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了黑布却也依旧看不清鹿弥的脸
鹿弥伸手从钟离手中拿过苍璧之矛,一步一步朝着天理维系者走过去,原初神力从他的身体缓慢的释放出来,钟离感觉到什么:“鹿弥——!”
苍璧之矛带着原初神力,直接插进了天理维系者的心脏。
毁灭性的神力全部涌入鹿弥的身体,钟离想要过来却直接被屏障隔开。
钟离直接拿下了黑布,鹿弥背对着他,保持着将苍璧之矛刺进天理维系者身体的姿势。
“啊———————!”天理维系者歇斯底里的吼出了声,钟离用岩元素,用原初神力都无法打开屏障,鹿弥缓缓开口:“别费力了,等她的神力消耗完,屏障就会消失的。”
“你疯了吗!”钟离声音嘶哑,“打开!”
“有时候我都很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杀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了我,你不是那种人。”鹿弥略略偏头,嘴角不停地淌着血。
“你救过我。”钟离毫不犹豫,“一命换一命,扯平了。”
“不,我试图杀你不止一次。”
“你救过我也不止一次。”
鹿弥失笑:“摩拉克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当初到底是怎样一群人,能让你从极端的憎恨中坦然接受这个世界,能让你在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中依旧满怀对世界,对人类的善意和信任。”
“……”钟离深深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最初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我自己。”鹿弥平静的说,“对整个世界的憎恶,怀疑。我对落落的愧疚不仅仅是我自己的失约,我最爱的父母以监护人之名窃取了亦安父母,也就是我最敬重的叔叔的遗产和赔偿款。后来,我亲手把他们送进了监狱,但是亦安却已经错过了最重要的十年。”
“在那之前我难以想象,人性的恶能到这种程度,其实在那之后我也本不至于如此,直到我看到了亦安经历的一切,直到我看到一个又一个丑恶的嘴脸。我也再也无法弥补亦安身上受的伤痕,所以当她陷入濒死,我一直在竭力试图救她,后来我无意中找到了钥匙,就是苍璧之矛,我用他,进入了这个世界。”鹿弥缓缓开口,“我见到了你,祭礼时代末期,从内冷到外的你。”
钟离愣住了。
“再后来,我又一次遇到你,是在你和那些人类一起生活的时候。”鹿弥深深地看着他,“我看到了你的新生。”
“直到你身份暴露,成为了他们的神明,你带着他们征战。”
“摩拉克斯,我遇到你的时候,比你想的要早,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
鹿弥轻声道:“我看到了你的成长,也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温度,你说一命换一命,可是你又何尝没有救过我。”
“我们之前算不清的。”钟离摇头,“所以计较这些根本没用。”
“对啊,算不清的……就像我一次又一次试图弥补。人往往都是这样,做错了一件事,总是想着去弥补,可是缝缝补补,最后依旧是千疮百孔。”鹿弥垂下眼眸。
“我不需要你的弥补,鹿弥,或许我曾经怨过,也恨过,但我们之间早已经不是简单的恩怨,几千年来的生死之交,鹿弥,世界不是只有黑白。”钟离声音嘶哑,带着颤抖,“出来吧,你这样会死的,谁都救不了你了。”
天理维系者倒在地上,缓慢的消散了,屏障也消失了。
鹿弥枪矛指地,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直到钟离上前扶住了他,他直接吐出一口血,随后鲜血止不住,钟离扶着他,喉咙生涩:“鹿弥……”
“这个……帮我交给贝利亚尔,就说,对不起……我去不了了……”鹿弥把一个贝壳递给钟离,钟离伸手接过,深吸一口气:“好。”
“还有这个……”鹿弥把一朵金属清心递到他的手上,“这个是给……落落的……她十八岁成年礼我没能交给她……之后也都时间匆忙,没能……我早就知道她会喜欢你……就像是最初那么多魔神,她一眼就挑中你一样……你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
钟离缓缓接过,鹿弥抬手把一个钥匙递到他的手上:“这个……是给你的……我和天理交战了足足几千年……得到的只有这个东西……具体是什么,你自己研究,我就不告诉你了……”
“鹿弥……”钟离声音嘶哑,“我还没送你什么……”
“你送我了……这千年来……谢谢你了……”鹿弥身体缓慢的消散,钟离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疼得好像要被撕裂开来。
他其实眼睛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但是由于之前的几千年都习惯了,所以选择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扯下了黑布,却也依旧看不清鹿弥的脸,从今以后,也都再也看不见了。
他伸手摩挲着拿起了鹿弥递给他的那些东西,他看不清,但隐约能感觉到都是些什么。
锋锐的剑气朝他刺来,钟离直接闪身躲开,一个身影挡在他的身前,他选择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与其看的模糊,倒不如凭借其他感知。
“贝利亚尔……”叶落声音干涩,贝利亚尔突然笑了,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落蹲下身抚上钟离的脸,随后抱着他痛哭失声,钟离回抱住了她,没有说话。
蒙德。
钟离摘下兜帽,巴巴托斯递给他一坛酒:“最新酿制的苹果酒,来尝一下吧。”
钟离抚上自己胸口的钥匙,冰凉的温度让眼睛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这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自己抚摸钥匙,钥匙就会减缓眼睛的疼痛,但是除此之外就没任何发现了。
钟离缓缓开口:“新的天理维系者上任,目前除了委任新的冰神以外,就没有任何动作了,不过听说他打算整肃七国,撤除原来的七神。”
“撤除职位没有意见,但是整肃七国……”巴巴托斯笑意散去,“这就过分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想要抹去前任天理维系者的痕迹。”钟离平静的说,“具体我不知道他会如何实施,只是总归需要一些防备。”
钟离饮了一口酒,巴巴托斯看着他:“贝利亚尔的踪迹至今没有寻到。”
钟离缓缓摊开掌心,那枚鹿弥临死前委托自己交给贝利亚尔的贝壳至今没能交出去。当初贝利亚尔是对自己起了杀心的,贝利亚尔素来温柔,若说是因为鹿弥,倒也不至此,难道鹿弥还有什么瞒着他?就算瞒着他,他怕是也不得而知了。
层岩巨渊的巨大神像之下站着头戴兜帽的贝利亚尔,银灰色的眼眸没有温度的注视着神像,脑海中却一直都是鹿弥。
鹿弥给她的第一印象是痞里痞气的,可是当她真正的靠近了他,才发现那副模样的下面是冷到骨子里的疏离和漠然。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自己看着他的背影,他一贯我行我素,除非需要自己出手相助,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在乎,自己一直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当她万念俱灰的选择离开之后,当她筋疲力尽却也救不了至冬之后,当自己的臣民将箭矢都插入自己体内之后,他却出现了。
那时的他踏着落日的余晖,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机关算尽,天理维系者也会棋差一招。他是那样的风华绝代,轻轻一笑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她原以为世间最美不过是至冬百年银装素裹,可即便是那,也比不上最初他托着头笑着看着自己,唤自己名字的那一瞬。
其实输了的只是自己。
“你爱过我吗?”
“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那为什么你还要走?”
“我欠他的,一直没有还清。”
“你会死的!”
“这世上总归有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他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脸,“真的很遗憾呢,再次见面都没有任何可以相处的时间。”
他站在那里犹如风中残烛:“我这一生都是在悔恨和弥补中度过。”
“我又对得起谁呢?”
贝利亚尔拔剑出鞘,随后一剑砍向那巨大的神像,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剑尖就在钟离的眉心止住了。
“摩拉克斯?”贝利亚尔声音嘶哑,“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当然敢,你一直想要杀我。”钟离平静的说,“但我这次来,是来把他临终前要我交给你的东西,还给你。”
贝利亚尔怔了下,接过了那个贝壳。
贝壳里传来鹿弥低沉带笑的声音:“贝利亚尔。”贝利亚尔泪水一瞬间止不住,贝壳里的声音似乎预料到她会哭:“呀呀呀,怎么又哭了,虽然贝利亚尔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特别好看,但是哭肿了眼睛会不舒服的,那么我们商量一下,你要是实在太伤心,就哭一会儿,发泄一下,但是不要哭太久,我会心疼的。”
“贝利亚尔,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孩子,你就像一朵看上去脆弱却又坚韧的花,但愿在我离去的时间里,你依旧傲然尘世,不燃尘霜。”
“你一直问我,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是我想要守护的,挚爱。”
钟离看着蹲下身痛哭失声的贝利亚尔,他实在不会安慰人。
“你知道吗?他其实不会死的,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不会强行断开通道;如果不是为了降低你的反噬,他不会强行把天理维系者封印,自己一个人在神塚苟延残喘;这次更是为了你,为了拿到你胸前的那枚钥匙,拼出这条命,他说他欠你的,其实他早就不欠你了!”贝利亚尔目光冰冷的看着钟离,脸上泪痕还未干。
这就是他一直隐瞒的事?
“你以为他有几条命!他只是个凡人!”
钟离怔然之时,叶落伸手抱住了他,轻声道:“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这是他自己跟我说的。”她知道钟离现在心里很乱,鹿弥的死影响最大的就是贝利亚尔和钟离,贝利亚尔是因为爱,钟离则是心怀歉疚,鹿弥在他面前死去他却无能为力。
“心甘情愿?叶落,他是你哥哥,你就算再怎么爱摩拉克斯,你怎么能说出这句话?!”
叶落无意识的笑了笑,却也没有笑意:“贝利亚尔,你还不清楚吗?我哥他一直怀着歉疚,对我,对阿离,他都心怀愧疚,一直想要弥补,我从没怪过他,因为一切与他无关,而阿离也早已经原谅他,但他却一直一直让愧疚把他压垮。”
贝利亚尔说不出话,叶落轻叹一口气,牵着钟离的手转身离开。
钟离安静的任她牵着,他能感觉到叶落的目光。
叶落则是望着钟离,那双原本散发着流沙光晕的金色神瞳如今只能被黑色的布遮掩住,她不由的心疼。
钟离原本不是多愁善感的类型,他相信生死有时,他相信一切都有终点,可是鹿弥的死却不一样,他是为了自己而死的。
有时候他都不免的想,鹿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几千年来,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生命,魔神,凡人,魔物,虽说因为原初神力他失去了视觉,但是以前所见所感依旧未曾忘却。
鹿弥是个例外,相比而言,叶落一直是很容易懂得一个人,她也愿意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可是鹿弥却是个迷,他一直无法看透。
当他以为鹿弥视他为挚友,他却一心要他死。
当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决裂,他却又救了自己。
当他以为鹿弥死了,他却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当一切结束的时候,鹿弥死了,还是为他而死,那个曾经他最信任的挚友,曾经的生死之交,曾经的仇敌,他们的关系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钟离安静的坐了下来,叶落牵起他的手,吻着他的手背,钟离略微垂下头,叶落抚摸着他的脸,亲吻着他的眼睛。
原本叶落不是没想过眼镜,但是原初神力已经彻底腐蚀了钟离的眼睛,眼镜起不到作用。
叶落叹了口气,摘下了他的黑布,钟离眼睛已经变成灰白色,眼睫微颤,叶落低头吻上了他的眼睛,钟离低声道:“我已经不知道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很难看吧。”
“不,很好看,我的帝君大人,你依旧风华绝代。”叶落捧着他的脸,一字一顿。
钟离靠在了她的肩头:“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他。”
他终于主动提起了鹿弥,一直以来他都避免在叶落面前提起鹿弥,叶落心口揪疼:“阿离,他如果想要你救他,就不会阻挡你,他没有阻止你跟他去只是为了把钥匙交给你,他想的是为你扫平荆棘,给你可以施展的空间。就像他以前无数次为我做的那样,他总是以为自己能做的很好,能保护我,保护他所在乎的人。”
钟离垂下眼眸:“我不需要他做的这些,如果这些是以他的性命为代价。我不了解他,即便我和他相识几千年,就像他也不了解我一样。我们一起长谈的时间屈指可数,如果我们早点把一切说开,或许就不会这样。”
“阿离,你是他除了我以外最在乎的了,情感淡漠的他很难真正把一个人放心上。”
钟离深吸一口气,轻轻叹息:“现在听到的我,实在开心不起来。”
叶落搂住了他的腰:“阿离……你可以想,他解脱了,这么长时间的反噬,他疼得无法安生,如今他终于解脱了,他终于自由了。”
“解脱了吗?自由了吗?”钟离抬头望向天,“真的是这样吗?”
这些天钟离一直在研究鹿弥留给他的那枚钥匙。
而那次层岩巨渊会面之后,贝利亚尔再次没了踪迹。钟离静静的坐在地底,手里还在摸索着那枚钥匙,若陀叹了一口气:“这么久了,你的眼睛还是没好吗?”
“嗯。”钟离平静的嗯了一声,随后他把手上的钥匙递了上去,“这个你有印象吗?”
若陀龙王自祭礼时代就已存在,活的时间也比自己长,某些方面知道的也比自己多。
“这是——!天谴!”
钟离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归终问道:“天谴?那是什么?”
“如同天理维系者印玺一般的东西吧,天理维系者代行天理自然要用到这一类东西。”若陀摊开巨掌把手递到了钟离面前。
钟离摸索了一下,拿到了那枚钥匙。
“最近深渊特别活跃,不过我从石珀中听到声音,说是深渊迎来了一位新主人。”
钟离抬起蒙着黑布的眼睛望向了正在说话的若陀,虽然看不见。
“这个新主人,会是谁呢?”归终喃喃,“总觉得她的行事风格很是让人熟悉。”
钟离直到见到这个新主人,才真的意识到归终的感觉有多正确了。贝利亚尔一身黑衣,手中的长剑指着钟离。
钟离看不见,但凭着冰冷的寒气还是能认出是谁。
“跟我走吧摩拉克斯。”贝利亚尔声音冰冷,“如果你不想你所守护的璃月在魔神的攻击下沦为尘埃的话。”
归终刚要上前就被若陀制止了:“她身上的气息很危险,你不是她的对手。”
“摩拉克斯……”归终担忧的问道,“他能应对吗?”
因为原初神力,钟离已经很久没有动用神力,一用神力便如同整个身体被撕扯一般。
“……不知道,我不知道在原初神力的腐蚀下他能坚持多久,如若没有腐蚀,天理之下无人能抵抗摩拉克斯,但腐蚀存在,他的实力十不存一,除非天谴被他研究透彻,不然,他将永远承受折磨。”
“我们该怎么办?”归终不禁问道。
“去找叶落,鹿弥的那个妹妹,贝利亚尔不会轻易对她出手,而她不会置之不理。”
岂止,当得知钟离被带走,叶落震惊的站起身:“她在哪?!”
若陀开始读取石块的记忆。
叶落赶到了深渊。
满天的星辰,漆黑的世界,贝利亚尔坐在座位上,雪白的长发,银灰色的眼睛,外面穿着一身黑衣。
“我们的公主殿下来了。”
贝利亚尔一个闪身到了她面前,叶落问道:“阿离呢?”
“他——在公主的房间啊。”贝利亚尔温柔的笑道,“毕竟是送给我们公主的礼物。”
叶落感觉一阵不适,但她刚走一步,一阵眩晕直接让她险些站不住,耳边是贝利亚尔悠远的声音:“别让他走了,别让他再离开你了,你已经失去了你最亲的人,你已经不能失去你最爱的人了。他离开了你那么多次,生离死别你都受过了,为了他所珍视的,他一次次离开你,你难道就真的甘心吗?你难道就真的不在意吗?”
叶落捂住了头:“不……不……”
“留下来吧,把他困住,困在你的身边,让他成为你一个人的。”
深渊之外。
“叶落怎么还没出来。”若陀不禁喃喃,“她不会出事了吧?”
而与此同时,叶落浑浑噩噩的走到了房间门口,钟离被两幅锁链锁在了床上,一副锁住了他的手腕,一副锁住了他的双脚。
“落落?”钟离直接听出了她的脚步声,“你怎么来了?”
“你不想我来吗?”叶落平静的问道。
“不,我只是很意外,我以为是若陀最先发现的。”钟离摇头。
“的确是他最先发现的,也是他告诉我的。”叶落走到了床边,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阿离……”
“嗯?”钟离静静地望向她。
“陪我留下来吧。”叶落拉着他的锁链,随即把他的手按到了他的头顶,“好不好?”
因为钟离眼睛被黑布蒙住,她看不清他的目光,但是她的心却依旧慢了一拍。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就在之前,因为天理维系者的缘故,她也囚禁强迫过钟离一次。
那时的她毫无意识,这次的她却是清醒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钟离会是什么反应?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应该对她很失望吧?可越是如此她心里委屈的怒火越是汹涌,她什么都没了,对啊,她什么都没了,除了面前的这个神明,除了他,她什么都没了,自从鹿弥走后,她为了不让钟离分心安慰她,她一直伪装的平静,她一直装作都看开了,可是心里却还是缺了一块。
那一块她疯狂地想用什么去弥补,可是这如何弥补?
钟离没有说话,她深吸一口气,直接撕开了钟离的衣服,随后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嘴唇,钟离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只是加剧了这团疯狂的火焰,他的裤子被撕开,随后他的双腿被分开,随后被幻化的柱体狠狠的插进了穴口,他感觉自己的下体直接被柱体撕开了裂口,这让他想起之前在神塚的那一次极其糟糕的情事。
可是这不一样,那时叶落的欲望被神塚放大,无可厚非,而这次她是清醒的,清醒的做出了这个举动。钟离胸口不停地起伏,他的手被压制住,连让他试图捂住自己难堪的呻吟都做不到。他就在这愤怒和痛苦的生理性欢愉中起伏。
炽热的吻在一遍又一遍的入侵浪潮中淹没了钟离,因为视觉的缺失,身体除视觉外的每一处感官都被放大,他清楚的感觉到唇舌在他的肩头和锁骨间起舞,那双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他从不拒绝情事,可他拒绝强迫的情事,这对于他是极大地不尊重。
特别是这情事格外糟糕,他可以明确的感知到这是纯粹的发泄,他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怨气,但很明显她把怨气撒到了自己身上。
等到叶落松开了这个吻,他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一个温度:“松开!”
叶落没有依照他所说的,而是抽身离开,钟离下体如他所料的流出了血,他试图爬起身却无济于事,疼痛从下体蔓延开来,太难堪了。
叶落拿出了药瓶想要替他擦拭伤口,可是钟离却用尽所有力气躲开了她,他原想是暂时的拉开距离,却好像无意中撩动了叶落的哪一根神经,他直接被按在床上,随后还没愈合的穴口再次被插了进去。
他疼得直接叫了出声:“呃啊——!”
原本这个时候叶落都会停下来,可这次没有,他的心冷静下来,在疼痛的麻木中,在一次又一次的侵犯中,他开始思考该如何结束这样的场面。
然而没等他想出解决办法,他疼得晕了过去,不仅仅是因为侵犯,还有每日一次的例行反噬。
钟离静静地靠着床头,一件单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袒露的胸口挂着天谴,身上都是满满的咬痕,修长的双腿间还带着未干的血痕和淫靡的液体。
三十一天,他在这里待了三十一天,基本上每天都有三次的侵犯,其实如果不是每日一次的反噬,他可能都已经忘记了时间,因为,度日如年。
他在无边的黑暗中待了八千年,中间经历了时间的重置,可即便是那样的生活也好过如今,他只觉得有种近乎死寂的绝望,不是对自己,不是对境遇,而是对叶落。
即便每次被侵犯后每次都会给自己上药,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禁怀疑自己和她的感情似乎已经到了低谷,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鹿弥的死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他现在对情事已经有了一众心理和生理的厌恶和恐惧,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反抗。
除非,他能破解天谴,找到鹿弥留给他的东西。
门突然开了,他下意识的身体一颤,随后他的脚腕就被抓住,他浑身僵硬,想要把自己的身体反应降到最低,之前有次他的过激迎来的只是更加恶劣的情事。
他被搂住了腰,那双手抚上他的眼睛,他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疼痛的降临,可是并没有。而是一个恍若隔世的,温柔和认真的吻,那个吻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唇,随后启开了他的牙齿,进入了他的口中,即便如此,却依旧给他留下了呼吸的余地。
他有些震惊,又有些不解,他甚至怀疑她可能今天心情好,才会有这近乎异常的举动。他看不见叶落的神情,所以他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料。
然后他被紧紧的抱住,虽然身体僵硬,可他却依旧感觉到抱住他的人身体的颤抖频率不比自己低,好像海听见了低低的抽泣声,她似乎在掩盖,却依旧还是让自己听见了。
他还是回抱住了她,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声道:“怎么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鹿弥说的话,那是他和鹿弥第一次和解时,他对自己说的话:“在这方面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你可以对敌人那样狠绝,却不知道在有些时候,最亲的人才是伤你最深的人,摩拉克斯,你要给自己留一把刀。”
最近他总是想起鹿弥,可能是因为鹿弥再也不在了吧。
给自己留一把刀,对自己最亲的人那把刀吗?呵,别说因为鹿弥,自己就不会对叶落下手,就单说没有这层关系,他又如何能对她下手,这毕竟他……唯一爱过也是最爱的女孩。
他疲惫的垂下了手,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是发生了什么,这些天我也没有机会跟你谈起,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我连自己的境遇都无法改变。”
叶落没有说话。
“但不可不谈的是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知道你现在如何看待我,以及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对我有怒火,我希望你跟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而不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只手抚上他的腰部,钟离身体一僵,又要开始了吗?
他竟是不可避免的对即将发生的事产生了恐惧,哪怕只有一丝。
下体被一次又一次的插入,撕裂,伤口被一次又一次撕开,鲜血夹杂着液体混杂在他的穴口,淌下他的大腿。
他疼得声嘶力竭,他的尊严被磨灭,他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
就像他眼前无尽的黑暗,他却连舔舐伤口都做不到。
“不爱了吗?”叶落的声音似乎有点嘶哑,钟离一时间没有听清:“什么?”
“我……”叶落欲言又止,随后声音有些颤抖,她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又问了一遍:“你是……不爱了吗?”
“……”钟离有些意外她的话,叶落的呼吸渐渐靠近,似乎想要亲吻他的嘴唇,又好像想起什么,离开了。
“就像你之前说了很多次,我的道歉从来都是空口白话,所以道歉也无济于事,但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像是绊倒了什么,瓷器掉落在地的声音,她跑了出去,声音踉踉跄跄,她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锁上门!不论是谁,哪怕是贝利亚尔,哪怕是我,也不许开门!听到没有!”
钟离隐约意识到什么,他嗅了一下,是血腥味,不是他的,那就是……钟离马上坐起身,刚刚落在脸上的冰凉,似乎是她的眼泪,她想说……什么?
虽然有些意外,可却似乎并非没有那种可能。
与此同时。
叶落脑海中不断出现钟离的身影,鲜血,伤痕,都是自己做的……手臂和掌心的伤口让她清醒,可脑海中的声音却在一步一步把她再度拉入混沌。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她是要再度失去他了吗?真的很不甘心呢,可是又能怎么办?
刀刃再度划开她的伤口,疼痛让她又清醒了许多,泪水忍不住喷涌而出:“阿离……”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去,达达利亚站在那里,目光有些复杂:“好久不见。”
桌案上,达达利亚递出药水:“你还是敷一下吧。”
叶落摇了摇头:“我得保持清醒。”
“我师父要我来这里拿一样东西,冥王之蝶。”达达利亚开口道,“可以帮我吗?”
“可以。”叶落毫不犹豫。
“你都不提要求吗?”达达利亚意外道。
“要求?”叶落想了想,“其实你之前也帮了我挺多的,真要说要求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
达达利亚无奈道:“那好吧。”
叶落去把冥王之蝶拿给了他,达达利亚起身:“谢谢你了,朋友,这恩情我会记得的。”
与此同时。
静静躺在床上的钟离突然感觉到有点冷,窗外突然下起了雨。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他叹了口气,刚准备起身,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鲜血淌落,反噬的疼也侵袭而来。他握住了钥匙,突然想到什么,钥匙是不是要借助外物?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叶落看着面前的贝利亚尔,黑色的雾气已经趋于实质,她怒道:“冥王之蝶你怎么能交予他人?”
叶落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她根本不是贝利亚尔的对手,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清醒,说不定会对钟离做什么,她垂下眼眸:“不是,是我打不过他。”
“打不过?”贝利亚尔有些意外。
叶落没有回答,似乎对于这个话题不想再谈。
“算了,你走吧。”
叶落转身离去,走到了钟离所在的那个房间,钟离似乎想对她说什么,结果被一把扑倒在床上,他身体一僵,一偏头就感觉到如同实质般的寒气。
这次难道是要在贝利亚尔的眼前做吗?!简直是疯了。
那无异于碾碎他最后的尊严。
可是叶落的行动却直接让他不得不认清这是事实,他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露出满是咬痕的躯体,随后一口咬上了钟离的脖子。
“你难道是要看着我们做爱吗?”叶落声音轻佻,“那我也不介意。”
滚烫的唇舌舔舐着钟离的脖子,所幸这次他的手没有被压住,所以他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来,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这些天的经历,他已经麻木了。
贝利亚尔似乎还是没打算走,叶落低头吻上了他的耳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离。
声音很轻,但他还是听见了。
随后他的双腿被直接抬起,然后被搂住了腰,然后柱体直接插了进来。
贝利亚尔轻笑一声,转身离开,叶落直接扯出一张被子,把他们遮了进去,钟离安静的靠在哪里,叶落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阿离……对不起……”
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而这张被子更像是画蛇添足,事情已然发生。
柱体还在他的身体里,他什么都没有说。
钟离直接掀开了被子,他声音平静:“说这些做什么?你还在里面。”
叶落刚要抽身,钟离直接把她拉了下来:“现在又不想了吗?是感觉没意思了?”
“!”叶落震惊的看着他,钟离松开她:“那就出去吧。”
他显得很坦然,一切都好像没什么。
“我必须让她以为我还在被控制,阿离,我不得不这样,我真的,我怎么会想要……我真的是不得已。”叶落抓着他的手,“我真的不想的。”
钟离没有说话。
“……”叶落万念俱灰的看着面前的神只,她沉默了很久:“我之前问你的,我都来不及的得到你的答案就不得不离开了,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钟离声音有点冷:“你想要什么答案?”
“不是我想要什么答案,而是你的答案是什么。”叶落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假如,没爱了呢?”
叶落伸手抚上他的胸口:“那便恨我吧。”
钟离还没反应过来,穴口的柱体被猛地抽出,随后再度插了进去,他捂住嘴的手被拿开,炽热又冰冷的吻堵上了他的嘴唇,柱体一次又一次的插入,穴口不停地收缩,似乎是想将它留在里面。
眼睛上的布被拿开的一瞬间,他闭着的眼睛的猛地睁开,一金一白两种眼瞳注视着面前的叶落。
“恨你?”钟离嘴角流下血,“我若是真的不爱,连恨都是奢侈,我若真的恨谁,我会亲手杀了他。”
叶落怔然的看着他,随后擦去他嘴角的血,钟离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却看到那鲜血淋漓的伤口,随后一把甩开:“你作践我也就罢了,还作践你自己?”
原初神力蔓延至他全身,随后锁链直接断开,他变出了一套衣服给自己换上,转身就要离开。叶落静静地看着他,颤声道:“可以不要走吗?”
钟离漠然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捂住自己的头,黑色的雾气不断萦绕在她的身上:“不要走……别走……”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嘶哑:“我什么都没了……我只有你了……”
钟离抬手,漆黑的雾气在原初神力下淡去,叶落倒下的那一瞬间被钟离一把接住,随后一阵天摇地晃,若陀的吼声在外面响起。
“如果你要离开的话,就把我放在这里吧,我情愿待在这里。”
“怎么,你很喜欢这里?”钟离不咸不淡的开口。
“不,是我情愿看着你离去的背影,也不愿面对满是你痕迹的世界,我可以离你远一点,那样至少可以自我安慰是因为距离太远。”叶落轻声道,“不要给我希望。”
钟离垂下眼眸:“我从没说过要离开。”
“我看到迹象了,你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了。”叶落缓缓开口,“我也能猜到有多失望。”
“那是因为你被控制了。”
“可那些都是我想做但不敢做的事!因为理智,因为理智才让我压抑在心里,这次全都爆发了出来。”叶落嘶哑着嗓子,“我就是想囚禁你,我要你只面对我一个人,我要你无法出去,不用去理会那些不相干的人或事,我要你只属于我!你可以说我自私,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因为理智……”
“……”钟离依旧没有说话,叶落挣扎着要下来,钟离淡淡开口:“我是强行挣脱的,原初神力一直在腐蚀我,你一动我就痛,时间越长腐蚀越深,痛的越狠。”
叶落立刻不动了。
“呵,那时候你何曾在乎过我疼不疼。”钟离嗤笑,“我那时一度怀疑你对我感情已经到头了,自然也就在斟酌离开,结束这一切。”
叶落怔然,苦涩一笑:“我那时,脑海中只有欲望与偏执,我只是个发泄欲望的机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我知道说这些无济于事,但我……”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也不愿去想。”钟离漠然的阻止了她的话。
叶落似乎想要搂住他,却感觉到了他的生理性的颤栗,只能保持原样。归终赶来的时候,钟离把叶落递到她的怀里,随后转身,抬手一瞬间,苍璧之矛直接从天外飞来,他一步一步朝着贝利亚尔走去,每踏下一步,就有一节洁白的台阶出现在他的脚下,他眸中冰冷,比昔日的天理维系者更甚,直到他出现在了贝利亚尔的面前,枪矛挥动,金色的神力直接打向了贝利亚尔,贝利亚尔摔倒在地。
“因为鹿弥,我没有对你出手,可这不代表,我就是逆来顺受的。”钟离冷冷开口,“我用岩元素神力是因为我想告诉你,即便是最初,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随后一挥手,贝利亚尔摔倒在王座上。
“我若真想伤你不会是这个程度,我只是警告,下一次即便你是鹿弥的爱人,我也不会饶过你。”钟离抬手,苍璧之矛化作怀表挂在他的手腕上。
“苍璧之矛,居然是……”贝利亚尔望着那个怀表,突然哈哈大笑,“罢了,这次是我……”
钟离漠然的看着她:“他看到你,应该会失望透顶。”
“那是因为他从未真的爱过!”贝利亚尔声嘶力竭的说,“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那是在刚和解的第三次时间重置,他和鹿弥站在庆云顶的七天神像下。
“你对贝利亚尔,有感情吗?”他望着云雾缭绕中的山峦,望向了鹿弥。
“我不知道。”鹿弥轻轻地摇了摇头。
而在第五次时间重置的时候,他又问了一遍鹿弥:“你对贝利亚尔,有感情吗?”
“我只知道,看到她离开,我心里不舒服。”鹿弥依旧没有答案,“我不想她离开。”
第七次时间重置,他们都回到了魔神战争时期,鹿弥一字一顿:“我想救她。”
他那时候被叶落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观察鹿弥,他不知道贝利亚尔是怎么出来的,他也不知道一个残缺的贝利亚尔是怎么完整的。
“当他听到你这句话,该多心冷。”钟离只是平静的说,“你以为,你是怎么从神塚出来的?一个残缺的你,平平安安的从神塚出来,归终吞噬了一个灵,你呢?”
贝利亚尔怔住了。
钟离没有再说,他只觉得撕裂的疼痛已经不限于眼睛,疼痛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开始扩散。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涌出,苍璧之矛插在地面,他强撑着没有倒下。
叶落踉跄的从归终怀里下来,随后扶住了钟离。钟离只觉得浑身的疼痛已经让他撑不下去,如若是以前他可能毫不犹豫的靠在了叶落的身上,叶落静静地看着他,随后直接把他抱了起来,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她抱着钟离上了若陀的背,头也不回的说:“如果不是我哥强行用原初神力开启了神塚,你认为你出的来吗?”
钟离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可是却还是听到了这句话,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去问这句话了。钟离醒来的时候他正靠在浴池里,手里握着天谴。
浑身赤裸的他看到叶落立刻下意识就要往后退,这已经是一个条件发射。
而在叶落的眼里,脸色苍白的他显得特别脆弱,与之前在深渊的强势形成了明显的反差。叶落走下了水池,钟离目光露出锋锐的警惕,她缓缓开口:“不要再用神力了,你身体受不了的。”
“我若是不用神力……和你的禁脔有什么区别。”钟离话刚出口自觉失言,但是他却扭过头没有再看叶落。
神力还是撤去了,他又回到了眼前一片模糊的境地。
叶落没有生气,她也自觉没有资格生气,钟离很少对她生气,也很少说出这么重的话,这一切也是她自己该承受的结果。
她走进了浴池,钟离下意识就退了好几步,却被叶落一把搂住了腰,钟离浸湿的黑发垂在水里,他想要运用的神力的手被什么拷住,他像是被刺住了哪一根神经,用力的把叶落推开。
水花溅起,可是因为铁链他又被动的被拽着一个踉跄倒在了叶落的怀里。
那三十天的囚禁,像是一道深深的伤口,无法愈合,碰到就是噬心碎骨的疼。
叶落伸手去抓他的手,他下意识就要甩开,却碰到了另一只戴着手铐的手,不是他的……
钟离有点怔愣,叶落伸手抱住了他,锁链发出声响:“我也没有神力,我也戴着手铐,如非必要我不会用这个东西,但是阿离,你真的不能再用神力了,你的身体已经被腐蚀空了。”
钟离垂手,叶落一想到钟离是因为什么才会强行动用神力她就恨不能杀了自己,她好像又回到了对自己有深深厌恶的那段时间,但是现在她却没有办法轻易地离开。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强行动用神力的,但是这对你的身体损伤很大。”叶落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这池子里的水是养神泉,是萍姥姥送来的,不知道有没有作用,至少没有坏处。”
钟离摊开掌心,是天谴。“我的血抵在上面,可以暂时让自己越过全部阻力,动用全部神力。”
叶落皱眉:“我哥给这个给你是为了让你不再受到伤害,而不是让你……”
“你们两个,互相传染是吧?”归终没好气的说,她眼睛上蒙着布,似乎是不想看到不该看的,“好的没学,作践自己倒是精通许多。”
叶落叹气:“我划伤自己是为了让自己清醒,我没想到……”
“那我就更简单了,只是不想——”钟离话还没完就直接止住,归终问道:“不想什么?”
“不想再受我欺辱。”叶落缓缓开口,归终愣了下:“什么欺辱?”
叶落摇头,归终没有再问,而是把一些饭菜递到了他们面前:“吃点东西吧。”
归终走后,叶落看向钟离,钟离似乎在看她,但是看不见。他伸出了手,拉住了叶落的手,叶落震惊的看着他,他的手指抚上了她胳膊上已经结痂的疤痕。
“擦点药吧。”钟离摩挲着从池壁上把药拿了过来,叶落轻声道:“伤口早好了。”
“你的手留疤了。”钟离缓缓开口。
“……没事。”叶落声音依旧轻柔,钟离打开瓶塞,随后把药倒在了她的手腕上,叶落却是开口:“我习惯有疤,这可以让我记得一些事。”
钟离没有抬头,脑海中却想到了鹿弥的话:“她和我一样独行世间,与我不同,她厌弃得的是她自己。”
钟离缓缓伸手,凭着记忆抚上她的脸,叶落愣住了,随后捂住了他的手,喉咙生涩,可是她却连话都无法说出口。
“我很难没有怨言,在那段时间里,我从最初的茫然到后来的绝望,不是对自己的境遇,是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本来可以直接挣脱,但我在等你,等你给我解释,可你的解释也不过是再一次不顾我的意见,在贝利亚尔面前……”钟离平静的说,无悲无喜,叶落没有开口。
“当时有很多种办法,我不知道是你没想到还是别的原因。”钟离缓缓开口,“真要说的话,当时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但是当得知之前的三十天非你本意,我还是……还是有了希翼。我不是放不下感情,不是放不下你——”
“是我离不开你,我知道当你决定离开,我绝对拦不住你,并且将永远失去你。”叶落苦笑,“从一开始我就很清楚,从一开始我就在想,如若不是因为我哥,我甚至可能都没办法得到你一个施舍的目光,更勿论和你结为伴侣。多少次我觉得这是黄粱一梦,多少次觉得不真实,我一次次的自我怀疑,最后衍生了心魔,我无法挣脱,直到这次爆发出来。”
“……”钟离只觉得心生疲惫。
“你看到了我心里的黑暗,你也看到了里面是有多么肮脏龌龊,但是唯独一点,放你的那块地方,是干净的。”叶落颤声道。
“所以,我最初选择你,就是因为你眼里我无法直视的炽热的感情。”钟离声音柔和下来,他搂住了叶落的脖子,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他还是选择了释然。
叶落刚要伸手抱他被他下意识的躲开了,钟离意识到后张了张口:“抱歉。”
“不,是我自己的原因。”叶落轻声道,“那么……我可以把你抱到床上去休息吗?毕竟……”
钟离本意是想拒绝,但是望着她的目光一时无法拒绝,只能点头。
随后他就被叶落抱到了怀里,湿漉漉的长发垂了下来,他的身体习惯性的想靠近,可是与之相反的是心里自然而然的恐惧,他闭上了眼,靠在了叶落的肩头。
叶落呼吸一置。
钟离似乎很是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叶落静静靠在他身边,窗外下着雨,滴答滴答的声响却有种宁静的感觉,按理说这样的天气很容易睡着,可是她却异常清醒。
她还记得那时,甘雨跟她说,离于人潮的孤独的时候,她说:“我都明白。”
甘雨刚想说什么,她朝着甘雨伸出了手:“因为,我也是异类。”
她很少想要什么,父母离世,所有的遗产包括房子都被大伯拿走,自己却被送进了福利院。哥哥陈旭阳在大伯拿到父母遗产的那一刻,被送到国外进修,也因此,他至死都觉得对自己有深深的亏欠。
的确,她在自己无助孤寂的最初,也曾恨过怨过的。
可是当他一力为自己营造一个温暖而美好的世界的时候,她就很难再去怨恨了,而最后他却为了这亏欠竭尽全力的弥补,他被悔恨拖了一辈子,那自己呢?
那暗无天日的二十年,回想起来却连可以回忆的都没有,她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心却还是感觉到枯竭,她竭力的想要挣脱,却连束缚自己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世界,大概只有陈旭阳才会真的心疼她为她哭泣吧,可如今已经成为鹿弥的陈旭阳都去世了。
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而纵观这一生,她也只剩下钟离了。
她唯一的光。
从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去爱,父母教不了她了,鹿弥自己都不知道,可除此之外,还有谁呢?而当她笨拙的全凭心意,钟离却还是一眼看到了之后那赤忱的爱意。
他无意去要求什么什么技巧,活了那么长时间,他看的够多了,但是与众不同的是,这双眼睛只有他,看的只是他。
六千年的年月,三千七百年的执政生涯,他习惯于权衡利弊,情感淡漠的他从一开始就想过各种结局,包括离开。
磨损对他最大的影响就是记忆深刻,感情却越发淡漠,也因此他离开毫无负担,叶落一开始就清楚。原本她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而当她爱上了这个神明,也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他的离开。能怎么办呢?
叶落起身去抽屉拿出了香料,而就在这间隙,钟离因为声响睁开了眼。香料有的是他调制的,有的则是那些仙人赠予的。
叶落选了一种安眠的,香料点上之后,她又爬上了床,给装睡的钟离拉了拉被子,躺了下来。钟离静了片刻,扭头去看叶落,虽然看不见,但他却也能感觉到叶落在看他。
“吵醒你了吗?”叶落轻声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失眠,继续睡吧,我不会出声了。”
叶落的确没再出声,但那香料却依旧没有让她睡着。
甚至于她接着失眠了整整七天。
无可奈何之下的她去找归终,归终讶异的看着她,因为失眠叶落像是变了一个样。
“按理说摩拉克斯的房间是有香料的啊。”归终意外道。
“没有效果。”叶落摇头。
归终走到了他们的方便,检查了下香料:“唔……这香料质量这么差是怎么会到他这里的……”
叶落惊讶道:“不是他调制的吗?”
“噗嗤,你认为他可能调制出这么差的香料吗?”归终掩嘴笑了,“不过……这倒像是若陀当初和摩拉克斯的练手作。”
“这样吗?”
归终看了看调制香料的地方,刚打算着手调制,却发现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半成品,她沉思:“摩拉克斯调制香料的时间很长,但是效果都是特别好,看来这几天他已经在着手调制了,只是还没有成品。”
叶落怔住了,归终回头看向叶落,温柔的笑道:“他很少调制安眠的,所以你没有找到。”
归终走了。
六天前在若陀一再强调说自己会看住钟离,不让他用神力的情况下,锁链被她收了起来,所以这几天叶落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她坐在了椅子上,看到了一枚摩拉,她缓缓拿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钟离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她才发觉自己吻上了这枚摩拉,这枚他用自己血肉铸造的摩拉。
她瞬间不敢直视钟离的眼睛,但那枚摩拉却一直被她握在手中,虽然她知道钟离现在视觉已经再度陷入模糊,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我……找到了一枚摩拉。”她缓缓开口。
“这枚摩拉是第一批制造出来的,但是由于物价,它一直没有用出去。”钟离平静的说,他朝着这边走过来,坐了下来。
叶落心头悸动,刚刚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在亲吻钟离的错觉,她已经许久没有触碰他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钟离把一小瓶香料递到叶落面前:“这是安眠的香料,晚上可以点上。”
叶落点头。
晚上,她点上了香料,但她做了一个梦,那是还在深渊三十天的其中一天,其实她已经记不清,因为她的情绪是被影响的,是不记事的。
但是她却梦到了,她梦到钟离躺在自己身下,被自己一口咬住了脖颈,那双眼睛区别与后来的死寂,兴许是前几天,还没有太绝望的程度。
“我对你……意味着什么?”
叶落猛地从梦里惊醒,直到看到眼前的一幕,她直接脸色发白。
钟离被她按在身下,保持着梦里被自己咬住脖颈的场面。
“不——咳咳,咳咳咳咳……”她一口气喘不上来,靠在床头,眼泪都被她咳出来了。
她自己说的,绝不会在不经他允许的情况下对他做什么了。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她为什么又会这样……他该有多失望啊。
突然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擦去了她眼角的泪,那声音带着无奈:“梦里是有多么伤心的事,让你这么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颤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静了片刻,钟离的手指擦着她的眼角,轻声道:“所以你是碰都不敢碰我了?我好像并没有要求这样。”
叶落愣住了。
叶落似乎对于这句话显得很是惊讶:“你不怕我以此为由对你做什么吗?”
“……”钟离略略垂眸,“那你会吗?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你还会那么对我吗?”
叶落心口一痛,梦里那双眼眸似乎和现在和钟离沦为一体:“我于你,意味着什么呢?”
所以那时的钟离说过这句话,那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她不记得了。
那时发生的她都记不太清了,但是钟离记得,他都记得,那为什么……她试探性的伸出手,而钟离即便身体僵硬,却没有躲开。
她捧着钟离的脸,黑色的布从他的眼睛上飘落,银白的颜色渐渐淡去,金色逐渐显现,等到银白完全褪去,他便可以重新看见了。
她倾身吻上了那双眼睛。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意识到,那时的她没有吻他的眼睛,也不敢去直视。
“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你问我……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叶落轻声道,“我记得,你问过的……我是怎么回答的?”
钟离反问:“你是指什么时候?当时的话,你没有回答,我甚至感觉你根本没有听见。”
那时的她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发泄,自己的话紧接着就被不由自主的痛叫声代替,伤口一次次被撕裂,仔细想来真的是不堪回首。
“这样吗?”叶落没有意外,也因此他才会对这段感情产生怀疑和绝望吧。
“但是你后面,还是回答了。”钟离靠在了她的肩头。
“我不记得了,是什么时候?说的什么?”叶落不由的问道。
“在我强行挣脱之后,你跟我说——”
【叶落:我什么都没了……我只有你了……】
叶落脑海中的声音和钟离的声音重叠,她一个起身,吻上了钟离的嘴唇,起来的幅度大到钟离被压在床上,但是叶落的手垫在了他的脑后。
“我很多次跟你说,你是我的神明,毫不夸张的说你是我的信仰,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如果没有你,我应该已经彻底消失了。”叶落轻声道。
钟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你。”叶落毫不犹豫。
钟离垂下眼眸,静了片刻:“那我给你。”
叶落怔住了,这衍生的含义似乎宽泛了些。
钟离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带上,而这一下,叶落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她该怎么说,是误会?可是望着钟离,她却根本说不出这三个字。
“阿离……”叶落捂住了他的眼睛,“你不怕吗?不怕我又收不住伤了你?”
半晌,钟离突然笑了,叶落心跳加速,他声音带点低沉,带着慵懒:“你舍得吗?”
她舍不得,她再也舍不得伤他了,或者说她再也不敢了,那一次的清醒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的伤害他。
可是纵观这么长时间,伤他最深的也是自己了吧。
她俯身,轻轻地吻上他的嘴唇,手轻轻一拉,解开了腰带,随后拉开他的衣领。她望着那凹凸有致的锁骨,虔诚的吻了下来。
唇舌的舔舐和吮吸让钟离不由得喘息,喉结和胸口不停地起伏,低沉的声音让叶落不由得也加快了呼吸。
“阿离……答应我,如果我没收住,打醒我。”她吻上了钟离的嘴唇,伸手脱去了他的裤子,随后她从床头摸到了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了冰凉的液体,擦拭着钟离的穴口。
“!那是什么——呃……”钟离感觉到穴口的冰凉感,下意识就要后退,若是以往叶落直接把他拽下来了,这时叶落却温声道:“归终研制的滋润止痛的。”
“她研制这个做什么?”钟离惊讶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虽然看不清,但隐隐有轮廓显现。
叶落吻了吻他的眼睛:“说是给我们用。”
钟离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谁教她的?”
叶落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想不出来。”
钟离静了片刻,无奈的开口:“你继续吧。”
叶落抵开了他的双腿,随后她抬起钟离的双腿,将自己幻化的柱体插进了穴口。
“呃啊——”钟离抓住了她的胳膊,真要说疼,似乎没有以前感觉那么疼,但是他下意识的还是没忍住叫出声,穴口的液体起到润滑的作用,黏在温热的壁肉上,紧紧的包裹着入侵者,柱体插进他温热的甬道,钟离只感觉到柱体把自己体内塞得满满当当,随着每一次的抽出,液体也随着再次插入发出“嗤嗤”的水声。
随着之前三十天的强制侵犯,他已经逐渐倾向于被动,一双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啊~”随着柱体撞击到他的敏感点,钟离没忍住颤音,叶落深吸一口气,加快了撞击的频率,他只觉得一阵酥麻从那个顶端蔓延到尾椎。
柱体一次又一次的顶撞着那个位置,他死死的抓着床单,他只觉得双腿发软,整个下身都不属于自己了。但是叶落却一直掌握着力度,只是频率却真的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躺在那里任由自己的穴口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插入。
他低头不由得看到那柱体插入自己穴口的一幕,壁肉死死地绞住了侵入的柱体,他不知怎么脱口道:“不……不……”
听到声音叶落停了下来,钟离茫然的看着她,叶落吻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不要了吗?”
“……”钟离垂下眼眸,张了张口,“没事,你继续吧。”
叶落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渗出的眼泪,钟离的脸蹭了下她的手。
“疼吗?”叶落温声道,“疼的话,告诉我。”
钟离摇头,那双白里带金的眼睛望着她,略微有点茫然:“不是……”
叶落心头软成一片:“那,阿离搂着我,好不好?”
钟离闻言搂住了她的脖子,就这一瞬间,叶落搂着他的腰,直接带着让他靠在了墙壁上,床头的帷帐被带动着晃了一下,钟离的双腿被架在了她的腰上,原本含住柱体的穴口因为角度问题,让柱体插的更深了,随着频率的加快,他的声音也带着变调:“啊……哈……呃啊……”
滚烫的液体塞满了他的穴口,他颤声道:“太满了……呃啊……”
柱体堵住了他的穴口,随着每一次的抽出,穴口里的液体也不由得淌出来,死死裹住柱体的穴口被流出的液体淌的水润,即便如此也没法留住柱体,只能乖乖的让它一次次插进来,撞击着壁肉。
钟离的声音因为颤音不由得带上了哭腔:“不行了……没力气了……唔……”
叶落吻上了他的嘴唇,钟离的牙齿被启开,唇舌被叶落含入口中,一推一进,钟离的眼中又带着水雾。
叶落随后吻去他的眼角生理性的泪水,钟离被她抱到水池里,他趴在水池边,叶落拿来梳子替他梳着被水浸湿的长发,随后从身后抱着了他。
钟离被她整个圈在怀里,随后戴着耳坠的耳垂被咬了一下。
“现在倒是放开了?”钟离低笑着转过身靠在池壁上,白里带金的眼瞳略带慵懒的望着叶落,抬眸一瞬间,惊心动魄。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欺身吻上他丹霞色的眼角,她低声喃喃:“我的阿离……我爱死了你这双眼睛……”
临近请仙典仪,叶落这几日都没见到钟离。归终倒是乐呵的要带他去市集上逛一下,若陀本来要跟着一起,却被归终推着去帮钟离了。
“怎么突然想到要带我出来了?”叶落笑道。
“你家帝君要我带你出来啊。”归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是最近事情太多,没时间陪你,想让你带你开心一下。”
叶落怔了下,心头一软,轻声道:“我自己一个人也习惯了。”
“那是你自己以前,当你遇到他之后,你早就离不开了。”归终一眼看破,叶落垂眸。
“只是我们依旧还在不由得担心一件事,便是新任天理维系者,为什么依旧没有出现,如今时间趋于停滞,七神一时间都开始焦急。”
“真的还有天理维系者吗?那为什么从未出现过?”叶落和归终走在街道上,归终开口道:“虽说七神如今并没有神之心,但是由于魔神与天理本源的关系,我们还是可以感受到天理维系者的存在,拥有原初神力的七神感觉更是深刻,摩拉克斯就明确的说过,新任天理维系者目前正在沉睡,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消息了。”
他们此时正走在一个摊位前,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一个面具摊位前,白发灰眸,正是贝利亚尔。她望着一个面具出神,银色的金属面具,勾勒出百合的弧度,这个面具鹿弥曾经戴过。
“……”贝利亚尔摸了摸身上,并没有摩拉,只能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贝利亚尔。”归终叫住了她,贝利亚尔闻声回过头,眸中带着忧伤:“对不起,我本不该出现,我知道之前的事伤他很深,你们并不欢迎我,我只是糊里糊涂的不经意来到这里,我马上就离开。”
“这里是他的领土,你来到这里,他就已经知道,你也曾是七执政,你应该知道的,领土所在皆是他的耳目。”归终嘴角带笑,“不过,你所做的一切他已经惩罚了你,现在的你与他再无恩怨,你来不来于他而言并无干系,更何况现在是请仙典仪期间,他要做的事很多。”
贝利亚尔点点头,归终把摩拉交给了小贩,小贩似乎预料到什么,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虽说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都听说这位魔神与帝君不合,所以并不想卖给她,可是归终大人要卖他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虽然我们和你的关系不好,但,鹿弥不一样,你是鹿弥的爱人,璃月古话:爱屋及乌,这个,就当做赠礼了。”
贝利亚尔捧着那个面具,颤声道:“谢谢。”
归终牵着冷着脸的叶落转身离开,贝利亚尔背对着他们向前走去,逆着光。
叶落忍住心里的不愉快跟着贝利亚尔走了许久,恍惚中看到一个身影,归终还来不及叫住叶落,她就朝着跑了过去,拉住了那只手,钟离转过了头,轻笑:“玩得开心吗?”
“见到你才开心。”叶落脱口而出,钟离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归终叹了口气:“小没良心的。”
叶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请仙典仪完了吗?”归终问道。
“嗯。”钟离点头,“该回去了。”
钟离被她牵住了手的一瞬间,似乎看了她一眼,不过他眼睛上蒙着一层黑色的布,依旧看不见。“感觉天气似乎变了。”归终喃喃道,“似乎,要下雪了。”
等到他们回去,似乎还真是下起了雪,火焰摇曳着在木柴中起舞,光亮柔和了钟离的轮廓,他似乎有些怔愣,静静地没有说话。
他不知为何,想起了幼时,自己的确是见过鹿弥的。
那时的鹿弥,穿着一身青白色的长衫,黑色的长发尾端是红色的,眉眼间没有温度。
他许久未曾回想那样遥远的记忆,为何会突然想起,突然耳边传来叶落的惊呼,他的手被捧到她的掌心,他察觉到了灼烧的疼,自己似乎无意间摸到了滚烫的木炭。
“都出血了。”叶落心疼的亲吻着他的伤口,他哑然失笑,温声道:“我没事。”
叶落直接抱住了他,钟离怔了下,随后抚上她的背。
突然,他感觉到了一丝凉意,紧接着叶落拔剑就朝着他的身后刺去,他立刻起身:“谁?”
“摩拉克斯。”贝利亚尔嘶哑的声音响起,钟离一抬手,苍璧之矛直接出现在他的手中,贝利亚尔叹息道:“你还在怨我?”
“我们关系本就说不上很好。”钟离的声音疏离而冷淡,贝利亚尔失笑:“真的吗?摩拉克斯,真要说起来,你救过我,是我被蒙住了双眼执着于未曾存在的仇恨,我向你道歉,并且今后唯命是从。”
“我不需要。”钟离淡淡的回道。
“这叫深渊元素,与原初神力相对应。”贝利亚尔摊开掌心,掌心的黑色元素力在翻滚跳舞,叶落立刻拉着钟离退后。
“这个元素力,会腐蚀心智,功效有些接近于磨损。”贝利亚尔轻声道,“叶落应该清楚。”
“那也是因为你把它放在了我的身上!”叶落冷声道,“还借此让我深陷心魔,进而……”
她说不出口,可是恨意却在眼中显现。
贝利亚尔静了片刻,继续说道:“所以,深渊,有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钟离没有说话,贝利亚尔看向他:“你因为原初神力,不会受深渊元素侵蚀。”
叶落嗤笑:“当初我哥可是让在场的每个魔神都掌控了原初神力,但你依旧受了腐蚀。”
贝利亚尔顿了下:“那是因为,我有心魔,但他没有。”
叶落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真假,但我们不敢赌。”
贝利亚尔给了叶落很大的权力,她是深渊的公主殿下。
而在深渊生物都知道,在那幽暗狭小的房间里,囚禁着一个神明,岩王帝君摩拉克斯。
这是在深渊的第一天。
钟离静静的靠在床头,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双手被锁链锁住,脚踝也被锁链束缚住了,只要他稍稍一动,锁链的声响就能叫来一群以前他都看都看不上眼的深渊生物,如今没有神力的他和凡人没有区别。
脚步声远远传来,他一听就能听出是谁。
“落落?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意外,按理说消息更为灵通,实力也更强的是若陀。
“你不想我来吗?”叶落平静的问道。
“不,我只是很意外,我以为是若陀最先发现的。”钟离摇头。
“的确是他最先发现的,也是他告诉我的。”叶落走到了床边,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阿离……”
“嗯?”钟离静静地望向她。
“陪我留下来吧。”叶落拉着他的锁链,随即把他的手按到了他的头顶,“好不好?”
她是一种强迫的姿态,俯身看着他,他的双手被按在了头顶,因此胸口被直接袒露了出来。他已经察觉到什么,也对接下来发生的有了预测。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
而那件衣服也被叶落伸手撕开,大片的躯体暴露在了空气中,随后炽热的而强势的吻直接吻了上来:“你不想说的话,那就别说了。”
而他的裤子也在此时被撕了个粉碎。
他想要挣扎,但是根本没办法挣脱,锁链在此刻直接连同他的双手被锁在了床头,而他的双脚被叶落紧紧握住,没有润滑,没有开拓,他就这么被叶落幻化的柱体强行插了进来。
“啊——!”疼,疼得他连连后退,但是他根本无处可退。
柱体强行撕开了他的穴口,鲜血渗出了血肉。他的惨叫在他自己听来格外难堪,可他双手的束缚让他连捂住自己的嘴都做不到。
那双手抚摸着他的腹肌和胸口,双手指节的跳动让他的声音带上了颤栗的呻吟,直至温热的唇舌含住了他的嘴唇,躯体的抚摸依旧没有停歇,他的呻吟也渐渐变成了呜咽不清。
他从不拒绝情事,可他拒绝强迫的情事,这对于他是极大地不尊重。
特别是这情事格外糟糕,他可以明确的感知到这是纯粹的发泄,他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怨气,但很明显她把怨气撒到了自己身上。
等到叶落松开了这个吻,他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一个温度:“松开!”
叶落没有依照他所说的,而是抽身离开,钟离下体如他所料的流出了血,他试图爬起身却无济于事,疼痛从下体蔓延开来,太难堪了。
叶落拿出了药瓶想要替他擦拭伤口,可是钟离却用尽所有力气躲开了她,他原想是暂时的拉开距离,却好像无意中撩动了叶落的哪一根神经,他直接被按在床上,随后还没愈合的穴口再次被插了进来。
疼……蔓延到整个下半身,那撕裂的穴口带着鲜血包裹着入侵者,温热的血起到了润滑的作用让柱体进入的更加顺利,他被抬起了双腿,穴口含住了柱体,一口一口的将它吞进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声音渐渐嘶哑,直到失声。
滚烫的液体射到了他的甬道里,疼到颤栗的插入让血水和液体融为一体,形成了淫靡的场景,流淌过他的大腿,沾染在床单上。
他不知道,如果他说一个“疼”,或许能让暴戾的侵犯者稍微停下来,可他没有,也或许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这么说。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只有一次次嘶哑的呻吟才能让人感觉到他还活着。
他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是第一个这样死去的神明,那也太讽刺了。
他被叶落抱起,带到了水池里,浑身发软的他险些就要栽进去,但还是被一把抱住,他双手撑在池壁边,以前有很多次情事过后,也是这样被抱着来到这里清洗。
如他所料,手指插进了他的穴口,他下意识就要躲开,可是却被一把按在了池壁上。
之后刚刚闭合的穴口再度被柱体插了进来,血水混合着池水带着液体插进了他的穴口,他的双手死死扣住池壁,他的声音已经发不出了,撕裂的疼痛从那个屈辱的地方蔓延,失明后的听觉更加敏锐的发现,柱体插进穴口的声音。和杂着池水带着嗤嗤的低沉,擦过撕裂的穴口进入了柔软的甬道。
他的双腿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却被叶落一手扶着,穴口即便是被撕裂开来,却依旧一直坦然的容纳着入侵者,紧紧地裹着水润的柱体。液体已经被池水冲出他的穴口,但是血水却依旧在那里。
他安静的靠在了池壁上,叶落似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身体的重量朝着她压过来,她直接将他抱入怀里,虽说池水的温热的,但他的身体却是滚烫的。
他晕厥了。
或许是因为伤口的感染,也或许是疼痛的堆砌,还有可能是反噬,不论是因为什么。
伤口上了药,因为他晕厥,叶落没有碰他,而他醒来之后,也一直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居然还活着,这是他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他原以为他真会如自己所料的就那么死去,毕竟现在他只是一个凡人。
可是并没有,他还活着,接下来很有可能是如之前一样的张开双腿被一次次的插进来,像一个以供情欲发泄的禁脔。
他被握住了双脚,他立刻就要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