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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园内一片漆黑,唯独最东侧的一间院子亮若白昼。
23点58分,朝徊渡走向自己居住了十多年的院子,在门口蓦然停下,遥遥望去——
原本光秃秃、清冷寂寥的小院此时开满热烈鲜艳的花朵。
大片大片殷红重瓣芍药一路向着银河肆意蔓延生长,如燃烧火焰灼至夜幕。
而他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花丛尽头的少女。
朝徊渡琥珀色的眼瞳如倾覆之前的雪山,微微抬眸时,眼底的每一粒雪花,都在平静地嘶鸣。
檀灼穿着一身刺绣蝴蝶的抹胸长裙朝他飞奔而来,似上万隻斑斓蝴蝶奔向雪山朝圣。
下一刻,她踮脚环住男人的脖颈:“我回来了。”
回来的不只是成年后的檀灼,还有他幼时经常投喂荔枝,护着宠着的灼灼小朋友。
朝徊渡微微俯身,轻吻少女如静止蝶翼的蝴蝶骨。
像是在蝴蝶翅膀种下一朵独属于自己的花。
与其说他在养花,不如说是檀灼这朵花开满他荒芜的世界,此后晴空万里,繁花盛开。
当朝徊渡腕表上的时间走到零点整时。
眼前一切都没有消失。
不是一场久违的梦。
是她真的回来了。
热烈芍药与璀璨银河之下,朝徊渡垂眸静静地看着怀里少女。
向来清冽嗓音酝了几分酒后的哑:“560。”
“什么560?”
檀灼话音刚落,然而下一秒,便被男人像抱小朋友那样单臂抱起来。
突然悬空,她手覆在他肩膀处,一脸茫然。
朝徊渡没答,直接抱着她进了被芍药层层包裹的小楼里。
不但院子里种满了花,就连整栋小楼都是花团锦簇,一看便知准备了许久。
回到密闭的室内空间,檀灼才意识到他身上酒精多浓烈,还夹杂着荔枝味,反倒是独有的白檀香淡了许多,几乎消散不见。
朝徊渡以往很少喝这么多酒,檀灼在他脖颈处嗅了嗅,语调危险:“我不在家时,你是不是经常喝这么多?”
碰巧上楼。
木质楼梯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危险的声音,铺散在楼道两侧的芍药跟着轻颤。
檀灼吓得抱紧了他几分,暂时没心思审问:“这楼梯怎么感觉需要维护。”
男人依旧不答。
要不是朝徊渡刚才还说了个奇奇怪怪的数字,檀灼真以为他哑巴了。
朝徊渡单手抱着她,另一隻手扯着领带,突然连名带姓的喊她:“檀灼。”
“你欠我560次。”
檀灼震惊地瞪着他:“我刚回来,你还没好好亲亲我,抱抱我,再举高高,就跟我算帐,朝徊渡,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