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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霍乔颀长挺拔的身形站在走廊里。

眼睛沉沉地盯着那道门。

舌尖舔过牙齿,咂摸着嘴里还未散尽的味道。

沈昭爱玫瑰,连唇齿间都是淡淡的玫瑰香。

今天,他给自己设的所有禁制,都在她面前化作泡影。

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放手。

沈昭轻手轻脚走出房间,眼神落在门口的人身上。

霍乔双手随意放在西装裤口袋里,倚靠在墙边,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黑色的长袖连衣裙,遮住了沈昭所有容易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凝脂雪肤。

他勉强满意。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她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和柔若无骨的手也遮住,不让任何人看到。

“走吧,我送你下楼。”

沈昭垂眸,无意间瞥见男人某处紧绷的西裤,她慌张移开视线。

紧张、害怕、尴尬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行。”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霍乔感觉到她的不自在和故意躲闪的眼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这“斗志昂扬”的样子,出现在公共场合,确实不太好。

霍乔点了点头,“那好吧。”

一句话让沈昭如蒙大赦。

“霍董,那我先走了,”

她拎着包包,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向了电梯的方向,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霍乔。

霍乔望着女人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眼里涌起一丝落寞。

他想到多年前的某个傍晚。

他躲在楼顶抽烟,呼呼的北风吹得他睁不开眼。

一支烟没抽完,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站在楼下喊他。

“哥哥,妈妈让我喊你回家吃饭,你又抽烟?你不是说你不抽了吗?哥哥是个大骗子!”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想着下去该怎么哄人。

十二月的北方,空气寒冷如冰刀。

小姑娘见他从楼上下来,脱了自己手上戴着的棉手套,往他的手上套。

“让你再去楼上抽烟,手都冻红了,快戴上手套,我捂热了,可暖和了。”

当时她看着他冻得冰冷的手,眼圈都红了。

小姑娘的父母对他视如亲生。

可是。

他却卑劣地想将他们的女儿占为己有。

霍乔推开休息室的门。

他深吸了一口气,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女人身上的香味儿。

他迈步进去,“咔哒”将门反锁。

休息室里还有两扇门,是浴室和卧房。

霍乔抬手扯松领带,脱下西装外套,摘下昂贵的腕表,随手扔在茶几上。

垂眸间,修长的手指一顿。

茶几边的垃圾桶里,一条酒红色丝绒长裙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他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那条裙子,放在鼻间轻嗅,玫瑰香气扑面。

心中的渴望愈加强烈。

他脱下衬衫,解开皮带,拿着裙子缓缓走向浴室。

沈昭乘电梯来到酒店一楼。

于琦正在酒店大厅门口向里张望。

沈昭透过玻璃门,看到那抹纤瘦的身影,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琦琦……”

于琦看到沈昭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担忧地问:“昭昭,你怎么了?”

沈昭扑到她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身体颤抖地厉害。

于琦这下更担心了,一边轻轻抚拍着沈昭的后背,一边猜测着问:“你是看见霍沉舟难受?还是沈绒又欺负你了?”

沈昭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琦琦,不是的……”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忍不住侧目。

沈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于是把剩下的眼泪硬憋回去。

她放开好友问道:“琦琦,你待会儿还去上班吗?”

于琦才看清沈昭的脸,她拧眉:“我找了同事替我顶班,等会儿带你回我家,你先跟我说说你的嘴怎么了,又红又肿还破了,谁打你了?”

沈昭从包里掏出一条丝巾系在脸上当口罩,本来就小的脸被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红红的大眼睛,楚楚可怜。

“没有人打我,先去你家吧,到家我在跟你说。”

于琦和沈昭是大学校友,两人在一次社团活动中认识。

她长相属于偏可爱的类型,笑起来唇边两个小梨涡。

沈昭一见她,就觉得亲切,两人后来接触多了,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沈昭大学毕业后,考进了北城电视台,而于琦则继续读研究生。

于琦没课的时候,在亲戚家开的咖啡店里打工。

两人回到于琦的家。

于琦的父母和姐姐都去世了,房子留给了她。

一进门,于琦就迫不及待地追问沈昭,在婚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昭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她又惊又怒,拉着沈昭就往外走,“我们去报警,我这就带你去!”

沈昭拉住于琦,阻止道:“不要报警,琦琦,不能报警。”

于琦质问:“他差点强暴了你,为什么不报警抓他?”

沈昭崩溃,“我害怕,琦琦,我怕他,霍乔在北城只手遮天,我们斗不过他的,更何况他没真的强暴我,警察即使想抓他也没有证据。”

“酒店里一定有监控……”

“没用的,hz酒店就是他的,有监控我们也拿不到。”

“hz酒店不是外资吗?”

“不是的,之前台里一个节目准备采访他,让我负责收集关于他的资料,国内很少有人知道hz酒店其实是他名下的,hz不就是华臻集团前两个字的首字母吗?”

于琦甩开沈昭的手,气愤道:“那就这么放过那个畜生吗?像他们那样有钱有势的人,背地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我最恨那种人!”

沈昭知道好友心里的痛。

于琦的姐姐就是被一个权贵看上,被欺压玩弄。

最终于姐姐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沈昭也正是因为知道于姐姐的事,她才非常惧怕霍乔。

霍乔的权力和富贵,是那个害死于姐姐的人所不能比的。

他想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她是孤儿。

收养她的沈家人并不在乎她。

她甚至连霍沉舟都不敢得罪。

因为没有人能庇护她。

跟权贵富豪们相比,她和琦琦实在太渺小了。

沈昭再次握住于琦的手,难过地说:“琦琦,我只能以后躲着点霍乔,不去招惹他,没有别的办法。”

于琦含恨的双眼垂下,看着沈昭的脸。

沈昭的皮肤白皙透亮,狐狸眼尾微微上扬,一颦一笑妩媚又灵动,特别招人。

她长得美身材好。

却偏偏对自己的美貌毫无自觉,性子又偏软。

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这样的美貌对她来说,可能会成为一种灾难。

于琦不禁担心起沈昭的未来,千万别像自己的姐姐那样。

她的眼神软下来,拍了拍沈昭的肩膀,“先去洗个澡吧,你身上一股酒味儿,我去拿套衣服给你换。”

沈昭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淡淡的烟酒味儿,她疑惑,明明是一件新衣服,怎么会有味道。

和霍乔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那我去洗澡了。”

洗完澡后,她把换下来的那条黑裙子扔到洗衣机洗干净,晒到阳台。

她并不敢给霍乔还回去,他不想让霍乔想起她来。

裙子干了她小心收好,万一哪天他来冲她要,她再还回去。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再自己主动出现在霍乔面前。

沈昭在于琦家待到了傍晚,沈家管家打来电话,说夫人让她马上回青湾别墅。

于琦不放心她独自一人搭车回家,于是开车送她回去。

沈昭进门时,沈氏夫妇正在一楼客厅里等她。

“爸妈,我回来了。”

沈玉琢坐在价格昂贵的真皮沙发上,长腿交叠,平静地朝她看了一眼,淡淡开口:“昭昭,过来坐。”

沈昭默默走过去,在夫妻俩对面的沙发上端正坐下。

养母秦雪一脸不悦地看着她:“你今天去哪里了?你妹妹的婚礼你都不来参加?”

沈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嫌外面传你妹妹的话还不够难听?”

沈昭心里已经有些麻木了,她早就猜到养母会颠倒黑白。

她跟霍沉舟在一起那么多年,明明是沈绒抢了她的男朋友,现在却成了她的错。

秦雪对沈绒总是袒护和偏爱,对她却总是挑剔和指责,甚至为了沈绒故意污蔑她。

一直都是这样,她并不觉得意外。

她曾经羡慕过沈绒,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因为她只不过是一个和沈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而已。

沈家能供她吃穿,给她提供栖身之所,甚至供她完成学业,已是大恩大德,她不应该奢望得到他们的喜爱。

秦雪见沈昭不吱声,还想再说些难听的话。

沈玉琢出声制止,“好了,别没完没了。”

秦雪白了他一眼,“你护她,她懂得知恩图报吗?”

沈玉琢:“昭昭一向懂事,这件事要怪就怪沉舟,你别说她了。”

秦雪面上沉冷,闭了嘴。

保姆端上来一盅补品放到秦雪面前的茶几上。

沈玉琢抬眸看向保姆,“给大小姐也盛一碗端过来。”

秦雪急忙道:“女孩子晚上吃多了会胖,就别给她端了,你出去忙吧。”

保姆恭顺道:“是。”

保姆明白这个家是太太做主,低头转身准备离开。

秦雪忽然道:“等等,这次老陈买的补品不错,让他再多买些给二小姐送过去,绒儿现在需要补身体,对了,让他给亲家母也送些过去。”

保姆应声出去后。

秦雪转头看向沈昭,话锋一转,放缓态度道:“昭昭,话说起来,你妹妹都结婚了,你比她还大,也是时候找个人嫁了,我今天在婚礼上见到一个人,条件非常好,跟你也很合适,我替你约了人家,明天晚上六点在星阁餐厅吃饭,你明天记得去,穿得好看点。”

沈昭微皱了下眉,轻声道:“妈,我现在不想找对象。”

秦雪瞪大了眼,“又不是让你马上跟人家定下来,只是去见面吃个饭,人家是副局长,能答应跟你见面,是看了你爸爸的面子,你必须得去。”

沈昭抿了抿唇,声音微凉,“副局长,年龄不小了吧?”

秦雪不否认,“比你是大了点,但人家有钱有权长得又好,配你绰绰有余。”

沈昭无奈扯了扯嘴角,抬眸看向一言不发的沈玉琢,开口问道:“爸爸的意思呢?”

沈玉琢垂眸看向别处,声音缓沉:“陈局刚调来北城,人生地不熟,你和他认识认识,也是好事。”

沈昭品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刚调来的副局长在北城根基不稳,这是想通过政商联姻结交人脉,巩固地位。

沈家也巴不得和官家攀上关系。

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去相亲,他们夫妇俩这是想让她去联姻。

沈昭沉默了一会儿。

“好,我去。”

卧室里关着灯。

沈昭坐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一张一张翻看相册里的照片,又一张一张删掉。

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手机屏幕上,男人斯文英俊的脸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心痛到难以呼吸。

沈昭十六岁时意外失忆,十六年的记忆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霍沉舟在她最懵懂无助的时候,教她识字,教她知识,关心她爱护她。

他温柔沉稳,对她百般耐心。

她无法不爱上他。

他曾是她暗夜里唯一的光亮。

她曾想到他的名字,就止不住的心软。

可如今,“霍沉舟”这三个字,却如同扎进她心里的刺,让她痛不欲生。

秦雪打扮的一身珠光宝气,坐在沈玉琢的身边,眼神锐利地看向旁边沙发上端坐的沈昭。

“昭昭,你去看厨房给你妹妹炖的汤好了没有,等她来了你端过来给她喝,她怀着孩子,比较容易饿。”

沈昭垂下眼睫,掩住眼里的碎光道:“好。”

她起身朝厨房走去。

沈玉琢皱眉对秦雪道:“你把她支开做什么?”

秦雪哼了一声,“一副狐狸精样,一会儿让她待在这里还不勾了你女婿的魂。”

沈玉琢顿了会儿,沉声道:“说到底,还是我们对不住昭昭。”

秦雪立刻拧眉瞪他,“怎么?你心疼她了,你怎么不心疼心疼你的亲生女儿?堂堂一个千金小姐,落得跟一个养女抢男人,我的绒儿不可怜吗?”

沈玉琢淡淡道:“昭昭以前也是千金……”

秦雪怒目阻止他说下去,“你给我闭嘴!”

沈玉琢不说话了。

管家进来通报。

“先生,太太,小姐和姑爷到了,这是他们带来的礼品。”

几个佣人拎着礼品盒子进来,不一会儿,客厅茶几上堆得琳琅满目。

“爸爸妈妈,我们来了。”

沈绒一脸春光焕发,手挽着霍沉舟进门。

“哎呀,我的宝贝,快过来坐着,你怀着孩子,不能累着。”

霍沉舟看向沈氏夫妇,一脸平静地叫道:“爸、妈。”

沈玉琢起身招手道:“沉舟,来,坐。”

秦雪热情道:“沉舟,你们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

霍沉舟坐到沈玉琢夫妇旁边的沙发上,淡淡开口:“东西是我妈准备的。”

秦雪笑得合不拢嘴,“亲家母太客气了。”

沈绒随意坐在秦雪身边,扭头喊道:“陈叔,让人先将礼品搬进库房。”

几名佣人鱼贯而入,片刻时间,客厅茶几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保姆沏了茶端上来。

沈昭随后端来一盅炖汤,轻轻放在沈绒面前的茶几上。

秦雪眼角余光注意着霍沉舟,含笑对沈绒说:“绒儿,你姐姐知道你怀孕了,一大早起来特地给你炖的汤,你一定要尝尝,别辜负了姐姐的一番好意。”

“是嘛。”沈绒看了汤盅一眼,又扭头看向沈昭。

她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针织衫,下身穿着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头发扎成低马尾。

她没有化妆,皮肤苍白,唇角有些开裂,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

沈绒看她这个样子,被霍沉舟在门口警告的坏心情,一下子变好了许多。

看沈昭不好受,她可好受多了。

她冲沈昭甜甜一笑,“谢谢姐姐。”

沈昭浅笑回应她:“自家姐妹,客气什么。”

秦雪这时候说:“昭昭,你不是说今天跟陈局约了见面吗?时间不早了,别让人家等你。”

沈昭点了点头说:“爸妈,绒儿,那我先去了。”

秦雪连忙摆手,“去吧,别忘了补个妆换件衣服。”

沈昭转身就走,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沙发上的那人一眼。

霍沉舟眼角的余光,看着沈昭的背影消失在客厅转角。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蒸腾的热气熏得他的眼镜片模糊一片,勉强遮住他眼中翻涌的情绪。

沈绒问秦雪:“妈妈,姐姐要去见谁?”

秦雪道:“税务局新调来的陈副局长。”

沈绒好奇:“姐姐什么时候认识了个副局长,我怎么不知道。”

秦雪看了一眼霍沉舟,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不过两个人正在约会,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吃上你姐姐的喜糖了。”

“那太好了。”她看向霍沉舟,“真希望能早点吃到姐姐和陈副局长的喜糖。”

霍沉舟冷着脸一言不发,捏杯子的手指尖发白。

沈昭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画了个淡妆,遮住唇上破的痕迹,拎着包包出了门。

她飞快离开沈家,心口闷着的那口气才缓缓吐出来。

晚上的约会,现在还不到中午。

她知道秦雪是故意让她在霍沉舟面前演一场戏,又故意将她支开?

她不想去揣摩她的目的,只想快点离开。

待在那个房间里的每一秒都让她呼吸不畅。

她走路到不远处的地铁站,乘地铁去了北城图书馆。

在图书馆里的咖啡厅里,她点了一杯咖啡和一块提拉米苏,坐着看了一下午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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