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不是我射的……我只是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少年连连摆手,说得恳切。
“你明明有机会用镜子再撑上片刻,届时我无力回天。为什么收手?”江予淮不理睬二人的对话,只管发问。
陆时微这才想起,林间缠斗时她一直没能成功抢夺镜子。虽然打伤了他,但并不致命,他完全可以再下死手除去江予淮。
少年撇撇嘴,没有理睬江予淮,而是先眼巴巴看向她道:“我早说过姑娘身上有阴气,你还非不承认。”
有阴气?
茶楼里那古板的小道士?
她抬手揭下了他用来覆住大半张脸的面巾,他今日换了身月牙白的长衫,其上脏污不少,发髻也被打散,整个人满面尘灰。所以她一时半会根本没能将二者联系到一处。
“是你啊小道士!你不会是一直都跟着我吧?还兴师动众地集结了这么多人来追杀。”陆时微说得夸张,心下奇怪。
“今日各家仙门收到传信,称扶风有恶鬼现世,占据一城,杀人如麻,恶贯满盈,迟早会把一个城屠戮殆尽。”他一五一十地回答,语带忧愁。
他话中的传信,定然又是沈临熙在危言耸听,欲借刀杀人,但此地分明还没有到扶风郡。
江予淮显然不满他的说辞,又想添上一脚,他警觉地后退一步,接着说:“我其实本来是想循着气息来找姑娘你的,在中途正巧遇上了那些人,我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陆时微听得糊涂,蹲在他身旁问道:“什么气息?”
小道士面色一红,磕磕巴巴地解释:“是你在茶楼里留下的那张符篆,上面有灵力波动,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话音刚落,他袖子里就起了把小火。正当他目瞪口呆时,火已灭,符篆化为灰烬。
怎么回事?陆时微瞄向江予淮,只见他安安分分地坐在原地,无辜地眨了眨眼。
说真话还得被烧?小道士愕然,在江予淮威逼的目光下被迫继续说起来:“可是如果恶鬼真的杀人如麻,凭你能驱使锁链的本事,那些仙门弟子,恐怕一开始就全死了。你为什么没下杀手?”
江予淮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吐出四个字:“没有必要。”稍一停顿,切入正题:“你的镜子从何而来?用途是什么?”
小道士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只道是用来除鬼的道家法器,江予淮很快没了耐性,凶恶地抢过来细看。
同样是一面古镜,形制与他们手里的碎片很像,但不管他们俩怎么在镜面上抚摸寻觅,都没能出现红衣女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