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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要在今夜给你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

 

“不……我现在不想做……”赫菲斯托斯撑起上半身转头看向厄洛斯,惶然看着他。

“为什么呢?赫菲斯托斯,你刚才好像都没有推开我呢。”厄洛斯歪了歪头,似是不解。

“可是阿佛洛狄忒……我已经和他结婚了。”赫菲斯托斯喃喃道。

“阿佛洛狄忒还会在乎你和谁上床吗?”隐含嘲讽的疑惑让赫菲斯托斯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赫菲斯托斯一言不发地用力起身,厄洛斯倒是顺着他的动作,撑起身体的赫菲斯托斯四肢撑在床面上,准备坐起来。

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握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的头压在床面上,只剩孤零零的屁股高耸着。赫菲斯托斯整个人像是母狗求欢的姿态,背对着厄洛斯高高撅起臀部,引诱着人去鞭笞肥厚的臀肉。

“赫菲斯托斯,你还记得吗,我说过要惩罚你的逃跑。”厄洛斯苦恼地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会觉得你的拒绝会有用呢?”

爱神轻柔的语调令被刚才温柔的吻迷惑的赫菲斯托斯清醒了过来。他颤抖着身体,迎接着粗长阴茎径直冲入了紧涩后穴。他的脸贴着床单,随着厄洛斯猛烈的前后肏弄重重地在床面上摩擦着。

这一次厄洛斯并没有提前帮他扩张,像是要让他记住不听话的痛楚般,直接贯穿了他干涩的后穴,撕裂般的痛迫使他呜咽着想要挣扎着把穴里粗长的肉茎甩出去,厄洛斯却不放任他的动作,把他整个人骑在了身下,扭住他的双手背在后腰上,让想挣脱的赫菲斯托斯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呜……唔……痛……好痛……”哭喘着的浑厚嗓音诉说着身后的疼痛,神只紧实的下腹猛烈撞击着赫菲斯托斯肥软的臀肉,淡红紧致的穴口被肉红的阴茎抽打成淫靡的殷红色,快速进出时茎身上带出丝丝血迹。

厄洛斯俯下身压在了赫菲斯托斯宽阔的背上,瘦尖的下巴抵在肩窝,潮热的喘息打在他的耳后。

“……放过我……我错了……呃…嗯…”厄洛斯粗暴的性爱让赫菲斯托斯昏昏沉沉着说出求饶之语。

硕大的龟头顶在他身体里最深最脆弱的地方,厄洛斯伸手抚摸着赫菲斯托斯小腹被肉茎顶出的形状,在他耳边低声笑着,“是吗……”

迟来的快感让大脑昏昏沉沉,赫菲斯托斯已记不清身后的人在后穴里抽插了多久,那根火热的肉茎才抽搐跳动着在麻木的肉穴中喷洒出欲望的白浊。

第二天清早,万物初醒。

习习晨风,拂过床上人疲惫的面庞。赫菲斯托斯睁开惺忪的睡眼,恍恍惚惚地呆坐在床上。

刚醒来的他感觉全身像是被石头来回碾压了一夜,昨晚性事带来的疲惫酸痛还停留在身上,而昨晚压着自己干到半夜的厄洛斯已经不见踪影了。

赫菲斯托斯正准备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掉身上残留下来的情欲痕迹,却愕然发现身上一片干爽。陷入昏睡之前所附着在皮肤上黏腻体液都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

“厄洛斯……”赫菲斯托斯下意识地唤出那个名字,嘶哑的声音几乎听不出原本的低醇音色,肿痛的嗓子却提醒着昨夜厄洛斯的所作所为。他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润了润发干发痒的嗓子,呆坐在床边,思绪飘向了远方。

自从和阿佛洛狄忒结婚以来,奇怪的事就接踵而来,他却束手无策,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受。厄洛斯的兴趣要什么时候才能消退呢?赫菲斯托斯并不知晓。

今日他本来准备给阿佛洛狄忒带去新做好的首饰的,但此刻身心交瘁的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讨好美神了,只想好好在家里休养一天的身体。

况且……赫菲斯托斯想到近来总是在阿佛洛狄忒的神殿周围看见他的弟弟,阿瑞斯的身影。之前就有听奥林匹斯山上得神仆们在私下讨论起阿瑞斯心仪阿佛洛狄忒,一直在苦苦追求美神的传闻。

高大俊美的战神阿瑞斯和代表美的神只阿佛洛狄忒一定更为相配吧,只是赫拉却不喜阿佛洛狄忒,逼迫他嫁给了自己……想到这里,赫菲斯托斯心口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酸疼感觉,那既是他求而不得的酸楚,也是他从不曾停止的自卑。

灰心丧气的他甚至已经失去了面对阿佛洛狄忒的勇气。

接下来好几天赫菲斯托斯都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天天去阿佛洛狄忒的神殿给他带自己做的首饰,而是独自一人在家颓废着。

神殿中的阿佛洛狄忒早在赫菲斯托斯第一天没来他这里送他那些自己打造的小玩意儿时就注意到了。

第一天的时候他只是以为赫菲斯托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没有准时来他这里,可是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往常一向殷勤粘人的火神都没有出现。

拉不下面子的阿佛洛狄忒一开始还稳坐在自己的神殿内,可是之后的几天他时常忍不住自己胡思乱想起来,怀疑赫菲斯托斯是不是又被厄洛斯给掳走了,或是赫菲斯托斯是不是背着他和厄洛斯偷偷给他带了绿帽子。

直到第六天的夜晚,阿佛洛狄忒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复杂情感,准备去赫菲斯托斯家里看他是否还安好亦或是……

阿佛洛狄忒告诉自己,正如阿波罗那夜开导他的话一样,他是为了自己的脸面才去看赫菲斯托斯,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的东西。

然而此时此刻的赫菲斯托斯,正与出现在自己家中的不速之客对峙着。

“赫菲斯托斯,我来了。好几天不见,你有想念我吗?”神出鬼没的厄洛斯突兀地出现在赫菲斯托斯的床边,吓得正准备入睡的他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厄洛斯你……你这几天去哪了?”厄洛斯种种恶劣的行为和他之前的惩罚让赫菲斯托斯如今学乖了很多。他不想说些什么抗拒的话语换来厄洛斯再一次的惩罚。

“没什么,只是去找阿波罗切磋了一下。”厄洛斯抚摸着线条柔和的下颌,露出了像是在回味一些趣事的愉悦笑容,看得仰视着他的赫菲斯托斯一阵恶寒。

厄洛斯垂下眼眸,直直对上仰头看着自己的那双森绿色眼瞳,突然伸手捧住了那张呆呆看着自己的脸,弯下腰凑近赫菲斯托斯,“我们来做吧。”俊秀的脸上挂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灿烂笑容。

厄洛斯单膝跪在床边,伸手想要将赫菲斯托斯往后推去,这几日已经想好准备不再反抗厄洛斯的他顺从地躺倒在了床上。

正当厄洛斯要做出下一步的动作时,他侧头倾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口。身下躺倒的赫菲斯托斯不明所以地看着停下动作的厄洛斯。

随着脚步的越发逼近,厄洛斯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兴致盎然了起来。

听到脚步声变得不安的赫菲斯托斯想要推开身上的厄洛斯,身上的少年只是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撑在他身体上方的姿势。

还没等到他成功推开厄洛斯,脚步声的主人就出现在了门口。

是阿佛洛狄忒。

赫菲斯托斯的脸上的血色褪尽,变得一片惨白。厄洛斯倒是不慌不忙地跟出现在门口的美丽神只对上了眼神。只是一个眼神中尽是挑衅,另一个也是充斥着灼人的、难以掩饰的怒火。

“你们,在做什么?!”一阵静默之后,阿佛洛狄忒开口了,眼中满是冰冷和厌恶,死死盯着在床上挨得极近的两人。

阿佛洛狄忒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一幕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之前为自己前来所找的理由竟然就这么成了真实的一幕。

“我们在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阿佛洛狄忒。”厄洛斯在阿佛洛狄忒的死亡注视下,仍是面不改色,甚至还伸手抚上了赫菲斯托斯结实的大腿。

赫菲斯托斯挣扎起身,惶然地看向他,阿佛洛狄忒眼中噬人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

“你,赫菲斯托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然后,他听见阿佛洛狄忒这样问着他。

赫菲斯托斯舔了舔干涩的唇,始料未及的事态发展,让三个人都静止在原地。

阿佛洛狄忒面上冷色随着赫菲斯托斯的沉默不语愈发冷凝起来。

等到赫菲斯托斯终于鼓起勇气想说些什么,厄洛斯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解释。

“阿佛洛狄忒,何必生气呢?所有人都知晓你并不喜欢赫菲斯托斯,只是受赫拉的逼迫才和他成婚的。”厄洛斯搭着赫菲斯托斯平阔的肩膀,装作很是疑惑的模样,无辜道,“既然如此,你何必在乎赫菲斯托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名存实亡的婚姻,你也可以去找其他人,比如阿瑞斯?”

赫菲斯托斯呼吸滞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向阿佛洛狄忒。

“你们两个背着我搞在一起,是想让我在奥林匹斯众神那里丢尽脸面吗?”

“厄洛斯,你又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

一道金色闪电骤然划破夜幕,照亮屋内表情各异的三人。

阿佛洛狄忒嘴角抿成一条冷硬平直的线,定定看了赫菲斯托斯一眼后,径直地向坐在床上的两人走了过来。

“你现在就跟我回去。”阿佛洛狄忒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扯起身,赫菲斯托斯被拖得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毫无动作的厄洛斯。

阿佛洛狄忒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还以为他要向厄洛斯求助,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你以为你的奸夫会帮你吗?别天真了!”阿佛洛狄忒冷笑,“而且你还记得你母亲赫拉的神职吗?如果不想让她惩罚你,你现在最好老老实实跟我回去。”

赫菲斯托斯听见赫拉的名字不由得浑身一颤。赫拉是婚姻的守护神,绝不会对自己这个不喜的儿子留情的。

“阿佛洛狄忒,我怎么会抛下我的赫菲斯托斯不管不顾呢?”厄洛斯起身抓住火神的另一只手,“你不会也误会我了吧,赫菲斯托斯?”

“厄洛斯,你……你先放开我吧……”赫菲斯托斯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跟阿佛洛狄忒回去。

阿佛洛狄忒轻蔑地看了厄洛斯一眼,带着赫菲斯托斯离开了。

只留下厄洛斯独自一人停留在房中。

阿佛洛狄忒带着赫菲斯托斯回到神殿后,赫菲斯托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秀眉紧蹙,火神更是不敢开口说话。

“赫菲斯托斯,把衣服脱了。”乍然听到这句话,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还是你要我来动手?”阿佛洛狄忒冷声说着,见赫菲斯托斯仍是一动不动,他不耐地伸手往只披着一件清凉短袍的火神一身一扯,长袍便飘落在暗金色的地砖上。

赫菲斯托斯赤身裸体地站在神殿中央,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阿佛洛狄忒。

常年锻铁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每一块肌肉都是紧实分明的。阿佛洛狄忒仔细打量着他的身躯,发现上面并没有什么其他人所遗留下来的痕迹。

阿佛洛狄忒面上冷意消退,神色和缓了些许。

他拿出了一枚戒指,站在了赫菲斯托斯身前。赫菲斯托斯茫然地看了一眼那枚戒指,是之前他为婚礼所做的给阿佛洛狄忒的那枚。

“这是……”

“这是你之前做的那枚戒指。”

赫菲斯托斯不解地看着那枚戒指,不明白阿佛洛狄忒这个时候拿出来的用意是什么。

“把这个穿在你的左侧乳头上。”

“为、为什么……”

“为了让你记住自己是个已婚的,要恪守忠诚婚姻的人。”阿佛洛狄忒神色清淡,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容置疑之意。

赫菲斯托斯嘴唇翕合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心中本就又愧又怕,不敢反抗阿佛洛狄忒得决定。

他双手颤颤悠悠地接过了那枚戒指,上面的接口处已经被阿佛洛狄忒变成可卡上的钉扣。

赫菲斯托斯感受到阿佛洛狄忒催促的目光,咬了咬牙,揉捏了几下凹陷进去的乳头,迫使它变硬挺立起来。那些暗红戒指的卡扣靠近硬挺的乳头,用力一按。

“啊———唔………”

剧烈的刺痛让赫菲斯托斯忍不住惊呼出声。当卡扣合上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胸前的肌肉一跳一跳地释放着难受的感觉,被穿刺的乳头在一开始的剧痛之后,又浮现出一种难耐的痒意,他不自禁地想要去抓挠瘙痒的乳头,手刚碰上胸前就人一巴掌拍开了。

“刚穿上别去碰它。我已经在上面施加了一部分我的神力。”

“记住,你要恪守自己已婚的本分。以后如果你脱下衣物和别人乱来的话,我会知晓的。”阿佛洛狄忒警告着赫菲斯托斯,“到时候就不是像现在这么简单就能结束的了。”

丝丝血迹从乳头的伤口里溢出,赫菲斯托斯听见阿佛洛狄忒的话之后并不敢自己擅自去动它,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从地上捡起长袍披在身上,小心的避过了胸前的伤口。

二人各怀心事,没有再进行多余的交流。

——————

接下来几天赫菲斯托斯都老老实实地待在阿佛洛狄忒的神殿处,厄洛斯也并没有再来找寻他。

“赫菲斯托斯,你怎么还在这里?!”青年张扬的声音传来,赫菲斯托斯想要跛着脚想要快速走出声音主人的视线,那个人见自己向来看不上的火神竟然敢不回自己的话,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牢牢抓住火神的手腕不让他离去。

“嘿,我说赫菲斯托斯,你竟然敢不回我的话?”阿瑞斯对赫菲斯托斯这个残疾兄长毫不尊敬,以前鼻孔朝天,看见也从来当没看见火神。但自从火神和美神结婚之后,他这个阿佛洛狄忒的追求者就开始针对起赫菲斯托斯了。

“你这个家伙可真是不知羞耻,明明知道阿佛洛狄忒厌恶你,还要像条哈巴狗一样缠着他不放,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阿瑞斯的冷嘲热讽他已经听过许多次了,赫菲斯托斯早就对其产生了免疫。

“该死的,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阿瑞斯攥住他的衣襟,身侧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

“这是母亲的要求,你可以去问她。”赫菲斯托斯也不想平白无故就挨一顿打,终于对阿瑞斯开了口。

“真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竟然让美丽的阿佛洛狄忒嫁给你这么个家伙。”阿瑞斯听见赫拉的名字,悻悻然地收回了手。

“阿瑞斯,你怎么来了?”阿佛洛狄忒从神殿外走进来,疑惑地看向阿瑞斯。

“哦!我美丽的阿佛洛狄忒,阿波罗让我来请你去参加他举办的宴会呢!”阿瑞斯一见到阿佛洛狄忒,就一脸痴迷深情的模样。

“阿波罗又举办宴会了?”阿佛洛狄忒沉吟了几秒,“赫菲斯托斯,你这次跟我一起去。”

“什么?!”两声重叠的惊呼传来。阿瑞斯嫌恶地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赫菲斯托斯。

“阿波罗可没邀请他,不请自来不太好吧。”阿瑞斯并不想破坏他自以为的二人世界。

“没关系,我会和阿波罗说的。”阿佛洛狄忒决定好的事也不会再听从他人的意见,他瞥了瞥身后的两人,示意他们快点跟上他的脚步。

阿瑞斯狠狠瞪了赫菲斯托斯一眼,快步走上前和阿佛洛狄忒并肩而立,赫菲斯托斯默默地跟在后边,不发一言。

一路上阿瑞斯绞尽脑汁,东拉西扯的说些好话想讨阿佛洛狄忒的欢心。

阿佛洛狄忒今日心情不怎么好,也没有跟阿瑞斯交谈的兴趣。于是一路上三个人,只有阿瑞斯在那里喋喋不休。

阿波罗的宴会这次在四季常青的克里特岛上举行。三人乘着奔腾的海浪到达了克里特岛沿岸,顺着枝叶繁多的树林往中心处漫步而去。

树影轻摇,草木芬芳,只见好几位主神正在一起杯酒言欢。

阿佛洛狄忒看着前方聚集在一起的主神们,眉峰微敛。他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有赫拉和宙斯的到来。

他刚想转身走到另一边,身边那个没脑子的阿瑞斯却直直地向赫拉那边挥手呼喊。

“嘿!母亲,你怎么也来了!”阿瑞斯傻不拉几地将赫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赫拉听到阿瑞斯的声音,素来高傲严肃的表情慢慢地温软下来。直到她转头向阿瑞斯那边看去,却看到两个让她看见就觉得心生厌烦的人,她脸上温柔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无踪,两道细长的秀眉皱成了川字型,咬牙切齿地看着阿佛洛狄忒和他身后的赫菲斯托斯。

“阿瑞斯,你怎么和他们两个在一起?”

“我去阿佛洛狄忒那里找他,结果他说要带赫菲斯托斯一起来,就……”阿瑞斯耸耸肩,侧头瞥了赫菲斯托斯一眼。

“阿瑞斯,我们去找阿波罗了,你就先在这里陪赫拉吧。”阿佛洛狄忒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便准备走人,不想再看见赫拉这张脸。

“可是……喂!”阿瑞斯看见阿佛洛狄忒转身离开,急忙想上前拦住他,却被赫拉从背后拉住。

“阿瑞斯,留在这!”

那对母子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阿佛洛狄忒和赫菲斯托斯二人都不禁松了口气,他们心有戚戚焉地对视了一眼,倒是打破了他们这几天来的静默。

只不过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应该在场的宴会主人阿波罗。反而看见了一个紫发少女蹲在一个草丛前念念有词的样子。

“厄里斯?你怎么在这?”

紫发少女被突然从背后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在地上摔了一个屁股蹲,“可恶!阿佛洛狄忒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可是阿波罗应该没有邀请你吧。”

“你们这些家伙有宴会都不邀请我!可恶!太可恶了!”厄里气急败坏地揪着树丛上的青绿叶子,不一会儿地上就铺满了一层绿叶的残躯。

“好了,阿波罗也是怕你在他的宴会上引起纷争,不要生他的气了。”阿佛洛狄忒无奈地看着眼前像个孩子,实际上却是纷争女神的厄里斯。

“哼!”厄里斯听见阿佛洛狄忒的话,心里不知怎么想的,眼睛骨碌碌一转,跳进草丛里跑走了。

另一边的赫拉和身旁的几位神说笑着,余光瞥见桌上突然多了一个金苹果,上面还刻着一句话“献给奥林匹斯山上最美的女神”。

赫拉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勾了起来,这个金苹果放在她手边的桌上,上面还写着献给奥林匹斯山上最美的女神,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是送给她的。

她拿起桌上的金苹果,轻轻地咬了一口,酸甜可口的果肉入口瞬间化为液体,芳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口腔里。

赫拉正享用着美味的金苹果,疼痛的感觉却突然从额角处传来。她昏昏沉沉地站在原地,金色的卷发顺着低垂的头颅挡住了她美丽的脸庞。

“阿佛洛狄忒……”她喃喃自语着,顺着阿佛洛狄忒之前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阿佛洛狄忒找不到阿波罗只好作罢,他跟赫菲斯托斯并肩而立,在翠意盎然的森林信步而走。

“赫菲斯托斯……之前厄洛斯是不是……”阿佛洛狄忒想了许久,还是想问问他和厄洛斯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蓦地,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金色权杖向着阿佛洛狄忒俊美的脸庞打来。

赫菲斯托斯纠结着要不要说出厄洛斯的事,晃眼间看见赫拉的权杖竟猛力向阿佛洛狄忒打来。

惊慌失措之下,赫菲斯托斯来不及让阿佛洛狄忒多开,只能用高大的身躯强行接下了权杖沉重的一击。

“噗——”赫菲斯托斯受重击之下吐出了一口血,倒入了阿佛洛狄忒的怀中。

“赫菲斯托斯!……可恶!”阿佛洛狄忒咬牙看了一眼准备再次朝他打来的权杖,抱起赫菲斯托斯就往宙斯所在的地方极速跑了过去。

他认出那是赫拉的权杖,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发些什么疯。但分享宙斯一半权力的权杖并不是他能抵挡的。

“哦!狄俄尼索斯,你看见忒提斯了吗?她今天可真漂亮。”

宙斯正与身旁的酒神谈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阿佛洛狄忒?还有……赫菲斯托斯?!这是怎么回事?!”宙斯惊怒地看向背后不断渗血赫菲斯托斯。

“赫拉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用权杖攻击我,赫菲斯托斯替我挡了一下……”阿佛洛狄忒拂开赫菲斯托斯浸满汗水的额发,眼神晦暗不明。

这时,赫拉手持着权杖跟了过来。

宙斯眯了眯眼,击落了赫拉手中的权杖。

“赫拉,你还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低垂着头的赫拉这时才朦朦胧胧地清醒过来,她看着眼前重伤的赫菲斯托斯,刚才的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赫拉摇着头冲着周围的人大喊大叫。

“够了!就算你厌恶阿佛洛狄忒,也不能做出这种事!还将你亲生的赫菲斯托斯打成重伤……”宙斯冷哼一声,用神力禁锢住赫拉将她送回了自己的神殿。

“阿佛洛狄忒,赫菲斯托斯怎么样了?”

“他昏迷过去了,不过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了。”

“宙斯,我先带他回去了。”阿佛洛狄忒抱起昏迷中赫菲斯托斯,冲宙斯颔首道。

“去吧……唉,也不知道赫拉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身后的声音逐渐远去,阿佛洛狄忒乘着白云带着赫菲斯托斯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神殿。

昏迷的赫菲斯托斯被他放在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阿佛洛狄忒想到阿波罗那里应该有一些治疗伤口效果不错的草药,转身又返回去寻找阿波罗,留下赫菲斯托斯在床上先休养。

“唔……”

阿佛洛狄忒离开后不久,床上原本昏迷着的赫菲斯托斯突然睁开了黯淡的双眼。

“这儿……这是哪里……”

“我好像……看不见了……我……是赫菲斯托斯?”眼前一片黑暗的赫菲斯托斯摸索着床边坐起来。

赫菲斯托斯醒来后脑袋里一片混沌,他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像蒙上了一层纱一般,只能记得一部分的事情。

“……我为什么……看不见东西了?”

赫菲斯托斯迷茫地思考着,在他的记忆中,他只是一个瘸子,并不是一个瞎子啊……

而且……这里好像不是他的家。

心生不安的赫菲斯托斯摸索着神殿里的墙面,缓慢得如乌龟一般像外面挪动而去。

一股紫罗兰的香气从风中飘来,赫菲斯托斯嗅闻着这股花香,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握住了他在空气中无助摸索的手腕。

“是谁?……我……啊……”

“可怜的赫菲斯托斯,跟着阿佛洛狄忒走了之后,就是这种悲惨的下场吗?”来人的声音清澈,让赫菲斯托斯觉得愈发熟悉起来。

“抱歉……我的记忆好像出了一些问题,我好像认识你?但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厄洛斯,我是厄洛斯。跟我离开吧,我会帮你治好身上的伤的。”

赫菲斯托斯茫然地跟着这个让他有些熟悉感觉的男人离开了。他不记得他是谁了,可他也不知道应该去哪,跟着这个人或许……

无法视物令赫菲斯托斯惶惶地在厄洛斯的长袍上攥出几道褶皱,厄洛斯察觉到他的害怕,回握住赫菲斯托斯因紧张不安而变得冰凉的手。

“赫菲斯托斯,别害怕,我马上就带你回塔耳塔诺斯了。”

赫菲斯托斯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现在看不见厄洛斯的脸,但他还是凭着感觉冲着厄洛斯的方向对他露出了一个充满感激的笑容。

厄洛斯扶着赫菲斯托斯的身体,张开巨大的纯白羽翼带着他飞向了塔耳塔诺斯。

塔耳塔诺斯附近的地面依旧干涸开裂,厄洛斯轻巧地降落在地面上,赫菲斯托斯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穿上鞋,他赤足踩着干裂的坚硬地面,低着声问厄洛斯,“这里……就是塔耳塔诺斯吗?”

“你脚下就是塔耳塔诺斯的入口,不过……你连这里都忘了?你之前还在这里住过几天的。”厄洛斯将手搭在他结实的腰身上,引导着跛足又无法视物的火神朝着塔耳塔诺斯里神殿的方向走去。

赫菲斯托斯默默感受着厄洛斯体贴的照顾,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们以前……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吗?”

“不是,其实……”厄洛斯故作犹豫,带着一丝怅然的情绪说出了让赫菲斯托斯僵住身体的过去。

“我是你的情人,但是你并不喜欢我呢。”厄洛斯说完,幽幽叹了一口气。

“……?!”

“你心爱的人是阿佛洛狄忒,前不久你们才成婚,只是这是你母亲赫拉逼迫的,阿佛洛狄忒并不喜欢你,导致你们婚后彼此都过得不幸福。”

“……那你为什么会和我?”厄洛斯说出的话让赫菲斯托斯的大脑几乎当场宕机。

“之前有一次跟阿波罗开了个小玩笑,结果他从此怀恨在心,偷袭了我并用金箭刺进我的心口。而金箭的魔力就是让人在醒来后爱上看见的第一个人,我那时正好看见了你……”

“抱歉……我……我是说,在那之后,我就和你在一起了吗?”

“是的……或许你是为了缓解自己在感情中失足的伤痛才同我这个被金箭魔力所操控的家伙在一起。”

“不过我并不怪你,从前的我不曾感受过爱情的芬芳,直到金箭射中我,让我爱上了你,我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痛苦却又欢愉的滋味。”

厄洛斯嘴里说着受伤的话语,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只是目盲的赫菲斯托斯并不能看见这个笑容,反而厄洛斯言语中的感伤令他心乱如麻。

“这个金箭,你没能解除吗?”赫菲斯托斯一想到自己趁人之危,利用帮助自己的厄洛斯来抚平自己心中的伤痛,就觉得于心不安。

“实际上,我已经解除金箭有一段时间了,但之前那些快乐的回忆却不会消失。我终究难以忍耐对你的思念之情,忍不住再次来到你的身边陪伴着你。”仿佛情至深处,厄洛斯将赫菲斯托斯困在了自己有力的臂弯,冰凉的面颊埋在他温热的侧颈。

“抱歉……我……对不起……厄洛斯。”心怀愧疚的赫菲斯托斯迟疑了几秒,还是选择回抱住了厄洛斯。

“没关系,我怎么舍得责怪你?”厄洛斯紧紧拥住赫菲斯托斯,又仿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放开了怀中丰满结实的身躯。

“走吧,我们还是先回神殿,帮你治伤要紧。”

赫菲斯托斯扶着厄洛斯的手,还沉浸在之前的故事中的他突然想起,对了,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呢……

他没有想多久,厄洛斯便搀着他坐到了柔软的床上。

厄洛斯捧着他的脸靠近自己,冰凉的指尖撑开他微微闭起的眼睑观察起来。

赫菲斯托斯此刻虽然不能视物,但极近的面部距离让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厄洛斯的视线聚集在他的双眼处。

“这个伤……我需要去找倪克斯借一些药草才行。不过倪克斯现在不在塔耳塔诺斯,得等她过几天回来才行。”他说话时潮热的呼吸扑打在赫菲斯托斯的脸上,厄洛斯带着一丝冷意的体香将紧张的火神团团包裹起来。

“没关系……能治我就已经十分感激了。”赫菲斯托斯感受着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想到厄洛斯对自己的态度,面红耳赤着说起了另一件事,“厄洛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受伤吗?”

“我当时并不在现场……不过听当时在场的人说,是你的母亲赫拉对阿佛洛狄忒出手,你挺身而出替他挡下了赫拉的攻击才会受伤的。”厄洛斯察觉到了赫菲斯托斯羞怯的情绪,体贴着顺着他转移话题的问题回答道。

赫菲斯托斯也明白厄洛斯对他的体贴,不禁对他心生好感起来。

“我当时听说之后便赶到阿佛洛狄忒的神殿,听说他将你带回去治伤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看见他的身影。”

厄洛斯说完后,赫菲斯托斯沉默了一会儿,“毕竟他是被逼迫着跟我结婚的,也是赫拉要对他出手……”

厄洛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紧握住了赫菲斯托斯因受伤冰冷的手。

…………

另一边,阿佛洛狄忒的神殿里。

“怎么会?!赫菲斯托斯人呢……”

阿佛洛狄忒从阿波罗那里取到治疗的草药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赶了回来。

但是当他回到神殿后才发现原本昏迷在床上的赫菲斯托斯,此刻已经不见踪影。

“难道赫菲斯托斯回自己家了……”

阿佛洛狄忒看着金色地砖上带有血迹的脚印一路延伸到神殿门口,说明赫菲斯托斯是自己清醒后走掉的。

他想到赫菲斯托斯身上替自己而挡的伤就放不下心来。阿佛洛狄忒才回到神殿没多久就又拿着药草向外走去,准备去赫菲斯托斯家里看看他现在是否在家。

只是令人失望的是,赫菲斯托斯也并不在自己家中。

“该死,他受着伤又能去哪?!”阿佛洛狄忒咬了咬牙,内心的担忧几乎要冲破而出。

“赫菲斯托斯!”“赫菲斯托斯!你在哪!你在哪!”

阿佛洛狄忒沿路不停呼喊寻找着赫菲斯托斯,他担心赫菲斯托斯昏倒在无人知晓的路边,于是不肯放过每一处赫菲斯托斯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阿佛洛狄忒担忧的呼喊和悲伤的美丽面容让路边的植物们也不免动容。

“嘿,我们要不要告诉阿佛洛狄忒是塔耳塔诺斯的那位带走了赫菲斯托斯?”

“不行!那位的性格要是知道是我们告的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路边的花朵们交头接耳争论着要不要告诉阿佛洛狄忒赫菲斯托斯此时所在的地方。

阿佛洛狄忒的耳朵动了动,仿佛听见有什么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他惊喜地侧头看去,才发现并不是赫菲斯托斯,而是一顿娇艳的铃兰花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嘿!美丽的阿佛洛狄忒,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赫菲斯托斯被塔耳塔诺斯的那位带走了!”铃兰花细细地声音传进了阿佛洛狄忒的耳中。

“……原来是,厄洛斯。”阿佛洛狄忒懊恼道,厄洛斯许久没有出现,他险些都忘记了这个人。

“阿佛洛狄忒!不要告诉那位是我告的密!”铃兰花说到那位时,极富灵性的抖了抖身体。

“我知道的。谢谢你,小铃兰。”

阿佛洛狄忒漠然眺望着塔耳塔诺斯的方向,片刻后便朝着塔耳塔诺斯的方向赶去。

暮霭昏昏,晚风猎猎。身穿黑色星花纱衣的古老女神乘着风马云车从天的尽头奔腾着跨越广阔的天空,黑暗跟随在她的身后,染黑暮色天空,象征着黑夜的女神为万物生灵带来休养生息的时刻。

倪克斯驾驶着神骏黑马径直冲入了塔耳塔诺斯的深渊之中,身后的黑暗与塔耳塔诺斯融为一体。

“厄洛斯?”低哑的女声疑惑地唤出伫立在深渊里巍峨神殿处的那道颀长身影。

“倪克斯,你回来了。”厄洛斯侧倚在神殿门口的高耸石柱上,笑着冲面容冷淡的黑夜女神打了个招呼。

“有事?”

“能给我一些治疗失明的药吗?倪克斯?”厄洛斯合着双手作祈祷状。

倪克斯没有说话,赤裸的双足随着走动隐隐约约地从迤地的黑色纱衣里露出来,面无表情地掠过厄洛斯走进了神殿。

厄洛斯没有为倪克斯的无视所气恼,双手抱胸站立在大殿门口。

“药。”

倪克斯冷淡的声音从神殿内传出,一支黑石长颈的药瓶被扔了出来,厄洛斯长臂一伸稳稳接住了药瓶。

“谢了,倪克斯。”

神殿的主人不再回话,厄洛斯见怪不怪地原路返回到自己的神殿中。

赫菲斯托斯平躺在厄洛斯的床上,双眼紧闭沉在梦境之中。厄洛斯走到床边挂起淡紫色的床幔,手掌轻抚着赫菲斯托斯的侧脸,低声轻唤着他的名字。

“赫菲斯托斯,赫菲斯托斯。你该醒来了。”

黯然的森绿色眼眸恍惚着睁开,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倪克斯回来了,我刚刚去她那里为你拿来了治疗眼睛的药。”

冰凉的瓶身被塞握进赫菲斯托斯的掌心,刚醒来还恍惚着的赫菲斯托斯被手中冰凉的温度刺得清醒过来。

“药?……”赫菲斯托斯摇了摇昏沉的头,握紧手中的药瓶。

“谢谢你,厄洛斯。”

“这个药滴进眼睛里就可以了,你把脸仰起来,我帮你滴进去。”

赫菲斯托斯顺从地仰着头,努力地瞪大失神的双眼,好方便厄洛斯将药顺利地滴进眼内。

厄洛斯拿起赫菲斯托斯掌心的药瓶拔开盖子,对准那双森绿的眼眸滴了进去。

一股冰凉的爽快感觉润泽了干涩的眼球,赫菲斯托斯控制不住地眨了眨眼睛,逼出了几滴眼泪。

当他再一次睁开双眼时,眼前已不再是一片漆黑,煌煌灯火照亮着暗色装饰的神殿,也照亮了他眼前的黑暗。

“赫菲斯托斯,你的眼睛能看见了吗?”

一张俊秀白皙的脸庞从旁边突然窜到了他的眼前,赫菲斯托斯愣愣地注视眼前的面容,这几天陪伴他的熟悉声音出现,这人的身份已经明了。

“厄洛斯,你……长得好好看。”

“是吗?哈哈,谢谢夸奖。”

紫罗兰色的眸子随着脸上的笑容微微弯起,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容令赫菲斯托斯麦色的面颊泛起一抹红晕。

“这次真的谢谢你,不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嘴就被厄洛斯抬手捂住了。

“我们之间何必说谢谢呢?这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为你做的。”紫罗兰色的眼眸中似是柔情万千。

赫菲斯托斯迷茫地想着,他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被人温柔爱着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也很让他为之心动。

“赫菲斯托斯,你忘掉了曾经不美满的过去,那这一次,你是否愿意接受一个能带给你幸福的我呢?”

饱含引诱的话语在他的耳边回荡,渴望被爱的赫菲斯托斯,他的那颗心也好似被蛊惑。

“我不知道……我想……我……”犹豫不决的话语隐含着主人心中潜意识的那个想法。

厄洛斯看出了赫菲斯托斯的动摇,他不再说些什么,而是用实际行动去征服赫菲斯托斯犹豫的心。

还没有等赫菲斯托斯反应过来,一个热烈的吻就落在了他温热的唇瓣上。厄洛斯倾身压向他,瘦削却有力的臂膀将他整个人紧紧地困在他的怀抱中,温凉的唇摩挲着他的迟疑着翕合的嘴唇,少年身上淡雅的清香顺着鼻腔钻入,迷乱着他的头脑,顺着那个吻张开嘴唇。

湿滑温热的舌尖顺着唇缝钻了进去,舔舐着口腔里的软肉,晶莹的唾液不受控制的分泌溢出。意乱情迷的赫菲斯托斯不自觉地伸出结实的双臂回抱住厄洛斯,两人都好似要把对方塞入身体里一样的拥抱着,爱欲交织,唇舌相缠。

厄洛斯的手顺着衣袍的开口处没入,带有薄茧的掌心在赫菲斯托斯紧致光滑的背部皮肤上来回抚摸揉捏着,随着他的抚弄的幅度越来越大,赫菲斯托斯穿好的衣袍散开半搭在他的肩头。

“呵……哈……”

二人喘息着分开了交缠的唇舌,紧贴的身体也分开了来。厄洛斯扯开彼此腰间的连接衣襟的细带,柔顺的长袍垂落下来,搭在两人勾起的臂弯处,裸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腹。

赫菲斯托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厄洛斯的身材极佳,有一种少年人独有的青春活力,极具美感身体让他的下体也不由自主的微微挺立起来。

“赫菲斯托斯,你的胸可真……”厄洛斯毫不避讳地看着赫菲斯托斯形状饱满的胸肌,修长的手将饱满的胸肉抓握在掌心中,对面的人下意识的绷紧了肌肉。

“放松好吗,我想揉你的大奶子……”

厄洛斯靠近赫菲斯托斯,将精致的下颌抵在他微微凹陷的肩窝处,轻柔却下流的话语传进耳道里。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敏感厚实的耳垂上,赫菲斯托斯浑身颤抖了一下,侧颈的肌肤都变得逐渐酥麻了起来。

厄洛斯的手掌还紧紧地贴在他的丰硕的胸乳上,赫菲斯托斯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逐渐将绷紧的胸肌放松下来,变成两团任人猥亵揉捏的蜜色奶子。

厄洛斯两只手都吸附在柔软又不失韧度的胸脯肉上,不断地揉弄磋磨着那对软下的胸肌,掌心的薄茧抵住被刺激得凸起的乳头,蹭得软嫩的棕红奶头愈发硬挺。

朦胧的森绿色眼瞳失神地望着高得几乎看不见的天花板,赫菲斯托斯的手也缓慢羞怯的抚上了厄洛斯的侧腰,试图拉近他让他们彼此半裸的肉体靠得更近。

“你想让我们彼此的距离更近吗?”

厄洛斯掰过他的头,紫罗兰色的眸子热情地注视着森绿的眼眸,赫菲斯托斯望着眼前仿佛有着魔性魅力的俊美面容,慢吞吞地靠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这是一场带有感情的交媾,也或许是因为厄洛斯的面容那样的充满诱惑力,他的躯体像注入了奥林匹斯上最旺盛的神火一般,变得滚烫敏感起来,蜜色的皮肉烧得泛起淡淡的绯红。

“早在之前,我就想说了,我们的身体真的很契合呢……”

厄洛斯调笑般的话语湮没在彼此贴近的动作之间,他们滚烫挺立的阴茎靠在一起,压在彼此紧实的小腹上厮磨起来,龟头处溢出的清液弄得他们的小腹一片湿滑。

“现在,让我们更加深入地靠近彼此吧……”

羞赧的赫菲斯托斯说不出动人的情话,他只会跟随着厄洛斯的动作,将自己结实的大腿缠绕在厄洛斯精瘦有力的腰肢上。

厄洛斯跪坐在柔软的床面上,托着赫菲斯托斯肥大的臀部,纤长的五指张开抓握住软颤的臀峰,将身上的人牢牢固定在身上。

他从两人的小腹上摸了一手湿滑的体液覆满整个手掌,揉着蜜色的臀肉一路滑入幽深的臀缝中间,抹得中间的那个紧缩的肉穴都湿软了下来,微微翕合着想要吞进那根手指。

“厄洛斯……唔……”

赫菲斯托斯紧张地呼唤着厄洛斯的名字,被厄洛斯亲上来堵住了嘴唇。

厄洛斯的手还在他的下身不停作乱着,玩弄得本身干涩的肉穴情动着渗出湿滑的淫液。

感受到那个肉洞已经准备完毕,厄洛斯扶着硕大的龟头抵在了穴口处,而后——直直地冲入进去,上翘的肉茎前段直愣愣地擦着肉壁上的敏感点捅了进去,酸胀酥麻的快感让赫菲斯托斯缠着厄洛斯腰肢的大腿肌肉微微地抽搐痉挛起来,要看着刚开始就要去了。

厄洛斯的肉茎被穴洞夹得一滞,他搂抱着赫菲斯托斯丰硕的身体,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平缓下来,不至于刚进去就自顾自地高潮了。

“呼呼……阿哈……嗯……”

赫菲斯托斯大口喘息着,痒到入骨的快感让他差点前后都接连交代出来。

“好了吗,赫菲斯托斯,我要……开始了!”

粗壮的肉茎在敏感肥嫩的穴洞慢慢抽插起来,搅得多汁的肉穴咕叽咕叽地分泌出黏腻的淫液。

厄洛斯缓缓抽动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加快了速度鞭笞起来这个风骚的肉穴,他桎梏住怀中人健硕的腰,下身如有神力般地疯狂抽插起来,肏得赫菲斯托斯两眼失神,“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两人在床上胡乱肏穴了许久,随着肉茎的最后几下堪称蛮力用尽的抽插,赫菲斯托斯的肉穴不规则地抽搐痉挛起来,裹紧厄洛斯喷射精华的肉棍含在洞里,让他一动不动地将精华尽数吃进了穴里,他们同时到达了快感的高潮,白浊的液体弄得床单上斑驳不堪,相拥着倒在了这印满他们淫乱痕迹的床上。

云雨过后,两人瘫倒在床上温存着,温暖的灯火光芒让放纵了欲望的他们懒洋洋地搂抱在一起。

赫菲斯托斯的脑子里偶尔会浮现出一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碎片,直觉告诉他那都是不幸福的记忆,或许……现在和厄洛斯的幸福反倒是唯一存在过的美好记忆。

只是,他为什么以前会不爱厄洛斯,反而喜欢厌恶他的阿佛洛狄忒呢?

不过厄洛斯告诉他,阿佛洛狄忒作为代表美的主神,还拥有金腰带这样的神器,爱上他也是很正常的。

赫菲斯托斯想到这里后脑突突地跳动疼痛,以为是自己强行想要找回记忆引起的,就将这些疑惑烦恼放在一边不再去想。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不想再想,刚刚让他在脑海里不断纠结的名字的主人却找上门来。

“赫菲斯托斯!厄洛斯!”

柔和悦耳的男声似是压抑着怒气,赫菲斯托斯乍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十分耳熟。

厄洛斯听到这个声音挑了挑眉,“赫菲斯托斯,你待在这儿,先不要出来。”

他披上床边黑色的丝绸长袍,拉下淡紫色的床幔挡住了床上的另一个人,而后才信步走到了神殿门口,看着那个满眼怒火的俊美神只。

“怎么了,阿佛洛狄忒?又想跑到我家偷人吗?”

厄洛斯双手抱胸倚靠在巍峨的大门旁,似是嘲笑地抢先开口。

“够了,厄洛斯,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快点把赫菲斯托斯交出来。”

“交不交的多难听啊,他想去哪里难道不是他的自由吗?”

厄洛斯还想说着什么损损阿佛洛狄忒,对面的人等待不及般上前一把将他推开,冲进了神殿。

他被推得一个趔趄,站直身体后慢慢悠悠地跟在阿佛洛狄忒的身后走了进去。

阿佛洛狄忒疾步走进神殿后,四下望去,并没有看见自己苦苦寻觅的那个人。而后,他眯起湛蓝的眼眸,眉峰微敛,大步走到拉下床幔的大床处,一把掀开帷幔。

床上坐着的人正是他久寻不得的赫菲斯托斯。

只是……

“赫菲斯托斯!你……”阿佛洛狄忒暴怒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神殿。

只见赫菲斯托斯衣衫不整随意穿着一件外袍,可是这并不能挡住他身上床下的情欲痕迹。

赫菲斯托斯惶恐地注视着眼前明艳动人的美人,他语气中的怒火直直地冲他而来,吓得赫菲斯托斯坐在床上动弹不得。不过眼前人堪称绝美的面容让他也猜到了,这就是和他成婚的美神阿佛洛狄忒。

“赫菲斯托斯,你竟然又背着我和厄洛斯鬼混在一起?!”

阿佛洛狄忒控制不住动手扯住了外袍的衣襟,却露出赫菲斯托斯胸乳上的掌印痕迹,瞬间引爆了阿佛洛狄忒填满整个胸腔的怒火,在另外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扬起手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赫菲斯托斯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扇得赫菲斯托斯侧倒在床上,力道大得让她的脸颊疼得几乎麻木,嘴里也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阿佛洛狄忒的手再度扬起,身后的厄洛斯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阿佛洛狄忒,够了。你在这里打我的人,是在挑衅我吗?”厄洛斯蹙眉看了一眼卧倒的赫菲斯托斯。

“挑衅?难道不是你在挑衅我?三番两次地带走我的伴侣还和他发生关系?”阿佛洛狄忒甩开了厄洛斯攥住自己的手,疾言厉色道。

“你还记得是赫拉逼迫你和赫菲斯托斯结婚,你一直都厌恶这段婚姻并且讨厌上了他吗?”

“就算我讨厌他,那他也不能和别的人发生关系!让别人把我的面子踩在脚下!”

阿佛洛狄忒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沉默了许久的那个人终于开口了,“我醒来之后已经失忆了,如果你是记恨赫拉逼迫你跟我在一起,之后我会像赫拉请求让我们分开的。之前的事……我只能说很抱歉……”

听完赫菲斯托斯的话,阿佛洛狄忒愣在了原地。

他没想到赫菲斯托斯会失忆,更没想到他在失忆后竟然这么坦然地说要和他解除婚姻关系。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吗?”阿佛洛狄忒在听到那段话后,浑身的血像冷了下来。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能说,过去的事我很抱歉。”

看着赫菲斯托斯现在不再将他放在眼内的模样,阿佛洛狄忒愣在原地,而后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了神殿。

只是走到神殿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望去,却看见厄洛斯坐在床边拥住赫菲斯托斯安慰的情景,阿佛洛狄忒攥紧身侧的衣袍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不再回头,向塔耳塔诺斯外走去。

赫菲斯托斯似有所感地望了一眼阿佛洛狄忒离去的方向,在没有过往记忆的他眼中,阿佛洛狄忒的态度令人十分不解。

厄洛斯扭过赫菲斯托斯的头,“别看他了,阿佛洛狄忒这个人就是脾气很暴躁,你的脸都被他打肿了……”

他心疼地抚摸着赫菲斯托斯被扇肿的侧脸,上面的巴掌印简直清晰可见。

赫菲斯托斯握住他的手拉下,“没关系,过一阵就好了。”

阿佛洛狄忒今天的出现让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美妙,他也不想让厄洛斯继续为他的事而忧愁,转而提起了其他的话题。

“对了,厄洛斯,我好像很久没有回自己家了,今天你能陪我一起回家吗?”

“当然。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你家的门口呢。”

“是吗?我都记不得了……回去的路上你能给我讲讲我们的过去吗?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厄洛斯微笑着点头答应,他牵着赫菲斯托斯的手,带领着他飞出塔耳塔诺斯,飞向遥远的奥林匹斯山……

——————

赫菲斯托斯回到家里后,厄洛斯陪着他在奥林匹斯山上住了一段时日。

虽然他直觉自己过往的记忆不会有多美妙,甚至会令他痛苦,可是缺失了记忆的感觉总是让他觉得十分不安。

回到家里小住了几天,赫菲斯托斯却什么也没能想起来,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忧郁了起来。

“怎么了?赫菲斯托斯,这几天你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厄洛斯从树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了陷入思考的火神身边。

赫菲斯托斯靠坐在森林里的一颗茂密旺盛的大树下,不断地回想着过去的事,试图找回那些记忆。

“我只是在想,能不能通过重游故地想起过去的记忆?”

“为什么要想起过往的记忆呢?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厄洛斯捧着脸故作忧伤地责问起赫菲斯托斯。

赫菲斯托斯被他故意扮可怜的样子逗得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他蓬松的黑发,“当然不是!和你在一起很快乐,只是我很好奇过去的事……”

厄洛斯听见他的还是想知道以前的事,垮下脸幽幽地看着他。

“不过也不是一定要想起来,现在这样我也很开心。”

赫菲斯托斯伸手抱住厄洛斯,嘻嘻哈哈地树下打起滚来。两个人在这里腻歪了一会儿,有一只乌鸦飞到厄洛斯的耳畔说了些什么,赫菲斯托斯大概听见了什么“阿波罗”、“有事”之类的词语。

赫菲斯托斯好奇地看了几眼,只见厄洛斯眉心皱出一个川字,像是听见让他不愉的消息。

“抱歉,赫菲斯托斯。我要先走了,阿波罗找我有些事解决。”

赫菲斯托斯见状也不好奇什么,温顺地点点头,厄洛斯便急匆匆地跟在乌鸦后面飞走了。

厄洛斯走后,赫菲斯托斯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自清醒以来这么多天,一直都是厄洛斯帮助他、陪伴着他。可是他不明白厄洛斯为什么会对他表现出这么热烈的喜爱。刚开始或许不会想到这些,但在他们相处过这么多天后,他很难想象几近完美的厄洛斯会对他这个身体残疾长相一般,没什么特殊神力的主神情根深种。

其实他一直怀疑厄洛斯根本没有解除金箭的魔力才会这么喜爱他。想到这里,赫菲斯托斯的情绪不由得低落下来,在这些天的相处中,他其实已经被厄洛斯打动喜欢上了他,但是……

忽而,身后的草丛窸窣作响,不快不慢地脚步声传来。

赫菲斯托斯转头看去,不由失声,“是你?”

来人一袭月白长袍,淡金色的微卷长发披落在肩头,湛蓝的双眼紧紧看着坐在树下的火神。

“是我。阿佛洛狄忒。”

赫菲斯托斯想到厄洛斯告诉他的那些过去,以及那天阿佛洛狄忒打在他脸上的一巴掌,令他此刻有些难以面对阿佛洛狄忒。

他回避似地低下头,不去看紧盯着自己的俊美神只。阿佛洛狄忒发现赫菲斯托斯现在连看都不愿意再看自己一眼,心中滋味难明。

早在他们第一天回到奥林匹斯山上时,就有好事的主神跑到他的神殿里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当时阿佛洛狄忒面上不显,不想让多事的人看了他的笑话,那个主神自讨没趣后便走了。

但阿佛洛狄忒知晓自己的内心并不平静,他难以忍受自己内心汹涌的情感,偷偷地跑到赫菲斯托斯家附近偷窥着厄洛斯和赫菲斯托斯甜蜜幸福的日常。

暗处的他看着厄洛斯和赫菲斯托斯每日在一起打情骂俏的样子,就想起他身中金箭时和赫菲斯托斯幸福快乐的时光,原本属于他的快乐却被另一个人抢夺过去,这让高傲的美神简直难以忍耐。

这段时间以来,他近乎自虐地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观察着他们,阿佛洛狄忒不知晓自己是否喜欢上了赫菲斯托斯,他只知道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拆散眼前这对仿佛恩爱的伴侣。

正当他忍耐不住想要冲出去分开两人的时候,阿波罗的到来却让他躁动的心按捺下来。

那日阿波罗来找他去狄俄尼索斯那里品尝他新酿的酒,却发现阿佛洛狄忒竟然在暗处偷窥着厄洛斯和赫菲斯托斯。

聪明的阿波罗一下子明白了阿佛洛狄忒的想法。眼看着阿佛洛狄忒即将做出些什么,他略有些心虚地告诉了他赫菲斯托斯和厄洛斯的关系也是因为金箭的缘故。

“阿波罗!你报复厄洛斯就算了,为什么当时会把赫菲斯托斯牵扯进来?!”

阿佛洛狄忒得知事情真相后,恨不得一拳狠狠打在阿波罗那张英俊的脸上。

“当时我看你被逼迫着和赫菲斯托斯成婚,而我又被厄洛斯陷害。所以我就想着让这两个可恶的加害者互相折磨……哪想到现在……”阿波罗朝着想要冲上来打自己的阿佛洛狄忒尴尬一笑。

“不过没关系!我想到办法了的!”

阿波罗看着阿佛洛狄忒黑如锅底的脸色,急忙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看厄洛斯现在的模样,想必是没解除金箭的。按照他的性格解除了金箭后肯定会对赫菲斯托斯弃如敝履,到时候你就可以把赫菲斯托斯带回来了。”

“等下我让乌鸦把厄洛斯引过来,趁他不注意用银箭解除就可以了。你再把赫菲斯托斯带过来,让他看看解除金箭的厄洛斯是否还要他。”阿波罗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下巴奸笑着。

阿佛洛狄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挥了挥手让阿波罗去执行他的计划。

回到现在。

阿佛洛狄忒看着垂头的赫菲斯托斯轻声问,“赫菲斯托斯,你猜厄洛斯身上的金箭是否解除了吗?”

赫菲斯托斯愕然地抬起头,他不知道阿佛洛狄忒说这句话的用意,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被阿佛洛狄忒强行带来的赫菲斯托斯,就见到了厄洛斯被阿波罗用银箭插入胸口的那一幕。

“厄洛斯!!——”

赫菲斯托斯惊慌失措着想要冲上前去,却被阿佛洛狄忒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你猜厄洛斯的金箭解除后,他还会喜欢你吗?”阿佛洛狄忒附在赫菲斯托斯耳边哼笑着说出让他目呲欲裂的话语。

赫菲斯托斯忍无可忍地反手给了阿佛洛狄忒一巴掌,作为有婚姻关系的伴侣跟其他人在一起,他是觉得自已愧于阿佛洛狄忒的,但是害怕失去厄洛斯爱意的他还是没能忍住挥出了这一巴掌。

阿佛洛狄忒被打得脸偏向了一侧,一言不发地保持着姿势。

“我……”赫菲斯托斯嗫嚅着,最终还是转身跛着脚往厄洛斯那里走了过去。

阿波罗站在晕过去的厄洛斯身旁抬头望着天,就是不去看另外的三个人。

赫菲斯托斯小心翼翼地扶起厄洛斯,低声叫着他的名字。他既期待厄洛斯平安地醒来,又害怕厄洛斯醒来后冷漠厌恶的眼神。

在赫菲斯托斯殷切地呼唤下,厄洛斯终于醒转过来,他扶着额角似是头疼的样子,恍惚地双眼对上抱住自己的人的那双森绿眼眸,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一把将赫菲斯托斯推开,站起身想要转身离去。

“厄洛斯……你……”

身后的呼唤让厄洛斯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张开双翼飞向了天空。

只留下那双森绿眼眸的主人黯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赫菲斯托斯望着厄洛斯离去的身影,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一只手落在他的肩上,将他的身体掰转过来,湛蓝有神的双眸紧紧盯住失神的森绿眼眸。

“你看见了吗,厄洛斯那个家伙解除金箭后连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就走了。”

“如果不是金箭的魔力,你以为他会对你这么好,这么喜欢你吗?别傻了,赫菲斯托斯,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满怀恶意的话语从阿佛洛狄忒的口中吐出,隐约地宣泄着他内心的某种不忿和愤怒。

阿佛洛狄忒瓷白的面颊上现在还残留着被赫菲斯托斯打出的红痕,以往都是被火神卑微讨好的他从来没想到过有朝一日赫菲斯托斯会为了其他人打他。

还有……赫菲斯托斯抛下他跑向厄洛斯身边的那一幕,他抓住赫菲斯托斯肩膀的手不禁紧握起来,白皙光滑的手背上骨节分明,攥得肩头的布料在手心里皱成了一团。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

泪水顺着赫菲斯托斯的脸庞源源不断地往下滑落,阿佛洛狄忒口中伤人的话语也被这捧泪水击碎在嘴里吞了回去。

他无力地放开手,静静注视着流泪的赫菲斯托斯。

此时,阿波罗走到了他的身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有一些愧疚。

他拉着阿佛洛狄忒走到了一边,“你现在要把他带回去吗?”

“当然。”

“对了,阿波罗,你一定能治好失忆的对吧?”阿佛洛狄忒像是想起了什么豁然开朗道。

“唔,应该可以,不过应该需要几天的时间。赫菲斯托斯原来是失忆了吗?”

“是的,应该是上次被赫拉的权杖击中了的缘故。”阿佛洛狄忒想到这里,面色沉了下来。

“那应该没问题,等我做好药就来找你。”阿波罗斜撑着下颚思考了一下,爽快答应了阿佛洛狄忒的请求。

“谢谢你,阿波罗。”

阿佛洛狄忒得到了阿波罗的允诺后,不由得放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阿佛洛狄忒在心里恨恨地想着,如果不是赫拉那一击导致赫菲斯托斯意外失忆,一直深爱自己的赫菲斯托斯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对他视若无物呢?自然,也轮不到厄洛斯这个该死的家伙从他们之间趁虚而入……

思绪至此,阿佛洛狄忒抬头看向赫菲斯托斯所在的地方,大步向前走了过去。

“我现在带你回去。赫菲斯托斯。”

为免夜长梦多,阿佛洛狄忒决定现在就将赫菲斯托斯带回神殿里好好看顾,好等着阿波罗上门送药。

赫菲斯托斯对他的话不瞅不睬,仍自在那低头垂泪。阿佛洛狄忒见状心中一怒,可转念一想,赫菲斯托斯现在还是失忆状态,等阿波罗治好他后,自己再找他算总账。

这样想着,阿佛洛狄忒径自拉着赫菲斯托斯的手一路向神殿飞去。

而伤心的赫菲斯托斯不想在此刻回到那个充满了他和厄洛斯幸福回忆的家,然而现在的他又能去哪呢?迷茫的他并没有反抗,跟着阿佛洛狄忒回到了他的神殿。

回来之后的几天里,赫菲斯托斯老老实实地待在阿佛洛狄忒的神殿。他不怎么与阿佛洛狄忒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佛洛狄忒这几日倒是心情不错,也没有计较赫菲斯托斯现在不愿意搭理人的模样。

他知道,等到阿波罗把药送上门来治好赫菲斯托斯的失忆,之前宛如脱轨的一切都将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赫菲斯托斯恢复记忆后,回想起他对自己所做的事,一定会悔不当初吧?想到这里,阿佛洛狄忒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至于厄洛斯?只要赫菲斯托斯想起所有的记忆,就相当于这个可恶的家伙出局了。

三日后。

阿波罗驾着太阳马车来到了阿佛洛狄忒的神殿之外。

“阿佛洛狄忒,你在吗?”

“我做好治疗失忆的药给你带过来了!”阿波罗疾步如飞,大张旗鼓地进了神殿。

他高昂的嗓音在空旷的神殿回荡着,却无一人回应他的存在。阿波罗挑了挑眉,不知道此时本应待在神殿的阿佛洛狄忒又跑到哪里去了。

阿波罗双手抱胸在神殿内走动起来,准备就在这里等待着阿佛洛狄忒回来。然而当他走到神殿后方时,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低垂着头坐在地上,看不清他的面容。

“赫菲斯托斯?你在这里坐着干嘛,阿佛洛狄忒呢?”

这人赭色的头发让阿波罗一眼就识别出了他的身份。他蹲下身好奇地打望起面前一言不发的人,淡金色的微卷长发垂落在地上,撞入了赫菲斯托斯低垂的双眼。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沙哑,似乎是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啊,算了,他不在也没什么问题,这次我是给你拿来恢复记忆的药的。”阿波罗从藏蓝色的长袍里取出了一瓶药,放在了二人中间的地面上。

“你把这个药喝下去,就能恢复以前的记忆了。”

赫菲斯托斯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药瓶,之前的他希望能早日恢复记忆,现在的他却不知为什么犹豫了起来。

“嗯?你怎么不快点喝掉药呢?”阿波罗看着赫菲斯托斯迟迟没有动手喝下恢复记忆的药,似是十分疑惑。

“你难道不想恢复以前的记忆吗?”

“我以前的记忆就是快乐的吗?还是比现在更痛苦?”

赫菲斯托斯口中呢喃着的话让阿波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想到这份痛苦记忆里还有他出的一份力,他只能心虚着沉默下来。

赫菲斯托斯静静看了地面上的药瓶几秒,还是伸手拿起将它一饮而尽,苦涩的药草味道充斥在口腔内,顺着喉道滑入胃中。

在刚喝下药剂没多久,赫菲斯托斯的脑门胀痛起来,同时弥漫在脑海中的那层白雾也缓缓散开来,让他清晰地看见了过去的所有记忆。

“原来……原来……”赫菲斯托斯看见了记忆里他对阿佛洛狄忒的倾心,也看见了遇见厄洛斯之后遭遇的种种玩弄和自己对厄洛斯的畏惧。

这段时间以来的甜蜜情愫和回想起过去的心痛怨恨让他的心像是要被这两种不同的感情撕裂开来。

一时间,在猛烈情感冲击之下,赫菲斯托斯胸腔震动着从口中吐出了一口血。

阿波罗看着眼前这一幕正想说些什么,及时赶到的阿佛洛狄忒冲上前来扶住了往旁边滑落的赫菲斯托斯。

“赫菲斯托斯!”阿佛洛狄忒一把接住了他,焦急地看向阿波罗询问发生了什么。

“他喝了药恢复了记忆,可能情绪太激烈了就……不过没关系,休息一阵就好了。”阿波罗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也没想到赫菲斯托斯恢复了记忆后会激动到呕血。

阿佛洛狄忒低下头察看赫菲斯托斯目前的状况,发现他已经昏厥了过去,便将他抱起放在了旁边的床榻上。

“阿波罗,你先回去吧。这次谢谢你了,我要在这里照顾他,下一次再请你喝酒。”

“好吧,那我先走了。”

随着话音落下,阿波罗转身离开了神殿,只剩阿佛洛狄忒在床边照看着昏迷的赫菲斯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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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托斯从昏迷之中悠悠转醒,额头还有着一些胀痛的感觉。他慢慢睁开双眼,对上了那双熟悉的湛蓝色的眼眸。

“你醒了,要喝点水吗?”

阿佛洛狄忒此刻的语气堪称温柔,从一旁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赫菲斯托斯的手边。

赫菲斯托斯默默接过了那杯水喝了一口,甘甜的泉水滋润了他干涩的喉咙,他想要对阿佛洛狄忒说声谢谢,然而想起所有事的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都给他带来了无尽的伤痛,让他忍不住会想要是当初没有和阿佛洛狄忒成婚,是不是就不会遇见后面发生的所有事了?赫菲斯托斯知晓这其实并不应该怪阿佛洛狄忒,可是满身伤痕的他却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怎么不说话?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赫菲斯托斯沉默不语的样子跟他之前所想象的大相径庭,阿佛洛狄忒本以为赫菲斯托斯想起之前怎么对待他的记忆后,一定会愧疚万分、声泪俱下地恳求他的原谅。可是,为什么赫菲斯托斯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呢?

“我已经好了……对不起,阿佛洛狄忒,上次打了你。”

阿佛洛狄忒看着赫菲斯托斯终于开口向他道歉,以为他之前只是因为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不好意思开口,心情愉悦地笑着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赫菲斯托斯顿了顿,似是酝酿在心中酝酿着什么,“我们解除关系吧,我会去向宙斯请求的,不用你……”

“砰”地一声,水杯被阿佛洛狄忒打翻在地,流得满地都是。他难以相信赫菲斯托斯说了些什么,不该是继续喜欢他吗?为什么恢复记忆后反而要和他解除关系?难道……

“你要和我解除关系?为什么?因为厄洛斯?!他这么对待你,玩弄我们,你还要恬不知耻地去追求他?”阿佛洛狄忒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气得咬牙切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本以为赫菲斯托斯醒来后会恨上厄洛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向他提出离婚。他现在只觉得满心委屈,这么多天忙过来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不是,不要再提那个人的名字了!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赫菲斯托斯听到厄洛斯的名字只觉得心中怨愤难平,不想再和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

“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我太疲惫了……而且你原本也不想和我成婚的不是吗?”

“……不行,我不同意。你在这好好想想吧,但是我是不会同意你去请求宙斯解除婚姻关系的。”

赫菲斯托斯看着阿佛洛狄忒匆匆逃跑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

幽暗的塔耳塔诺斯之内,黑发的俊美神只弯起一只膝盖,背靠在床头坐着,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厄洛斯自从那天解除金箭回到塔耳塔诺斯之后,就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发呆。从前的他喜爱在外面到处跑来跑去,寻找可以让他玩弄的玩弄取乐的新猎物,与生俱来的神力令他无往而不利,然而从那天开始,他便再也提不起兴趣出去在外面兴风作浪了。

厄洛斯伸出白皙的手掌,无力地在空气中抓了抓,又颓废地垂下手。喜爱用金箭玩弄别人感情的他,终于在自己身中金箭魔力的时候,才明白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解除金箭后的他没有忘记和赫菲斯托斯在一起的记忆。在赫菲斯托斯失忆的那段时间,他有一句话的确是真实的,不像其他的话那样半真半假。那就是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有一种契合的感觉,就算他现在失去了金箭魔力的操控,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和赫菲斯托斯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和平时他在外面操纵玩弄他人的刺激感觉并不一样,那是一种他以前从来没有得到并体会过的安详平静的幸福感觉。

可是……“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迷茫的厄洛斯依旧停坐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如果说阿佛洛狄忒的高傲是锋芒毕露的,那厄洛斯的傲慢就是被表面的友善笑意掩盖在那张俊美面容之下。骄傲的爱欲之神并不愿直面自己的错误,也不愿去挽回可能已经转化为恨意的爱情。

阿佛洛狄忒有阿波罗的帮助,想必赫菲斯托斯此时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厄洛斯也无法说出赫菲斯托斯不会恨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如寒玉一般的手指遮住了阖上的眼帘,厄洛斯卧倒在床,明明灭灭的柔黄灯火映照在身上,仍是不敢去迈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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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厄洛斯仍在犹豫不决。

赫菲斯托斯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去向宙斯请求解除婚约。

心烦意乱的阿佛洛狄忒并没有设下禁止出入的术法,赫菲斯托斯顺利地走出了这座他短短时间内就变得熟悉起来的神殿。

赫菲斯托斯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了奥林匹斯山上那座最为巍峨宏伟的中央神殿。

宙斯此刻正在神殿内与赫尔墨斯讨论一些亟需解决的事宜,转头便看见赫菲斯托斯苍白着脸走了进来。

“赫菲斯托斯?你怎么来了,之前的伤好了吗?”

宙斯内心深处对于赫菲斯托斯是有一些愧疚的。无论是赫拉将他抛弃时没有制止,还是为了牵制阿佛洛狄忒让他成为这场婚姻的牺牲品,这都让宙斯很难理直气壮地去面对赫菲斯托斯。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宙斯,请您同意我和阿佛洛狄忒解除婚约吧。”

赫菲斯托斯与这个满世界都有他子孙后代的父亲关系并不亲近,只是将他当做奥林匹斯的神王。

“解除婚约吗……为什么呢,赫菲斯托斯,你不喜欢阿佛洛狄忒吗?”

“很……喜欢,然而现在的我只觉得十分痛苦。恳请您,让我从这段不幸的婚姻中解脱吧,伟大的宙斯。”

宙斯凌厉湛蓝的双眼注视着赫菲斯托斯苍白脸庞上悲怆的眼眸,喟然叹息,“好,我同意了。希望你能在解除这段关系后重获幸福。”

“谢谢您,宙斯。”

赫菲斯托斯得到了宙斯的同意之后,心中惆怅却又是喜悦的。转身离开神殿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想,久违的平静生活正在等待着他。

此时的他并不知晓,有两个人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在他家的门口,再度打破他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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