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江予淮掠走她腰间的佩剑,毫不犹豫地直捅向心口处。
这剑本来平平无奇,她带在身边许多时日又见了血后,日渐有了灵性,竟是不愿伤他,硬是悬在半空。
陆时微暗骂破剑不愧是破烂,是非都分不明白,硬邦邦地诘难:“我是你的主人还是他是?他要寻死,你还来做好人?”
剑身抖抖嗖嗖的,一把卸了力,歪斜着捅进他的胸膛,附带的火焰将他周身点燃。
他霎时间唇色苍白,冷汗涔涔地抬头看她,惨笑着问:“用的是你的剑,算不算得上你能超度我?时微,我想通了,我的命都可以交付给你。”
大雨如注,道道惊雷接二连三地劈过天际,震耳欲聋的声音忽地让她一凛,彻骨冰寒。
“疯子。你这叫自戕。”
本就是错误的开局,究竟想要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
想过要强行超度鬼魂,凭她当下的灵力,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她在做什么大费周章的蠢事?还非得吻他?
色迷心窍到了极致。
中了一剑的山鬼半死不活地耷拉着头,眼神空洞洞的,看起来心如死灰。
她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落荒而逃。
即使要超度,也不该是在今日,这是个本打算圆他心愿两相美满的日子。
结界外并未下雨,纪轻舟和陆小煦站在不远处的巨树下,满面愁容地引颈而望。
“时微,你还好吗?呀,你身上好大的怨气,你别生这么大气……”陆小煦的眉头皱成了倒八字,战战兢兢地瞄了一眼她额头上密布的汗珠。
分明面色苍白如纸,唇色却是妖艳的,极大的反差瞧着怪异得很。
她冷冷地瞥了眼显然忧心的两人,凛冽地笑说:“我没什么不好的,你们应问问江予淮怎么样。”
“你把他打死了?”小煦到底顾念着山鬼施舍她吃了好多顿饭,惊叫一声就颠颠地就跑去探望了。
小道士虽忧虑地放出了神思,步子倒是没动,转头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原本不还是欢天喜地的吗?那棺材有问题?”
“没有,是祝向榆的骨头。”她粗粗地解释说:“大概是一个最初不怀好意的人发现自己被骗以后,反而怨气难平的故事。”
“什么意思?你说的是你自己?他骗你什么了?”纪轻舟被她寥寥数语惹得更是好奇,不住追问。
她理了理方才被捏皱的衣袖,只道:“我要超度他,就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