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就活在他们的身边。
江予淮瞥见她陷入沉思,瓮声瓮气地说:“别想得太简单了,他未必还是曾和你风花雪月的大师兄。凤鸣派的沈临熙哪有这么大本事分离出三尸?”
听君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
只是不知面前穿着沈临熙皮囊的人又会是谁?
险象环生,她却止不住地分了心,只觉这出戏码有趣的同时颇为惊悚。
归根结底,是一个爱上了自己的一部分,又与之结为道侣的故事?
那兽首越发狰狞,呼呼地喘着粗气,掀起尖锐的獠牙摆出威慑的姿态。
“啧,我没看错吧,九罗还能越长越丑的?还是说长到丑人头上才会更丑?”
江予淮直勾勾地观察着前方,神情肃穆,说的话不见正经,不自觉地吐露心声:“原来非人一类长成你这样已是很不容易了啊。”
大敌当前,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陆时微登时大怒,正想着要不要干脆出手,不再听些废话时,九罗的头颅蓦地发出细细的哭嚎声,还夹杂着咯咯的笑声,听来十足怪异。
同为妖族,陆时微竟能感同身受。
那不是笑,而真真切切是带着些悲伤的。
九罗天生九首,不修人形,也只有正中一颗头会说话。但妖族之间完全可以达到共情,何况九罗灵智已开,兼具七情。
不及细思,沈临熙也怪笑起来,角落里传出些窸窸窣窣的啃啮声,而后他身上的枷锁应声而断。
“天哪那些雾气怎么还能长出牙齿来?噫,恶心的声音!”陆小煦自觉见过的大场面不算少,她此时无比痛恨自己超群的视力,视大雾如无物,看得是一清二楚。
这锁链由心神炼制,由外力撕咬断裂后,猝不及防的山鬼受到了极大的反噬,登时吐出一口血来。
他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冲着陆时微扬眉道:“时微,你不是要杀他吗?再试一回吧。”
“凭你们几个,也想杀我?哼,不自量力。”沈临熙抖落层层锁链,慢慢地站起身来,笑道:
“袅袅,你要不要跟我走啊?我如今是真真丧了妻,细细看来,你长得也算是不错。你我再续前缘,未尝不可。”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大约会被几道齐刷刷的冷冽视线千刀万剐。
她倒是云淡风轻,凄凄凉凉地说:“可我爱过的人,是凤鸣派对我无微不至的大师兄。你现在长成这个样子,还是他吗?”
也不知是不是胜券在握,沈临熙也不急着出手,很是触动地回答:“我一直都没有变过的,袅袅。你舍掉的年少回忆,我可一点都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