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关系【四】
白玥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脑回路让裴朗有些招架不住。
没办法，裴朗只能托着白玥腋下把人重新抱回怀里，然后安置在卫生间的矮凳上。
裴朗先用热水清洁了下浴缸，放好水后转身看向无声等待的白玥，小酒鬼双手撑着膝盖，仰头看他，表情乖得要命。
“脱衣服。”
白玥也没扭捏，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身上的家居服，抬腿进了浴缸，整个人泡在水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
“洗好叫我。”
“我就在门口。”
裴朗侧着身子，视线落在别处，一边说一边看了眼脏衣篓里衣服的尺码，然后迈步出去了。
白玥洗澡的动静很小，似乎只是在安安静静地泡在水里。
裴朗靠在门口，抬手看了眼腕表，刚过十分钟，直起身打算进去把人捞出来。
本来喝酒就不能长时间泡澡，稍微洗一下应该就不会再闹了吧。
“洗好了吗？”
等了几秒，但无人应声，裴朗心里一紧连忙推门进去，看到白玥仰靠在浴缸壁上，呼吸平稳，似乎已经陷入梦乡了。
裴朗这才松了口气，挽起衣袖动作僵硬的把白花花的白玥捞出来裹进浴巾里，半抱着人把头发吹干，调高空调温度后才转身出了门。
【strong哥口嫌体正直啊】
【冷脸洗内裤代表人物】
【我给自己吹头发都没那么温柔】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白的，粉的，红的。】
【老婆一看就是水多的类型啊】
【完全boki】
【路过浅草一下】
因为嘉宾少了两位，晚上安排的活动没办法正常进行，夏因和凌越也早早回了房间。
裴朗改好明天会上要用的企划案才自驾回到别墅，上楼推门进入房间后径直走向床边。
床上的白玥睡得很香，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被卷在腿间，浴袍散在身体两侧，大片裸露的莹白肌肤在冷清的月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裴朗手指轻佻地挑开浴袍松松垮垮的系带，手掌贴在白玥大腿被丝袜勒出的那圈红痕上，手指微微用力，在软肉上按下几个小窝。白玥有些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腿，却正好把裴朗的手掌夹在了两腿之间，甚至还因为感受到异物存在而磨了磨腿。
裴朗神色极度不自然的迅速抽回手，低声暗骂了两句，他似乎也被那两个立陷爱的恋爱脑传染了，净做些乱七八糟的蠢事。
“裴老师…”
“老师……”
是夜，细碎的声音传入耳中，一声接着一声，大有你不理我我就一直说到你醒的架势，裴朗强忍着困意撑起眼皮，视线逐渐清明，眼前不再是熟悉的房间构造，而原本躺在床上的自己此时也正坐在办公椅上，身前是坐在办公桌上，抬着腿用脚抵着他胸膛的白玥。
“裴老师，我来找你补课了。”
梦中的人似乎并不受自己控制，裴朗更像是一名旁观者，观摩自己春梦的局外人。
“补课？偷穿老师的衬衣来补课吗？”
“来补习生理知识吗？”
梦中裴朗表情冷淡地看向白玥，穿着不合尺寸的白色衬衣，下摆堪堪遮住圆润的臀部，袖子挽到肘部，表情无辜。
“嗯……”
白玥眯着眼笑了笑，下移的脚尖抵着男人微勃的下体磨了磨，俏皮地开口，“不愿意吗？”
裴朗目光沉沉，手掌环着白玥的脚踝，手指慢慢摩挲着那块凸起的踝骨。本能的性冲动和自控力在身体内相互碰撞着，裴朗装模作样地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根本没受到影响。
白玥哼哼了两声，探身主动摘下了裴朗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摘眼镜像是主动发起的邀吻信号，裴朗眸色一暗，倾身抱起坐在桌边的白玥，微仰头，鼻尖蹭了蹭怀里人脸侧的软肉，紧接着就把嘴唇抵了上来，舌尖慢慢舔开微闭的唇缝向里探去，
“嘴巴张大些，老师好好帮玥玥舔舔。”
“怎么这么甜？”
甜腻的呻吟从唇缝中泄出，裴朗见状故意嘬弄出很大的水声，喉结一沉，似乎在吞咽对方的口水。
“每次舔到玥玥的上颚，都会抖，怎么这么敏感？”
裴朗越亲越过分，舌尖都快抵到嗓子眼，白玥被弄得狠了，也只是紧紧攥着裴朗的手，眼里含着泪想躲开这过于激烈的亲吻，结果刚偏开头就被人钳着脸颊扭了回来，右手手指插入到白玥的指缝中，轻咬着他微肿的唇瓣，带着笑意自顾自下了结论，
“玥玥喜欢老师舔你，对吗？”
“那老师也帮玥玥舔舔别的地方。”
上扬的尾音流入轻笑当中，最后汇入晦暗不明的眼神当中。
“自己咬着，要是掉下来，老师可是会罚你的。”
裴朗把衬衫的下摆塞到白玥嘴巴里，语气不容置喙。
………
裴朗平生第一次凌晨三点因为春梦去冲凉水澡，一时间觉得昨天嘲笑夏因二人恋爱脑的自己万分可笑。
短暂的夜晚就这样过去，月亮小声呼唤着太阳前来换班，倾洒在大地上的光亮越来越暗淡，阳光照在枕边，裴朗半撑起身体打量着嘴角翘起，睡颜恬静的白玥。
可能是受昨晚那场荒唐的梦的影响，裴朗突然很想吻一吻他，不仅想了而且还立马做了。
嘴唇轻轻触了下白玥柔软的脸颊，撑着头又凝神看了会儿睡颜恬静的白玥，才慢慢把被抱着的胳膊抽出来，把枕头塞到还在熟睡当中人的怀里，然后下床离开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白玥才悠悠转醒，翘着头发呆坐在床上，表情很困惑，
【系统，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额外任务】
【没有】
【我感觉自己和无脸人大战了三百回合】
见系统不理人，白玥攥了攥拳，一脸挫败的补充，【而且是被单方面殴打】
【经检测，宿主身体无实质性伤害】
【怎么没有】
【这里，这里，这里】
白玥直接撩开睡衣指给系统看，看系统无动于衷，又开始假哭耍宝，【比起肉体的疼痛，我的心更痛】
【你居然不相信我，还说我无理取闹呜呜呜】
【我没有】
不知怎么的，白玥愣是从冷冰冰的机械音中听出一丝无奈的语气。
“真的不能去我家里吗？”
“就像下午一样，我给宝宝舔，好不好。”
“宝宝这次可以直接坐在我脸上，还可以用腿夹着……”
白玥听得脸上热烘烘的，慌忙伸手捂住对方的嘴，以防听到更惊世骇俗的话语。
这人怎么，怎么这么不知羞啊。
掌心被一下又一下啄吻着，白玥看着男友满是渴求的可怜模样，一时有些心软。
这是白玥第一次恋爱，虽然他不太清楚其他恋人间是如何相处的，但他并不讨厌男友的亲近，甚至很喜欢。
但是，今天已经破例晚回家一个小时了，手机开了静音装在背包里。也许男友说得对，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有权利安排自己的生活。
或许他得找时间和家人好好谈谈了。
白玥有些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直密切观察着他的男友上翘的嘴角缓缓拉平，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今天恐怕不行。”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这是个不错的开始，不是吗？
男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知进退，懂分寸。白玥只能也必须是他的。
“好吧，那我只能期盼今晚可以梦到老婆了。”
白玥向来吃软不吃硬，手臂圈着男友的腰身，垫脚在男友耳边说了自认为很出格的话语，“那我努力一点出现在你梦里哦。”
“明天见。”
热恋中的情侣就连离别都很黏黏糊糊，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挥手道别。
等电梯时，白玥拿出了一直搁置在背包里的手机，稀奇的是，没有任何消息，只有三通未接来电。
白玥手指滑动着消息列表，他几乎每天都会和哥哥发消息，零零碎碎发很多。哥哥对他向来极有耐心，他每一条无聊的消息都会被用心回复。
还差五分钟就第二天了，除了早上出门时照例的问候，哥哥一天都没有联系过他，最后一通电话也是两小时前打的，似乎只是例行公事来问一下。
不知为何，白玥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轻松，反而心里有些闷闷的。或许按时回家只是困住他自己的枷锁。
白玥用钥匙开了门，家里一片漆黑，哥哥似乎已经睡了。白玥轻手轻脚地弯腰换好鞋，打算回房间简单洗漱一下就去睡觉。
刚走到客厅准备上楼时，就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响起，“回来了？”
“哥……”
白玥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自然听得出来对方情绪不对，再加上嘶哑的嗓音和浓烈的香烟味道。
哥哥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白玥心下一急，转身就想去开灯。
“别去。”
“过来。”
白玥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他有轻微的夜盲症，但不知为何，他能清楚感知到哥哥在用很陌生的眼神看他。
白玥小步慢慢往那边挪，手指陷入掌心，也许是今晚的哥哥过于反常，导致他一张口声音就发颤的厉害，“不是说好要戒烟吗？”
哥哥轻笑了一声，声音嘶哑的厉害，“不是说好要按时回家吗？”
“有了男朋友，就不需要哥哥了，对吗？”
哥哥一边说一边起身，“为什么要恋爱呢？是不是哥哥哪里做得不好？”
“玥玥不再需要哥哥了，是吗？”
白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原本停在原地的双脚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下，细微的动作似乎激怒了正在向他靠近的男人。
哥哥死死攥着白玥的手腕，用近乎祈求的语气低低呢喃着，“哥哥只有你了。”
“求你，别丢下我……”
“哥，你先放开我。”
白玥第一次知道原来哥哥的力气这么大，用一只手就可以钳制住他。
“怎么不叫哥哥了？”
哥哥抬起眼，直视着白玥，紧握着白玥的手靠近他的脸，语气少见的冷淡。
手掌下的皮肤异常滚烫，白玥手指曲了曲，呼吸都停了一瞬。
“哥！你发烧了！”
白玥焦急的样子似乎取悦到了对方，手指摩挲了一会儿白玥手腕上被强力抓握后留下的红痕后，转而捧着白玥几乎要垂泪的脸，额头相触，滚烫的呼吸伴随着轻笑一并从口中吐出，
“玥玥会在意吗？”
“会在意吗？玥玥。”
“明明以前眼里只有哥哥的…”
白玥睁着一双泪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耳边的声音飘飘忽忽的，让他听不真切。
白玥闭了闭眼，强行把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拖拽出来，开口打断了哥哥的自说自话，
“哥哥，我交了男朋友。”
他像是看不到哥哥眼睛内的痛苦与挣扎一般，哽咽着继续开口，“哥哥以后也会遇到喜欢的人…”
白玥停了一瞬，努力扯起嘴角，“我们，永远都是家人，兄弟，这点，没办法改变。”
笑容僵在嘴边，白玥的声音像针尖一样刺醒了他。
实际上，从知道自己对亲弟弟产生不齿念头那一刻起，他就陷入了无限的烦扰与混杂着无限不安的悲哀中。曾经也试过刻意疏远白玥，在朋友面前冷落他，甚至瞒着所有人申请去国外学校交换了一年。
但除了与日剧增的思念与焦虑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越靠近越痛苦，他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去把他最爱的人也拖进无望的深渊。
到底是因为发烧，分不清妄想和现实了？还是因为看到弟弟和男友难舍难分的拥吻场景？又或许，他早就在等这天了。谁知道呢？
不甘心，自己做过最出格的事也只是趁着弟弟熟睡时跪在床边和他十指相扣，甚至都不敢倾身过去偷偷在微张的唇上落下一吻。
亲吻代表着性，代表着欲望，而他的吻只能始于额头进而止于脸颊。于白晟而言，血缘关系是世界上最亲密的联系同时也是最残酷的枷锁。
“白玥！”
“你听我说。”
哥哥像是终于卸下伪装一般，定定地看着无措的白玥，语气既绝望又解脱，
“我爱…”
“白晟！”
白玥面色顿时发白，声音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不行！不可以！”
“求求你了，哥哥，不要再说了。”
白晟双眼通红的死死盯着白玥，近乎失控的大声反问，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我只是爱你，有错吗？！”
“我们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我们理该如此！”
白玥用力一挣被攥着的手，随后完全没有收力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甩到哥哥脸上。
白晟脸侧到一边，头发掩着面孔，舌尖抵了抵左脸，看不清神色。
“清醒了吗？”
白晟最看不得白玥的眼泪。
但此时他没有服软，也没有退让，他在用近乎极端的方式逼白玥正视这段阴暗扭曲的感情。
“我爱你。”
白玥抬手又是一巴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声音抖得不像样，
“闭嘴！闭嘴！”
夜色沉闷，似乎有大雨将至。
白玥满脸泪光，双手在白晟身上乱捶乱打。似是因为一天未进食，白晟眼前模糊了一瞬，脚下一软，踉踉跄跄地跌在一边，倒地时也不忘把被牵连到的白玥牢牢护在自己怀里。
“玥玥，哥哥爱你……”
白玥趴在白晟怀中，再次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