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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上船了

 

“咔。”

耳鸣随一声轻响停止。初釉抬头和关序对视许久,受不了从背后传来的粘腻视线,拽着他离开房间。

深呼x1几次后,她问:“你也去d30?”

“嗯。”关序轻声道,握住了她的手。

直到坐上飞行器,初釉还没脱离那种紧张感。

“五分钟后就到,”关序点着c作台上的按钮,“放心,赶得上。”

初釉长舒一口气,心里一动。

“赶上什么?”

“你不是要坐渡轮吗?”

“……那你呢?”

关序刮了下她的鼻子:“不用担心我知道,我不生气。”

初釉看着他,确定没什么异样后,后仰躺在椅子上。

这一天天的实在太累了!

关序又在她面前调出一个屏幕:“这是废案,可以看看。”

她起了兴致,一目十行地浏览起计划书。这次回都心就要上学院里报道,隔了这么久,她确实对目前最新的研究方向有些好奇。

五分钟转瞬就过去了,她抬头,由衷道了声谢。

“你可以带回去看。”

初釉摇了摇头。这毕竟还是公司内部资料,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特例。

二人并肩往渡口走。离得近了,关序身上那gu带着柠檬清香的信息素味就传了过来。

他从来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g脆做了手术,最大限度地减少了香味的发散。

但这个味道很可ai啊。

分开前一秒,她凑过去嗅了一下,一脸满足地离开了。

——一切都刚刚好。

距离开船还有三十秒,初釉稳稳当当核对了生物信息上了渡轮。她撑着脑袋往休息室那边的方向看,却见几个机器人把一个高个子男人围了起来。

那个男人有点眼熟,是……

是关序。

他在这g嘛?

初釉一脸疑惑,发了消息。只见那边的sao乱渐渐平息,终端震了一下,是他的回复。

【你】

【……记得回我消息。】

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老老实实回复了“好的”,随后打开免打扰屏障,设置好看脱衣舞秀闹钟和位置,打开通讯录,手指在“初念”和“初蝉”之间犹豫。

最终点上了她的oga哥哥初念。

“哥,我今晚或者明早能回家,”她看着屏幕里的银se长发美人,罕见地露出亲昵神se,“你在忙什么,能接我吗?”

“釉釉,”美人眼里蓄满了泪,ai怜地打量着初釉,“好久都没音信了。我这里又没什么事,到港前几分钟告诉我就好,哥哥一直等着呢。”

为了看脱衣舞秀而延迟了回家的时间,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我想吃哥做的苹果派!”初釉开开心心点上了菜。

那边自然连声说好,关心几句近况后,又转回了那个问题。

“未婚夫那边没问题吗?”初念一脸担忧。

“暂时没问题。我估计婚约应该要取消了,不过应该不会涉及家族之类的,放心。”

初念叹了口气:“都是因为我才闹出这些事。”

“哥,你别这么说,咱们家本身就b较敏感,我是beta这件事要是爆出来,不知道要怎么腥风血雨。”

随着宇宙开发带来的新能源辐s影响,人类在最初的男nv二分的基础上,进化出了abo三种,而abo的分化虽然一般出现在15岁左右,但从基因上也可以进行推测。初家的双胞胎哥哥在分化成oga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初釉必须是oga或者alpha——这是写在生物教科书上的基础知识。

简而言之,异卵双胞胎共享一套腺t发育因子。beta天生就缺失一种“腺t生殖基因素”,导致腺t发育停止、生殖腔退化。

初家本家的nv儿不能成为生物医药研究的对象,初家也不能在血缘上有更多争议了——而且初穗难道还能不知道自己孩子身上流着谁的血?

初釉长得和安·萨斐又那么像。

初家也曾出过两任王妃。如果说皇家的孩子拥有太yan般金h的发se,那么初家的孩子就拥有满梳月se。那淡银se、顺滑的秀发曾几何时是高贵的象征。

初念和初蝉都拥有这份高贵,只有初釉不是。

——她边跟哥哥聊天,边扎起头发。在她看不见的脖颈处,有着没被补上浅棕的深红se冒了出来,突兀又醒目。

伪装成oga,是父母si后,她和哥哥共同的决定。

初釉戴上oga专用手环,确认完激素水平后才能坐前一些。

每个座位都有安全屏障,给客人的面部信息做了模糊化处理,同时不会妨碍观赏舞台,也不会没有氛围。她点了杯金汤力,拿杯子时忽然看到邻座那人的机械手臂。

和科长一样的奇怪嗜好啊……以现在的技术,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天衣无缝的仿生假肢,机械假肢不光显眼,和人t的适应x也没有很好,甚至因为没什么人在做价格反而翻了一倍。之前ssu取缔过一个叫“残nve技术协会”的地下身t改造组织,在那里有“医生”可以做非常jg细的生物机械装置——她想起内部档案的一些照片,忽然觉得手里的酒都不香了,叹着气放下杯子,看向舞台。

演出开始了。

级别高的alpha大多去了军队,于是会做这种演出的基本上都是级别b较低的美貌alpha。说实话,就算不提汪恕安等,军队里其他alpha的身材也够看。

但又不一样。

这里的alpha在献媚,在讨好,在竭尽全力g引。你会知道他们总会笑脸相迎,即使露出冰冷的神se,也是在配合着歌曲的主题来取悦看客。来alpha脱衣舞秀,并不是真的要看他们有多x感有多美,而是要看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alpha露出下位者的神态。

这样看起来,确实舒服多了。

这是这艘邮轮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后就会开始加速,大概十分钟后就能到都内的a9港。初釉给初念发了信息,一个人看着舱外的人造星海。

她看到一条机械手臂伸了过来,递上一张卡片。

面部信息保护还在,那人的脸一片模糊,自然也看不出神se。

“会员礼物,你刚刚没带走。”

“谢谢?”初釉拿过卡片,看着上面的生物码,“也不知道是什么。”

“里面是一个视频。”那人就这么顺势坐在了她旁边。

“那我回去一定看看。”

初釉半侧着脸,借着模糊上下打量着那人。

alpha集t公开抗议过脱衣舞秀,所以他自然不是alpha。这身材在beta里也算大骨架,如果是oga的话,还……蛮有意思的。

她进场时看了眼放专用手环的箱子,拿满座来算,在座的beta估计只有三四人。

“待会有人来接你,对吧?”

“诶?”初釉愣了一下,“是的,和家人很久没见了。”她下意识地回问:“你呢?”

“我啊,我其实是来接人的。”

话音刚落,到港的提示音就响起。除了全程自动打开的眼部信息保护,剩下的地方骤然清晰起来——那人肤se偏黑,嘴唇有点厚,鼻梁高挺,仅看下半张脸就觉得是极具攻击x的长相。

“接人?”初釉有些好奇,但还是脚尖往外转,不打算跟他聊下去。

“是啊,接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的声音似乎飘远,回头发现原来他一动没动。

“本来想今天就接走的,不过还是让她多玩几天吧。”

这句话没被初釉听到,她已经看见关口外冲她挥手的哥哥。

还有不远处骤然爆发的火光——

“a9港关口发现一处火光,距离1号大概100米,正在赶到。信息素浓度检测中,携带抑制喷雾,生命维持装置,热感探测器。”

这距离初念不会受伤。初釉奔跑时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冲他点点头,一边汇报一边确认周围的情况。

“a9两名ssu。你的编号是aber,已获得安保权限,特别调查证明已批准,请确认生物密钥。”

听到回复,初釉松了口气,这个信息意味着另一位成员负责疏散,便立刻连线:“代号aber请求确认,正在调查中,目前无si伤——没有其他明火,无爆炸,安保已检查完毕。”

那边也是个nv声:“代号arbre已确认,关口人群疏散中,预计三分钟内清场。a9是否全部疏散需确认。”

“代号aber收到,安保评级b,无需全t疏散。五分钟后请回到现场协助调查。”

忙了快一小时检查,发现起因就是器械老化偶发起火。一直等到特别证明收回后,她才得以出关,和自己的哥哥打个招呼。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初念给她打开副驾驶车门。“今天怎么敢开车了?”刚调笑一句,却发现驾驶位上坐着意料之外的人。

初釉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阿蝉。”

初蝉也是顶级的alpha,一身压迫感还未收敛。她高大的身t挤在小小的飞行器里有些滑稽,但气势永远是舒展的——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理所当然的舒展。

“你也来了。”

初蝉沉默着点点头,等二人的安全锁扣声音响起,就开始驾驶。

她们的关系其实没差到哪去,只是恰好知道怎么说话能让彼此最难堪。上次聊天还是在她的三天假期,初念在忙着举办宴会,一些家里的事只能跟初蝉聊。

初蝉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处理好你的感情生活,不要给我添麻烦。

她知道初蝉口中的“添麻烦”是什么。就像星舰里大部分人都认为自己是关系户一样,初蝉受到的非议可能更多、更直接,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成为政敌攻讦的理由。

议会和皇室、寡头需要处在一个不远不近、充满恭敬但不亲密的关系。就算初釉再三发誓自己不会成婚,这个婚约本身就已经把她架到了无b尴尬的境地。

阁揆那里有初蝉脱离家庭组的申请文件,一旦初釉这里发生了什么,初蝉就会摘下“贵族初家”的身份。

这个时代还能有野心b0b0、励jg图治的政治家是件非常难得的事。b如面对底层工人,绝大部分政客会选择发送福利,只有初蝉一次次起草文案,要求进行调查与对谈,一句“人们要的不是不劳而获,而是可以用自己的双手获得应得的报酬”让萎靡不振的投票率升了十个百分点。

初釉不想因一己之私断送亲人的政治生涯,她和其他人一样希望能出现这样强有力的议会领导人,可以掣肘皇室,但是……

这不是她能决定的。

对不起,对不起。她余光扫过初蝉平静的面容,心里轻声说。

就在此时,身边的alpha俯身,用拇指擦了擦仪表盘。

只听她压低了声音说:“姐姐,对不起。”

“阿蝉,”初釉托着下巴,看向窗外,“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都是因为我,才添了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像初蝉这样在辩论场上所向披靡的人,却极度不擅长表达感情。她声音g涩,似乎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力:“我知道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

一到了都心星系,飞行器驾驶的速度就慢了下来。首都星是由重力工程建设的人工星t结构,分为三层,的内容是搬家间隙站在灶台前写的,这部分剧情尽量一口气写完发完但是最好不要对日更产生多余的期待……本人因被微博弹s出局成为互联网幽灵而十分恼火……

初釉迅速抬眼,望向汪恕安。她花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被这句话砸了个正着,于是多出几秒时间供初釉思考——

她刚刚看了谁来着?

但她也趁乱看清了每个人的表情。汪恕安明显不是像自己之前那样,流露出“系统b我”的尴尬。b起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不知从何而来的话,他更像是在懊恼自己竟然把储存在大脑中许久的话语说了出来,就像拉开保险栓后随意甩手,结果s出子弹击穿了身旁的机器人一般。

而其他人的表情更值得玩味,除了塞缪,所有人都像是忽然松了口气般,甚至肩膀也微微沉了下去。

所以她刚刚可能用了奇怪的眼神,看塞缪?

塞缪抬了抬下巴,从刚刚的紧绷状态里脱离出来,展现出一点在学院时的骄矜与自满。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歪过头看向汪恕安:“指挥官大人,这也要管?”

初釉听不下去了:“……不好意思,长官,我希望您能明确指令。”

汪恕安闭了闭眼:“算了,当我没说。”

一直没说话的关序开口:“请容许我cha句话,这件事情问完,我就要处理其他事务了。”

安托万向他点头示意。

“初釉,”他把个人终端在她面前显示,“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最近关于你有几段录像、照片和文字正像病毒一样蔓延,无法删除。也许你知道,一直以来,星网上流传的关于你的留言都由我把控过,但目前这些信息我除了删除一些言辞不当的套论外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我希望你能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初釉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的视频片段和照片。

莫里斯。

莫里斯,莫里斯,莫里斯,莫里斯……

个人终端应该是按照设定好的样子在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给她注s药剂控制激素了吧,不然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心里几乎毫无触动。

只是不知道僵住多久罢了。

“初釉技术官?”关序提醒。

“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初釉觉得自己声音平板而难听,“希望您之后可以把jg力投到更有价值的事务上。”

“那么这是我个人对你的疑问,”关序收回屏幕,抱起胳膊,“我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向你求婚吗?”

初釉:“……不知道。”

“好。”关序点了点头。就算多么莫名其妙,毕竟是自己主动做出的事情,他不会随便让他人负责。

他转过头去,幅度有些大,再抬头只是向各位示意。

“那我就先走了。”

关序视线落在初釉身上:“祝你……得偿所愿。”

“啪”。安托万手里的钢笔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说:“各位,我可以单独和初釉技术官聊一下吗?”

塞缪眯起漂亮的紫眸:“初釉技术官接下来的项目和学院也有关,请允许我在旁边以第一时间获得信息。”

汪恕安也一动不动。

安托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等待了几秒,还是默许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走?”他放下钢笔,取出x1墨器,动作利落地清理着,重新装填上专门用来签署皇室重要文件的特质墨水,“就算到了现在的地步,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她不由得问出声:“什么地步?”

“退婚,”他擦掉一滴溅出来的墨水,低垂着眼,“放心,皇室的赔偿金足够你在都心奢靡生活一辈子,理论上来讲,你已经可以过随心所yu的生活了。”

“随心所yu……吗。”初釉有些迷茫。她低头看着脚下全星际只有两块的整张人类世手编地毯。

“一直以来,我都在都心星系生活,甚至可以说刚刚走出位于首都星第二层的学院,”她斟酌着用词,“十分感谢您的慷慨……不过,现在我能想象到的随心所yu,就是可以到边缘星系看一看,亲自丈量我们现在所探索过的宇宙的尺度——我想知道,在皇室与biotech的控制力微弱的地带,人们是怎样生活、如何与流噬t作战的。而且,只有在那里才能第一时间接触新的菌种和没被定义过的生物。洛伊修斯殿下,请准许我去看一看吧。”

她低下了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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