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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 压迫

 

很想反抗,但身体持续不断地发作着,根本止不住口水,太狼狈了,我至今为止在但丁面前都留下最狼狈差劲的一面:“你的名字和你一点都不符合,根本就是魔鬼。”

“魔鬼就魔鬼吧,还不过来吗?不然等会儿在我办公室大喊大叫滚来滚去引来客人投诉,我就把你扔到小巷垃圾桶让你自身自灭。”

好屈辱,好想死,我用尽力气往他那边爬,好几次快要站起来,不过3秒钟又趴倒在地。

这个维持面子的样子倒是把他逗得哈哈大笑:“这就是你的穷酸骨气?不要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要面子啊。所谓面子一般都是成功人士都才有的,你的话根本没人在乎,不然就不会被初恋绿了吧。”

“你他妈闭嘴!”

我的自尊一直被反复践踏,前途被毁,他以此为乐。

这种人一定一直位居高位,根本不懂我这种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的辛苦。

他再度激起我的反抗心,不知从哪生来一股力气,迫使我连滚带爬扑倒了他的脚边。

“干得不错,就是要这种劲才有趣。”下巴被粗暴地捏住张开,苦涩的粉末接触舌尖,我抗议地发出呜呜声,被呛得一个劲地咳嗽。

“来。”桌上的一杯水被倒在掌心,伸到我面前:“喝完。”

想杀了他!这是想让我和狗一样用舔的吗?!

要学会看气氛,要忍!不能在这个关键节点爆发,不然身体不好以后没办法报复。压下仇恨心,捧住他的手掌喝起水来。

直到我舔完最后一口,他依旧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明知故问:“是不是不够?还想喝?”

识趣地点头,掌心又倒入了水,我忙不迭地喝起来,他却用另一只手来摸我的头发,动作轻柔,几乎让我产生他很迷恋我的错觉:“我昨天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身上有股很强烈的气质。”

不解地抬眼。

“色情的气质,一定是个很好的璞玉,稍加打磨,花点时间和金钱应该能把你培养成个优秀的销售。”

“销售?对你来说我应该是商品才对。”

“正确,不过我和我的客人都有一样爱好,功利性强的女性,为了钱不择手段,可以玩玩,但不能持久。单纯的小女孩相信爱情又让人十分无聊,天天黏着叫着爱。不过姐姐你真的很好玩啊,是很难得头脑清醒的人。”

他抽出抽纸细心帮我擦拭嘴角口水与水的混合物。

“扯谈!我和那些为钱不择手段讲究物质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有区别。那些女人为了金钱什么都可以做,小女生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放弃。你有自己的目标和梦想,不屈服于现实,所以我想把你喜欢的东西都给你摧毁掉,想象你天天蒙着被子大哭,真是令人心疼又爽,如果你能精神依靠我就好了,只要你愿意,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依靠我。”

“你想都别想。”

“你现在包括刚才死要面子的样子真是让我开心。”

“人是会伪装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可以装作每次被我气哭来假装愉悦我,但是姐姐,我从你朋友那里得到了很多信息,你办不到的,你做不到忍辱负重,因为你有高素质,高素质的人有对自己超级高的三观,破坏你的是三观相当于让你死亡,我好期待,自古以来对自己高要求的人总是先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太可怕了,简直比我看的那些总裁文里的总裁还要可怕。

一天时间内把我摸得如此透彻,立刻就能抓我把柄,而且还不容我逃避的逼近我的脸说完接下来的话:“因为一旦他们发现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就会觉得自己是废物,要不自甘堕落,要不自杀。姐姐的结局会选哪边?当然我希望姐姐能选择堕落到我身边。”

“姐姐好后悔高中没有好好念书吧,不然现在可能我就遇不到你了,也许是命中注定呢?”

“我能猜到了,你这些行为都是调教我对吧?正因为我没有背景,才可以任你拿捏。”

“没有没有,只是我想调教的对象刚好是你而已。”

我暗自咬紧牙关,避免气得发抖。

“好了,姐姐今天有没有乖乖听我话辞职呢?明天你就要在这里开始上班了。”

“没有。”

“没有?没关系,现在打电话也行,没准还能把上那几天的工资打你卡上哦。要是莫名其妙的就不去公司,过几天就把你这几天的工资全部扣光了,辛辛苦苦的上班等于给人白做工,在姐姐看来就是做慈善吧。当然,在我这里上班收入比你那个烂公司更好,我会给你更多的工资,你马上就会瞧不起那边的。”

我刚想伸手进外披口袋掏手机,才记起手机在家已被丹姐收走。

“丹姐收走了我的手机。”

“噢是吗?那用我办公室的座机打吧。”“哪个人能记得住公司的电话号码?!都是直接存通讯录的。”

他嗤笑一声:“果然抓住钱这块就是姐姐的软肋。我来出马吧,你说那个公司的名字,我帮你辞职,反正你以后也不需要手机了。”

我愣愣说出公司名称,后知后觉突然发现他尾句说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什么叫我不需要手机了?”

“我说错了,以后你的手机我给你买一部,能联系我和你的那几个朋友就好。”

“别干涉我的私生活!”

“如果你再顶嘴一句,下次复发的时候我可不会给缓解药。”

我这个鬼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生生咽下咒骂,我维持跪在他脚边姿势,看着他拨出电话拜托一个人调查我所在公司招聘经理的联系方式。

不出五分钟电话就回打过来,但丁接了嗯几声挂掉又重新了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换上了敬语客套起来。

尤其是自报家门后,从话筒里我听到了平时待我如狗的经理语气十分尊敬,挂电话之前,但丁把话筒递到我耳边,我听到那边回复了最后一句话:“您放心,她那几天的上班工资下个月会如数打到她的卡里。我……”

话筒又被拿开,但丁再度周旋了几句便摁下拨号键切断通话。

“姐姐是个小废物,自己打电话估计还能和经理吵一架,我都预料到了,如果没有我,是没有那么顺利的对吧?”

我压住自己怒火没有回答。

“好了,姐姐跟我来吧,换身漂亮的衣服,我们要开始上班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顺手也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可我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怎么上班?我现在的想法是你想让我去色诱客人。”

“去了就知道。”

嗯,这句话我最明白其中之意,和刚才一样,不告诉喂我的药名,也不透露我要干的事是什么,当yes或no的问题里出现了第三种答案,那就必须是最差劲的结果。

我跟着他走出大门,那个平台出现在我面前时,内心便涌出一股强烈冲动。

现在若能跑掉就不用受他威胁,不管之后进戒毒所还是我的艳照全网飞,总归我现在未来尽毁,父母知道我出这种事被气出病也是早晚的事,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总而言之想让他不爽,让他进监狱!

“姐姐,我们先从正门进去,然后你去女员工休息室换衣服。”他递给我一套和昨天穿着相似的红色裙子,不过是短裙。

“我很好奇,你吧台后有个办公室,这边也有个办公室,到底哪边是你的办公场所?”

“整个酒吧都是我的,有两个办公室不是很正常?哈哈,那个办公室前后都可以出入,带你走这边是不想你这个鬼样被我最前方的客人看见,他们就是你即将要服务的客人。”

两个大汉从我出来也一左一右跟着,我岔开话题,在心中默默思考,我初中是短跑冠军,连体育老师都夸我爆发力强,如今危险关头,应该会爆发出最好的力量。

3,2,1!

跑!

许是我的动作太突然,大汉们都没反应过来,我却已经冲到楼梯口了。

没错,就是这样,我鼓励着自己,倾听蹬踏铁板的声音,心跳声与脚步声同步。

为了节约时间便模仿电影里的主人公从楼梯侧面直接跳到下一个层级。

幸好我喜欢穿运动鞋,平时也喜欢去健身房运动,昨天到今天没换过衣服,红色长裙下是被遮盖的运动鞋。

“喂!”怒吼从上方传出,嘈杂的脚步身跟随而下。

“好了,你们不用追,让我来吧。”

但丁模糊不清的交代传入我耳里。

“姐姐!”声音冷不防增大,这会儿听得一清二楚:“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除了发病这个措施我还给你上了一道枷锁。”

去你的枷锁!还差最后一层阶梯,等我跑出小巷立刻找路人借电话报警。

“快要跑到小巷了吗?从老王那听到我还不相信,现在亲眼见到也得夸你运动神经好呢。不过玩闹也有个限度,我要开始倒数了哦,在三秒内跑出小巷就算你赢。3…”

2…

1…

随着倒计时结束,啪,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传入耳中,说是传入耳中,倒不如说是直接从脑海里冒出来。

下一秒,我快接近小巷口时,面前的场景突然扭曲发生了变化。

如同水流回溯般将我吸入其中。

“?!”

竟然回到了酒吧里。环顾四周,最前方的雅座里丹姐正笑嘻嘻地迎出来。

“快过来,老王带了帅哥和你认识哦。”

这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吗?难道遇到了鬼打墙?

愤怒深入骨髓,看着丹姐越走越近,我恨叫道:“给我滚!”

哇的一声,我气急攻心,喉头冒起一股腥甜,一下子呕出一口血。

虽然从前经常自诩身体很好,可短短两天被弄昏两次,再硬朗的身体也撑不住,这回是真栽到但丁手里了。

鼻翼和眼睑有阵阵暖意,悠悠转醒的我发现是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伴随清脆的鸟鸣扰人清梦。

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去餐厅给自己泡了一袋速溶咖啡。

昨天我醉酒旷工后,经理要旷一扣三,还要在员工大会上公开批评我。

想着他以前有事没事给我穿小鞋,我忍无可忍直接提了辞职,并且在电话里问候了他全家。

狂妄放言我白上那十几天班的工资留给他置办棺材,然后恶狠狠挂掉电话退了所有工作群。

好爽,我呼出一口恶气。

没事的,我有好好存钱,而且剩下的钱够维持好长一段时间不找工作。

不过幸运的是,昨天我和丹姐她们去酒吧结识了一位年轻的酒吧老板。

他自称但丁,一起喝酒的时候得知我辞职,就热情地邀请我去他酒吧上班,说酒吧不是夜场,虽然是陪客人喝酒,但不会那么乱,那里的客人都是高素质。

托他的福,我和老王老罗都在他手下开始工作。而且他开出的工资条件很让我心动。

不仅如此,能感觉他对我有些奇怪的情愫,不过我并不打算点破,如果他能维持对我的好感,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也好找他帮忙。

今天能睡到自然醒是因为我的工作时间从之前的朝九晚六附赠无偿加班,改成了晚上七点到深夜。

所以以后就要当个夜猫子了,得抓紧时间倒时差。

吃完晚饭穿着但丁送给我的红裙子来到酒吧,刚进去就和身着服务员制服的老王迎面撞上。

他热情地打招呼:“小琳琳,快去准备,客人在17号雅座。”

我点头示意,错身进入员工休息室化妆。可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一些不爽,刚刚看到老王,竟然想冲过去把他打倒在地,接着用啤酒瓶砸裂他的脑袋。

我在想什么?那么多年的朋友也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突然的暴力倾向从何而来,我一直过不顺人生归根结底是我自身的问题?

面对镜子扶住额头,感觉的确是自己的问题。可是我答应这份工作有些不合理,我是喜欢喝酒,但从来对酒吧与夜场没有好感,我是为了钱答应的?

为了讨生活把自己底线打破了,可悲可叹。

酒吧的确没什么错,有人喜欢但我不喜欢。

陪酒女,脑海浮现这个词。

算了,陪酒女就陪酒女吧,有钱赚就好。

我收拾完毕来到17号雅座,拉开帘子,却发现但丁也坐在里面。

他和周围的人一起举手向我打招呼,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我立刻回想起他白天打电话给我交代的事情。

“以后你服务的每个雅座我都在里面,你只需要服务我,向我推最贵的酒,你能卖给我就算你的销售能力一绝,打动我,我会给你高提成。其实我第一眼见你就很喜欢你,等到了后期,我对你发出深夜的邀请希望你能答应,这样你就不会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

我调笑道:“这么说来我就是很早之前的那个职业,酒托?”

“嗯,是这么一个理,你有点小社恐,面对我就不怕了吧。”

既然要演戏,就逼真点吧,我刚落座,但丁就靠过来夸赞道:“美女你今天真漂亮,叫什么名字?”

我也露出职业假笑:“我叫琳,谢谢你的夸奖,今天人家想喝康培里侬香槟,不喜欢啤酒,我最喜欢鸡尾酒和香槟了。给我点好不好嘛。”

上来直接用撒娇的态度开门见山,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拥有娇媚的声线。

“可以啊。”他倒挺大方的点头应允。

“不会太贵了吗?难得大家出来玩,我只顾自己点酒。”

“没关系的,只好你想喝的话就给你点,服务员!”

老王掀帘而入:“各位要点写什么呢?”“按这位美女的要求点一瓶康培里侬,比较贵的酒也上几瓶,对了你还想吃些什么?”

“我最喜欢吃各种香辣下酒菜。”

我真是喜欢你这股爽朗的劲,但丁说完蓦地一把揽住我的肩膀。他虽然对我告白过,但我对年下弟弟不太有感觉,这张脸在小女生面前是满受欢迎的,被帅哥拥抱着也不赖吧,这就是我没有阻拦的原因。

宴会进行到后半部分,我安静喝着酒倾听但丁和周围的人大谈特谈工作上,生意上各种琐事,时而埋怨时而讽刺。

我对于未曾涉及这方面的话题一点都听不明白,也不喜欢不懂装懂。

不过现在我懂的是,他的手正在抚摸我的大腿。

不知为何涌起一股反抗的恶寒。我悄声无息挪开双腿。他察觉到了我的拒绝回头望着我,用口型问到怎么了。

“没有,可能空调吹得我有的我有点冷。”

他立刻脱下西服盖在我的腿上,我一摸那件西装便明白是高定,如此好的手感可不是几百块能搞到的。

四周见到他的绅士动作立刻起哄。晚上带她回家,今晚这个美女就交给你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用你们操心,我今晚也是那么打算的。”

四周又响起噢的拖长音。

他适时对上我的眼神,那个眼神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晚上和我走吧,好吗?”

回想起但丁的话,如果我对你发出深夜邀请,不要拒绝我。

面无表情点头。虽然知道答应以后会是什么事,但总觉得但丁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决定。

四周鼓起掌来,但丁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即站起身拉过我的手:“真好,我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就走吧。”

被拉到走廊,他掏出手机开始查东西。“你喜欢什么样的酒店呢?就点这个吧,很有复古氛围。”

我想张口解释,演戏就到此结束了,我完美完成了任务,现在对那种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啪!

似曾相识的响指声从脑海中冒出,与此同时,我看着认真挑选的但丁,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从心里升起,他的浑身似乎闪闪发亮,这是拍电视剧吗?

那张脸真是越看越帅,就一次的话……因为这肤浅的皮相之爱,身体对他的提议产生反应。

不对劲,我之前对那张弟弟脸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现在凶猛的感情翻江倒海淹没我的胸口,侵占理性意识,令我不由自主主动投怀送抱。

“这么等不及了吗?”

“嗯。”我窝在他怀里软绵绵的撒娇:“我其实很世俗,你会不会嫌弃我这样的人。”

“没事,我虽然不算很有钱,但是零花钱还是给得起。走吧,我们打的去。……算了,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坐我的车去吧,你这个样子我也有点忍不住了。”

他扶着我去地下停车场,他的车是一辆黑色加长车,我不懂什么豪车,只觉得车座坐感很舒服,坐在里面完全不会晕。

安逸地放松戒备,由本能支配身体,那分钟人伦道德统统被我抛却脑后。

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我不知道那是谁,只是追随他的体温,沉迷其中。

等我在高级酒店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只有床头柜上的一沓钱,数了数,有一万元。模模糊糊回忆但丁温柔的语言。

“你真是我见过最敏感的人。”在清晨有人吻我的额头:“零用钱给你放在桌子上了,好好睡吧。”

尚在回忆中,敲门声令我幡然清醒。立即下床穿好衣服扫了一眼凌乱的周围,嘲笑自己的堕落。

检查到床底有预防意外的盒子,确定了卫生间里有用过的计生用品,再度为自己的谨慎而放心。

绝对不可以出意外,以我现在的经济能力不能做吃力又伤身的事。

打开房间门,但丁正站在门口,右手给我带了早餐。我靠在门边慢悠悠说道:“我还是蛮值钱的,居然给我一万啊。”

但丁不置可否:“这一万你好好留着,想吃什么可以自己买。”

“好吧,那我不客气了。”

“今天你休息一天,明天再去接待吧,我怕忍不住今晚又找你。”

“年轻人的体力就是好。”

“因为姐姐很迷人嘛。”

心情蛮好的,有了这些钱,除去寄回家补贴家用的一些,剩下的还可以买一点平时不敢买的昂贵小甜品尝鲜。

没多久存个几十万可以买一套房,就和但丁说我不干了吧,虽然对象一直是但丁,但是我这个样子不就是情人吗?

还是要有份自己的工作,如果和但丁交往,被抛弃后也不至于太惨。

这一天我都在吃吃逛逛,第二天玩乐了一天,第三天的晚上准时来到tip。

这次在外面碰到了老罗,他正在和其他服务生聊天,兴致勃勃与他人炫耀自己的糜烂情史,包括有了女朋友还弄大另一个女人肚子的过程,反复强调是后一个女人自愿的,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将两个女人围着自己团团转作为谈资得意洋洋,真够厚颜无耻。

粗俗直白的语言听得我皱起眉头,他却仍在继续:“那个女的明知道我有对象还要凑上来,我不上就不是男人了对吧。”

恶心,搞了半天也是人渣。说到底男男女女之间也就是这些事,彼此放任自己的欲望。思绪一转,我又嘲笑自己如今不也是沉浸其中的一个吗?

今天的雅座换了另一批人,这次的但丁却很隐忍,让我称他为范先生,交谈过程中一直不停用眼神偷瞄着我。

也不像第一次热情地凑过来,这是对待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接待方式吧。

俗话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他不知道第几次望过来的时候,我暗自嘲笑我们之间明明都已跨出那一步,居然还在这里装纯情。所以打算撩拨一下作为回敬手段。

深呼吸,绽放出我以前为了求职在镜子前拼命练习而出的必杀微笑。那是为了让面试官尽快让我过初选的必杀技。

原来今天是演含蓄boy,所以特地给我买了纯洁的白色长裙,真是对角色投其所好,非常符合这个人设的胃口。

果不其然,但丁脸红了,放下酒杯和别人装腔作势的攀谈起来,这次的话题是关于医疗的,但丁知晓商业知识是因为他做老板所以理所当然。

不过医疗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也能畅聊那么久。那么年轻就博览全书,令人刮目相看。

等他聊完天,回头面向我却不自在的目光漂移,不敢和我对视。我撑着下巴大胆直视他,夸赞道:“范先生你真的好很厉害,我什么都不懂,但是对比你这样的人才我自愧不如,如果要配上你的话,我也需要很努力才行。啊不要脸红嘛,真的好可爱。”

但丁不去当演员是演艺界一大损失,演个害羞的人也那么逼真,他的嘴唇张张合合,有些口吃。

“谢谢你,你也很,很漂,漂亮。你要喝点或者吃点什么吗?”

“你能为我点一瓶比较贵的酒吗?因为我的业绩蛮差的,老板说无法提高业绩的话就要扣我工资。”对他眨眨眼释放魅力。

“点贵的酒是吗?没,没问题,今天,我听人说,你可以陪我一晚上,所,所以……”

听人说,那个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可以,不过我想要零花钱。”

“啊,买,买包吗?”

“不是,这个月我想寄钱回去给我爸爸妈妈。”

“可以的,有孝心是好事,我现在转给你,你把收款码打开吧。”

心里笑着这个人入戏太深,装模作样真打开付款码递过去,想着他就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扫码。没想到收款声立刻传入耳朵,这回换我吃惊了:“1万3?!”

不够吗,太多了,我与他同时出声,随即又同时愣住。他露出笑容说真有默契,接着催促我尽快转账。没想到真有人能关心我到这种程度,内心一角的冰山逐渐融化。

感激地点头致谢,立刻提现到银行卡,找到妈妈的银行卡转钱过去。

没想到深夜11点老人们还没睡,家里电话立刻播打回来。

我捧着闪烁灯光的手机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在工作中能接一下个人电话吗?”

“没事的。”他用下巴示意我接来电。

放心地按下通话键,没有注意到但丁已经悄悄坐到我旁边贴近手机。

“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突然深夜转那么多钱过来。”

熟悉的声音令我心安,我放柔嗓音:“我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所以寄点钱回去给你们,想吃什么就买,如果觉得浪费就帮我存起来,以后可以买个好房子。那栋老房子我觉得很危险。”

“我和你爸穷了一辈子,哪有那么多钱换嘛。”

“没事的,我以后赚钱就给你们寄过去,有限的时间内能赚多少都转过去,帮我存着,县份几十万就能换个大一点的新房了。”

“那你不要太累了,我们就你一个啊。“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才发现但丁离我很近,我装模作样的摸摸胸口顺气,假意不满:“你听我打电话是不相信我吗?”

他原本沉默的表情立即产生动容,甚至转换为怜悯。

“你别可怜我,虽然我知道我是陪酒女在卖笑,但我也有在好好赚钱。”

“我为刚才的不信任道歉,实际在我接触你之前有对你进行了背调,原以为你心机深,没想到经历蛮简单的,和我调查如出一辙。总感觉你在这里是被糟蹋,我家有个医药公司,你可以去那里当前台,不懂医药知识也可以做,接接电话整理文件就好,收入不如这里但是工作轻松。”

他家还有医药公司?这个人在说什么,明明邀请我来做这份工作的也是他。

一定是演戏,那医药公司故事也是临时编出来的吧。

不过我要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可以啊,做前台我也有经验,可以担任……”

话语突兀被打断,老王进来雅座,向范先生尊敬的鞠了一躬:“今天可以进行深夜预约了,您现在可以带琳离开。”

“现在吗。那,那个,你不愿意也可以,我不是,特别强迫女人的。”

“没事的,走吧。”

我主动挽过他的手臂,在路过走廊的时候转过身刮刮他的鼻头,调戏的但丁满脸通红:“你今天特别可爱,但……”

啪!

正准备喊出他的名字,响指声再度响起。我立刻浑身酥麻摔进他的怀里。

“没事吧?”他惊慌的接住我,我似乎不能违抗那声响指的命令,攀住他的手臂软绵绵的呢喃:“我好难受,你选好酒店了吗?”

“现在选,我现在马上预定。”他慌慌张张掏出手机,不像第一次那样从容,我在他怀里半睁眼看着他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还听到小声嘟哝:“你的行为举止根本不像他和我说的那样啊。”

“谁和你说我什么了?”

“没,没有谁,我选好了,我们走吧。”

被麻痹的意识忽略了追问不对劲的地方,他把我扶向停车场的车也不是第一次的样子。

这次是白色的,看起来似乎也很高级的样子,但丁真的很有钱,今天一辆车明天一辆车,换着开不腻对吧。

接下来就重复第一天的事情,我再次从高级酒店大床房醒来,但丁正坐在床边抚摸着我额头,柔声喊我起来吃早餐。

经过昨晚我察觉到违和,昨天他不像第一次那么放得开,甚至还有些生涩。

“我装纯情小男生,不仅在客人面前很逼真,连你都觉得不是同一个人吧?”像是猜到我的心事,他抵住我的额头与我耳鬓厮磨。

有幸福的气泡从胸腔冒出,我也回靠着他:“昨天谢谢你转账给我。”

“没事,你妈妈那边过得好就行了。”

之后的几个月,我基本都是休息一两天陪一次他,不知不觉我就有自己的小金库,也渐渐放开自己,偶尔疑惑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像同一个人,不过能赚到钱我就非常高兴。

而且还有些自豪,我的陪伴都让与我演戏的但丁每次很满意,与众不同的但丁我总是有相应的对策。

这次我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出现在雅座里的女人一脸气急败坏,上来就伸手给我一巴掌,我被打得偏过头,难听的话语随着但丁不敢直视我的眼神落在头上。

在这之前我就已经被泼一杯酒水,但丁精心给我准备的据说很性感的黑色小礼服沾满了酒味。

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有点不可置信望向那边两人。

“不要脸!居然勾引别人的老公,要不是我查到了你的行程记录仪,还捉不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大家来评评理啊,这个贱人当小三还觉得自己很光荣。”

但丁结婚了?!不可能的!

“但丁,你结婚了?”

原配夫人还以为我会说什么辩解的话,听到我喊的名字,表情立刻变得高深莫测:“你在叫谁,我老公姓李,不是什么但丁……但丁?!是这间店的老板吧?!”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身也给了“但丁”一巴掌:“好你个李磊!这女的是不是被你们喂药了,我真是眼瞎的嫁给你这种禽兽,离婚,回去马上就离婚!”

“老婆你听我解释,她只是陪酒没有和我睡。”

“即使没睡,把一个人玩弄成这样神志不清了,你还是人吗?!你怎么这么能和但丁同流合污!要不是我也参与了你那破企业,现在马上就报警了!”

我直愣愣盯着李磊,那分明是但丁的样子,但是行为举止却和我第一次认识的但丁大相径庭,他不是会低三下四求一个女人的人。

原配的吵闹声太大吸引了更多看戏的客人,在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之前,另一个但丁出现在我眼前,他直直走到我面前,爱怜地伸手抚摸我的脸:“打得太狠了,糟蹋这张脸怎么办啊,没事的,这个事情处理交给我,你好好去休息会,乖。”

“你是但丁还是他是但丁?”陷入混乱的我迫切想从他口中听到真相,一定是我出了问题。但心中早有答案,眼前的但丁才是真货。

“从来只有我,乖,听话闭上眼睡个觉,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我心里隐藏的错觉一股脑全部如明镜般透亮。

我那么想要报复老王和老罗那股念头从何而来,好几次擦肩而过都恨不得用刀叉捅向他们。

尤其是和但丁接触时,这几个月的相处我对他又爱又恨,想要对他敞开心扉接受他,但总有股无形的力量阻止我去依赖他。

那估计是我的潜意识吧,是我记忆混乱之后的一种对危机感的直觉。

想报警也已经无济于事了,记忆混乱这段时间不知洗了多少次澡,失去证据,而且还超过时间,陪了其他男人。

报警又如何,不以卖的罪名请我进去喝茶就够好了。

瞬间推开但丁往门口跑去,记忆深处似乎有相同的场景在回放,那天夜里,我也是像这个样子飞奔到门口,拼命逃离身后向我张开的黑色大网,跑到平台,新旧记忆交错之际产生了幻觉,眼前似乎出现在楼梯口对我露出恶魔微笑的但丁。

他缓缓举起右手,我的心跟着他的手提到嗓子眼,能明白他之后要做什么,我崩溃的流下眼泪:“别这样!不要!”

啪!

令人心慌又熟悉的响指声响起,这几个月我都快习惯了,原以为只是幻听,没想到那是恶魔催眠我的信号。

眼前场景转换为我的出租屋家里,我知道这是幻想,现实中我的身体也应该跟着倒下了吧,脑袋磕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跪坐在幻想中家里的地板上痛哭出声,随即意识如流水般被抽走。

我一直有个执念,想要重新读一遍大学以拿得更好的文凭去好公司。

前些年努力工作积攒一笔可观的收入,为了圆梦重新参加高考,随后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

还记得第一次踏上学校的道路,我想着终于可以摆脱那个讨厌的经理让我重新开始新生活了。

现在又变回了一名大学生,从大一慢慢升到大三,虽然家境不富裕,不过也在刻苦学习,偶尔去外面接传单做兼职。

日子紧巴巴的却很幸福,只要毕业了就可以去投简历,我的成绩不赖,不过要从大三就准备,比起大海捞针去人才市场找好工作,更想要提前得到公司内定,趁现在年纪还没有到,尽快找到一个稳定工作,避免中年危机。

我时不时做梦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个梦里的我是个废材,因为不好好学习吃了很多苦,甚至去做了陪酒女。

醒过来的我痛定思痛,发疯一般拼命学习,一定要走和梦里完全相反的道路。

我一个人来这座城市,远离父母,租着一个小出租屋,按照我最喜欢上网看的s风布置温馨又具有少女风的内饰。

每天下课就会窝在书桌上继续学习,学累了就睡觉。不过还是要去发传单赚点生活费,到交学杂费时我身为成年人肯定不会让父母掏钱,想到以前读初中时交报名费他们颤抖的手把现金递给我,心里都会弥漫一股酸涩感。

今天我也是利用休息日抱着一叠传单漫步在街边,一边躲避城管一边将传单递给路人,好奇怪,一直以来都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回顾我周围又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我觉得我应该被坏人盯上了,独居单身女性也很危险,不过我每次出门都会门窗紧闭,门反锁好,家里面全部拔下插头,使用的是电磁炉所以也不用担心造成煤气泄漏。

看来还是要准备搬家事宜。

偶尔我深夜学习过度劳累睡着,梦里面似乎有个少年音在说话,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不过他的声音很温柔。

“她为什么不醒来?”

“可能因为你把她玩坏了吧。”

“我觉得她没有那么脆弱,肯定只是不想看见我而已。”

“挺有自知之明。这种努力向上的人被你碾碎自尊,身为教你催眠术的人我都有股罪恶感,我的弟弟,你要玩可以,但是不要折腾普通人好吗?”

“我真的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内心深处是什么想的。姐姐你告诉我,你在后悔什么,你最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有响指的声音,我在梦里是怎么回答来着,好像是突然大哭,在梦里是人最脆弱的感情爆发而出的时候,我抽噎着忏悔:“我好后悔,想要好好读高中,然后考个好大学,毕业之后进个好企业,让爸爸妈妈过上好日子,奶奶没有等到我出人头地就去世了,但是我一个人的努力好弱小,家长如果不帮孩子铺路孩子也只不过循环大人过去的老路。我是个废物没错,但是我也一直在努力,没有人看到我咬牙支撑着。但是全被毁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他人的欲望轻轻玩弄而已,我辛辛苦苦的一切都毁了。”

“你真造孽。”

另一个声音是女声,随后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远去了。

“是吗?那就让你读大学作为补偿吧,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大学,让你光彩照人一段时间,接着再一次堕落到身边吧,我好期待。”

最后一句话把我惊出一身冷汗,醒来之后只能抓住一点关于他说催眠术的记忆片段。

不过身体偶尔会很痒,最严重的时候五脏六腑也跟着瘙痒不止,不知道是不是住的这个房子甲醛超标。

我想去医院看病,却总是被学校突如其来的各种琐事打断。每次买了止痒药涂抹身上,喝了一口白开水,奇异的是症状居然就减轻了。

我家的自来水有奇效呢,只要能缓解我就歇了去看病的心思,毕竟学业和赚钱才是最重要的,多余的时间更想在床上多睡睡觉。

边走边回想我感到奇怪的事,迎面却碰几个玩得好的同学热情地冲我打招呼:“琳?好巧啊。我们打算去酒吧玩。那个酒吧叫tip,听说很豪华,最近因为招揽很多大客户,在做大促销。酒水便宜学生党能消费得起,一起去看看嘛。”

这几个人算是我在学校关系一般的同学,我岁数比他们大上那么多,依然和我聊得来。

“我不喜欢酒吧,还有传单没发完,想领日结费。”

“你的生活真的好无聊,趁着年轻好好潇洒老了才不会后悔。走吧,离那个酒吧很近了就这样直接过去吧,陪我们一会你下午就去领工资。”

一个男生从我手里夺过传单往垃圾桶里一塞,招呼几个女生热情揽着我往马路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拖。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自己很熟悉那条路,是不是还有个铁楼梯呢?

进入小巷,铁楼梯赫然印入眼前,我呼吸一顿。

上完铁楼梯,就是一个大平台。

平台出现了,我毛骨悚然。

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里,两侧是雅座,都是高端人士谈笑风生,三年前我曾经笑着在里面穿梭如同一只花蝴蝶。

陪在我身边的是一个男人,虽然我认为他是一个男人,但实际是不同的男人,就因为我被洗脑了把那些男人当成他,周旋在不同人的床上,为此给他的酒吧带来无尽的利益。

那些男人都是资本家或是资本家的独子,不缺钱,而且挥金如土。那个男人有一头如墨的黑发,姣好的脸,他的名字,是……

“你们放开我一下,我想吐!”

我用尽全力挣开女生们的束缚跑到平台围栏角落干呕,太阳穴突突直跳,想回忆但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完整片段,那个男人的催眠术有这么厉害吗?

他到底是谁,对了,前几天大扫除的时候从床底下翻出来一张银行卡上,去at机上查看的时候竟意外熟练地输入密码,然后就看到了那可观的数字,居然存了十几万,这张卡的持有人是我的名字没错。

这已经足以证明我刚才那些破碎的记忆基本都是真实的,在假记忆里却美化成我自己努力存的一笔收入。

实在太过讽刺。

之前我和家里通电话的时候告知自己为了圆梦重新读了大学,家里人还蛮惊讶问我不是在酒吧工作赚了一笔钱,我不以为然,还以为是他们老了有点记忆混乱还嘱咐好好照顾身体。

现在看来我的心真大,就这么明显的不对劲都没发现,脑子或多或少被那个催眠玩坏了一些吧。

看来答案就在里面了,我最真实的记忆在里面。

那群同学还在门口等我,我用手背抹了抹嘴,直起腰板,回到他们之中,沉声道:“进去吧。”

虽然有些细节摆放的位置发生了改变,其他地方和我记忆当中一模一样,同学随便找了一个雅座落座一会后,掀开布帘进来一个瘦小的男人,刚要问他们点些什么,却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愣住了,再见到久违的故人记忆很快便复苏,此刻我的表情应该是扭曲可怖的:“好久不见啊,老王,三年不见还没死呢。”

他大惊失色,忙不迭奔了出去,肯定是去通报那个人。

“你认识这个人吗?为什么跑了。”

我没有理会同学的质疑迅速往门口撤离,我笃信自己这会爆发了比初中短跑还要快的速度。

刚才我就在裤子口袋里拨了紧急报警电话。手机是三年前他买给我的手机,除了他还有我那群狼心狗肺的“朋友”的联系方式。记忆一复苏马上报警,虽然我没有什么证据,但相信只要警察来搜查一定会查出各种端倪。

电话已经接通了。

“你好我要举报酒吧tip有非法交易……”

“您好女士,您说什么,讲话太快了我没听清……”

刚路过一个拐角,手腕突然传来拉扯的疼痛,没想到老罗阴沉着脸从身后大步追上我的脚步,一把扣住手腕,稍微一用力捏紧我便疼的倒吸一口气松开手机,屏幕掉落在地面闪烁了几下,被老罗一警棍砸上去,立刻四分五裂。

当过兵的人力气也太大了。

随后他把我整只右胳膊反扭到后腰抵着我往雅座后面的小道走去。

白天人不多,调酒柜那只有两个人。那个调酒师抬头注视我的一瞬间,展开了令人打寒颤的冰冷笑容。

“没想到三年的守护你一恢复记忆就要报警呢,姐姐。”

他面前坐着一个皮肤苍白的小男生,听到他喊我爱称的瞬间立即抬头。

然后起身拦在我身前:“看在我和你相处了那么久的份上,你就不能放过琳吗?你愿意的话我让她去我家的公司干一份小职业,我会说服她不报复的。”

“姐姐真有魅力,睡过几次的小男孩三年了,依然时时刻刻挂念你。”调酒师冷哼一声:“但这是你的一厢情愿,姐姐有自己的尊严,我那么践踏她的自尊,她要恨不得杀了我才对,对吧?”

“!”我狠狠瞪着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扯不出被老罗用力握住的手腕。

“范少爷你看,你喜欢的是可是个暴脾气的小辣椒,你这样的人镇不住她的。别忘你我两家还有合作,不要为了一个无背景的人和我撕破脸皮才好吧。”调酒师慢条斯理扯出纸巾搽拭手指,拍拍他肩,被称为范少爷的人则一脸挫败地坐回座位

“这三年我天天注视姐姐的一举一动,姐姐真的浑身围绕着努力向上的光芒。我们进办公室好好叙叙旧吧。”他对着老罗比出手势,老罗点点头,像拎着小猫一样把我再一次摔到办公室地面。

然后熟练去但丁办公桌最下层抽屉中取出一圈粗麻绳,目光所及麻绳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大事不妙,赶忙从地上爬起往门口冲,还是三下五除二被老罗抓住,反绑住双手,也紧紧缠住双脚。

我跑不赢当过兵受过训练的老罗,看来三年他依然没有松懈锻炼。

“老罗你和他狼狈为奸,你肯定也会不得好死的!”

“我在部队的时候演习也有绑过敌营队友,你不要挣扎太厉害,越动捆得越紧,到时血液循环不畅一大堆淤青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还记得你当过兵吗?!你这样愧对你经历的一切!”

“谁不是为了讨生活呢?不好意思。”

“对你抱有希望是我太愚蠢了,有女朋友还弄大送上门的贱女人肚子,也是一个敢扑一个敢接。”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事到如今我也就告诉你,我就是这种人,不仅如此,如果没有但丁,我第一次和你见面之后就会追你,我也想睡你。”

我嫌恶地皱眉,斥责道:“给我滚。”

刚说完但丁就推门进来:“姐姐久等了哦,幸好你是白天来没多少客人,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单独相处了。”从老罗嘴里得知他的名字,到此,我所有真实的记忆全部回归。

老罗躬身告退。

但丁把老板椅拖到我面前优雅落座,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俯视匍匐在地的我。

“闹成这样看来是恢复记忆了。”

“有没有很怀恋?三年前你也是这种狼狈的被扔进来的,那几个月你似乎是真喜欢上我了吧?”他转动着食指上的黑色戒指,似乎和耳钉是一对:“我的补偿满意吗?送你去读了心心恋恋的大学,本来还想等你毕业再动手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也省了我不少事。其实最后一年你可以完全不用去上学了,反正大四最后一年也是实习,我会托学校把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直接寄回给你老家的父母。我为什么心疼姐姐呢,因为你努力了那么久的大学居然用钱就可以买进去。不过这三年姐姐过得充实又开心我看着也蛮开心的。”

“你觉得我信吗?统招学位证要经过教育部门认定,哪能说买就买!你要能买那就是违法,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但丁伸出食指抵在我鼻子前摇了摇:“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并不代表我做不到,你觉得我做不到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站到过我这个地位。”

“不用你提醒我,即使我是个小人物我也有人格啊,我也有心啊!为什么你们这群有钱人会那么无聊,践踏我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居然还和教育部有牵扯,他对我那么肆无忌惮应该也和公安有交情。

我一直以为我惹到了不过是个地头蛇,却意外地发现我并不了解他黑色产业链的冰山一角,甚至连触碰的机会都得不到。

他就算是违法犯罪都走了一道能收拾他的最后只可能是国家而不是我。

“不高兴吗?我为了你的前途违法。”

“什么叫为了我!你偷窥我的生活看的好开心是吧?!拿我当猴耍,怎么样,普通人的生活是不是就是那么无趣辛苦。愉悦到你了吗?!我每次想去医院被各种事情拦截,发作喝的水里有缓解剂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这么说来你也有我家密码吧?你的手段多的我想象不到。你怎么就不能把目标换掉呢?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我一点都不好玩啊。”

“我不让你去医院不是为你好吗?你也不想被发现之后退学吧。我只是不懂,你们辛辛苦苦努力了一辈子的东西我一出生就有了,但是我很不懂你这股动力从何处而来,叫做信仰吗?对我来说是无聊的东西。我这三年看着你像个小强一样遇到挫折也不会打倒,偷偷回家哭一顿第二天就能满血复活。知道你自己年少不努力后悔了便拼尽全力补救,我似乎也跟着你心酸,但是,姐姐你只要依靠我,这些东西你不用那么累我就可以全部给你。为什么那么愚钝的坚持这条路。”

“因为问心无愧,我不会因为缺钱就去干下三滥的勾当,如果我是那种女人就不会被你盯上了吧。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想要的东西自己会去得到。”

“这种人间真善美难得一见,好想毁得彻彻底底。那些公子哥明知道你的事却还被你迷得团团转,不过你怕是连他们家的大门都不配进。”他摇摇头,蹲下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脸因为窒息而通红,拼命左右转动脖子盼望能从挣扎空隙中获得一丝新鲜空气:“既然那些男人都无法让你臣服,那我来吧,姐姐,我想看看你到底能挣扎到什么地步。”

“不,不可能……”

“真说不定哦,”他话题一转:“不过你报警真的就不管我手上有你那么多把柄了?你亲自吃药,和男人厮混的照片,我要是把这些传到网上,你的父母看到了估计会被气死吧?而且你自己会被网暴人肉搜索,送往戒毒所,档案留下污点。做人怎么就那么不会转弯呢。我最讨厌莽夫了,而我既然能做那么多事,你就没有觉得也许我也能让自己脱罪,那时候你就等于白白自爆,不仅毁了自己,父母也不在了。姐姐,只好要你乖乖听话,我就帮你把毒解了,也不会再玩弄你的记忆。

“所有的路被你封死了,你还不会因为只手遮天被严惩。”他放松了一些手劲,等我把剩下的话补完:“如果我有更深的城府就好了,我没有心机也不知道怎么设计陷阱,所以被你吃得紧紧的。我拼命学习依然学不会社会潜规则,面对他人的挑衅无法从容面对,难道我是傻白甜吗,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最后不得不向你低头,我好恨啊,比起恨你,我更恨无能的自己,什么都是白做工。”

实力太悬殊,我真的想低头了。

他语气轻快:“这些话我还是想泼你冷水,我能混到这个地步,即使再聪明的人没我的手段与关系,也绝对不可能搞垮我。”他放开我,我抓紧时间大口呼吸顺气。

“商业大佬人际关系复杂毫无漏洞,简直无懈可击。玩弄我三年的记忆,拿我去给你的酒吧赚钱,你现在等于是把我送给那些男人后又要回来,不嫌脏啊。”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是不介意,毕竟是我亲手把你送出去的,不过我倒是从老王那里得知你有感情洁癖。”

“老王连这个都和你说了?!”

但丁有些得意:“以你对老王的了解,你觉得在利益和友情面前,他会选谁?”

我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对这群社会朋友掏心掏肺。

“不过既然对我低头你就要乖乖听话,我知道你不想再经历对初恋背叛的痛苦吧,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事哦。也许让你再重温当时那种痛彻心扉。”

按照一般男性的思想不会再接受我这样经历过往的人,但这个死人渣倒是清醒地让我咬牙切齿,话语也更加具有攻击性,阴阳怪气道:“哦,所以才能在我服务完每个男人的第二天早上,你能做到若无其事继续冒充自己,提前和那些人对接酒店地址,然后来找我与我假装温情,不行,我光是想想自己做这种事就要吐了。”

他接下来的回答立刻让我再度质疑自己所受的教育与经历。

“我说了不在意,演戏而已,你能帮我带来利益,我就对你稍微好点。你的过去未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我想碰你就能碰你。不过结婚是不可能的。”

和我初恋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看不起,他们高高在上,总觉得女性不过就是依附于他们的存在,女性做什么都办不到,尤其是我这种挣扎相反还会令他们提起一些兴趣。

小恩小惠的施舍,不择手段达到目的。我三生有幸能栽两次到这种人的手里,一次又一次把我的三观打破又重组。

“其实姐姐你也挺幸福,你看看你的家庭虽然穷,不也挺和睦吗?是你自己不努力向上的。你遇到过我接触比你更加底层人的生活吗?他们有穷的吃不起饭生不起病,有的家庭伦理扭曲,被生父侵害,有的结婚被丈夫迫害,有的丢失小孩,有的年纪轻轻被拐卖丢到大山深处去生子,比你不幸的人那么多,你经历这些事也不过是让你尝尝那些人的过往,没想到你一点都受不了,所以我才说你是个高要求的人,把你拉下神坛虽然不容易,但一旦有成果,你就只能在我身边了。”

“强词夺理,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们这些人就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事,根本忽略了我也是个人这件事,我反复强调刚才那番话你还是没有拿我当人。我虽然没经历那些事但我也没有伤害任何人,这些伤害都是你自顾自扣在我身上的,在我的角度只能是无妄之灾,你居然说我经历这些事没什么大不了,这是教我做人吗?你他妈以为你是皇帝吗!?你凭什么干涉我生活!”我悲愤地踢动双腿想远离他。

他拎住我的衣领又扯了回去,漫不经心吐露最后致命话语。

“想让我把对方当人,那也只能是和我在一个水平线的同伴,或者对手。”

浑身所有力气像是一下被抽走,我紧闭嘴唇。

自大自信,对方是不是人居然还要经过他认可。

不必再说,强权这件事他已经好好让我领教了,我自暴自弃,突兀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恨,眼泪一滴滴砸落在地。

无论我怎么吼叫,但丁这类人也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极度自我,从来不会换位思考。当我发现自己再度哭了的时候,但丁已经用手指温柔的替我拭去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

虽然真的十分让我屈辱不堪,这个节点最好的解决方式除了妥协别无选择。选择不低头会怎样,按照他的平时行为推测,把我束缚着丢到一边,看我发病时求他。

“你现在把我抓回来又想怎样对待我?继续帮你接客?”

“这个嘛……我有一个好想法。就是想和姐姐一起生活,多了解你。想慢慢调教姐姐非我不可,你究竟能不能抵抗住诱惑,看你掉入欲望大坑拼命挣扎的模样一定很有趣。你这三年独自一人生活,我就在一直有个疑问,如果姐姐以后结婚对老公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是贤惠的好人妻,还是只知道让老公奉献的坏女人。姐姐肯定是前一项吧。好期待啊,我每天回去都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对吧?”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像你看到的新闻里面那样,你说是卖你到山里呢,还是器官收购,放血,或者看你发病又没钱发疯的样子呢?”

“你这个神经病!”他的话语太有威慑力,让我产生如果拒绝,他真会做出这种事来的念头。

除了咒骂根本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做饭那是对喜欢的人才会做出的事,你对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我怎么可能既往不咎。你只要不玩弄我的记忆,我不会喜欢你。”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姐姐个只要身体交缠了很多次就会迷上对方的人,你至今都是把他们当成我才乐意的对吧,如果不给催眠你只会拼命抵抗。”

“也正是你的催眠我才会在第一次答应的,不然根本不会开这个头。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催眠的?”

“都在那天晚上。”

“怪不得,丹姐说你一个小时后才把我交给他们,那一个小时内,你到底碰没碰我?”

“你自己也说过我不是好人,有机可乘为什么不占。”

“……不愧是你。”

“来吧,我现在想带你回我家,说实话我现在就想碰你,帮你解开绳子不要反抗,不然我发怒起来很可怕的。”我被比我小的男性威胁得浑身颤抖,见识过他的手段,一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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