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可因为眼前人,又无端生出些许名为勇气的东西来。
世间千百词中,万物美好聚集,莫过于“你与我最相配。”
“别哭啦。”他轻柔地吻去泪痕,“我还没做什么呢,你便这般,一会儿不晓得又要哭成什么样。我该怎么哄,嗯?娇气包。”
今夜他嘴里就没个正经的。
“……你看着办。”
所有未言的顾虑皆葬入花下,少年于漫漫长夜中,独赏风月。
“裴绾绾。”
结束一切后,他伸手将她嵌入怀中:“一起看过的雪总会化,一起种下的树说不准何时就会枯萎,去过的地方总要回家,但无论你在哪,要看多久的雪,要种多少棵树——我都会在。”
“裴绾绾,我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未来没有你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我年少所设想的每一件事,都有你的影子——怎么办,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不是一直如此吗?”她虚弱地回道。
从少年垂髫,到暮雪白头。
我们都不会分开。
他不仅这么说,也这么做了。
他用十年如一日的陪伴,如此承诺。
……
“燕怀瑾,你烦死了,做起来什么也听不进,聋了不成?”
“我哪里是此等没心没肺之人?可别冤枉我。”
裴筠庭乐得花枝乱颤:“你就是。”
“小没良心的。”
“说谁没良心呢?”
“好吧,我错了。作为补偿,再让你抱一会儿罢。”
枕边梦
后半夜燕怀瑾没再舍得折腾裴筠庭,凡事讲究循序渐进,往后的日子还很漫长,他并不急于这一时。
本想哄她舒舒服服地睡下了再离开。
裴筠庭听罢却直皱眉头:“更深露重,你即刻就要回去?”
燕怀瑾饶有兴致地望着她:“虽然我也很想留下,可若彻夜不归,明日阖宫的人,甚至文武百官都该知道我在此处宿了一整夜,你我焉还有命面对长辈亲友?”
“……”说得也是。
一场风月后,总觉得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裴筠庭甩甩头,全身包裹着被褥,只露出半个头,一双眼在晦暗的夜色中顾盼生辉,拨人心弦:“那你走吧,我过会儿自己去净身。”
燕怀瑾挑眉,意有所指:“你确定?”
听出他话里有话,裴筠庭皱起鼻子,恶狠狠道:“燕怀瑾,你若再取笑我,明日起身我就往琉璃院墙头贴上‘燕怀瑾与狗不得入内’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