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呼啸,房内之人畏寒,将门窗闭得严严实实,圈了一屋子暖意,揽着猫倚在软榻上。猫儿感受着主人轻柔的抚摸,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软绵绵地卧在主人膝头。
院子里响起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一路踏雪而来,却没急着进屋取暖,先在檐下跺掉了靴子上的雪。猫儿却忽然起身,轻巧地越过桌椅柜子,悄悄候在门口,待来人推门时矫健的扑了上去。
孔修尧甫一开门便见一团黑影直冲自己而来,他眼疾手快地抓住黑影,捏着黑猫的后颈将它提溜到眼前,“又想偷袭,被我抓住了吧?”
“阿乌,别给公子捣乱。”软塌上的少年轻轻开口。
黑猫张牙舞爪想要逃脱,孔修尧便松了手,任它跑到一边舔爪子去了。
合上门,屋子里便暗了下来。窗子是用棉纸糊的,防寒保暖,透光性本就比普通窗户纸差了许多,加之窗前还挂了帘子,屋内几乎没什么采光,这般才能让他的眼睛舒服些。
“公子若是嫌暗,便将帘子挑开吧。”少年说着想起身,却被孔修尧拦了下来。
“不必,外头落了雪,白晃晃的刺眼得紧,拉开你眼睛该难受了,我适应适应看得见。”
孔修尧轻车熟路地绕过屋内的摆设来到榻前,眼睛也彻底适应屋内的昏暗,看清了面前的少年,他的头发比雪还要白。
“阿玉。”
“雪还没停吗?我这几日都未曾出门,在屋子里丢铜钱占卜玩。”感受到孔修尧靠近时带来的一股寒意,皦玉往里头缩了缩,顺道给他腾出些位置,“天寒地冻的,公子不必冒雪而来。”
“没有,看架势,且要下一阵子呢。”孔修尧将外袍褪下才坐在榻边,“你一向畏寒体弱,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丢铜钱便罢了,莫要总是占卜,耗费心力。”
“我卜的都是小事,不妨事的。”他一占卜总要病一场,是以孔修尧不让他占卜,只是这种事到底看不住,皦玉前段日子刚病了一场,在榻上躺了几日才将养回来一些,不过这些是断然不能告知他的。
“行罢,你有分寸便好,那可否告诉我,都卜了些什么?”
“卜了……你今日会来。”皦玉狡黠一笑,弯了弯眼眸。孔修尧望着他的眸子,他的眸子与旁人都不同,睫羽是白色的,瞳仁则是淡淡的粉色,没有深不可测的心机和算计,干净的如一泓泉水般清澈见底。
他轻笑了一声,“我前几日得了块墨狐料子,保暖最好,已经叫人做了大氅,待制成之后给你送来。”
“那般珍贵的料子,公子自己留着吧,我整日不出门用不了这些。”
“给你你便收着,我不缺这些。就算不出门,夜里盖着也又轻又暖。”
“是,”皦玉有些无奈,“那我收下,谢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