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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嗯?

好似野兽收回了獠牙,虽然有些疑惑,但对着自己的小崽就只有清澈的目光,温和灵动。

“儿子?”

还有儿子身边的是……

他好奇地一一扫过去,一个好像是儿子跟他提过的班主任,另一个……穿着打扮真像上次杀死的某富豪家太太的扮相。

黎谨不认得,但林政宇却是认得的。

在对方回头的那一刻,不再被那骇人地视线盯着,他这时才发觉全身的湿透。

他尽力不再去回想刚刚的窒息感,心有余悸地转过头

两双错愕的视线在这时相互对视。

林雅一个月前便接到孩子班主任的电话,阐释了对于家长会的邀请,但因为自己尚在外省,长途不便,自己当时便没有直接应下来。

只是不久前的慈善会上,看着那一个个冲她诚恳感谢的孩子,她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朱婷那一番欣慰的话语。

“林余在学校适应得很好,如果林余妈妈有空的话,不妨可以亲自来看看。”

心中一动下,她最终还是加紧处理了手头的事务,同时又将g市子公司的事务调前,挤出了一天的时间,坐飞机来了这边。

自己孩子先前的情况她也知道,做了将近半年的心理治疗才勉强有所好转,心疼之余听从医生的意见暂时离开了b市,委托了自己的哥哥先代为照顾,待到情况稳定两个月后,她也打听了当地的情况让人安排孩子去了当地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级。

她之前不是没打电话问过她哥哥,得到的都是一切顺利的消息。她原本以为她已经能够放心,但在听到班主任的那一通电话后,她突然觉得,亲自来一趟看看孩子的状况,或许才能彻底安下心来。

毕竟归根结底,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事务太忙碌,才疏忽了对于林余的照顾,没能及早阻止当初的祸事。

想到此,女人的眼底不乏闪过一丝愧疚。

但她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察看孩子的情况,自己的哥哥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羞辱。

她侧过头去,“朱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虽然依旧温润,眉头紧缩,目光中带着追问。

“这……”太阳穴也不禁疼起来,朱婷也没想到,她带着孩子家长前来,刚来就遭遇了这一番家长间的冲突,两位还都是他们班的。

“妹妹,你可要为哥哥做主啊!”

痛呼之下,臃肿地身影此时站起,衣角处的液体还在“嘀嗒”落下,他跌跌撞撞地走来。

她望着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兄长,只得伸手先将人扶稳,神情中难得带了些不知所措。

“更衣间在这附近吗,要不我带着人先去换身衣服?”

被人搀扶着去更衣间,他回头指人的动作依旧气得哆嗦。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学校,这样的家长!”

嗯?被指着的人目光澄澈,“咔嚓咔嚓”最后几口,将巧克力咽了下去。

……

朱婷单独开了间会议室来料理此事。

两方家长连同孩子分别坐在彼此的对面,朱婷坐在中间,愁着如何调解。

林余这次虽然抬了头,但表情也依旧没什么波澜,半垂地视线再一次彰显alpha的沉闷。

黎庭轩则是仔细瞧着自家父亲的表情。

“爸,到底怎么回事?”他轻声询问,目光不慌不忙。

别人不惹他,他老爸的攻击力就是0,不会无端端就在大庭广众下产生这么大的冲突。

见到儿子发话了,黎谨这回没有像之前那般心虚,反而眨眨眼,悠悠地说了句。

“我听说可乐有醒酒的作用。”

先不管是否真的有这个功效,单是“醒酒”这两个字就引人瞩目了。

换了身衣服的人此时冷静下来,听到这番话可谓是立刻反驳。

“我今晚特地推了顾客的酒会,没喝几杯就匆忙来开孩子的家长会。”林政宇面色不变,想拿这个曝光他,做梦。

但黎谨的话其实还没说完。

“他胡言乱语,作势打人,要想制止,自然也只能醒酒了。”淡淡地话语直接了当。

他本来不该管这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他的作风,但谁叫那二傻子还要扯上自己儿子。

当时林政宇身边的人只有一位。谁都知道黎谨暗指的是谁。

“一派胡言!”林政宇直接暴怒。

女人听此眉头也是皱得更深。

“林余是我哥哥的外甥,我哥又怎么会下那种重手?”

眼看着双方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朱婷忙出言安抚。

眼看着另一边的情绪刚刚稳定,黎庭轩此时突然开口。

“老师,食堂有监控,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现在双方是谁都不让谁,除非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戳穿另一方的谎言。

对于这一主意林政宇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先不说那打人就是胡编乱造,监控又拍不到声音,他早跟她妹说了他前因后果,他怒气冲冲早已有理由解释,去看了监控结果又能有何改变。

商议的过程是黎谨、林余、林政宇继续留在会议室,毕竟现在也只有其它三位不知道全过程。

林政宇余怒未消,对着林余又是一顿劈头盖脸地痛斥。

“你说说、你说说,来给你开一场家长会,你姨父受的委屈还不够吗?”

那一串串话语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引来半分波动。

面对一方的沉默不语,另一方只会变本加厉。

“你……”话音未落,不远处的敲击声轻轻,却又吸引着会议室内其它人的注意力。

“咚、咚。”

他即刻瞥过去,眼底深处的忌惮一闪而过,眼神压根就像在打量怪物一般。

林政宇从始至终就有在注意那个会变脸的疯子。演讲时那副懒洋随心的作派看着任人拿捏,谁曾想下一刻就能让人把之前的印象全部推翻。

敲击桌板地人托着腮,视线并未跟打量他的人对视,只是自顾自盯着手机屏幕。

“好吵。”

话语温吞,像是整个人懈怠了之后对着人说话都懒得再多说几字。

简直傲慢无礼。

银牙咬紧,要不是他无法估量这人的行为动机以及暴起的前奏,他只怕是早就要教训这人……

会议室的时间每分每秒于林政宇看来都过得异常煎熬。

“哗啦。”

门被拉开,男人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没成想却肉眼可见自家妹妹脸色的难堪。

他以为事情已经成功了。

“小余,你跟妈妈出来一下。”

什么?

林政宇还没反应过来,林余已经跟着声音出去,他突然意识到整个会议室只剩他和黎谨两人。

对方的目光太过显眼,alpha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只分给男人一丝余光。

“有事吗?”

稀疏平常的语气,好像刚刚淋了对方一身湿的事情根本不是自己做的。

……

会议室外。

没有过问朱妈与班长的去向,少年只是遵循着话语跟随,走廊处的脚步声因为缓慢的步调所以并不清脆。

前方的人突然停下,他顺势停住脚步。

“你可不可以亲口告诉妈妈,你在姨父家到底过得如何?”

她没有转过身来,平静的话语下又仿佛抑制着什么。

“……很好。”

闷声不吭的人突然回应,虽然还是停顿了片刻,但吐露的话语简单而又清晰。

“姨父待你好吗。”

再一次的重复,这回没了任何停顿。

“很好。”

在林余的视野里,因为生意商谈,母亲的肩头从来都是微微上抬,此刻那坚定而从容的肩膀突然塌下,好似身体与心灵都在这时下沉。

突如其来的拥抱没有引来任何诧异与动静,他只是静静接受着,仿佛没有注意到依托在自己肩膀处手臂的抖动。

双手被纤细瘦弱的手指尽可能笼住,但能感受到对方不敢使太大力气,轻轻的握着,不肯松手。

“我是你妈妈,妈妈不会害你,妈妈真的只想知道,他到底还对你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还是轻软和缓,此刻却又像蒙了层雾气,模模糊糊。

女人一直回避着与少年目光对视,此刻她颤巍着,拉开彼此的距离,正视自己的孩子,在看到的那一刻,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也依旧心如刀绞。

那是失去信任后的对视。面对一向繁忙的母亲,少年同样失去了对话的欲望。他不知道她还会再把他推给何人。

是学校,还是医生,还是下一个姨父。

眼中蓄满了的泪水终于还是滚落,但又在下一刻被女人自己抬起手拭去。

嘴角的笑容勉强牵起。

在孩子面前哭,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再说该发泄情绪的,也不应该是她。

握着孩子的手向上捧起,低头,眉心接触到泛红的指尖,连带着眼眶处也是再次红起。

“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当时以为自己让孩子脱离了校园的暴力,没曾想又来到了另一个地狱。

她让她的孩子再一次承受了暴力,还是来自亲人之中。

每一次的深吸下液体流入咽喉,挤出的字句都带着苦涩,声音抖动,却又郑重其事。

“是妈妈的错,妈妈应该在你的身边,而不是把你交付给别人。”

少年听着母亲的泣不成声,眸光黯淡间,回忆控制不住的涌现。

“母亲工作忙碌,这一年麻烦姨父姨母了……”

“当然了。”

抿抿唇,真诚的感谢就要脱口而出。

“你已经给你妈添了那么多乱子,你妈哪有那么多时间管你,丢得远远的才是最省心的做法,。”

对方酒后的胡言乱语,却是剖开了最有可能的冷漠真相。

“班长,知道怎么辨别亲人的心意吗?”

所有针对他的议论都在脑海中徘徊,温情与冷漠,他分辨不清,也不敢分辨。

“他们愿意把你送出那个学校,再千里迢迢地送到这,兴许也是花了一番气力。”

可真的不是眼不见为净吗……数年的校园暴力,无数次的从同学到亲人的讽刺,他已经对自我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活在卑微之下,尽可能的缩小自己,不给别人造成麻烦。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这是这几年来他一直给自己的定义。

“什么?”

他身形一震,不受控制地站起。

“林余妈妈跟林余已经先走了,林女士留话说请您自便。”温和宽厚的面孔上重复着再一次的对话,让人看不出内心对其的厌恶。

反观黎谨,随着儿子回来再次恢复精气神,眯着眼哼着无声的小曲,牵着人的手轻轻挥荡。

“到底怎么回事?”

“林先生,事情已经结束了,”朱婷的语气不禁加重,“我只能说林先生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是宽容些好。可能林女士也不想再跟您发生争吵,所以就先带着孩子回去了。”

这番话可以说是直接明示,但林政宇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局面的忽然颠倒。

他明明在餐厅没来得及动手。

“我也要看监控!”恶狠狠地视线让朱婷蹙眉得更厉害,她从没见过这种家长。

黎庭轩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暗自按了按掌心,让身边的人忍一忍想要再次晃荡的手臂。

林政宇如愿以偿地看见了监控。不仅看到了餐厅的,同样播放出来的还有休息室内的影像。

视频内阴沉不定的面孔与现实中唰白的脸两相对立

但最让他不可置信的,还是餐厅那一幕。

监控内他的手抬起,下一刻就要挥向旁边的身影。

“怎么可能,怎么……”

“朱妈,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也就先走了。”

不、他们不能走,这监控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他愤怒回头。似乎完全忘记另外休息室的那两幕也证明了他的行为。

嗯?

那人在自己儿子身后,像是好奇探出个头,似乎是察觉到是谁的视线后,会议室内的冷淡不复,在只有林政宇才能看到的视角里,之前被打断的嘴角再一次忍不住咧开。

眼中的极端与赤裸裸的恶意终于没再隐藏。

身体仿佛针刺般的刺痛感再次传来。

嗬!

嘴角的弧度收敛,黎谨收回表情,嗤,吓一吓就不行了。

而等到林政宇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后退了一步,自己也失去了质问的最后机会。

……

“哈哈,”走在路上的俩人并肩同行,黎谨照旧嘻嘻哈哈,“儿子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最后的表情。”

“不过儿子你是怎么知道休息室里那家伙也粗暴对待那孩子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没想到儿子也有后手,他偷偷观察着儿子的神情。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林余的手上,除了有过敏的痕迹之外,还有被烫伤的痕迹。”他将黎谨的手抬起,细细说着。

“他还跟我一起在警务室的时候都还是一切正常的,但跟他姨父呆在一起还不到一个小时,手上就出现了那个痕迹。”

“儿子你没怀疑过有可能是他不小心弄得。”毕竟休息室里只有那两人。

“是有这种可能,但当时在医务室,”他回忆起那人对林余毫不犹豫的斥责,将当时的情形道出。

“当着外人的面,他尚能如此,休息室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只怕情况会更糟糕……”

这么推想也没错,他家儿子观察得真仔细。黎谨无条件站在儿子这边,就算观察得不仔细也没关系,他大庭广众之下差点打人这个“事实”也坐实了。

“儿子,既然家长会结束了,你说的在那之后的游乐园……”

“你想什么时候去?”

因为对方毫不犹豫的应下而眼角一弯,笑得厉害。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去!”

既然明天就要去游乐场了,一些事情他果然还是得尽早处理。

……

另一头,远在天边的k市。

“开饭了。”

“叮。”

客厅内远远的呼喊与转账到账的铃声同时响起。

“来了老婆!”

耳机一摘,从电脑桌前蹦起,娃娃脸的少年迫不及待开了门,扑进高壮男人的怀里亲亲蹭蹭。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看到老婆最高兴。”扬起头的少年傻傻一笑,踮起脚尖趁机亲了一嘴。

“唐小乖,你别胡闹。”黝黑的面孔一红。

“嘿嘿,没事,就是赚了一笔外快,”说着说着不忘再揩把油,“赶明儿再给老婆买身新睡衣,扯不坏的那种。”

恼羞成怒的人直接重重一拍,“不害臊。”

“哎呦!”

别墅大门前。

“求您了,我求求您!”

“啪嗒。”

雨下得淅淅沥沥,带着无穷无尽的噼啪作响。地面蔓延出湿泞,水洼折射出驳影。

不顾女人的声嘶力竭,随着被警卫扔出屋外,她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下意识先护住腹部,地面的波澜阵阵,一阵激荡过后,水面的反光同样被碾碎。

“嗬……”手中因摩擦而带出的泥垢,肮脏、污秽。但她来不及清理,匆匆抬头,“咔啦”,无情的闭门声刺入耳中。那双本来黑亮圆润的眼此刻怔怔目睹着这一切。

“啪嗒。”

打在脸上的是混杂了雨水的湿咸,她赶忙低下头擦拭,自眼睑溢出的泪与众多雨滴一起融入地面。带着鼻音的深呼吸下,她极力克制着情绪的翻涌。

悲伤、苦痛、绝望……最终都一一化作空洞,化作身形的颤栗。

周围依旧是嘈杂的,只有困厄的人的心是死寂的。

“啪嗒。”

雨声坠落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被蒙上层布,闷闷沉沉,那是打在伞面上独有的“砰通”。

她无动于衷。

随着伞面的倾斜,砸落在女人身上的雨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视野范围内笼罩而来的黑影。

……

空荡的阳台,大理石制的栏杆被风雨侵袭,鱼肚白的砖面早已积出不大不小的透亮水洼,所有的风雨都被阻拦在门窗之外。

屋内。

“哐!”

又是一阵“砰砰”作响,伴随着大力的扭动,门栓突然的“咔”动在室内回响。

林政宇大踏步阴沉着脸进屋。

光影幽幽,女人半湿的发丝被卷拢着搭在胸前细梳,发尾的水珠滚落入那一片丰腴。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停顿,心魂被勾了几分。

但他脑子也没被怒气冲昏,知道他们彼此只是奉命成婚,彼此的界限分明。

女人眼也没抬,“怎么了,发那么大火?”

心中最后那一丝旖旎也因为这句话转瞬消失,阴霾弥漫,男人又回忆起学校的那几幕。

“别提了,晦气。”

柳眉蹙起,虽然这一句话冲的不是她,女人依旧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抬起的面容冷冷。

“你晦气?我还觉得晦气呢。”

梳子放置床头柜时的声音“咣当”。

“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都找到家里来了,”她轻哼一声,“处理都没处理干净。”

他们的约定便是各玩各的,但不能影响到作为契约的婚姻,那女人大着肚子来的时候她只觉得麻烦,外面雨又大,浑身湿漉地进来还脏了地板。

杨千虞只能呵斥着警卫赶紧赶走。

男人在脑海中粗略回忆一遍,却完全记不得是哪一号人物。

“我也不知道谁把我的地址泄露了,”他烦躁地回应着,“这几日叫警卫加强点巡逻,遇到鬼鬼祟祟的全都赶走就是了。”

女人对此没有半分反应,冷淡地再次拾起梳子。

“那小鬼呢?今日怎么没见你接回来。”她虽然也不喜欢家里多一个人,但在外头该表的态度还是得表的。

“接走了,”话语瓮声瓮气,像是憋着什么闷气,“那狼心狗肺的玩意。”话语过后便“啐”了一嘴。

似乎是鄙夷与嫌厌对方的粗鲁,女人没再说话,他们家的事,反正也不是她该烦恼的。

她干完了自己的事,直接熄了灯,也没管身边的人才刚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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