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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双腿叉开酷哥他说被的爽哭了

 

??“走开,我没兴趣。”

??冷冷开口,可男女力量天生悬殊,她很难挣脱,一时彼此僵持着,她狠狠瞪着对方。

??那人莫名被激出一层冷汗,却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怎么被个娘们儿吓到了,反而更加明目张胆。

??这边起争执,拉拉扯扯的,引起不小骚动,周围人没敢贸然上前,只是围观看热闹,也可能是怕惹祸上身,但余凡快被气疯了。

??男人还不肯放过她,叽叽歪歪说了些什么。像是在辱骂她脾气坏,没眼光什么的……

??余凡突然想笑。

??然后她就冷笑出声,被气的。

??就在她准备一脚踹开男人时,一只大手袭来,狠狠掰开那男人抓她的手。

??沉冷的杀气……弥漫……

??令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

??“啊呀……痛!!你谁啊你,草特么的爱多管闲事!!”

??那人气急败坏,怒着脸看来人,却被一双阴沉沉的眼震慑的不敢说话。

??那是一种暗含暴怒的逼视,比刀锋利,形如鹰隼。

??咔嚓……

??余凡拍下照片和视频,冷脸睨着对方:

??“别来纠缠,这是性骚扰,我已经留下证据了,你要和我去警局一趟吗?”

??那男人羞恼不已,指着她点了几下愤愤走了,有些落荒而逃。

??“谢谢。”

??疏离道谢,余凡转头大步离开。

??谁知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紧随其后,是那个帮了她的人。

??酒吧太暗,出来后她反而能借助路灯看清,是那个雨夜撞了她的男人。

??“………是你?”

??余凡心情复杂,本就不好的情绪更差了,几乎不耐烦发火:“你是谁?!跟着我想干什么?”

??视野中,男人英俊的脸瞬间惨白,抖着唇,艰涩开口:“……y………yu……”

??他像是很久没有开口反而不太会说话一样,嗓子颤了好一会儿也没发出声,只有薄唇张张合合,像是努力急切在比口型:“余……f……fan……”

??他最终说出来了,是她的名字。

??像是辗转在口中,咀嚼练习了千万次,最后才能吐露这几个古怪的音调。

??“……”,她蹙眉,“……你认识我…?”

??“……en",男人愣了愣,感觉声音还是发不太出来就赶忙点点头。

??“可我不认识你。”

??确信的,冷漠疏离的话语从女人口中泄出,让男人几乎错愕,如遭一击重锤。

??眼中闪过细碎的失落受伤,男人咬咬牙,最后只能扬起一个难看的笑——他表情看起来像是破碎的,哭的,眼眶湿润通红。

??“你不会说话…?”

??狐疑的口吻。

??男人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站在原地更木头一样接受女人的打量和审判。

??余凡只觉得诧异,脑瓜子嗡嗡的。

??这就是他们的初见……

??哦,或许也可以说,是“余凡”认为的“初见”。

??这时,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她将陷入怎样的深渊。

???????

她以前总会梦见个男人。

??熟悉的脸,清俊,温柔——她喜欢真诚温柔的人,总是情不自禁会靠近。

??那是在山村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后来,这抹光亮,也同她一样在闲言碎语,在被冒着血腥味的口腔咀嚼,吐出来的,是累累尸骨,血肉模糊。

??——曾经,她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女孩。

??她被看不起,因为她是个女孩。

??她妈被看不起,因为只生出个女孩。

??她家被看不起,因为,只有一个挑不起大梁的赔钱货——女孩。

??余凡不理解为何会这样,只是她爷爷奶奶对她冷嘲热讽,偶尔对母亲吐出刻薄时,心里愤怒,不解,又难过。不过,还好,她还能上学,她企图在这种环境下安慰自己。

??后来甚至一直对女性歧视女性疑惑不解。

??反正,就憋着口恶气,好好活着。

??她讨厌邻居家的两男孩,恶劣,顽皮,任性,嘴巴脏,无脑,傲慢,自私。

??她常常被兄弟两个打过,当然,她狠狠还手了,可一对二,她吃不消。他们,甚至抢走她的玩具,小男孩洋洋得意对她做鬼脸,她气闷的要哭不哭,母亲却指责:你是姐姐,要让弟弟们。

??真见鬼………!

??有一次,她看到村口家的空巢老大爷来自己家串门。他和母亲隔着一张桌子唠嗑,唠着唠着,脸笑得跟枯萎菊花似的,眼一眯,一只干枯粗糙的手缓缓摸上母亲白皙的手腕,向上揉捏抚摸。

??母亲神色怔了一瞬,面色不改继续眉飞色舞的应付。

??那一瞬间,莫名让她不舒服。

??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迷惑,恶心,莫名的憎恶。小学时,某次跟着回外婆家,房间不多晚上和舅舅睡,深夜时,一只大手在她下体隔着裤子用力扣挖捣鼓,将她痛醒,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只当舅舅睡糊涂了。初中时,学校组织秋游,大家一起在展览园广场做活动时,玩“众志成城”都没站稳倒下了,旁边看护的一群保安嬉笑着上来扶她们,她被一个男人搂着双腋提起,然后男人的手用力蹭过她刚发育的乳房,故意邪笑着揉捏两把………

??那些模糊的回忆被恍惚记起她才知道自己曾经历什么。她长得不是很漂亮,小时候还挺听话懂事,就是这样的她都屡次被袭击,跟何况其他的女性——她们从出生起——就是水深火热。

??女性是一种处境。

??以至于她长大后孤身外出时总是警惕万分,她讨厌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那是把罪恶的剪刀,妄图撕碎每一个过路女人的衣服。

??久而久之,她开始厌男,厌恶儿时记忆的种种,厌恶色情片里丑陋的脸,身材,还有那根属于雄性的屌,厌恶路上每一个向她投来的不怀好意的打量。

??——

??她十二岁那年,村里来了不速之客。

??一个躲债的老板带着两个儿子在她们村住下了。

??两个漂亮优秀的儿子,和一个成熟儒雅的男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任晗是个结巴。

??余凡第一次碰见男孩是在河边洗衣服时——那个男孩长的好看,用他们的话说——长的好“乖”,穿戴整洁干净,眉眼柔和,气质安静,活脱脱一个小少爷,跟邻居家咋咋呼呼的野小子完全不一样。

??她当时克制自己别老看人家,而任晗,这个当时只比她大五个月的少年,则蹲着她上游玩水,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恬淡闲适,唯美的像幅画。她一眼就记住了。

??“姐……姐……”他转头看余凡,眉眼弯弯:“这……河里有鱼……鱼吗?”

??略微卡壳,一字一顿的古怪音调传入余凡耳中,她先愣了愣,然后拉长耳朵努力听清:

??“有的。”

??她有些怕生,所以淡淡回了两个字,心里紧张不安。

??男孩倒是自然大方回望,一双浅棕色的眼干净又漂亮,似乎也并不在乎自己口吃,嗓音清冽温柔:“那都…有什么鱼…啊?”

??嘿,这倒是把她给难住了。余凡只能叫的上一两种,其他的要么不认识,要么是叽里咕噜的方言没有学名,她略微沉思,倍感窘迫:“就草鱼,鲤鱼,鲶鱼…小白条什么的……”

??她不知道,只是跟着大人叫,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男孩顿了一下,随即舒展眉眼,笑得如沐春风,操着一口语音标准好听,但不太流畅的话回:“我叫…ren…任晗,今年……十二岁。”

??“几月的?”

??“五…月…”

??“那我比你小…”

??似是突然意识到,女孩对他贸然喊姐姐的些微疑惑,他顿时忍俊不禁:“哦……抱歉……应该叫……妹…妹的……”

??阳光洒在男孩身上,这一刻她第一次觉得男性里也有这么美好的人吗?

??“你呢?叫……什么……”

??“余……余凡………”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她的到来破灭的家里人的期待,她原本可能要叫“来男”“招娣”一类的,但最终,她的父亲吐了口烟圈:“余凡吧,平凡的凡。”

??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婴,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家人对她没什么热情和指望。

??嗫嚅一阵,她迟疑开口,倒显得比真正的结巴任晗更结巴。

??“嗯…挺好的诶……你的…名字……是不凡的凡……”

??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吧,很新奇,有阵阵暖流淌过心底。

??不凡的凡,破天荒,她开始对自己有了似有若无的指望,且不想让希冀落空。

??但不一会儿,河对岸一只脾气暴躁的“村霸”大白鹅似乎看不惯他们吵吵嚷嚷打扰自己岁月静好,迅速扑腾着翅膀,踏着水啪嗒啪嗒瞬间闪到眼前给男孩女孩一个人来了一口。

??“啊……!!”

??“别咬我…啊!!”

??大鹅扇着河水,水花飞溅瞬间把二人浇湿,二人狼狈躲闪。看两个小毛头被自己吓得吱哇乱叫,泪花都出来了,昂起头“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甩甩屁股离开了。

??“它……它一直这样吗?”

??任晗惊慌不定,缓过来后又觉得他们挺搞笑的,竟被一只大鹅耀武扬威欺负了。

??余凡撇撇嘴,看了看自己白洗的衣服,内心骂了那只鹅一百遍——从小到大净挑她欺负,弄得她次次来河边胆战心惊的,“是的,它一直这样,特别是对我特殊关照。”

??想到自己这么些年过的真惨,连只鹅也欺负到头上,一时郁闷。

??“哈哈…哈……!”

??男孩忍不住了,彻底大笑,眼泪都出来了,然后余凡莫名被感染也傻笑起来。

??余凡觉得:嗯,她喜欢温柔的人。

??这时,二人身后站着个面色不虞的少年,他听着河岸码头的爆笑声,皱了皱眉。

??走上前,发现是自己的哥哥,还有个陌生的村里女孩。女孩长的不是特别漂亮,但笑起来让人觉得身心舒畅,赏心悦目,他不知不觉看待了。

??回过神后,竟觉得眼前一景有些莫名刺目。

??“喂,任晗!!回家了。”

??任晗笑意未止,看着自家臭脸弟弟,回了句好。

??他们走时,余凡偷偷多看了任晗几眼,任晗也笑着和女孩再见,只有一个臭弟弟没有姓名。纵然他盯了女孩很久,女孩没给他一个眼神,他不知道,女孩厌恶这种凝视,尽管他无恶意,只是单纯欣赏和好奇,却远没有他哥的轻淡一瞥让人喜欢和惊艳。

??任峥知道他输了,从一开始就是,他永远比不过他哥。

??——

??任家搬来村子不过一周,爆发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山洪,死了7个人,伤了24个,登上本地新闻了。

??余凡家恰巧位置特殊,没什么事,几乎没损耗。

??任家那一天出门了,也恰巧没事。

??后来,又一次阴差阳错,村口桥塌了,司机超载几吨直接把桥梁压断了,好家伙,又是一命。恰巧任晗在现场,恰巧余凡也在。

??顿时,流言四起,一直压抑的排外心和嫉妒心顿时高涨,引发出了扭曲实事的谣言。

??人血馒头捏好了。

??原本,村里人就不太待见人家,表面和和气气的招呼,转头就把人骂的猪狗不如。说什么任家男人犯法,高利贷,偷运毒品,还说是他们才给村子带来恶运。

??妖言惑众呐,任家莫名开始遭人唾弃,连带着爱找任晗的余凡。

??任家两个儿子被野小子扔石头,扔垃圾,污言秽语源源不断,任晗怔了,他所受的教育让他对自己的遭遇以及村里人天差地别的态度不解,他开始被骂“死妈鬼”“娘娘腔”“杂种”……无缘遭受如此滔天恶意。任峥全力反击,天天鼻青脸肿的回家,余凡也会被骂,被关着不准出去玩。

??荒唐可笑的流言,嫉恨浇灌的人心,万般风诡云谲,万般难测。

??一个封闭的村子不需要真相,他们需要带动者,需要饭后谈资,催动他们分泌多巴胺,享受窥探,贬低他人抬高自己的快感。

??余凡一直觉得任晗是不可多得的温柔美好,他的眼睛和心明亮的快要灼烧她。他在她回忆里,永远镀了层光,是一切希望温暖的代名词。

??她第一次见到肮脏污秽的他,是从别人嘴里——他们说他不详,肮脏,克母,引来事故和山洪,这话令余凡目瞪口呆。

??任晗会用温和不那么流利的话语向她问好,给她讲故事,讲童话,讲寓言,讲山外的城市风光。可是后来,他被人错手推下山崖,就此落幕。

??言语和风刺痛余凡双眼,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这个村。

???????任先生终于受不了了,抬着儿子尸体撂下狠话不死不休,警察,官司,媒体接踵而至,揭开山村黑幕。

??临走前,任峥红着眼给了余凡一条手链。

??他说:“哥哥送的。”

??他第一次叫任晗哥哥,却是满脸沉痛,面色苍白。

??“我走了……”

??少年哽咽,然后一把扯过女孩用力抱住,似乎不敢放手。

??“要不要………”

??“和…我们一起走……”

??余凡麻木落泪,被母亲一把大力扯了回去,她喉音颤抖说不出话,脑子也有如一团乱麻。

??他们最终走了,任晗被吃掉了,余凡挣扎着不想被吃掉,所以拼命逃离了。

”我姓任……”

??男人喉咙一紧,高大的身材却几乎摇摇欲坠。

??“我是任峥啊…”

??女人皱着眉思索一会儿,好像还是没想起来。

??于是,男人又艰涩开口,声音莫名低了几个度:“我是……任晗的弟弟。”

??“任晗”二字刺激了余凡的大脑,过去封存的记忆一泄千里,挡无可挡。余凡几乎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下意识流泪了,她感到茫然,又感到来自回忆久远的厚重的悲痛,让她难以喘息。

??她瞬间瞠目结舌,不可置信般望着男人——时间太久太远了,她早已将过往种种尘封,这人却偏偏来撕开回忆的伤,逼她就范。

??被刺激的也不止女人,男人更是痛苦。因为余凡记得哥哥却不记得他,他在她这总是丢了姓名。

??细看,男人的脸和从前有几分相似,长的更为冷峻沉稳出挑了,眉目间依稀可以看出任晗少时的影子,他们两兄弟有七分像,可气质个性却大相径庭。

??一时静默无声。

??汽车突然鸣着笛从身旁飞掠而过,惊起一地落叶飘扬盘旋。夜深,影子鬼鬼祟祟窥望着他们。

??“………我………”,余凡说不出话,她只觉得大脑很痛,本来缺失了一些东西挺轻松的,但现在一股脑儿又塞回来了,她消化不良。

??两人隔了三米,却如天堑鸿沟。

??余凡只是恍惚知道,任峥回来了,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可是

??为什么呢?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仿如隔世的脸凑近,男人上前,张开双臂想抱抱她,最终没敢搭上来,只敢虚虚摊在女人面前,宽广的胸怀只为她打开。

??像只只看主人脸色的狼狈恶犬,收敛了獠牙利爪,只想着得到疼爱。

??——

??其实余凡忘记了很多,不止那个“吃人”的山村,还有她的整个前半生。

??她忘了大学时期被压力的郁郁寡欢时,她第一次接触四爱,学会用性欲或是暴力发泄,她违背了温柔的初衷。

??她交了很多男朋友,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对男性的某种报复——她逃离村子前,几乎被父亲和爷爷打死,头发剪的像狗啃似的,浑身青紫,就因为她不肯和村里的一个年轻男人结婚。

??她几乎报复性地对他们展开控制欲,向她曾经饱受的那样,她试图占据主导,也演的很深情,把贪图美色而上勾的男人狠狠肏了一次又一次,再把他们甩掉。

??余凡某刻才意识到,她内里腐烂了,她坏掉了。

??变成一摊人模狗样的烂泥。

??可长久的压抑让她难以喘息,她总得发泄。

??任峥是其中一个,哦,当然,他是因为认出余凡才靠近的,但余凡不知道。

??隔了十几年,人的脸一天一个样,谁还认得谁呢?反正她没认出来,只是正常履行报复而已。

??高大男人被压上床,看到女人压在他身上,眼中隐秘闪过报复的快感和一抹难掩的麻木,他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心疼的无以复加。

??后来他下意识扮演“任晗”,说话微顿,温柔祥和,微笑的弧度,穿衣打扮,都往“温柔”二字靠,也明显感觉到了余凡些微亲近,半是痛苦半是欢心。

??——

??那时任峥跟父亲离开村子,好不容易稳定已是三年后,他立即搜索余凡的消息,但是余凡早从村里逃了,杳无音讯,他只能守着一条本该属于哥哥的手链睹物思人——对,这条和余凡的是一对,但他从哥哥手腕上卑劣地脱了下来。

??他喜欢余凡,喜欢她眼中沉定不屈的火,喜欢她的不卑不亢,她的善良大方。

??可余凡只看得见任晗,余凡喜欢温柔的,他学不来,但是在面对余凡时,他是完完全全摊开肚皮的,坦然臣服。

??在外面,他是恶狼,不近人情,在余凡面前,他任凭搓揉没一点脾气。

??他也是隐隐约约才察觉到余凡讨厌“男人”,女人眼里只有假象,没有丝毫爱意。

??——

??曾经有一回——

??余凡掐着他的腰,把他按在旅馆床上后入狠肏,他只是被动承受,漂亮精悍的肌肉全是摆设,只随着节奏前后晃荡摇摆。

??任峥想让余凡高兴,却在余凡把手覆在他手背扣住时,瞥见上面一串晶亮的水晶手链,他沉默半秒,转瞬双目猩红,一颤一颤地泄出闷哼,试图吸引女人注意。

??可是没有。

??女人把他翻过来,点了根烟,半眯着眼睛,不疾不徐地抽着,腰间纹着朵妖冶血腥的红玫瑰。

??这是一场向死的交汇,爱意燃烧,河流干涸。

??“喜欢吗?”

??“喜欢吗?嗯?”

??她乐此不疲地问,挺腰不断,俯下身咬住男人后脖颈,像猛兽叼住猎物,戏耍逗弄,似是没有回答就不放过他,“喜不喜欢我草你?”

??他溃不成军,低叹,粗喘,濒临窒息:

??“喜欢……”

??他抱着彻底服从和怜惜的心思回答。

??“那就操死你,骚货。”

??女人的话冷冰冰没什么感情,反倒是最后二字出口时她自己愣了愣,似乎有什么正在诸加于她,让她潜移默化被改造。

??这不妙,但女人只是敛了敛眸,连抽插的动作都没停。

??任峥的臀部被羞辱性地大力掌掴,后穴数日以来被塞过五花八门的东西,他只是仰望余凡默默承受,只要女人出现在视野,他根本移不开眼,甘之如饴。

??最初,他想拥抱,想亲吻,想让女人的眼睛注视他一人,女人不肯。

??轻轻松松挥开他根本没敢用力的手,一把将他摁在枕头里就开肏。

??嘎吱嘎吱,旅馆劣质的床架摇晃,外面下暴雨,玻璃窗一片斑驳,濒临破碎。

??一同破碎的,还有任峥的心。

??他就看着女人的手链晃啊晃,恍惚间回到了小山村,意识模糊地把视线转回女人的脸——她面目寡淡,眉眼之间像在自嘲,嘴角勾勒个假笑,就像在说——恶心。

??她用一根假屌肏软了任峥的腰,肏烂了男人的自尊,也操碎了自己最后一片净土。

??完事后,她厌恶地抽出假阳,扔进垃圾篓。

??………

??这就是被完全遗忘的,夹缝中的以前。

??———

??“我们谈谈吧……”

??这次是余凡主动打破静默。

??男人点点头,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们沿着江边走,江水哗啦啦流,像山村夏夜的水,渡着飞鸟,鱼,风雨,还有无尽哀愁。

??任峥把想说的都说了,不再磕磕绊绊,只有些微哽咽而已,其余都很流利。

??我们都异常肮脏,但曾经尚且纯净,只是被污言秽语捂了口,现如今,我们多多少少沾染了曾经厌恶的肮脏,余生,在污泥里匍匐前进。

??……

??“我后来试着联系你,却没有消息……”

??“嗯,那时候我逃了…”

??微风拂面,余凡衔了根烟,慵懒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学抽烟时,她强势又叛逆,总想把自己伪装的强悍一点,再强悍一点,用言语,行为,衣着把自己包装成难以接近的刺,去规避许多麻烦。

??“大学时,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你没认出我,我也没敢告诉你……嗯,不过你确实一点也没记住我啊…”

??男人抿唇,而后红着眼苦笑:

??“哈……我告诉你名字时你也没有一点反应,我挺小丑的……”

??“确实小丑。”

??……

??没管余凡意味不明的附和,他第一次大着胆子表露心声:

??“余凡,虽然现在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不想再拖了。”

??“我……喜欢你,以前喜欢,你追着我哥跑时喜欢,你把我当狗按在下面肏时喜欢……”,他说着说着,深深叹了口气,喉音愈发颤抖:“现在……还是喜欢……”

??任峥回头,直视余凡,眼中泪光闪烁,坚毅冷峻的面目透露不忍。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狂跳,下一秒可能就会让他承受不了,但他没移开目光。

??他直直在女人面前站定,希冀回望。

??一秒……两秒……三秒……

??女人没看他,兀自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掐灭,心情复杂,面上却不显。

??她把男人晾在一边,伸手搓了搓十几年来一直戴在左手手腕的水晶链,远眺江面。

??夜半时分,一片漆黑。

??但她知晓新一轮红日将在东方升起,从这个角度,或许能看到水天一色交相辉映的美景。

??总要向前看啊?

??是吗?

??她守着一份回忆苟活数十年,可回忆如今只剩下苦涩,她用尽全力也找不回一丝一缕甘甜。

??操蛋啊~

??可恶的封建迷信,猥琐男人,这世道这人间…!

??老天爷怎么不下屌操死他们呢…

??“我有病……”

??男人听她没头没尾,突兀开口,一时错愕。

??“我讨厌大多数男人,讨厌很多东西,矫情又挑剔,我看不惯有男人压我一头,也看不惯背后嚼舌根的,我暴躁易怒情绪不稳定,我只喜欢过江晗,喜欢他那一点点温柔……”

??“嗯,可惜我感受到的温柔太少了,难怪现在有些变态……”

??“我特小心眼,眼里容不进一粒沙,我身边不会有“男人”,只会有狗。”

??“你能当吗?嗯?”

??“比以前还惨的那种,我可能会让你戴项圈,爬着走,天天按着头干你,把你脱光扔公厕……你不准有任何反驳质疑………”

??“你能吗?”

??女人漫不经心开口,字字句句却是没留后路的逼问。

??男人愣了很久,女人以为是在迟疑准备放弃,可她低着头没看见任峥又哭又笑的脸。

??河对岸,啪!!!

??夜空突然绽放巨大而绚丽的烟花,五彩缤纷,无比夺目,划过半个市区落在彼端,漂亮极了。

??“………”

??一阵止不住的,属于成年男人的哽咽哭腔,低沉沙哑,却是喜极而泣的意味。

??“…女士,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任峥,峥嵘岁月的峥。”

??男人破涕为笑,颤抖着伸出手,率先引出一个滑稽又久违的认识流程。

??烟火明灭间,她看见男人热泪盈眶。

??“先生你好,我叫余凡,不凡的凡。”

??她回握,握住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却格外小心翼翼的大手。

??“…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

??他们不约而同回道。

??答应我,这次一定记得我姓名。

??男人动容,轻轻牵起女人的手,虔诚低头弯腰在女人手背印上一吻。

??像在吻他的神。

??“笨蛋……”

??啪嗒!!

??烟花再次炸开,这一朵比先前任何一个都要巨大,比任何一个都持久绚烂。

??吻毕,余凡一把将手腕手链扯下来,狠狠往暗沉江水里一扔,扯过惊呆了的男人的衣领,把他拉下来一口咬上殷红的薄唇。

??撕咬,啃噬,任峥放松口腔任她入侵施为,闷哼着发出难耐低喘。

??“嗯……唔……”

??他迷醉在这一场幻梦,得到神明的垂怜。

??

??

??

??

??

??

??打火机,啪嗒。

??她烧了所有的画。

??烟雾寥寥,模糊了她的脸,只落下一地灰烬,和残缺的灵魂。

??寡淡的脸上满是死寂,仿佛她身处墓地,周身是萧瑟寒风,可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是一个极其淡漠的女人。

??在她枯燥绝望,以灰暗为底色的世界里,有个男人风风火火闯入,以卑鄙的方式赖着不肯走。为了留住她,男人使尽卑劣手段,他让她名声扫地,亲手捏碎她的热爱,他把一个忧郁的灵魂打入更深地狱。

??随后,他们的关系也破碎了。

??女人于那分手雨夜只是淡笑,嘴角勾起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男人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迅即躲开。

??“真冷啊……”

??女人喃喃自语,最后深深望了男人一眼,一双波澜不惊的黑沉眼睛,将他穿透,刺痛:

??“这该死的雨。”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消失在雨幕,被风吹散,听不真切。男人矗立在雨中,像具沉默的雕塑。

??他只是望着那个决绝离开的背影,如同他们最开始那样,他被她深深吸引,迷恋,无法自拔。他爱她的神秘,深沉,爱她黑暗的底色,但他亲手弄丢了。

??————

??穆言,一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偶尔低调登上财政新闻,冷峻的脸会刻意表现亲和,总是儒雅吐露字句。是个令不少人眼红的富二代,还长的不赖。

??他交过不少女朋友,但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气质绝无仅有的女人。

??在一次市级画展上,一幅画莫名吸引他的视线。灰暗的底色,整幅画都是浓度不一定灰,却在一片荒野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一张雾面——以烟与雾勾勒而成的一张脸。

??整张脸隐隐绰绰,若隐若现,眼睛微垂,直视像是在敛眸避开人的视线,从远处凝视又觉得这双眼半眯着在与人对视,似乎带着侵略性在洞穿人,凉薄又深刻,仿佛把一切都看透了。

??当时男人站在画前,心神一震,沉默良久,然后突然发现旁边有一位女士也在认真观察这画。

??“……不对……”

??他听力很好,女士低声呢喃被他尽收入耳。

??“……又失败了……”

??余光注意到女士的眼在画的面部过于细致的打量逡巡,穆言若有所思半偏过头。

??女人面目很寡淡,甚至称得上阴郁,半分忧郁半分凉薄,黑沉沉吊着的眸子似乎什么也看不进眼底。她眉头微蹙,两秒后舒展,轻叹了口气。

??男人状似无意瞥了一眼画作旁边的署名——霍桑——又转过头对女士打了个招呼:

??“您也觉得这副画很独特吗?”

??“……”

??女人回视,眼睛在看到男人脸时短暂闪烁一丝光,很快又黯淡。她古怪笑了一下,淡淡开口:

??“呵,有点剑走偏锋了。”

??“是吗?不过我觉得很神奇,这副画好像能震慑人心………像是一直有人在看你……”

??“或许吧……但似乎欠了些火候,本来能更好的。”

??“……”

??两人随意浅谈几句,初见以女人先告辞结尾。

??后来,男人偶然在一场拍卖会再次见到那幅画,还以50万的价格买了下来,挂在自己楼道里。

??————

??他认识霍桑后,才见识到女人对艺术的执着。

??她几乎每天花十个小时待在画室,她的手指常染碳粉,衣角总沾颜料,但眼神亮的让人心惊,一投入创作就无比专注,废寝忘食。

??男人有时会吃醋,因为女人对工作兴趣的重视超越自己,偶尔会潜入画室偷袭。女人倒也不恼,她知道男人口嫌体正直的德行,平常装模作样,但其实傲娇的不行,情感上很粘人。而她不一样,因为经历原因,她感情不怎么外露,看起来就过于冷淡。于是男人不满,时不时从背后偷亲,然后被女人剥光摁在地上,用沾着体绘颜料的画笔调戏。

??每当女人正式或是随手画他时,穆言就感觉心里热的慌。因为女人灼热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仿佛要把他烧的体无完肤,那目光极具穿透力和侵略性,似要将他层层剥开。

??就那么一双眼,最浓烈深沉的黑。

??让他迷醉。

??“画笔是口,笔墨是字,你看见的就是我们想说的。”

??午夜梦回,男人总是从梦中惊醒,然后回想起女人无意间说过的这句话。

??那时,他下巴抵在女人左肩,温柔眉眼看她侧脸,将人一把抱在怀里。女人则背对他,姿势慵懒半靠他胸膛,右手执笔在画布上写写画画。

??“我爱你………”

??“这句话,如果是你,会怎么说……”

??穆言闻着女人身上淡淡清凉的薄荷香,哑声呢喃,闭眼吻上她后颈。

??愣了愣,女人短促发出鼻息,似在闷笑,整个身体连带靠在肩上男人的头都小颤了一下。

??她没说话,只是懒洋洋拿出一张新的画布,烟雾缭绕的黑匣子里,一双苍白的手半拢着,高高捧起了什么。他抬眼仔细看,发现是一个状似倒置梨形,鲜红的,仿佛在鼓动的鲜活心脏。

??——我爱你———

??这副画无声诉说。

??一时鼻酸,他抱着霍桑的手紧了紧,恨不得把女人融入自己的血肉。

??……

??霍桑爱绘画入骨,她与她的艺术融为一体。

??可他干了什么。

??他以为女人根本不爱自己,看见女人和其他人多说几句话,然后忙的没时间和自己联系就开始胡思乱想。

??他毁掉了她的热爱,以污蔑葬送她的职业生涯,试图将她捆绑在身边做笼中雀。

??都是他的错……

??是他被嫉妒,被卑劣蒙了眼,明明霍桑给他画了那么多画,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可他还是不信女人心里有他位置。

??是那天——

??三月未见,他匆匆跑去邻省画展想给女人一个惊喜,然后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相拥。那双平淡如水的眼泛起波澜,反观那男人,目光更是含情脉脉依依不舍,视线留连在女人脸上,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愤怒让他起了上前质问的冲动,可他临门一脚退缩了,他想起最近的流言绯闻,想到女友大火后的一下层出不穷的花边消息。又想起那双凉薄的眼,明明是他先追人,却也是他先不自信,先猜疑不定。

??夜晚,女人以工作疲惫屡次拒绝他的索吻和渴求。

??怀疑的种子无声种下,他突然觉得有隔阂产生,可奇怪自尊不允许他低三下四询问和挽留,他觉得自己像个没事找事的怨妇。

??他甚至觉得是“七年之痒”到来,又觉得这样想很荒谬,毕竟他觉得女人其实从未爱过他。

??穆言以前不是这样,爱情只是调味剂,不是必需品。可现在他开始不安,惶恐,怕被女人不声不响地抛弃。

??当“新晋顶流画家霍桑深陷抄袭风波,果然日久见人心,流量让豺狼露出真面目”这种类似的帖子在热搜挂了几天后。期间,他的心里忐忑不安,却又莫名激动万分。光是想想那半颓废的眼神重新落在自己身上,他就敏感战栗的要发疯。

??可事情总是出乎预料,最后闹的一发不可收拾。他没想到这个插曲彻彻底底毁了霍桑的工作,名誉,让她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对造谣流言似有如无的放任让蜚语越传越烈,到最后已经发展到无法挽回的趋势。

??就这样,他看到她疲惫苍白的脸,第一次真正产生莫大的悔意。

??破镜无法重圆。

??他亲手摧毁了本该美好的一切。

??穆言第一次见霍桑哭,冷静,无声,泪水突兀又悲壮地默默流,女人甚至还笑着。然后她当着他的面,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画,以及和男人的可能。

??“不…!!!”

??画布上有几张印着穆言的脸,他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笑的,冷峻的……随着其他黯淡底色的画一同烧成灰。

??他不顾火焰冲上去抱住画框,手烧烂了却什么也挽不回。

??霍桑什么都没肯给他留下。

??灰都不剩。

??后来,他们分手的日子里,男人总是忍不住以泪洗面。

??女人单方面断绝的所有联系,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她远走高飞,抛下一切过往转身离去。

??全无一丝迟疑与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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