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辞沉默着,但也没突兀地缓解尴尬,而是安静地坐在那,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给身后人收拾心情的机会。
他给了沈修卿作为成年人的体面。
房内死寂无声。
许砚辞估摸着对方也差不多了,就打算把手抽出来,自己去客厅睡。
但沈修卿抓得太紧了,他根本动不了半分。
他疑惑回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漆黑阴沉的眼眸。
沈修卿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叩住对方的指骨关节在不断地收紧。
他看着许砚辞失色的脸,病态地勾了勾唇角,带着难以言喻的偏执:“许砚辞,我们不可能好聚好散,要一起下地狱才对。”
内鬼
许砚辞皱着眉头,一脸复杂地帮他把被子盖好:“是哪里不舒服吗?感觉你现在脑子不太好。”
沈修卿轮廓俊冷,握着他的手,一用力,将对方硬生生拉到了身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许砚辞不怕他的审视,反而挑衅道:“哦,现在怎么不躲起来,不继续闹脾气了?”
沈修卿抿唇,视线往上一掠,嗓音就压了下来,脸色不好看:“怎么湿着头发睡觉。”
许砚辞眉头皱得更深:“没时间,从现在算到明天七点,顶多睡六个小时。”
沈修卿眼睛微眯了下,而后起身,钳住对方的手一刻也没松过,就把人拉到了沙发上。
许砚辞不想走,但力气又大不过沈修卿,只能踉跄地跟着走:“你又想干什么,我陪你度过易感期已经很累了,没精力陪你折腾。”
他被拎到了沙发上,压着怒气瞪向对方,却见那人从卫生间里拿出个吹风机。
许砚辞深吸了口气,再次重复道:“我都说了,没时间吹”
沈修卿打断他:“没指望你自己吹,我给你吹。”
他走过去,接上电源,将风口对准手腕处试温:“这吹风机声音小,你闭着眼睛,可以先睡一会,我吹完抱你去床上。”
他见许砚辞没说话,瞥了一眼。
许砚辞微眯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沈修卿打量了他几秒:“你公司都快倒闭了,能有什么能让我求的。”
许砚辞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见了对方眼底的疑惑,顿时恼了,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是不是太惯着你的,什么话也敢乱说。”
沈修卿不计较他的态度,许砚辞这人就是怪,平时随心所欲不迷信,但一涉及到事业跟钱,就不允许旁人说一句坏的,要是说了,现在不计较,但指定要在日后暗中使绊子。
他也不搭腔,就把吹风机开了,另手从沙发一角捞了毛毯,往许砚辞身上盖。
许砚辞眼皮一掀,伸手就把毛毯掀了,落在地上。
这是重生后,许砚辞头次在他面前起了性子,沈修卿低笑了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说错了,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