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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和他结为夫妻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什么?!宙斯,你竟然要让我跟那个奥林匹斯最丑陋的火神赫菲斯托斯结为夫妻?!”

缠绕着青绿藤蔓的金色神殿中,阿佛洛狄忒陡然站起身,瞪视着对面那位奥林匹斯至高的神王。

即使是做出了这样不雅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削弱那份俘获无数人爱意的美丽,如瓷般细腻白皙的脸颊因羞怒氤氲出一抹玫瑰盛开时的绯红之色,美得令人心醉。

“我绝不会同意这场除了可笑什么都没有的婚事!”阿佛洛狄忒胸膛急速起伏,湛蓝眼眸中仿佛翻滚着连波塞冬都操纵不了的巨浪。

“冷静些,阿佛洛狄忒。”

听着这夹杂了几分神力的怒吼声,即使是宙斯也不免皱眉,他抬手抵住额角,一想到要劝说这位任性的美神同意这场婚约,便觉得头疼无比。

“你要我怎么冷静?!”阿佛洛狄忒回忆起那个只敢躲在角落里,像只老鼠一样活着的丑陋男人,身子都不禁发起颤来,“那个丑陋的、卑微的废物……甚至他还是个残废!”

“和他结为夫妻,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够了,阿佛洛狄忒!”宙斯不悦道,“再怎么说,赫菲斯托斯也是我和赫拉的孩子!”

“可是!——”

“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事,就你再怎么不愿这桩婚约都不可能作废!”在这儿和阿佛洛狄忒浪费了有一会儿的时间,宙斯已经开始觉得不耐了,要知道等一会儿他还要去克里特岛和新认识的美丽精灵寻欢作乐,哪有多余的时间来应付任性的美神?

想到精灵曼妙婀娜的身姿,宙斯恨不得立刻飞往克里特岛,只是阿佛洛狄忒实在难缠……啊,对了!

他眼睛一转,故作无奈道:“这也是赫拉的决定,如果你能说服她,那我也可以考虑取消这场婚约。”

“什么?是赫拉?”听懂对方的暗示,阿佛洛狄忒骤然明白了什么,“该死……”

知晓这其中还有赫拉的存在后,他便明白这场婚约已经没了废除的可能。

因着阿瑞斯和宙斯的缘故,赫拉向来都不怎么看得顺眼他,只是这女人一直没做出过什么行动,他自然也没上心。

哪里会想到这次就叫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阿佛洛狄忒注意力转移到赫拉身上,宙斯心中暗喜,立马召来一朵白云匆匆逃跑。

阿佛洛狄忒回过神刚想出手拦人,可就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得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回自己的神殿再作打算。

奥林匹斯山上侍奉的神仆们瞧见美神阴沉着脸走出来,紧接着又想到宙斯刚才像屁股着了火似的匆忙逃跑的场景,忍不住靠在一起交头接耳着讨论之前神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余光瞥见周围神仆们窃窃私语的模样,尽管阿佛洛狄忒知晓婚约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宣布,可周围发生的一切却叫他幻视出之后与赫菲斯托斯成婚后会遭遇的场景……到时无论出现在在哪里,迎接他的都不再会是赞美爱慕,而是满目的耻笑羞辱!

一想到这儿,阿佛洛狄忒顿时气得连脚下的步伐都乱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忽略掉身后的低语声,加快脚步往自己的神殿方向走去。

然而垂着头又心烦意乱的阿佛洛狄忒并未注意到前方正有一个男人走过,正好叫他给一头撞在那健壮而不失柔软的胸膛上。

阿佛洛狄忒颇为不耐地抬起头,脸色霎时一变。

“是你?!”

眼前之人赫然便是这场婚约中的另一个主人公,整个奥林匹斯山上最为丑陋卑微的神只,火神赫菲斯托斯!

“阿佛洛狄忒……”

赫菲斯托斯瞧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动人面容,因时常打铁而被炙烤得偏向麦色的脸颊蓦地一红,以一种与健壮外表截然不同的低软声调慢慢叫了声,如森林般翠绿的眼眸中染上星星点点的爱慕之情。

尤其是想到方才母亲赫拉所告知他的事,连耳尖都飞快地染上了一抹潮红。

作为奥林匹斯山上最平凡的一位主神,他从幼时起便因长相丑陋而遭母亲抛弃导致右脚残疾,长大成人后才有机会辗转回到奥林匹斯山。

实际上,他的相貌并不能算作丑陋,甚至在人间时也能勉强称得上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成年男子。可要是和奥林匹斯山上那些皆是俊男美女的神只比起来,他就和路边灰扑扑的石头没什么两样了,而一贯纵情声色的神只们又怎会欢迎这么一个平凡的同伴呢?

因此赫菲斯托斯只能孤独地生活在山脚处自己搭建的一处小居所内,连一个往来的朋友都没有。

处在这种境地下的他,自然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能和奥林匹斯最美的主神结为夫妻。

因此从母亲赫拉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几乎要被这个天大的喜讯砸得晕倒在地。

“母亲,这是真的吗……我……”赫菲斯托斯根本压不住心中的喜悦,顾不上母亲会不会因为他话太多而责骂他,急切询问着神座上满脸不耐的美丽女神。

“是真的。”赫拉直接打断他,冷淡得完全不像是在和自己的孩子说话,“我和宙斯决定让你们在三天后完婚,回去准备吧。”

说罢,她昂起高傲的头颅直接离开,连一眼也不肯施舍给自己即将新婚的孩子。

赫菲斯托斯早就习惯了赫拉这种冷漠的态度,也并不会为此再伤心难过,更何况他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去做!

陷入极度喜悦中的他马不停蹄地便往回赶去,准备为他们的婚礼好生筹备一番。

途中,赫菲斯托斯经过中央神殿前方那条宽阔的道路时,正好看见一道颀长秀美的身影从神殿中走出。

沾染着漫天星光的微卷金发披散在那由玫瑰花瓣染制的艳丽长袍上,即使那双湛蓝的眼眸低垂着,不经意间散落的光辉也叫不远处的火神为之驻步,沦陷其中。

以至于两人撞在一起,赫菲斯托斯才堪堪回过神,咬着唇瓣想着该如何开口。

然而面前的神只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正为婚约愤怒烦躁的阿佛洛狄忒一见到这个自己根本不愿意接受的婚约对象,特别是瞥见那张平凡的面容,心中的怒火便‘砰’地一下冒起三丈高。

“是你?!”

“是、是我,没想到阿佛洛狄忒你还记得我……”赫菲斯托斯不敢相信地睁大一双纯澈的绿眸。

“那当然了。”

代表着肯定的话语落进耳中,高大健壮的火神面上登时浮现出受宠若惊的喜色,只是下一瞬便在对方接下来的话语中戛然而止。

“毕竟……奥林匹斯山上还有哪位主神会像你一样丑陋而又无用呢?”

阿佛洛狄忒抬起纤长的手臂横抱在胸前,堪称刻薄的话从那如花瓣娇嫩的唇瓣中流淌而出,毫不掩饰地表达出他对这场婚约的厌恶与不满。

“我……”

本就内向自卑的赫菲斯托斯听见来自爱慕之人的羞辱,眼眶登时一红,讷讷着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可高傲的美神根本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这个毫无优点的火神身上,不管对方是要说些什么,直接一挥手将人狠狠推开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因出生时被赫拉从奥林匹斯山丢下,赫菲斯托斯的右脚在掉落过程中受了伤,以至于长大后也无法正常行走,只能当个可怜的瘸子。

眼下被阿佛洛狄忒这么一推,他跛掉的右足根本没法稳住身体,整个人趔趄了几下直接摔倒在地上,手腕处的皮肉也被粗糙的石地擦伤,渗出鲜红的血丝。

高大健壮的火神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呆呆地望着美神离去的身影,碧绿清澈的眼眸渐渐黯淡。

过了好一会儿,赫菲斯托斯才撑着地摇摇晃晃站起来,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朝来时的走去。

先前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他竟忘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高贵而美丽的阿佛洛狄忒怎会想要和奥林匹斯山上最丑陋卑微的自己结婚呢?

而阿佛洛狄忒的态度无疑也说明了这一点。

赫菲斯托斯并不清楚这场婚约其中的内情,他此刻只想回到赫拉的神殿,向其祈求收回这段注定不会幸福的婚姻。

只是等他回到神殿门口准备进入之时,侍奉在此的神仆却将他拦在了外面。

“抱歉,赫菲斯托斯。”神仆含着几分歉意道,“赫拉已经休息了,我们并不能擅自放你进去打扰。”

“可……可是,我想请母亲收回让我和阿佛洛狄忒成婚的命令,不然三天后……”可怜的火神不由呐呐了几声,目光忍不住越过神仆投向了背后的神殿。

尽管在最开始听见婚约的消息时,赫菲斯托斯内心十分喜悦,可既然阿佛洛狄忒根本不愿意和他成婚,又何必勉强呢?

神仆自然看出了火神天真的想法,她轻叹一声,眼眸中满是同情:“可怜的赫菲斯托斯,这场婚约是由赫拉与宙斯一同促成的,就算你现在进去也无济于事,甚至还会惹得赫拉大发雷霆。”

赫菲斯托斯一愣,脸色苍白。

宙斯和赫拉一同促成的?那……

赫菲斯托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位于山脚的住处。

从那神仆的话中,他已经明白这场婚事并不是能由自己做主的……不管是宙斯还是赫拉,他们两人所做出的决定都轮不到自己来反驳,他能做的也唯有老老实实地配合。

只是……想到这场婚事中的另一个当事人,赫菲斯托斯心里便控制不住地沮丧难过。

尽管理智上知道阿佛洛狄忒并不会喜欢上自己这种一无所有的家伙,可听见这场婚约时,他难免还是在心里怀着几分期待……然而对方的一席话却将那点儿期待尽数撕开,那双湛蓝眼眸中所流露出的厌恶不屑也将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忍受着爱慕之人的厌恶去完成这场婚礼。

接下来的三天里。

尽管这注定是一场不愉快的婚礼,可赫菲斯托斯还是得打起精神来筹备婚礼,而厌恶这场婚事的阿佛洛狄忒在他忙碌的时候也并未出现过哪怕一次。

直到婚礼前一天的夜里,他才勉强将所有需要的物品都准备齐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翌日。

黎明女神厄俄斯驾着双翼天马拉驶的黄金车从天幕尽头飞驰而过,晨曦的光辉渐渐驱散沉闷的黑暗。

赫菲斯托斯紧张得一夜无眠。

即使这场婚礼除了他之外,并不会再有人期待……但他还是从衣柜里拿出了最为精致华美的长袍好好将自己打扮了一番。

看着镜中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局促不安的自己,赫菲斯托斯抚着起伏的胸膛深吸一口气,不再拖延,直接拿起昨夜收拾好的东西前往举行婚礼的所在地。

因着瘸腿的缘故,他只得慢吞吞地赶着路。

蓦地。

浓郁芬芳的玫瑰花香出现在头顶上方,赫菲斯托斯条件反射地抬头望去,正巧瞥见来人线条流畅优美的下颌。

是阿佛洛狄忒。

仅是短短一瞬,那道秀美的身影便乘着洁白的云朵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明白对方这是不想搭理自己的意思,赫菲斯托斯只得失落沮丧地垂下头,继续一瘸一拐地前行。

另一边。

阿佛洛狄忒乘着白云自然是要比以跛足步行的赫菲斯托斯要早上许多抵达举办婚礼的露天神殿。

缠绕着深绿藤蔓的数根石柱共同围绕出一片刻画着精美地纹的巨大石台,风中携着浓郁馥雅的花香拂向徐徐走近的美丽神只。

放眼望去,石台中央盛放着数不清的红玫瑰,阿佛洛狄忒微微屈身轻抚娇艳欲滴的花朵,一路上都十分难看的脸色这时倒是缓和了几分。

准备这一切的人自是不言而喻。

他一向最为钟爱的便是这遭酒神不慎染红的玫瑰,要准备这么多的红玫瑰也是有一定难度的……脑海中浮现出某个步履蹒跚的高大身影,阿佛洛狄忒轻‘啧’了声,倒是没有像最开始那般厌恶对方了。

虽说他十分抵触这场婚礼,但对方在这种被自己厌恶的情形下还愿意花费心神准备……不得不说,阿佛洛狄忒对此还是十分受用的。

日光愈发明亮,来参加婚礼的神只们也陆陆续续到达,而赫菲斯托斯也在所有人都来齐之前赶到现场。

他一眼便瞧见了被众人围绕着的阿佛洛狄忒,踌躇片刻后还是没敢靠近那边,而是随便寻了处地方坐下发起呆来。

时不时有人会从旁边走过,但作为一个不受众神欢迎的家伙,赫菲斯托斯平日里都躲在自己的小住所内,鲜少与其他神只们来往,因此现在连一个可以打招呼的人都没有。

他坐在角落里,望着人群中和其他神只们说笑的阿佛洛狄忒,心中不知怎么地浮上了一股难堪与酸涩交杂的滋味。

尽管他是这场婚礼的主角,可在这儿……没有谁会在意他的存在,就算是另一个主角也是如此。

赫菲斯托斯实在难以再在这个明明是他精心准备,却又让他觉得无比窒息的地方呆下去,他沉默不语地站起身,蹒跚着向神殿外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跛足男人的离开。

赫菲斯托斯脸色黯然地走出神殿。

然而他刚走出来没多久,便正好撞见赫拉出现在前方。

“你怎么在这儿?”赫拉蹙着两条细眉,颇为不悦道,“这时候你不该和阿佛洛狄忒一起举行婚礼吗?”

“母、母亲……”赫菲斯托斯没想到会突然撞见赫拉,心中一慌,“我,我前面几天准备婚礼太累了……”

余光瞥见赫拉的眉头愈发紧蹙,害怕被她押回去继续参加那场叫人窒息的婚宴,他顾不上之后会不会被拆穿,第一次对赫拉撒了谎:“刚才……我和阿佛洛狄忒说了,他就先让我回去休息。”

赫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觉得这个一向懦弱的儿子敢对自己说谎。

赫菲斯托斯松了口气,便垂着头准备回山脚的住所。

哪知赫拉这时又喊住了他。

“你这是回之前的住所?”赫拉不悦道,“既然已经成婚,你就该去阿佛洛狄忒的神殿住。”

“我……”

赫菲斯托斯想要拒绝,但看着赫拉不容置喙的冷酷眼神,只得将拒绝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赫拉见他那副畏畏缩缩的懦弱模样便觉得心烦,吩咐完便扭头离开。

在原地停留许久之后,赫菲斯托斯才终于迈出脚,步伐沉重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是夜。

阿佛洛狄忒踏着月光回到神殿,湛然眼眸中如海浪将至般深沉。

他挥手点燃内殿内的金色壁灯,登时一片光芒大亮。

也就是这时,阿佛洛狄忒才注意到自己的神殿内竟多了一个人。

角落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蜷缩着,似乎陷入了睡梦之中。

阿佛洛狄忒不疾不徐地靠近那个人,果不其然瞧见了那张害自己今日被赫拉狠狠嘲讽羞辱的面孔,脸色愈发阴沉。

沉浸在睡梦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无端地打了个冷颤。

见这个家伙竟敢出现在他的神殿里,还睡得如此安详,阿佛洛狄忒便不由想起赫拉今日到来后对他的讥讽,心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化为实质将一切烧毁!

下一刻。

原本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赫菲斯托斯,陡然被脖子上出现的疼痛惊醒,他挣扎着睁开眼,一只纤长匀净的手正扼着他的脖颈往寝殿中的那张大床拖去。

粗暴到极点的动作让他只能被迫跌坐在地上,以一种狼狈不堪的姿态被拖行着,冰冷的地砖磨得腿上的皮肤几乎快要渗出血,跛掉的那只脚更是只能无力地落在最后。

“——呃、咳……阿佛……洛——”

断断续续的叫声从可怜的火神口中泄出,那双碧绿的眼眸已经浸满了泪水。

赫菲斯托斯想要求饶,避开这粗暴的惩罚。

可眼前这个美丽的神只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直接扼着他的脖颈一把将他甩上床。

“咳、咳咳……”赫菲斯托斯捂着喉咙痛苦地呛咳着,身上那套他特地挑选的华美长袍也在刚才的拖行中变得皱皱巴巴,散乱不堪。

暂且缓过来一些后,赫菲斯托斯惶惶抬头,望着站在床边的人惧怕道:“阿、阿佛洛狄忒……我不是故意出现在这儿的!”

谁知面前人竟是蓦地一笑,看得赫菲斯托斯连辩解的话都停了下来,只能呆愣地望着这个美得叫人心碎的神只。

“看来你很期待我们的新婚之夜?”

堪称温柔的语气让赫菲斯托斯有一瞬间的恍然,旋即便化为更深的惶恐,他能清晰地感受出掩藏在温柔笑容背后的是浇不灭的愤怒之火。

“不……我、我不是——”赫菲斯托斯摇晃着头,撑着柔软的床面想要往后退去,“我、我真的没有——啊!”

一只手猛然拽住了他跛掉的那只脚。

与纤细美丽外表毫无符合的巨大力道瞬间将高大健壮的火神拖回了床边。

“赫菲斯托斯。”阿佛洛狄忒轻启饱满红润的唇瓣,清悦的嗓音渐渐变得低沉。

“你的母亲,赫拉可是在婚宴上命令我,要在今夜给你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呢——”

“什么?!宙斯,你竟然要让我跟那个奥林匹斯最丑的赫菲斯托斯结婚?!”

阿佛洛狄忒愤怒地站起身,即使是怒气也无损他的美貌,洁白如玉石一样的脸颊上因恼怒染上了浅淡的一片绯红。他难以置信地对着宙斯大声吼叫着,“我才不会跟那种丑陋的家伙结为夫妻!”

“冷静点,阿佛洛狄忒。”宙斯双手交叠撑住下颌,他有些头疼地看着阿佛洛狄忒,思考着如何说服这位任性的主神答应这场婚事。

“你要我怎么冷静?!”阿佛洛狄忒察觉到宙斯已经下定决心,但他仍旧心存幻想,希望宙斯能撤回这桩婚事。

“你不冷静也可以,但你与赫菲斯托斯的婚姻绝无可能作废。”宙斯此时也开始不耐起来,他等一会儿可是还要去克里特岛和新认识的美丽精灵一起寻欢作乐呢。想到这里,宙斯就快要忍耐不住了,他转动湛蓝的眼眸,对阿佛洛狄忒说道,“而且这也是赫拉的决定,如果你能说服赫拉,那我也同意取消这场婚事。”

“什么?是赫拉?”阿佛洛狄忒知晓这其中还有赫拉的功劳之后,他就明白了这场婚事已经无法作废了。阿佛洛狄忒早就知道赫拉看自己已经不顺眼许久了,只是赫拉一直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赫拉就让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还有事,先走了。”宙斯见阿佛洛狄忒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赫拉的身上,心中暗喜,立刻招来一片云朵跳上去,匆匆逃跑了。

阿佛洛狄忒的注意力还在赫拉的身上,听见宙斯的话刚想拦住他,却只能看着宙斯白色的衣摆从眼前迅速飞走。

阿佛洛狄忒气冲冲地从宏伟的神殿里走了出来,在神殿周围侍奉的神仆们看见美神双眉紧蹙怒气腾腾的样子,又联想到刚刚宙斯仿佛屁股着了火一般从神殿上方飞走的场景,神仆们不由得交头接耳地讨论着里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阿佛洛狄忒听着周围那些神仆的窃窃私语,骄傲的他一想到要嫁给丑陋的火神赫菲斯托斯,到时候一定会遭到奥林匹斯山上所有人的耻笑,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羞耻和愤怒在心中不停地翻涌。

他没有心情去管身后那些人的话语,埋着头加快脚步往自己神殿的方向走去,低着头的他却没有注意到路的前方正有一个人走过,疾步走着的他正好撞上那个人健壮的胸膛。

阿佛洛狄忒不耐地抬头看向那个人,却发现这人正是那个让自己即将被逼迫成婚的赫菲斯托斯。

“是你?!”

赫菲斯托斯刚从母亲赫拉的神殿里走出来,他想到刚刚母亲告知他的事,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瘸掉的右脚走起路来仿佛也没有过往那么令他难受了。

作为奥林匹斯山上最平凡的一位主神,从幼时起就被母亲抛弃导致右脚残疾,长大成人后回到了奥林匹斯山,长相普通就如同人间凡人的他也并不受奥林匹斯山上众人的欢迎,这样的他却从未想过能与奥林匹斯最美的主神阿佛洛狄忒结为夫妻。

母亲赫拉告知他的时候,他仿佛就被这个天大的惊喜砸晕了,呆立在母亲的神座下方久久动弹不得,直到母亲不悦地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母亲,这是真的吗……我……”赫菲斯托斯惊喜地向赫拉询问道,以前的他很少这样主动向赫拉提问。

赫拉见状不耐地打断他的话道,“是真的,你快回去准备婚礼吧,我和宙斯决定让你们在三天后就完婚。”说罢起身离开神座向自己的神宫走去,不再管下方欣喜的赫菲斯托斯。

赫菲斯托斯并没有因为赫拉的态度而生气,毕竟赫拉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处于极度兴奋的他马不停蹄地就准备回去筹办这场婚礼。

回家的路上,他经过沿着中央神殿出来的那条两边修建着高大石柱的长路,正好看见一道颀长秀美的身影从神殿中走出,身着雾蓝色长袍的阿佛洛狄忒是那样的美丽,金色的微卷长发上仿佛都沾染了天上的星光熠熠,瓷白的脸庞映衬得那双湛蓝的眼眸越发夺目,赫菲斯托斯不禁沉浸在美神的光辉之中,就连美神走到了他的面前也不曾回神,直到埋头疾步的阿佛洛狄忒一头撞进了他的怀中才将他惊醒。

还不等赫菲斯托斯开口,满心怒火地阿佛洛狄忒就看见了这张让他沦落至此,无比厌恶的脸。

“是你?!”

“是我赫菲斯托斯,没想到阿佛洛狄忒你还记得我……”赫菲斯托斯见阿佛洛狄忒认出了他,受宠若惊道。

“那当然了,毕竟……奥林匹斯山上还有哪位主神会像你一样丑陋而又无用呢?”阿佛洛狄忒将修长的手臂横饱在胸前,刻薄地话语从他娇嫩的双唇中吐出,倾泻着他对于这场不平等婚姻的不满和厌恶。

“我……”从倾慕之人口中说出的伤人话语,将本就内向的赫菲斯托斯刺得浑身是伤,不等他说出什么来辩解,高傲的阿佛洛狄忒就绕过他昂首离去。

赫菲斯托斯只能用黯淡下来的一双碧绿眼眸看着倾慕之人离去的身影。

他转身往来处的路走去,又回到了赫拉的神殿,想要向赫拉祈求收回这段注定不会幸福的婚姻。

来到神殿门口,门口的神仆却拦住了他。

“赫菲斯托斯,赫拉已经休息了,不能放你进去打扰她的。”神仆歉意道。

“可是,我想向母亲请求收回让我和阿佛洛狄忒结婚的命令……”可怜的火神瑟缩着想要见到赫拉。

“可怜的赫菲斯托斯,这是赫拉和宙斯一同促成的,怎么会容忍你的不配合呢?”神仆同情地看着赫菲斯托斯,却也不能给予他帮助,只能告诉他这残酷的事实。

赫菲斯托斯也并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但是……想到阿佛洛狄忒眼中快要溢出来的厌恶,他还是来了。

看见婚事不能取消,赫菲斯托斯也只好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1

虽然这场婚姻除了赫菲斯托斯并没有人在意,甚至连他自己也在阿佛洛狄忒的态度下放弃了心中那些隐秘的,对于幸福的期待,但他仍旧需要打起精神去筹备婚礼,以及准备婚礼上所需要的对戒。

赫菲斯托斯在奥林匹斯山上漫步仔细寻找着适宜制作婚礼的石头,最终找到了一块暗红的,如同鲜血濡染而成的峦石。

他怀揣着这块暗红峦石,来到中央神殿,从被十二主神神座围绕的圣火之中取来一缕圣火。身为锻造之神的他用这两样物事打造了两枚精美绝伦的婚戒,阿佛洛狄忒的那枚婚戒上雕刻着象征着美丽与爱情的玫瑰花,正如阿佛洛狄忒本身,而赫菲斯托斯自己的那枚婚戒上却刻着布满尖刺缠绕在一起的荆棘,仿佛是在诉说着他被刺痛的心。

反感这场婚礼的阿佛洛狄忒并没有前来帮助筹备婚礼,只有赫菲斯托斯一人在为这场注定不愉的婚礼忙进忙出。他虽然是奥林匹斯山最不起眼的一位主神,不过他高超的锻造技术却为他攒得了许多的财富。他希望能让倾慕的阿佛洛狄忒能获得一场隆重华美的婚礼。

时间匆匆而过,等到赫菲斯托斯筹备好婚礼,已经是婚礼前一天的深夜了,疲惫不堪的他回到家中胡乱洗漱了一通,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第二天婚礼的到来。

黎明女神厄俄斯驾着双翼天马拉驶的黄金车从天的尽头飞驰而过,晨曦的光辉浸染了暮色的天空。一夜未眠的赫菲斯托斯在曙色乍现时,便起床为自己洗去了无眠带来的疲惫,他穿上了自己最精致华美的一袭长袍,月白的长袍勾勒出他多年打铁造就的丰满劲实的肌肉。赫菲斯托斯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免得有些局促不安,然而婚礼不容得他在这里浪费时间,确定衣物穿戴整齐后,赫菲斯托斯就拿出放在床头的那两枚婚戒往婚礼所在的露天神殿处赶去。

瘸腿使得他步履蹒跚,慢慢吞吞地赶着路。忽的,赫菲斯托斯的头顶上方飘来一阵玫瑰的芬芳香气,他抬头时正巧看见阿佛洛狄忒乘着洁白的云朵从上方飞过。

阿佛洛狄忒早就看见了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不用猜就能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因着婚礼而心情糟糕的他懒得搭理走得踉踉跄跄的赫菲斯托斯,直接从他的头顶飞过。

看见阿佛洛狄忒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赫菲斯托斯失落地低下头继续赶着路。阿佛洛狄忒感受到赫菲斯托斯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片刻便低下了头,他不由得冷哼一声,还算这个家伙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开口叫住他。不过就算赫菲斯托斯开口,他也是不会为这种家伙停下的。

阿佛洛狄忒率先到达了婚礼所在的露天神殿,深绿的藤蔓缠绕着高耸入云的石柱,数根石柱围住了圆形的神殿,而在神殿的中央则盛满了大片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准备的人是谁不言而喻。阿佛洛狄忒面色稍霁,他最喜爱的花朵就是这酒红的玫瑰,尽管他格外抵触这场婚礼,但被人放在心尖上讨好的感觉还是令他烦躁的心情舒缓了些许。没过多久,赫菲斯托斯也慢慢地走到了这里,来参加婚礼的主神们也陆陆续续地到达了现场。

忙碌了好几天,昨晚又焦虑失眠的火神现在已是疲惫不堪,他没有注意到阿佛洛狄忒此时和缓了些许的表情。

赫菲斯托斯平日里也鲜少和奥林匹斯山上的其他主神来往,他拘谨地站在阿佛洛狄忒身旁,沉默着并不与其他主神打招呼。阿佛洛狄忒倒是朋友众多,但这场婚礼的真相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此时也不愿意来触他的霉头,只在一旁吃喝着赫菲斯托斯备好的美酒佳肴。

赫菲斯托斯昏沉地站在原地,森绿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如果此时面前也有一张床,他只要接触到床面就会酣然入睡。他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几乎都要撑不开了,只好对身旁的阿佛洛狄忒道,“阿佛洛狄忒,我能先回去了吗?过去几天我一直忙着准备婚礼……”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阿佛洛狄忒如海水一般湛蓝的眼眸,有些害怕阿佛洛狄忒生起气来。

阿佛洛狄忒看见赫菲斯托斯那副睡眼朦胧又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便大发慈悲道,“可以,你先回去吧。”

赫菲斯托斯见阿佛洛狄忒并不为他的提前离场而生气,便放下心来,蹒跚着向神殿外走去。其余的主神或许也注意到了离开的火神,但谁又会在意他是否在场呢。

他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赫拉从前方独自一人向他走来。

“母亲。”

赫菲斯托斯慌乱地向赫拉问好,赫拉蹙眉看着他,不冷不热道,“你怎么没和阿佛洛狄忒在一起?”

“我,我前面几天准备婚礼太累了,刚刚和他说我想回家休息,他就同意了……”

“那你怎么往这个方向走,你应该回阿佛洛狄忒的神殿休息。”赫拉冷冷道。

“我……”赫菲斯托斯想要拒绝,但看着母亲不容置喙的冷酷眼神,他收回了自己想要说出口的话。从小被母亲抛弃的恐惧,令他总是不敢反抗母亲的要求。

赫拉看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往神殿走去。

赫菲斯托斯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阿佛洛狄忒的神殿方向走去。

于是,等到阿佛洛狄忒回到自己的神殿时,便看见了蜷缩在神殿内的一个大座椅内睡着的赫菲斯托斯。

阿佛洛狄忒脸色阴沉,看见睡在他神殿里的赫菲斯托斯,面上的神情更是晦涩不明。他紧紧盯着窝在座椅里酣睡的赫菲斯托斯,可怜的火神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无端地在睡梦中打了个冷颤。

阿佛洛狄忒想到今日赫拉来了之后,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股压不住的怒火便冲上头来,不顾赫菲斯托斯还在睡梦之中,强行把他拖到了神殿内侧的那张大床之上。

赫菲斯托斯睡得迷迷糊糊间,一双手猛然将他整个人从座椅里拖起,粗暴的动作抓得他身上的皮肤一阵刺痛,一下将他惊醒过来。

“你,你回来了……”赫菲斯托斯睁开惺忪的双眼,正对上一脸阴沉的阿佛洛狄忒,怯怯地说道。

“我不回来,我们的新婚之夜怎么办呢?”阿佛洛狄忒一反常态,轻声细语道。

赫菲斯托斯听见阿佛洛狄忒这么说,却不敢高兴。他惶恐地望着眼前这张秀美的脸庞,直觉告诉他阿佛洛狄忒此刻的心情一定不是很美妙。

“不用,我们……”剩下的话语被阿佛洛狄忒白皙的手遮挡,阿佛洛狄忒似乎是懒得听赫菲斯托斯说那些无用的话,白皙柔嫩的手掌从赫菲斯托斯柔软的唇上抹过,赫菲斯托斯便发现自己已然不能开口说话了。

“赫拉可是好好的命令了我一道,要我今晚必须给你一个完整的新婚之夜呢。”饱含恶意的话语从丰润优美的双唇中吐出。

下一秒,阿佛洛狄忒将瘸腿的火神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月白的长袍被他随手一扯,化为数块碎布洒在金色的地砖上。

赫菲斯托斯说不出话来,呜咽着往床头退去,森绿的双眸里满是惊恐的泪水,阿佛洛狄忒并不在意自己新婚配偶的想法,一只手紧扣住火神的那条瘸腿,将浑身赤裸后退着的火神拖到了自己的身前,掰开那两团厚实的臀肉,随意用纤长的手指捅了几下紧闭的后穴,撩起长袍扶着自己滚烫的阴茎直直捅了进去。

赫菲斯托斯只觉得身后一阵剧痛,整个人止不住的挣扎起来,扰得阿佛洛狄忒快要维持不住插在肉穴里的姿势。高傲的美神不耐地按住火神的后颈,将他的头死死压在被子里,一条腿狠厉地踩在了赫菲斯托斯的瘸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紧张了起来,夹得阿佛洛狄忒还在他后穴里的肉棒动弹不得。

“啪——啪啪——”

带风的巴掌毫不留情地向肥厚的臀肉扇去,“别给我夹这么紧,快给我老老实实放松!”

赫菲斯托斯知晓自己如果不听话,阿佛洛狄忒有的是办法作弄他。火神的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划落,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努力放松下身的穴道,好让阿佛洛狄忒在里面好好的发泄,尽管这样快要让他痛到麻木了。阿佛洛狄忒掐着赫菲斯托斯的精壮的腰身耸动着,没过多久就射了出来。阿佛洛狄忒也不管一旁一身狼藉的赫菲斯托斯,往旁边一躺就径自休息去了。

浑身又痛又疲惫的赫菲斯托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也没有力气再收拾自己,就这样再度陷入了梦乡之中。

等赫菲斯托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阿佛洛狄忒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座空荡的神殿里。

赫菲斯托斯下身胀痛得厉害,撑着床面坐了起来,压到了身下的伤处,干痒的喉咙“嘶嘶”地发出了一声嘶哑的痛呼。

“啊……呀啊……”他慌乱地抚摸着自己的脖颈试图说出话来,却只能发出一些“啊呀”的细微叫声。

“这是阿佛洛狄忒昨晚的……”昨晚痛苦的情事在他脑海中划过,他想到捂住自己嘴的那只白皙手掌,难道这就是阿佛洛狄忒对自己这种不配觊觎于他的人的惩罚吗?

赫菲斯托斯惶然无助地摸着自己的嘴,他原先就自卑于自己的跛腿,一直都期待着自己有一天能够重获健康的,没有任何残缺的身体。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治好自己的跛腿,还成了一个说不出话的哑巴。

苦楚的滋味浸透了他的心,赫菲斯托斯呆滞地坐在床上,不知不觉间,咸涩的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滑落至嘴角的眼泪唤醒了他的神志,火神抬起手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粗糙的掌心蹭得麦色的脸肉泛起红来。

赫菲斯托斯撑着床沿站起来,下体的伤让本就跛足的他雪上加霜,一瘸一拐地向神殿外走去。

他知道今天已经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昨晚的情事想必也能够让母亲满意了吧,而阿佛洛狄忒,也不会想继续和他讨厌的家伙睡在同一张床上。

衣袍被撕成碎布的他只能随便裹了一条床单,走到神殿门口望了望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身影。见状赫菲斯托斯尽力地快步走着,尽管这样会拉扯到身后的伤口,但他并不想被其他人看见自己这种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沿着一条小路朝家的方向前进,这段路平日里就人烟稀少,今天或许是坏运气消耗尽了,迎来了好运,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碰见。

等到赫菲斯托斯快要走到家门时,却惊讶地发现他家门前已然有人等待在那里。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停滞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不过还没等他思考出结果,门前那个高挑纤细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遽然回首,赫菲斯托斯来不及躲藏,他的身影直直地撞入了少年紫罗兰色的眼瞳之中。

“你是赫菲斯托斯吗?”少年像是没有看见他狼狈地模样,笑眯眯地向他打着招呼。

赫菲斯托斯想要开口回应少年,却又想起自己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黯然地冲少年点头以表明他的身份。

“现在你或许需要先回家整理一下?”少年似乎是明白了赫菲斯托斯不能开口说话的现状。

赫菲斯托斯赧然地点了头,攥紧身上洁白的床单,撑着疼痛地身体走进了家里。他走进浴室脱下床单简单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脏污,想到外面还有人在等着自己,赫菲斯托斯便没有清理后穴里的阿佛洛狄忒留下的东西,准备等少年走了之后再慢慢清理。他洗净身体后换了一身平时不常穿的黑色长袍遮住身上的青紫淤痕,慢慢走了出去。

少年靠在门口的墙壁上等待着赫菲斯托斯,他美丽的面容让这稀疏寻常的动作也变得如缪斯女神笔下的画作一般。

“啊,你出来了!”少年似乎是很爱笑的样子,象牙白的脸面上时时刻刻都挂着能令人心生好感的灿烂笑容。

赫菲斯托斯看见少年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放松下来,他难为情的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又摇了摇头。

“抱歉,你现在是不能够说话了吗?可我之前好像并没有听说过你不能说话的传闻。”少年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地说道。

赫菲斯托斯闻言,想要解释却有心无力,只得恹恹地低下头。

“嗯?难道你是被人下了不能说话的术法吗?”少年观察着赫菲斯托斯的表情得出了一个结论。

赫菲斯托斯惊讶地抬头看了眼少年,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哈哈,没关系,这个术法我也会的,我帮你解开就行了。”少年凑上前来,伸手在他的喉部一拍,有什么束缚似乎在这一瞬间便已解开。

“谢谢你……我本来以为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说话了。”赫菲斯托斯开口试着说了几句话,欣喜着发现他又可以说话了。

“没关系,反正解开这个对我来说也很简单。”少年停了停,复又说道,“而且,我还需要你帮我忙呢!”

“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赫菲斯托斯点点头,又犹豫着开口,“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抱歉,刚刚没来得及问。”

“我吗?我叫厄洛斯。”厄洛斯歪头笑着向赫菲斯托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厄洛斯……”赫菲斯托斯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诧地看着厄洛斯。

他想起来厄洛斯是谁了,厄洛斯就是住在塔耳塔洛斯的爱与欲望之神。可是……赫菲斯托斯偷偷看了笑容满面的厄洛斯一眼,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友善的美丽少年是传闻中那个以玩弄别人为乐,性格恶劣的爱与欲望之神。

厄洛斯仿佛没有注意到赫菲斯托斯脸上惊讶的神情,仍是嘴角上扬,笑容烂漫的模样。

“对啦,赫菲斯托斯,我想请你帮我修好我的弓,之前不小心把它弄断了。”厄洛斯撇了撇嘴,将身后背着的金色长弓拿到了赫菲斯托斯的面前,“喏,你看,握把那里都快裂开了,我真怕有一天射箭的时候没射中别人,倒是自己脸上被断掉的弓抽得满脸是血。”

赫菲斯托斯接过长弓仔细察看了一番,“这个倒是不怎么难修理,不过你得等一会儿。”

“没关系,真是谢谢你啦,赫菲斯托斯!”厄洛斯激动地凑上前来握住了他的手,赫菲斯托斯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谢我的,我也要感谢你刚刚帮我解咒,这是我应该对你的报答。”

“我先进锻造室修弓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就好了。”极少与人社交的火神有些不适应厄洛斯热情的态度,他借着修弓的理由匆匆地逃进了锻造室,急忙转身走开的他,并没有发现身后原本灿烂微笑的厄洛斯,紫罗兰色的瞳孔之中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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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洛斯,你的弓我已经修好了。”赫菲斯托斯拿着修缮好的金色长弓走了出来。

“真快啊,不愧是锻造之神呢赫菲斯托斯!”厄洛斯拿到修好的弓后,大声地赞美起赫菲斯托斯。

“别这样说,修补握把那里其实很简单……”赫菲斯托斯小声解释着,他并不怎么适应别人的赞美。

“不用谦虚,赫菲斯托斯,之后我一定会报答你帮我修弓这件事的。我还有事,先回塔耳塔诺斯了,回见!”厄洛斯朝着赫菲斯托斯摆了摆手准备离开,转身的刹那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而在他身后的赫菲斯托斯却什么也没能发现。

赫菲斯托斯见厄洛斯离去,转身正准备回去继续清理自己的身体。

“赫菲斯托斯。”一道如泠泠清泉般悦耳的嗓音传来。

“阿,阿佛洛狄忒?”赫菲斯托斯惊诧转身,看着昨晚才和自己欢爱了一夜的阿佛洛狄忒冷冷地伫立在路口注视着自己。

“怎么,你看见我很不高兴吗?我看你刚刚对厄洛斯倒是笑得很开心。”阿佛洛狄忒一开口就是夹杂着不满的话语。

赫菲斯托斯经历了昨夜痛苦的交欢之后,心中还残存着对其的畏惧,嚅嚅着小声辩解起来,“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你来找我而已……”

“跟我回神殿,结婚第二天就独自离开,你是想让奥林匹斯山上所有的人都觉得我欺负了你吗?”阿佛洛狄忒转身正待离开,忽又想起了什么,“离厄洛斯那个家伙远一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话音刚落,一只金色的利箭“咻”得朝着阿佛洛狄忒的胸口射来。

这只金色利箭来得猝不及防,直直插进了阿佛洛狄忒的胸膛正中央。

“阿佛洛狄忒!”赫菲斯托斯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抱住了快要跌倒在地上的美神。

阿佛洛狄忒蹙着眉,双眼紧闭,如失去了意识一般。

“阿佛洛狄忒你快醒醒!我,我马上带你去找阿波罗!”赫菲斯托斯心急如焚地抱起阿佛洛狄忒,试图快些带他去阿波罗那里治疗。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阿佛洛狄忒陡然睁开了那双湛蓝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抱住自己的赫菲斯托斯。

“阿佛洛狄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赫菲斯托斯这会儿并没有注意到阿佛洛狄忒紧盯住他的目光,仍在为阿佛洛狄忒的清醒而感到欣喜。

插在阿佛洛狄忒胸口正中的那只箭也在阿佛洛狄忒醒来的瞬间化作荧光点点消散在了空气中。赫菲斯托斯惊疑不定地看着散落在四周的光点,他看了一眼阿佛洛狄忒的胸口,发现并无血迹。

“金色利箭,不会造成伤口……”赫菲斯托斯喃喃自语着,他忽地又想起那些关于厄洛斯的传闻以及他临走之前说过会报答自己的话语……

一只微凉的手掌抚在了赫菲斯托斯温热的脸颊上,赫菲斯托斯这才注意到阿佛洛狄忒眼神朦胧,似是迷恋的看着自己。这种不正常的状态让赫菲斯托斯意识到他的猜测成真了………

果然……那就是爱与欲望之神厄洛斯的爱情之箭!

渺无人烟的树林深处,层层叠叠的枝叶细密地挡住了细碎的落日余晖,也为在地上滚作一团的两人遮住了万物森林的视线。

赫菲斯托斯尽力拦住阿佛洛狄忒往自己身上落下的唇舌,他惊慌失措地对着阿佛洛狄忒大吼着。

“阿佛洛狄忒,你清醒一点!我是赫菲斯托斯!”他一边说着,一边推拒着阿佛洛狄忒抚摸自己胸膛的手掌。

阿佛洛狄忒被赫菲斯托斯一直推拒的态度弄得不厌其烦,从他中箭到现在,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赫菲斯托斯,我们昨日才成婚的。”

“你,你清醒了?不……你还记得你根本不愿意跟我结婚,只是被宙斯和赫拉强迫着与我成婚的吗?”赫菲斯托斯听到阿佛洛狄忒所说的话语,心中茫然不已,爱神之箭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吗?让人连以往的想法记忆都置之不顾。

“我记得,可是赫菲斯托斯,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你了,我无法抗拒这种感情。不要再拒绝我了,我们昨日才成婚的不是吗?你不想跟我亲近吗?”

赫菲斯托斯听到阿佛洛狄忒的这番话,不由得失神起来,虽然知道这一切并不是真实,而是爱神之箭营造出来的虚假爱意,可当他听到阿佛洛狄忒说已经爱上他的时候,难以抑制地心动起来。

自私的他想要享受这厄洛斯之箭所带来的一时欢愉。

阿佛洛狄忒察觉到赫菲斯托斯不再拒绝他的碰触,笑颜逐放,那双仿佛盛进了一片汪洋的湛蓝眼瞳也流露出被心爱之人接受的喜悦。

阿佛洛狄忒倾身向前,柔软的嘴唇吻住了赫菲斯托斯丰润的唇肉,他轻轻咬住唇肉用编贝般洁白的牙齿厮磨起来,一只手扶住火神紧绷的背肌,沿着微凹的脊线抚弄感受着其柔韧结实的肌理。

赫菲斯托斯渐渐沉沦在这与爱人之间的美妙亲吻中,难耐地伸手抱住了阿佛洛狄忒精瘦的躯体,将二人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距离再度拉近,或精瘦或丰厚的两片胸膛也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湿滑的舌尖在他们口腔中不断地纠缠缠绕着,交换着彼此的津液,滚烫湿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面颊上浮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阿佛洛狄忒推着赫菲斯托斯的肩头,慢慢将他放平在了柔软的草地上,两人的长袍都散乱开来又交叠在一起,就如两个人此时紧紧抱在一起的姿势一般。

“我亲爱的赫菲斯托斯,不要害怕,我会让你感受到快乐的。”阿佛洛狄忒爱怜地抚摸着赫菲斯托斯蜜色的面颊,在上面轻轻地落上了一吻。

赫菲斯托斯轻轻地“嗯”了一声,握住了撑在他身旁的那只手。

阿佛洛狄忒与赫菲斯托斯面对面侧躺在有些湿冷的地面上,但他们火热的躯体并不惧怕这其中的冷意。

“如果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阿佛洛狄忒伸出一条手臂越过赫菲斯托斯的腰间,落在了曲线挺翘的臀丘之上,温热的手掌抚摸着丰实肥厚的臀肉,光滑的皮肉令他爱不释手。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地,手指扣住一团臀肉往上掰开,微凉的指尖揉弄着害羞的穴口,伺机向里面探入。

“嗯?里面怎么……”阿佛洛狄忒的手指往里深入,却触碰到黏腻湿滑的液体。

“赫菲斯托斯,你没有清理昨天我留在你体内的精液吗?”湿滑的精液让阿佛洛狄忒的手指在穴肉里抽插得极为顺畅。

“今天比较忙……没有来得及弄干净……唔啊……那里!”赫菲斯托斯低声解释着,脑海中又回想起昨晚那场让他疼痛的性爱。

阿佛洛狄忒似是感受到他的出神,手指在穴道里摸索着找到了一块比其他肉壁略显粗糙的穴肉,狠狠扣挖起来。

“我的妻子,不要走神了,我们该享受当下不是吗?”拥有着绝美容貌的美神笑意盈盈地说着引诱人的话语,赫菲斯托斯迷醉地看着阿佛洛狄忒,脸上满是因后穴快感而起的潮红情态。

阿佛洛狄忒翻身骑在赫菲斯托斯的身上,将他没有跛足的那条腿扛在了肩头处。他颜色浅淡的粗壮肉棒直直翘着彰显着自己的实力,抵住了赫菲斯托斯与他相比较小的硬挺阴茎。

“不要捂住你的脸,赫菲斯托斯,我想看见你的脸。”赫菲斯托斯忸怩不安地收回了捂住脸的手,眼神散开不敢回视身上美丽的神只。

滚烫的肉棒不再拖延,顺着湿滑无比的肠道直直冲了进去。当粗硬的肉茎整根塞进窄小肉穴时,二人都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喟叹。

“赫菲斯托斯,你舒服吗?我现在觉得我的肉棒被你的小穴夹得舒服得不行!”阿佛洛狄忒摆动着劲瘦的腰肢,快速狠厉地在那个湿热的肉穴里疯狂的抽插起来。

“阿佛洛狄忒,你肏得我好舒服……呃……啊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快乐过……我……我爱你……我好爱你!”赫菲斯托斯神色迷乱,已然是沉浸在无限的快感之中,紧致窄小的肉穴被粗长的肉棒肏得淫水直冒,顺着臀缝不断向下滑落,浸湿了垫在身下的白色长袍。

“我也是……赫菲斯托斯,我也爱你。”阿佛洛狄忒温柔地说完爱语,俯下身与赫菲斯托斯唇舌交缠,身下却是加速冲刺了起来,火热的肉棒飞快地在糜红的肉穴中进去,肏得生涩的肉道痉挛抽搐起来。

随着最后几下的冲刺,粗大阴茎在紧缩的肉穴里抽动了几下,将滚烫的精液射进了穴道深处,赫菲斯托斯的阴茎也在同一瞬间释放出来,喷得阿佛洛狄忒的小腹上都是他的白浊精液。

浑身湿黏的二人躺在草地上紧紧相拥,就好似他们二人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情侣一般,幕天席地完成了一场水乳交融的性爱。

从那日阿佛洛狄忒被厄洛斯的爱情之箭射中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对赫菲斯托斯的不喜都转换为了甜腻如蜜糖般爱意,将惴惴不安的赫菲斯托斯包裹起来。

曾经梦寐以求的爱情就这样轻易的实现,赫菲斯托斯也想过就此沉溺下去,可他并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不属于他的爱意,而这如镜花水月一样的爱真的能持续下去吗?

厄洛斯的种种传闻也让赫菲斯托斯不得不怀疑起他的居心。当年阿波罗和达芙妮的悲惨结局闹得是人尽皆知,在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不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期待着厄洛斯只是想报答他,而不是玩弄他。

“我亲爱的赫菲斯托斯,你在想什么?”坐在斯提克斯河岸边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并没有注意到后方有人脚步轻盈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没什么……啊,阿佛洛狄忒?”正当赫菲斯托斯想要回头时,阿佛洛狄忒用手抵住了他的后颈,将一顶红色玫瑰编织而成的花环放在了赫菲斯托斯的赭红色的头发上。

赫菲斯托斯低头看向平静清澈的河水,河面倒映出了他此时头戴鲜艳花环的样子,衬托得他英气的面容上也多了一丝可爱。

“谢谢你,阿佛洛狄忒。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给我的花环。”赫菲斯托斯转头看向阿佛洛狄忒,嘴角微微上扬。

“那么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为你送上最鲜艳美丽的花朵。”阿佛洛狄忒笑着注视着赫菲斯托斯,拿起他的手轻轻一吻。

赫菲斯托斯听到这句话表情不免露出一丝黯然,旋即又转为了欣喜,“我很期待……对了,这是我为我们二人打造的婚戒,之前忘记了给你。”

玫瑰编织而成的花环让他想起了婚礼那天忘记送出去的婚戒,他从长袍内掏出两枚暗红色的对戒,拿出雕刻着玫瑰的那一枚递给了阿佛洛狄忒。

“好美丽的戒指,赫菲斯托斯,能请你为我带上吗?”阿佛洛狄忒将戒指递还回去,又拿走了放在赫菲斯托斯掌心上另一枚戒指,“你的这一枚也由我为你戴上。”

二人相视一笑,为彼此带上了这对早该戴上的婚戒。

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在远处森林的一颗高耸大树上坐着一个黑发紫眸的少年,正有滋有味地看着河边的这一幕。

这人正是厄洛斯。

厄洛斯当然不是为了报答赫菲斯托斯帮他修弓的事而射出的那一箭。

他只是听说了这场不是出自本人意愿的婚礼,出于好奇隐藏在阿佛洛狄忒神殿附近观察,等到二人接连出了神殿之后,他一路尾随着满身狼藉的赫菲斯托斯,利用赫菲斯托斯跛足,提前在他家门口装作等待他。

从他观察的这段时间来看,阿佛洛狄忒并不愿意与赫菲斯托斯结为夫妻,而赫菲斯托斯却满怀期待,但赫菲斯托斯第二天的惨状也说明了这场婚姻的确不是幸福的。

作为爱与欲望之神的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当然是要给予这对并不相爱的夫妻友善的帮助,让他们成为一对情投意合的佳偶。

厄洛斯这样想着,不由得抹了抹自己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怎么办,我真是太善良了,简直要为我自己的善良行为感动到落泪了!”

抹着干涩眼角的他却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清朗的少年音色在枝繁叶茂的树林中回荡。

“不过,赫菲斯托斯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阿佛洛狄忒本不应该存在的爱意吗?我真期待阿佛洛狄忒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张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厄洛斯想到之后能够见到的好戏轻声哼起了快乐的小调。

远处一无所知的赫菲斯托斯打了个冷颤,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阿佛洛狄忒刚才收到阿波罗的乌鸦带来的口信便先行离开了,赫菲斯托斯凝望着他颀长优美的背影,他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继续贪恋这虚假的爱意了,不然等到这场幻梦破碎之际,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痛苦,而那时阿佛洛狄忒脸上的神情也会是那样的让他难以面对。

赫菲斯托斯下定决心后,便独自一人前往塔耳塔诺斯寻找厄洛斯。

他不知道厄洛斯什么时候才会回到塔耳塔诺斯,只好在塔耳塔诺斯附近等待着厄洛斯的归来。

厄洛斯在天空中飞行着的时候,看见了塔耳塔诺斯附近的一个眼熟的人影,他缓慢地降落在了大地上。

赫菲斯托斯这时也看见了落在地上的厄洛斯。

“厄洛斯,请求你,解除你射在阿佛洛狄忒身上的爱情之箭吧!”赫菲斯托斯对厄洛斯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十分发怵,但为了解除爱情之箭,他还是压下了对其的畏惧。

“哦?我好心报答你,你现在却一副怪罪我的样子,这可是让我很是伤心呢。”厄洛斯一脸含冤受屈的委屈神情,不知道人还以为是他在被人欺负。

“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想要这样虚假的爱意,一切就都当做是我的错误吧,求你解除爱情之箭,求你……”赫菲斯托斯不敢与厄洛斯争论,只能哀求着他的放过。

“好吧,既然你都如此恳求我了,我也只好答应你的要求了。”厄洛斯停了停,满是恶意道,“只是阿佛洛狄忒清醒之后,会怎么样,我可不保证哦。”

“……我知道的,这是我应该承受的。”赫菲斯托斯低垂着头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带你一起去找阿佛洛狄忒吧。”厄洛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回答道。

“不用,我自己能……”赫菲斯托斯话还没说完就被厄洛斯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厄洛斯直接抱起赫菲斯托斯飞向了天空,从未体会过在天空飞翔的他僵硬地被厄洛斯抱在怀中不敢挣扎,生怕摔落地面。

“厄洛斯……我……我……”

“别说多余的话,我带你飞很快的,不然凭你瘸了的腿要多久才能到?我才懒得等那么久。”

提起瘸掉的那条腿,赫菲斯托斯自卑地垂头不再说话。

等他们找到阿佛洛狄忒时,对方正在与阿波罗品尝着酒神新酿的美酒。

阿波罗正在好奇着之前宁死不愿意与赫菲斯托斯结婚的阿佛洛狄忒近日来跟赫菲斯托斯甜蜜不已的原因。

“阿佛洛狄忒,你怎么突然就不讨厌赫菲斯托斯,反而跟他如胶似漆起来了?”阿波罗趁着酒意试探道。

“因为我已经爱上赫菲斯托斯了,之前或许只是我太反感赫拉的缘故吧。而且我和赫菲斯托斯的身体十分契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让我有一种安宁的感觉。”阿佛洛狄忒面带红晕,似是有些醉了。

阿波罗听见这番话后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一只银色的利箭从侧面再度射向了阿佛洛狄忒,微醺的阿佛洛狄忒并没有注意到,再一次地被利箭射中。

“阿佛洛狄忒!”阿波罗瞳孔紧缩,他本想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能看着那只银色利箭射中阿佛洛狄忒。

“这是……厄洛斯的箭!”阿波罗沿着利箭射来的方向望去,正好望见那个黑发紫眸的貌美少年笑容满面的注视着他们。

“该死的厄洛斯,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阿波罗一见到厄洛斯便勃然大怒,想起当初与达芙妮被他戏耍的痛苦回忆。

“我有什么不敢的呢?可怜的阿波罗。”厄洛斯笑着嘲讽起阿波罗,随手将身旁的赫菲斯托斯往前一推,“行了,快去见你心爱的阿佛洛狄忒吧。”

赫菲斯托斯被厄洛斯推得一个踉跄,抬起头时正好看见清醒过来的阿佛洛狄忒看向他的冰冷眼神。

“不……阿佛洛狄忒,我不是故意……对不起……”赫菲斯托斯想要辩解些什么,但面对阿佛洛狄忒饱含怒火的眼眸,他只能无力地闭上了嘴。

阿佛洛狄忒冷冷地看了赫菲斯托斯和厄洛斯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起身离开了。

赫菲斯托斯被阿佛洛狄忒这一眼看得如坠冰窟,身体颤抖着快要站立不住。

厄洛斯则是失望的发现没有看成好戏。

“什么啊,这也太无聊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他摇着头也准备离去了。

就在这时,沉默下来的阿波罗突然暴起,从背后偷袭将还在分神的厄洛斯打晕在地,一旁的赫菲斯托斯没能料到这样的发展,惊讶地看向阿波罗,也被其一掌劈晕,倒在了地上。

阿波罗冷笑着将他们二人转移到了塔耳塔诺斯附近。

他拿出厄洛斯背后箭筒里的金箭,狠狠地扎在厄洛斯的胸口处,疼痛让厄洛斯在昏迷中皱了下眉。

阿波罗又将昏迷的赫菲斯托斯绑起来放在厄洛斯的眼前。

“厄洛斯,你不是最喜欢用你的箭去玩弄他人吗?现在也该让你自己尝尝这种滋味了。”阿波罗冷笑着不再管地上两人,转身离开了。

昏迷的厄洛斯在此时,蓦地睁开了那双美丽的紫罗兰色眼眸。

赫菲斯托斯做了一个晦暗的噩梦,梦中的他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一条浑体漆黑的巨蟒用柔韧有力的身体紧紧缠绕起来,他似乎是害怕极了,苦苦挣扎起来,却怎么又挣脱不了巨蟒,反而让其缠绕得越来越紧。

赫菲斯托斯猛然惊醒了过来,一个人正压在他的身上,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映照出那张令他畏惧的秀美面容。

“厄、厄洛斯?!”赫菲斯托斯回想起昏迷之前,阿波罗将他和厄洛斯打昏的场景,心下满是不安。

“你好啊赫菲斯托斯,你终于醒过来了。”厄洛斯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而他纤长的手却揉捏着赫菲斯托斯因为害怕绷紧的大块胸肌。

“你,你在做什么……”赫菲斯托斯呆怔地看着玩弄着他胸肉的厄洛斯,心中那个不祥的预想几乎要成真了。

厄洛斯一手撑在赫菲斯托斯的身侧,侧躺下来用冰冷的指尖夹住他胸肌上的那颗乳头,棕红的乳头被冰凉的温度刺激得挺立起来。

“你觉得呢?你看,我现在正在和你的小奶头打招呼呢。”厄洛斯饶有趣味地夹起赫菲斯托斯变得硬挺的乳头,乐此不疲地揉弄。

“不行……你放开我!”赫菲斯托斯想要摆脱厄洛斯的亵玩,早有准备的厄洛斯已经给他的四肢都套上了禁止活动的束缚环具。

“不行呢,可怜的赫菲斯托斯,你现在只能乖乖待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了。”厄洛斯似笑非笑地说着让赫菲斯托斯畏惧到颤抖的话语。

“厄洛斯,这是阿波罗在用你的金箭做的!你身为爱与欲望之神难道不知道吗?”赫菲斯托斯想到自己的猜测,劝说着厄洛斯,“你用你的银箭再刺一下自己就能清醒过来了!”

正当赫菲斯托斯以为自己这样说了之后,厄洛斯会用银箭让自己清醒过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厄洛斯不仅没有任何起身去寻找银箭的动作,甚至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沿着肌理分明的腹肌摸到了他紧实的小腹上,再差一点就要触碰到他软下的阴茎了。

“你在做什么……你难道不想清醒过来吗厄洛斯?!”赫菲斯托斯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可思议地看向正在做着下流举动的厄洛斯。

“这是阿波罗的报复。用金箭刺中了我,再把你放在我的眼前,让我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能看见你的脸,从而迷恋上你。”厄洛斯不甚在意地说着,“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从前从没有中过自己的箭,但我现在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妙,是我以前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感觉。”

赫菲斯托斯愣愣地看着厄洛斯,只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可是……可是……”赫菲斯托斯像是想到了什么,森绿的眼瞳亮了起来,“我已经和阿佛洛狄忒结婚了!你不能这么做!”

“赫菲斯托斯,你可真是天真得可爱。”厄洛斯怜悯地摸了摸他的脸庞,却被赫菲斯托斯侧头躲了过去,不愿让厄洛斯触碰他。

“唉,你真是不识抬举。”厄洛斯故作可爱歪了歪头,赫菲斯托斯只是憎恶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吗,你是阿佛洛狄忒配偶的身份反而更让我觉得兴奋呢。”厄洛斯伸手揪住赫菲斯托斯温热的脸肉,不让他闪躲过去,“而且我看阿佛洛狄忒好像并不在乎你是不是会被我肏干呢,说不定他在这的话还会愉悦的看我怎么肏你的。”

赫菲斯托斯无言以对,只能闭上双眼以示反抗。

厄洛斯看着赫菲斯托斯闭着眼逃避的样子不由得微笑起来,自从醒来后,他便因为金箭的魔力迷恋上了赫菲斯托斯,从未体会过的情感充盈了他的心房,戏弄赫菲斯托斯也令他乐在其中。

厄洛斯扒下赫菲斯托斯身上所有的衣服,一丝不挂的赫菲斯托斯羞恼地睁开眼。

赫菲斯托斯愤恨羞恼的眼神反而让厄洛斯兴奋起来,连下体也瞬间充血滚烫,带着弧度的阴茎向前挺立。

“赫菲斯托斯,深爱你的我决定解开你手脚的束缚环具。”厄洛斯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好似他全无恶意一般。

赫菲斯托斯却难以相信,他警惕地看着厄洛斯解开了他的束缚。

即使知道这只是厄洛斯对他的玩弄,他依然在束缚解开的一瞬间用完好的那只脚朝着厄洛斯踹去,不出意料地被厄洛斯抓握住了脚踝。

赫菲斯托斯试图缩回被紧紧握住的脚踝却没能成功,“你放开我!”

“善良的我好心放开你,可赫菲斯托斯你竟然想踹我。你真是太坏了!所以,我决定要惩罚你。”厄洛斯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厄洛斯将赫菲斯托斯的双手吊在了高立的床头,拉扯着他的上半身跪坐在柔软的床面上,紧绷背部线条分明,微微凹陷的脊线连接着浑圆的臀丘,手臂被高高吊起的姿势让赫菲斯托斯不自觉地将臀部向后撅起,本就肥厚的臀肉在这种淫荡的姿势下更显几分情色。

“瞧瞧,我的赫菲斯托斯身材真是完美啊。”厄洛斯抚摸着赫菲斯托斯紧张到微微发抖的身体,“如果不是跛足,在人界赫菲斯托斯也能做个英雄吧?”

厄洛斯感受着身下躯体倏地一震,微微一笑。

“惩罚要开始了哦?”厄洛斯倾身向前趴在了赫菲斯托斯的背上,一只手往下探去,顺着臀缝摸到了一口紧张收缩的穴,指尖揉弄了几下穴口柔嫩的肉褶,不怎么费力地就把手指捅了进去,绵软滚烫熟练地吸吮起那根陌生的手指。

“你身后的这口穴还真是熟练啊,好像都被阿佛洛狄忒玩成一口烂穴了,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嘬呢。”厄洛斯在身后吃吃的笑起来。

赫菲斯托斯不愿理会他,沉默着一动不动。

“不过我就喜欢别人的妻子被玩得熟透了的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厄洛斯两臂向前环抱住赫菲斯托斯的胸膛,把他紧紧地箍在怀里,下身滚烫粗长的肉茎陡然向前一撞,大半个粗壮的肉棒挺进嫣红的肉穴,塞得穴口处的嫩肉都微微发白,像是要撕裂了一样。

“唔……!”赫菲斯托斯被厄洛斯不做扩张直接插进去的动作痛得发出了一声闷哼。

“唔……不愧是熟练度很高的肉穴呢,我这么直接捅进去都没有流血呢。”厄洛斯低头看了下他们两人的交合处,没有出血的痕迹。

厄洛斯搂住赫菲斯托斯的身体,将剩下的半截肉茎缓缓地插了进去,直至他的小腹紧贴着赫菲斯托斯肥嫩的臀肉。

“呃……呃啊……”赫菲斯托斯跪坐在床面上的大腿肌肉随着整根肉茎的插入,被刺激得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厄洛斯在肉茎整根插入赫菲斯托斯的小肉穴后,丝毫不给赫菲斯托斯适应的时间,飞快地前后抽插起来,逼得赫菲斯托斯发出痛苦难耐的呻吟声。

“……不……停下……厄洛斯!……好难受……呜……”赫菲斯托斯面带痛苦地哀求着身后的男人。

“不行啊,这可是我给你的惩罚呢。”厄洛斯片刻都不停,用他微微上翘的硕大龟头在柔嫩肉道内找寻着那个能让人感受到巨大快感的敏感点。

“啊,找到了呢。”厄洛斯终于停下了抽动的肉茎,还没等赫菲斯托斯恢复过来,他便用硬挺的龟头在那个微微鼓起的敏感点上不断地研磨起来。

“……不……不要了……太舒服了……我,我受不了的……唔嗯……”赫菲斯托斯被肏得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敏感的穴肉被布满青筋的肉茎磨得痉挛不已,透明的淫液顺着交合处不断流下,弄得厄洛斯的小腹和他的臀肉都湿哒哒黏糊糊的。

“惩罚要结束了哦?我淫荡的赫菲斯托斯。”厄洛斯跟之前比起来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白净如玉的面颊上多了一层淫靡的血色。

他加快了耸动的速度,肉茎飞速在肉穴里抽打着肉壁,赫菲斯托斯被厄洛斯的肉棒肏得肉穴痉挛,两眼翻白着到达了高潮,肉道尽头也喷出一股淫液在厄洛斯的肉茎龟头上。

厄洛斯被淫液当头一洒,最后大力抽插了几下,将滚烫的白浊射进了软烂抽搐的熟穴之内,抱住了身体还在因剧烈快感而时不时抽搐一下的赫菲斯托斯。

赫菲斯托斯在这场痛苦而又欢愉的性爱结束后便昏了过去,餍足的厄洛斯看着维持着跪坐姿势昏迷了的赫菲斯托斯,心中些许不满。他没能料到赫菲斯托斯的体力如此不足,只做了一场下来就承受不了。

“真是娇气。不过不要紧,我会好好帮你的。”厄洛斯的语气宛如裹着蜜糖一样甜腻,手抚在赫菲斯托斯紧实皮肉上不住摩挲着。

倘若赫菲斯托斯还清醒着,听出这句话里蕴含的意思,怕是要吓得面如土色,六神无主了。

——————

赫菲斯托斯消失并没有引起奥林匹斯山上人们的注意,他们并不关心平日就毫无存在感的赫菲斯托斯的死活,就连他的母亲赫拉也是如此。

而阿佛洛狄忒在那天被银箭射中清醒之后,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赫菲斯托斯的大献殷勤的痴迷模样让其他人都看去了,颜面扫地的他也懒得去管赫菲斯托斯的死活,只将他抛在脑后不再去想了。

然而几天后,赫拉想寻找赫菲斯托斯为他打造一顶精致华美的发冠时,才发现赫菲斯托斯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

赫拉念头一转,想到这不正好是千载难逢的给阿佛洛狄忒找麻烦的好机会吗?

她想到这里,也不再想着要做什么发冠的事了,直接找去了阿佛洛狄忒的神殿,准备一见到阿佛洛狄忒就质问他关于赫菲斯托斯的事情。

阿佛洛狄忒神殿所在之处,地面上投映出华美神殿的阴影,犹如盘踞在大地之上的巨兽。神殿主人近日来的心情一直不是很美妙,一个人呆在神殿里哪里也不曾去过。

只是这正好方便了赫拉上门来找他的麻烦。

“阿佛洛狄忒!你把我可怜的赫菲斯托斯弄到哪里去了?!”赫拉走进神殿大呼小叫起来,试图指责阿佛洛狄忒的过失。

“赫拉,别在我这里发疯。”赫拉聒噪的声音使得他不甚美妙的心情更加糟糕。

“你可不要推卸责任,你们结了婚之后你有保护我的赫菲斯托斯吗?你没有!”赫拉自顾自地在这里表演起了母子情深的戏码,阿佛洛狄忒瞥见这个女人脸上虚伪的神情只觉得厌烦。

“别在这里闹了!我等下就去把赫菲斯托斯找回来。”阿佛洛狄忒俊美的眉眼间一片阴翳,他拂开挡在眼前的额发,漠然地看着还在表演的赫拉。

阿佛洛狄忒眼中的冷意看得赫拉心中一跳,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成功刁难到了阿佛洛狄忒,也不用在这多留了。

赫拉转身向神殿外走去,身后纷然飘飞的白色披风就如她离去时美妙的心情。

阿佛洛狄忒冷眼看着赫拉得意离开的背影,心中愤懑。

都怪可恶的赫菲斯托斯!让他在奥林匹斯丢尽了脸,现在还要受赫拉的羞辱去找他。阿佛洛狄忒咬牙切齿地想着,然而他心底的最深处却隐藏着一丝阿佛洛狄忒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羞于看清自己内心的阿佛洛狄忒想到自己今天也没有什么事可做,“现在就去塔耳塔诺斯找赫菲斯托斯好了,也好早点解决完这件事。”

上次他离开阿波罗那里之后,阿波罗派了一只乌鸦告诉他,厄洛斯带着赫菲斯托斯去了塔耳塔诺斯。

阿佛洛狄忒听完虽不在意,内心却有一些疑惑,那个恶劣贪玩的厄洛斯难道和赫菲斯托斯这个奥林匹斯的透明人是朋友吗?可是上次他去赫菲斯托斯家里寻找他的时候,他们二人好像在之前并不认识。

阿佛洛狄忒犹豫了下,准备去阿波罗那里,叫上他一同前往塔耳塔诺斯。他与厄洛斯并不熟稔,只能称得上是认识的关系,阿波罗跟厄洛斯的关系却是大家都知晓的。

到时候要是厄洛斯犯浑不愿意交出赫菲斯托斯,就只好让阿波罗去吸引仇恨,他自己趁乱潜入塔耳塔诺斯带走赫菲斯托斯就行了。

待在神殿里传下神谕的阿波罗不明所以地打了个喷嚏,“怎么回事,是有谁在想我吗?”

一无所知的阿波罗并不知晓,他的好朋友阿佛洛狄忒已经把他安排得完完整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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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罗知晓阿佛洛狄忒的来意后,做贼心虚的他当即答应了阿佛洛狄忒的请求,驾着华丽的黄金太阳马车携着阿佛洛狄忒驶向了塔耳塔诺斯。

他们远远地就看见了那条横贯在大地上的巨大裂缝,通过下方的幽暗深渊就是塔耳塔诺斯所在之地。

阿波罗扯住了缰绳,停滞在塔耳塔诺斯附近的半空中。

阿佛洛狄忒轻盈一跃,从黄金马车上落在了硗埆干裂的大地之上。

阿波罗停伫在马车之上,俊美的音乐之神拿出一把金色的里拉琴,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里拉上轻轻地拨动起来。轻柔纯净的琴声从他的指尖拨弹而出,阳光穿过洁白云层倾泻而下,细碎的缕缕阳光碎落在弹奏着里拉琴的阿波罗身上,伴随着带有野花芬芳的清风一同落入幽暗的深渊之中。

塔耳塔诺斯内的生灵都好似被这空灵的悠扬琴声唤醒,他们抬头似是望向头顶的大地,沉浸在其中。

厄洛斯静默地聆听着外面传来的琴音,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俊秀脸庞沉静下来,透出一种生人勿近气质。

被琴声唤醒的赫菲斯托斯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映入他眼中的就是这样不同于平常的厄洛斯。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厄洛斯……赫菲斯托斯这样想着,对上了那双含笑的紫罗兰色眼眸,身体僵硬了一瞬。

“外面好像有人找过来了呢。”厄洛斯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紫罗兰色的眼瞳中却是晦暗不明。

“是阿波罗?我曾经听过他的琴声,他是来……”

阿波罗是来嘲讽中招的厄洛斯吗?赫菲斯托斯默默想着,希望厄洛斯在被阿波罗嘲讽之后,就用银箭解除金箭的魔力。

“你先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我出去看看阿波罗想做什么。”厄洛斯温柔笑语中却含着一丝警告,“可不要被我发现你敢逃跑哦?”

赫菲斯托斯垂着赭色的头颅,没有说话。

厄洛斯见他这幅不合作的模样也不生气,撸动了几下赫菲斯托斯毛茸茸的脑袋,似是没注意到他惊讶的眼神一般,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了。

赫菲斯托斯适才没有点头,但他也是不敢逃跑的,毕竟就算他跑掉了,厄洛斯也能把他再次抓回来。

这样想着的赫菲斯托斯并不知道,马上他就要见到他的丈夫,阿佛洛狄忒了。

厄洛斯姿态散漫地来到了塔耳塔诺斯的入口处,两位俊美的神只正在那里等候着他的到来。

“高贵的太阳神阿波罗怎么在塔耳塔诺斯弹奏起了赫尔墨斯的里拉琴?”厄洛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阿佛洛狄忒也来了呢,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们两位还有时间一起来塔耳塔诺斯寻欢作乐?”

阿波罗看见厄洛斯脸上那种装模作样的笑容就觉得怒从心起,“不用琴声吵着你,你会出来见我们吗?恐怕胆小的厄洛斯只会龟缩在塔耳塔诺斯里,装作不知道我们在找你吧?”

厄洛斯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阿波罗想用这些话来刺激他,于他而言,阿波罗这些不痛不痒的话等于没说。

阿佛洛狄忒余光觑见阿波罗眉头紧蹙,担心阿波罗现在就和厄洛斯在这里冲突起来,连忙开口打断,“厄洛斯,赫菲斯托斯在你这里吗?赫拉让我来找回赫菲斯托斯。”

“赫菲斯托斯?他怎么会在我这里呢,我跟他可是一点都不熟啊。”厄洛斯故作惊讶,“而且他不是你的妻子吗,连你这个丈夫都不知道他在哪,还需要来问我这个外人呢。”

阿佛洛狄忒眉头微蹙,湛然有神的蓝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厄洛斯,“厄洛斯,上一次你用金箭故意作弄我的事我不和你算账,你把赫菲斯托斯交出来就行了。”

阿波罗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冷嘲热讽道,“不熟?上一次你不是跟他一次出现的吗?”

“原来跟一个人同时出现就代表很熟啊,想必我们风流的太阳神一定有很多熟人了。唉,看来上一次不该浪费金箭帮阿波罗你找到爱人呢。”

“你!厄洛斯,你找死!”厄洛斯一席话点燃了阿波罗潜藏在心中许久的怒火,他灿金色的眼中仿佛有太阳在燃烧着,古朴优雅的金色弓箭出现在他的手中,肩臂起伏的肌肉随着太阳神的拉开长弓的动作舒展开来,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锋利箭头对准伫立在原地的厄洛斯。

“阿波罗你的脾气可真差啊。”厄洛斯眯了眯深紫色的眼眸,淡色的唇吐出挑衅的话语,“不过你可以试试,是你先射中我,还是……我再次射中你?”厄洛斯的尾音越发轻柔起来,巨大洁白的羽翼从厄洛斯的背后扬起,纯白的羽毛随着扇动的羽翼飘落在四周。

手持弓箭的爱与欲望之神,鸦羽似的眼睫低垂着,瘦削的手腕拉开乌黑的长弓。

对峙着的两位神只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高挑的身影趁着他们争执的时候安静地离开了他们打斗的范围,偷偷前往塔耳塔诺斯深处。

——————

赫菲斯托斯百无聊赖地躺在厄洛斯的床上,思考着近日来发生的一切荒谬事情。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才能让厄洛斯放过他,不然凭借厄洛斯那种恶劣爱玩的性格,他恐怕会吃数不尽的苦头。

也不知道阿佛洛狄忒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气……

倏地,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来,离赫菲斯托斯越来越近。

赫菲斯托斯惊愕失色地看见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眼前。

“阿佛洛狄忒?!”

赫菲斯托斯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不知晓阿佛洛狄忒怎么会出现在厄洛斯的神殿内。

“是我,你先跟我走,我们出去再说。”一只滚烫的手钳住赫菲斯托斯的手腕,将他从床上拉起身。

赫菲斯托斯望着阿佛洛狄忒瘦削的下颌线条,他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阿佛洛狄忒为何会纡尊降贵来找他,但赫菲斯托斯知道这是逃出厄洛斯神殿的最佳机会。

赫菲斯托斯没有多说什么,听话地跟在阿佛洛狄忒的身后走出了塔耳塔诺斯,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一种久违的幸福感充斥在他心中。

那一头的阿波罗和厄洛斯打得昏天黑地,干裂的地面上插着或躺着箭支的残肢碎屑。

阿佛洛狄忒眺望了一下他们的战况,见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赶紧踩着一朵洁白的云朵带着赫菲斯托斯飞速逃离了塔耳塔诺斯。

等到厄洛斯和阿波罗打到彼此精疲力竭的时候,两人颇有默契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阿波罗朝着厄洛斯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驾车离去了。

厄洛斯拂开汗湿的额发,慢条斯理地走回了自己的神殿。

当他回到神殿时,果不其然,原本躺在他床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厄洛斯不怒反笑,心平气和地抚过床上杂乱的痕迹。他喃喃自语道,“赫菲斯托斯还是没有听我的话,跟阿佛洛狄忒跑了。”

“真可惜呢,原本……”未完的话语湮没在厄洛斯柔软微凉的薄唇之中。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冁然而笑,清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神殿深处。

另一边,赫菲斯托斯跟着阿佛洛狄忒成功回到了美神的神殿之中。

“谢谢你,阿佛洛狄忒。如果不是你将我带出来,我自己是无法逃出来的……”

赫菲斯托斯此时此刻十分感激阿佛洛狄忒不计前嫌的帮助。如果单靠不擅运用神力的自己,根本无法从厄洛斯那里逃出来。

“不用感谢我,是赫拉过来指责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才会去厄洛斯那儿找你的。”阿佛洛狄忒背对着赫菲斯托斯咍笑道,一丝多余的目光也没有赏给他。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我会尽力报答你的。”赫菲斯托斯听见阿佛洛狄忒冷漠的话语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毕竟高傲的美神一向如此。

阿佛洛狄忒这次没有回答他的感谢之语,只是安静地斜卧在床上,好似睡着了一般。

赫菲斯托斯以为阿佛洛狄忒准备休息了,便没有继续说话打扰他。他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神殿。

身后,原本阖目的阿佛洛狄忒缓缓睁开了湛蓝地眼眸。

感受到神殿里此刻已经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存在,阿佛洛狄忒撑着床边徐徐起身,纤长的手掌抵在他的心口,浓密的眼睫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层暗色阴影。

阿佛洛狄忒找到赫菲斯托斯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和厄洛斯之间已经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他按住胸口跳动的心脏,感觉到有一种不快的感觉在心底萌生发芽。

“为什么……金箭不是都已经解开了吗?”已经没有魔力再来操控他的情感,阿佛洛狄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为赫菲斯托斯和别人发生关系而不愉。

沉郁的气息围绕着阿佛洛狄忒,为美貌的他更添了几分忧郁风情。睡意远去的他起身下了床,准备去附近的森林平缓一下难解的复杂情绪。

夜幕低垂,只有如水的月光照射在万籁俱寂的森林里。

阿佛洛狄忒没有目的随意行走,静谧的环境仿佛就能平息他心中纷杂的情绪。他无意间走入了山谷之中,湍急的瀑布从上奔泻而下,潺潺流水声中隐约传来熟悉的磁性男声。

“阿波罗?”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阿佛洛狄忒?你怎么在这儿?”阿波罗从水帘后穿过,诧异地看着阿佛洛狄忒。

“我……出来散步,没想到遇见你了。”阿佛洛狄忒没想到出来散心也能碰见其他人。

“我刚才去见狄安娜妹妹了,正准备回神殿。你似乎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要去我那喝一杯吗?”

“走吧。”阿佛洛狄忒没有拒绝,他确实需要用酒来清醒一下了。

二人结伴回到了阿波罗的神殿,对酌起来。

酒至半酣,阿波罗才想起询问阿佛洛狄忒心情不佳的缘由。

“我……今天从厄洛斯那里把赫菲斯托斯带回来之后很迷茫。”阿佛洛狄忒举起精美的琉璃酒杯,静静看着杯中倒映出的明月倒影。

阿波罗将酒杯放下,单手撑着线条流畅的下颌聆听着。

“我发现赫菲斯托斯和厄洛斯发生了关系,明明我不应该有什么感觉的,可我的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阿佛洛狄忒娓娓道来。

阿波罗却听得醉意全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愉悦地想着厄洛斯也有今天,不过……他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可能是因为刚刚解除金箭的魔力,还没有适应?”

“是吗……”阿佛洛狄忒怀疑地瞥了一眼阿波罗。

做贼心虚的阿波罗飞快地点了点头,情真意切地说:“当初我被厄洛斯那家伙暗算之后也是这样的。你可能只是还没适应。”

“况且赫菲斯托斯也是你结了婚的伴侣,就算你不喜欢他,他跟别人上床也是把你的脸面踩在了地上。”

“所以,你现在心里面觉得不快都是正常的。”阿波罗说着说着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阿佛洛狄忒乍一听觉得阿波罗说得很有道理,但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喝到半醉的他不愿再多想,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狄俄尼索斯酿造的美酒,不一会儿便醉倒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梦乡之中。

阿波罗此时也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想到厄洛斯栽了的样子,愉快地品尝起桌上的美酒。

第二天一早,酒醒的阿佛洛狄忒抚着因宿醉而晕眩的头部回到了自己的神殿里。

而赫菲斯托斯正在神殿里等待着他。他担忧地看着宿醉未消的阿佛洛狄忒,欲言又止。

“你有事吗?”阿佛洛狄忒想到昨晚为赫菲斯托斯心烦意乱的自己,语气不免得有些僵硬。

赫菲斯托斯从怀中拿出了一只银中掺蓝的手镯,上面雕刻着复杂精美的图案,“这是我送给你的手镯,希望你能喜欢。”

阿佛洛狄忒作为代表着美的主神,平日里最爱拾掇自己,也爱各式各样的饰品。赫菲斯托斯打造的手镯样式很是符合他的审美。

只是……“我去厄洛斯那里带回你,并不代表我对你有任何好感。就算你天天给我送我心爱的饰品,我也不会对你动心的。”阿佛洛狄忒瞥了一眼赫菲斯托斯,漠然提醒道。

“不是,这只是我报答你的一点心意,我没有别的意思。”赫菲斯托斯连忙挥了挥手解释,将手镯放在掌心上捧到阿佛洛狄忒的面前。

阿佛洛狄忒注视着赫菲斯托斯,英气的脸庞上满是期盼的神情。他喉结滚了滚,没有再说出拒绝的话语,收下了那只手镯。

他看着赫菲斯托斯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嘴角也忍不住轻轻上扬起来。

自从那天之后,奥林匹斯山上的生活仿佛又回归到了平静。

赫菲斯托斯原本有些担心厄洛斯会再度找上门来,只是十几天过去,都没有发现厄洛斯的行踪,他提起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些。

只是他也有些怀疑厄洛斯在酝酿一些更大的恶作剧,毕竟从他和厄洛斯相处的短短几天里,厄洛斯的性格便可窥一二。

想到这里,躺在床上的赫菲斯托斯辗转反侧,睡意都好似一瞬间飞走了。

赫菲斯托斯双手压在头下,侧头看向打开的窗外,月白风清的静谧夜晚,熠熠星光铺洒在黯色的广阔天空之中,看得他躁动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倏地,一只在月光下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放在了窗口的边缘,骨节分明的手指蜷缩起来,轻敲了几下窗台下沿。

“笃笃——笃笃——”

敲打窗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异常明显,已经阖上双眼的赫菲斯托斯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窗边。

厄洛斯俊秀的脸从窗边冒了出来,含笑的深紫色眼瞳看向僵立在床上的赫菲斯托斯。

“怎么不说话?是看见我惊喜得说不出话了吗?”厄洛斯像是没有察觉到赫菲斯托斯的紧张不安,手掌撑着窗台翩然一跃,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从容地跳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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