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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

 

柳国镇正面之兵一崩,顿时刘迁部也支撑不住,随即也溃逃起来。步卒一溃,那杨化麟、贺人龙的骑兵更是肝胆俱裂,止不住转身边跑。

原本大好的局面,顷刻之间全面崩盘了。陈奇瑜站在高台之上,只觉贼人如狼奔,官兵如兔突。

他不由得心中一悸,眼前一黑,便扑倒在台上。左右亲兵见了,连忙将他背了起来,寻了匹战马,慌慌张张的扶了上去,向西北方向逃去。

张顺本来蹲在高台之上,不由愣了半晌,才猛然喜极而泣的跳了起来。

他激动的一把抱住了马英娘,高兴地喊道:“我们胜了,我们胜了,义军赢了!”

马英娘正在心情沉重的死命的擂着战鼓,哪成想突然感到身体一轻,便被人抱了起来。

马英娘心中一惊,正要抽出腰刀给对方一下,这才发现抱着自己之人乃是张顺。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义军大败官兵了!

马英娘也不由跟着喜极而泣,她跟着张顺高喊了几声。突然眼珠一转,心思一动,便伸手反抱住张顺,“吧唧”一下亲了张顺一口。

张顺不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行为,在如今这个时代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张顺尴尬的连忙放下了马英娘,低声道了声“对不起”,然后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四处张望了起来。

马英娘不屑的“呸”了一声,也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眼观鼻,鼻观心起来。不过一张俏脸,早已经羞得通红。

悟空似有似无的望了张顺一眼,心道:“师傅,你光顾着给自家寻婆娘,答应俺老孙的婆娘呢?”

张顺这一望不要紧,全场形势尽收眼底。

那官兵一路向西北逃去,义军正在死命的追赶。而瀍河对岸曹文诏部不动如山,正在试图和河对岸交流些什么,想必是叔侄二人许久不见,叙叙旧罢了。

更有黄守才的水师已经横在瀍河之中,彻底堵截了曹文诏渡河的可能。

见状,张顺不由大声呼喊道:“张三百、李十安、吴先和王一刀留守,打扫战场。其余人等,随我追杀陈奇瑜!不取其首级,祭奠洛阳城外亡灵,我誓不甘休!”

言毕,张顺便要带着悟空等亲卫追击官兵,马英娘这才大胆的一把扯住他。

她伸手“刺啦”一声把自己的里衣扯下来一条,小心翼翼的把张顺右臂上的箭伤处包裹严实了,低声安排道:“劝你我也劝不住,只是好歹也要把伤口包扎一下,再上阵不迟!”

张顺嘿嘿一笑,也不作声。其余亲卫有心调侃张顺一番,只是想起这厮家中还有三头大虫来着,顿时觉得心惊胆战,哪里还敢出声?

那陈奇瑜率领残兵败将,一路向函谷新关撤退。只是张顺吃了这番大亏,好容易大败此人,哪肯给他整顿修整的时间?

他只是咬着一直不松口,一路上也不知砍杀俘获了多少陕西健儿。

函谷新关早已废弃,无险可依。陈奇瑜立足未稳,再度被张顺打的大败。参将刘迁断后,被张三百一鼓而破,斩杀当场。

随即,陈奇瑜又逃至新安城下,正要叫城,不曾想新安县城突然竖起来几杆大旗,上面分别书写着“闯王”“闯将”“八大王”和“活曹操”等字号。

原来不知何时,这新安县城竟然已经被其他义军占了。

陈奇瑜欲退走,结果回头又看到张顺率领大军前来,将他围堵个结实。

陈奇瑜不由仰天长叹道:“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如今你尚不容于天,下不容于地,中不容于家乡父老。陈奇瑜,你何至于此耶?”

随即,陈奇瑜且战且退,退至新安县城南涧河岸边。陈奇瑜回顾左右,只有副总兵柳国镇尚在身边。

陈奇瑜对他说道:“我死以后,切记把我尸首投入河中,以免为贼所辱!汝身为朝廷副总兵,要战要降,悉听尊便!”

言毕,陈奇瑜抽出腰中宝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横。顿时此人两眼圆睁,直挺挺向滚滚涧河跌了下去。

英雄会

话说张顺赶到新安县城下,抬头一看,只见一排旗帜一字展开,不由吃了一惊。

不待张顺反应过来,突然新安县城城门大开,杀出来一队人马来。张顺一惊,连忙命悟空、马英娘率众防备起来。

不曾想,张顺仔细一看领头数人竟是熟识之人。他不由笑道:“当面可是‘闯王’‘闯将’‘活曹操’和‘八大王’诸位?”

那几人冲出城门,正在大呼小叫要杀那“陈奇瑜老贼”,不曾想却被人喊得绰号来。众人不由一愣,连忙问道:“你是哪个?如何知晓我们兄弟几个名号!”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吾乃义军三十六营盟主舜王是也!”张顺倒也是个妙人,闻言便挺胸而立,中气十足的应道。

众人闻言一惊,顿时脸色各异。“闯王”不由皱了皱眉头,“闯将”则是面无表情,“活曹操”脸色一喜,“八大王”歪嘴一乐,低声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如今老子今非昔比,你又算哪根葱?”

不过,好在众人也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枭雄,很快便一副未出五服的兄弟一般,笑脸盈盈的迎了上来道:“原来是‘擎天柱’兄弟,倒是好久不见,如今在哪里威风啊?”

张顺看看这几位的神色,颇有几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自信。他便笑道:“自渑池一别,兄弟我早失了往日纵横四海的惬意。每日只能钻钻山沟,耕一耕地,才勉强维持了生活的样子。”

“前些日子好容易拿了一座县城,竟然有不开眼的家伙来打扰与我。迫不得已,小弟只好击败了他,正待拿了此人开膛破肚,以解我心头之恨!”

“哈哈,年轻人受点挫折也属应当,来日方长,他日未必没有一展身手的时候。”“闯王”闻言乐道,“不知小兄弟如今打下了哪座县城?又是哪个遭瘟的阉货惹了兄弟?若是‘擎天柱’兄弟不嫌弃,哥哥们帮你报仇雪恨!”

“谢谢诸位‘哥哥’抬爱,小弟心领了。”张顺闻言面无表情的应道,“只是兄弟我刚刚夺了那洛阳县的县城,那河南总督陈奇瑜这阉货便来征讨!如今兄弟我已经将此辈击败,至今已追杀此人五十余里,不多时当有好音讯传来。”

洛阳县本是河南府府城的附郭县,若是强行说为县城,倒也未尝不可。

张顺话音刚落,不待众人有所反应,只听得身后一阵喧哗。他扭头一看,只见众人簇拥着萧擒虎赶来过来。

等到萧擒虎走近,只把身后拖着的破席往前一拽,拽到众人跟前,向张顺汇报道:“主公,恕末将无能,未能活捉陈奇瑜。此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便在河边自杀了!”

“那副总兵柳国镇倒也奸猾,自顾脱了铠甲泅水走了,义军追之不及。我只好命士卒用勾枪将这陈奇瑜的尸体勾了上来,拖到此处,还请主公一观!”

“闯王”、“闯将”、“活曹操”和“八大王”诸将闻言不由大吃一惊。他们本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终于有自己等人发达之日,可以在张顺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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