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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鬼爬床

 

工位电脑的时间跳到了晚上九点整。

林幽敲键盘的手放缓了速度,他扭头极快环顾了四周一眼,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同事。林幽本来还在敲字的手彻底顿下,“我先下班了。”他对另一个同事道。

今天老巫婆不在,他又可以卡点下班了。

爽。

老巫婆是林幽给他的直接上司在心里取的个外号,为什么是在心里呢,这说来就话长了。林幽从沦为社畜以来就经常被训,一开始是被单独叫到上司的私人办公室训,后来渐渐变成了当着同级的面训。第一次被公开训话,林幽觉得很下面子,脑内曾有过一怒之下摔文件拍门而出直接离职的帅气场景。

不过他屈服了。他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忍住的。他左耳进右耳出老巫婆的尖酸刻薄,不知道老巫婆怎么那么能哔哔,他抬眼无意对视上老巫婆快要喷火的眼睛。

对方眼瞳之火燃烧更甚,声音更尖锐起来,“看!还看!!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什么!你对得起公司给你付的工资吗!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点精神都没有,策划的pop做出来成果烂成狗屎!马上给我写检讨报告!!占着个坑位天天什么事都做不好,你这人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整个公司的氛围就是被你这种人带废的……”

林幽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结尾的,不过有一句话李眉说的很对,他确实慢慢的没有什么羞耻心了。被这老巫婆明着训斥的次数太多了,他感觉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为什么没离职呢,最主要的一点是同样的工作,他生活的城市这里的工资是最高的。说来也恶心,说高也只是相对高那么几百块,然而就是这几百块,林幽跳槽的心逐渐平息下来,慢慢地,温水煮青蛙,也就得过且过了。

李眉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拖延员工下班,她自己到了下班的点也硬是再加十几分钟甚至长达一个小时。所以跟她同班次的员工就是纯冤种,也只能被迫跟着一起当免费劳动的傻逼。加班费是没有的,事是必须做完的。

而且所有人都没有李眉的班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李眉同班次了,所以对于林幽这种喜欢卡点的人来说,需要随时观察李眉办公室那边的动静,如果到整点了李眉还没出来巡场,说明她已经下班了。

然后就可以开溜啦。

总是一脸疲态的林幽,收拾东西,包一背,眼瞳带着少有的清澈跟同事说拜拜。

工位电脑也没关,他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等想起来还有什么事没做的时候,林幽已经走到了夜市的摊子。他忧愁的想了想明天可能又会被李眉训,电脑没关浪费电啊的事,鼻尖嗅到麻辣烫的香味,林幽瞬间抛却烦心事,准备去好好干一顿。

林幽都拿起了夹菜的夹子了,却突然放下了,原因无他,最近好像是上火了,总是莫名其妙流鼻血,思虑再三,还是不吃麻辣烫了。林幽转身朝一个杂粮煎饼的摊位走去,想着随便吃点算了。

说是随便吃点,但林幽干掉一个杂粮煎饼外,还又吃了一碗萝卜粉,然后又又消灭了一杯奶茶。他挺喜欢喝奶茶的,但同事明里暗里都嘲讽过他,一个大男人喜欢喝小女生喜欢的奶茶。他原来也不是很喜欢这类,但工作之后,日常压抑憋屈的他,逐渐爱上了那甜滋滋的味道,本来生活就很苦了,还不给自己找点甜头,真是没被工作磨死也要被苦死。

吃得多,林幽却并不长肉,并且相比在校的时候,他现在倒消瘦了许多。

满腹回宿舍,比他晚下班的同事都已经洗完上床休息了,宿舍事公司分配的,一人一间房,林幽为什么确定同事已经回来,是因为他看见同事那间房有微弱的亮光,没错的话,那人正美美躺在床上玩手机。

林幽回房蹬掉鞋子,穿上拖鞋去洗澡。公司分的宿舍,宿舍情况不好不坏,不过有一点林幽非常烦,就是这浴室太小了,堪堪容纳一人,排气还坏了,玻璃门一拉,热水一放,大夏天跟蒸桑拿一样。

于是林幽便没有拉上玻璃门,直接淋浴起来,磨砂玻璃门外就是洗手台和一面大镜子。

林幽往头发上抹了洗发露,五指掐到发从中抓按起泡,前前后后搓洗按摩着,林幽眼睛忽然瞥到洗手池上的镜子,一晃而过一个长发的人影。林幽瞬间一哆嗦,往下流的泡沫混着水一打滑差点摔了,操,见鬼了吗。

林幽扶着墙,再定睛看去,镜中分明只有一头泡沫的他,望着镜中自己惊魂未定都表情,林幽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玛德,上个逼班都要上魔怔了,这世界他妈的哪来的鬼,有鬼那老妖婆无恶不作,早该被收走了才对了。

想到李眉,想到自己那憋屈的工作,和望不到头已经发烂的现在和可以预见的未来,林幽垂眉叹了一口气。见鬼?!能真见鬼才好,这样平淡庸碌无奇的生活,他早就烦了,倦了,但也不得不随波逐流被推着往前。

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林幽也不知道,他只是个过了今晚,明天可能又会被挨训的社畜罢了。

怅然的洗完头洗完澡,林幽拿毛巾擦净水,立马回房躺床。

他今天白天还在公司的时候,摸鱼下了一款新游戏,现在终于有时间玩了。这款游戏是个角色扮演+世界冒险向的网游,林幽点进游戏。等待进入时,搓搓手,已然跃跃欲试。

画面先是一黑,紧接着亮起,几个立体黑色大字跃上“绝对监禁”,字体消失,紧接着是一个游戏人物出现在显示屏内,一头长发,肩宽腰细,身材紧实高大,只能看到背,似乎是待机的状态。

林幽还不知道怎么玩,随便点了点,手机内的人物被林幽手划的动作,翻到了正面,露出一张惨白俊美,邪性至极的脸。林幽分明都看不太清手机内人物的表情,但莫名感到一阵脊背发冷。他有一种被什么阴暗的生物盯上了的感觉。

游戏人物仿佛注视着他一般,林幽看着看着,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赶紧退出了游戏。

“叮咚”一声,企微消息弹了出来,林幽没有点进去,点进去就是已读,已读不回肯定会被骂,不如装死。

身心俱疲的林幽仰躺在床,望着四四方方的窄小屋顶,出神片刻,决定关灯睡觉。

吃的太饱还是比较容易困。

眼皮上下打架,快要彻底睡过去的时候,林幽突然在漆黑的房间中睁开了双眼,他上班以来一直都有点神经衰弱,一点动静就会惊醒。

但这次惊醒可不是什么风吹纸动的那种微末动静。他感觉到了,一双冰冷宽阔有力的臂膀从后背慢慢收紧,揽住了他。

那是一种不属于活人温度的冰冷,他听到了一声嗤笑。在他耳边贴着他,很近很近。

“醒了?”

操操操!!!林幽心里头咆哮着,他不敢回身,他妈的,操了,真是操了,他妈的真见鬼了啊!!!

公司分配的宿舍单人房单人床,林幽这间房的床一面临墙,异样出现时,林幽正以背靠墙的姿势侧躺着。

床很窄小,本来只能容纳林幽一人。后背突然出现的东西,从揽上林幽肩开始,林幽就能感觉到很强的压迫感,如果压迫有形,林幽则正被包裹其中,密密麻麻不透风。

林幽想不透身后的东西是怎么同他挤在这么小的床上的,那东西比林幽体型大的多。他不敢回身,他怕自己一回头看见一张血淋淋亦或是恐怖至极的脸,天知道恐惧达到巅值,他会不会一口气哽在胸口一命归西。

那东西绝对是个非人之物,林幽不知道对方什么意图,在那东西沉声两字“醒了”之后,便再没有发声。

冰冷的双臂在林幽的肩头从上滑下,触摸到了他的锁骨,宽大的手掌不带一丝温度,皮肤接触到不属于自己的冰冷,激得林幽打了一个寒颤,身体开始发抖。

就像一条阴冷的蛇缠绕上他的身体。

林幽本想闭上眼睛装睡,装作什么都没发觉,什么都不知道。但那东西的存在感根本就不容忽视,况且它还贴着他上手抚摸着。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应该是同事起身去上厕所,还有活人在一门之隔的外面令林幽脑子一热,只想大呼救命。

身后之物似乎洞穿他的想法,抚摸他锁骨的大掌迅猛往上,捂住了林幽的嘴,让他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林幽说不出话,全身也动弹不得,更糟糕的是,那东西的另一只手袭向了他的下体,隔着柔软的面料笼住了林幽的鸡巴。

林幽浑身僵硬,再也没有比此刻更无地自容和尴尬的时候,那东西如果有性别绝对是个男的,妈蛋怎么会有摸同性的偏好。

林幽的恐惧感因着尴尬羞耻消散了不少,他在对方的掌心呜呜着,要它住手。不料身后的东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不再满足隔着布料一般,冰凉的手沿着林幽的睡裤往里探。鸡巴被那死物握住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

他感觉自己的鸡巴要被冻掉了。

他甚至在想这东西是不是想废了他,让他当太监。

“唔唔………”林幽二十五年单身生涯,白长个鸡不会还没用就要先废了吧,林幽越想越伤心,这比被老巫婆公开训话恐怖得多得多。

林幽死鱼抽搐般动的厉害起来,想要逃脱桎梏,那东西却钳制他的身体越来越紧,握着他鸡巴的手也收紧了些。

“唔唔!”

救命啊!林幽内心狂嚎。

说不出完整话的呜咽声被起来上厕所,正回房的同事听见了。对方略带讥讽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大晚上小点声,强撸灰飞烟灭。”

林幽欲哭无泪,既冤枉又憋屈。

脚步声消失,同事应该回房了,身后的东西同时松开了捂他嘴的手。林幽感觉身上的重压一轻,一个翻身,不小心滚到了床下。

他手忙脚乱地在黑暗中摸开了灯,一眼都不敢看在他床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背身着去拧门,要逃开这鬼房间。

一拧门把手,纹丝不动,林幽双手并用也没用,门打不开,他脊背发冷,瘫软倒地。

床中传来几声轻慢的冷笑。

林幽一直不敢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此刻房间亮光大作,他也更加不敢直视。房间静了好一会,林幽双手捂脸,尤其把眼睛捂得严实,然后又掩耳盗铃地松开一个指缝,从指缝中偷偷望向自己床。

他的眼睛一瞬对视上了霸占自己床的东西的眼睛。

那是一双蓝色,如同蕴含着寒冰的狭长凤眼。眉骨鼻梁立体偏西方的框架,眉压眼的长相让那家伙看起来十分凌厉邪性,再加上它皮肤惨白一头银白长发,总之被它盯着有一种被冷血动物注视的感觉,事实上,这家伙确实浑身冰冷不是活物。

四目相对,林幽败下阵来,略带瑟缩的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听起来像在骂人,床上的家伙没有说话,眉头一挑,从床上翻下。

这一下来,林幽才看清这家伙多大个块头,身高恐怕直逼一米九,逆天的宽肩窄腰来到林幽面前,把光都快挡干净了,难怪林幽会感觉到压迫,这种体型悬殊,林幽感觉对方可以一拳一个自己,把他脑浆锤爆。

非人之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低吟着他的名字,“林…幽…”

林幽一惊,这家伙知道自己的名字,虽然话很少,到目前为止就说了四个字,但能开口就能沟通。

“你认识我?”

那家伙傲然地点了一下头,林幽看着它,总感觉它的脸上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加上它那邪性的长相,使它整个“人”看起来,神秘而危险。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林幽大脑宕机片刻,露出一脸不可置信。

“你需要我。”

“你到底,是什么?”林幽慢慢站起身,甫一站起,他感觉脑袋有些晕眩,像低血糖犯了。手撑着门站定几秒,他才站稳。

工作两年,身体素质越来越差,较之大学期间,越来越羸弱,动不动就是低血糖头晕,流鼻血,心绞痛。

林幽其实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绝对是有些毛病的,从最先莫名其妙流鼻血开始,他一直就恐慌着,害怕染上什么绝症,可他不敢去体检。这些症状只是偶尔会犯,林幽刻意的去忽视这些,一直拖着,直到这些“小问题”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身体如同运行的机器,会偶尔卡壳,但卡壳的频次越来越高时,林幽也会产生怀疑,不过这些对于林幽来说仍然只是“小问题”,他的生活节奏一直被烦扰的工作带乱,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小问题”。

直到现在,林幽默默看着非人的家伙时,忽然感觉鼻腔一燥,又有什么温润的液体顺着鼻孔滑落,滴落到地板上,像绯红的花盛开在地面。

又流鼻血了。

不过没关系。

“你需要我。”它重复着这四个字,靠近林幽。

“别过来!”林幽还是害怕这非人的东西,看见它要靠过来,又尝试去开门。

“我封闭了这个空间。”

林幽抹掉鼻血,死死靠着门,“你到底想干嘛?”他现在胆子变得大了起来,呛声那家伙。

明明那家伙会说话,但跟它沟通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比跟李眉说话还令人绝望。因为他说这,那家伙却总是说别的莫名其妙的,再要么就是沉默,只会用它邪肆的面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林幽自以为两年的社会毒打,他已经脾气磨平,不管面对什么都能死猪不怕开水烫,平静而死水泛不起波澜。

可现在他真的生气了,生气且还有另一半对未知的恐惧。他就这样又气又怕地小声骂了句“死变态。”

“林幽…”

林幽身体一颤,垂首心虚自己骂人的话被对方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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