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回手一挥,指尖带起一连串水珠。
轰——!
又将秦不羁,连带那一大堆弟子,全部呼啦啦扇了出去。
砰!
门重新关好。
楚微凉这才想起自己跟这温瞎子在一个澡盆里,此刻已经湿了个通透,立刻麻利两手一抱,将自己挡住。
温疏白鼻息里轻轻一笑,甚是温和,“放心,看不到。”
说着,楚微凉脸上一轻,再抬头时,他已闪身出水,立在浴斛三尺之外。
一转身间,雪白的袍子遮住了强悍挺拔的身子,有种用斯文外表压制病态狂躁的错觉。
长发已然干透,缎子般披落肩头,绡纱依然绷紧地缠绕双眼。
再转身时,刚才的混乱、狼狈,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外面,秦不羁滚得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不禁慨叹:
“到底是什么女人这么厚颜无耻,居然连洗澡时间都不放过。还好师叔祖法力无边。”
澡盆里,楚微凉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怎么办?
他瞎的吧?应该看不到吧?
她怂怂摸着浴斛边缘,小心翼翼往外爬,尽量不弄出很大水声。
一面爬,一面琢磨如何不被当成孤魂野鬼给灭了。
爬到一半,身后,温疏白沉声:“老实站着,别动。”
楚微凉全身湿透,头发和衣袖还在淌水,只好一条腿在水里,一条腿在浴斛外,老老实实站着。
因为个子不够高,外面那只脚,还得勉力垫着脚尖,防止骑得疼。
身后,脚步声靠近。
他站到她背后半步之遥的地方,轻轻咬了咬下唇。
“长本事了,成精了?”
楚微凉全身水淋淋,姿势尴尬,只能装惨:“祖宗~~”
她的记忆里,木偶人一向就是这么喊温疏白的。
楚微凉的声音,清透软秾,带着恰到好处的娃娃音。
上辈子,就是用这样最软的嗓子,说最狠的话,常常骂得男人心痒痒,蠢蠢欲动,然后,统统被揍得死去活来。
但是,她不知道,原本的木偶人没有她的嗓子,也没有她那个刻意拐弯凹出来的尾音。
一时之间,把温疏白给整不会了。
不知道是要揍她一顿呢,还是揍她一顿呢,还是揍她一顿!
楚微凉猜不到自己是赌宝押对了呢,还是踩到雷上了,只好小心翼翼回头去观察。
“没让你动,转过去。”
温疏白不想见她这副死样子。
他再也不会上她的当了。
楚微凉无奈,又只好转回去,骑坐在浴斛上,背对他,对天翻了个白眼。
温疏白牙根子磨了一下,双手负于身后,微微昂了下颌,用力绷着唇角:
“梵天阙的规矩,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一概不准成精。你是个什么东西?附于本君的桃木偶人,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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