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

“嗯？放着吧。”李山有气无力的说。

周庄没动，半晌好像下定决心似的，“要不我给你擦擦……”

李山将正在放空的眼神转移到周庄身上，权衡了一下答应了。他盘腿坐在床上，“我靠着你呗。”

李山刚说完就向后倚着周庄，不管周庄答没答应。

周庄用干毛巾轻轻擦着李山的头发，李山舒服的眯起眼打盹。

“今晚谢谢你。”周庄说。

“唔，嗯，知道了……”李山困的要睁不开眼睛，“太舒服了……我要睡了……”

好吧。周庄收起毛巾，李山找到枕头的方向急切的倒下去，几乎没有停顿的，周庄看到李山陷入睡眠。

周庄在原地站了一会，卧室里只有一盏暖色台灯，客厅电视的声音若隐若现，形成了一种安详静谧的氛围。

不甚清晰的光攀附着周庄的有脸，他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虚虚抱了抱李山。

“谢谢你，李山。”

然后他又并起食指和中指，在嘴唇上吻了吻，最后轻轻摁在李山眉心。信徒的虔诚朝拜，看起来纯洁的不可思议。

周庄第二天早晨起来惊讶的看着坐在餐桌前的妈妈。

她的面前摆着亲手做的早餐。尽管很多人认为一大见到早餐桌前的母亲身影是理所应当，但这对周庄来说是很久违的体验。

周庄已经记不清这种画面上次出现的时间了。

“早……”他有些别扭的问。

“早上好。”李海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周庄餐盘前。

他们相对无言的吃着饭，母子之间像两个陌生人。

周庄吃掉了一个鸡蛋和半个菜夹饼，他刚要去换衣服李海叫住了他。

“周庄……你爸爸他想见你……你……”李海犹豫着说。

“我不去。”周庄摇了摇头，他对一个主动背叛了家庭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周庄，但他毕竟是你爸爸……”

“妈妈，我们不欠他的。”周庄坚定的望回去，“如果仅仅因为没他就没我这套说辞大可不必告诉我。”

李海愣了愣，点了一下头，“那我给他去说。”

“好的。”周庄直觉李海还没有说完，因为她欲言又止的站起来。

“小庄……”

又是很久以前的称呼，周庄回忆着背好书包。

李海看着瘦瘦小小的儿子，陌生的熟悉的这种乱七八糟的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脑海，她恍惚间记忆仍停留在需要接送的小孩身影中。

“妈妈是想告诉你，如果在学校遇到困难随时可以找妈妈。尽管我有时候顾头不顾腚的，但是我很欢迎你来向我倾诉烦恼。”李海说着不好意思笑了，她昨晚听到李山说的话后想了半个晚上，懊恼焦虑和不知所措将她的心要烧穿。这是她挑挑拣拣后终于选出来的话语。

周庄似乎没想到妈妈能这么说，他想应该是妈妈知道了什么。周庄点了点头，“谢谢妈妈，我知道了。”

然后周庄上前抱了抱妈妈，“我走了。”

他向李海挥了挥手，李海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