加入不同的部落。

但现在,他们还聚集在一起。于是,快要成年的白狮子洛鸢,成了营地里的捕猎者,也是被河边部落的雌性们,集体嫌弃的雄性兽人。

“森林女神”是他们崇尚的自然神,同时也为他们加持神技。洛鸢被“森林女神”加持的神技,是能随意变换年纪和身形大小。

即,他可以变成饥肠辘辘的幼狮,也可以变为威风凛凛的成年雄狮。只是跟幼狮,这个他已经经历过的阶段不同,如果洛鸢要变为雄狮,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甚至不够他猛冲向猎物。

因此,洛鸢时常变成幼狮,在河边部落周围哄骗雌性,换取食物。直到河边部落的酋长扶风,发现他压根儿不是什么幼狮,而是一只完全可以养活自己的青少年狮子,他才变得臭名昭着起来。

跟这群流浪者们不同,河边部落崇尚的是“战斗女神”。所以,他们更崇尚自食其力的精神,而不是都一把年纪了,还要雌性们分出自己的口粮来援助。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这种风气,让他们更信奉“战斗女神”。跟“森林女神”相比,“战斗女神”是属性类守护神,给部落兽人们加持的不是什么神技,而是力量、敏捷等战斗属性。

这也是河边部落在周边最能打,兽人数量多的原因。他们是一群野兽,弱肉强食才是他们的准则。

现在,洛鸢叼着肉,飞快地绕过几棵连成片的巨树,流浪者的临时营地,便出现在了他眼前。

洛鸢几步冲过去,钻到一群雌性中,将叼着的生肉吐在了人群中央铺着的叶片上,和那堆许珩一定很眼熟的,被霖羽咬了好几口的野牛肉,堆放在了一块儿。

“亲爱的孩子,你是怎么办到的?”和他们一道成为流浪者的祭司,慈爱地摸了摸洛鸢的脑门。今日洛鸢拿来的肉是真不少,加上其他人寻来的,相信营地里的兽人们一定能体验再一次吃饱的感觉。

这个世界里,野兽们都喜欢被雌性抚摸,就连没有毛发的海族和蛇族也不例外。而雌性们也乐得抚摸雄性,尤其是还未成年的雄性。

“部落里来了一个新雌性。”洛鸢趴在祭司脚边,一边享受抚摸,一边不在意地答道,“不知道他是那位侦察者,从哪里捡来的,不仅是残疾,还傻乎乎的,说的话我也完全听不懂。我本来只想冲进去吸引他注意,好让兄弟们叼走门口放着的肉。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将自己要吃的肉也送给了我。哎,他真是傻乎乎……的……”

说着说着,洛鸢想到了那雌性光溜溜的样子,他赶忙甩了几下头,将这些画面赶出脑海。

祭司闻言,收回手的同时,无奈道:“孩子,你不应该再去欺骗雌性。”

洛鸢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但他除了哄骗雌性外,还有什么方法能弄来吃的呢?

“我不去骗,大家吃什么?”他有些委屈,又有些理直气壮地道,“如果河边部落能帮助我们,我哪里需要去骗去偷呢?都是兽人,他们本就该在这个时候救济我们。可您看他们,不仅没有提供帮忙,甚至还企图让我们变换信仰!是他们先过分的!”

洛鸢委屈极了!他觉得自己能找到食物,就很棒了。为什么要管食物是怎么来的呢?

再说,他也不算是欺骗。

门外的肉是放在地上的,按照兽人法则,只有巢穴里的东西,才属于某一个兽人。巢穴外的东西,都是无主之物。既如此,那门外的肉,自然谁都可以捡。

门内的肉是那个小雌性送给他的,他当然可以拿。唯一有问题的是那个野果,他以后摘几个还回去就是了。

所以,他没有错!

洛鸢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没有任何问题。他见肉堆还不够多,便扭身往人群外走去,继续去寻找食物。

营地里那么多需要吃饭的兽人,那些原本负责狩猎的雄性兽人,又在上次月圆之夜,死的死,伤的伤,失去了狩猎的能力。那他必须得更努力,才能养活他们。

孰料,洛鸢的脚还没有迈出营地,一团黑影便猛地从上空向他扑来,一下子便将他整个儿摁在了地上。

“啊!”

“洛鸢!”

……

营地里惊声四起,大家纷纷站起身,惊恐地望向事发之地。只有少数几个孩子,和祭司想要过去帮忙。

然而,压住洛鸢的兽人朝着这边咆哮了一句:“是他!抢了我伴侣的衣服!”

想要帮忙的兽人们,纷纷顿住了脚步。按照部落之间的规则,他们不能参与兽人之间有关雌性的争斗。

然而,刚才大家都看见了。洛鸢只叼回来了一块肉,没带回来兽皮。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祭司赶忙出声:“请不要冲动!”

洛鸢也被这话弄得愣住了一秒。随后,他反应过来地挣扎道:“我没有!是他自己脱了,放起来了。”

霖羽的两只前爪,将半大体型的洛鸢紧紧摁住。他虽然只是一只花豹,但得益于成年体型和“战斗女神”的加持,洛鸢在他的控制下,压根儿没有反抗之力。

现在听到洛鸢这么说,霖羽只觉得他在狡辩。

“是你威胁他脱得衣服!”

“没有!是他自己脱的!”洛鸢大声反驳着,脑子里又浮现出了许珩光裸的身体。他本想压抑着不去想的,毕竟那是其他部落的雌性。可霖羽提起,他便忍不住了。

那白皙的、瘦瘦的身体,看起来压根儿养不活自己,胸前也只有两点嫩粉色的乳头,没有半分隆起。

这样的残疾雌性,哪个雄性会愿意供养他?

洛鸢虽然没成年,但他可不是什么孩子。完全了解部落规则的他,忽然福至心灵,自以为明白了许珩脱衣服的原因。

“他是在勾引我!他不过是一只残疾雌性,又生不出孩子,你们部落里除了你,谁会看上他?他肯定是勾引我,希望我之后加入河边部落,做他的……”

洛鸢话还未说完,整个身子便被霖羽拍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了树干上,又摔回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霖羽那双绿莹莹的兽瞳,此刻正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不要、侮辱、我的、雌性!”霖羽几乎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他猛甩着尾巴,身体呈进攻姿态地,绕着圈靠近受伤在地的洛鸢,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冲过去,咬断洛鸢的脖子。

变化陡生!

只见方才还趴在地上,状似起不来的洛鸢,如同吹气球般,倏地从一只半大脏狮子,变成了一头威武雄壮的成年白狮。

白狮甫一现身,便化作了一道白色闪电,向着霖羽扑去。

河边部落的兽人们,只知道这狮子能变小,却不知他还能变大。霖羽躲闪不及时,被狮子狠狠叼住了腰脊,上下犬齿合拢,死死地咬入了肉里。

这要是搁在地球上,花豹被狮子咬住腰脊,不死也得重残。

然而,霖羽却跟没事儿豹一般,猛地扭过身,照着白狮的脸就是一爪。

爪尖深深挠进了洛鸢的肉里,往下扯时,如果不是洛鸢怂了,及时松口往后退,爪子必定会划过眼球,让洛鸢从此变成一只独眼狮。

当然,洛鸢也没让霖羽讨到好。他后退的同时,脑袋一甩,将霖羽腰脊部位,硬生生划出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来。鲜血从中往外涌,滴滴答答地溅落在草叶上,不消片刻,便将霖羽脚边的一块草地染红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霖羽非但不见怕,反而竖起浑身的毛,喉咙里发出摩托车引擎般的轰鸣,看着是战意更加高涨了。甚至一得自由后,他选择的不是后退,而是趴低身体,绕着圈地继续朝着白狮靠近。

尾巴末梢在疯狂摆动,这是猫科动物发起致命一击时的信号。

然而,令霖羽震惊的是,看着很能打的狮子,眨眼间又变成了之前那副脏兮兮的样子。原本站着的躯体,也如同枯木般倾倒,爬不起身似的,在地上挣动着四肢。

霖羽这次可不管他到底变成什么样子,冲上去就要咬断他的腰脊——以牙还牙!当然,他可不会如白狮子般,只咬出皮外伤。

霖羽之所以敢当着流浪者们这么干,是因为在兽人世界里,有条不成文的潜规则——不管是何种族的雄性兽人,都不得抢夺雌性的私有物品。如若抢夺,该雌性的雄性供养者们有权利将其致残。如若对方反抗,甚至可以将其处死。

这也是霖羽抱着许珩冲到祭司住所,大门敞开着,却无人拿走许珩物品的原因。

不是其他人不好奇,而是这条不成文的规矩,让其他人不敢去抢夺他的东西。

霖羽是河边部落年轻一代中,最受人瞩目的勇士。部落里的年轻人,没人能战胜他。年长一代的,几乎都有了伴侣,更没道理去抢夺别人家雌性的物品。

没想到部落里没人敢抢,部落外遍地是不尊重雌性的畜生!

现在,霖羽就要作为小雌性的伴侣,为其讨回公道。但他不准备要这头未成年狮子的命,最多是让其残疾,让他成为被雌性们连瞧都不会瞧一眼的废物。

当霖羽猛然发力,想要冲过去咬死洛鸢时,一只苍老的手,倏地抚上了他的头顶。这是一只属于雌性的手,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可诡异的是,霖羽却仿若被大山压住般,再也动不了分毫。

“年轻人,请你饶恕这个可怜的孩子。”流浪者的祭司站在霖羽身边,慈祥地劝道,“我相信其中一定存在误会。”

“如果他没有抢夺衣物,为什么我的雌性会光溜溜的?”霖羽愤怒地磨着牙。他可不认为其中有误会。

方才,霖羽捧着一堆熟透了的浆果冲回小屋。还未进门,他便嗅到了浓烈的狮子气息,是流浪者营地里,那头喜欢骗雌性食物的白狮。

霖羽颇有些懊恼。他刚才听到小雌性叫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激动,便着急出门采野果了。这才做事不细致,没把屋外的肉放回去,引来了那只狮子。

在兽人的观念里,只要这件物品没有放入巢穴,就是野生的,谁都可以拿走。

因此,霖羽虽然懊恼,心情还算平和。他是一只成年的花豹,体型又比成年豹子大上两倍,敏捷也高,因而从来不缺吃食。

没想到一走进门,霖羽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怀里浆果掉了一地。

出门前还衣衫齐整的小雌性,居然光溜溜地坐在草窝里,埋头整理着一堆破碎的衣物。那堆碎料只有零星几片,看着就凑不出他之前身上的那件。

霖羽急得一步从门口跨到了小雌性跟前,捧着那堆碎料查看,边缘不算齐整,看着像是利爪划出的缺口。再埋低身体,凑到小雌性跟前闻了闻——那只诈骗狮,果真触碰了小雌性的身体!

视线在屋内梭巡时,角落里那颗果核引起了霖羽的注意。他化作兽型,猛扑过去,在小雌性的惊叫声中,趴地上嗅了嗅——啊!那只该死的狮子,不仅损坏小雌性的衣服,还吃了小雌性唯一能果腹的食物……

他、找、死!

霖羽瞬间冲出了门,至于向小雌性求证……他和小雌性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求什么证?!

瘫在地上的洛鸢,从喉咙里挤出悲愤的怒吼:“我说了,我没抢!”可惜他受伤太重,吼完这句话,也不过是让他伤情严重得体型更小了几分。

这是他神技的特性,在身体机能无法维持正常体型后,会变为幼狮状态,降低他身体的能耗。当然,这样也能让他更快恢复健康。

霖羽见他死不悔改,气得兽嘴大张,发出一声略带威胁的“哈——”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够劲儿,但谁叫他是豹子呢。

流浪者祭司见状,忽然问出了矛盾的核心:“那名雌性也这么说?说洛鸢抢了他的东西?”

霖羽两只耳朵下意识地往后转。三秒沉默后,他才略显底气不足地道:“没有……”随即,他又高声道,“可他的衣服碎了,是爪子才能撕出的痕迹!”

“我真的没有……”洛鸢在身体变得更小后,说话的语气也奶了不少,让祭司听得愈发心疼。

这段时间,营地里全是些老弱病残,大部分吃食都是营地里的未成年兽人寻来的。其中,洛鸢虽然手段不高明,却也是带回食物最多的未成年兽人,让整个部落不少人免于饥饿。

祭司打定主意,她必须搞清楚这件事的始末,不能让营地里的人再对洛鸢抱有成见。

洛鸢是白狮子,一出生便被人传言,说他是不祥之物。祭司作为神的使者,神可从来没这么说过。但不管她如何解释,其他人依然固执己见。

祭司想,他们这些人都要四散而去了,不能再让他们进一步败坏洛鸢的名声。

“年轻人,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向你的雌性求证吗?”祭司一边问话,一边使用着身为“森林女神”祭司的能力之一——治愈。

只是部落被洪水冲毁后,少了祭坛的她,能力已大不如前。再者,治愈本身也只能治疗一下外伤,对于伤筋动骨的严重伤情,或者影响到脏器的疾病,她也是无法治愈的。

霖羽的伤虽然深可见骨,在兽人中,这样的伤情却被统一归类为“外伤”。

在祭司的治愈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但那只是表象,一旦他动作过猛,伤口还是会被挣开。

作为兽人,霖羽尊敬每一位祭司。因此,他据实已告,将自己的发现全盘托出。

听着他的描述,流浪者里有不少人,都小声认可了霖羽的说法。他们早知道洛鸢会骗雌性的东西。这都能用骗的啦,离抢还会远吗?

兽人们的耳力很好,洛鸢伤的是脏器,可不是耳朵。他自然听到了族人们赞同霖羽时,顺便带出的鄙夷。

一时间,幼小的狮子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他真的很努力了!

为什么这群人里,还有那么多人不认同他?就因为他生来颜色不同吗?所以,家人们才会将他视为异类,将他抛弃,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明明是抛弃之人的错,可看到洛鸢现在的模样,他们还会说:瞧!我的猜测是对的。他就是一个会带来灾殃的坏东西!

只有祭司在乎他,可她已经很老了。

随着霖羽叙述得越来越多,开始还能反驳几句的小狮子,最终只蜷缩成了一团,一张狮脸上挂满了委屈和悲伤。

祭司听完,跟其他族人不同,他愈发确定洛鸢没有抢雌性的东西。她示意霖羽道:“年轻人,可以带我去你的巢穴吗?我应该能和你的雌性交流。”

霖羽扭头看了小狮子一眼,知道这事儿不捋清楚,他没办法再继续施以惩处。他索性尾巴一甩,扭头在前面带路。

许珩正在编绳子。他把衣服脱干净后,总不能一直光着吧。正好,这豹子的窝里还有几块兽皮,许珩便琢磨着用衬衣碎皮,编出几条绳子来,将兽皮穿成自己可以穿的褂子和裙子。

他倒是想做条裤子,可他不会做啊!

许珩正在编的时候,豹子回来了一趟……动作非常古怪,看得许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豹子先是凑过来看他的布料,又俯身闻他,接着化作豹子趴地上闻那个果核,最后猛地冲了出去。

一整套莫名其妙的流程,看得许珩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干嘛啊?

许珩怀揣着这样的猜测,手上不停,继续将碎片编成一根绳。外头天气正好,太阳十分炙热,让屋内也不算凉快。他现在这样脱干净了,只在私密处用一块兽皮遮着,倒是正正好。

没过多久,当许珩终于要从背包里掏出瑞士军刀,在兽皮上切出几个小孔时,两个被太阳拉长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脚边。

许珩忙将背包放好,抬头去看。

是刚刚离去的豹子,和一名面容十分苍老的老人。

那老人面庞上文着奇怪的纹路,像是古怪的符号,但她的眼眸非常亲切、慈祥。当许珩和她视线对上时,心中的防备瞬间消解。

老人缓缓走到他的跟前来,对着他说了一句冗长的话。虽然许珩听不懂,但他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话。

他沉默片刻后,摇着头,用自己的语言答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到他的发音,老人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如同部落里那位美丽的祭司一般,一个慈祥的声音在他心间响起:“噢,可怜的雌性兽人,你不属于塞伦平原,对吗?”

塞伦平原?

许珩听都没听说过,他自然摇头,以做回答。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怪不得你听不懂塞伦土语。那你愿意听懂并使用我们的语言吗?”

语言,是当前许珩面临的头号困境。他当然愿意听懂并使用,要不然他怎么在这个地方活下去?

许珩慌不跌地点头,看向老者的眼睛里,更藏着几分惊喜,同时用肯定的目光,瞄了大豹子一眼。

他心想:这大豹子还是上道啊!还知道找老师教他语言。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许珩只觉得——神奇。

伫立在他跟前的老者微微一笑,接着,他的脑子里响起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可能是水滴在岩石上,也可能是风拂过树梢,抑或是幼苗钻出土壤……种种在森林里可能听到的声,似乎糅合成了一个音,在他脑子里“轰”地发出一声轻响。

而更令许珩惊讶的是,这世界的声音变得不一样了。原本听在耳朵里是野兽嘶吼的声音,变成了两个男人在大嗓门地争吵。

“你配不上霖娜!”

“是你配不上!”

……

许珩:“……”他这是被神秘人赋予力量,忽然之间能听懂异世界语言了吗?

或许是许珩的表情过于严肃,霖羽担心地凑过来,将巨大的豹子头搁在了他的膝盖上,撩起眼皮质问老祭司:“你把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表情这么难看?”

话落,豹子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腿,眼中全是关心。

许珩这才反应过来地,将手放在了豹子的脑门上,用不太确信的语气说道:“我没事。”

哇哦——

许珩说完话,自己也被惊到了。他说的话语,绝对不是中文,可他几乎是顺其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神奇!他真的被神秘人赋予了交流的能力。

霖羽比许珩更惊喜。他可太期待跟小雌性交流了!若不是身旁站着流浪者营地的祭司,他绝对会化身为人,将小雌性紧紧搂在怀里,一解这几日不能交流之苦。

只是……他不能。

在王城及其周边部落里,有一条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但稀里糊涂就跟着自觉遵守的规则——雄兽们在找到伴侣后,除特殊情况和本部落祭司外,不得在其他雌性面前裸露自己的人形状态,否则就是对伴侣不忠。严重者甚至会被伴侣赶出巢穴。

部落里无论雄雌,都不明白这条规矩存在的意义。

雄兽们兽化后,不也没穿衣服吗?有毛就不算裸着,那人形时不也有毛吗?

有些雄性人形状态时,下面的毛比他不是人时,还多不少。那同样都是毛,这个毛怎么就不行呢?

虽然大家很不理解,但王城内已然刮起了这阵风。

河边部落作为王城辐射范围内,实力还算不错的中型部落之一,同时也是周边最强部落,如果不能跟着风潮走,怎么能吸引更多向往王城,却去不了王城的雌性加入呢?

只有雌性越来越多,雄性们才会不断加入,部落才能发展壮大。这也是河边部落能同意许珩这种废物雌性,在部落里生存一年的原因。

谁说鸡肋不是肉呢?

不能化身的霖羽,一双猫儿眼瞪得溜圆。他用脑袋抵住了许珩的手,猛蹭着许珩的掌心,尾巴则从身后绕过来,打着圈地缠住许珩小腿,将自己的喜欢,表达得直白又粘人。

许珩感受到了豹子更热情的态度,他撸毛的力道都忍不住加重了两分。

“可怜的孩子,来到这里无根无依。我现在已经为你赋予了‘语言’的神技。但我能力有限,只能维持两个月圆的时间。”流浪者祭司收回手,那份温暖却残留在接触过的部位。

许珩本能地伸手摸了下那处,脑子里则在思考所谓的“两个月圆”,是否就是两个月。这么短的时间,要他融会贯通自然不行,但依靠钢笔、笔记本和中文谐音,只要能搞懂语法,他在效力到期后,应该也能顺畅交流了。

“谢谢您!”许珩赶紧点头致谢,手上则更用力地挠着豹猫的下巴和腮边,以示感激。他一手撸猫技巧苦练了十来年,前后经过多只家猫,无数流浪猫检验,获得了猫猫们的一致摊平认可。

霖羽这种未经人事的大个儿“豹猫”,哪里感受过这么细致的撸猫巧技?几乎是一瞬间,身体就软倒在了许珩脚边,猫眼翻白,嫩红舌尖还吐出一截来,一副豹脑子被抽干了的失魂模样。

至于诈骗狮子……嗯?什么狮子?

幸好,流浪者祭司还记得。她嗅觉惊人,不需要刻意去嗅,便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狮子气味。

看来洛鸢果真来过。

那洛鸢真的抢东西了?

祭司伸出手来,对着许珩请求道:“孩子,可以把你身旁的白麻给我看看吗?”

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棉布。王城倒是流行起了麻布。据说颜色灰暗,孔隙较大,穿起来不如兽皮舒适,价格却比陶器还昂贵。

流浪者祭司自然没见过此等稀罕玩意儿。

许珩将衬衣碎片放在她手上后,她自然而然的将衬衣碎片,当作了麻布。

手感轻柔、贴肤,跟传闻中不符,但无论色泽,还是手感,都是极为罕见的物事。祭司见状,更放心了——洛鸢绝不可能抢夺这种珍宝!

她抬手嗅了嗅,上面果真没有半分洛鸢的气味。

这下,祭司彻底放心下来。她低头问许珩:“孩子,刚才有狮子来过这里,对吗?”

“白色的?”许珩问。

祭司点点头,将碎片递还给他:“这是他弄坏的?”

“不是,是我自己撕的。”许珩迟疑地看向她,轻蹙着眉问,“他是你部落里的人?”

“对。”祭司点头。

许珩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收回手来,双手搁在膝盖上,反问道:“他怎么这么瘦?他的父母呢?”

“他没有父母。”祭司显出了几分悲悯,“小时候,是我在照顾他。现在,是他在照顾我。”

许珩微微张开嘴来,着实被这现状给惊到了。他没想到那只小狮子,还真是只孤儿狮,怪不得那么瘦。而且这么小的年纪,就要给人养老,那吃不饱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惜,他现在也是依靠豹子过生活,实在无力救济那只可怜的狮子。

想到这里,许珩视线下移,又想把手伸过去,给豹子来一套猫式大保健。

豹子的耳朵竖得高高,显然他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谈话。自然也在第一时间见到了许珩伸过来的手。他下意识地就翻了肚皮。

一道血痕映入了许珩眼帘。

是伤口!

许珩顾不得走光地蹲下身,弯腰查看豹子腰侧上,还残留着血迹的伤口。

“这是怎么搞的?”他着急问道。

豹子立刻翻身坐起,一张英俊的猫脸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许珩愣是从中看出了“糟糕”两字。

霖羽确实翻得太快,忘记自己腰侧有伤了。

祭司代替霖羽做出了回答:“刚才是这位豹族的年轻人误会了。”

“误会?”

“对。”祭司微笑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许珩着实没想到是这种误会。他轻抚着豹猫伤口周围的部位,有些心疼。

祭司见误会解开,也不便在河边部落里久留。她对着许珩示好道:“孩子,我是森林里流浪者营地的祭司。你要是想找我,可以让你的伴侣带你过来。我随时欢迎你的到访。”

祭司走后,许珩趴得更低了些,去观察霖羽的伤口。

伤口看着不深,就是长。

看来,那小狮子的自保能力还挺强。这让许珩反而放心了。就这战斗力,成长起来绝对能成为一霸!

“疼吗?”许珩轻轻摁了摁靠近伤口的部位。

“不疼。”豹子回着话,尾巴又伸过来圈住了许珩的胳膊。

许珩不知道这是猫科动物在示好。他只养过小猫,小猫尾巴可没这么长。他只一边观察,一边用指腹轻摁似是愈合的伤口:“这里疼……我操!流血了!”

许珩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就是想检查一下豹子的伤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知道这看着要愈合的口子,会忽然飙血。

他顾不得许多,立刻拿起一旁的碎布片,准备给豹子按压止血。

布料还未接触到伤口,豹子倏地变成了人。许珩的姿势,倏地变为了趴在霖羽怀中。他不明所以地抬头,鼻尖几乎擦着霖羽的下巴往上蹭。

倏然间,两人嘴唇的距离,缩短到了只能容得下一拳。

许珩甚至能从霖羽金色的眼睛里,看清楚自己此时的痴呆样儿。他的耳朵,“唰”的通红。

要命,这也太近了!

而更要命的是,许珩感觉到了自己肚子下方,有个半硬不软又毛茸茸的东西,正杵着自己。他早上才见过这根玩意儿,长长地吊在霖羽腰间。现在自然不用多猜,他就能想到它是个什么样子。

许珩慌忙坐起身来。他虽然有些脸红,但还不至于手足无措。

治伤要紧,没了豹子,他也得死。

许珩拿着碎布,又要压在霖羽伤口上。

孰料,他的手腕被霖羽攥住了。

“不要用这个。”霖羽说,“我没事,一会儿舔舔就好了。”说罢,他抽出许珩手中的碎布片,再示意许珩低头去看。只见方才看起来又长又恐怖的伤口,骤然变短了好多,看起来用不上按压止血了。

许珩心里只道神奇,原来形态转换,还有这种好处。只是……舔舔?确定不会舔发炎吗?

许珩想到了包里的创可贴。以霖羽人形态时的伤口大小,似乎正适合贴几张。

恰好,他刚才撕了几张出来,原本是打算粘合兽皮衣的,现在正好用来给霖羽的伤口消炎。

许珩扭身去拿包。他光洁白皙的后背,瞬间展现在霖羽眼前。

深深的美人沟被他扭出了一条惑人的曲线,直至延伸进臀缝里。因为长逼的缘故,许珩屁股比普通男人圆一些、大一点。这时侧过身来,让他本就不堪一握的腰身,更显纤细,似乎细到快装不下,那两个浅浅的腰窝。

霖羽从来不知道雌性的背,能这么美。他眼睛都看直了。连小雌性什么时候转回身来,都没发现。直到小雌性抽出两张白白的东西,小心地擦拭掉他伤口周围的血迹,再拿出一些小小的……叶片?,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兽人的感觉超级敏锐。

创可贴不过是才贴上去,霖羽便感觉到了这叶片的不同之处。他感觉自己的伤口,没那么热了。

这时,许珩直起身来,冲着霖羽笑:“好了,希望不会发炎。”

发炎?

那是什么?

霖羽很想问问,但他此时更想舔舔小雌性。兽人们都喜欢互舔。霖羽不知道他的小雌性喜不喜欢互舔,但从昨天到今天,确实只有他凑上去舔,小雌性一直没有回舔。

好在,对方不拒绝。

所以,现在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霖羽如同着魔般,缓缓将脸凑近许珩的。他不是不想立刻上嘴,只是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该舔哪儿?

是脸,还是脖子,或者下面那两颗嫩粉色的珠子?

雌性原本就这么美吗?

还是只有他的小雌性,才如此让人垂涎?

如果可能,霖羽简直想要舔遍小雌性全身,包括他的屁股和脚底板。

许珩不知道霖羽在想什么。他只见满脸泛红的男人,缓缓靠近自己。按照他看过的偶像剧套路,接下来应该是准备接吻吧。

许珩倏地有些害羞了。他从没跟人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亲吻是这么让人羞涩的事情。

见霖羽在这种互闻鼻息的距离,左右试探,许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直地凑过去,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贴在一起的嘴唇,有点热热的,软乎乎的,还有一股甜甜的气息,是刚才吃过的有着水蜜桃般清甜滋味的果子。

这就是许珩对于初吻的感觉。

还不赖。

他脑袋往后一撤,分开了这个吻。再抬眸去瞧霖羽。霖羽正半阖着眼帘,目光不错地盯着他,嘴唇微张着,脸上一片绯红。

许珩疑惑:这是害羞了?也太纯情了吧!

莫名的,许珩感觉自己的心尖儿,被轻轻捏了一下。那种酸胀麻酥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让许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头生出了道不明的爽。

于是,他又凑上去,轻轻啄了下霖羽的嘴唇。

分开后,许珩把自己弄得双颊发烫,整个人害羞得都要烧起来了。他没想到“亲嘴”,居然是这么让人害羞的事情。

幸好,霖羽的脸比他的更红。

其实,许珩误会了。霖羽不是害羞得红了。他是兴奋得红了!

霖羽还以为小雌性不会回舔自己……哦,虽然没有伸舌头,但嘴伸过来了啊!

霎时间,霖羽兴奋得瞳孔都缩成了一条缝。他微微低着头,怕吓到小雌性地半阖着眼眸,脸上的红,全是被体内欲血给蒸出来的。

许珩直勾勾地瞧着愈发“害羞”的霖羽,心情有些微妙。他从事了多年的保健服务业,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如霖羽这般英俊的,他没见过;如霖羽这般纯情的,他更是听都没听过。

因为身体原因,许珩肯定不会娶妻。就他这生理构造,找婆娘是祸害人家姑娘。找老公……许珩他爹是个什么垃圾,他可太清楚了。而同性恋之间到底玩得有多花,他也是有不少耳闻。

综上原因,许珩本打算孤独一生,等老了就随便找了地方,舍生一跳。免得进了养老院,会因为无法自理,让人免费参观残缺的身体。

现在,他偶然穿越到了这里。

那和这个性格单纯,又愿意维护自己的男人在一起,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

想通这一点的许珩,第三次凑上去啄吻了一下霖羽。跟前两次相比,这次或许是因为心境不同了,许珩反而感觉自己坦然了不少,但还是有点害羞。

如饮酒后的酡红,染遍了许珩的双颊。那双在兽人们看来,瞳孔大小一直无变化的特殊眼眸,湿漉漉地瞧过来。一见,便如受到惊吓后,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鹿般,让食肉动物们,无法克制其狩猎的冲动。

霖羽这只豹子,可是妥妥儿的顶级猎食者。

“唔嗯!”许珩被霖羽猛地啃住了。男人柔软的双唇,紧紧地包住了许珩的,那根长长的舌头,如灵活的蛇般,从一侧嘴角,游弋到另一侧。

接着,再游了几个来回……

许珩:“……”他还以为霖羽终于如偶像剧男主角般,开了窍,要抱住自己狠狠接吻。

结果,就这?

好歹有点理论知识的许珩,张嘴伸舌,将霖羽的舌头领进了自己口中。

之后的技巧,许珩也不会了。电视剧不播口腔里面的动作。他只能傻呆呆的,顶着霖羽的舌尖抵弄,像玩推拉游戏的小孩儿,花活儿只有——来回推拉。

好在,舔是霖羽的强项。虽然没有长辈告诉过他,雌性喜欢被舔口腔,但小雌性有这个需求,他就算累得舌头肌无力了,也得给小雌性舔舒服!

霖羽那长长的带着肉刺的舌头,第一下就舔进了许珩的喉咙口,舌尖左右甩动,来回扇着喉咙口的小肉球。

许珩眼珠子猛然瞪大。

痒!实在是太痒了!甚至痒得他连打了三个哆嗦!

许珩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抬起来推着霖羽。可受制于怀抱,他就算抬起手,也只能推在霖羽的腰腹。

结实又富有弹性的肌肉,在许珩掌心贴上后,倏地变得梆硬。许珩推在上头,像是在推大石头——压根儿推不动!

霖羽却似是被这触碰,点燃了欲火般,整个人重重压了下来,将许珩压进了不怎么舒适的草窝里。

倒下的这一压,又把舌尖更往里钉了些,火烧似的痒,从喉咙深处,直冲上许珩天灵盖。

许珩霎时痒得快疯了!生理性的眼泪,被他包在眼眶里。他气得抬手想锤豹子的腰。只是抬起手,他又放下了。豹子腰上有伤,他这一打,伤口准会裂开。

无奈之下,许珩改为哼哼,双手从两人胸间的空隙挤上来,想要从源头处推开霖羽的脑袋。

可惜,他这点力道在豹子看来,是舒服的抚摸。

——太好了!小雌性觉得舒服,他都在摸我了。我得加把劲儿!

豹子终于舍得把舌尖,从喉咙里抽出来了。他毛刷似的舌苔,重重抵上了许珩的上牙膛,从悬着的小球一路刷到了鼻子连接口腔的两个孔,狠狠顶弄。

许珩这下是被痒得,真包不住泪了!

比方才更磨人的痒意,让他浑身触电般的打颤,颤得双手无力,就连“推”的动作都做不出,只能虚搭在霖羽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霖羽肩上的皮。

呼、呼吸……让、让我呼吸……

痒,加上窒息,让许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挣动似的踢了下腿,却被霖羽误会,往前挺身,趁机了分开了他的双腿,方便将自己下身,重重压上了许珩的裆部。

两颗硕大的阴囊,恰好贴在许珩的阴穴上。那皱巴巴的皮肤,磨蹭着柔软嫩穴,让许珩下身也发起了痒。

而更让许珩担心的,是一根硬邦邦、热乎乎的肉棒,来回搓在了他的肚皮上。上面还流着黏糊糊的淫液,被大龟头均匀地抹遍了他的小腹。

许珩怕了。

这要是猛插进他穴里。那可怎么得了?

情急之下,许珩终于想起来,自己还能狠咬一口,咬疼这叼住人就不撒口的野兽。

如果时间回溯,许珩打死都不会咬这一口。他把霖羽当作人来看待。人被咬疼了,自然会松口。

可霖羽不是人,是野兽。

野兽尝到了血腥味,只会更加疯狂地咬住猎物不撒口。这种征服和狩猎的本能,就算在和雌性亲密接触时,也一样难以克制。

许珩控制着力道,狠咬了一口。他确信自己咬伤了霖羽的舌头。然而,他想象中“霖羽往后躲”的情况,不仅没发生,男人还往下压得更用力了。

本就不匹配的身形,在这时更显差距。

许珩感觉自己成了泥人,被霖羽整个儿压进了草窝里,完全挣脱不开身。他双腿更是如同翻肚蛤蟆般,被霖羽挤得,只能朝上大大撇开着。

下体被迫大敞着的姿势,也方便了霖羽将阴茎贴上来。

许珩下面这片带着湿意的柔嫩部位,温暖得让人只想沉醉其中。本就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霖羽,一触上这块地儿,便猛烈挺动起了腰身。

破旧茅草屋里,身形高大的野男人,猛肏着小美人,美人高高抬起的小腿,被干得一颤接着一颤,双手更像是受不了般,在男人后背上抓挠出一条条红痕。

这画面看着,有种原始又野蛮的香艳。

把藏在不远处偷窥的洛鸢,看得目不转睛,鼻孔都张大了一些,猩红舌头频频伸出,饥渴似的舔着嘴唇。

霖羽带着祭司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族人来扶起洛鸢,或是凑过来查看他的伤情。那些平日里跟着他一起去找食的小孩儿,被长辈们拽着,全都躲进了树洞里。

还停留在肉堆旁的人,则把他当成了空气,自顾自地分起了肉。一坨坨野牛肉被雌性们用骨刃切开,送入中间那个最大的树洞里。

那里是受伤雄兽养伤的地方,而找来食物的功臣——洛鸢,却只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所有人无视。

或许是终于缓过了劲儿,洛鸢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拖着步子,绕了点远路,来到了这栋茅草屋外。

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伤不能白挨!

他根本没有毁坏过雌性的私有物,他凭什么要被那雌性的伴侣,伤成这副惨样?

洛鸢相信祭司,一定会查明真相。那他必须早点赶过来,趁着他们理亏时,要他们赔偿一大堆肉。到时候,他自己吃,一口都不留给营地里的人。

洛鸢一边走,一边掉着泪。他真的很疼,脸上疼、胸口疼,脸上的血止住了,可随着这段行走,他胸口又痛得没憋住,吐出了几口血。

等他走到茅屋不远处,一抬眼便见到了霖羽将许珩压倒在草窝里。

因兽人们总喜欢交配,所以茅草屋的门,绝对不会朝着大路开。这才造成了绕路而来的洛鸢,会见到如此场面。

不过,交配嘛,很常见啦!尤其是流浪者营地里,树洞间隔太近了,洛鸢出门撒个尿,都能遇到三四对在洞里交配的伴侣。

这时候凑上去打扰,是要被雄兽追咬的。

洛鸢便趴在树丛后,准备等两人办完事儿,再进去讨要赔偿。

只是越看,洛鸢越感觉自己浑身燥热得很。他因为吃不饱,身体发育得比其他狮子迟缓好多。就算时近成年,他对雌性也没什么交配的兴趣。

可现在,比这露更多的,他都见过不知多少回了,却在看到那雌性露在外头的小腿后,心脏“怦怦”跳动得飞快,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想法

——想舔。

洛鸢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下唇周。随即,他被吓坏似的瞪圆了猫眼。

他怎么能对这个雌性有意思?

这残疾雌性,据说是天生畸形,生不出孩子的!

他……他想要一个正常的伴侣,还想要一个继承了自己血脉的孩子。到时候,不管那个孩子是白,是棕,还是黑,他都会好好照顾他,绝不会让他受自己曾经受过的苦。

洛鸢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一边狠狠地盯着茅屋里看。他想:这不是我想看,是我必须得看着。我可是要瞅准时机,冲过去讨债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偷窥的许珩,心里只有一个字——慌!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磨蹭着他穴口的东西,从皱巴巴的阴囊,变成了硬邦邦的阴茎。阴唇被粗硬茎身,蹭得彻底翻开来,露出了里面嫩红的穴肉,还有比豌豆略大一点的阴蒂。

豹子的茎身紧贴着这些部位,飞快地来回磨蹭着。

之前,因为干涩,霖羽磨蹭得还有点儿滞涩。后来,得益于龟头不断淌出淫液。来回蹭动间,这淫水一点点裹满茎身,又一点点将窄小的花穴也涂得水光溜滑。

霖羽磨蹭的动作,便愈发顺畅了,还快得像是在搓火。

许珩娇嫩的阴蒂,哪里受过这种磋磨?

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从阴蒂和外阴处传来,让许珩爽得大腿直抽抽。不消片刻,小穴里也淌出了水,沾到肉棒之上,将小小的阴穴涂得更加润泽。

可许珩心里没有爽,只有怕。他只是想明白了,可以和霖羽谈恋爱、同居。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和对方做爱。

这地方连个卫生院都找不到,现在被霖羽插进去,万一撕裂了,就只能等死了。

许珩心里愈发着急。

霖羽却动得越来越快,舌头也在他口中,舔得越来越重。倏地,本在许珩小腹上磨蹭的龟头,因霖羽动作过大,滑到了花穴口。他本能地往前一顶,龟头几乎是碾着阴穴往上滑。

许珩穴口太小了,快速去顶弄,只会让龟头擦过入口。但万一霖羽忽然开了窍,停下来慢慢往里顶呢?

不行!许珩想,我必须得赶紧抽身。

他立时挣扎得更用力了些,只是他的力道不仅不足以和霖羽抗衡,挣扎时的扭动,还让霖羽欲血偾张。

征服欲和性快感交织在了一起,让霖羽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这是他自成人以来,第一次这么爽,爽得尾椎骨痒酥酥的。下一瞬,粗长的豹尾便在空中甩动起来,耳朵也变成了兽耳。

欲望催化之下,他彻底没控制住,半兽化了。

这种状态下,他的阴茎比方才多了一点变化。中下部位出现了倒刺般的突起。而想要钻进洞里,来回驰骋的欲望,陡然之间无比强烈。

洞……他想要入洞!

“啊——”霖羽倏地痛叫着,后退到了墙边。两只猫眼直勾勾地瞪着,还躺在草窝里一时起不来的许珩。

刚……刚才……他的小雌性狠掐了他的蛋蛋?

一时间,霖羽产生了怀疑,害怕是自己错怪了小雌性。他忙兽化成豹子,然后扭身、抬腿,去看自己被一层白毛裹着的蛋蛋。

霖羽:“……”

肿了?

霖羽伸长了舌头,舔了两下蛋。

肿了!一边真的肿起来了!

陷入惊恐和疑惑的豹豹,缓缓放下腿不说,尾巴还从后面绕过来,夹在腿间,将蛋蛋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这才颤抖着问:“……为什么掐我?”好痛啊!他做错什么了吗?

许珩抬手,先将手指上不小心扯下来的阴毛,甩了个干净,才缓缓坐起身来,怒瞪着耳朵都朝后转的豹子。

那么大的体型,在许珩愤怒的视线中,逐渐缩成了毛茸茸的一团。仔细看,还抖起来了!

许珩:“???”他有这么吓人吗?

不过,这是好事。他必须要让豹子知道,自己差点做了什么蠢事!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粗鲁,我可能会受伤?”

霖羽竖了下毛耳朵,下一秒又猛地朝后转,可怜巴巴地答道:“我、我错了。”虽然不知道哪里错了,但一定要先说我错了。

这是所有兽人前辈们的忠告。全是被雌性用爪子挠出来的经验。

霖羽百分百遵守。他可是下定了决心,要坚决做好小雌性伴侣的雄兽!

许珩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没懂。但无论如何,这态度好极了。他便也放柔了语调,双腿叉开,把小穴掰开地道:“你看,它是不是很小?”

豹子被诱惑得舔了下舌头,猫眼竖成了一条缝。他狠狠答道:“对!”

许珩双腿一夹,跟霖羽一样,把下体藏好了,才说:“那你这么大根棍子,一下子捅进去,我是不是会受伤?”

豹子耳朵竖了三秒,这次朝后转得比以往都低。他缩在角落里,抖得比方才更厉害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想伤害你……呜呜……我错了。”

这次,霖羽是诚心道歉,且内心十分害怕。

根据雄兽准则所示,一旦雄兽做了伤害雌性身体的事,雌性可以无理由赶走雄兽,且雄兽不得纠缠。否则,这只雄兽将被其他雄兽追咬。

现在,霖羽差点做了大错特错的事,就算是小雌性这种残疾雌性,也会嫌弃他吧。他思考了几秒,忽地又变成了人,却维持着四肢着地的姿势,慢慢爬到小雌性脚边来。

倒不是他不想站起来,而是他害怕小雌性把他另一侧蛋蛋也掐肿。他双手牵起小雌性的手,跪在地上,诚挚认错道:“对不起,我错了。”接着,他将脑袋往许珩膝盖上一搭,闷声哀求道,“请你不要抛弃我。”

许珩:“……”他真的惊呆了!他只是跟霖羽讲道理,可霖羽居然跪下来认错……这豹子精究竟是去哪里,修炼得如此具有男德?

这情况,让许珩真的很难不被其吸引啊!

许珩憋不住高兴地笑了起来。他低头亲了亲霖羽的脑袋,轻声道:“好,我原谅你了。”

就是这一低头的动作,让许珩没能看见正对面的草丛里,忽然窜出了一只狮子,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被那颗肿蛋吓得面无血色的洛鸢:天呐!这雌性果真歹毒,不好惹!他自己残疾就算了,他还不放过自己的伴侣,要让雄兽跟他一起残!

洛鸢在这一瞬间,下定了决心:我绝对不会做这个雌性的伴侣!

霖羽应该是真被掐疼了。许珩在一旁编绳子时,他一直缩在墙边舔蛋蛋。舔得“啧啧”有声,异常沉迷,让许珩非常担心,他会把自己舔出睾丸炎。

许珩莫名想到了自己的猫。之前,他的猫得过趾间炎,病症前兆就是它开始疯狂舔爪子。

难道……我真掐得这么狠?

许珩坐立难安地反思了起来。他承认他当时被吓到了,于是用了点掐人的小技巧——两指指尖用力夹住那块儿肉,再猛地一拧。

这一套下来,掐谁,谁嚎。更何况他掐的是……

许珩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过去扛起豹豹一条腿,低头打量蛋况。

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两颗蛋蛋,一颗是鸭蛋,一颗是鹅蛋,对比强烈得许珩良心都要开始痛了。

“疼吗?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霖羽耳朵朝后翻转,又摆出飞机耳模样地道:“舔舔就好了。”

听到这话,许珩心疼得说不出话来。虽然他是小区流浪猫噶蛋大队长,但他怎么舍得给这么英俊的豹豹摘蛋?

不行!许珩心想,我必须得想点来办法来补救。

可惜,他手里除了创可贴,再无半点药,否则……

许珩倏地顿住了。

等等……我真的没药吗?

许珩猛地返身去拿背包。跟来时一样,包里的东西在种类上没有任何变化——钥匙、手机、抽纸、打火机、香烟、凡士林护手霜、创可贴、一次性医用塑胶手套和手表,以及笔记本和钢笔。

重新回顾这些东西,许珩才发现他不是只有一种药品。

凡士林虽然不是医用级别的,但能滋润皮肤,可以用来缓解皮肤干燥症和冻伤,还能给他的小穴扩张;而香烟里的烟丝,不仅可以治癣,还能用来止痛。

许珩立刻示意霖羽,去给他找个碗。

“碗?”霖羽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是碗?”

许珩一时沉默。他也是第一次需要跟人解释,“碗”是什么东西。看来这个世界,还没有碗。他换了个说法:“那你去找个能装水的容器来。”

这个指令非常简单了吧。

可惜,霖羽却瞪着一双猫眼,不太肯定地问:“是陶器吗?”

陶器?

许珩回忆起了自己参观过的博物馆。里面的陶器倒也不乏造型精美的,但大部分是日用的。可这里会有吗?

昨天来时,许珩粗略观察了一会儿部落外貌——一栋栋光秃秃的茅草屋,屋外没有任何农具、器具。许珩猜测出这个世界的冶炼制造技术,可能还达不到三星堆水准的三分之一。

又看霖羽这间房,除了草窝、一堆兽皮和风干肉块,就只有几把用骨头磨出的刀具。简陋得甚至不像个家,像农村的牲畜用房。

许珩赶忙又换了个说法:“也不一定要陶器,能装水就行。”

这次,霖羽听明白了。他起身蹿了出去,就是因为蛋疼,他的跑姿不再潇洒。

许珩又坐回了草窝里。他不再去纠结缝制的兽皮衣,是否合身、严实,拿出小刀大差不差地割出几块兽皮,便用做好的绳子,串了起来,做成了能挂上身的褂子,和能围住下身的皮裙。

皮裙靠着绳子来系住,倒也算合身,就是褂子小了,他正常穿着会露腰,举起手来,能让褂子跑到胸部下方。

许珩也不嫌弃。这总比穿自己的衣服,却被刮破好。而且天气这么热,兽皮衣小一点,穿着还凉快几分。

等霖羽回来时,许珩已经穿戴完毕。为了保护好自己,他还忍痛将内裤和鞋子穿了回去。

霖羽拖着几张宽大树叶进了屋,一见到穿戴完毕的许珩,树叶“啪”的一下,从口中掉地上了。

霖羽不知如何形容他所见到的场景。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飞到了小雌性身上。不管小雌性嫌不嫌弃,他的心必须挂在他身上才行。

霖羽倏地变为了人形,冲上来,将许珩轻轻环住,眼里全是惊艳地凝视着许珩的脸。他满脸通红地请求道:“我……我想舔嘴。”

舔嘴?

哦,接吻。

许珩被霖羽的说法给逗笑了。他双手捧住豹豹的脸。之前他就发现了,豹豹的皮肤很好。现在摸上了手,这个发现得到了进一步验证。白皙、光滑,让这张本就五官精致的脸,更英俊了三分。

而掌心下的脸颊,因为害羞而发烫,让许珩越是瞧入眼中,心越是“怦怦”直跳。

不过……

“这次不能再伸进我喉咙里了!”许珩顿了会儿,怕霖羽还是不明白,便改口道,“这次换我来舔你。”

“唰”的一下,霖羽整张脸红了个透。他满是期待地凝视着许珩,低下头来,嘴唇缓缓张开,像是在邀请——来吧,舔我。

这次的吻,不似方才那般激烈。

许珩如同小兽般,舔吮着霖羽的嘴唇。他的舌头符合正常人尺度,自然无法如霖羽般,将口腔内舔得细致又磨人。

可饶是如此,霖羽的欲望也愈发高涨,双臂更是搂紧了许珩的腰身,粗硬茎身又蹭在了许珩小腹上。两人的呼吸渐渐发烫,烫得许珩全身也跟着发热。

不能再继续了!

许珩强硬地中断了这个吻。他抽身退去时,津液还拉出了丝,又断开来,弹回他唇上。

许珩脸红地擦了擦嘴,用下巴示意霖羽将树叶递过来。他还得做正事,可不能再色迷心窍。

霖羽听话地俯身去捡。拿起一张树叶后,他将其折成了锥型的一次性容器,才递了过来。

许珩:“……”行吧,好歹也能装水。

他接过树叶杯,将烟丝拆开来,放进了里面。接着,他倒出保温杯里的温水,不用太多,将烟丝没过便可。

看到许珩从一个器具里倒出水,霖羽惊得眼睛溜圆。他凑近了看清凉温热的水,慢慢落入树叶中,赞叹道:“天!这里面能存水!”

许珩笑了:“部落里面没有其他容器吗?”

霖羽点头,随后又摇头。他说:“祭司的屋子里有陶器装着水,其他人没有。”

闻言,许珩不禁蹙眉:“那你们平时怎么喝水?”

霖羽又变回了豹子,趴在地上,将脑袋搭在许珩大腿上。他一边磨蹭着脑袋,一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地说:“到河里去喝。”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仰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许珩道,“你不用去,我会给你带回来。”

许珩:“……”他觉得豹豹似乎把他当成了公主或者王子,对他特别小心且照顾。

当然,这没什么不好。

霖羽见许珩不回答,又垂着脑袋,表情都有些不自信地说:“我会到上游去给你取水的。上游没有河马拉的屎,是干净的。”

许珩动作猛地一顿。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你是说,你们喝的水源里,河马会在里面拉屎?”许珩声音发颤地问。他在动物园里见过河马拉屎,就……特别壮观,还不能凑得太近。

霖羽没有去过王城,所以不清楚王城的水源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只能捡干净地说:“会……偶尔会有。但河水是流动的,所以就算他们拉了屎,也会被水冲干净的。我们都是等没有味道了,再……”

看着许珩愈发阴沉的表情,霖羽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他只能脑袋耷拉得更低了些,身体也缩成了一团,就算蛋疼,他也只敢偷偷拿尾巴去搓。

“你今天喝水了吗?”许珩忽然问出这话。

霖羽连连摇头,无比庆幸地道:“今天还没去。”他直觉小雌性一定是对他们的水源不满了,幸好他今天要照顾小雌性,就没来得及去。他又偷偷摸摸地将尾巴缠上了小雌性的腿,暧昧地上下磨蹭着。

他真的好喜欢小雌性,全身上下哪儿都喜欢。

只是蛋蛋没了尾巴挠痒痒,霖羽忍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转头去舔一口。

许珩一帧不落地看完了豹豹的动作。接着,他缓缓抬起保温杯来,喝了口水,漱口。

就算豹豹今天没喝脏水,他昨天也喝了啊!

他还舔蛋了!

许珩在霖羽费解又可惜的目光中,淡定地吐出了漱口水。然后把盖子盖上,将瓶身展示在霖羽眼前。

“不许咬!”许珩指着上面的牙印说,“不能弄坏,知道吗?”他必须得严正警告。这玩意儿从此刻开始,不再是普通保温杯了。

这是他的命。

同时,许珩吩咐道:“以后你也只能喝这里面的水,否则不许舔我嘴!”

豹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费解、疑惑和委屈,但他点了点头,坚决服从小雌性的任何命令。为了表达决心,他还伸出长舌去舔了口,树叶杯里盛着的水。

“啊!不是……”许珩用巴掌扇停了他的动作,“不是让你喝这个水。”算了,他别谈情说爱了,先改变生活条件吧。

烟草的止痛效果,自然没办法跟西药比。但对于缺医少药的原始部落来说,也足以让霖羽感到惊艳了。

烟草被许珩湿敷在了霖羽的蛋蛋上。

霖羽有些不适——他的蛋从来没有这么湿过,可随着药效起了作用,他整张猫脸都显出了惊讶。

真的没那么痛了诶!

许珩接着倒了一树叶杯的水,送到他嘴边。

“喝吧。”许珩说,“喝完你带我去河边看看。”

霖羽惊奇的对象又从药,换成了保温杯。他没想到这么小的杯子,居然能装这么多水。

这就是神赐予的礼物吗?

传闻,王族都被天上神赐予了礼物。看来,小雌性只能是王族的雌性了。

霖羽一边伸长了舌头喝水,一边悄咪咪打量许珩。他真是越看,越喜欢!小雌性美丽又博学,还会治病。这真是他能拥有的雌性吗?

许珩没察觉到霖羽越发迷恋的眼神。他正在脑子里盘算一些关于未来的规划。

既然打定主意,要先改善生活环境。那自然得从生活保障两件套——住和食,来入手。

关于住,许珩暂时还没有眉目。他对于住宿的最大要求——遮风挡雨,这间茅草屋已能基本满足。但他的第二需求——排便,这可真是手机掉进茅坑里——无从下手啊!

刚才豹子还未回来时,许珩偷偷溜到附近树丛,解决了一下小便问题。他刚尿完,几头野兽就从不远处路过,齐刷刷转头瞧他,吓得许珩连忙收鸟回裆,冲回了茅草屋里。

这“小”问题,解决起来都惊心动魄;“大”问题许珩简直不敢想!

可比起这个,食的问题更紧迫几分。果子虽然好吃,但不饱腹。他得想想办法,找找附近有没有含淀粉的植物,再看看河边有没有薄石头,能架在灶上当石锅。

上天保佑,让他还没有完全戒掉烟,偶尔会来一根提提神,这才有幸将打火机带了过来。否则,许珩还真不知道要钻多久的木,才能生出一点火星子,来获得火源。

河边部落,是因为毗邻河边,才因此得名。同时,它作为附近部落里,实力最强大的,也吸引了不少实力雄厚的兽人前来安居,并改换信仰。

信仰,是兽人们强大的关键。但跟地球上的信仰不同。这里的信仰不具备单一性和极强的约束性。只要兽人信仰的神明,是光明一派的神只。这些神便会将他们接纳,并为他们提供庇护。

之所以会如此,还得追溯到一段传说。

传言,这个世界里忽然出现了一群神明。他们分为两派,一派为光明,一派属于黑暗。

光明一派的神只,心怀怜悯。他们看到那些富有灵性的野兽,在自然环境中苦苦挣扎,却仍旧抵挡不过被自然侵蚀的命运,便赐予了他们人性,帮助他们变为了兽人,以期待他们能更坚强地活下去。

可黑暗一派的神只认为,野兽就是野兽,无论生死都遵循了自然的道理,赐予他们人性,反而是有损自然的事情。所以,他们伺机动摇兽人们的信仰,让他们变回嗜血的野兽,并残杀其他兽人。

是光明与黑暗的对立,让诸多光明一派的神只,不再介意兽人们对某一神只的信仰,是否坚定。他们只要这名兽人能始终保持人性,便能接纳他,并给予他们庇护。

但同时,受凡胎所限,每个兽人只能接受一种神力的庇佑。且周围有他神所庇佑的兽人时,成为神明代言人的祭司,会被其他神力影响,严重时,甚至会失去聆听神语和中转神技的能力。

为了祭司能不被影响,部落随之产生。

只有王城,才海纳百川般,允许受不同神只庇佑的兽人,进入其中,安居其中。这和王城建立者供奉的神只有关。他们供奉的神叫做天上神,据传是万神之首,是她第一个将人性赐予了野兽,帮助他们变为兽人。

每个部落的祭司,都认可了这种说法。

而天上神,只有王城建立者们才可以与其沟通,并受他庇佑。因此,兽人们称呼王城建立者们为——王族。

王族还有一个称呼——始祖兽人。他们是第一批兽人的原始后代。其他血统的兽人,想要受到天上神庇佑,唯有与其结合。而王族除了天上神的庇佑外,也可以受到其他任一神族的守护,享有其神技。

因此,王族非常强大,是所有兽人们的向往。可惜,王族对配偶要求极高。只有貌美如日月般耀眼,还生育能力极强的雌性,和实力比十头剑齿虎都凶猛的雄性,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在前往河边的路上,霖羽将这些讯息说给了许珩听。他边说,边观察许珩的表情变化,试图瞧出许珩可能来自王族的蛛丝马迹。

当然,霖羽不是为了加入王族,才如此试探。他只是想在确认小雌性是否来自王族后,避免小雌性在集会上,跟那些狗屎玩意儿见面。

——哼,没有品位的家伙们,这么好的雌性你们都不知道珍惜,那我来保护好他!

然而,许珩全程保持面无表情,倒不是他听完没感觉,是他早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奇妙。对“神”的说法,自然接纳度极高,甚至觉得这样很合理。

至于光明、黑暗,或者王族,因为跟他毫无关联,所以他听了也就听了,没有任何反馈。

霖羽垂着脑袋,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我猜错了?

倏地,敏锐的直觉让霖羽浑身炸毛。他察觉到了一股不怀好意的视线,从远处射来。

霖羽一跃护在许珩身前,朝着视线来处瞪去。

是一名熊族雄性,正站在森林边上,恶狠狠地看着这方。

棕色巨熊四肢着地时,身长约莫五米,是部落及周边都颇为罕见的大体格勇士。他是十多日前才加入河边部落的新人,年纪比霖羽年长一岁,尚无伴侣,但心有所属。

据传,这只熊是北边高山部落里,所有雌性都心仪的雄兽。可他对那些雌性一个都瞧不上眼。偶然走出森林觅食时,远远见到了即将成年的霖娜,便直直跟到了部落里,改换信仰,成为了部落里新加入的兽人。

狩猎队伍里的兽人们,曾经还打趣霖羽,说霖娜给他找了个实力强悍的帮手,日后生活中,他们的巢穴必定能因为两人的协作,让霖娜成为这部落里,第二个用上陶器的雌性。

可惜,霖羽从来不喜欢霖娜。他一视同仁,只将霖娜视作部落里,应保护的雌性之一。

看到棕熊仇恨一般的瞪视,霖羽有些迷糊。如果他没有遇到小雌性,那只熊凶巴巴地瞪过来,他还能知晓是雄兽的攀比心在作祟。现在,他已心有所属,这熊见到了转移目标的他,更不应该如此仇视了啊!

那他还瞪什么瞪?!

就算想不明白,也不影响霖羽生气。他浑身毛发炸开地朝着那边哈了口气。叫声威胁力不大,可要真打起来,他相信落荒而逃的只会是这头熊。

霖羽是豹族中少见的大个子,四肢着地时,身形也有三米七八,跟五米的巨熊比起来,自然有差距。可豹子本就不是力量型选手,他们更喜欢依靠敏捷的身手,袭击猎物的致命部位,将猎物玩死。

而霖羽敢当河边部落里的新人王,就是因为他个子大,同时得益于鹰族血统,敏捷度超高。

那只巨熊显然也感受到了霖羽的威慑力。他打了个响鼻,轻蔑地看了这边一眼,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怎么了?”许珩一脸懵逼,压根儿没感觉到敌意。他只看到自家豹豹朝着一头巨熊“哈”了口气,巨熊便扭头走了。

那巨熊难道不是人吗?

霖羽不想让小雌性担心,便拿头蹭了蹭小雌性露在外头的大腿,“没事。我们继续走吧。”接着,他想起什么似的,“我驮着你去吧。”

许珩双眼发光——还有这种好事?

在动物园里骑个老虎摆拍都要好几百呢!

但安全起见,许珩还是先看了眼豹豹的伤口。没想到兽人们的愈合能力着实惊人,原本渗血的伤口,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愈合成了一条粉色疤痕,着实让许珩为这个世界里的神奇力量感到惊叹。

许珩这才狠狠点头,并在霖羽的指挥下,找到了最佳骑豹点,趴在豹豹宽大的后背上,溜达着朝河边走去。

昨日狩猎队伍收获颇丰,今天酋长便放大家休息。

雄兽们不愿闲着,结伴出发去采集,雌性们则聚集在河边清洗兽皮。昨日狩猎队剥下来的兽皮数量多,种类杂,需要雌性们在今日全部清洗,再进行初步的鞣制。

再过十多天,集会就要开始了。河边部落这次想用兽皮、肉干和海族们换取更多的盐。

许珩被霖羽驮着,还没靠近,便受到了全场瞩目。雌性们和负责守卫的雄兽,齐齐直起身来,看向骑在豹子上的许珩。

太瘦了吧!

这是河边部落的兽人们,见到许珩全貌的第一印象,接着才是好白,脸长得好美,可惜胸平,奶不了孩子。

不对,据说这雌性生不了孩子。那有没有胸,其实差别不大。

许珩在众人的注目中,翻身下了豹子。他绷着脸,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害羞。可这些兽人显然没有“非礼勿视”的观念,全都瞪着一双双兽瞳,直勾勾地看着他。

就算许珩看过去,兽人们也不移开视线,反而因为他看过去了,一个个兴奋不已地讨论起来。

“真好看啊!”

“可惜生不出孩子,啧啧……”

“霖娜确实没他好看,不怪霖羽喜欢上他。”

“好看有什么用?可惜生不出孩子。”

……

许珩:“……”他忽然觉得,听得懂兽语,也不是什么好事。

忽然,一声“哈”又从他身边响起,这次还不小心破了音。

许珩扭头去瞧,是霖羽瞪着一双金色眼睛里,散发着绿莹莹的凶光。他恶声恶气地维护道:“不许侮辱我的雌性!否则,管你是雄是雌,我都咬!”

许珩:“……”他原本绷紧的情绪,霎时放松了。

这豹子怎么能这么可爱?连破音的“哈”气声,都好可爱!

生物的本能是繁殖。

这是刻进每个物种dna里的东西。就连大多数自称为高智物种的人类,也无法抵抗这种本能,并将其视作一生必须完成的使命。

一旦没能完成,就算手握金山银山,就算权势通天,依然是失败者,是loser。

因此,对于兽人们的“生不出孩子羞辱”,许珩半点不生气,甚至感觉有点好笑。这群兽人怎么有点像小时候村口树下的大爷大妈们——嘴巴是有点讨嫌,实际上没什么坏心。

没曾想,豹豹替他先气了,还气大到作势要去咬人。

许珩赶忙蹲下身,一把环住豹豹的脖子安抚道:“别生气了,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也许是实话。

许珩不敢确定。他上一次关于性器官的体检,还是在十八岁。当时母亲攒了些钱,想给他做个检查,看看要将他变为正常人,到底还需要攒多少钱。

许珩便劝母亲也一起体检一下,看看她老是拉肚子、头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终结果是攒下的钱,都给母亲看了病。

不过,许珩还是拿着自己的体检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很多体检结果已经印入了他的脑子里。他自然记得医生对子宫发育情况的诊断结果——轻度子宫发育不良。

发育不良,应该就是有很大概率生不出孩子吧。

许珩不想让霖羽心怀希望,又失望。他索性一开始就断绝了霖羽的念想。

而霖羽也如之前那般,压根儿不嫌弃,只“咕噜噜”扭过头来,用力地蹭着他的胸口和颈侧。

这颇具力量的安慰,让许珩心情好极了!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简直想双手撸着豹耳朵,将其耙至脑后,再狠狠亲烂豹豹的脸。

许珩赶忙站起身,克制住自己想要把大猫嘴亲肿的冲动。他扭头又看向河边的那群兽人。或许是霖羽的威胁起了效果,兽人们已经各自做事去了。

就算仍有些视线黏在许珩身上,也不是羞辱,而是好奇。

许珩暂时还不想跟兽人们多接触。他拍了拍霖羽的脑袋,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走。

河边部落属于中型部落,整个部落里约莫有六七百人,其中近五分之四是雄性。

现在,大部分雄性外出采集去了。扎堆在河边洗制兽皮的雌性,只有七十多人。饶是如此,这么多育龄雌性扎堆出现,也足以让其他部落的兽人眼红。

其实,幼年兽人的雌雄比例,没有成年后那么夸张。是雌性因为无法兽化,面对危险时,便不如雄性更灵活、强大,造成雌性的夭折率比雄性高了不少。

最终促成了兽人这种一雌多雄的家庭格局。

只是,看到这种壮观景象的许珩,脸上压根儿没什么特别反应。在他看来,当代选个秀,都能凑出101个选手。这七十多……哪里算得上多?

霖羽还在观察着许珩。他见许珩见到这么多雌性,居然半点不为所动,便愈发认定——这就是王城来的,见过大世面的雌性。

于是,他又在心里辱骂了一番,王族那些没品位的垃圾雄性们。

霖羽之前还对王族有点向往,现在只剩下厌恶了。他小跑几步,蹭着许珩的腿,走到前面带路,尾巴高高地竖起,顶端一摇一晃,是一副骄傲的模样。

对此毫不知情的许珩,在豹子的带领下,沿着河边走了不到十分钟,便见到了上百种野生动物。

河马、犀牛、狮子、豹子……如果不是这些野兽脖子上都挂着一块兽皮,许珩真感觉自己是来到了塞伦盖蒂大草原。

等等,这里不会连气候也像非洲吧?

根据许珩的了解,不少非洲地区,分旱季和雨季。旱季干旱缺水,雨季连绵暴雨。想到霖羽那间茅草屋,许珩很担心要真有雨季,它能不能挺过去。

霖羽有问必答。虽然他不知道“气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冷热。

根据霖羽的讲述,这里依然是分了四季的。春季万物复苏,夏季晴热多雨,秋季草木枯黄,但果实挂满枝头,冬季则是漫天飞雪,很难外出觅食。

许珩忙问:“现在是什么季节?”

“早秋。”霖羽说,“再过段时间,野牛、角羊和草马都要开始迁徙了。所以今日之前,我们一直在狩猎。要多做点肉干过冬,还要换盐。”

许珩有些疑惑:“我们不迁徙吗?”

霖羽似乎被许珩的问题,搞得有些懵逼。他顿了两秒,才摇头道:“不迁徙。离开王城太远,祭司对神的感召就会减弱。没有神力支撑,我们很难活下去。”

许珩明白了——他们离不开神的wifi。

搞清楚气候,许珩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新难题——如何过冬?

那茅草屋漏风,草窝也不保暖,冬天还没吃的。

许珩想到这些,就一个头,两个大。但当下,还是先找淀粉植物和石板吧。

在豹子一会儿扑过去碾碎扎人植物,一会儿又冲出去赶走虫蛇的带领及保护下,许珩在河滩上找了近千米,才终于见到了一块合适的石板。他蹲下身查看其材质。石块纹理有些像大理石,敲击起来,声音沉闷,是属于比较稳定的石体结构,应该能经得住烈火炙烤。

许珩当即将其抱起来,倒扣在豹子身上,再跟着骑上豹豹,准备回去了。

就算加块石头,霖羽依然觉得背上轻飘飘的。他只是好奇:“为什么要捡石头?”

许珩不知道怎么解释,便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有了原始捷豹牌跑车,许珩不过片刻,便回到了部落里。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肚子已经饿得快贴上后背了,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噪音。

霖羽一定是听见了。他一把许珩放下,便冲进了森林里。不过两分钟,他又冲出来了。

霖羽叼着一只兔子,放到了许珩跟前,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像是在说:知道你饿了,快吃吧。

兔肉?

许珩舔了舔嘴唇,馋劲儿使得他决定先不搭灶台了。

许珩指挥霖羽去捡枯木和枯叶。他则窝在茅草屋边,飞快地将兔子剥了皮、掏了内脏,再用枸杞水冲洗干净。

等霖羽回来时,许珩眼睛发亮地问:“听说你有盐?”

盐在部落里,是非常重要的冬季物资之一。

平日里,兽人们通过饮血,或者舔石头来获取盐分。但冬季里,大部分兽人只能吃肉干,石头更是被大雪埋住了,想舔都舔不着。于是,盐就成了必备品,供他们在冬季也能摄取到适量的盐分。

盐只有海族、几个大型部落和王城才能产出,其中海族产量最高,但因总体产量稀少,所以价格昂贵。

霖羽才成年几个月,压根儿没来得及换到盐。酋长和祭司倒是储藏着部落里的盐。但那是冬季里分配给能力稍差的兽人,帮助他们度过冬天的重要物资。

可是,小雌性有要求,霖羽能说没有吗?

不消片刻,霖羽便从祭司处要来了一点盐,是用树叶盛着的。他小心地捧在手心里,递到了许珩眼前。

正在削木棍的许珩,下意识瞄了一眼,脑子里瞬间出现了认知层面上的懵逼。

——这是盐?

只见一小搓黄中带黑的颗粒,堆在叶片上,看着就不像是能吃的样子。

许珩拿手指蘸取了一点,送到舌尖上。

霎时,整个口腔都变得又苦又咸。

“呸!呸!”许珩吐都来不及,吓得霖羽以为自己拿错了东西,害小雌性中了毒。他慌忙就要伸手去抠许珩的喉咙——催吐。

许珩无力地推开他的手,再抬起头时,总算缓过劲儿,也愈发明白现状了。

这里是原始社会,自然不可能会有加工盐的工序。看这盐巴的成色,很明显也不是经过加工得来的,而是天然结晶后,兽人们收集起来的。

怪不得霖羽只有这么一点。

但他依然愿意拿出来。

想到这些,许珩忍不住爱怜地看着霖羽,在对方有些茫然又焦急的神情中,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谢谢你。”许珩说。

霖羽兴奋得瞳孔霎时变圆了。他也学着许珩的样子,扭头去亲了亲许珩的。只是动作生涩,亲到一半,舌头便伸了出来,开始如同野兽般,用舔来表达亲昵。

许珩笑着躲开了他的舌头,将那一小搓盐放到了一边。接着,他将串好的兔子递过去,示意霖羽替他拿好。

霖羽乖乖接过,对许珩要做的事充满了好奇。

事前,许珩已经将火堆搭好了。见霖羽正专注地看着这边,他便笑着说:“给你看个戏法。”话落,“咔哒”声音响起,一簇小小的火苗舔上了枯叶,立即将其引燃。

这就是许珩的戏法——生火。

然而,出乎许珩意料的是,在火焰刚窜起的瞬间,一只剥了皮的兔子,便用力地扇在了其上,将刚引燃的火苗,瞬间弄灭。

许珩:“……”他缓缓扭头去看。

原来是霖羽正用力击打着火堆。他一次就打灭了,可他满脸恐惧的,愣是又用兔子打了五六下,才罢手。

可怜的兔子,经过如此摔倒,已经变成了一团软肉。

霖羽丢开这团肉,扑过来将许珩抱离火堆五米远。他才用心有余悸地声音说:“太可怕了!不要玩火,它会蛰疼你的!”

许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解释地,返身抱住了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霖羽。

这次不是霖羽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是他忘记了动物们都害怕火。

火,对于动物来说,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灾害。它不仅会毁掉他们赖以生存的草原和森林,还会杀死他们的亲朋好友,让他们无家可归,无食可觅。

所以,哪怕只是见到火苗窜起,霖羽都害怕得瑟瑟发抖。可他还是鼓起勇气,先用兔子砸灭了火,再抱着许珩躲远了些。

这种违抗本能,也要保护伴侣的行为,让许珩心里酸酸麻麻的。他紧抱着霖羽,听霖羽在耳边诉说着“火很可怕,你不要玩它”,心里又觉太心疼了。

这事儿全怪他!

之前见多了冬天烤火,把自己毛烤糊的猫咪,许珩便觉得火对于猫咪来说,应该不算是吓人的东西。

但归根结底,野生动物和宠物,是两个物种。

就算霖羽粘人又可爱,他归根结底,是只野生豹子,不是家猫。

许珩轻拍着霖羽的后背,等霖羽好不容易停止颤抖了,他才一边亲吻着霖羽的眼睛、脸颊和嘴角,一边解释说:“火并没有那么可怕。”见霖羽挣动着,又要反驳,许珩赶忙使出渣男招数——亲上去,物理上让对方说不出话来。

这次,许珩控制着亲吻的节奏,主动将舌头伸进了霖羽的口中。虽然他舌头短、不灵活,但对于霖羽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光是画圈似的舔着嘴唇,就已经让他兴奋到瞳孔收缩了。

等到霖羽快克制不住自己,双手掐住许珩的腰,要将人扑倒时,许珩又灵活地抽身后退,将渣男玩弄人的行径进行到底。

“霖羽,相信我,好吗?”许珩坐在霖羽完全硬起来的鸡巴上,半点不带情欲地承诺道,“相信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霖羽重重点头,俨然已经相信了许珩的承诺。可下一瞬,他却问出了一个让许珩始料未及的问题。

“那我们什么时候交配呢?”霖羽将脑袋凑到许珩胸前轻蹭着,撩起眼皮来,用一双灵动的猫儿眼注视着许珩,“你是不相信我吗?我不会让你疼的。”

许珩:“……”

呵,果真再土的豹子,也是男人啊!

怎么在这个时候,脑子转得那么快?

还没有做好心理和身体双重准备的许珩,只得敷衍道:“等我准备好了,我们就交配。”

霖羽耳朵立时竖得老高,双目发着绿光地问:“你要做什么准备?”他极其热情地道,“吩咐我,我来做!”

“……不了,这事儿你帮不了。”许珩故作平静地站起身来,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就算隔着内裤,他也能充分感受到了霖羽的粗硬和长度。

那真不是他这种小窄逼,能含进去的巨物。但这么一直敷衍下去,也不厚道。

许珩琢磨着,等住房环境改善了,他就天天给自己扩逼,让霖羽能一点点插进去,从而完成交配。

可随着他站起身,霖羽的鼻子居然贴了上来,凑到许珩皮裙下方去嗅。

许珩懵逼地问:“你干什么?”

霖羽笑着,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我在闻你有没有流血。他们告诉我,当伴侣下面的血流干净后,就可以开始交配了。”

许珩霎时明白,霖羽到底在说什么。

哦,是月经啊。

可我不来这玩意儿啊!

许珩正要解释自己的身体状况,霖羽便将手伸进了他的皮裙里,一边用手指搓揉着许珩柔嫩的大腿内侧,一边拿脑门去蹭大腿外侧。

“你现在没有流血。”霖羽整个儿如同树懒般,两只手都抱了上来,无比兴奋地说,“你现在可以交配,不是吗?”

三分钟后,霖羽就算化作兽型,脑门上的包也依然醒目。他满脸委屈地趴在许珩身旁,看许珩生火。

许珩不是故意打人的。他只是下意识地,就抬手阻止了豹豹继续将手摸向小逼的动作。

——手都没洗,怎么能摸那里?不脏吗?

非常重视卫生的许珩,没忍住,抬手给了霖羽一个爆栗。

豹豹被打蒙了,满身都是委屈。他不过是想跟伴侣交配而已,都不求生崽,他有什么错?

被打懵逼的豹豹,眼含泪水,委屈得比委屈猫猫头的表情包,还可怜几分。

许珩自知理亏。他将火堆搭好后,咳嗽了一声,喊道:“要点火了。”

等豹豹委屈巴巴地将视线转过来,他才按下打火机,引燃枯叶。

黄橙橙的火焰,立时燃烧起来,散发着让豹子不用凑近,都能感受到的热度。

对火焰的恐惧,让霖羽下意识的,想要咬住许珩的兽皮裙,将他拖远一点。好在许珩已经有了准备。他扭头的同时,伸手摸上了豹子已经杵到皮裙胖的脑袋,安抚道:“别怕,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接着,许珩引诱道:“它很温暖,不是吗?我们现在掌握了它,冬天的时候,我们就能用它来取暖了。”

作为养猫多年的男人,许珩深知,没有一只小猫咪能拒绝寒冬里的温暖。他继续诱哄道:“你想一想,等冬天到了,外面白雪皑皑。而你在屋子里,屋子中央有这样一团发热的东西,让整间屋子温暖得宛若春天。到时候,你不用蜷缩着身子睡觉,也不会被冷得瑟瑟发抖。你甚至可以翻着肚皮,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温暖,是小猫咪们在冬天里的顶级猫薄荷,更是它们能在寒冬活下去的必要条件。

果真,原本委屈又害怕的豹豹,渐渐沉浸在了许珩给他描述的温暖蓝图里,一双猫儿眼瞪得瞳孔渐渐张大,变成了兴奋时的样子。

“好……”霖羽像是看到了美好未来般,发出赞美呓语,“太好了!到时候我不用再变成兽型了。这样,我们就能尽情交配了!”

说话间,霖羽凑过来,又用那颗豹脑袋猛蹭着许珩的大腿。他害羞又激动地说:“原来你是在做这个准备。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雌性!”

许珩:“……”他这算是歪打正着,将豹豹给敷衍过去了吗?

时近下午三点多,许珩终于吃上了烤兔肉,就是没烤熟,还不好吃。但比起水果,肉带来的饱腹感更强,也更解馋。

或许是饿得太久了,这种没味儿的兔子,许珩也愣是吃下去大半只,才停手。剩下的一小半,他不准备留过夜了。现在天气还很炎热,肉不及时吃完,必定会腐坏。

但许珩也不准备随手扔掉。霖羽跟他说过,那只来讨过食的小狮子,还在附近转悠。

许珩便找来一张树叶,将肉剔在了上头。接着,他走到树林边,将树叶放在了稍微显眼的地方。

这么点肉,必定是不够小狮子吃的。但有一口吃的,总比一口都没有来得强。

现在天还没有黑,许珩放置好了肉,也不想休息。他准备抓紧时间,搭一个灶。

许珩吩咐霖羽找来了石块、泥土和一些具有韧性的草茎。他先将草茎切碎,再同泥土搅拌在一起。这么做主要是增加泥土的粘合度。接着,他在茅草屋周边,找了个小坑,开始借助地势,搭炉灶。

因环境和工具所限,许珩不准备将灶搭得精致好看。他追求的就俩字——能用!

等到时近傍晚,在霖羽的帮助下,一个简单的灶,终于搭好了。但它还不能立刻用上,得先风干一段时间。

许珩小心地举着石块,在灶上比划,确定尺寸合适后,他将石块抱回了屋子里。这以后就是他的锅了。没有人家会把锅放在外头。

与此同时,部落里的兽人们成群结队地回来了。

雄兽们今日采集了不少野果,都是留给雌性和孩童们吃的。

许珩虽然还不属于部落成员,也没有接受战斗女神的庇护,但他是预备役,可以先享受待遇。

霖羽便上前替他要来了,属于他的份额。

或许是因为许珩特别貌美,却不幸身负残疾。酋长见他可怜,让人给霖羽包了满满一树叶的果子。

霖羽兴奋地抱至中途,便搂不住了,让果子掉落在地。旁边本就要被馋哭了的小孩儿们,立刻冲上来哄抢。

霖羽虽然成年了,但他除了交配,还没有成年人的自觉。见小孩儿们要抢自家小雌性的食物,立刻半兽化,试图通过哈气、甩尾巴来威胁孩童。

小孩子们确实被他吓了一跳。

可吓归吓,果子照捡不误。

见到这一幕的许珩,忍不住笑着走了过去。他先是俯身捡起了几个掉在地上的,又准备抬手去接过那一树叶的果实。

霖羽哪里会让小雌性受累,手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这一动,坏事了。兽人们用来装东西的树叶,虽然宽大,却不经搓揉。霖羽这么一挣动,果子“哒哒哒”掉了一地。

见小孩子们又要来抢,霖羽这下是再不能忍了。他当即兽化,左右来回阻挡,试图护住自家小雌性的果子。

小孩子们才不怕大豹子,“哈哈”大笑着,甚至以为这个前不久才跟他们一起玩的哥哥,还在跟他们做游戏。

许珩本打算让孩子们再捡几个,这下也只能配合霖羽,赶忙把果子捡到一处。

雌性作为部落里,最尊贵的群体。一旦雌性出手了,小孩儿们也不敢抢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许珩取下霖羽兽化时,挂到了脖子上的兽皮,将果子和块茎一道打包带回茅草屋。

只是,在将吃食放回屋里时,一个疑惑浮现在了许珩心头。

难道兽人们都这么用新鲜树叶装东西?

明明有更好的工具,不是吗?

等豹豹蹿进了屋,许珩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兽人们到底有哪些器具?

按照许珩原先的猜测,他觉得,就算这里比不上三星堆的制造水平,应该也不至于太原始。“王”这个称谓确实是从原始社会就存在的,但既然已经建出了王城,那估摸着也快从原始社会,进入奴隶制了。

孰料,随着霖羽一一说出他们在生活中,常用的各类容器,许珩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完了,就这生产能力,我要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按照霖羽所说,大家平日里用来装东西的物品,就是各种尺寸的树叶;捆绑物品的,也只有各种藤蔓。

他们制作肉干,只是把肉切出来晒干,至于晒成什么样,有没有腐坏,他们不在意,反正吃不死。反而晒坏的肉干,海族们还特别喜欢。

用来切肉干的工具,不是他们的爪子,就是磨锋利的骨头。

好在他们也不是没有石器。

石杵和勉强算得上石臼的东西,就在部落正中央,是雌性们平日里用来将石块磨成粉的工具。这工具是从王城换回来的。据说是王族的雌性们搞出来的稀奇玩意儿。她们发现在鞣制兽皮时,往里面放一种白色石头的粉末,这样鞣制出来的兽皮,会更柔软贴身,颜色还持久。为了获得更多白色粉末,她们便鼓捣出了这么个东西。

河边部落属于中型部落,一直紧跟王城风向。见王城里出了这么个好东西,雌性们还正巧用得上,酋长扶风自然倾全族之力,弄了一套来。

至于石斧和石刀等玩意儿,霖羽压根儿没听说过。他甚至在听到许珩的问话后,反问许珩:“这些比我们的爪子、牙齿更厉害吗?”

许珩下意识地看了眼豹豹。那浑身的腱子肉,还有锋利的犬齿和爪子,似乎……好像……那些玩意儿是真比不上。

许珩郁闷地扶额,示意霖羽继续。

霖羽已经很会读小雌性的脸色了。他察觉到了,随着他话讲得越来越多,小雌性整张脸也越来越黑。他赶忙挑好的说,比如陶器。

陶器作为稀罕物件,这个部落里,现目前只有祭司在使用。她拥有的数量也不多,只有三个,分别被她用来存盐和白色石头等贵重物品了。

介绍完这句,霖羽耷拉着耳朵,小小声地表态道:“我会努力多猎到猎物的。这样在分配猎物的时候,他们就会多给我肉。我就能晒出更多的肉干,换更多的盐,也就能换一个陶器,给你用了。”

霖羽作为一只野生动物,他的直觉非常敏锐。他已经发现,小雌性的不高兴,是源自于前后生活环境的落差。他得尽力去弥补这种差距,才能让小雌性更开心。

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这种差距是他这样一只动物,拼尽全力也弥补不了的。但他天真、热情,他愿意为了“喜爱”,而满身激情,而拼尽全力。

表态完毕,他又将脑袋靠在了许珩的膝盖上。这次没有蹭,只用那双散发着绿莹莹光泽,却是金色瞳仁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自己的雌性。

许珩低头与他对视时,很难不被这样一双满是纯粹的眼眸,所吸引。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豹子的大脑袋,温暖又毛茸茸的手感,还有摸到耳朵时,那q软的回弹,让他跌至谷底的心情,又提升了不少。

何以解忧?

——撸猫!撸有猫德的大美猫!

随着心情变好,许珩决定换个话题,同时也是他现在亟待解决的问题。

“那么,我该怎么让其他雄性自愿供养我呢?”许珩见自己问出这话后,霖羽眼中的光都低落了一分。他赶忙解释道:“我是说,你觉得我除了和他们交配以外,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获得他们的青睐吗?”

听完霖羽的讲述后,许珩发现自己能走的路子着实太少了。

他就算有些智慧,能帮助兽人们提高生活水平。可这种发展,能否获得兽人们的认可,很难说。再者,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可部落给他证明自己价值的时间,只有一年。

如果他不能在一年内,成功获得三名雄兽的青睐,一旦离开了部落,就算有霖羽的保护,也很难存活。

只是……或许是受了太久一夫一妻的教育,许珩做不到分心。

“我只想和你交配。”许珩有些羞涩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说出后,他见霖羽兴奋得直舔嘴唇,赶忙又加了个条件:“但不是现在!”

霖羽压根儿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反正只要小雌性愿意和他交配,那就行了。

呜呼——交配!他可以和伴侣交配了!

看着霖羽越来越热切的眼神,许珩揪着豹豹的脸往两边扯,撒娇似的说:“总之,你先告诉我,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获得雄性的青睐。”

霖羽只是一只刚成年不久的兽人。他给不了主意。但他作为和酋长非常亲近的兽人,他可以得到酋长的建议。

“明天狩猎的时候,我问问酋长吧。”

他没有办法,酋长还没有办法吗?

许珩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满意到他立刻低头,狠狠亲了口豹子的脑门。见豹子要凑上来舔嘴,他忙道:“别舔!还有事要问你呢。”

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霖羽叼着一大堆棕树叶回来了。

许珩在吩咐霖羽去采集树叶前,他问了霖羽有没有类似形状的树叶。霖羽立刻点头答“有”,还说离部落不远。

许珩便让霖羽赶紧出门去采来。

霖羽倒也实诚,采了二十几片。

看着树叶依次变小,颜色逐渐变浅,许珩合理怀疑这傻豹子是薅秃了一棵树。

借着天边熹微的光,许珩先用水冲洗了一下棕树叶,才将其捋成一条条,然后挂在门外风干。明天等树叶不再勒手了,他就会将其编织成果篮。

其实,果篮最好是用坚韧的藤蔓和竹条来编织,只是许珩手艺生疏了,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编出。再者,他也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类似的材料。他手机里倒是有相关视频,可以帮助他回忆起细节,只是他暂时不想让霖羽看到手机。

能源源不断倒水的水壶,就已经足够让人惊羡了。

再来个会发光和发声的玩意儿,那把霖羽吓应激了,怎么办?

应激严重,可是会死猫的!

翌日,霖羽和狩猎队一道,早早地出了门。

狩猎队伍要从霖羽小屋后的大路经过。许珩闲着也是闲着,便绕到屋后,去送了送霖羽。

昨日只见着雌性和守卫的雄性,许珩没觉得部落人多。

今天见到这浩浩荡荡的,前面不少兽人还骑着野兽行进,后面诸位则变成兽型的庞大队伍。许珩站在他们扬起的尘土中,这才觉得这个部落里的动物……不,人挺不少。

种类也挺多。

他似乎还见到了昨天在森林边的巨熊。那巨熊默默地跟着队伍后头,也如其他雄兽般,转头看着许珩。

被这么多野兽瞧着,许珩已经不似前日那般惊慌。他甚至有了兴趣,看看这群野兽里,到底还有什么稀奇品种。

唔嗯……都非常稀奇,好多还是他没见过的品种!

等到狩猎队伍走远了,许珩才意犹未尽地进屋去,捡了几个果子来果腹。他现在对这些甜蜜蜜的果子,已经感到有些腻味了。他想吃饭、吃面条、吃饺子……总之,碳水!他要碳水!

许珩一边悻悻地吃着,一边走到了昨天给小狮子放食物的地方。

很好!上面已经渣都不剩了。

许珩便随手将手中的几枚果子,全都放在了上头。等他放完,举目四处查看时,连小狮子的毛都没见着一根。

哎,难道以后都撸不着狮子了吗?

许珩伤心地想,还是白狮,动物园单间水平的白狮。

怀抱着难过的心情,许珩又走到了昨日搭的炉灶边查看。虽然晾了一晚上,但因为晚上温度较低,泥土还有些湿润。许珩估摸着自己今日也不能用灶,便只得无奈回房间,编织篮子。

许珩本就是闲不下来的性格。来这里后,因为前途未卜,心中其实不怎么安定。他索性多做点事情,让自己更充实一些。

小时候,因为被父亲抛弃,许珩是跟着妈妈一起长大的。没了爸爸,自然连爷爷奶奶的爱也得不到了。他妈妈上班时,只能将他放在了外公外婆家,让两位老人看顾。

外公外婆是农村人,依靠种地为生,压根儿没什么积蓄。为了帮助自家女儿养孩子,外公便经常编织一些竹制品,每逢乡镇赶场时,卖出去,用来贴补女儿家。

许珩出于好奇和玩心,和外公学过一些编织的手艺,只是许久没练,他以为自己已经生疏了。没想到再编织起来时,手依然记得下一步该如何编,就仿佛外公还像小时候那般,坐在他身旁,手把手地教他编。

上手之后,没一会儿,一个由多片棕树叶编织的果篮,便出现在了许珩手中。形状不大,却比树叶用起来,结实太多了。

他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将心里的思念压下去,继续着手编织下一个。

当年母亲病逝后,外公和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之下,其实也没能多挺几年。

许珩时常怀念他们,不过现在倒是有些庆幸了。如果他们还活着,许珩怕是会焦虑到疯狂。他怎么舍得让他们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怀着一丝不应有的庆幸,许珩用棕树叶编织果篮的技术越发娴熟。

当他编到第四个,也是最大的一个时,一个愠怒的声音,倏地出现在他头顶。

“呀!你就是那个生不出孩子的残疾雌性?”

来人语气嚣张,声音还有点粗犷,听着就挺不好惹。

许珩停下动作,去瞧说话的人。令他诧异的是,来人居然是一个小姑娘。

这姑娘光看长相,约莫只有十五六岁,双颊上的婴儿肥都还没褪,搭配她气鼓鼓的表情,仿若一只遇到了威胁的河豚。

可她的身材,比地球上最性感的辣妹还火爆。

她胸口围着一块红棕色兽皮,兽皮有成年男人一只手那么宽,却依然裹不住她傲人的双峰,任其露出了半边浑圆,还挤出了深深的乳沟。

她的腰身倒是不细,甚至有点小肚子,却莫名让许珩想到了肚皮舞舞者,一动一静间,腰肢都散发着律动的性感。

她的下身则围着一块同色系兽皮,短窄的不规则兽皮裙,将臀部曲线勾勒得更显挺翘。再往下,大腿粗壮,小腿结实,是一双看着就很能跑的,充满了力量和爆发力的腿。

搭配上一身小麦色的肤色后,这姑娘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原始野性的魅力。

许珩完全相信,自己跟这姑娘干起架来,他可能打不赢。

但这不代表,小姑娘能上门欺负人——专挑霖羽不在的时候来,这不就是来找他麻烦的吗?

“你昨天没在河边?”许珩不答反问。

小姑娘不耐烦地道:“没在。怎么呢?”

“那你赶紧逃吧!我可不想看见霖羽在我面前追着咬人。”许珩冷着脸说完,继续低头编着篮子。

见他态度冷淡,言语也不中听,原本态度嚣张的姑娘,倏地大笑出声。

这让许珩更不爽了!

他有种自己被女流氓上门欺负,却无力还手,女流氓于是更得意了的错觉。

女流氓显然也知晓昨天在河边,霖羽都发出了怎样的豪言壮语。可她不仅不怕,还得意洋洋地道:“他才不会咬我。再说,我也不是来侮辱你的。”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许珩都乐了。

她态度那么差劲,一上来就戳中霖羽的雷区,不是侮辱人,难道还能是送温暖?

没曾想,在小姑娘看来,她还真是来“送温暖”。

只见她姿态随意地坐到门边,对着许珩撩了下她齐耳的短发。她不知是什么种族的雌性,头发粗硬又浓密,将她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庞,衬托得更显小巧精致。

“我是霖娜。”美人简短地自我介绍道。

许珩立时知晓这是谁了。昨天河边闲话里的主角之一,也是部落里不少单身雄性争抢的女神。

可惜,霖娜一说话,便让许珩再也生不出半点好感。

“你也是可怜!残疾,生不出孩子,搁在哪个部落,都不会有人愿意要你。”霖娜又撩动了一下头发,明明只是少女,却非要装出一副教育人的长辈面孔,“霖羽只是看你可怜,才愿意照顾你。可你能报答他什么呢?你又生不出孩子。你都留不下他的种!”

许珩面色冷漠地盯着霖娜看,一时间无语又烦躁。

这些话还需要她来再次点醒一遍吗?霖羽自己都不介意,她来介什么意啊?

许珩只听她感慨道:“可惜了!霖羽是部落里年轻一代中,最强的勇士。他要是没了孩子,部落里还能再生出这样的强者吗?”

说罢,霖娜伸出手来,摸向了许珩的胯间。

许珩吓得猛站起身来,连退三步。

“你做什么?!”许珩是真被吓到了,“你有什么毛病?”

这还是第一个对他胯下伸手的女人。他也不喜欢被人宛若物件般对待。

霖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跟着站起身来,双手叉腰,颇有架势地道:“不过是看看你到底残疾成什么样罢了!瞧你怕得,我还能吃了你吗?”随后,她又故作大度地道,“算了,算了,我就是来告诉你。我的第一个孩子,准备和霖羽一起生。”

“霖羽那么好的种,给你是浪费。不如给我。”霖娜很是骄傲地道,“祭司都说我能生,一胎至少怀三个!到时候你要是想要,我还能给你一个。”

许珩:“…………”

因为话语过于离谱,让他产生了怀疑,难道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是某种部落习俗?

霖娜见他沉默,还以为他是在纠结,便继续劝道:“怎么?你难道还怕我抢人?他不喜欢我,给我人,我也是不会要的。”

许珩继续沉默。他准备等霖羽回来了,再问问。

毕竟这事情真是太离谱了!

可霖娜显然等不到霖羽回来。

她见许珩不答话,便以为是自己提的条件,没让许珩动心。她便继续抛出诱饵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部落的规矩。像你这种成年雌性,一年内,要是少了三人供养你,肯定会被赶出去。但你又不能生,那些雄性凭什么看上你啊?”

接着,她故作大度地道:“这样吧,反正想跟我生崽子的兽人,到处都是。只要你把霖羽的种给我,到时候我就放出话去,说只要有人愿意供养你,我就给他生孩子。但你别指望我会多生!我最多再给另外一名雄性生。”

听到这儿,许珩确定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奇葩风俗。这就是霖娜来上门求精了。她也知道这事儿不对劲,所以才提了额外的条件。

想通此关节,许珩心情稍安。

太好了!幸好这世界上没这么离谱的风俗!

只是这“精”在霖羽身上,往他这儿来求什么?

而且,霖娜这么好的条件,除了霖羽以外,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她,爱慕她,她为什么非要缠着霖羽不放呢?

许珩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脸色,他只能对霖娜道:“出去吧,不要再来我面前说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可能”一词,显然戳中了霖娜的神经。她羞恼似的咬了下嘴唇,整张脸因为许珩拒绝的态度,被气得红透了。

可她不愿意就此作罢。

霖娜打小就被人告知,霖羽必定是她的伴侣。她是长得最美,生育能力也最强的雌性。霖羽是这个部落里年轻一代中,最强壮的勇士。

同样站在顶峰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结合?

也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能生出更强壮的后代。

霖娜一直相信这话是对的,也将霖羽视作自己最优秀的伴侣,甚至迫不及待想要赶紧成年,和霖羽结合后,剩下最强壮的兽人。

没想到这一切,都被这个凭空出现的兽人,给搅黄了。

这个残疾雌性一出现,便吸引了霖羽的视线,甚至让霖羽在见面第一日,便去求祭司祝福了他俩的结合。

霖娜真的很不甘心!明明过了下一个集会,她就成年了。

到时候,作为部落里最优质的育龄雌性,她不信霖羽不会选择她,而去选择其他雌性。

泪珠在霖娜的眼里打转,她双拳捏紧,又抛出了更诱人的条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过是想一步到位。”霖娜故作镇定地道,“那这样吧。我放出话去,只要他们愿意供养你,我就给其中两人生崽子。到时候加上霖羽,正好三人。你也不用担心,你被部落赶出去了。至于幼崽,除了霖羽的幼崽,我只分给你一个,其余两人的幼崽,我一个都不会留下,全给你养着。”

许珩感觉自己表情都快碎裂了。

真的,太离谱了!

这少女为了得到霖羽的种,也太拼了吧!

霖娜等了十多秒,见许珩依然没有表态。她终于没忍住,眼泪滚落而下,气急败坏地嚷道:“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不过是一个残疾雌性。要是没我来给你提这种恩惠,你根本别想在部落里待下去!”

许珩又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姑娘最后一段话,说得确实还没太大问题。可问题在于许珩,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生存,去出卖自己的爱人?

他做不到啊!

“霖娜,如果你想要霖羽的种,你自己去跟他讲。不用来跟我汇报!”这已经是许珩能想出的,最委婉、最温柔也最克制的话了。

他对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一向比较包容。这要是换作成年女子,许珩已经开始骂人了!

但他没说的是,要是霖羽同意了,他也不会再要霖羽了。再是生机盎然的原始社会,许珩也不想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

可惜,霖娜感受不到他的温柔、委婉和克制,只以为他这是同意了。

“不用去跟霖羽说。只要你同意了,他不愿意也得做。”霖娜霎时阴转晴,兴高采烈地道,“你才是雌性。你才是他的主人!虽然你生不出孩子,但他想要和你交配,就得听你的话!”

“……我同意就行?”许珩确认一般地问,声音已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了。

原来,上门来求他,原因在这儿啊!

霖娜没发觉他的异常,连连点头道:“对!你同意就行。部落里一旦结成伴侣,都是雌性做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毕竟你残疾,生不出孩子。”

远在五公里以外的草原上,河边部落的狩猎队伍正和高山部落、平谷部落的队伍一道,围猎角羊。角羊肉膻,晒出来的肉干,海族们抢疯。

还有十多日,就是冬季之前的最后一次大集了。他们这几个部落,要是不凑够盐,可能会有不少虚弱的兽人,活不到春天。

无奈之下,几个部落只有联合起来,对角羊族群下手。

酋长扶风骑着狮兽,和其他两位酋长一道,带领着大部队,缓缓将角羊群包围。

霖羽和另外几位侦察者,则游走在角羊群外围,惊扰头羊,妨碍它找出生路。

角羊群的头羊智慧不比兽人低,要是让它找到空子,突出重围。就算几个部落联合起来,也只能围猎落单羊了。那收益太低,还不如分头行动。

好在三个部落本就是常年合作的关系,这样的团队围猎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没过多久,角羊群的头羊便被高山部落里的鹰族猎手,给逮至了空中,再重重摔落到地面,摔死了。

群羊无首后,角羊们惊得瑟瑟发抖,一时间连逃跑都做不出,只能站那儿待宰。

几个部落的猎手们趁此时机,如同刀切般,将角羊群分成了几块。

战利品分配完毕,每个狩猎队伍各自赶着分得的羊群,往部落里走。

跟野牛不同,角羊一旦失去头羊,兽人们很容易就能控制住剩下的羊群。既如此,那不如将羊群赶回部落里宰杀。这样一来,还能让雌性们吃到最新鲜的角羊肝脏和胰腺。

回程路上,霖羽如同往常般凑到酋长扶风身边。他今次带着任务,表情便不似平日那般高冷,反而有些局促。

“酋长,”霖羽也不是绕弯子的性子,他见自己的话音引起了扶风的注意,便直截了当地问,“我想问问,我的雌性要怎么才能吸引到其他雄兽?”

扶风第一次被人问这种问题,毕竟其他人只会问他,我怎么才能找到雌性?

扶风一愣之下,本能答道:“和他们交配。”

“还有呢?”霖羽追问,“有不交配的办法吗?”

扶风奇怪地瞄了一眼霖羽。他没想到这是许珩的意思,他只以为是霖羽这小子的“独”病犯了,不愿意跟人分享伴侣。转念一想,那位残疾雌性就算愿意和其他雄兽交配,也不见得有多少人愿意凑上去。

为了能留住霖羽这个强有力的勇士,扶风认真思考了片刻,发现这玩意儿还真难。最终,他只能委婉答道:“只要能让雄兽们感到舒服,应该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供养他吧。”

至于怎么舒服?难道还有不交配的方法吗?

反正扶风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倒是霖羽如有所获般,眼睛都亮了三度。

忽然,拍打翅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霖羽作为侦察者,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对方的接近。他跟着驭动狮兽,冲上前去查看。相隔三百米时,霖羽看清楚了,原来是部落里未成年的鹰族兽人,正朝着这边赶来。

这是寻常事。他们每次狩猎归来,都会有小孩子前来迎接。

霖羽见状,便停住狮兽,一边等大部队靠近,一边等小兽人飞拢这边。

孰料,那小兽人一见到霖羽,便激动异常地喊道:“霖羽哥——大事不好啦!你家雌性被揍啦!”

时间回到六分钟前,许珩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再多听霖娜说一句话,血压都得往上蹿十个数。

“够了!”许珩怒吼一声,推搡着霖娜,将她往门外赶,“你走!不要再来了!”

“你不同意?”霖娜表现得比许珩更吃惊。

她仿若难以置信地质问道:“这么好的条件,你居然都不同意?!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一年后,你被赶出去了,霖羽还能像现在这样护得住你吗?没了部落,你们都别想好活!”

许珩冷冰冰地睨着霖娜,只回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他知道事情大概率如霖娜所言,但他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如果他未来的安稳,需要伴侣用陪睡、卖种来交换,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胯下那根鸡巴,不要也罢!

霖娜“唰”的一下,又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许珩咬着腮帮子,表面看着是愤怒,其实心里比霖娜更难过。他觉得自己枉为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人。

可霖娜今天敢来找许珩,不仅下了血本,还下了大决心。她觉得自己的条件,几乎卑微到尘土了,可许珩依然是一副“你在痴心妄想”的态度,她的眼眸越瞪越大,眼神也越发幽怨狠厉。

倏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宛若恍然大悟道:“你真恶毒!你肯定是其他部落派来的奸细,来勾引霖羽,好让河边部落再也生不出拥有强大血脉的兽人。”

“对了!要不然你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黑暗森林边缘?要不然你为什么明明是残疾,还能活到现在?”

这话一出,许珩差点气得仰倒。

这姑娘怎么回事儿?刚才还有点道理的,现在居然开始胡搅蛮缠了!

许珩知道自己继续掰扯下去,也无济于事。他索性冲出门来,往部落中央走去。

祭司作为神的代言人,除特殊事务外,一般都会待在部落中央区域。偶尔,她也会代替酋长,处理一些部落里的纠纷。

许珩人生地不熟,霖羽又不在身旁。他便只能请祭司来治一治霖娜这疯姑娘了。

霖娜许是瞧出了他的打算,立刻奔至他身前,挡住去路道:“不许走!你要是不同意,哪里都不许去!”

许珩终于没忍住,说了狠话:“滚!不要靠近我,你这个疯子!”

“疯子”一出,霖娜被骂得愣了一瞬,随即整张脸都是怒色。她声色俱厉地骂道:“你自己想死就算了,你还要拉上霖羽!你现在还骂我是个疯子,你……你……”

许珩见她气得浑身发红,额上更是青筋直冒,心里觉得憋屈的同时,又不得不小心提防这姑娘打人。

孰料,霖娜没有抬手打过来,而是扭头走了。

许珩茫然之余,心里着实松了口气。他根据体型,就觉得自己是绝对打不……等等?为什么霖娜忽然冲过来了?!

许珩猜得对。

他打不赢,真的打不赢……谁能想到霖娜的种族,居然是野猪!

东北有句老话,叫一虎、二熊、三野猪。野猪成年体的战斗力,仅次于老虎和熊之下,狼要猎杀,都得一群群地上。

区区人类,能打过野猪?

见霖娜表情不对,许珩便防备着这姑娘要动手打人,但他没想到这姑娘的打架方式,居然是先拉远几步,再猛地冲撞过来。

为了加大力道,她甚至进行了半兽化,这才让许珩瞧出她是猪族的雌性——那突出嘴巴的下獠牙,和浑身冒出的棕色短鬃毛,想认错也挺难的。

幸好许珩身手敏捷,稍微往那边躲了下,才没让她撞实了。但霖娜的肩膀,依然擦挂到了许珩的身体,带得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钝痛从紧挨着地面的部位传来时,许珩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猪创了。

许珩出离愤怒了呀——霖羽呢?快来咬她啊!

然而没有霖羽,只有调转方向,又朝着这边冲来的野猪姑娘。

许珩手忙脚乱想躲开,可他是真疼啊!疼得浑身没劲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霖娜继续朝着这方冲撞。

电光火石间,一道白色身影凭空出现,将野猪姑娘撞飞了出去。许珩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那道身影又窜到一旁的屋子后,消失不见了。

什么啊?

神仙显灵了吗?

霖娜被撞飞出去后,恰巧撞到了另一侧的茅草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令许珩震惊的是,明明飞过去的速度不算快,茅屋却被撞垮了。

那刚才要是撞自己身上,他绝对会死的!

许珩只见茅草和土墙“哗啦啦”往下掉,不一会儿就将人埋在了里头。

一连串声音,终于引来了还在部落里的人。

许珩赶忙撑起身来,忍着痛地喊道:“快救人啊!人被埋里面了!”

他是不想霖娜出大事的,否则有理都说不清了。

总之,等霖羽风风火火赶来时,许珩正在拒绝祭司想要往他身上涂野牛屎的行为。

祭司说,这个可以消除淤血。

许珩连连摇头,坚定拒绝。就算可以消除淤血,但它是屎。屎怎么能往身上涂呢?

霖羽恰巧见到了这一幕,立时双眼发红地冲到许珩身前,作势要去掏屎来给许珩涂上。

“你不要怕我会嫌弃。”霖羽哭着说,“我不是忍受不了这点味道的豹子!yue——不臭的!我可以忍……yue——”

霖羽身为嗅觉极其灵敏的豹子,他确实不喜欢屎的气味。闻到的瞬间,他还想去刨点土,给它盖上。

可这是救小雌性的命,他必须忍耐,也甘愿忍耐。

“别别别!”许珩赶忙阻止道,“我没事儿。我很好。”他忍痛站起身来,向霖羽展示自己没啥大问题。

他也确实没什么大问题。根据祭司的诊断,和他自己的判断,他的脏器没有受伤,只是皮肤受了点挫伤。

既然是软组织挫伤,许珩与其涂屎,还不如回去搞点烟草湿敷。

霖羽庆幸地缩回手,扶着许珩走出了满是野牛屎味儿的屋子。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问许珩:“发生什么事了?霖娜她欺负你了?”

许珩也不瞒着,当即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他越说,霖羽的脸色越是青白。说到最后,他甚至面无人色。

许珩忍不住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霖羽跟个哭包似的,一被许珩关怀,便又哭了。他低着头,委屈巴巴地说:“她说的方法,确实不错。可……可我不想跟她交配。但我不跟她交配,你就有可能被赶出部落。所以……我、我觉得我是个坏伴侣……我只做了自己想做的,都不去为你考虑。”

说罢,霖羽吸了吸鼻子,似乎被这股伤心劲儿,弄得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看得许珩着实没憋住,“呵呵”笑出了声。他伸手擦掉了霖羽双颊的泪痕。再瞅瞅面前这张哭得委屈又可怜的俊脸,许珩只觉得他怎么这么傻啊?

傻得简直太让人心动了!

许珩垫起脚来,啄了下霖羽的嘴唇。他捧着霖羽的脸,手指轻轻抚摸着霖羽因为悲伤而通红的耳朵,小声安抚道:“不要担心,我可是你认准的雌性。你都这么强,难道我还会差吗?”

霖羽连忙摇头道:“不管我有没有认准你,你都是很好很好的雌性。”

许珩莞尔:“那你还担心什么?我这么好,难道别人看不到?”

虽然许珩打心眼里不想拥有三根及以上,可貌似只有这样的说法,能让霖羽安定几分。

孰料霖羽听罢,又哭了,哭得还比刚才更悲伤。

——是啊,他的小雌性这么好,他哪有机会独占啊?

好在,许珩不用安抚情绪崩溃的豹子太多时间。

在祭司的治疗下,霖娜已经醒过来了。她现在的态度,不似方才那般愤怒冲动。仿佛这一砸,还砸回了她的理智。

酋长问她为什么要去找许珩,她也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想生霖羽的孩子,所以去求他的雌性。”

这一幕,让许珩万分感激这是个拥有神的世界。

在部落里面,祭司不仅能和神交流,也能读兽人的心,明白他们所讲的话是真是假。所以,在霖娜醒来前,祭司和酋长已经验证过许珩话里的真伪。

霖娜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说谎了,才转变态度。可说着说着,她的情绪依然崩溃了。她靠在母亲的怀里,质问酋长:“你一直告诉我,霖羽是我的伴侣,叫我做好准备,一定要生出更强的勇士。可他现在成了别人的。为什么你说的话,不算数呢?”

她又转头看向其他人,哭着质问:“你们都说霖羽是我的,早晚会是我的,他除了我,还能选择谁。所以,我也以为他肯定会是我的。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可他不是!”

最后,她转过头来,哭着质问霖羽:“还有你!凭什么你不选择我,反而去选择这么一个残疾雌……”

“哈——”她话还没说完,霖羽便化作兽型,朝着她哈气威胁道,“不许侮辱我的雌性!他不是残疾。他是世界上最好的雌性!”

霖娜被这一幕惊到了。她从不曾想过,霖羽会为了维护其他雌性,甚至不让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选择你。我也从来没有对你示好过!”霖羽恼羞成怒地龇着牙道,“你不要污蔑我!我是纯洁的!我只喜欢我的雌性,从来没有喜欢过其他人。”他边吼着这些话,边疯狂地用尾巴击打着地面,甚至还伸出了爪子,作势要挠人。

霖羽真的很生气。他可不想让小雌性误会他是个花心的兽人。

见此情景,霖娜“哇”地大哭出声。她哭得难过极了,是一种信念坍塌之后,无法接受的崩溃,还掺杂着拉下颜面,抛却自尊,却依然换不回想要物品的羞愧。

看到她这么哭,许珩也懒得计较了。毕竟真说起来,霖娜伤得可比他严重多了。而且,她没有烟草,估计为了消除淤血,只能涂野牛屎……

忽然之间,许珩对霖娜还生出了几分同情。

“走吧。”许珩拍了拍豹子的脑袋,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霖羽又愤愤地甩了几下尾巴,才将脑袋蹭到许珩大腿上,腻腻歪歪地粘着他往回走。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应该翻篇。

孰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挡在了霖羽跟前。

是那头在森林边缘见过的巨熊,他不知何时也化作了兽型,如同一座小山般,挡住了许珩和霖羽的去路。

只见他昂着脑袋,对霖羽宣布道:“三天后,我将向你发起臣服挑战。我不仅要夺走你新生代第一勇士的称号,”说到这里,巨熊顿了下,轻蔑地瞄了许珩一眼,接着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后,提高音量,更傲慢地道,“我还要你的种,以后都归霖娜管!”

臣服挑战,是兽人世界里一种带有契约性质的约架方式。受神力约束,一旦契约形成,双方都不得背弃约定。否则,失约的一方,将会失去神的庇佑。

同时,这种挑战有三条限制:

一,被挑战者必须在理论上强于挑战者;二,约定内容中,挑战者失败后失去的东西,必须比被挑战者失败后失去的更多;三,不可死斗,不可致残。

因为上述种种限制,近几十年来,臣服挑战都发生在部落争斗中。约定的内容,也无非是一些关于部落周边地区的狩猎范围划分。

可现在,巨熊当着所有人的面,向霖羽发起了臣服挑战。他先是说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要拿走霖羽“部落新生代第一勇士”的称号,同时要让霖羽的种,以后都归霖娜管。

即霖羽必须和霖娜生崽子。那跟让霖羽做霖娜的伴侣,有什么区别?

接着,他向众人宣布,他如果失败了,会遭受的损失。

“如果我输了,我会永远臣服于你的雌性,做他最忠诚的伴侣。”巨熊无比悲痛地说出这句话,仿佛这件事将带给他无尽的损失。

此话一出,霖羽炸毛了。他跳起来,就是一爪子,挠花了巨熊的脸。

“你想得美!”霖羽气急败坏地嚷道,“这对你算什么损失?你加入进来,对我们来说,才是坏事!”他边抓挠,边撕咬,其疯狂的举动,把围观的受人们都吓了一跳。

巨熊也是懵逼地连连后退:“你做什么?你要打,就得先接受挑战!”

霖羽才不管。他仿佛一只气到失去理智的猫咪,在不大的场地里追着巨熊抓咬。偏偏他灵活度太高,巨熊就算想要还手,也碰不到他的毛。

最后,还是酋长扶风看不下去了,将霖羽劝回了许珩身旁。

霖羽“呸呸”地吐着嘴里的熊毛,仍是满心愤慨地道:“我警告过了。谁要是再侮辱我的雌性,我管他是雄是雌,我都追着咬!”

被打了一顿的巨熊委屈反驳道:“我没有侮辱你的雌性。”

“你把做我雌性的伴侣,当作巨大的损失,就是对他的侮辱!”

巨熊更大声地回道:“做他的伴侣,会失去后代,这难道不是巨大损……啊!死豹子,我跟你拼了!”

巨熊的话还没说完,霖羽又扑到他脸上开始挠。这次比刚才更疯狂。酋长出面都没用,还是祭司和许珩一起出马,才将气得浑身毛发竖立的霖羽,劝收了爪。

围观动物们纷纷醒悟过来了。原来,霖羽昨天那话,不是说说而已。再看巨熊浑身是伤,十分狼狈的惨状,他们这下要长记性了。

回到一旁的霖羽,一边威胁地发出“哈”气声,一边再次警告和纠正道:“我的雌性是全世界最好的雌性,是我最珍视的伴侣。谁再敢侮辱他,我就向谁发起死斗!”

巨熊霎时哑巴了。

死斗,即双方以其中一方死亡为结束的争斗。

真要死斗,大概率是熊被豹子玩死。

然而,就这么结束,巨熊又觉得颇为丢脸。他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找回了思路:“那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挑战?契约内容由你来定。就算你要求我失去神的庇佑,我也能接受。”

这条件一出,围观的动物们齐齐抽了一口气。

天呐!失去神的庇佑,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巨熊能把失败后的损失,开得如此巨大,看来他是下了决心,要帮助霖娜生下霖羽的后代。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看起来霖羽大概率会赢,还能给自家小雌性出气,同时让巨熊臣服于自己的机会,霖羽居然说:“傻子才会答应!”

许珩挑眉看着霖羽。他都准备蹲下身来,让霖羽不要怒火上头,去答应这场挑战了。

没想到霖羽在气头上,也能理智应对,真是一只聪明的豹子!

“真要跟我斗,就来死斗。”霖羽不耐烦地打了个喷嚏,轻靠在许珩身上地嘲讽道,“你就是知道真打起来,你会被我玩死,才只敢对我发起臣服挑战。这样一来,你输了,不过是换个更好的伴侣。我输了,却要失去我的心上人。我才不答应!”

巨熊被霖羽戳穿了部分小心思,不禁恼羞成怒地狡辩道:“这有什么不同?我输了,也会失去我的心上人!”

霖羽奇怪地瞄了他一眼,反问:“哪里相同?我和我的雌性互相喜欢。可你的心上人,又不喜欢你。”

作为巨熊的心上人——霖娜,瞬间受到了全场动物们的瞩目。

巨熊也跟着望过去。他当初加入河边部落,挑明了自己就是为了霖娜而来的。他也看出了霖娜对自己很满意,只是这种满意要排在霖羽后头,所以他才总琢磨着要打败霖羽,让霖娜看清楚他的实力。

这次,他向霖羽发出挑战,确实搞得自己很狼狈,但怎么着也是为了霖娜出头。那霖娜于情于理,也该和他站在一边才对。

而且一旦他成功了,霖娜就可以如愿以偿,生下她认为的最强壮的幼崽了。

这难道不是霖娜所期望的吗?

孰料,霖娜只是双目发冷地盯着巨熊,骂道:“蠢东西!我需要你来给我出头?!”她接着将视线转到了许珩身上,眼中一时间满是羡慕和委屈,但更多的是不服输的倔强。

她昂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后,大声宣布道:“不是心甘情愿给我的,别人抢来了,我也不会要!”

说罢,她扭头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的小屋走去。很明显,她不想参与到这场争斗中,也不需要巨熊为她抢夺霖羽的“种”。

这下,场面非常尴尬。不过尴尬的不是霖羽和许珩,而是坐在场地中央的浑身是伤的巨熊。他瞠目结舌地盯着霖娜离开的方向,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会招来霖娜的反感。

这时,祭司走到了他的身旁。她将手抬了上来,巨熊立刻本能地低下头,任由她将手搭在自己的脑门上。

祭司温柔的声音响起,是一段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开场白:“神告诉我,野兽一旦有了人性,就会产生很多烦恼。一些曾经我们认为是对的事情,会慢慢变得不对。”

她的声音空灵,带着一股神性,让就算不信神的许珩听入耳中,也感觉周身荡漾起了神韵。

“我琢磨了很多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几日随着许珩这位雌性的出现,我似乎渐渐又生出了一些新的理解。”祭司转头看向许珩,温柔的眼眸中,蕴藏着如同神明一般的慈悲和怜悯,“野兽会杀死弱小的后代,但人只会想方设法,将弱小的后代抚育长大。野兽会为了食物,同类相残,但人在看到饥饿的同类时,会分享自己的食物。”

“神让我们拥有人性,压制兽型,化作兽人,不是让我们相斗,而是让我们能在这无尽的天地中,能够活得更容易一些。”祭司弯腰亲吻了巨熊的脑门,再直起身来后,她慢慢环视着围在身边的兽人们。

处于懵懂意识中的野兽,似乎有些不理解祭司所说话语的深意,但他们静静地聆听着,因为这是神的言语。

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宛若响在心中:“我们不要再凭借野兽的本能做事,更不要以野兽的标准,去衡量同类。人,相互扶持;兽,才互相争斗。记住,我们现在是人!”

当许珩被豹子驮回小屋时,双目依旧发直。

这是他第三次在这个世界里,感受到神力。

方才,听完祭司那番话,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萦绕在了他的心中。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兽人在听完这番话后,都无声地离开了那里。

而作为第一聆听者的巨熊,直愣愣地坐在场地中央,像是受到了思维的洗礼般,一张熊脸都变得充满了灵性。

太奇妙了!

这感觉仿佛在寺庙里住了好几年,天天闻听山寺钟鸣般,是受到了一种源自于信仰层面的洗礼。

而更让许珩在意的是,祭司的这番话是让兽人们不要再歧视他。

这让许珩心里发酸。

天知道,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嫌弃他……

许珩坐在门口,发着呆。来这里后,他还是第一次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管一年后,他是否还在部落里,但此时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崭新的文明正在缓缓崛起。而有幸进入其中的他,怎能忍得住不去感受这种文明呢?

屋外的风景很美。左侧树林茂密清脆,右侧草原丰茂而开阔。尽头的晚霞散发着橙红色光辉,将这些浓翠深绿,染上了一抹暖意。

暖风吹拂后,树叶、草叶沙沙作响,从看的到听的,都是自然之美。

许珩单手托着腮,欣赏这在现代世界,难得一见的美景。

这时,蹦跳的豹子身影出现了。他嘴里叼着许珩编织的棕树叶篮子,迈着欢快的步伐向着这边靠近。

当发现许珩正看着自己时,豹子的尾巴一下子竖得老高,尾巴尖还一摇一摆的,显出他心情极好。他小跑着,奔到了许珩身前,装着肝脏的篮子,稳稳放在了许珩脚尖前方。

“我的雌性,我分到了心和肝。”霖羽将脑袋抵在许珩的膝盖上,又用力地蹭了起来,“给你吃!这是角羊身上最好吃的部位。”

许珩伸手摸了摸豹子的脑袋和脖子。

这让豹子高兴极了!他眯着眼,嗓音里都透着喜悦地道:“酋长还看到了我的篮子,夸你好厉害,能做出这么好用的东西。”

许珩被他感染得,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忍不住捧住豹子的脸,亲了一口豹腮。

豹子立刻兴奋得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乖乖坐着,扭头用大眼睛瞧着他,像是在说,你继续呀!

可许珩却不亲了,只问:“那你是怎么回他的呀?”

霖羽骄傲地一仰头,说:“那还用说吗?我当然是告诉他,‘我的雌性,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雌性!’”

许珩被霖羽这副狗里狗气的模样,给逗乐了。他大笑着,又摸了霖羽的脑袋几下,才用一种下定决心的语气说:“以后,你不要称呼我为‘你的雌性’。”

看到豹子吓得露出飞机耳,惊恐地瞧着自己。

许珩忙解释道:“以后,你叫我,亲爱的。”

“亲爱的?”豹子不知这个称呼的意思。

许珩解释道:“在我的……部落里,我们称伴侣为‘亲爱的’,所以,你以后是我的‘亲爱的’,我也是你的‘亲爱的’。”

一听这话,豹子立刻兴奋地喊道:“亲爱的!”他一边喊着,一边狂蹭许珩的腿,就差没翻肚皮了。

许珩缓缓抚摸着他的后背,等豹子终于不叫唤了。他才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决心般,用只能让豹子听见的声音说:“你一会儿去河边洗个澡。”

听到洗澡,豹子的飞机耳又出来了——他讨厌洗澡!因为他不喜欢水。

“我……我臭了吗?”豹子委屈地抽着鼻子。他感觉自己味儿不大啊!

许珩见状,脸上全是绯红的,用蚊子似的声音说:“你去洗吧。洗完……晚上……我们交配吧。”

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霖羽从上游河段冲回了部落。那夕阳下奔跑的身影,肉眼看去,快得只有一片残影。

这点距离对于霖羽来说,压根儿不算什么。可今天,或许是被“交配”塞满了脑子,又或许是体内的火烧得太旺了,等冲到门口时,他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的身体也亢奋得很,尤其是下面那根,从亲爱的说出“今晚交配吧”开始,就没下去过。

霖羽害怕自己这糗样,会吓到了他家亲爱的。他赶忙先喘匀了气,再将尾巴绕过来,稍微挡一挡自己见不得人的孽根。接着,他把脑袋探进门内,去偷瞧许珩正在干什么。

一见,豹眼眯了起来,连胡须都疑惑得绷直。

亲爱的为什么要把手指插进小穴里?那地方不该让他来进入吗?

正在给自己扩张的许珩,一抬眼便见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豹子头,吓得他又羞又慌,双腿本能地夹紧了,侧身坐直。

他身上不着寸缕,挺直身体后,胸前两颗嫩乳在熹微光线下,更显可口。

豹子激动得胡须都颤动了起来,还频频伸出舌头来舔着嘴唇。

“你怎么都不出声的?”许珩双颊通红,娇嗔似的埋怨道。

他将手指从穴里抽了出来。为了干净,他给自己戴了一次性塑胶手套,再裹了厚厚的凡士林,才插进穴里搅弄。

可这种事情,他也是自出生一来的头一回。平日里紧闭的小穴,只在做体检的时候,被强行打开过。现在被手指这么贸贸然插进去,许珩感受不到中描述的“欲仙欲死”,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从那娇嫩处传来。

他努力扩张了好一会儿,才堪堪能插进去两个指头。来回抽动时,手指感受到的滞涩感,依然不减。

现在,霖羽回来了。

许珩倒是想继续给自己扩张,可任谁被这样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瞪着,都很难自顾自地动作。他转念一想,不如让霖羽来。

许珩便招了招手,示意霖羽道:“过来。”

霖羽迈着猫步走了进来。随着他的身体进入门内,身形逐渐拔高。须臾间,他便从一头硕大的猛兽,变成了一名身材颀长的俊俏男人。

没了尾巴遮挡的肉棒,一时间格外显眼。

许珩看到那玩意儿高高竖起,直达霖羽肚脐上方,心里不禁有些犯怂。

这玩意儿那么粗、那么长,真的能插进去吗?

可没来由的,许珩夹了下腿。他感觉到了下体的穴口,正一张一翕地动着,方才自己弄了半天,也没生出的性欲,在这个时候反而开始滋生了。

那种肉紧贴着肉擦过的爽感,痒酥酥地醒来,让他想要再次体会。

许珩朝着屋内一角转了下头,“去,那边有水,洗了过来。”话落,他再次夹紧了腿,怕淫液从穴里滴出来。

屋子里没盆没桶,许珩便将几张宽大的树叶,垫进棕树叶篮子内,做了两个简易的装水容器。这样一来,既方便许珩清洗物品,又方便霖羽兽型时喝水。

许珩发出命令后,霖羽立刻走了过去,埋头进了自己喝水的盆里,“哒哒哒”喝起了水来。

许珩:“……”

这是紧张到听不懂话了吗?

许珩憋不住笑地纠正道:“是让你洗手。”

霖羽的脸倏地红了。他慌忙直起身来,伸进隔壁的盆里洗手。

他心里倒不是紧张,就是着急。现在他两只眼睛里,一只眼睛是“交”,另一只是“配”,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美丽的小雌性,再看不到其他了。

等霖羽洗完手过来,鼻息粗重得整个房间里,都是他的喘气声。

许珩被他这个模样感染得,浑身也热了起来。他本就是白皮,气血上涌后,连肩膀都似敷粉般动人。

霖羽见到如此美丽的伴侣,压根儿憋不住,“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如同朝圣般,低头亲吻了一下许珩的脚背。

许珩被这动作吓得缩回了脚,好一会儿才问:“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霖羽没有起来,他仿佛还是兽型般,双膝磨蹭着,将脑袋蹭了过来,轻轻地搭在许珩腿上。

他撩起眼皮来看着小雌性,哀求似的呢喃道:“亲爱的,我想交配。”

他那双如同琥珀般浅金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许珩,光是那哀求的眼神,便足以撩动人心弦了。

塑胶手套被随意丢弃在一旁,许珩分开腿来,躺在了被霖羽精心整理过的草窝上。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身旁的软草,眼睫飞快地扇动着,看着霖羽一点点覆身上来。

他们先接了个吻。

霖羽受过教育了,知道舌头不能舔太深,所以这个吻只吸了吸嘴唇,便分开来。

可是,昏暗环境下,又是如此旖旎的氛围。许珩感觉嘴唇的触碰有些不够了。他用手指抠了抠旁边的草叶,心脏“砰砰”直跳着,又想把腿给夹紧了。

他能感受到霖羽停驻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霖羽那双散发着绿莹莹光泽的眼眸,倏地变得极富侵略性。

许珩只是对视了一眼,便浑身轻颤着,心里越来越慌。他又看了霖羽一眼,被里面赤裸裸的欲望,吓得呼吸都乱了一拍。他忙移开视线,低头去瞄那根马眼直对着他的肉棒。

这玩意儿跟上次一样,顶在他小腹上,散发的热度却比上一次更烫。

霖羽正小幅度地晃动着腰,所以这根肉棒子便在许珩小腹上,轻轻磨蹭着,将里面漏出的淫水,涂抹在许珩肚脐周围。

许珩被这异样的触感,招惹得心动不已。他甚至忍不住伸过手去,撸了两下肉棒。

很大,一只手有些握不下,他只能把另一只手抬上来,一起圈住这根肉棒,来回搓揉起来。

从未体验过的舒爽,让霖羽将脑袋靠在了许珩的肩上。他轻轻喘息着,口中喷出烫人的气息,将许珩锁骨都烫红了。

感受着与掌心相贴的经络,许珩越发心痒了。他感觉,他真的不怕了。这玩意儿大是大,可它就像豹子一样——听话。

“先不进去。”许珩轻声要求道,“先舔舔我。”

果真,如同许珩想的那样,豹子可听话了!他虽然是第一次,但他真的没有急着插进去,而是先压着许珩,舔着他身体各处肌肤。

柔软有力的舌头,沿着许珩的颈侧,直直地舔到了他的身下。

就连男人的象征,也被霖羽照顾得很好。他“啧啧”有声地又舔又吸,不一会儿就让许珩脸红地喘息了起来。

被人口的感觉,跟被插入时截然不同,是一种温柔得让人难以自拔的舒服。

许珩只打过手枪的小肉棒,哪里能抵挡住霖羽的攻势?不过七八分钟,它便在许珩闷闷的呻吟声中,缴械投降。

接着,霖羽的舌头滑进了许珩的小穴里。他的舌头太长了,用力抵进分开的阴唇后,居然进得比许珩手指所到的地方还深。

这条有力的肌肉,如同长了眼睛般,直直抵入阴穴中。却不似肉棒那般直来直去,而是扭动着,用那软毛刷子似的舌苔,一一舔过娇嫩的肉壁。

许珩这下是真没忍住,“哈啊”一声,开启了呻吟的阀门。

“啊……好、好舒服……喜欢……再用力一些……”许珩眼中含着泪地呻吟着。他的双腿被霖羽重重分开,就算想合拢,也做不到。只能大大地撇开着,任由霖羽的舌头钻进他的穴里,将那处逐渐舔得又松又软。

“嗯……哈啊……我、我要到了……”许珩歪着头,呻吟道,“前面的小豆豆也要……嗯……对,就是那里……啊!不要吸……”

等霖羽终于忍不住,想插进去时,许珩已经被舔得高潮了两次。他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身下全是淫水,把身下的草窝都濡湿了。

好在,许珩还留有一点意识。他见霖羽挺起身来,准备把自己粗长的性器插进去。他忙道:“哈啊……慢、慢点……慢慢进……”

硕大龟头在他的话音中,抵上了柔软的穴口。

霖羽一个挺身,许珩便咬着唇,闷哼出了一声绕着弯的,“嗯——”

他感觉到那玩意儿进去了。只进了一个头,便挤得他穴口胀胀的。他忙摸下去,手指触到了粗硬的茎身。确实只进了一个头,后面还有长长的一根。

许珩摸索时,霖羽也咬着嘴唇,硬憋着不让自己继续插进去。

等许珩抬眼去瞧,灰蒙蒙的光线中,霖羽额上的青筋清晰得有些骇人,看来他似乎是憋得很辛苦呢。

“再进来一点。”许珩没让他憋太久,便如此吩咐。他用手握住了霖羽的茎身,用娇嫩的穴,和敏感的掌心,去感受霖羽缓慢深入自己的柔软。

他清晰地感受到随着这话说出后,霖羽缓缓挺动了腰身,将自己的性器又往里深入了一点。

肉棒缓缓擦过指尖、掌心,接着是绷到极致的穴口,和娇嫩的内壁。一时间,不仅是下面胀胀的,就连手心也痒了起来。

“亲爱的……”许珩小声呼唤起了霖羽。他感觉到自己本就脆弱的残缺的膜,似乎被霖羽顶破了。

倒是没有传言中,那种如同撕裂般的疼痛,而是一种麻麻的钝痛,从他下身传来。可奇妙的是,当霖羽的阴茎进入到膜内区域后,身体反而有种畅快感,在不断滋生。

“亲爱的……”许珩又呼唤了一声,他这次作出了吩咐,“就进这么深……啊……哈啊……你慢、慢点儿动……”他继续单手握住霖羽的柱身,却还有一小节没有被照顾到。

霖羽喘着粗气,将自己拔出了一点,再轻轻往里弄。

娇嫩的穴口,被粗硬肉棒撑得都有点透明了,好在水多,才让它进入得顺畅了不少。

许珩忍不住再次伸手去量霖羽的性器,只插进去了半根,但他是真的吃不下了。

霎时间,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双散发着绿莹莹光芒的眼睛,在许珩眼前晃动着。他清晰地听到了霖羽的喘息,是非常诱人的轻声哼哼。

“啊……啊……好舒服……亲爱的,太舒服了……”

听到这话,许珩感觉心里舒服极了。他喜欢这种感觉——爱人在他残缺的身体上,获得快感。这让他感觉自己并不残缺。

随着顶弄得越来越多,下面的穴渐渐从近似透明的白,变得越发殷红。

许珩更是感觉自己成了水做的,原本只能缓慢插弄的地方,居然被轻轻击打出了水声。

水声糅杂着霖羽性感的喘息声,许珩听了一会儿,便觉得下体的疼都被这声音给催眠了,不疼了。他松开了握住肉棒的手,转而抬起来环住了霖羽的肩膀,轻声吩咐道:“再进来些……嗯……吻我……”

霖羽立刻埋下头来,将许珩的嘴唇含入口中。他依旧吻得极具兽性,长长的舌头伸入口腔里,搅弄着口中一切敏感点。

他的下身则挺动得越来越快,然而因为小雌性的要求,他憋着,依然没有全部进去。因此,他浑身肌肉崩得紧紧的,让摸到他肌肉的许珩,都暗自心惊,又欣喜不已——他太喜欢豹豹的这种克制了!

等到大脑快被吻缺氧时,许珩扭头分开了这个吻。他第三次伸手下去量,霖羽的肉根还有三分之一没进来。

这时,或许是被顶弄得多了,许珩感觉自己都没那么疼了,下面还被磨蹭得痒酥酥的,像是有电流在上面蔓过。

于是,他最后一次吩咐道:“全插进来吧,然后,射给我。”

你射得这么深,说不定我可以怀上的。

这次,豹豹没有听话。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半天不见动。

许珩疑惑地伸手,只摸到了他绷紧的肌肉,宛若石头般坚硬,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想当然地认为,这大豹子是在克制着不全插进去。确实,那硕大的龟头已经抵上了他的宫口,杵得他感觉轻微胀痛。

但胀痛之后,一种想要全部打开的想法,光是想一想都让他心痒难耐。他居然有些渴望豹子的龟头,能如同看过的h漫一般,深深地抵进去,将精液射满他小小的子宫。

“别怕,快进来吧。”许珩亲吻着豹子的肩膀,鼓励他进入得更深。

孰料,豹子居然开始缓缓地往外拔,浑身肌肉比方才绷得更紧了几分。

许珩霎时心都要化了!

这样一只收起爪牙不伤人,还模样超级帅气的猛兽,谁不喜欢呢?

许珩抬起双腿来,将霖羽的腰身夹得更紧了些。光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觉得舒服。那根潜入他身体里的阳具,因为这么轻微的磨蹭,而搏动了起来,轻轻戳着阴道内壁。

好舒服……

许珩忍不住想:原来做爱是这么舒服的事情啊!

他眼神都迷离了几分,转头亲吻着霖羽撑在一旁的手臂内侧,鼓励道:“别害怕,慢慢进……嗯……”

这次,霖羽似是难耐地往里挺动了一下,龟头轻轻叩在宫口,一种酸酸麻麻的感觉,爽得许珩大腿都忍不住抽搐了下。

好酸!

许珩难耐地咬紧了嘴唇。他感觉宫口被酸得吐出了好多水,阴道更痉挛似的翕动着,似乎是在暗示霖羽——多来几下。

可是,霖羽再次不动了。

许珩心里好痒,他带着哭腔地问:“怎么不动了啊?快进来。射给我啊!”

听到这声音,霖羽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般,将脑袋抵上了许珩肩头,说话都带上哭腔地道:“你、你不要再说了……呜呜,我不想……不想弄伤你……”

陷入情潮中的许珩,一时不能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下身传来异样……

“你怎么变大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许珩话里的恐惧,霖羽一时间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我控制不、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在这一连串的道歉声中,许珩颤抖着伸手去摸。湿滑的肉棒变得比方才大了整整两圈,更可怕的是,上面忽然出现了肉粒状的凸起,让本就可怕的东西,变得更让人心生畏惧。

起码,许珩摸到这手感的第一想法,不是继续,而是——拔出来!

这种玩意儿进入子宫,他会玩完的。

但他沉默着,没说话。

豹子将脑袋埋他肩膀上,哭得他脖子上全是泪水,仿佛豹子才是被上的那个。

许珩觉得,要是自己真让他拔出去,他能当场表演一个哭到昏厥。

许珩便只能一手拍着霖羽的后背,另一只手朝着他耳朵的部位摸去。他在确认一件事——豹子是不是半兽化了。

果真,入手不再是人耳那般半硬不软的触感,而是毛茸茸的,上边缘柔软q弹的手感。

被迫悬在空中的小腿,也忽然被尾巴给圈住了。

毛茸茸、暖呼呼的尾巴,如同手掌般,用力摩挲着肌肤,给许珩带来了异样的触感。

霖羽真的半兽化了。

所以,许珩现在是在和野兽交合。

这个诡异的认知,让许珩不自觉地夹紧了腿,还没注意地继续揉捏着霖羽的耳朵。

这个部位,在这时候,是兽人的敏感点。

“嗯……”霖羽呻吟着,将许珩抱得更紧的,往里挺动了一节。

如此粗壮的硬物,紧紧抵在了宫口,还用力碾动着,许珩只觉得又害怕,又酥麻。他忍不住闭紧了眼眸,伸长脖子轻轻哼出了一声。

舒服……

豹子又挺动了一下。他的尾巴还跟长了眼般,朝着许珩胯下蹭去。毛茸茸的触感,刷在了许珩的阴蒂上,异样的触感吓得许珩瞪大眼眸,大叫道:“这里不行!”

他下意识的,一把攥住了这根不长眼的东西。他可不想被这毛刷子,继续刷敏感处,那太折磨人了!

孰料,就是他这一扯,给坏了事儿。

来自尾椎骨的瞬间疼痛和过电般的酥麻,让霖羽再也憋不住地重重往前顶了进去。这一下太重了,杵得宫口都张开了一条缝。

“啊——”许珩紧攥着尾巴,分不清是痛,还是爽地叫了一声。

眼泪倏地滚落了出来,许珩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忽然劈成了两半,下身传来了如同钝刀磨肉般的痛,还有一种身体被疏通了的爽。

“唔嗯……好、好疼……”许珩流着泪,其实还想叫一句“好爽”。但过电般的酥麻,让他只能急促地喘息起来了,“啊啊……嗯……”

这喘息如同呻吟,声音里藏着许珩自己都没发现的娇。

霖羽哪里听到过这么勾人的音?

好喜欢!

真的好喜欢!

这是他的伴侣,是全世界最好的雌性!

倏地,霖羽整根儿拔了出来,化作兽型,猛冲了出去。他一下子冲进了树林里,在密林间左冲右突,上蹿下跳……惊飞了林间的无数鸦雀。

还保持着四仰八叉躺窝里造型的许珩:“……”

他彻底懵逼了。

谁家老攻做爱做一半,忽然拔出来,冲出去做极限运动啊?

但霖羽一拔出来,他才觉得下面空荡荡的,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感觉不上不下的,还不如让霖羽狠狠捅几下。

许珩连忙坐起身来,准备叫人回来。随着姿势变换,小穴里汩汩淌出不少淫水。他伸手去摸,手心里能沾上大片温热的淫液。

再插进手指,穴口不再紧致,让他一下子插进四根都绰绰有余。再细细摸了摸,或许是润滑到位,他没有被豹子的鸡吧给捅伤。

忽然,一阵风刮了进来。

许珩定睛去看,是刚才疯跑出去的豹子,又回来了。他一进门,便化作了人形,想往这边冲。倏地,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返身走到水盆处洗了手。

许珩:“……”

这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清,只能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霖羽沉默地走过来,将许珩压回了草窝里。这次,他熟门熟路了,扶住自己的肉棒,便塞进了许珩的穴里。

直直的,缓慢顶进了最深处,弄得许珩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不是累,或者疼,就是忽然被这一下给捅舒服了。

跟刚才那根狼牙棒相比,现在都玩意儿明显瘦了些,进入起来也更顺畅,轻轻叩在宫口上,将已经顶开一点的缝隙,又扩大了一点。

许珩伸长了脖子,双手抓在霖羽胳膊上,呻吟了起来:“哈啊……不、不要这么重……”他脚趾都抠紧了,这一下子捅得这么深,让他爽得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豹豹很听话,他轻轻地动了起来,没再继续往子宫上面叩。他还亲了亲许珩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呢?还疼吗?我已经尽力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半兽化了。”

许珩:“……”他倏地明白,为什么豹子要跑出去上蹿下跳了。

“不疼了。我喜欢的。”许珩心一下子便软化了。他伸手紧紧揽住豹子的肩,下定了决心,这次就是连尾巴一道插进来,他都不抗拒了。

豹子不愧是猛兽,真的很猛!

许珩刻意纵容后,他愈发放纵了。

第一次、第二次,还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许珩弄疼了,温柔又克制。

第三次和第四次,就本相毕露了。从背后扯着许珩的胳膊,腰身快速顶弄,每一下都用胯部,狠狠击打着许珩的屁股。那根肉棒子,更是钻得前所未有的深!将龟头全都塞进了许珩的宫腔内,狠狠顶弄着宫壁。

他的胯部还猛拍在许珩屁股蛋子上,撞得许珩屁股都肿了,连连惊呼“不要了”!

可惜,许珩的声音跟四周嚎叫着的兽人们比起来,太过微弱了,停在霖羽耳朵里,不似拒绝,更似催情。

到后来,草窝被许珩淌出的淫水彻底毁了,再不能睡人。

霖羽便把许珩抱起来,一边在屋子里走动,一边肏干。

这体位让许珩的着力点,全依托在了逼上。阴茎进得太深了,让他甚至有种自己肚皮会被操破的错觉。

许珩只能更紧地抱住霖羽,小声呻吟着:“嗯……不要……不要再做了……”

做到最后,许珩连自己何时昏过去的,都记不起来了。等他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许珩腰酸背痛的,从一堆兽皮上爬起身来。他浑身赤裸着,只在腰间盖了一块最柔软的黑兔皮。他记得这黑兔皮是霖羽从茅屋最深处扒拉出来的,捧给许珩,说这是给自己伴侣准备的。

说这话的时候,霖羽脸红得很,看起来就是一只清纯的豹子,没想到这野兽上了床会这么猛!

随着许珩起身的动作,他感觉自己下体如同失禁般,流出了一大滩淫液。他掀开兔皮去看,只见大量液化后的精液,将他身下的兽皮给濡湿了。

许珩忙起身去拿纸巾,来将这里擦干,再撇开腿去擦小穴。

曾经白嫩的穴口,呈现出一种使用过度后的殷红,让小逼都变得淫靡了些。

许珩来回擦了好几张纸,身下依旧流个不停,他索性撑着墙壁站起身来,任由那些混着淫水的精液,顺着双腿流到地上去。

这时,他才看到了兽皮毯边放着的东西。

是一个中号的棕树叶篮子,里面放了两条鲜鱼,和一堆长得像蓝莓的浆果,还有一个裹起来的树叶小包。

许珩弯腰将小包捡起来,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小堆纯白色的晶体。他拿手指沾了几粒,放入口中。

是盐!

居然是纯净的盐!

这包盐跟之前的截然不同,没有一丝杂质。

许珩只觉奇怪。他记得这玩意儿非常珍贵,霖羽这穷小子,哪有物品从祭司处换得这东西?

正思索间,霖羽抱着一筐子水,从门外进来了。

一见到他醒了,霖羽便激动得双眼发绿。他将棕树篮搁在地上,再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许珩跟前来,轻轻环住他的腰:“亲爱的,还疼吗?我给你全身都舔过一次了,应该没那么疼了吧。”

许珩:“……”怪不得他身上有种被水擦拭后的感觉,原来是你小子的口水!

“没事。”许珩决定算了,他自己提的交配,难道做完去怪豹子体力太好吗?

他只把盐举到霖羽面前来:“这是从哪儿来的?”

“霖娜给你的。”霖羽不太高兴地说,“她说这是赔给你的。”

霖娜?

她作为一个未成年雌性,怎么会有如此干净的盐?

盐,作为物资,除了由祭司和酋长来分配外,当然也可以私下进行交易。但这种交易,一般是由几个家庭联合起来向海族交换。且交换来的盐,也大多数粗盐,不会是这种干净的盐。

霖娜作为未成年雌性,现在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她家就算换来了干净的盐,也不会让她拿来赔罪。

毕竟这玩意儿太珍贵了!

许珩不想这姑娘为了弥补错误,又犯下另一个错误。当然,他也确实好奇这么干净的盐都是怎么来的,便问霖羽:“你知道她怎么弄来的这些盐吗?”

没想到,霖羽还真知道。

“海族里的一个兽人送给她的。他希望霖娜给他生一个孩子,霖娜同意了,他就把这个送给霖娜了。”

许珩:“……”搞半天,这是人家的聘礼!

那他没有疑惑了。他只是犯难,到底他要怎么做,才能搞到如此干净的盐?

许珩原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如何获取食物,以及如何避免自己被野兽操死。

经过这几日实践后,他才发现最大的问题,是一些曾经不觉得起眼,又随处可见,还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他现在搞不到了。

比如,人类只要活着,就不可或缺的——盐。

这种在现代社会,价贱量大的生活必需品,在兽人世界里,成了堪比黄金的硬通货。

每个兽人都需要,却只有王族、海族和几个大型部落能产出。

河边部落狩猎范围内没有盐矿,便只能靠交换来获取。这个让他们有机会换到的地方,便是集会。

每年,河边部落周边会有四次大型集会。这四次集会主要的参与者是周边部落、王族、海族和几个大型部落的使者。

每次集会都是由王族来组织。他们信仰的神只——天上神,能将神力笼罩在一片区域内。在这个区域内组织集会,一旦有兽人闹事,天上神会立即剥夺该兽人身上其他神的庇佑。

过于强悍的处罚力度,让参与集会的兽人们,全都乖得如同上过学的狗。

得益于这个能力,王族作为集会组织者,会向参与集会的部落,收取一定报酬,不产盐的部落是各类肉干,产盐的部落和种族,则是质量更好的盐。

其中,海族提供的盐是品质最好的。

海族跟陆地上的各个部落不同,他们除了听命于王族,还选出了自己的王,在海洋里管辖着他们。

同时,海族也是所有兽人里,最奇怪的种族。他们没有雌性,且大多孤僻。因此,每到集会时节,他们都倾巢而出,前往各个集会地点,一方面是换点陆地上的食物和用品,另一方面则是寻找伴侣,或和分离许久的伴侣交配。

听到霖羽关于集会和海族的介绍,许珩啧啧称奇。在他心里,海族等同于小美人鱼,或是古代传说中的鲛人。他便忍不住问:“海族都长什么样?好看吗?”

霖羽却对这个问题沉默了。

许珩有些奇怪:“不好看吗?”

霖羽摇摇头,面露汗颜地道:“海族就算来参加集会,也不露脸的。他们不喜欢太阳,所以身上都披着一层黑藻。我其实都没见过他们长什么样。”

黑藻?还披在身上?

许珩仿佛能闻见晒紫菜的味儿了。他不禁有些嫌弃地说:“他们身上不腥吗?”

“腥?”霖羽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会腥?”

许珩没想到自家豹子居然会问“为什么”,不管是鱼,还是其他海产,不都应该有一股子腥味吗?

恰好,他们身旁就摆在两条鱼。他将其拿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

……奇怪,怎么没什么腥味啊?

霖羽见许珩一直凑在鱼上嗅,疑惑地歪起了头:“我刚抓上来的。你不吃吗?”

刚抓?

那也不应该啊!

淡水鱼身上不都有土腥味吗?

“这是最好吃的鱼!”霖羽像是在讨摸摸的狗子般,就差摇尾巴地道,“我特地潜进水里抓的。就是不好抓,我只抓到了两条。”豹子没说的是,他因为怕水,水性不咋好。他私心地认为,这种小瑕疵就没必要跟小雌性汇报了。

许珩嗅鱼的动作一顿。算了,算了,好奇海族的相貌干嘛?不要辜负豹豹的真诚,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霖羽给过许珩一小包盐。但看那盐的成色,让人有种它是被人从土里随手一捞,都不筛一筛,就放货架上销售的错觉。

许珩想在灶台能使用后,用温水溶了它,再用衬衣碎片过滤掉杂质后,直接用浓盐水做菜。

现在,霖娜将自己的聘礼,赔给了许珩。许珩自然先将劣质盐放一边,先用这个优质的。

经过两日风干,灶台勉强能用了。

许珩将石锅冲洗了一番后,放在灶台上加热。跟他想的一样,这块石头的结构比较紧密,能经得住火烧,导热性也还行。

没等多久,他倒在上头的一层水,便出现了烧开的迹象。

许珩立刻将收拾干净的鱼放在了上头。

这鱼是他从未见过的品种,但光是用刀剖开鱼腹,便能感受到其肉质的弹嫩——小刀轻轻一划就开了,肚子里也干干净净的,没有现代养殖淡水鱼常见的黑色腹膜。

既如此,许珩没有加热多久,只在鱼肉变白后,撒上一小撮盐,调个味儿;再在它的旁边摆了几颗枸杞,勉强调了个色。

筷子是许珩用树枝削出的两根,轻轻一夹,鱼肉自动脱骨。这鱼只有大刺,没有小刺,用盐调味后,鲜得让人掉牙。

许珩真是好几天没吃过这种美食了。他连话都不想说,低头猛吃。等一整条鱼滑入肚子,他才长长地吐出口气,是一种吃酣畅后的舒服。

接着,他将另一条放上灶台,准备试试不放盐的。

霖羽见他吃完了,才将脑袋从他膝盖上抬起来:“好吃吗?”他的尾巴甩了甩,耳朵高高竖着,对许珩的回答充满了期待。

“好吃!”许珩狠狠点头,又伸手撸了撸豹子的头。

“好吃就好!”豹豹喜悦地舔着唇,“雌性们都喜欢吃这种鱼,还说生了幼崽后,吃这种鱼最好。所以部落里的雄兽们,大多都会在雌性生崽后去抓。”

许珩面色一凝。他一时间有些摸不准豹子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豹子瞬间读懂了许珩的表情——疑惑不解,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略一反思,便明白许珩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让你生崽!我是说,就算你不生崽,也可以吃到……这种鱼……”

豹子忽然耳朵朝后,眼中露出了委屈和焦急。他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他怎么能在亲爱的面前,提生孩子的事情呢?

这跟故意戳人痛点,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豹子垂着脑袋道歉,“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虽然不知道小雌性想到了什么,但看表情,就知道是不好的意思。他很自责,让小雌性产生了误解和不悦。

许珩伸手摸了摸豹子的脑袋。他约莫猜出了豹子到底想说什么话——就算你生不出孩子,其他雌性能有的、能吃的,我也会努力找给你。

如此真诚心意,他怎么好意思责难呢?

“我心里想的是‘你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雄兽’,你确定不让我那么想?”

豹子耳朵一扬,猛地抬头看向许珩,眼中霎时全是笑意地嗫嚅了一下嘴唇。他两只前爪踩奶般地动了几下,很是害羞地轻声说:“也没有那么好……嘿嘿,是部落里最好!”

听到豹子这么说,许珩“噗嗤”一笑,再也憋不住地亲了亲他的大脑门。他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全世界最可爱的豹子!

第二条鱼下肚后,许珩愈发好奇如何获取盐。

鱼肉虽然鲜美,但要是没盐,滋味将大打折扣。

鱼尚且如此,何况牛羊?

所以,盐成为了许珩必须常备的物品之一。

而且霖羽告诉他,这里的冬天起码会持续四个月圆的时间。冬天结束后,再过一个月圆,才到下一次集会。

五个月圆,也就是五个月。依照他的消耗速度,再珍惜着放,现在这点盐也是不够用的。部落分配的又是苦盐,许珩要用,还得先提炼。

如此一来,许珩对盐的需求量将更多。他为了生存,也得问清楚获取信息。

霖羽虽然是一只成年不久的兽人,但他作为部落重点培养对象,对部落里的事务也算是如数家珍。

根据他的讲述,和许珩的估算,大概是二十斤肉干才能换得一小包,也就是约莫五十克盐。要晒出二十斤肉干,至少需要七八十斤鲜肉。一只角羊能提供鲜肉两三百斤,但就算河边部落开展了联合狩猎,一次性能捕获的角羊,也只有八九十头。

且联合狩猎没办法经常开展。

角羊群的头羊智力等同于兽人,甚至高出了不少兽人。它们发现附近种群消失后,可能会立即撒丫子跑路。

因此,狩猎队伍平常都是去狩猎一些不怎么群居,还体型不算太大的动物,比如羚鹿和草马。通常队伍出去一趟,会带回来六七吨鲜肉。

不过,比起角羊,兽人们更喜欢吃野牛肉,尤其是雌性,对味道没那么膻的牛肉,更是爱吃到恨不得顿顿吃。

为了时不时满足雌性们的口腹之欲,狩猎队伍遇到了野牛群,分析之后,觉得自己可以得手。他们便会放弃狩猎其他猎物,转而去猎捕野牛。

野牛个头大,脾气躁,还团结。通常,狩猎队伍得追捕许久,才能吓出两三只落单的野牛。

霖羽遇到许珩的那天,他们就在狩猎野牛。

而一只成年野牛,得要几十个兽人,一起狩猎,才能确保无人受伤。

好在野牛的体型,不是角羊能比的。一只野牛,至少能提供近两吨多鲜肉。综合下来,也不算亏。

听完霖羽的讲述,许珩感觉部落情况,比他想象中好很多。按照两天狩猎六吨肉来算,减去兽人们吃掉的,还是能晒出不少肉干。

“那部落里面现在有多少肉干?”许珩问这话的时候,看了眼霖羽的私存。他敢拿棕树叶篮子装霖羽的肉干,就足以从侧面证明,霖羽私存的肉干不多。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么点量居然算得上部落里的翘楚!

“肉都是当日分完后,各自去晒。”霖羽说到这里,很是得意地挺起胸膛来,炫耀道,“除了祭司的,我算是里面最多的!”

许珩听得一愣。他眼睛瞪圆了,又看了一眼那最多二十斤出头的肉干,愈发难以置信!

“最、最多的?”许珩顿了一下后,较为委婉地问,“是有不少肉没晒好,你给扔了吗?”

豹子听到他这么问,尾巴一甩过来,将前爪遮住,坐得愈发端正了。他有些紧张,难道是自己的肉干数量太少,被嫌弃了吗?

“没、没有啊!”豹子答完,有些不自信地耷下了耳朵。

许珩:“……”

那肉呢?!

许珩忽然想到了他第一天从这里醒来时,看到的画面——豹子趴在门外,啃着地上老大一块肉。那肉看起来,至少二十多斤……

“亲爱的,”许珩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地求证道,“你今天吃了吗?吃了多少啊?”

豹子直觉小雌性的语气有点奇怪。现在是需要问自己吃没吃饭的时候吗?可是小雌性问了,豹子作为全部落最好的雄兽,他必须答!

“吃了。”豹子不知道怎么表达重量,他便只能用其他来描述,恰好就是,“就吃了……大概跟被那个小偷狮子叼走的肉,差不多一样大的一块。”

许珩:“……”

还真是啊!

不对!是他先入为主了。他不应该拿人的饭量来计算,毕竟这些人的真面目是野兽……野兽吃得多,合情合理!

可这样一来,他该用什么来换盐啊?

除了盐,许珩还有另一个生存难题,需要他攻克。

“你问酋长了吗?”许珩撑着脑袋,歪着头看霖羽,“他有说,我该怎么吸引雄性来供养我吗?”

霖娜说得对。要是一年内,他没有吸引到三名雄性来供养自己,按照规则,他就会被赶出部落。一旦离开部落,需要面对的,便是数不清的危险——种类繁多的毒蛇毒虫,月圆之时会冲出黑暗森林,在外围屠杀兽人的猛兽,还有各类自然灾害,以及饥饿。

霖羽无疑是一个强大又贴心的雄性,但在自然面前,无论是他,还是许珩,都是渺小的,受不住自然轻轻一碾。

可想要吸引到雄性,生育力是关键。现在他生不了孩子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跟霖羽一般的小傻子,怕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

虽然对自己能否怀孕存疑,但许珩更愿意将这作为惊喜,而不是以此为卖点,吸引了雄兽后,又告诉对方,实物和宣传不符。

因此,他将这个疑点埋在心里,连豹子都不准备告知。若是有朝一日怀孕了,他反而还会担心该如何生产。这地方医疗条件稀烂,药品约等于无,他又是发育不完全的双性人,到时候能否顺利生下孩子,也是一个未知数。

听到询问,霖羽立刻将扶风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让他们舒服?”许珩疑惑了,就这么……简单?

“对!酋长说,只要让他们感到舒服就可以了。”霖羽跟许珩不同,他觉得这个问题一点都不简单。昨晚的交配很舒服,可除了交配,还有其他让人舒服的事情吗?

昨天问完后,豹子倒是转动小脑袋瓜,想出了几条。比如,冬天在太阳底下打盹,汲取一点漫长寒冬里,好不容易出现的温暖;又比如,小时候不用狩猎,也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此刻,豹子脑子里又浮现了一幕童年的画面——五六岁的时候,他吃饱了肉,靠在母亲怀里,在初春的太阳光下打盹。那算是他短暂一生中,少有的让他感觉无比舒服的一幕。

那若是自己努力点,让其他雄兽不捕猎,也能吃饱,是不是就有雄性愿意供养小雌性,让小雌性不会被赶出部落,而自己也可以因为贡献最大的缘故,独占小雌性?

豹子低头,看向了自己搭在地上的前爪。他“唰”地一下,伸出了几根尖锐的指甲。这样厉害的爪子,能让小雌性吃得好的同时,养活另外两名废物吗?

答案是,不能。

豹子以己度人,从自己的食量,分析另外两名废物需要吃的肉量。他觉得,他是真没办法养活这么多兽人。

倏地,豹子又想到了一件事——小雌性吃得好少啊!

是他见过的雌性中,吃得最少的。

豹子不安地坐起身来,两只前爪焦急地挤到一处,担忧地看向许珩:“你吃饱了吗?”他心里惴惴不安。难道是因为自己搞来的食物不合胃口,小雌性才吃得少?

正在思考方法是否可行的许珩,颇有些诧异。他老实答道:“吃饱了啊。吃得都有些撑了。”

这回答让豹子更觉得奇怪。怎么会有雌性吃得这么少?

在部落里,一个雌性之所以至少要三名雄性供养,原因之一,就是因为雌性吃得并不少,甚至有些雌性,食量跟雄兽差不多。这样一来,很少有雄性能独自将雌性照顾好。

可小雌性的食量,简直比幼崽还少!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小雌性是长期挨饿,才让自己的食量,变成了这种给雄兽塞牙缝都不够的情况?

豹子用怜惜的眼神盯着许珩。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尽力对小雌性好。

许珩没读懂他的眼神,只逗猫般,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霖羽霎时眯了眼睛,侧仰着脑袋,用行动告诉许珩:你多挠几下!

许珩在听到建议后,一下子便想到了一个方法。他本职按摩师,当然知晓用适合顾客身体需求的手法按摩,会让人有多舒服。他有不少回头客,就是被他的手法给迷住了。就算他指名费不便宜,依旧每周来按一次,说是这样会让身体一直处于最佳状态。

但兽人们也会被按摩吸引吗?

许珩在生存问题上,一向是急性子。他见琢磨不出效果,索性站起身来,示意豹子跟自己回屋,说想试一试自己的办法。

豹子眼睛一亮,他没想到小雌性这么短的时间,便想到了招数。可看到小雌性走进了屋子里,他又耳朵朝外一撇,忍不住开始疑惑了——为什么舒服的事情要回屋做?!

豹子不大高兴地伸缩了几下爪子,才迈着不情不愿的步子,走到屋门口,往里探头。他一眼便瞧见了许珩在整理窝,将原本叠在一起的兽皮,牵拉开,铺平。

这架势,一看就是要交配啊!

可小雌性不是说,他不准备跟那些兽人交配吗?

霖羽的耳朵往下耷拉了一点。他心里是不愿意和人分享小雌性的,但他也知道真被赶出去了,他不可能会让小雌性过得比现在好。

等许珩整理完毕,他一边揉着腰,一边直起身来,扭头看向坐在门口,满脸透出忧愁的豹子。

“怎么了?过来啊!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愁啊?”许珩微微笑着,关心问道。他猜不到豹子到底想到了什么,能忧愁到类似流泪猫猫头表情包的程度。

豹子胡须动了动,还是决定遵循决心——要让小雌性过得更好!

他往屋里一迈的同时,化作了人形。接着,他不用许珩吩咐,边走到一旁水盆出洗了手。

许珩看着这行动坚决的一幕,脑袋顶上都冒出了无数个问号——让他过来试按一下摩,怎么感觉他是去赴死?

洗干净手后,霖羽大步走过来,紧紧抱住了许珩,弯腰低头来,吻住了许珩的嘴唇,双手摸向下方,揉着许珩圆圆的屁股——这是他全身上下少有的肉感十足的地方。

许珩吃惊得瞪大了眼!他感觉到了豹子的巨根,顶在了自己腰腹上。

可他没示意豹子要做爱啊!

而且,他昨晚被如此折腾,现在穴口还疼着呢。

许珩赶紧撇开脑袋,出声道:“不做!不是要做爱!”

霖羽动作一顿,他缓缓直起身来,眼睛依旧紧盯着许珩,只是脸上显得茫然了不少:“不做?”他停顿了一下,又问,“做爱是什么动作?”

许珩这才意识到自己慌乱之下,说了现代用语。豹豹这土豹子,自然听不懂。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许珩没有从霖羽怀中挣脱出来。

豹子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说:“母亲说过,她爱我。”

“那确实也是一种爱。”许珩莞尔地勾起唇,抬起手来拂弄他散乱的额发,耐心解释道,“但我和你之间,现在这样互相喜欢,那我们俩交配时,就叫‘做爱’。因为,我们是互相充满着爱意,来进行交配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解释,豹子到底能不能听懂。

但豹子的眼神确实越听越亮,白皙脸庞上,一点点染上绯红。他又弯腰,将脑袋凑过来,几乎是贴着许珩嘴唇般地呢喃道:“你爱我。”

许珩被这暧昧到拉丝的氛围,烫得耳朵尖都红了。他感觉自己的脸,也被蒸得发烫。

这火花四溅的,感觉新一轮交配即将到来。好在豹子倾身压下来时,被迫向后仰的许珩,被后腰的酸疼提醒了——再纵欲,他身体就要散架了!

许珩抬手捂住了豹豹快触到他脸上的嘴,努力摆出强硬面孔的提醒道:“别亲,先做正事。”

豹豹委屈得耳朵耷拉,用闷在他掌心里的嘴唇,发出“呜呜”不满声。这模样像一只撒娇的小狗,又像只讨食的小猫。

无论哪种,都让许珩有种“自己是坏主人”的错觉。

在许·心硬如铁·珩的指挥下,豹子直挺挺地趴在了窝里。他感觉浑身不舒服。他从没在窝里这么直过!

许珩看出了他的紧绷,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坐到一旁去,将手搓热后,轻轻地贴上了霖羽的颈侧。

热度是一把双刃剑。夏天浑身大汗时,用热烫的手心贴上去,只会让人想甩开;但气温还算宜人,体表也没有出汗时,用烫烫的掌心去贴合颈侧,会让人有种奇妙的舒适感。

豹子在许珩的手贴上来时,感受到了这种温暖。他本来就是一只喜欢温暖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感受到热源,便忍不住更想贴紧点。

许珩却没有停留在一处。他从颈侧沿着曲线向下,摸到了肩膀两侧,再从肩头一点点地揉摁上肩胛,继续往中间汇拢,两手指尖一上一下地沿着正中的脊柱,往下抚弄到尾椎。

霖羽哪里受过如此细致的抚摸。当许珩摸到他尾椎骨的时候,他绷得浑身肌肉又紧了一些,十指更是伸出指甲来,挠进了身下的兽皮里。

“放松。”许珩一边继续用指尖感受着掌下的肌肉,一边用充满诱导性的声音吩咐道,“不要害怕,会很舒服的。”

在他一点点诱哄中,霖羽缓缓收回了指甲,还放松了全身的肌肉。

这让许珩更能感受到霖羽身体的状态。

他的手指很敏感,也或许是摸过了太多人,他能感受到他人肌肉是否松弛有度。这也是他随手携带一次性塑胶手套的缘故,他需要保护自己的手指。

经过约莫五六分钟的指尖抚触,许珩大致了解了霖羽身体的状况。他有些安心了。看来兽人也逃脱不了人的常规状态——肩颈肌肉劳损。

但跟人类不同,兽人臀部下方的肌肉劳损情况还算良好,只是髋部两侧的肌肉有些许问题。

这跟兽人的生活习性和体态有关。猫狗等动物,在发育过程中,髋骨疾病的发病率,是要高于人类。

连猫狗这样有人类帮助的动物都如此,何况是纯野生动物呢?

搞清楚霖羽的情况后,许珩便偷偷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人体肌肉图、穴位说明书等相关资料。不是他临时抱佛脚,是来找他按摩的人里面,没有哪一个是髋骨两侧问题,比臀部和腰部问题更突出的。

霖羽这样的问题,在他的从业经验里,算是首例。他必须得再回忆一下知识,不能乱按。

手机莹白的光,打在了许珩脸上,让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出一种冷感的透亮。

趴在窝里,被许珩上下一摸,就有点昏昏欲睡的霖羽,并不知晓小雌性手里拿着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但不远处,趴在树丛里的白色小狮子,完完整整地看到了这一幕。他看到了那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雌性,从黑色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这雌性不知做了什么,那个东西便发出了如同星星般的荧光。

洛鸢一下子惊得抬起了脑袋,努力睁大他唯一算得上完好的眼睛,看着这惊人一幕。

而他的另一只眼睛正肿胀地闭着,眼皮上被霖羽抓出的伤口,正在腐烂流脓,还散发着浓烈的腥臭。让他本就瘦小的一张狮子脸,看起来更加可怜、可怕。

许珩对这些知识,本就是翻来覆去,嚼过好多遍的。现在拿起来稍微对照一下记忆,确认无误后,便将手机又放回了包里。

他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一只狮子盯上了他这番神奇的操作——发光,又让光消失。

这不是神技,而是只有神能办到的事!

浑然不知此事的许珩,径自摸出了凡士林护手霜,挤出一大坨,在掌心揉搓开。这样做是为了减少手指和皮肤之间的摩擦感。摩擦过大时,按摩起来不是让人舒服,而是拉扯得人皮肤疼。

这在按摩中是不可取的。可惜这里没有按摩精油,便只能用凡士林代替。

将双手涂抹均匀后,许珩先摸上了豹子的肩头。

或许是四肢奔跑的缘故,豹子肩周的劳损程度,比髋骨附近都严重。好在他年轻,又常年露着肩膀晒太阳,热量促进了肩周血液的循环,才没让他年纪轻轻,便患上肩周炎。

否则,光靠按摩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得辅以艾灸和针灸,才能有效缓解肩周炎引发的疼痛。

可蛮荒世界,许珩上哪里去找银针和艾草?

许珩将拇指摁上臑俞穴,以z字型手法轻轻往上推,到达乘风和巨骨两个穴位之间。

豹子是第一次接受按摩。许珩用的力道,便只比抚摸稍微重一些。那种不顾患者死活,只顾自己猛力按摩的方式,许珩认为是不可取的——患者疼,师傅自己也累。

霖羽的耳朵动了动,他毕竟是动物,对自己身体的触感,比人类更敏锐。

“你在摸我吗?”他看不到许珩的动作,便只能通过力道来猜测。这个力道比抚摸更重一些,让他有些吃不准,这到底是摸,还揉。

“我是在给你按摩。”许珩手上不停地提醒道,“我要是按到你哪里,你觉得痛了,你就告诉我。”豹子虽然是人形,但他可不是真正的人类。许珩比照人体穴位图,根据自己的经验来按摩,可万一兽人的穴位跟人类不一致呢?

霖羽乖乖地“嗯”了一声,肌肉的松弛度却比方才僵硬了些,看得出来,听到“疼”字,他有些紧张了。

许珩便安抚道:“放心,应该会很舒服的。”

“嗯!”这次,霖羽回应的声音大了点。他完全相信自己的小雌——“嗷!”这坚定的信念,都没来得及在心里想完,霖羽便痛得大叫了一声。他赶紧扭过身来,眼泪汪汪地看向许珩:“你、你为什么打我?”

骨肉里尖锐的疼痛,让霖羽难受极了!哪怕许珩没再对那处使力,痛感依然不减。

许珩诧异地看了霖羽一眼。他刚才依照手法,揉摁到了肺俞穴的位置,没想到霖羽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略一思索,许珩便将手指,触到刚才按着的位置:“你这里受过伤?”按到对应脏器的穴位时,就算脏器不适,也是胀痛,而不是这种尖锐的疼。

霖羽一双浅金色眸子,倏地变得比太阳还亮:“你怎么知道?”

许珩没直接回答,而是蹙着眉又问:“是怎样的伤?”

霖羽不在意地道:“被黑暗森林里的鬣狗啃了一口,咬到骨头了。不过没关系,母亲找了高山部落的祭司,很快就给我治好了。”

治好了?

“他怎么治疗的?”许珩忍不住问,是用草药还是用浓盐水消毒?应该是草药吧,毕竟野牛屎只能消肿。

霖羽老实答道:“他将手轻轻放在我伤口上,伤口就愈合了。”

愈合?

“都不清理一下伤口吗?”许珩瞪着眼质问道。他懵逼了。这不就是“被菜刀砍了,进医院,医生一上手就来缝合”吗?

霖羽迟疑又乖巧地点了下头,眼中露出了明显的疑惑。他感觉到了小雌性的表情有些不妙,可是伤口愈合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许珩可不这么认为。

他倏地想到了前两日霖羽受的伤,立刻俯下身,去观察霖羽的腰侧。只见之前还流血的伤口,现在已经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相信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再也看不出半点痕迹。

看来祭司的治愈能力,确实很厉害,但它存在严重的弊端。

依照霖羽的讲述,他的伤口是被鬣狗咬伤的,那伤口上面必定沾染了鬣狗的口水,说不定还有牙垢。然而,高山部落的祭司不先消毒,便直接将其愈合。这样带来的后果很不妙!伤口内部极有可能存在感染,甚至有可能一直存在炎症。

这些炎症在兽人还算年轻时,可能问题不大。随着时间推移,便极有可能发炎,同时引发高热等症状,要了兽人们的命。

艾灸和一些中药倒是可以治疗疤痕发炎,但这里是兽人世界,许珩都不一定能认识这里的草药。

怀着担忧又无奈的心情,许珩低下头来亲了亲霖羽的嘴唇。他在心里,将寻找艾草和一些常用的中药,纳入进了待办事项内。

“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弄疼你了。”许珩温柔地抚摸了下霖羽的伤处。异样的触感,和小雌性温柔的眼眸,让霖羽再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他乖乖趴了回去,还将身体摆得更直了些。

许珩这次下手,先问了霖羽都有哪里受过伤。没想到看着没什么伤疤的霖羽,居然已是遍体鳞伤。

肩后、肋下、两边腰侧,还有两条大腿,甚至连屁股都没能逃过野兽的撕咬。

许珩蹙着眉,一一试着摁了过去,幸好只有刚才那一处里面有炎症。他这才松了口气。

算是彻底了解了霖羽的身体状况后,许珩在脑子里重新思索了一下按摩方式和手法,这才重新下手。

很快,霖羽便感受到了不同。他感觉小雌性的力道,跟刚开始有所不同,有一点怪怪的,可随着小雌性力度又加深了一点,手指还摸过了更多的地方,一种奇妙的舒服感,便将他包裹住了。

尤其是按摩到腰臀的时候,手指在皮肤上揉摁,霖羽只感觉酸酸胀胀的;手指离开时,他也不是没了感觉,而是残留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服,仿佛自己的腰和屁股也吃饱了肉,在寒冬里晒太阳。

许珩按着,手顿了两秒,是一条尾巴倏地从霖羽后腰处窜了出来,痴汉般地缠上了他的胳膊。他再抬头去瞧,原本耳朵的位置,果真出现了两个毛茸茸的,还轻轻抖动着的耳朵。

通过昨夜性爱,许珩已经知晓兽人不是只在狩猎时,进行半兽化,在他们舒服到憋不住的时候,也会露出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看来,霖羽现在很舒服。

许珩心情愉悦了不少。

这情况足以证明他开理疗店的想法,大有可为!

按摩不仅能让人感觉舒适,还能暂时缓解兽人们肌肉劳损带来的痛感和滞涩感。如果他还能找到艾草,和其他一些能制作膏药贴或是药油的植物,说不定还能搞一搞中医传统理疗。

这样,理疗店便不只是“让人舒服”一个功效,还能“让人健康”。

许珩脑子里思量这些美好前景,手法也找回了在店里的触感。他通过揉摁和用指尖去感受肌肉的回应,愈发了解霖羽都是哪块肌肉需要他去放松,哪片经络需要他用手指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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