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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没。」禾晏说着,一脚踏进屋子,发现屋里还挺热闹,王霸、江蛟、黄雄他们都在。江蛟道:「我们听说肖都督回来了,估计你快到了,就先在这里等你。」

禾晏在塌上坐下来,感嘆道:「还是回来好啊。」

孙家的床倒是又软又绵,但一想想那地方院子里埋葬了那么多女孩子,便觉得格外阴森恐怖。这地方虽然床板又硬,被子又薄,可人心敞亮,睡着踏实。

「你这番去,和肖都督关係可有改善?」黄雄问。

之前因为前锋营点了黄雄一事,禾晏对肖珏怨气衝天,此次与肖珏同行去凉州城,洪山他们都怕禾晏忍不住中途与肖珏打起来。

「还行吧。」禾晏含糊道。

王霸嗤笑一声,幸灾乐祸的开口:「看他样子就不怎么样,真要不错,怎么就空手回来了,也不赏点东西?」

正说着,外头拖着三大箱行李的程鲤素已经到了,站在门口问禾晏:「阿禾哥,我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

程鲤素一进来,就被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吓了一跳,道:「这么热闹?夜里睡觉不会吵吧?」

小麦瞪大眼睛:「这是何意?」

禾晏笑了,慢吞吞的道:「此去凉州,我立下大功,都督甚是欣赏,决定让我与程公子调换房屋,程公子住这里,我住都督比邻而居,以示嘉奖。」

众人呆住。

「这小子说的是真的?」王霸问程鲤素。

「真的。」程鲤素像模像样的衝其他人一拱手,「日后就请诸位大哥多多关照了。」

屋子里如煮沸了的水,登时热闹起来,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追问禾晏。

「你立什么功了?你们出去干啥大事了?」

「就给换个房间没给别的赏金么?也没让你进前锋营?」

「禾晏你是不是要升官儿了?升官儿了能不能带带兄弟们?」

禾晏这头被簇拥着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那头,沈瀚刚刚得知了肖珏此去凉州城里的全部经过。

「孙祥福在凉州上任八年,民不聊生,」沈瀚嘆息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此下场,是他自己活该。」

他在凉州几年,对孙祥福父子的斑斑劣迹也有所耳闻,可他不是监察御史,亦没有肖珏神通广大,也只能忍气吞声。如今肖珏将孙祥福父子连根拔起,又让袁宝镇栽了个跟头有苦说不出,实在大快人心。

「都督此去凉州,是否已经将禾晏的底细打听清楚?」沈瀚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他有些看不明白如今禾晏与肖珏是个什么关係,若说是好,肖珏分明还是防着禾晏,若说是不好,刚刚得了程鲤素的吩咐,说禾晏日后就住程鲤素的屋子。

那不就是挨着肖珏住吗?若非关係亲密者,如何能走到这地步?

莫非他们旧情复燃?可看肖珏的样子,又是不像。沈瀚自己打光棍打了多年,于情之一事,实在一窍不通。但也听过情丝难断的说法,或许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算是吧。」肖珏道。说起来,军籍册上禾晏写的家中情况,倒是不假,的确是有个城门校尉爹,年纪相仿的兄弟,只是少年郎却是女儿家,说出来令人难以置信。

「他……算自己人吗?」沈瀚小心翼翼的问。

「暂且当做自己人也无妨,」肖珏垂眸,「不过,也无需事事告知。」

沈瀚心里大概有数了,就道:「属下明白。」

「我有件事要你去做。」他道。

……

禾晏好容易回答了兄弟们的问题,再回屋的时候,已是夜里。

肖珏不喜嘈杂,住的地方颇为清净。禾晏进去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乍然从十几人挤一间的通铺房变成属自己的屋子,教人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程鲤素这般讲究的少爷,临走时还不忘帮他将房间里的熏香点上。

淡香萦绕在鼻尖,令人很是放鬆,禾晏在床上躺下来试了试,如躺在一团棉花上,即刻便觉昏昏欲睡,她想,果真骄奢淫逸,睡在这种床榻上,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不足为奇。

她又瞥见那道中门。

中门外以珠帘掩住,掀开珠帘就是门,门后就是肖珏的屋子。肖珏大约也是为了监督程鲤素日日功课,不过眼下这门却是关着的。禾晏尝试着轻轻推了推,没推开,不死心的重重一推,仍旧岿然不动。

肖珏居然将这门从那头锁上了。

禾晏心道,这严防死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女子,而她是个夜里会探人香闺的采花大盗。肖二公子还真是容不得半点沙子进眼,有这种必要吗?

肖二公子的心思,真是神鬼难测。

屋子里的正中摆着一隻大木桶,木桶里是热水,禾晏走过去,将手指放进去试了试,水温正好。这大概是沈瀚准备的,他们今日赶路赶了一身尘土,是该好好洗洗。总算不必去五鹿河泡冷水,禾晏很满意,正要脱衣服,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那道中门。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道门。

中门的两边都有锁,无论哪边锁上,另外一头都无法打开,除非两边一齐打开。肖珏是将他那边锁上了,禾晏也得将自己这边锁上,否则万一洗到中途肖珏突然不知哪根筋不对想过来,岂不是会将她看得一干二净?

虽然这样做的下场,极有可能是肖二公子觉得污了他尊贵的眼睛拂袖而去就是了。

禾晏将中门锁好,才接着沐浴换衣裳,待换好衣裳,她又将木桶里的水拖出去倒掉。最后回到屋子,坐到塌上。

沈暮雪已经将包扎的伤药都送来,就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因着有前次的「冰清玉洁隻为未婚妻」之说,这回连帮忙上药都懒得提了。禾晏对着镜子,将布条拆开,里头的药换掉,正准备重新换上新的布条时,看见旁还有一隻玉色圆盒。

这圆盒很小,不及人的掌心大,差点被她忽略了,禾晏拿起来一看,上头写着「祛疤生肌」,禾晏一怔,片刻后摇头笑了。

还是姑娘家心细,只是这也太过周到了,沈暮雪还真是良善,对一个小兵都如此体贴。只是寻常男子,受了伤便受了伤,又不是小倌馆中的生意人,哪里在意这些。

禾晏本该也如此想的。

但就在她要将盒子放回去的时候,突然间,眼前又浮现起那个夜里,红烛落泪,芙蓉帐暖,那隻温暖的手在摩挲到她背上的伤疤时陡然僵硬,她尚且还在惴惴如何将编好的谎话骗过她的夫君,眼前的男人却若无其事的吹灭蜡烛,避开了那个话头。

他依旧温柔,她却陡然间无地自容。这比任何的话语与眼光还要来得伤人。

冰凉的药膏擦拭在伤口处,有点疼,也有点痒。她在心里问自己,你真的不在意吗?

不是的。

她在意的要命,纵然重来一次,也难以释怀。

禾晏将布条重新缠好,将那隻玉色的盒子放在枕头下,灭了灯,在塌上躺下来。

这屋子里安静而温暖,没有通铺兄弟们嘈杂如雷的鼾声,也没有半夜伸过来横在她身上的腿,本该倒头就睡,一觉天明的,不知为何,她却有些心乱如麻,难以入睡。

或许,她本不该想到从前。

……

第二日一早,禾晏照常卯时起,她如今住在肖珏住的院子这头,与其余小兵们离的远,离演武场也远,还得提前早点去。等先去领了馒头往演武场去的时候,遇到了沈瀚与梁平一众教头。

禾晏与他们打招呼。

梁平瞧着她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酸溜溜的,他做教头的,还没一个小兵升的快,看看,这才多久,就能挨着都督住了。不过是出去了一趟,何以就得了都督另眼相看。孙祥福父子的事沈瀚都与他们说了,但禾晏在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力,立了什么功,却是不得而知。

梁平心里仰天长嘆,他也好想立功,好想得都督另眼相看,好想挨着都督住啊!

「禾晏,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跟你说。」沈瀚对她招了招手。

禾晏跑过去,沈瀚打量了她一下:「都督昨日与我说过,说你受了伤,一些激烈的训练暂时不便参加。如马术弓弩一类的,你可以暂停,这几日我们练的时候,你可找些适合你的训练。」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不可偷懒,日日都要来演武场,早上的行跑也不可落下!」

「明白!」禾晏道,心中却想,肖珏倒还挺好心的,她这伤虽然是皮外伤,但好歹在腰背处,若是一直如从前那般训练,反反復复,很难好。

她前生就是如此,旧伤未愈,便要带兵东奔西走,伤口迟迟不好,浑身上下都落下顽固旧疾,纵然后来恢復女儿身,不再像从前那般风吹日晒,但一到雨季,或是寒冷冬季,伤口就会隐隐泛疼,难以舒缓。

忍耐不是可以忍耐,但如果能够不这么勉强,当然最好。

她谢过沈瀚,再往演武场那头去。今日练的是刀术,倒也勉强可行,禾晏自之前在演武场臺上与黄雄切磋过,旁人都知道她刀术超群。她性情又好,但凡有人询问,总是笑眯眯的耐心回答,比个黑脸教头亲切多了。因此小兵们但凡有何困惑,总要找她商量。

禾晏正被一名小兵扯着指点刀法,突然间,有个脆生生的声音唤她:「禾大哥!」

转头一看,竟是宋陶陶。

凉州卫里,也就只有沈暮雪一个年轻姑娘,被凉州卫众人奉为仙子,不敢亵渎。如今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个,年纪瞧着还比沈暮雪小一点,虽然不及沈暮雪清丽脱俗,却胜在娇憨可爱,如春日绽开的小花,枝蔓都带着细碎的芬芳。

她扎着双髻,提着裙摆跑到禾晏身边,无视着周围小兵们火热的目光,只看着禾晏问:「我昨日听沈姑娘说,你伤的不轻,可好些了?」

禾晏:「……」

到了凉州卫,宋陶陶与沈暮雪住在一起,众人也就没有刻意去关注她,赤乌和飞奴也不能成天守着个小姑娘不干正事。因此竟没注意这姑娘什么时候跑到演武场来了,还居然一眼就看到了禾晏。

禾晏笑道:「多谢宋姑娘挂怀,只是一点小伤。」

「这怎么能算小伤?」宋陶陶扯着她的袖子:「我再带你让沈姑娘给你瞧瞧。」

不必说,禾晏也能感觉到周围人看自己的促狭神情,一边的梁平脸都要青了。公然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他梁平活了快三十年都是光棍,禾晏在这腻腻歪歪做给谁看?只是宋二小姐他惹不起,只好怒视着禾晏,示意禾晏赶紧把宋陶陶给支开。

禾晏正要开口,又听到一声怒喝:「宋二小姐,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禾晏一听这个声音就头疼,程鲤素跟嗅着腥味的猫似的,循着宋陶陶就来了,见宋陶陶抓着禾晏的袖子,气的立刻将他们二人分开,怒道:「你别接近我禾大哥!我禾大哥已经有未婚妻了!」

宋陶陶先是惊讶的看着禾晏,再看到一旁衝她得意洋洋的程鲤素,沉思片刻后,冷笑一声:「未婚妻又如何?订了亲也能退,我还是你未婚妻了,有什么意义吗?」

程鲤素如遭雷击,后退几步。

周围的人亦是瞠目结舌。

禾晏与程鲤素是结拜兄弟,宋陶陶是程鲤素的未婚妻,禾晏亦是有婚约在身,宋陶陶却独独对禾晏另眼相待,这是多么扣人心弦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惊世骇俗的故事!

如果此刻有个洞,禾晏应当头也不回的就顺着洞钻进去了。

她无力的申辩道:「我不是……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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