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托
我一直以为谢慕喝的是酒。
谢慕道:“无事不饮酒,酒醉误事啊,用水来代也不错。”
谢慕放下酒盏,脱了衣裸了上身趴到台子上,叫来婢女给他按揉肩背。
他肩背上有些淤痕,大概是前几日撞的。
谢慕闭目趴着,那婢女手沾了药酒在他腰上淤处涂抹按揉,谢慕隔了一会回转过头去,瞪那婢女一眼,那婢女吓的面色一惊,不敢再动,谢慕又重回去趴着。
但没过一会儿谢慕便坐了起来,那婢女的手缩了手垂头跪住。
谢慕道:“我又不吃了你,你手抖什么?”
那婢女忙伏地,惊恐道:“奴婢蠢笨,公子恕罪。”
谢慕道:“东西留着,退下去。”
那侍女忙不迭退下,我拿了药酒瓶子给谢慕抹。
谢慕后腰上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颜色艳艳的仿佛桃花花瓣。
我手触摸上去,灼热仿佛火烧。
不是谢慕的关系,是那药酒太刺激,揉开后手指也一同发烫,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我拿高了看了看,又在鼻端嗅了嗅,气味辛辣,尝了一口却没什么味道。
谢慕侧头看我这动作,笑了一笑:“别喝。”
我已经喝了,我问:“是什么?”
谢慕带笑低哼了一声:“你试了就知道,我可是劝了你别喝的。”
谢慕神情有些戏谑,又趴回去。
我在谢慕腰上揉着,揉了会突然有些不舒服,那口酒热力在胃中直蹿,烧的我想脱衣服,我忍了一会儿,鼻子有些痒,什么东西吧嗒落了下来,滴在谢慕背上,是血。
鼻子中痒意不断,血滴滴直掉,不行了,我连忙捂着鼻子,仰起头要让血倒流回去,然而血倒流进了口中。
谢慕又回头,含笑看我:“感觉可好?”
我说:“可能中毒了。”
谢慕道:“没事,等一会就好了。”
果然等了一会血不流了。
不过还是热,心烧。
我叫道:“谢慕”
我蹭近了去抱他,谢慕一手撑住我不让我靠近,一手迅速穿好衣服,系了腰带,我迷迷糊糊跌到谢慕怀里去,抱住他腰,顿时觉得心头一松,没了力气,软了。
我连抱住谢慕的力气也没有,手脚皆软成烂泥做的一般。
谢慕系了衣服,急忙回手接住我。
我脸贴着谢慕脖子,觉得皮肉相贴的地方有些发烫,同时眼前模糊看不到东西。
谢慕伸手搂住我,低头瞧我脸:“不行了?”
我点头:“撑不住了。”
我手在谢慕腰上揉摸,他肌肤温凉舒适,细腻光滑,我顺着中衣底摆探进去摸。
谢慕忍耐的哼了一下,道:“轻些,我伤还没好。”
我手在谢慕身上不知方向的乱摸,谢慕只手掌护着我的头在他怀中,下颌抵在我头顶上。
我摸了一会,将谢慕从下摸到上从前摸到后,但是确实没什么好摸,我又不是没摸过他,并不特别稀罕,谢慕像个没有反应的死人木桩,我很快厌倦,觉得不够,抬头求道:
“谢慕,抱我一下。”
谢慕道:“行了,起来。”
我恍惚中觉得谢慕声音严肃,很有威严,不敢再求了,又将头埋回去。
我手用力攥住谢慕的衣襟想要拉扯,然而手僵硬无力,牙关也打颤,谢慕无奈只得带我回宫,我头昏眼花看不到路,腿软脚软,谢慕一手提着我胳膊免得我跌倒在地,但我实在不争气,几乎是拖地在走,谢慕拽着我走了一阵,终于忍不住了发笑。
“你丢不丢人了,不就是一口酒,搞成这样子。”
我恼羞成怒,我走不了路,谢慕他也不背我,将我拽死狗一样拽,还取笑我。
我挣脱谢慕手,歪在地上干脆不走了,就地倒。
谢慕轻踢了我一脚:“真不走了?”
我说:“不走了。”
谢慕说:“你不走我走了。”
我眼睛睁不开,听到这句却千难万难睁开眼试图瞪他。
谢慕道:“我走了。”
他当真要迈步,我一把抱住谢慕腿:“你怎么欺负我!”
谢慕挪脚带动我身体晃了两晃,叹说:“起来罢,别跟个狗似的满地打滚,起来我抱你。”
我扒着谢慕的腿费力站起来,谢慕说:
“我真是腰坏了,抱不动,不是欺负你。”
谢慕将我打横抱起,往云阳殿去,幸而赵免不在,到了殿中将我放到榻上,我扒着谢慕身体不放,谢慕倒在那也累的没了动弹的力气,给我死死压着,绿衣过来示意询问,谢慕道:
“没事,吃错药了她,睡一觉就好了,退下罢,我累了,晚些再送点吃的来。”
绿衣点头退下,谢慕衣服系带已经被我拉开,凌乱敞着前襟,谢慕将我贴在他脖子上的脸拨开:“真赖上我了?”
我张不了口说话,只将脸在谢慕胸前蹭。
大概我那个动作很像发了情抱着主人腿蹭要求欢的小狗,谢慕将我下巴托起来看我脸,我耷拉着脑袋,谢慕问:“真赖上我了?”
我点头,说:“嗯。”
谢慕眼中有些柔光,松开手,没说什么。
我在谢慕脖子上亲着,谢慕随着我的亲吻喉咙中哽咽,我手摸到身前去解他腰间衣带,抚摸上他温热的脊背,谢慕他腰长腿长,抱在手上很充实。
我亲到谢慕脸上去,寻着他唇去吻。
谢慕扭过脸去,我追他唇吻而去,谢慕躲不开我,索性闭了嘴不动,也不反应不说话,我将他嘴唇舔了舔,舌尖去顶开他牙齿。
“谢慕,亲一下。”
谢慕没反应,我又说了一遍:“谢慕,亲一下。”
谢慕等了一会,终于松了口,回应我,张嘴含吮,他的嘴唇薄而温凉,唇齿间有股淡淡的馨香,口鼻间呼吸微热,气息缭绕,胸前有规律的起伏着,我胸怀间感觉到他心跳。
十分新奇美妙,我还是头一回这么具体的感知到人的呼吸。
我一面吻,一面牵着谢慕手放到自己腰上去,示意他摸我。
谢慕手只搭着,却不动,我急了求道:“谢慕,你摸摸我,我想你。”
谢慕跟个蛐蛐儿一样,拨一下动一下,好半天才展了手,手掌温柔在我腰上摩挲。
谢慕动作轻缓,柔和缱绻,他一摩挲我就腰身发软,瘫在那了,停了亲吻,专心抱着谢慕任他抚摸,从脚心到骨髓到脑袋里都是痒酥酥的。
他手摸到哪里我哪里就软,我舒服的直哼哼。
我刚哼了两句,谢慕顿了一下,捏了手指不动了。
我催促说:“不要停下来,摸摸摸摸。”
谢慕又一边亲吻我一边抚摸。
谢慕时停时动,他一动我就要哼哼,一停下我就忍不住催促,谢慕几次骤然顿住,如此三四番,谢慕就着手在我腰上拍了两巴掌,放开手道:“我累了,不伺候了。”
“嗯?”
我不满足,昏昏沉沉抬起头:“怎么了?”
谢慕却不答反道:“那药酒性燥,得自然发散,强压了内热伤身,你忍着罢。”
我犹蹭在谢慕胸前不肯,谢慕却不理我,闭了眼睡。
我叫道:“谢慕,别睡。”
又摇晃他:“谢慕,谢慕。”
装睡的人叫不醒,我揪了他两下,谢慕仍然装死。
我揪他下身,掐了一把。
谢慕说:“啊!”
谢慕张了口痛呼,脸上有些哭笑不得:“疼啊。”
他只喊疼却不睁眼,我又揪了一把。
谢慕又说:“啊!”
我说:“你别睡。”
谢慕说:“我不睡,我睡不着,行了吗?”
我说:“抱我一下吧,摸我一下吧,求你了。”
谢慕说:“受不了你了。”
我说:“受的了受的了,摸一下吧。”
谢慕宁死不肯,我掐他十下他也只“啊!”的喊十声,人却就是不动。
我嚎了几嗓子,又捶枕头,谢慕心如铁石,无动于衷,我跟个猴子似的折腾了一通,最后只好认输,躺回去,钻进谢慕摸他,他不肯摸我只好我反过去摸他了。
我将谢慕由前胸到后背到屁股的摸了一通,摸到他下腹我突然喜笑,莫名有些激切亢奋,我脑袋拱了拱谢慕胸膛:“我摸到你的毛毛。”
谢慕还是装死。
谢慕他下身软的一团儿,温暖柔软像是刚破壳的雏鸟,我揉了揉,觉得那东西柔嫩嫩软滑滑缩在细细毛发中,毛绒绒的十分可爱。
谢慕这回憋不住,挪开我手,笑道:“别瞎摸。”
我仿佛探到什么隐秘,但确实我跟谢慕之间又没有什么隐秘,我亢奋过头,收回手,笑的缩到谢慕怀里去直拱,谢慕手将我头压紧,说:“睡觉,不闹。”
我做了个两岸春江灿灿桃花梦,醒来精神很好,阿西伺候我洗脸,我问谢慕,阿西说公子在庭院,我穿好了衣服出去,谢慕正在庭中摆了几案,穿了件鹅黄丝质的宽松长袍,看着很是清凉,我到了庭院,果然也感觉到春日阳光温暖,确实可以减衣了。
谢慕见我,侧头一笑,招手道:“过来。”
我过去挨他坐下,谢慕端详我脸,道:“好了?”
我见到谢慕,眼睛一亮,抱住腰要亲。
谢慕一抬手挡开我:“好好坐着,羞不羞。”
我昨晚的亢奋并没有因为睡一觉就过去,不放弃的要凑上去,谢慕板了脸呵斥:“坐好!”
谢慕面无表情的,我看了他一会,老实坐回去。
我不时偷偷侧眼看谢慕,我本来很高兴,可是被他训斥了一下,心里便有些忐忑。
不过谢慕始终是个面无表情,跟往常没什么不同。
我呆呆出了一会神,想不明白自己在忐忑什么,反正就是有些失落,又找不出原因。
谢慕看我又呆痴,说道:“饿了吗?”
我想不明白便不想了,说:“饿了。”
谢慕便吩咐早膳。
谢慕等着我,也还没用膳,正好一道。
我叫阿西:“把你媳妇带来。”
阿西应声,回了屋去抱白毛毛,我喂白毛毛了几块糕饼,不过它不吃。
阿西笑说:“公主,这猫不吃甜的东西,公主不用喂它,回头奴才喂就行。”
我问:“它吃什么?”
阿西道:“这畜生只肯吃肉,吃肉要吃嫩牛肉,吃鱼还得挑了刺,别的一概不吃。”
我说:“饿它几顿它就吃了。”
我看阿西喂猫,用根牙签挑着切好的生肉一粒粒给白毛毛吃,这猫还懒洋洋的一舔一舔,果然是没挨过饿,那吃东西的速度堪比赵免,赵免吃饭也是慢悠悠,几粒米要嚼半个时辰,等的人尿都急了,还自得其乐。
阿西果然把这猫伺候的跟自己媳妇一样,顿顿吃好肉,每天定时洗澡,猫上没有一点灰尘,香喷喷比我还干净。
用完早膳我让谢慕带我出去,谢慕说他身体不舒服,让我自己去。
我不说话了,有些生闷气,他一早上就跟我过不去。
谢慕不当回事,专心致志看起了他的书。
我盯了他许久他不看我一眼。
谢慕看书,我闲着无聊,又拿出赵贞那天送给我的小瓶,观察里面的红色小虫。秦重说,这东西要用血喂养。
我将它放在手中,它果然,又咬了我一口。这回,我只感觉痒痒的,却并不疼。我想起赵倾的话,把它放在掌中,默默地许愿。等我睁开眼,却发现它消失了,钻进了我的肉中。
我吓坏了,赶紧拍打自己的手,却无济于事。
我心里忐忑不安。要是谢慕知道,准会骂我,我不敢告诉谢慕这件事。
幸好,谢慕什么也没发现,他并没注意我,而我也没有什么不舒服。过一会,我就忘了这件事。
我让阿西拿上鱼线,抱着猫,跟我上御花园钓金鱼去。
御花园池子里养的金鱼十分蠢,用根棉线拴块肉它们就咬,一咬不松口,直接就能拉出水来,鱼饵一下就是一只,钓起来很是爽快。
阿西问:“最近怎么不见辛羑太医来看公主?”
我是很久没见到辛羑了,自从那回他说了我衣服不好,就再没来看过我,上次遇到赵轸的时候见到过一次,他跟赵免在一道,不过冷冰冰的没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