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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她不是怪物

 

俩人在大街小巷里,上演你追我逐的戏码。

景明明的车不可能跑过她,但她的车技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用各种手段、技术追踪她,拦截她,或者是抄各种小路超越她,好不容易他才赶上她,又被她逼得无法抄山坡近道,被逼进了宽敞的沿海盘山公路里。

这样宽的道,这么平的路,他很难跑过她的车,俩人同时漂亮地拐弯、飘移,全是不要命的玩法,他一脚油门踩到飘,轮胎也几乎要飘起来,飘移了几下后,渐渐咬紧她,没再被甩掉。

最后,他迟她一点到达景宅大院。

景家是有底蕴的百年老门第,没有明氏那么奢豪,但也是名门望族。所以景明明的父母的家宅不错,低调、朴实,富有书香气。

但偏偏温雅的一对夫妇,却养出了一身反骨的儿子。也好在,景氏还有一个令人骄傲的女儿,是景明明的姐姐,景丽,也是景氏的继承人。景父的家族生意是由长女打理,而景母是城中着名的心理学家,开有好几家心理诊所。

景明明打开车门,搬下大包小包礼物,然后也不客气,把大件的、重的全塞她手上,让她搬进去。

他说,“你也学心理学,你和我妈,总是比我和她还聊得来。你俩特别多话说,聒噪。”

肖甜梨纠正:“我修的是犯罪心理学。”

“也差不多了。”景明明说,“《红龙》《沉默羔羊》的吃人魔汉尼拔不就是心理医生出身,只有学心理学的,才能把所有人的心都玩弄于鼓掌,尤其是玩弄起警察来得心应手,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一听吃人魔三字,肖甜梨脸沉了下去,没再作声。

但景明明没注意到,以为她是身体不适,于是,又把她手上的礼盒拿了好几个到自己那里,“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实在不舒服,去医院看医生。”

她又恢复了正常,睨他,“我像是会去看医生的人吗?”

“也是,你比牛还壮。”他说。

肖甜梨被噎了一下,嗔他:“你这个大直男!”

俩人路过花木扶疏的中式庭院,肖甜梨一眼就看见了搭在葡萄架下的千秋。

见她在看,景明明笑了一下,把礼物全都堆地上了,&esp;说,“走,过去看看!”

景家和肖家本是世交,而且一开始两家住得近,就是在这一带的街区,肖甜梨家是后来才搬新家的,没搬前一直在这个区住。所以小时候,俩人经常到街心公园玩。那里有一架攀满彩色牵牛花的秋千,肖甜梨其实从小就喜欢得很。

景明明柔声说,“来,坐上去,我摇你。”

肖甜梨坐了上去。

这架秋千很大,坐两个人都可以。早不是童年时,街心公园那架小小的秋千了。

她说,“很宽呢,你也上来!”

他笑着,坐了上去。和她肩碰着肩,腿碰着腿。

有一枝花枝落在她发上,缠住了。景明明耐心地给她解,他说,“我知道你喜欢白山茶雪娇和白玫瑰。所以在葡萄架下栽种了一片,把几条藤搭到秋千上,你看,整架秋千都是花,秋冬雪娇春夏玫瑰。好了,解下了。”他给她顺好发,并把其中一朵雪娇摘下放在她手心上。而他不再说话,用双腿随意地蹬着地,将秋千慢慢荡起来。

他这么一个大直男,整天面对的都是罪犯,办起案来可以四五天不洗澡的一个糙得不能再糙的大男人,给她理发却很细心,她一点也没感到疼,头发丝也没有断一根。

“谢啦,明明。”她心蓦地就软了。

景明明哼了一声,“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

她猛地就给他心口来了一拳,几乎没把他打出一口老血来。

他就嚷:“你这古怪女人究竟什么构造,这么野蛮!”

她笑,“我就是个变态。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嘛!”

“也是。”他干笑了一句。

她从小就是美人坯子,小时候当然也是有很多孩子喜欢和她玩的。但男孩子向她献殷勤多了,同小区的小女孩子就会一起排挤她,她们不给她荡公园的秋千,也不准她在公园出现,好几次,她看见公园里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她想进去,却只是站在那里望着。

七岁的景明明已经是大哥哥了,他走到她身边,说,“妹妹,怎么不进去玩?”

她摇了摇头跑开了。

后来,她半夜从家里溜出来,跑进公园里,用铁铲、小锄头,剪刀等物,把秋千绳剪断并剪得稀烂,把牵牛花全部连根拔起,被拔起的还有两根秋千架的木柱子。整架秋千倒在那里,当座位用的木板,被她用铁铲拍断,裂成几块。

那时候,俩家就住对面街,只隔着一条十来米宽的马路,近得很。他看到她的小房间一直熄着灯,景明明担心她会因为白天的事难过,放心不下,去找她,却发现她偷溜出去了。

她家里人全部跑出去找她,景明明也去,后来他想,或许她在街心公园。

景明明也的确是在街心公园找到她的。

她的手伤了,手侧一道血口子,可是她没有哭,只是蹲在土地上。

“阿梨,我带你回家。”景明明将衬衣撕碎,扎在她伤口上去一点,暂时给她止血;然后把她背回家,并叫来了景家的家庭医生,她缝了五针,痛得嘴唇都咬出血来,可是她一声不吭。

景明明一直陪着她,把一颗糖放她手心。

当夜,她就高烧起来,景母也是心疼她,就和肖妈妈说了,让她留在这边休息了。

景家的家庭医生照顾着她,给她打了点滴消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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