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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道:“那你就听他讲吧,我反正没本事教你。”

我摇了摇谢慕手:“你别娶妻了,真的,我不许的,没人比我喜欢你的,你跟我好吧,我也跟你一个被窝睡觉,我不要你跟别人生孩子了,等我长大了我给你生。”

谢慕温柔的摸摸我头笑了:“说什么傻话。”

我说:“你等我长大。”

谢慕声音懒懒,漫不经心道:“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你怕你活到一百岁都长不大。”

我说:“我懂的,阿兄,你不要以为我不懂。”

谢慕奇道:“你懂什么?”

我搂住谢慕脖子上说:“我不想你娶妻,我也不想嫁人,我想跟你过。”

谢慕道:“你不是喜欢那位辛师父吗,见到人家就发癫。”

我说:“那不一样,我只是喜欢他。”

但我对谢慕不只是喜欢,谢慕如同这世上的我自己,他活着,我才能活着,他的命就是我的命,他的呼吸就是我的呼吸,我是不能没有他的。

谢慕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喜不喜欢都没用,哪有得你选,老老实实呆着吧。”

谢慕并不和我谈论这个问题,三言两语转到别处,说起下个月的牡丹花会。

辛羑又开始来看我,他是二皇子赵轸的师父,但看起来他跟赵轸并不亲密,也没听他说起过任何二皇子的事,倒是时常提起赵免,看来他名义是是教赵轸的,实际上是赵免的人。

我病好了些,能出门无碍。

谢慕不在的时候,我并不在云阳殿呆,而是带着阿西去辛羑的小院,辛羑身边并没有太监,只有两个小童子端茶倒水,负责扫洒,应该是他从宫外带进来的人。

辛羑热衷于教我读书,学点东西,弹琴,画画,写字,什么都行。

他貌似很看不上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吃了睡睡了吃,试图让我干点正事。

辛羑教我弹琴。

谢慕也擅琴,但辛羑跟谢慕的琴声是很不同的。

谢慕的琴声很静,十分平和幽寂,听的人想上山出家,而辛羑的琴声也平和,平和中隐现锐利,锐利却并不突兀,急而不乱,繁而不杂,忽高忽低,引得人心随神往,不能自主,一曲终了,骤然落下,魂魄大震。

我问:“这曲子叫什么?”

辛羑道:“落花流水。”

辛羑教我弹这支曲子,我其实会弹琴,跟着谢慕在一块,时常看他弄,不至于全然不会。

只是辛羑的气息就在身后,我背上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还有那股淡淡带了温度的竹木清气,总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我时不时回头望辛羑,想看看哪里不对劲,辛羑却已经直起了身,收回手。

“自己来。”

我迷糊了一下,回过神来,说:“哦。”

我问:“青妩弹得那个是什么曲子?”

我曾经被青妩的琴音所摄,但至今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不知道是她弹的曲调的诡异还是她的琴有什么机关。

辛羑道:“她的琴叫灵引,那支曲子叫入骰,只有灵引,没有入骰的曲谱不行,有入骰的曲谱,没有灵引也不成,你别指望了,我听说那琴和琴谱当初被灵引氏所焚毁,没想到却还在世间。”

辛羑说的该是江湖上的事,我听的并不明白,不过辛羑又道:

“你知道为何她的琴音对你阿兄无用?”

我摇头说不知,辛羑笑道:“他比你心正,心不动,不过一点幻术,能奈人何?”

我既没杀人放火,也没投毒下药,不知怎么就给他得出个心不正的结论。

我发现辛羑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全才加奇才,能搞音乐,什么乐器都能来,尤其擅琴,箫管,书画皆绝,习剑术,棋艺,医药,兵法谋略,甚而出身佛门,颇谙言意有无之辩。

这么个人,难怪他不将赵轸放在眼里,平日赵免都敬他三分,平日里以字相称。

辛羑的字唤作子阑,那口气颇为亲切。

我是到辛羑书房里,看到满架堆得比我人还高的一室书感到了震撼,随手去翻捡,十本书有有九本我都看不懂,但我又不想显得很没素养,便假装翻来翻去。

辛羑在一旁瞧见,笑着过来:“你可以看点别的,这是医书,看起来枯燥的。”

我问:“别的有什么?”

我边翻书边问辛羑,他便耐心同我讲解,大致是一些奇谈杂着,虽然我对他讲的书不感兴趣,但我对同他说话很有兴趣,所以我也听得津津有味,同时不知所云。

我翻到一本杂疫经,想起之前辛羑说的话,问:“你学医,是因为你自己有病吗?”

辛羑道:“嗯,师父擅长医术,我是因病才寄居寺中,因而对医书注意多些。”

我问辛羑到底是什么病,他也说不知道,我严重怀疑他是给那位算命的老师傅坑了,我这么跟辛羑说,辛羑笑:“也没什么不好,我家里人多,少我一个也不少,离开了反而自在。”

辛羑要找一份曲谱,忘了放在何处,我认不得那东西,帮不上忙,就在书架间四处晃悠,随便瞅着什么东西翻看,于是最后我翻着了一本图册。

画上一男一女,花前月下,轻解罗衫,赤身裸体,鸳鸯相抱,一幕幕演示过来,那情境我也分明熟悉,在赵免跟前看了不少。

我再翻找了一下,没了,就这一册,其余的有几幅小小的山水花鸟图册。

我叫道:“辛师父。”

辛羑手里握着一卷泛黄的纸,边低腰排查书架,边往我这边过来,走近了,见我呆愣这,他侧头瞧了一眼我手上的册子,顿时笑了,道:“放着吧,没什么意思的东西。”

我问:“这就是你说的阴阳和合?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辛羑道:“还是有些不同的,我说的是广义,这画的是狭义,不过实质也差不多。”

我说:“我懂了,皇帝陛下每天都在阴阳和合。”

辛羑顿住了笑,伸了手在我脸侧似乎要摸,但又没摸,微蜷了五指又收回去。

“别说这种话,小姑娘家的。”

辛羑将我手中的画册收回去,放回架子,我追问道:“你不是不娶妻吗?”

辛羑在前,我紧跟着,他行动极快,走路的时候衣袂带起风动,有些仙气飘飘,我抓着他一只袖子,仍有些跟不上他,辛羑回头拉起我手,我问道:“你不是不娶妻吗?”

辛羑道:“以前画的,给我一个书坊做生意的朋友画的册子,印出来不错,便留了一本。”

辛羑继续翻找琴谱。

我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我对辛羑那个一男一女搂一块的画并没有兴趣,反而一想到我见过的赵免,便觉得有些恶心不舒服。

我想,原来阴阳和合就是脱了衣服做那档子事,我还当是个多高深的词汇。

我说:“你不是和尚,不娶妻吗?”

辛羑道:“我不是和尚,难听,别瞎说,我并未剃度,只是寺中修行而已。”

辛羑回头看我木着脸,又笑道:“那个什么,并非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到深处,便生欲念,凡夫俗子,谁能免得了,再正常不过的。”

我说:“我懂了,可你是个和尚。”

辛羑再次强调说:“哎,我说了我不是和尚。”

“那你为什么不娶妻?姑娘们该伤心了。”

辛羑笑了一笑,避而不谈,我思索了一下,还是不确定他在哄我还是说的真话。

我发觉他太聪明,而我太蠢,他哄我就跟哄孩子似的。

辛羑找到了曲谱,面露喜色,立即紧跟着去书案上取了琴来抱在膝上,据席而坐,手指熟练利落的拨了两下,琴声先是铿然,继而圆滑流转,我坐到辛羑旁边去,他只兴致盎然的对着谱子试琴,完全不看我,那投入的模样,看起来是已经忘了我的存在。

我摇辛羑的手臂,他头也不转,只道:“稍候。”

辛羑竟然是个爱琴成痴的人,一个稍候也不知道候了多久,我先是木瞪瞪看他拨琴的手指,心想他手真白指头真长,是个练武的人,却并不骨节突兀肌肉虬结,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我看完手,又仰头一瞬不瞬看他脸,他眼睛奇异的亮,面孔很有光彩,整个人很有精气,神态有些说不出的,嗯,自信和傲气,我头一回发现辛羑身上有这种东西。

他平日看起来很谦逊,处事十分温和低调,这么看起来,似乎不尽然了,我估摸着,他这人并不谦逊,外面做的都是样子给人看,骨子里应该是相当的傲气。

自视甚高,不过他确实也有自视甚高的那本钱,不但自视甚高,赵免确实也高看他。

我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比谢慕好看,但辛羑他还是很好看。

谢慕人有些冷,话不多,笑起来很温柔,但他不爱笑,性子冷,人也并不好亲近,生起气来很可怕,我总怕谢慕生气,他虽然疼我,但脾气并不是很好。

但辛羑跟谢慕很不同,辛羑似乎从来没有生气,或者失意的时候,随时都温和带笑,自信满满,做起事来全情投入兴致极佳,这人真是让人羡慕。

我仰望中口水流出,伸手擦掉。

流了几次口水后,我靠着辛羑的胳膊开始打瞌睡。

他的手臂结实而有力,人看着瘦,一挨上才感觉到肌肉很坚劲,硬邦邦的,而且坐的姿势端正,绷直了身体,像块铁板,并不是个柔软的好靠来睡觉的枕头。

然而他的衣服质地细腻,触感滑润,削弱了骨肉的生硬感觉,混着身体的温度和香气,也很是温暖,让人有些沉迷。

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辛羑他腿上去,辛羑身前原本放着琴,等我醒来时,却发现换成了我,我偎在他腿上,面朝里贴着他腰,辛羑仍然是个抱琴的姿势坐着,不过并不端正,一面膝盖曲起来,枕着我头。

我我贴着辛羑的腰腹,嗅到他腰间衣上的香气,习惯性的伸手去搂住,又将头往里缩,窝在怀中。

辛羑的声音传来:“你困了吗?”

我摇头说:“不困,睡醒了。”

辛羑手落在我耳畔,轻轻拨了一下鬓发,没再移开,就在那掌着。

“辛师父,你好香啊。”

辛羑笑:“我没熏香,可能是这屋里的味道。”

我有些留恋他的手臂和怀抱。

辛羑问:“你满十五岁了吗?”

“满了,我的生辰在八月初九,谢慕也是八月,不过他在十五,到八月,我就十五了。”

“你在宫里没有过过生辰吧?”

我说:“谢慕陪我过,阿西还给我送过长寿面。”

辛羑又摸了摸我头发,他手指滑过我的脸颊,有些柔和的痒意。

我问:“你为什么要在宫里呢?外面多好。”

“我觉得宫里很好,很自在,也清静。”

这大概就是人跟人的不同,我和谢慕觉得这大雍宫是囚牢,想尽办法想离开,辛羑他却觉得这里有自有,有清静。

辛羑的怀抱有些陌生,不同于谢慕的温暖安全,我抱着谢慕的时候,便想永远给他抱着,一直不离开,在他怀里活着,或者就在他怀里死去,但辛羑,让人有些新奇的心动。

我抱着辛羑靠了一会,他像抚弄小狗一样抚弄我头发,最后我腰疼了,便起来,天色已经不早,辛羑道:“我送公主回去吧。”

我说:“明天还来看你。”

辛羑点头:“好。”

辛羑在我身侧稍后,我突然想起一事,扭过头笑道:“辛师父,你不是说不让我抱吗?”

辛羑低头浅笑道:“公主睡熟了,自己要伸手过来,臣推都推不开。”

我跟谢慕睡惯了,确实有这个毛病。

不过我还是有些喜,辛羑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拒绝我。

不过可能是他也觉得前后两次拒绝一个姑娘实在是过意不去。

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

回了云阳殿我便问绿衣,谢慕回来了,他往常这时候还不在,我十分惊喜,连忙去看,谢慕却正趴在榻上睡着,衣服还是早上出去穿的,也未换过,我走近了去,嗅到他身上一股酒气。

谢慕很少喝酒,不知怎么醉了。

我责问绿衣怎么也不服侍谢慕沐浴更衣再睡,绿衣面有难色,我将头凑过去盯谢慕的脸,拍他背,哪知手刚触到,他就立刻喝骂道:“滚开!”

我吓的一哆嗦收回手,再看绿衣,她立刻点头。

我轻叫道:“谢慕。”

谢慕应了一声,突然翻过身来,面朝上,睁了眼看我,不过他那眼神木着,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我来,我伸手在他脸前晃想试试他。

谢慕没反应,眼睛都没眨一下。

绿衣准备了醒酒汤,不过谢慕醉傻了,不肯喝,我让她将汤放在榻前小案上。

赵免过来,见谢慕在床上躺着,有些喜笑,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谢慕也没反应。

赵免道:“不理他,咱们吃饭。”

我心里想着谢慕,没怎么吃东西,只陪着赵免看他吃,赵免用了膳,抱着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朕去毓清宫歇,乖乖睡觉,朕明日再来看你。”

赵免既然不在这睡,竟然没事跑来就用道晚膳,也不知他抽的什么疯。

我喝了点甜汤,沐浴了上榻去。

谢慕眼神直直的看我,人又像个死人,我给他搞得心里发毛。

我推了推谢慕的脸:“阿兄,起来脱了衣服睡。”

谢慕哼了一声算是回应,随即人晃晃悠悠坐了起来,目光茫然的空着,自顾自解衣,解了许久也没将腰上的扣带弄开,我过去替他解,谢慕便松了手。

我给他解了腰带,谢慕里面穿着白色的单衣,倒没什么酒气,我便没替他换,只给他除了外面丝锦的袍子,谢慕跟个乖巧的孩子一样,让他伸手就伸手,让他转身就转身,我给他脱了衣服,觉得十分有趣,试他道:“谢慕,你笑一个。”

谢慕定定看着我,勾动嘴角露笑,眼睛缓缓一眨,眼波不兴。

我跪在他面前,谢慕伸手过来搂了我,将我送到他怀中去。

我顺从依靠过去,抱着谢慕的腰,他身上酒气并不很重,有些熏人欲醉的淡淡味道,加上他身上原本的零陵香气,有些浓重的馥郁。

谢慕伸了一只手上来摸我脸,摸了一下,随即唇吻过来,温热的鼻息扑在我脸上,他嘴唇吻住我,温柔而有力的辗转吮吸。

谢慕的脸发烫,显见的红透,我看着他从脖子到耳朵到脸颊额头都是鲜艳欲滴。

我手摸着他背上,也是滚烫的。

谢慕摸着我手臂,又一路下滑到腰间,顺着我里衣下摆钻了进去,覆盖在皮肉上,抚摸按揉,那只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我的身体上亲吻,我浑身发软,呼吸哽住。

他舌头顶着我牙齿,我情不自禁的启齿回吻他,抚摸他脊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谢慕的身体坚硬,肌肉坚韧,然而捋开衣服,皮肤却光滑细致,贴在手心便挪不开。

我觉得脊背上有些凉意,谢慕将我的衣服推了上去,嘴唇亲吻过我的脸颊,脖子,又往下一路轻嗅亲吻到领口,鼻子拱开衣服的阻碍,吻在我胸间。

“谢慕”

我发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出了点毛病,近乎哑声了,这一句叫的似乎只有我自己能听见,我心跳的要蹦出来,喘不了气,胸闷头晕,谢慕在我胸乳间触碰轻吮,我给他两只手紧紧揽住,没有一丝动弹的力气。

我从来就挣脱不开谢慕的怀抱。

脊背被风吹的凉生生,谢慕手触碰的地方却仍旧滚热,我试着张口。

“谢慕冷”

谢慕揽着我腰放下,我软倒在枕上,谢慕随即附身压下来,我仍旧说:“谢慕,冷”

谢慕没有反应,我抚摸着他背上,夜风中起了些些细细的疙瘩,我手摸索向一旁,攥住衾被一角,拉扯过来,覆到谢慕背上,将我和他都拥裹进去。

谢慕的单衣不知什么时候也解开了,他上身赤裸着,我将他光滑柔韧的身躯抱了满怀,谢慕,谢慕身体很沉,压着我很不好舒展,我一面喘气,一面在他身上慢慢的游走抚摸。

热乎乎的,身体热乎乎的,热乎乎的,真暖和。

谢慕停了亲吻,埋头在我脖子上,气喘吁吁的笑了:“怎么会这样。”

“喜欢你。”

我亲他脸,小声说。

谢慕手抚摸在我后腰上,不住摩挲上下轻抚。

我也那么摸他,他腰身细窄,却很有力,我留恋不舍。

我感觉到谢慕他下边硬硬顶着我,硌在我腿根,我不敢再乱叫,只低声叫道:“谢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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