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操之过急，尹永乐攥紧了手指，极力地忍耐和劝诫自己，反正自己已经忍得够多的，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只要尹念云还有一丝丝生的希望，他就怎么也无法放弃……
项鸣进屋，看见尹念云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
项鸣习惯性地想帮他理理衣物，但尹念云衣着特别齐整，一丝不苟，让他没有下手的余地，只好捋捋尹念云头顶一撮翘起的头发。
“小云自己穿的衣服吗？”项鸣看了四周，没有佣人的身影。
“嗯，刚才叶导来了。”尹念云给乐谱划上最后一笔，放下笔，接过了项鸣手中的汤碗，很自然地抿了一口，“项先生，以后穿衣洗漱吃饭这些事，我都可以自己来。”
项鸣微诧，“好啊，小云越来越厉害了。”
项鸣对他毫不吝啬夸赞，无论做什么好像都是值得鼓励的事，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尹念云很少把这些话当真，不过这次他真的参考起了项鸣的话。
项鸣对他一向持鼓励态度，这次也会支持他的吧。
尹念云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要佣人的伺候，项先生，我想试着在没有他人帮助的情况下生活。”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考虑，自己是否还能再像之前那般心安理得地享受项鸣对他的包容照顾，项鸣有属于项鸣的人生，而他的人生烂得一塌糊涂，毫无意义。
不该再让项鸣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根本不值得。
“我的腿已经好全了。”尹念云道，“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这些天他试着自己料理生活，日常生活中最简单的穿衣吃饭，这些他都能自己做到，一点也不难，只是一个正常成年人应该做的事而已。
“项先生，你觉得怎么样？”尹念云有些忐忑地问道。
项鸣笑了：“小云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我不同意。先是不需要佣人伺候，然后再是不需要我，小云，离开了我，你想去哪里？”
被对方的直白打了个措手不及，尹念云惊惶地移开视线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仿佛能将他的所有想法都看透。
“对、对不起……”他磕磕绊绊地开口，没想到项鸣的反应如此之快，话还没说出口，他内心的想法就被猜的一干二净。
“都说了不用和我说对不起。”项鸣揉了揉尹念云毛绒绒的脑袋，“小云，你还记得之前答应我，为我而活吗？”
“所以不必对我感到愧疚，我心甘情愿。”
“可是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这是尹念云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
项鸣对他几乎是无条件的好，他越来越离不开项鸣，也越来越为项鸣感到不值。
看着尹念云湿润疑惑的眼睛，项鸣好险没坦白心意。
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