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验货

套房里窗几明亮，还没完全落下的夕阳将房子映出一片昏黄柔和的光，裴应转了一圈，听到阳台那里传来几声隐约的交谈。

他顿了一下，想避开那里，但已经来不及了。

秦洲穿着黑色的浴袍，半倚着无边的透明栏杆，手里正晃着一杯颜色陈厚的酒，抬起眼视线幽幽地向他望过来。

那视线太有侵略性，裴应隔着透明的落地窗，眉尖微动，几乎下意识的想逃。

但下一秒，那狼似得目光就移开了，他侧过脸和电话那头的人缓声交谈，裴应听不太清，垂下眼脚步一转，离开那里。

没一会儿，阳台玻璃门响了一下，秦洲一身淡淡地烟味从外面走进来。

裴应不动声色的和他拉开距离，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房内唯一的书桌上。

秦洲瞥了一眼，没说话，略过文件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这是什么？”秦洲淡声问。

“婚前协议。”裴应垂下眼回答。

秦洲点了点头，却说，“看来你想好了。”

裴应看他一眼，提醒他，“我是否想好，取决于你是否同意协议上的内容。”

秦洲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打开文件袋粗略地扫了两眼。

“不错。”他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甚至还点评道，“很注意维护自己的个人和公司的利益。”

裴应看向他，“签不签？”

其实裴应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等到他真正面对秦洲的时候，就发现在那双沉默又深邃的目光下，自己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强硬地亮出最后的底牌。

秦洲垂着眼看着协议中的某一条，指尖轻轻摩挲着。

“定了这么多条规则和内容，怕我抛弃你啊？”秦洲突然轻声问。

裴应没想到他会有这种想法，怔愣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秦洲笑了一下，声音很轻，眼中却容不下太多笑意。

“你既然制定了规则防止我中途退缩，那我也要制定同样的规则，防止你半路逃跑。”

不是……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裴应愣在那里，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从财产分割变成了谁先中途放手？

秦洲拿起笔，在协议上又补了一条，他写的太快，裴应来不及看清就被秦洲合上。

“别急，一会儿有的你看。”

秦洲将那份文件推到一边，从书桌后缓缓站起，宛如一头苏醒的雄狮。

“现在，我得要验验货。”他缓步走来，视线一寸不离的盯着裴应。

“验货？验什么货？”裴应还没反应过来。

秦洲扣住裴应的手腕，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当然是验验我这未来的准新郎，到底值不值？”