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杯水,并不是自己准备的。
前方响起说话声,费慎的思路被打断。
几个佣人消杀完,将房间东西一件件搬出来,丢进走廊的家具处理器中。
房间东西本来也不多,屏风、床和沙发椅搬出来后,便只剩下床头柜与沉香盒。
沉香盒被几米长的钢钳夹住,小心翼翼放进一个黑色容器中。
刚放进去,一股极其刺鼻难闻的味道散发开来,迅速蔓延至整条走廊。
费慎拧起眉,连忙捂住口鼻。
兴许是被这味道刺激的,负责处理香盒的两个佣人低语声变大,语气充满抱怨。
他们语速很快,但说的不是太平洋洲际的语言,是另一种来自大西洋的语种。
换做别人可能听不懂,费慎却恰好学过。
“苏跑去哪了?闯下这么大的祸还敢玩失踪。”
“她哪敢出现,先生肯定不会放过她。”
“真是疯了,竟然往沉香中加冷啡片,这可是会让人成瘾的毒!染上就死路一条。”
烙印
佣人们闲聊了几句,怕其他人听出来,不敢多言,噤了声。
费慎没有在原地久待,谨慎地躲避众人视线,飞快离开了二楼。
脚下步伐轻而快,心底思绪同样翻飞。
沉香、冷啡片、毒、腹痛、水、药……
四分五裂的记忆碎片,被一件件不经意拾起来,拼凑成模糊的框架。
自己近些天的生活起居全权是由苏琅照顾,沉香盒也只有苏琅碰过,而她又擅长制香。
费慎走得越发仓促的脚步陡然刹住——
味道!
沉香里加了荼蘼花,却和院子里的花香味道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他早该意识到,是苏琅故意给自己下的毒。
费慎眉头深深一皱,表情严肃起来,不见难过和生气,心底只有接连冒出的疑问。
苏琅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不会是邵揽余指使的,且不说邵揽余要杀自己太简单了,根本没必要选这么麻烦的方式,更何况苏琅是被他亲手除掉的。
再者,若说邵揽余仅仅因为下毒的事,便轻而易举杀了苏琅,费慎更加不信。
至少以他如今对邵揽余的了解,对方不会这样好心,也不会随便损害自身利益。
事情绝没有如此简单。
费慎带着满腹疑问,回到了新换的住处。
房间在最高层,这一楼也只有这一间房,冷清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