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忠贞/“他在看你哦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悬浮车里,温纳尔手肘撑在车窗边框上,手指懒懒支着额头,他倚坐在宽大奢靡的后座里,漫不经心看向车窗外,左眼前透明镜片闪过一道流光。
只见不远处,灰眼睛的alpha独自站在酒店前的台阶上,青年背挺得很直,却微微垂着头,用一只手捂住了半张脸。
透过镜片,温纳尔看的很清楚,那只手在微微发抖……
他不禁稍微动了下身体,嗅了嗅自己的指尖。
这种带着迷恋的动作,小皇子做起来也是不紧不慢,男人半阖着眼,五指修长苍白,轻轻盖在那张美人靥上,仿佛白蝴蝶休憩于一片富贵花间。
他又闻到了若有似无的雨水气息,像是春日软绵绵下的一场雨,混着花瓣和草木的味道。引着人情不自禁再多闻一点,最好重重地嘬咬,在这股雨水味里强行混进自己的信息素……但气息很快就散去了。
只有指尖还残留着皮肤的细腻触感,那颗小痣不停在眼前晃来晃去。
温纳尔不自禁舔了舔自己的犬齿。
如果真正完全发情的话,滋味一定非常不错吧。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虞怀的场景。
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有这么一个情人,保护得很好,连他也打探不出是男是女,什么身份。
起初温纳尔以为,肯定是个和顾钧阁契合度极高的oga,漂亮又柔弱,对顾钧阁百依百顺毫无底线,完全通过依附男人而活,被冷落也只会默默落着眼泪等人回家——不然怎么能愿意答应当小三?
对于这种oga,温纳尔毫无同情,只有厌恶,还有点看好戏的嘲弄。毕竟他清楚,顾钧阁应该是个根本不会动情的人。
顾家举办的订婚礼盛大隆重,那个alpha出现的时候,温纳尔略有惊讶地发现,自己几乎是瞬间就兴奋起来了。
太漂亮了。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不是说脸有多完美,真要比较起来,没几个男性能比他自己长的还出色。而是周身气质,明明瞧着不可亵渎,杀气蕴而不露,偏偏有一双过于温柔的眉眼,带着悲伤望过来的时候,甚至足够令任何一个被注视着的人产生近似心碎的痛感。
温纳尔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哪个被他辜负的alpha,但下一秒便否认了。这种等级的样貌,他不会没有印象,更不可能不把人留在身边;很快,他看到了对方胸前的家徽。
“你的家仆?”温纳尔笑盈盈地对身旁男人道,“真不错啊,怎么没见你带出来过?不如借给我玩玩……”
他当时实在有点兴奋,以至于竟然忽视了自己这位未婚夫的异样。
顾钧阁几乎是立刻喝道:“你敢碰他!”
那一瞬间男人甚至没控制住情绪,溢出了些许信息素,血腥味格外浓。
“……”温纳尔慢慢笑起来,“他是你什么人?他似乎在看你哦。”
“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温纳尔说着,自己也有些受不了——要不是现在还是订婚宴,在随便哪个私下场合,被这样一个alpha这么深情地看着,他一定会忍不住上前,笑着给予足够温柔的吻,再把人诱哄到床上去的……
“管好你的眼睛和信息素。”顾钧阁冷冷道,“没什么,一个下属而已。”
接着,顾钧阁不动声色地强行把自己的未婚妻拽到了宾客堆里,等温纳尔再去寻找时,已经看不见人了。
“……”
看着虞怀终于重新抬起脸,大步走向默里,温纳尔闭上眼睛,轻轻笑了笑:
“走吧。”
……
装甲车里,默里凑近瞅了瞅。
在这充满现代感的空间内,木质相框显得格格不入,玻璃框里镶着张一家三口的的合照。
照片里成年男女一a一o,长相不错笑容灿烂,默里仔细端详着,发现中间的小孩和虞怀眉眼有几分相似,但又好像……没有现在的虞怀相貌那么出色。
“这是你的父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聊天,默里干脆挑了个基本不会出错的话题:“他们是和你一起来海中金了,还是还在原来的星球?你们关系应该很好吧,很少看到在车里放父母照片的。”
导航到附近一家酒馆的位置,虞怀笑着摇头:“他们在我成年的时候去世了。”
默里:“……对不起。”
“没关系,已经很久了。他们对自己的孩子确实很好,”虞怀倒是礼貌地回答了他最后那个问题,“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那种吧。”
两人到了酒吧便开始点酒,都是成年男性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坐在吧台附近,默里一开始还只想装个样子,喝着喝着倒真有几分醉意,以及些许心酸——为自己火速凋零的暗恋。
果然,好看的人永远都瞧不上自己这样的,酒劲上头,他心里也不知道是怨是忧,磨蹭一会儿,对着虞怀颠三倒四道:“小虞……你要不还是死了心吧,人家,人家看不上你的。”
默里心意或许是好的,可话说的实在难听,虞怀本来正看着酒杯发呆,闻言偏过头:“……嗯?”
酒吧乱七八糟的光打下来,映在alpha的瞳孔里,像是灰玻璃在颜料盒滚了一圈,默里看的有些愣神。突然,他听到虞怀仿佛不经意一般,笑着问他:
“别喝太多了,听说首相家教很严?小心等会儿回去难受。”
默里毫无防备地摇头:“父亲……这方面还好,只要不和乱七八糟的人喝酒就行,他主要对我们私生活方面比较苛刻。嗯,他很讨厌有人感情不忠贞……”
虞怀轻声道:“听说首相早年有位非常恩爱的oga妻子,妻子过世后便一直未娶……民众都夸他情、深、义、重。”
默里点头,顺着虞怀的话,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例子,真实发生,完全能隐晦提醒虞怀不要再惦记已经结婚的人了:
“小虞,我有个妹妹,就是上次宴会你见到的……黄裙子的,珍妮,她已经结婚了,对象是个普通的alpha。”
默里口中的“普通”,意思是不属于他们这个阶层的平民alpha,倒确实是首相挑选女婿儿媳的标准。
虞怀耐心地点点头:“有印象的。”
“他趁着我妹妹怀孕的时候出轨了,”默里脸上闪过嫌恶,“我妹妹心软想原谅他,父亲知道后勃然大怒,把这个混蛋妹夫暴打一顿,替他辞了工作关了半年禁闭。”
“那个不要脸的小三,父亲私下派了人去她工作的地方,扒了她的衣服,全单位的人都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迹……她还是警察。”
“工作丢了,首都也待不下去了,我妹夫也不是靠得住的人,后来她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默里摇头:“虽然现在风气开放,但大家对这种破坏婚姻的人,容忍度还是很低的,这么好的工作,真是想不开才当小三。”
虞怀沉默片刻,盯着玻璃杯里摇晃的透明液体,慢慢道:“可能你妹夫……有苦衷呢。”
默里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去:“小虞?我知道你心软,可也不能这么想吧!他能有什么苦衷!要是真爱,就和我妹离了和小三在一起啊,又没人逼他娶我妹妹!”
他声音大了点,旁边有几个宾客纷纷望过来。
低着头,虞怀用指腹慢慢地、用力来回摩挲酒杯的玻璃壁:“你说的对。”
“小虞你不高兴了?我……我不是在说你,”默里挠挠头,担心自己又说错话了,“虽然相处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知道,就算你喜欢的人已经结婚了,你肯定也不会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你千万别误会啊!”
“我,我就是担心你一直陷在里面……不如早点试试新人嘛!”
“那个小三,据说和我妹夫还是青梅竹马,当了好多年情侣的。”
这不比你和殿下的感情深。
盯了酒杯半晌,虞怀终于端起来,一口灌下去喝干净,他对默里笑了笑:“谢谢你的信任。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确实也在考虑了。”
……
到了深夜,默里已经喝得烂醉,虞怀到底是个alpha,代谢能力好不少,尚且清醒着,便直接把人半扶半抱着弄回车上。
车载智能询问:“请问目的地是?”
“首相府。”
这和当初举办宴会的场所并不在一个地方,安德烈是帝国人民自己选出来的首相,对公众展示的形象向来勤奋简朴,从不骄奢淫逸,首相府位于市中心某条街的联排别墅区里,相比顾家或皇室,几乎称得上简陋了。
装甲车停在门口,站岗的安保立刻跑来接人,虞怀交代几句,目送着默里被搀进大门后,在原地站了片刻,便要离开。
突然——
一道低沉的男声如惊雷般炸响在耳边:
“既然都来了,不如进来坐坐吧。”
听着是商量的语气,可实际上……
虞怀脚步一顿,“嗡嗡”声响中,指甲盖大小的电磁悬浮摄像头转到他面前,上面红光闪烁,也不知在角落里拍了多久。
慢慢转过身,虞怀抬头。
二楼窗户边,窗帘被拉起一角,清晰露出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形。
现在基因修复技术已经很发达了,首相在位多年,从平民beta一步步爬上来,真实年龄估计过百,可乍一看也不过四十出头,男人有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气质儒雅,相貌甚至称得上俊朗,和每天在星网新闻上的模样毫无区别。
此刻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隔着一道窗户无声对视。
官邸大门再度打开,四个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无声隔断了虞怀的所有退路,怀中粒子枪闪着冷光。
安德烈站在窗旁,笑着对虞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
虞怀闭了闭眼,按住自己戴着终端的手腕又放开。
他往前踏出一步,一步步走进了灯火通明的首相府。
虞怀在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却被拦住了。
“衣服脱下,搜身检查。”
沉默片刻,虞怀抬手解开扣子,外套、藏在袖口的小型刀刃、腰间别的消音枪、尖端锋利的电子笔……一件件被叮铃哐当丢到地上,最终虞怀赤着脚,身上只留了一件衬衣和一条长裤。
仪器发出绿光,卫兵点头,转身打开书房门:“请进。”
踏进来的下一秒,房门被重重关上,虞怀还来不及反应,两声划破空气的轻微锐响,砰——砰——!
不好……
“唔!”
肩膀猛地爆开一阵剧痛,两枚达姆弹狠狠打进肩胛骨!虞怀痛苦地闷哼出声,子弹在身体内部炸开无数枚细小碎片,喷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件衬衫,竭力稳住身体,虞怀才没有当场就噗通一声跪下来。
他退后半步,重重撞在房门上,借此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短短几秒间,虞怀脸上的冷汗像水一样顺着下巴急速落下来,头发全湿,双臂抖得根本控制不住,整个书房只听到他痛楚的喘息声。
这两枪打得太过突然,门口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要不是虞怀感到杀意,紧急往旁边掠开些许,恐怕得是心脏挨上一枪了。
“……”
脚步声一步步踱过来,还带着热度的枪口抵住虞怀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
这么近的距离,虞怀可以清楚看见男人瞳孔里自己狼狈的样子。
“叫虞怀,是吗。”
安德烈拍了拍他的脸,手按在他肩膀上,不等人反应,摁着伤口,随意地用力攥紧!
“唔……!”虞怀疼得立刻就要躲,却被抓着肩膀动弹不得。男人骨节分明的五指深深陷入伤口中,血流得更急了,虞怀整个身子不停地发抖,睫毛被汗水浸得湿透。
安德烈放开他,像擦掉什么脏东西一样,把手上的血迹在虞怀脸上抹干净,退开两步,理了理自己因为开枪有些乱的袖口:
“顾家的小狗,不管你是贪慕虚荣也好,还是遵循主人的命令也罢……我的孩子,都不是你能染指的。”
“再有下次,”衣冠整齐的老男人微笑道,“可不是一双肩膀这么简单了。”
“……”虞怀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刚才安德烈那一捏,子弹碎片在血肉里一顿胡乱翻搅,此刻眼前阵阵发黑。他断断续续地喘了一口气,才艰难道:“我……已经拒绝了。”
安德烈摇摇头,笑了一声,像是都懒得回虞怀。
——到了他们这种身份,再也不存在所谓的偶遇和巧合,几乎一切心动背后都是精心策划的。首相见过太多像虞怀这样费尽心思往上爬的人,一开始的拒绝也不过欲擒故纵而已,要不是有顾家这层关系在,他都懒得把人请上来。
“alpha结婚通常是担任丈夫这个职位,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弄我的儿子?他要是想上你,我都嫌掉价。”
老男人这时的口吻又温和起来,好像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辈……如果不是刚刚还在虞怀肩膀上开了两枪的话。
“……”虞怀平复了半天呼吸,才感觉没那么疼了,他尝试几次,终于勉强说出了完整的句子:“是你儿子主动找我的……他要是真要上我。”
虞怀笑了笑:“你还能一直拦着吗……”
闻言,本来想转身离开的安德烈顿了顿。男人走近一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虞怀:“小朋友,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觉得自己抓住了男人的心?确实,我那愚钝的儿子还是第一次动情。”虽然是被勾引的。
“好吧,那谈谈你的条件吧,怎么才能让他厌烦你。钱,职位,身份?”
话虽这么说,安德烈的表情就像在玩一个兴致缺缺的游戏,或是逗弄什么故作聪明、还不知死期将至的小狗。
“顾家出来的,应该还不至于蠢到真想要一段婚姻吧。”
虞怀却低着头,久久没有回答。等了一会,安德烈有些不耐烦了,他正要去叫卫兵把这个活在梦里的alpha拖走,袖口突然被人轻轻被扯住了。
“我要的很简单……”虞怀抬头,对安德烈笑了一下,“一开始,我想要的就不是儿子……而是父亲啊。”
这番言论实在出乎意料,哪怕是安德烈,也愣了两秒。
换任何一个人来说这句话,都会要不然显得很滑稽可笑,要不然过于谄媚不要脸。可满身都是血的alpha仰着脸,眼角弯起,汗水顺着侧颊缓缓淌下来,灰眼睛中,透着一股格外真挚的情意。
虞怀保持着这个姿势和笑容,温柔道:“……首相大人?”
“……”安德烈冷笑着甩开他的手,“不知廉耻。”
他看了虞怀两秒,然后对着终端吩咐道:“把人弄走。”
……
回到车上,虞怀靠上后背,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肩膀里的子弹碎片已经被全部取出来了,首相府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物,虞怀等级又高,因此伤口愈合极快,此刻从外表来看,肩膀一片光滑,除了那件换下来的、被血浸得沉甸甸的衬衫,以及苍白的脸色,甚至看不出虞怀半小时才经受了一番酷刑。
虞怀心里清楚,这老男人是故意的。达姆弹属于很久就被淘汰的旧款,只有偏远星系还拿来捕猎或自卫,现在流行的基因弹打到体内,释放出的拟合物可以直接溶进细胞污染dna复制过程,一枪进去救都救不回来。他今晚受的这种枪伤愈合快,也没后遗症,只是会很疼,打进去的时候疼,之后还要疼好一段时间。
安德烈的脸在眼前不断出现,那对深棕色的眼睛高高在上地瞥着他,嘴角似笑非笑……虞怀看了一眼操纵台上相框里的合照,突然抖着手,一把扯掉了自己手腕上的终端。
终端配的是那种老式军用腕带,宽度近乎十公分,此刻腕带下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暴露出来,不同于其他部分的光滑,上面一片凹凸不平,就好像撕裂过多次又反复愈合一样。
微微低头,虞怀开始忍不住去咬自己的手腕,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那么薄一层皮肤,被他特意避开大动脉,咬得鲜血淋漓皮肉翻开。血液顺着撕裂的伤口涌出来,又被主人仔细地全部吮干净,直到唇舌舔舐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血流出的速度,虞怀才用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医疗喷雾,随手喷了两下。血很快止住了,皮肤血糊糊地黏在一起。
之前宴会,就是怕见到安德烈情绪失控,才特意避开了老男人在场的时间……现在果然还是没忍住……
若有所思地盯了几眼,虞怀又忍不住在刚愈合的伤口上继续连啃带咬,等鲜血实在止不住的时候再次拿出喷雾……如此几个来回,直到疼得再也没力气下嘴。
他喷掉了最后一点喷雾,缠上纱布,重新套上腕带。随手调出终端上自己的全息影像,虞怀对着整理了一下样貌,确保没有一丝不得体后,用还好着的手拧开水杯漱了两口,冲散干净嘴里的血腥味。
难以言喻的亢奋心情终于平静不少。虞怀对虚拟屏上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于是面前的alpha也温柔笑起来。一脚踩上启动器,他开车驶向自己家的方向。
进门的时候客厅灯是关的,虞怀以为没人。卧室门一打开才发现里面亮着。
顾钧阁坐在他平时看书的沙发里,男人正低头看着虚拟屏上快速闪动的文字,估计又是军部的工作。听到声音,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对着房门招了招手。
虞怀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不少,他走过去,在顾钧阁分开的两腿间跪下来,慢慢抱住男人的腰,把脑袋靠在情人的小腹上。
顾钧阁动作顿了顿,本来握笔划着屏幕的手垂下来,摸了摸虞怀的脑袋:“怎么了。”
虞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男人又冷淡地问了一句:“今天碰到温纳尔·提图斯了?”
虞怀:“……”
要是平时,虞怀肯定会问顾钧阁是不是又监视他了,会有些郁闷男人对温纳尔如此上心……但他也知道顾钧阁的性子,如果自己强硬,顾钧阁通常只会更强硬,但假如……
“不要提他了好不好,”虞怀蹭了蹭顾钧阁,“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也不知这句话哪里戳中了顾钧阁的点,男人好像心情不错地“嗯”了一声,伸手挠了挠虞怀的下巴。
“先去洗。”
虞怀摇头。顾钧阁已经洗过澡了,用的是虞怀自己的沐浴露,没什么味道,但男人皮肤的气味混着湿润的水汽,其实和虞怀的信息素有几分相似。虞怀伸手探进顾钧阁宽松的睡衣里,在那结实有力的肌肉上来回摸了摸。
“我想抱你……”虞怀轻声道,他抬头,对顾钧阁笑起来,“我忍不住了。”
他感觉到自己手下的肌肉倏得绷紧了,下一刻,模拟屏熄灭,电子笔被扔到地上,一双强壮有力的胳膊抓住虞怀的腰,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虞怀还记得读大学时,军校里本来女性与oga就少,他和顾钧阁所在的机甲作战系和辅助系作为学校王牌专业,里面几乎全是男性alpha,青春躁动的大学生,夜晚聊的话题也无非那么几个。
比如他早就听说过,作战系有个花花公子alpha,和医疗系那边不少o或b都有露水情缘,很多人尝过滋味后还非常满意,会缠着这位炮王想要当长期炮友。
尚且青涩的虞怀想了想,疑惑道:“他也不是很帅啊,还没有顾钧阁出色,成绩也没他好,为什么那么吃香?”
当时正是课间休息,好友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分析弹道轨迹,闻言手一抖,密密麻麻的公式瞬间全部崩塌,他惊悚地问虞怀:“你怎么会把他和顾大佬比?大佬有性欲这种东西吗?”
虞怀:“……所以是什么原因?”
好友左右侦查了一会,才神神秘秘地靠近:“我和那人舍友是好朋友,听说啊,那个炮王下面那玩意,是有点翘起来的。”
他弯曲手指比划两下:“据说弄进生殖腔里,随便勾一勾,能直接把人弄得喷一床水,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用过了都说好,前男友忘得干干净净!”
“至于顾钧阁……你看如果一个人活得和教科书似的,那下面恐怕也是教科书上标准的alpha生殖器形状,直直的一根红棍子,能有什么情趣?”
“不是我不尊敬顾大佬哈,但在这方面,还是有点造型的更能讨小o欢心。人无完人嘛,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被他占了的。”
“……”虞怀帮他把公式重新堆了上去:“……人无完人不是这么用的。”
“对哦虞怀,你下面大不大?我跟你说,现在的o很重视这方面的,等会儿下课去厕所我俩比比……”
“我——”虞怀正要说什么,看到往这边走来的高个子alpha,瞬间噤声。
顾钧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掠过他走了。
好友莫名觉得凉飕飕的:“他是不是听到了?我记得s级听力很变态的!救命,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好恐怖。”
虞怀也不知道当时顾钧阁为什么要看他。而直到后来第一次被恋人拖上床,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顾钧阁下面那根东西,顶端竟然也是翘着的……甚至还比所谓的炮王alpha更大、更长、更硬。
被捅进生殖腔的时候……随便勾一勾……
“……唔……!”
昏暗的卧室里,虞怀紧闭着眼,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他一只手按在男人强壮的小臂上,试图撑起上半身躲开体内阴茎的深入,顾钧阁却抓着他的腰,往下狠狠一按。
龟头碾过湿润的入口,已经被肏弄得格外松软的生殖腔口张开一条小缝,顾钧阁几乎是立刻便把龟头强行挤了进去,虞怀并不是oga,生殖腔藏在很深的地方,因为没有生育能力,退化的生殖腔只是小小软软的一团,正常来说阳具插进来根本顶不到腔口,就算硬捅进去也会因为内部太窄小而立刻滑脱。
因此虞怀一开始和顾钧阁上床时,根本没想过这里是能被肏开的。
可现在……上翘的龟头牢牢勾住了生殖腔内部的软肉,像一道格外险恶的滚烫铁钩,顾钧阁停了一会儿,开始试着把阴茎往外抽。
“别……等等、呜……!”
虞怀立刻主动塌下腰,努力把阳具往自己身体里吞,他现在模样十分狼狈,顾钧阁坐在软沙发里,把虞怀整个人牢牢抱进怀中,他的后背贴在男人结实滚烫的胸膛上,虞怀浑身赤裸,于是身前光景一览无余,年轻的alpha腰肢劲瘦,原本平坦的小腹上,却能明显看出一道怪异的凸起,正随着男人小幅度的抽插上下不断移动。
虞怀整个胸部一片青青红红,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分明是被男人生生扇肿的,乳肉上全是各种粗暴的巴掌印,乳尖更是重灾区,奶头被打得比原先肿大了整整一倍,还印着不明显的齿印,虞怀弓着腰,吃力地把那根阳具往里面吞,顾钧阁却从背后探出胳膊,抓着他一边红肿的乳肉,用力揉捏几下,紧接着又往上重重扇了一巴掌,新鲜的指痕啪地浮现在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上,虞怀哽咽一声,肿胀的乳尖被扇得不停颤抖。
“放松点。”顾钧阁道,“多弄几次就习惯了。”
虞怀摇头,他想说不管被捅开多少次,这种凶器一样形状可怖的阴茎捅进来,都是过于淫邪的酷刑,可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翘起的奶尖又被掴了几巴掌,虞怀顿时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与喘息。
好像不对啊……感受着一个个灼热的吻落到肩膀上,他迷迷糊糊地想。
其实他也不清楚顾钧阁今晚怎么回事,明明看着心情比之前好点,却不顾虞怀的各种讨好,硬是肏开了他的生殖腔,而且不像以前那样埋头蛮干,这次一边肏人,一边抓着虞怀,几乎把他全身啃了一遍,第一次射精时甚至硬生生拔出来,把精液全射到了虞怀的背上。
就好像……觉得虞怀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于是如同雄性标记地盘与猎物一样,要在每块皮肤上都留下自己的气味。
虞怀现在身上都是男人的精液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液体,他勉强拧过身体,去亲顾钧阁的下巴,动作间卡在生殖腔口的龟头在内腔的软肉上狠狠碾过去,于是又是一阵难耐的喘息:“别出来……就这样好不好……”
这个时候为了躲避即将出现的奸淫,他几乎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我不想你出来,含着一晚上也可以的……队长……唔!”
顾钧阁一边微微低头,方便虞怀更尽心地亲他,一边重新抓住情人的腰,整根阴茎一把抽出!
上翘的龟头立刻勾着生殖腔内壁用力往外扯,带着棱角的顶端在那块要命的软肉上来回碾磨,根本承受不住的快感迅速窜上来,情欲的电流像一条条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打上脊背,虞怀的呻吟声瞬间变了,泪水顺着脸颊往下落,他一个劲地哆嗦,拼命想要挽留阴茎的离开,顾钧阁却攥紧他的腰,逼得虞怀完全无法挣扎移动,只能大张着腿,被迫仔细感受着身体里上翘的阴茎从腔口狠狠剐出来,一寸寸往外退……又再次撞进还没闭合的生殖腔!
“唔、呜……”虞怀紧紧闭着眼,小腹赫然再次浮现那个活物一般的凸起,他想要蜷起身体,又被按着胯骨,男人硬是把整根阴茎再次全捅了进去。
顾钧阁抱着虞怀,眼前那截修长白皙的脖子随着他抽插的动作不断晃动,上面沾满了汗,原本形状优美的蝴蝶骨上却黏着星星点点的、半干涸的精斑。那枚鲜红的小痣也在男人眼前晃来晃去,红痣附近的皮肤一片洁净,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顾钧阁低头,嘴唇碰到那颗痣,他亲了亲,又很用力地吮了一下,新鲜的吻痕很快烙了上去。虞怀的呻吟立刻被掐断了,简直更像某种惊惶的哽咽,身体内部猛地绞紧,肉穴里的软肉层层叠叠地缠上来,怀里的情人崩溃般地喘了口气,声音微颤,很轻地说了一声:“别碰……”
话是那么说,可却没有捂住自己的后颈,只有脖颈微微垂下,信息素失控地溢了出来,像一场黏黏糊糊的细雨,并不如往常一样温柔小意,反而勾得人心里焦躁难耐,欲火愈加高涨。
分明是某种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邀请……虞怀只觉后颈一疼,犬齿刺破腺体,捅进生殖腔的阴茎重重抽插几回,在一次用力地、几乎把整个龟头和一点茎身都挤进生殖腔的肏干后,终于射精了。
马眼张开,精液全部灌进了生殖腔深处,射出的精液力度极大,一股股打在过于敏感的内壁软肉上,虞怀被内射得浑身发抖,高等级alpha的精液量很大,很快灌满了退化的生殖腔,虞怀断断续续地仿佛小声哭一样喘着气,脸上全是情欲烧出来的红晕。
不管多少次,这样被其他alpha的阴茎捅进身体最深处灌精授种,对虞怀来说都是违背本能的,可他连躲都躲不了,顾钧阁的犬齿牢牢陷进皮肉,没有注射信息素,但那块地方对虞怀来说本来就是随便揉两下都要命的存在,他就像被叼住后颈的雌兽,只能脸颊泛红地拧着眉,被男人牢牢抱在怀里进行漫长的授精。
生殖腔很快就装不下那么多的精液了,顺着阴茎和肉穴的缝隙流出来,打湿了虞怀的大腿根。顾钧阁一边射精一边还在小幅度地抽插,这是男人特有的恶劣的性癖,带着弧度的龟头不断拉扯腔口,精液也乱七八糟地打在生殖腔内部,各个角落都被浊精浇了个透。虞怀被咬着腺体,已经没什么力气反抗了,只能一边压抑着呻吟,一边无声地看着自己被男精灌得逐渐鼓起来的小腹……
最后一股精液射完,顾钧阁慢慢抽出性器,还顺便在柔软的腔口上抹干净了马眼上的残精。他放开攥紧情人的手,虞怀没有防备,跌在地上,动作挤压间含不住的精液一股股顺着涌出来,跪着张开的两腿间瞬间一片狼藉。
半软的阴茎垂下来,打在他脸上,虞怀偏过头,温驯地含住清理,他垂着眼睫,轻轻吮着马眼,抿出输精管里残留的精液,茎身上的青筋碾过舌头,虞怀一点点舔干净……没过多久,顾钧阁的性器在他的嘴巴里再度勃起了。
“……”虞怀跪在地上,抬头去看坐在沙发中的男人。
顾钧阁伸手,按住他的脑袋,阴茎缓慢地抽出,龟头抵上虞怀湿润的嘴唇,顺着唇缝蹭了两下,腥膻的腺液很快全部抹上了恋人的唇舌。虞怀伸出舌头,仔细舔着全部吞下去了。
于是很快,他又被抱了起来,这次是面对面的姿势,已经被内射过一次的生殖腔格外松软,阴茎轻松地捅进去,每次抽出对虞怀来说都是一次次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混着快感的折磨……顾钧阁佩戴的终端突然亮了。
上面微小光点闪烁,顾钧阁动作顿了顿,没理会,继续抓着虞怀肏弄,光点熄灭,很快重新闪烁,几次之后变成了红色。
虞怀原本正沉浸于欲望里,全部注意力都在身体里那根滚烫的刑具上,余光看见顾钧阁的手腕,闭了闭眼,他喘息着慢慢道:“队长,接吧……可能是什么、唔……要紧事……”
“我不会出声的……”他抓着顾钧阁强健有力的肩膀,把自己脑袋埋进了男人怀里,乖乖地主动堵住了一切声音。
顾钧阁犹豫两秒,应该确实是紧急事件,他接通终端。不是外放,虞怀挨得近,只能隐隐听到是一个焦急的陌生男声。
身体里阴茎涨大一圈,应该又要插进来射精了,好涨……不行,他自己也有些忍不住了……怎么还没结束……
虞怀难耐地用那两颗小奶子不停蹭着顾钧阁的胸膛,睫毛乱颤,把混乱的呻吟强行吞了回去。
“……”顾钧阁沉默听着终端那边的人说完了话,然后冷淡道:“我又不是医生,他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不能这样的,顾先生!”
终端那边的声音拔高了些许,虞怀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他一边伸手套弄自己前面,一边偷偷用肉穴去磨蹭顾钧阁硬邦邦的性器,想泄出来……猝不及防,一个名字猛地闯进他混乱的、情欲颠倒的脑子里。
“温纳尔殿下。”
“……!”
这几个字宛如一道道冰冷沉重的枷锁,虞怀心里一阵疼痛,温纳尔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浮现在他面前,笑吟吟地对他道谢,笑吟吟地看着他……正在与自己的丈夫偷情。
“别……唔、呜……!”
大脑一片空白,等再次回过神来时,虞怀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直接高潮了,他身体失控地不停哆嗦,射出的精液沾满小腹,身体里流出的水把两人交媾处全打湿了。
……因为温纳尔……
与此同时,他的口鼻被紧紧捂住了。
顾钧阁的手死死地捂住虞怀小半张脸,才没有让他在刚才失控的高潮中失声喊出来。所有的喘息都被强行闷了回去,虞怀很快脸憋得通红,他去推顾钧阁的胸膛,男人纹丝不动,只有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伴随着终端那头急促的话语,死死盯着虞怀。
那眼神委实有些可怕,虞怀在窒息的眩晕中一阵战栗,甚至觉得这一瞬间,顾钧阁仿佛想要把他狠狠撕碎一样。
虞怀并没听见,终端另一头——
“顾先生,温纳尔殿下发情期提前了,您不在身边,他刚刚高烧被紧急送进医院了!”
“殿下今天单独出去了一会儿,医生说已婚oga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近距离接触到了契合度过高的alpha,甚至被抚摸腺体,才会诱导提前发情。顾先生,建议您严查今天殿下接触过什么人……”
“……温,唔……”
虞怀不明所以,努力去掰顾钧阁的手,那略带焦急的眼神分明在说——温纳尔出什么事了吗。
【契合度过高的alpha。】、【抚摸腺体】。
一阵天旋地转,虞怀被按到地板上,男人捂着他的脸,阴茎全根没入!
虞怀一开始是没想着反抗的。
当时他才高潮过,全身都敏感的要命,整个人还在不受控制地、小幅度地发抖,顾钧阁捂着他的嘴把他按在地上,虞怀竭力想要呼吸,却只有粗糙的掌心死死碾着嘴唇,于是无论是求饶还是呻吟都一丁点儿也泄不出来,他很快昏昏沉沉,眼前都是大块扭曲的黑斑。
温纳尔……电话那头提到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