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成了眼前少年的模样，仿佛从未远去，会在放学后，对自己自豪地举起成绩单，笑着炫耀，
【“看，老爹，都说了第一绝对是我的！”】
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啊……
柏村谦助的眼眶一阵发热。
他害怕吓到面前的少年，于是猛地垂眼摘下了眼镜，假借着擦拭镜片的动作，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
中原中也的眼神复杂。
他看着男人慌手慌脚用衣角蹭镜片的动作，几次想要张口说出实话，又不忍地闭上。
就在赭发少年做好了觉悟，准备开口时，柏村谦助的声音比他更快一步，在空气里响起，
“你——”
“孩子，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瘦一点。”
这熟悉的句势……
让中原中也的脸色一僵，莫名有种面对魏尔伦，听到对方说‘拳头比我想象得还要轻啊，你真的有好好吃饭吗，我亲爱的弟弟’的即视感。
大概是中也一言难尽的表情太过明显，柏村谦助意识到不妙，赶紧咳嗽了一声试图挽救，
“爸爸、不，叔叔的意思是，不用担心，你还会长高的！”
“男孩子总是会发育得慢一点……现在瘦小一些也正常！你看我就知道，我们家代代都是一米□□的身高——”
中也：“……”
可以了，中原爸爸，再说下去，你就真的要失去儿子了。
远处大树上，暗搓搓蹲在枝头的亚当默默摇头。
这是什么魔鬼父子相见。
就连本机都知道，身高是中也大人的痛处，中原爸爸你偏要精准地在上面来回踢正步。
得亏中原重力使是个温厚（？）的好人，再生气也不至于做出痛殴一般市民的行为，更何况——
赭发少年安静地注视着手忙脚乱，试图解释的中年男人，良久，终于开口说出了迄今为止的第一句话，
“你不问吗？”
不问吗？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号，然而背后却隐藏了无数个疑问。
比如，他现在的身份，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最重要的——
手腕处的黑色旧伤，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中原中也没有把这些道出口，但眼神已经告知了对方，想知道的话，他都会说的。
这是男人作为‘父亲’的权利。
柏村谦助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森林的喧闹好像都消失了，只有风从两人的中间吹过，拂起一片‘沙沙’的枝叶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