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在意吗?还是在自欺欺人,他也不清楚,只能一遍又一遍清洗自己的心,告诫大脑,他真的,真的不在意。
他们早就没有什么关系,自始至终都是。
沈勿归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
绛蜷着身体,都快趴在地上,他捂住手臂,苍白的侧脸留下冷汗,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答应。
心脏还有手臂,怎么会那么疼呢?
明明几千年过去了,伤口又开始闷闷地疼,无休无止。
“好好休息。”沈勿归扔下这句话,抬步离开。
转身来到远处的树林下,离火堆有些距离。沈勿归远远站着身姿挺拔,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已然掐成血痕。
看着绛慢慢抬起身体,一只手捂住胸膛拽紧白衣,神情痛苦,暗红色的瞳孔蓄满眼泪,在火光飞舞下,他看见一行晶莹剔透的眼泪从他脸上滑落,没入土里。
他好像真的很容易哭。
山谷里,沈勿归第一次见到他的眼泪,再到现在。他做不到让他不难过,他永远都在做错的事。
可无论如何,他们到底还是两条路的人,他要带误入进迷境里的傀儡师出去,而绛,守在这里千年始终有他自己的目的。
夜幕渐黑,又是无明月的一晚,风徐徐吹来,拨动火星燃向远方,周边寂静不知名的动物叫声争先恐后出来,奏得一道交响曲。
沈勿归一直站在远处的树下,平淡眼眸望着绛抱膝孤零零的背影。
后半夜,火堆彻底熄灭,视野陷入片刻黑暗,天边泛起晨曦,太阳从东方升起带着独有的金色,洒在这片静谧的森林里。
绛的白衣被倾倒上别的颜色,裙边层层绕绕随意铺在地上,他从昨晚便一直维持抱膝坐地的动作,不曾变过。
常恩泽最先动身,转身发现沈勿归不见身影,远远看到他站在树荫下,回头略有不解看着绛,绛没动只是缓缓眨眼,最后阖上眼眸,一副就要睡着的模样。
高于翻个身动静很大,他咂咂嘴清醒过来,茫然坐起身擦擦眼睛四处看了看,没找到他哥的身影。
“我哥呢?”
绛又睁开眼睛,平淡看他一眼移开不作声。
沈勿归这才抬步走过来踢踢他,神情冷漠。
高于见到他放下心里的担忧,随后发现他们俩又不太对劲。
昨天不是才抱过,今天又闹别扭了吗?他昨天睡得早,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敢问,坐等他哥安排今天的行程。
满满昨天说会带走别的小妖在原地集合,等几人都醒过来,才出发到昨天的地方等满满过来。
李壬德睡醒一觉,脸色并不好,整个人看起来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等到地方,他犹豫片刻,走到沈勿归面前。
“真的要谋反吗?”李壬德眼睛通红,还有些肿。
“是。”沈勿归心很硬,没有思考就告诉他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