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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牛

 

李慧炎家的马桶还是没能装上。他每天早上照例拎着痰盂穿过胡同,和邻居大爷大妈打招呼,帮人把自行车提起后座好过门槛。这是大年三十的前几天。警察不放假不代表他不享受节日氛围。更何况刚了结一件大案,允许休假的批准已经下来了。同事几个出院没多久就替他顶班,怨声载道,拐着弯损这个大眼,被他说请吃饭糊弄过去。

他就这样拎着痰盂,吹着口哨,难得悠闲地回到家里。李根出门时照例让门敞开着。他在围裙上擦擦手,去把透着冷风的门重新合上。韭菜鸡蛋加海米的饺子已经围成圈排了好几排,像个没画完的漩涡。他已经打算好分成三份,一份蒸,一份煮,一份放到老旧而体积狭小的冰箱里冰冻着。

半张脸都是可怖伤疤的男人从望远镜里看着这个基层刑警的一天,普通而平凡。絮叨他儿子的时候像个中年女人。厨艺倒是不错。饺子看起来馅大皮薄,饱满圆润,撑着个将军肚。他姐姐过去也经常给他包过饺子,装在保温饭盒里带给他。酸菜猪肉馅,咬进嘴里汁水四溢,酸香开胃。但今年,他吃不到了。他咂咂舌,味蕾此刻一片空白。

晚上,李慧炎家的灯亮了,昏黄的光从窗户玻璃透出来,给人一种暖烘烘的错觉。李慧炎招呼着范晓媛父母坐下,感谢他们这一周多帮他照顾孩子。那对夫妻则对他找回女儿感激都来不及,三个人互相推让,两个孩子倒是不客气地坐下,空手抓了蒸饺沾着调好的酱汁吃。

李慧眼儿的厨艺不错吧。看着男孩开开合合的嘴唇,他猜测着两人的对话。没想到叔叔一个警察,会写诗还会做饭,女孩称颂。干净清澈的眼神看不出之前被绑架留下的阴影。

雷公喝了一口高度数白酒。虽然北京温度比东北高,但他趴在这不活动已经很久了,手脚四肢的血液都有点冰冻上。那一抹暖光看起来如此吸引人。男人看起来也暖呼呼的,喝了一点酒,脸色和耳朵都红润起来,笑起来有些傻傻的。他们之前并未见面,但是他对这个刑警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该去会会他了。晚上胡同的灯都灭了。他打开了这个被人称作大眼的刑警的门。没吃完的蒸饺在客厅桌子上放着,拿防尘罩罩着。他掀开一角,拿出一个饺子整个放进嘴里。虽然已经凉了,但味道不错。韭菜鸡蛋的吃多了,加进去的虾仁倒是多了一层鲜味。他细细品味着这个味道,轻手轻脚来到了李慧炎床边。李慧炎喝得不多,但因为高兴醉得很快。躺在床上酣睡时,嘴角还挂着一抹笑。那是还不知道危险临近的无知猎物的笑容。

雷公在黑暗中拿出一个注射器,把针帽咬下吐掉,银光闪闪的针头泛着凌冽的寒光。

李慧炎醒来的时候很冷,冷得他以为回到了那个东北的林海雪原,冷得他出现眼前有一头熊瞎子的幻觉。他吐着白气下意识蜷起身来,却受到了阻碍。铁链叮当作响,他才意识到手腕和脚踝冻人刺骨的不是冰雪,是铁铐。他浑身赤裸地躺在一块肮脏的棉垫上,止不住地打颤。那个黑乎乎的熊一样的身影动了起来,背着火光。他的胳膊在活动,把什么东西送到嘴边。那无疑是个人,而且在进食。熟悉的韭菜鸡蛋味混着虾仁的鲜香,此刻不但无法安抚他,更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塑料袋摩擦的声音一直没停,等到他吃完,火堆里冒出一股难闻的烧焦化学品味道。那个壮得跟熊一样的人站起身,走了过来。

火光在转身时照亮了他的半边脸,狰狞的疤痕见过一面就忘不掉。那是现在全国通缉的5a级杀人犯,单拿着锥子和斧头就杀了十几个黑社会成员,警方通报上说看到就可以直接击毙。

雷公,之前听过却没亲眼见上一面的雷公。韩冰的弟弟,吴德水的小舅子兼最得意的爪牙。一路向南,来到戒备森严的皇城脚下,把他绑到一个不知名的废弃工厂。李慧炎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冷得发抖,还是怕得发颤,但他开口比思考快了一步。他问,我儿子呢?

雷公沉闷得很,冷不丁踹了他一脚。李慧炎哀叫一声,还在追问,我儿子在哪?雷公打量着他,像在打量一只被缚的健壮黄牛,牛排,牛腩,里脊,下水,如何宰割已经在他心中成形。

我求你了,他支撑着赤裸的膝盖跪起来,在锁链能活动的最大范围内给他跪下。孩子是无辜的。你冲我来。雷公踹他的脚停了下来。这是一头舐犊情深的母牛。他又想起吃过的饺子。他不想杀一只带崽的动物。

他把军大衣丢给浑身冻得发紫的人,坐回到火边,拿木棍去把木材捅出个能多透过氧气的洞。火大了几分,忽明忽暗地映照着他的脸,冷面恶煞,像地府的阎罗判官。那个眼睛好似牛一样大的中年刑警还在问,我儿子呢?雷公说,在家。他才瘫软下来,贪婪地去汲取那一点点暖意,蜷起身把军大衣严严实实裹自己身上。

雷公在思索,这是他不常做的事。以往的他指哪打哪,思索无益。现在替他思考的人没了,他要自己动脑。吴德水死了,姐姐入狱,他被通缉。父母死后,,两人只做表面夫夫。只是天长日久,小孟先生被这杜荫山哄上手,难免借夫妻之名行炮友之实。每次事后孟三就止不住后悔。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但好在有杜荫山牵线搭桥,军工厂总算步上正轨,虞家也借孟家声势更加令人侧目。俩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了下去。

婚前约法三章其一就是在外面可以有人,但不能公开,不能介入婚姻。孟文禄本来以为先违反这条的是杜荫山,毕竟这人看着就像万花丛中过的主儿。没想到杜荫山竟然是工作狂一个,反而是自己为了应酬名义上先有了个外室。

杜荫山倒也不在乎。说起来有点自负,但杜荫山自觉比胭脂俗粉强多了。更何况这孟文禄说是交了两任女友,但论有些事玩不过他。直白点讲,小孟先生尝过滋味后怕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想到这杜荫山就会偷笑。喝醉后的孟文禄真是好摆布,竟然还以为是喝断片。自己下了药逗着哄着欺负着他,把人都草失禁了,责任都不用负,还得亏这位孟少爷神经大条。不过这人醒着的时候真不好对付,心眼有八百多个,七百个扑在兵工厂上,剩下一百个拿来防范自己。这可不是自己精心设局想要的效果。他要这人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想着那天床上的人杜荫山不禁有点心痒,拿来了好酒和杯子打算故技重施。药就免了,都成了夫妻,多不妥。哪知道这孟文禄正事提上来日程就忙得跟陀螺一样,不是宴客会客托人办事,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琢磨枪械图纸。正赶上孟先生和人商谈,他也不好拂人面子,在花园里闲走等到月上柳梢头,人也没约到。实在可恶。

杜荫山回了房,这人竟然已经洗好准备睡下了,完全没把自己这个表面丈夫放在眼里。相处这么久,杜荫山多少摸出点他的性子来。这人好面子还执拗。当初地坐在了孟文禄的对面。

来访的人有点犯难,看向孟文禄。孟文禄有几分无语,但作为孟先生谈事情时是不应该流露这种情绪的。于是他随意地笑笑,说没关系,家里的生意都少不了他帮衬,有话但言无妨。那人就放下心,说起生意机密来。

杜荫山靠在沙发上,放松地叠着腿坐,面上仔细听着,鞋尖却在桌子底下上下磨蹭着孟文禄的小腿。孟文禄本来喜欢着西装,自从成了孟先生后就把老孟先生那套继承了过来。出席正式场合总要拿出架子,一套深色长衫罩到小腿,下身是西裤和皮鞋。中西结合,说不上摩登,也说不上老土,自有一种当家人的气场。

杜荫山的鞋尖探进他宽阔的裤腿,来回慢慢摩挲他的脚踝和小腿。孟文禄装作无知无觉,却把腿收了回去。杜荫山干脆在桌底下伸直了腿探进长袍下摆踏在他分开的大腿上。孟文禄斜瞥了他一眼,眼神警告,然而无效。杜荫山玩也似的揉起他大腿放松的肌肉,鞋底的灰尘把孟文禄的西裤都踩脏了。

最后孟文禄忍无可忍地抓住了杜荫山的脚踝,这才能好好听来人谈条件。杜荫山好整以暇地坐着,拿起来孟文禄的茶抿了一口。茶叶清苦,不是他喜欢的味道。留学日久,想必也不是孟文禄的习惯。又是孟先生的架子之一。他把茶杯放下,仔细听起二人谈话。孟文禄见状也放松了警惕,手松开了点。杜荫山趁机又攻城掠地,直接踩到了孟文禄双腿中间。

孟文禄一个激灵,汗毛都倒束起来,用眼神谴责他。好在已经聊到尾声,那人拿起帽子站起来说,多有打扰了,而后眼神古怪地瞄了眼杜荫山,溜之大吉。孟文禄羞恼,说你干什么?你不要面子我还要。杜荫山哪管他嘴上说什么,直接把人压倒,狎昵地问:小孟先生除了嘴硬,还有其他地方硬吗?孟文禄满脸通红,忽然又听见脚步声返还,两人立马正襟危坐。客人拿起桌子上的手提包,再次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记性差。打扰打扰。

杜荫山盯着那人走远才又贴了过来,不管不顾就要让孟文禄履行应有的婚内义务。孟文禄被他和沙发挤在中间挣脱不开,索性半推半就妥协了,被杜荫山撩起长袍下摆,扒掉了裤子。杜荫山嘴上不停,问孟文禄:这长衫倒是和旗袍有点像,干脆下次你下面不要穿东西了。孟文禄听了直骂他龌龊下流。杜荫山笑笑,更下流的你还没见过呢,说着埋下了脑袋。

孟文禄与其说是兴奋不如说是惊吓得呼吸一滞。唇舌的感觉有如活物,施了巧劲往里面钻。孟文禄谈过两次恋爱的那点经验此时在杜荫山这都不够瞧。他脸烫得跟开水壶一样,脑袋埋在手臂了忍着不发出声音。这偏让杜荫山来了玩闹争斗的兴致。他的手把两瓣掰开,舔过私密的部位。湿黏温热的舌头让孟文禄止不住发颤,他禁不住往前爬去,却被杜荫山握着腿根拉了回来。拉扯间长衫下摆抖落盖在杜荫山脑袋上,一时看不见人只有湿漉漉的水声,让孟文禄格外羞耻。杜荫山又添了两根手指,在凸起处捣弄,孟文禄被玩得支撑不住,喘着气催促道:别闹了,快进来……

杜荫山来者不拒地接受了建议,把到了膝盖的裤子再往下完全扒干净。孟先生就丢了体面,下身仅有一双黑色袜子包裹,趴在沙发上等待他的侵入。他再次把长衫下摆掀开,进入后慢慢捣弄着,问道:别人知不知道在大上海黑白两道通吃的孟先生在床上是这个模样?跟个雏儿一样扎起脑袋。这么端着干嘛?你是什么良家妇女?又没有别人。

说着他重重地顶撞了一下。孟文禄被他逗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把他撑在一边的手臂抓了过了狠狠咬了口手腕。杜荫山嘶了一声,倒是觉得有趣,死性不改地调戏道:真是贞洁烈女。要不是下面咬这么紧,还以为是我强迫你。

孟文禄再也受不了他这些调侃的话,威胁道:杜荫山!再胡说八道我不做了。杜荫山心情好得很,顺毛道:好,我不说了。不过你得换个称呼。都结婚这么久了,还连名带姓,总不能我连个外人都不如。孟文禄想了想,故意答:知道了,杜处长。杜荫山停下不动了,佯装疲倦。其实今天工作挺累了,要不就到这?孟文禄恨得牙痒痒,问他:那你说叫什么?杜荫山亲了下他的耳朵说:荫山,两个字就行。

孟文禄僵硬而无奈地叫:荫山,你倒是动一下。杜荫山啧了一声,作势要抽离。孟文禄赶紧阻拦,放软了声音。别走。动一动,荫山……杜荫山乘胜追击,一下子送到底。还有呢?喜不喜欢和我做这档子事。孟文禄突然冷笑一声。怎么不喜欢?活这么好。眼看又要莫名其妙惹恼他,杜荫山干脆吻住了他的嘴。多的不用说了,说点我爱听的。孟文禄思虑再三,放弃了和他置气,说道:喜欢。你话真多,快做事。再这样我不喜欢了。

杜荫山回了声好嘞,就把孟文禄的双手抓起来按在脑袋上方。孟文禄不讨厌这样,甚至反应更加热烈。一声声荫山听起来倒有些情真意切。杜荫山也有点动情,啃咬着他的喉结最后放肆动作撞得人声音跟玻璃渣一样细碎。自己也喘息着很有感觉地和孟文禄一起到了。

两人人叠人地趴在沙发上暂缓呼吸。孟文禄神志清楚了点就开始抱怨。重死了,下去。杜荫山对他从不轻易发脾气,下去时顺手捏了把他湿滑的屁股,骂道:死鸭子嘴硬。

几天后在办公室,杜荫山接到弟弟的来电说要来上海一趟。虞啸卿去了军校后就极少回家,和孟文禄未曾谋面。这次来看哥哥,自然也要见一下新的家人。杜荫山和孟文禄的婚事说起来简直是闪电般的速度,让虞啸卿毫无准备,于是仓促准备了礼物来拜访。

孟文禄看着他连连惊叹,兄弟俩长得竟能如此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一个似苍松竹柏,一个却似盘转而上的蛇。他说这话还被杜荫山递了个眼神,暗示能不能说点好的。孟文禄笑笑,让管家把客房收拾好了,供虞啸卿入住。三人晚些时候一起进餐,还没等寒暄一番,孟文禄和人有约要出门一趟,于是先一步告辞,留下兄弟俩叙旧。

两人在孟文禄面前循规蹈矩,私下却暗潮涌动。兄弟俩少不经事时有过一段非比寻常的关系,只是后来弟弟不听劝一定要从军上前线俩人志向不同,间生嫌隙。现在久别重逢,杜荫山不禁有点心痒难耐。

他来到客房,虞啸卿正从行李箱里拿出衣物,大多都是军装。他喊了声啸卿,对方抬起头来脸色却不轻松,低下头继续整理衣服。杜荫山在床边叠着腿坐下。床发出吱呀一声。他语气轻松地问:怎么了?总不能现在还在跟我置气?虞啸卿重重地把箱子扣上,放在了床下,故意忽视另一个人的存在。

杜荫山早已习惯,不如说自己波澜不惊的脾气也是从弟弟这磨出来的。他自然而然地凑近帮虞啸卿继续解外衣扣子,腰带还有那些武装带,枪套什么的。花里胡哨的真不少。帮虞啸卿脱了外衣后手自然地落在了衬衣扣子上。

虞啸卿这才正眼看向他。他诘问道:你结婚怎么没有告诉我?杜荫山把扣子从圆圆的衣孔中剥离,平淡地说:怕打扰你训练。虞啸卿却不买账。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杜荫山语气平白地退让起来。说的哪的话?我没想过瞒你。虞啸卿更不满。今晚大概没有能让他满意的答案,他气鼓鼓地坐在床边。扣子只解了一颗,衣领松垮地耷拉着。

杜荫山想要哄他,这已经是他习惯性的想法。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严厉,他和啸卿相依为命,总是想让他过得顺遂合意。偏巧自己的弟弟脾气刚直爱得罪人,又飞出他的羽翼,让他十分苦恼。他和孟文禄结婚除了自己看中这人外,也是父亲授意,为虞家,为未来从军的弟弟铺路。但这话他不能对弟弟讲,拆穿了就不好再演。

他轻言软语地劝说:你我迟早都要结婚生子,我也差不多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你别不开心。他说着想像平时一样亲昵地拉起弟弟的手。虞啸卿把他推开,脑子里一团糟。他和杜荫山是亲情还是什么早已混淆不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回来到底是为了和他断绝关系还是发小孩子脾气。

杜荫山见说服不了他也不强求,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弟弟。他把虞啸卿在床上推倒,慢慢地跟蛇一样爬了上来。他捧着虞啸卿的脸一下下轻柔地啄吻,问:难道你不想我吗?虞啸卿摸着他的手没有回答,态度却已然软化。

杜荫山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几年过去还是如此。他一边吻着虞啸卿倔强的嘴角,一边继续解他的扣子。真狠心。一走就是几年。我可是想着你。虞啸卿听了有些愧疚,已经没了脾气,但还是顾虑地抓住了杜荫山的手。哥,你已经结婚了。杜荫山却不当回事,在耳边蛊惑:没事的,他谈生意都要很久,时间足够。

孟文禄被人爽约。那人似乎麻烦缠身,不能现身,于是孟文禄白跑一趟早早回了家,却没看见兄弟俩的身影。他推开自己卧房人不在,那就是客房了。他答应要带丈夫的弟弟去逛逛上海,随口一说不是他的风格,可当他推开门时,眼前的事让他震惊地僵在原地。

两个人长相酷似的人在客房的小床上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略白皙丰腴的跪趴在床上扭着头和身后的人接吻,吻得缠绵悱恻,难舍难分。杜荫山在有件事上从来不跟他通融,以至于他法地随意捣弄,每次狠狠捅进去时指根都卡在入口,抽出时带着略显粘稠的乳白色体液。于困樵看着衣服不上档次,造型邋遢,其实收拾得干净。那个学生闻了一下,除了一丝正常的腥气没有其他味道,但他还是评论,真骚。

于困樵好像没听见,眼睛则因为小小的快感而湿润了。他的身体其实很敏感,只是从没有人抚慰,拥抱过他。在夜里,他半躺在小小的校工宿舍触碰自己,那处柔软潮湿而顺从地吞进他自己的手指。他夹着烟的那只手发颤,又吸了两口,才继续下去。压抑而逐渐急促的气喘声出现在这样的深夜。然后随着漆黑中橘黄色的点点烟火光亮被碾灭而消失。

两个学生终于忍不住了,领头那个抬起他一边大腿,解起裤子上的扣子。于困樵清醒了片刻,乞求他们说,别草我,求你们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样子会不会怀孕。养自己就够艰难了,更不能因为这件事暴露丢了工作。我给你们口,他很卑贱地提议。

他跪在地上,为眼前的孩子解开裤子,把还没发育完成的玩意含在嘴里。他做过这档子事,而且做得很好,这能化解大部分危机。领头的学生没有经历过这些,爽得抓紧了他头顶的头发,还因为站不稳扶上他的肩。旁边的男孩着急得很,问什么时候到我,于困樵就拿自己有茧子的手握上了他的东西撸动,两边一起进行。

两个人在他头顶丝毫不避讳地谈论起来,好像当他只是个无意识的工具。一方说,我见过后妈给我爸做这个,说着爽得倒吸了口气,然后无师自通地拽着身下人的头发来回挺起胯。下面的声音呜咽不清,另一个人听得又硬了一些,说让开,让我试一会儿。

领头的那个不肯,被缠得烦了,说那一起吧。于困樵没有经提点就识相地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换了一个含着顶端嘬弄,舌头去逗弄那个敏感的小孔。加上之前手活积累的快感,男孩没扛住这老练的手法,就这么射在了于困樵嘴里。

于困樵把东西咽了下去,又回来照顾最开始那个,揉弄着初中生柔软的双卵,做了几个深喉。柔滑细腻的口腔和因窒息收缩的咽喉让他也缴了械,跟幼兽一样尖叫了两声。于困樵及时撤出,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就撒在了他的睫毛,鼻梁和厚厚的嘴唇上。

在巷口观望的人突然跑了过来,看见眼前一幕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先说明了情况。他兴奋地说,陈小齐过来了。那是他们三人组固定的霸凌对象,跟眼前的人一样给他们带来无穷乐趣。

两个刚刚已经满足过的人放开了于困樵,说你在这守着,然后朝着新的猎物进发。

陈小齐被拖拽到巷子里的时候,于困樵正在收尾。最后这个小孩很好说话,经验也更少,是一张白纸,没玩一会儿就到了。于困樵像是补偿他一样,细细地把他射过的东西舔干净。男孩红着脸,眼睛想挪却挪不开。

陈小齐惊慌失措,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之前打他,骂他,他都可以理解。可是把他和校车司机都拖来小巷子里,还是这种他从未应对过的场面。未知的恐惧让他拼了命地挣扎,却徒劳地被两个人来回推搡,倒在了于困樵面前。

于困樵反而镇定了,只不过再多一个人,甚至开始讨价还价。他说我可以走了吗?快放学了。见他们没有放人的意思,声音低了下去,话变成了,那能不能快一点?谁知道领头的说,他草完你就可以走。陈小齐,你现在还是个处男吧。丢不丢人,今天我们给你个好机会。

于困樵的脸灰暗了下去,没有多注意新来的孩子。而平时看起来略微迟钝的陈小齐这时信息接受得却很快,脸上震惊和惶恐交错出现,只会说我要回家。看热闹的人觉得有趣,推推攘攘地把他俩赶到一起,像是婚礼上闹洞房的看客一样兴奋异常,而嘴脸丑陋。

陈小齐被推得撞进校车司机怀里。那个怀抱和胸脯很柔软,像他已过世的母亲。他被几个恶童按在胸前动弹不得,脑海里的荒唐想法一闪而过。他忍不住哭了,不知道为死去的母亲,再没有过的温暖怀抱,还是为被长年霸凌,忍受到了极限。

三个人起哄地更大声,说陈小齐哭了,哈哈哈,真没用。也不知道你爸一个暴发户把你塞进我们学校干嘛。没妈的怪胎。陈小齐的眼泪把于困樵的衣服都打湿了。米奇湿了一块,像是一片脏污。于困樵很难不做反应,无父无母的他见过不少这种事。他把那个叫陈小齐的瘦弱男孩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商量,你们放他走吧。

领头的学生不满,说没门,然后又很天真而恶毒地微笑,说我们答应你了,没草你。可陈小齐可没答应,是不是。然后一脚踹在陈小齐后背上。于困樵没话可说了,默默地拍掉了陈小齐后背上的脚印,然后捧起男孩的泪脸,拿还干净的衣角擦擦,说照做吧。我自愿的。记得射在外面。

事情结束得还算及时,还赶得上发车时间。三个初中生先去校车上等着了。他扶着墙站起来,却发现男孩还没走。陈小齐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跪下来在地上的书包里认真地寻找着什么。于困樵没有心思去在意,自顾自地穿上裤子,软着腿准备离开。

男孩从背后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递过来一张粉红色的钞票。刚才的三人组对此可能不屑一顾,但这却是他少有的零花钱。自从后妈生了个男孩,父亲对他的询问就越来越少,这点小钱也跟着父亲的关心偷偷溜走。他只能给这么多,剩下的要留着吃饭。

于困樵看了看他,眼神复杂。过了一秒从他手里抽走了钱,无力地催促道快上车,要误点了。于困樵又变回来那个和他不熟的普通校车司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小齐照旧乘着他这班车上下学。好在那三个人平时有私家司机接送。这让他们避免了很多尴尬。直到有一天,一个新来的蓝眼睛的低年级学生要他去找校车司机系鞋带。于困樵很倒霉,校工不止他一个,每届学生最喜欢欺负的却都是他。大概他真的很像被踹一脚只会哀哀叫着忍受或者逃跑的老狗,让施暴者追得乐此不疲。

蓝眼睛是最有权势人家的孩子,众星捧月。其他孩子也跟着拥护他,冲陈小齐起哄。于困樵的精力都集中在眼前的路上。贵族学校的选址格外有腔调,独占了一座山,幽静而美丽。这意味着要走山路,一般情况下这临河架起的笔直山路都是安全的,但于困樵依旧小心,他怕家长再投诉他危险驾驶。于是只能口头叫嚷,你们安静点。没人听他的。

突然有个人拍了他的肩。于困樵打了个激灵,心里骂了一句,不耐烦地转头,发现是陈小齐。他又赶快把视线移回去,带着怒火抱怨说你干嘛,开车呢。陈小齐说你给我系鞋带吧。于困樵觉得他莫名其妙,不理他。陈小齐又说一遍,还来够他的方向盘。

于困樵一下子别停了车。没法对陈小齐发火,他恼得从车上下来。陈小齐跟了出来,起哄的孩子们都拥在车窗,车门边看着他俩。陈小齐把钱递给他,恳求地说,求你了,给我系鞋带,我给你一百块钱。

那一百块皱巴巴的,跟那天给他的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也不知道陈小齐到底都把钱塞在哪。于困樵无奈又烦躁地把钱夺过去,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说就这一次。突然,一辆大货车失控地疾驶而过,猛地撞上了还载着许多学生的校车。

又一次任务有惊无险地圆满完成。袁朗洗去了一身的疲惫,毛巾搭在肩上随意地擦擦湿漉漉的刺猬头短发,坐在办公室电脑前码行动报告。本来他是想先休息一下的,但身体却意外亢奋,大概是执行任务时飙升的肾上激素还没回落,正好趁热打铁把无聊的文书工作完结。

正在回顾自己有意被俘救出人质时,他感到一股躁动的热流流窜全身。外面蝉鸣阵阵,叫得嗞哇嗞哇响。干燥的空气中没有一丝凉风。他调整了下坐姿,把风扇打开正对着直吹,继续把行动指挥的细节用文字简述。可风扇也不管用。他拿毛巾揉了把汗湿的脸,奇怪今天天气怎么这么热。

没过两秒他反应过来这奇怪的热流是什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裆部。自己的小兄弟正精神奕奕地对他立正敬礼。都三十多岁还要面临这种尴尬。在宿舍还好说,办公室也太难堪了。但好在现在属于休整时间,同小组的吴哲,齐桓,成才他们大概率也在放松。

他瞄了眼窗外,做贼心虚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动作粗暴而焦躁,盼望快点结束这一窘迫的处境。哪知道小兄弟得到帮助,劲头更足了,不得章法的撸动远远无法疏解。袁朗只能耐下心来,把它从内裤里释放,好好地用五根手指伺候。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里充满着袁朗压抑的低喘,伴随着短促的一声呻吟,他达到了高潮。袁朗靠在椅背上小憩,可体内的躁动仍然没有缓解,甚至愈演愈烈,简直就像听闻中的发情期。只是袁朗并不是受这种本能支配的两种性别中任何一个,他是不被情欲束缚的beta。

本来洗过澡浑身清爽,现在倒出了一身汗。他穿的军绿t恤贴在身上。肌肉的弧度清晰明了,跟紧身衣一样。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报告。挺清亮悦耳的音色,去播报新闻也不差。那是他青睐有加的大硕士吴哲。

他眼睛一转,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坏笑着喊:进来。所以吴哲推门时目睹的就是他的上司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自己的办公室里当着下属的面无耻地自渎。哪怕是对烂人来说底线也太低了。吴哲一时愣住,对这明目张胆的性骚扰大惑不解。他还没听说过beta也有如此强的性欲和暴露癖。

如果摄像机在手他铁定要拍摄下证据呈交大队。但他没有,所以吴哲往后退了一步,朗声说道:对队友实行性骚扰和猥亵够不上把队长您送上军事法庭,但处分和撤职是我可以打包票的。袁朗苦笑了下,随即很快恢复了让人捉摸不定的神情。他三分直率七分不正经地解释:吴哲,你这次任务表现得很好,所以我要给你发放点特殊奖励。

吴哲半信半疑地看着袁朗面带情欲的脸。那黑亮的眼睛此时雾蒙蒙的,嘴唇微张着吐息,乳粒在柔软的衣料下遮掩不住地挺立起来,更别提进入电视画面就会被打马赛克的东西。他确确实实地深陷情欲,不像是在a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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