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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

 

看林芙清越沉默,谢景执就越恼,既恼也不甘心,还生出些许挫败感,“竟连一句解释都没有?难道你哑巴了不成??”

不料林芙清闻言身形一滞,她喉头发酸,苦涩地点点头。

看见她两颗晶莹的泪珠又从眼中掉落,被言语中伤了的样子,谢景执胸腔中登时好似有惊雷炸开。

而后,他恼怒烦闷地扭头出去。

谢景执憋着一口气行了好一大段路,才在小筑外的青石板路上叫住一个丫鬟,“你们容大公子现在何处?”

玉质金相的贵人面有怒气,威严压人。

路过的小丫鬟没见过他,不知是府上何处伺候不周惹怒了他,就有些害怕地回答:“公子在醉生厅醒酒。”怕贵人嫌她怠慢以至迁怒,末了还硬着头皮问:“贵客是否需要奴婢点灯带路前去?”

这倒不必,容府对于他来说很熟悉,

谢景执不耐烦地挥挥手拒绝,大步流星自己去了。

醉生厅,

门外一道身影匆匆而来,

身影的主人阴沉着脸啪地推开门,门重重砸在墙边。

吓了正在泡茶的容时一大跳,他握着夹子取紫砂杯的手一抖,差点将杯子摔在地上。

这可是价格不菲的上等紫砂啊!!!

他不禁哀嚎:“又怎么了?!我的小侯爷?!”

谢景执如今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人都帮调教好送到床上了,他容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不念好也就罢了,这怎么看着还像是来找他算账的样子???

“我竟不知你那破飞仙楼还有哑药。”

谢景执冷笑,一脚踢开椅子,气势汹汹地在他对面坐下。

“什么意思???”

兴师问罪的口吻听得容时一头雾水,随后他反应过来,喊道:“冤枉啊!谢小侯爷,你该不会以为是我让人给她药哑的吧??”

想来确实不太可能,容狗子再闲都不至于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药哑林芙清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也没什么好处。

谢景执皱眉,转念分析道:“林府被抄家后她直入了女眷拘留营,那拘留营……难道那拘留营里有大胆的狱卒强逼她不成,下毒迫害?”

“你说对了,她还真就是在拘留营里哑的。”容时迅速接话。

“谁?!谁干的?!”谢景执闻言,以为自己的分析正中事实,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攥紧拳头,感觉快要怒不可遏了!!

色胆包天的狗奴才!让他知道是哪个,明日一早绝对提刀前去,剁了那人的狗头!

“林夫人,她的母亲。”

“……”

欲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谢景执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自己。

“她哑了的事,之前忘记告诉你了,你听我慢慢道来其中原委。”

见谢景执冷静下来,容时执壶给他斟上一盏热茶,

“林府倒台事发突然,那会儿你又正在边塞浴血奋战,我得知此事后一边命人快马加鞭送信给你,一边着手打点赎买之事,还收买了拘留营一个小吏头,使他时时帮衬着点。”

“只是林夫人娘家还有势,不定能轮到我出手。加上此前林家退婚在先,我担心你心有怨气不愿搭救,亦不敢贸然决定。就这般左等右等地拖着,直到小吏头报信说孔家派人去了却不赎,林夫人心如死灰不堪入教坊受辱,携女自尽了。那抬出去的遗体被孔家悄悄接走,只留服毒的女儿在狱中还不曾香消玉殒,我才忙差人取了重金一起去赎,等收到你的回信说千万必定捞人时,人已经入我府中了。”

“说来也是险,那小吏头上门来寻时,我正在城郊外虎头岭庄子上查些急账,福贵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连夜赶来禀报了,这样一来一回还是晚了两日,等去到拘留营时,教坊司都派人去接了,正在打杀威鞭,真是好险,最后一刻!不过幸亏哥哥我及时登场,荷包鼓胀,说话响亮!几锭金子拍下去叫他们中饱私囊,水深火热中营救了美娇娘!”容时越说越兴奋,一脸得意,邀功般自夸。

没想到谢景执毫不领情,“你话还是这么多。”

容时讪讪地摸摸鼻子,看向窗外明月。

室内难得安静少顷,

谢景执仍然沉着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容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太自在,他先佯装咳嗽两声,又正色说:“你也不用太感激我,说起来,北国公主的事……算咱们俩扯平了。”

他救他的女人,他也救了他的女人。

“北国公主在你这如何了?”谢景执听他提起,顺便问道。

比起容时入拘留营赎买林芙清的曲折过程,战乱时将那北国部落公主完好带出塞北的境况更凶险。

“挺好的,她很快活。”容时勾唇,这段日子他每日都要在北国公主的身上寻欢作乐,那媚态横生的异域美人,不可谓不畅快。

谢景执嗤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起身走人。

不用问都知道他要回落花小筑去了。

望着来去自如的背影,

容时真想高喊问他一句,一个晚上不办正事都在走来走去的,到底累不累啊?!

……

[谢狂躁:“气死了气死了!是谁?!谁干的啊!!!”

容狗子:“林夫人。”

谢狂躁:“哦,原来是丈母娘啊,那没事了(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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