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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十字街头侧畔,一间酒楼高耸的屋顶上,一个瘦小汉子叼根草,懒洋洋趴在边上俯瞰。

他神态虽有些惫懒,一双眼睛却是溜溜放光,自己和自己说道:“瞧嘛,东边那伙弄蛇的乞丐,衣服虽弄得破烂了,露出的手脚却连个脓疮疤癞都无,忒假;西边那伙使枪棒卖药的,不带长枪棍棒,偏带一条条朴刀,忒假;南边一伙挑担的脚夫,别的人倒还罢了,那个四处盯着女人屁股看的矮子着实猥琐,竟还带了支花在耳边,忒忒忒假;他奶奶的,最假的就是北边那伙推车的客商,那么老大一张弓背在背上,当做公的都是瞎子么?”

打了一溜差评,再看那些做公的,一个个睁大了眼警惕的很,没一个注意到那些破绽。

汉子叹道:“果然都是瞎子。罢了,这些屁事与我何干?我只等他们抢了宋公明出城,追兵一出,点起烟花报信便好。”

一时无聊,干脆从怀里摸出只在酒楼后厨顺手取的烧鸡,扯着腿大嚼起来。

这汉子不是旁人,正是鼓上蚤时迁,奉了曹操之令,独自守在此处。

又过一会,蔡九亲自骑着匹马赶来,一众公人团团簇拥着,立在一边观看。

见时辰差不多,两边自有公人上去开了枷,按着宋江跪在地上,两个刽子,光着上身,腰里系条红布,先走到一旁立定。

宋江浑身不住地抖,眼珠子转动,哀告道:“上下,乞个囫囵身体。”

他自知道规矩,刽子手斩人头,或是一刀头落,或是一刀砍你个半死叫你受苦,或是一刀命断魂销,头却兀自连着身体,全在手上砍冬瓜劈豆腐苦练出的巧力。

因此犯人家里往往要送笔快刀费,求个痛快再落具全尸,宋江如今没人为他花这笔钱,只能希望自己及时雨的名头,足以让人行个方便了。

刽子手看也不看他,只微微点头,宋江放下心去,知道对方允了。

原来吃这碗砍头饭,自有一番讲究,有道是“莫与人犯交头语,不理人犯攀亲故,莫视目,断头台前是死人,从峰回绝天路!”那人不肯看宋江,便是这缘故。

这时有人高声喝叫:“午时三刻已到!”蔡九高倨马上,沉着脸喝道:“斩讫报来!”

两名刽子手,一名拉住宋江头发一拽,露出后脖颈,另一名旁边人手上端碗烧酒,咕嘟嘟喝掉大半,最后一口含在口中,望定鬼头刀刀锋噗的一喷,双眼怒睁,提起丹田气,炸雷般暴吼一声:“恶煞都来!”

喊这句,寻常百姓都道是刽子手胆大,竟敢同鬼神叫板,一时间齐声喝彩。

其实刽子手的本意,却是要告诉一众城隍小鬼、阴兵土地:此处将有新魂,速速带了去,莫要让他缠我。

叫罢,那柄鬼头刀高高一举,宋公明将双眼紧闭,浑身已是无了知觉。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鬼头刀将落,陡然一支利箭破空,嗖地扎入刽子手咽喉。

刽子手瞪大了眼,身体晃了晃,往后就倒。

却见法场北边,一个扮作客商的汉子,英气勃勃,高高站在车上,大喝道:“梁山好汉全伙在此!不放了我哥哥宋公明,叫你这城子化为齑粉!”

说罢,手中大弓,连珠箭飙射,宋江身边的刽子手、公人、狱卒纷纷倒地。

这些做公的谁不精乖?立刻看出端倪:这是谁挨得近、谁死得快啊!发一声喊,纷纷便逃。

四下里埋伏的好汉,一起跳出发作,扮作客商的晁盖,抄起一柄大刀狂舞,向前杀出一条血胡同,身后车上,花荣长身玉立,旁边站着智多星吴用,吴用一双眼四下乱扫,看见有带头的军官、发令的捕快便一一指出,花荣长箭随后就到,场中越发混乱,小喽啰们纷纷从车上取出刀枪,护着晁盖厮杀。

南边一伙脚夫,乃是朱贵、王矮虎、石勇带头,王矮虎高叫道:“哥哥,王英来打救你也!”抡起扁担横七竖八,不论是守卫的官军还是看热闹的路人,尽皆打翻。

西边那伙扮作使枪棒卖药的,为首是刘唐、杜迁、宋万,一头赤发鬼,两个擎天柱,发狠带着人挥刀猛杀。

北面弄蛇的乞丐们,将手中箩筐、布袋奋力抛出,一条条蛇儿漫天落下,趁机便摸出藏着的刀,疯狂砍杀,如凶神恶煞一般,为首乃是阮氏三雄加个白日鼠白胜。

梁山泊自晁天王以下,一共是十三个大头领,带着六十余善战喽啰,四面杀进法场,刘唐率先冲到宋江身旁,杜迁道:“我来背着哥哥。”便将宋江背起,往北就走,正迎着晁盖,一起撤退。

蔡九知府反应不慢,刚刚射倒了刽子手,他便一骨碌下马,身边众人簇拥着逃命去了。

几个军官和捕快头目,本要指挥杀敌,却不料花荣冷箭难防,一个个点名归西,剩下的公人和官兵大乱,被杀得尸横遍野,血肉成泥,又有无数百姓吓破了胆,哭嚎奔逃,整个城中,便如末日一般。

王矮虎、阮小二两伙人先后杀到晁盖身旁,晁盖道:“众兄弟都无恙么?”众人道:“不曾折损一个。”

晁盖大笑三声:“这些官兵,都是老爷们脚底的泥!”

吴用叫道:“哥哥切莫大意,若是大军出动,不是好耍,兄弟们速速出城为上!”

有吴用相随,自然早早安排了退路,一众人循着商量好的路线,自东门杀出江州,一路上虽然也有小股官兵闻讯来截,如何奈何得了这伙大虫?刘唐、晁盖两个打头,花荣神箭照料,无不一冲便散。

蔡九仓促回得府衙,只觉浑身剧痛,解衣来看,身上不知何时跌得几块青紫,勃然大怒,骂众人道:“不过百十个草寇,便在我这城中横行无忌,国家养了汝等,不如养群猪狗。”

那些人一个个敢怒不敢言,低头狂翻白眼,心中暗叫反弹。

这时黄文炳听了消息匆匆赶来,献计道:“恩相,此时不是发怒之时,当传令本州军马司统制官,领大军出击,一举拿了梁山众贼,献上京师,恩相和蔡太师面上俱生光彩。若那厮拿不得时,便奏他个统军无能、丧师辱国的罪,摘了他将印,让太师安排心腹来江州统军。这是刀切豆腐两面光的计策,不拘好歹,总要令恩相得意。”

蔡九听了,转怒为喜:“你这厮的计,不弱于卧龙凤雏。”当下令人快马去军营,道是草寇掠城,要兵马司出动大军,若拿不得贼寇,莫怪蔡九知府无情。

江州兵马司的统制闻报,不敢耽误,连忙点起全军,杀了出去。前面是三四百披甲的马军,后面都是步兵,这些兵将都是多年不经战阵的,本来有些胆怯,待闻听敌人只有几十名草寇,顿时战意高涨,心想这岂不是送上门的战功?

时迁独自在酒楼屋顶看了整场好戏,眼见梁山众人杀出城去,不多时,听得城外人喊马嘶大军出动,心中喜道:“我哥哥算无遗策也。”

怀里摸出个手臂粗的烟花,火折子点燃,噌噌噌!一连三声,三个大烟花炸起在江州上空,方圆数十里都能望见。

有分教:花荣神箭显威能,文炳鬼谋亦纵横。鼓上蚤于城上立,老曹眼在更高层。

纵马狂歌破阵子

江州北面,春风浩荡,水边芦苇长得正茂,将内里数百条小船遮得密实。

曹操拉张躺椅睡在船头,忽见城中烟花炸起,精神一振,一跃而起:“江州兵马,追杀梁山去了!裴宣兄弟,报仇雪恨,就在今日。”

裴宣面色如常,但眼神中精光闪闪,显出他内心的兴奋:“大哥,小弟愿为前驱!”

“好!”曹操眼光掠过四周船上的好汉,提高声道:“诸位兄弟,当初我与裴宣结识,听说他本是能吏清官,却被上司迫害,心中激起义愤,便要替他报仇。”

“只是这些日子,我自家思索,杀了蔡九报了仇,世间就没有蔡九这般的官员了吗?”曹操声音越发凝重,自家摇了摇头:“吾常常说祸患在北,可除了我等兄弟,这偌大国家,谁不觉得天下太平?当官的贪一贪蠢一蠢没什么,当兵的懒一懒废一废也没什么,天下太平嘛。”

他奚落地笑了几声,弯下腰,将大槊拿起,立在身边,脸上浮现决绝之色:“所以武某带着兄弟们南来,不止是为报仇,更是要朝堂上的天子和百官知道,他们没有资格贪,没有资格蠢,没有资格懒,更没有资格废!因为这个天下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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